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悠悠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作者:女书生 【文案】 前夫为她费尽心思不得秘密,甚至不惜让她入狱,收她的野种。 而她的小叔同样为她秘密,将她收容,毫不吝啬的开口。 “要得到什么,先要得到她的心” 她展露才华,步步高升,接近他,只为那情深已久的人,隐藏孩子的秘密步步远离。 他对她另眼相看,几番重用,终得到了那众人垂涎的秘密,竟意外发现这个女人并不诚恳,竟还藏着另一个惊天秘密。 ================== 正文 第一章 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通台市的冬天,大雪漫天。 门里的人华服加身,觥筹交错。 而苏兰只能衣衫单薄的站在台阶之下,嘴唇冻得发紫,双脚踩在没过脚腕的雪地之中近乎失去知觉,只需要一步就能拯救她冰寒的双脚,只可惜保安还是将她拦下。 “我来要回我的孩子。”苏兰退回雪地之中,任凭漫天大雪拍在脸上,生疼不已。 敖帆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站在雪地里狼狈不堪的女人,目光移到她手里那小小的提包之上:“凭借着你那份写有罪犯两个字的身份证明?” 苏兰面无血色,抓着提包的指尖隐隐泛白。 “更别忘了,在犯罪之前,你在我们敖家的名声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就这样的身份,你还想要回我们敖家的种儿?”敖帆看了一眼腕表,声音微微拔高,满脸不耐。 “敖帆,我是为你顶的罪,你不能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苏兰身子颤抖的大喊起来。 敖帆目光阴冷:“你那个孩子就是个野种,我们敖家帮你养到这么大,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只是帮忙顶个罪而已,你就真的以为你还清了当初给我的耻辱吗!?” 顶个罪而已? 苏兰气的浑身发抖,在监狱里这四年零两个月的日子里,她日日都盼着能出去,日日都在监狱的欺凌与争斗之中度过,为了能见到孩子一面而减刑至此。 “阿帆,跟这种贱人还有什么可说的。”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苏兰愕然的抬起头来。 走向敖帆身边的漂亮女人抿嘴浅笑,妆容精致,看向苏兰的眼里是一如既往的不屑。 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梅。 “这里交给你处理,爷爷看不到我该恼了。”敖帆看了一眼腕表,不再给苏兰一个眼神,急匆匆的往里走。 “好久不见啊,苏兰。”苏梅拉紧了些自己的披肩,见苏兰这幅寒碜的模样,也露出些嘲笑的目光来。 “我要跟敖帆说话,让他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那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宝贝,不是你们用来争宠的工具!”苏兰嘶吼起来,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前倾,却被保安抬手将她整个人都拦住。 眼睛像是被雪花击打过一样的隐隐作疼,苏兰浑身发抖的退回来,揉了揉泛酸的眼角。 苏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又扬了扬嘴角,轻笑:“你也不傻,爷爷的确喜欢那孩子的紧。” “所以啊,你想要把孩子要回去,是不可能的。”苏梅的声音慢慢的,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苏兰耳边炸开。 “你们两个混蛋!”苏兰的声音嘶哑,拼了命的冲上去,换来的也不过是保安的阻拦。 “彼此彼此,经济犯。”苏梅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见苏兰双目猩红的要挣脱上来,也彻底的冷下脸来,吩咐旁边的保安:“把人给我丢出去。” “丢?夫人,这……”拦下苏兰的保安微微一愣。 “扔也可以。”苏梅嫌恶的往里走。 整个人都被扔到雪地之中,麻木的双脚甚至都无法支撑她站起身来,她半趴在雪地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爬起来,门边的保安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 挣扎了许久,她才强忍泪水着爬起来,提着自己的提包,一深一浅的往来时的路走去。 临了,她转过身望向那熟悉的宅邸,眼眶发红,却目光坚定:“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口袋里只剩下离开监狱时那一点点的现金,回望向的前面道路的时候,她却双目失神,迷茫充斥着心头。 她现在应该去哪儿? 明明应该停下脚步,她却浑然失神的步步往前走,思考着她应该怎么做。 黑夜的雪更寒更冷,她觉得骨头都冷的咯吱作响,嘴里的呼吸吐出去连白雾都没有,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绝望。 远方的车灯晃乱了她的双眼,下意识抬起手脚步虚浮的走了几步,狠狠的跌倒在地上。 她听见耳边传来车辆急刹的刺耳声音,还感觉到飞溅到自己身上雪裹挟着湿湿的泥土,脑袋一片混沌,她甩了甩头,挣扎着坐起来。 “该死的!幸好我刹车踩得及时,谢天谢地我没有撞到人!”男人的声音伴随着车门打开的声音。 有人将她扶了起来,见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就将她拉到一旁,重新进了车里。 苏兰视野模糊,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提着提包继续往前走。 而车里的男人却看见了那张脸蛋,目光阴沉,在车辆发动的一瞬间开了口:“倒车,到那个女人身边去。” 正文 第二章 别违背他的意思 车辆平稳的停在苏兰的身侧。 车厢里的男人这一次彻底的看见了女人的面容。 而苏兰同样隔着车窗望向他,却又在想到这辆车正前往的地方,这辆车自然是敖家宾客的车,这些人,说不定她认识,更惹不起。 苏兰不禁加快了步伐,想要离这辆车远远的。 车上的敖轩面无表情的推开车门下车,司机惊呼出声:“轩少,老爷子还等着你过去。” 车门打开之时,司机的这番话同样传进了苏兰的耳里。 苏兰全身一颤,狼狈不堪的迈动僵硬的双腿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地方,只可惜她完全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行动能力,没跑出几步,就在狠狠的摔在了冰雪之中。 雪水裹着泥水糊了她的半张脸,她咬紧牙关,努力止住身体因为寒冷的抖动,双手支撑在冰寒的雪里想要爬起来。 用力无果,反而是眼眶里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恨自己的不争气! “你是苏兰?”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苏兰把头埋在雪里,一言不发,她根本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 敖轩的司机也跟着走了过来,伸出手去将地上的苏兰拉了起来。 苏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手通红甚至有些发紫,身上单薄的外套已经被雪水浸湿,就连短发都是湿哒哒的黏在脸上,毫无形象可言。 “你是苏兰。” 一句肯定句,敖轩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轩叔叔……”苏兰见已经被发现了,只好苦笑着抹了一把脸,将头狠狠的埋下。 敖轩的年龄和敖帆的年龄相近,却相差了一个辈分,他是敖家家主的老来子,亲生母亲一直陪伴在老爷子的身边,而敖轩也是年轻精英,头脑聪明,在家里虽不常开口,却深得老爷子的心,是老爷子的心头肉。 而她当年犯下的经济罪,受害人便是敖轩。 也是敖轩亲手将她送进监狱,也许是看在她也曾在敖家,因而只判了七年。 “刚才不出声,是不想让我知道是你?”敖轩身姿笔挺的站在车边,轻拍了肩上落雪,不等苏兰再开口,他对司机吩咐:“把她带上车。” “好的,轩少。”司机点点头,扶着苏兰坐进了车里,将她手边的包袱也提起来。 “我就不用上车了……我还是先走了……”苏兰手忙脚乱的拒绝,依旧不敢抬起头来看向敖轩。 “我快迟到了。”敖轩淡漠的望了他一眼,绕过半车走到副驾驶坐下,看都没有看苏兰一眼。 苏兰还想拒绝,奈何挣脱不开,司机也在打开车门的时候轻声嘱咐:“别违背轩少的意思。” 被塞进车厢,苏兰紧贴着后座的门边,将那脏脏的包袱抱在字的怀里,见身上的水渍染上后座,她的头埋得更低,却也小心翼翼的打量起敖轩来,生怕敖轩厌恶她这一身泥水。 然而敖轩只是扭过半个身子看向她,旋即转过身去。 敖轩的头发尽数被拢到脑后,银灰色三件式西服、银白镶钻手表,酒红领带,肩上因为融化的雪花而泛着明显水渍脸色,一双细长冷冽的眼睛。 而她,全身脏兮兮的,心中自卑,只想着应该怎么离开。 车辆毫无阻拦的进入敖帆的宅邸大门,侍者为敖轩打开车门,举着伞送其到宅邸之中去。 苏兰看着敖轩的背影渐渐消失,手也探到车把手上,前面的司机却看着后视镜,低声道:“轩少没有让你离开。” 苏兰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 车厢里有着暖气,但她湿漉漉的身子难以感受到这样的暖气,脑袋里一片混沌,意识似乎即将远去。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拳头也死死的攥紧,她千万不能睡过去,她还要离开…… 一个小时之后,敖轩第一个离开了这所谓的家庭聚餐,重新坐回车厢,目光落在后座双目紧闭的苏兰身上,眉头微蹙:“她怎么了?” “发烧,我已经联系了医生。”司机轻声说道,而原本在他身上的外套也已经搭在了后座苏兰的身上。 “回留清台。”敖轩面目不变,在车辆发动之后,他又补了一句:“让医生也过去。” 司机点头答应,却不明白敖轩的想法。 留清台的宅邸是敖轩常回的一处私人房产,即使是平日里轮流的家庭聚会也未曾有人踏入过留清台的宅邸,而现在看来,敖轩的心情似乎不错。 苏兰脑袋里一片混乱,昏迷之间只觉得身体浮浮沉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不再是冰冷的牢房。 “醒了?”敖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柔软的被褥枕头,淡雅的檀香味道萦绕在鼻尖,映入眼帘的简约风格房间之中添加了一些字画,一半房间之中是屏风遮掩,梨花木椅,而另一边的房间之中则是简约的沙发客厅。 而此时的敖轩正坐在沙发之上,宽松的家居服也是仿照唐装的模样,双腿交叠,脊背略微放松,慵懒的靠着,茶几上正放着个档案袋。 那是她监狱的资料袋! “轩少……”苏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见敖轩那双细长眸子扫过来,她顿时没了气焰,将声音拉低了许多:“都是些监狱证明,不用看的。” “哦?”敖轩挑了眉,修长的指尖翻阅过手中的几资料,旋即扔到了茶几上,为自己添了一杯茶,继续道:“你减刑的情况还不错,想必你也是知道悔过自新了的。” 苏兰抿着嘴,不敢去看敖轩。 “现在知道怕了,也晚了。”敖轩淡漠的勾了勾嘴角,轻抿了一口茶水:“不过说出去,你好歹也是敖家的一位夫人,一个人的口粮,我这还是有的。” 苏兰微微吃惊,睁大了一双杏眼看向敖轩,身子也有力气了许多,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前犯罪的事情,复而敛去了眼中的光芒,摇了摇头,强颜欢笑:“谢谢轩少的好意。” 说罢,苏兰掀开被褥下床,方才还坐在沙发上的人也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在苏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碰了碰的她的额头,指尖碰上了她额间的汗渍。 “烧还没退,就算要病死,也不用病死在我的私宅。”敖轩只消一会儿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拿了纸巾擦拭过指尖,又看了苏兰一眼:“清华会照顾你到痊愈,在此之前,不要给我惹上任何麻烦。” 正文 第三章 不用病死在我的私宅 看着敖轩脸上的冷漠,苏兰又想起昨晚那司机先生跟她说的话,点头答应。 “是的,轩少。” 敖轩满意的点点头,眼神飘忽到苏兰的身上,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抬手将床沿的可人儿拉了起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细细打量:“衣衫大敞,是还想让我做些什么?” 苏兰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更换过,宽松的衣料十分贴身,只是大敞的领口因为翻身的动作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让苏兰自己都羞红了一张脸,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挪开一些距离,低声道:“身上都有汗,别脏了轩少。” 果不其然,一听见汗这个字,敖轩马上就放开了她,方才起来的一些兴致也没了。 苏兰暗暗松了一口气,敖轩的话又到了:“那就去洗洗。” 说罢,敖轩看向了不远处的洗浴室,苏兰不敢违抗,直接钻了进去。 好好整理了一番,苏兰才发现没有将换洗的衣物拿进来,窘迫在原地,她哪里有胆量让敖轩去给她拿衣服,只好将刚才脱下的睡衣重新穿上,轻轻的推开门。 门外的敖轩此时面前多了一张椅子,而旁边正站着昨日的那位司机。 苏兰尽力的将声音压到最低,却还是让敖轩开了口:“衣服都不换,也叫洗澡?” “我……我这就拿了衣服再去洗。”苏兰脚步一顿,尴尬的扫视过这偌大的房间,竟然没有看见自己的唯一的包袱,低声道:“轩少……我的包在哪?” “清华。”敖轩正看着那木椅,懒得抬眼。 “苏小姐,你的包放在柜子里,换洗衣服已经准备了。”被称为清华的司机边说,边走到一旁将崭新的换洗衣服拿了出来,递到苏兰的面前。 手中的衣服样式简单,偏唐装,却不似旗袍,面料上乘,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这……”苏兰摆手本想拒绝。 “轩少的屋子里见不得什么破旧的。”清华低声提醒了一句。 苏兰自知那包里的衣服都已经洗得褪色,也难怪敖轩会为自己准备衣服,道了谢,便重新钻进了洗浴室之中,又将上上下下清洗了一遍,这才出来。 这次出来,那张木椅还在,而敖轩正在通电话,见她出来,对她摆了摆手。 苏兰不解,乖乖的走了过去,这一过去,便被敖轩的手臂揽了过去,不敢挣脱,不偏不倚的坐到敖轩的腿侧,身体的柔软也依靠在了那人的胸膛,一时面红,却不敢言语,只轻轻推拒,无果,换来那人冷冷的眼神,只好全身僵硬着,一动不动。 耳边也听见了那电话里的声音:“轩少,这木椅虽不是年代久远,但是用上乘的降香黄檀打造,上有灵芝纹,可是我辗转了几人之手才弄到的。” 苏兰听的清明,微微一皱眉。 “且看那灵芝纹下还有黑漆描金所做之图,再加之这木椅淡淡的清香,和其上复杂的雕工,那可是实打实的苏式工艺。”电话对面的人说的更加起劲。 敖轩抬眼打量了一番这苏式木椅,真不愧是应了那句惜木如金的话,简约大方得体,但他喜收藏这些,要求却也高,见苏兰也瞧着这椅子,挂了电话,问她:“你觉得黑漆描金的黄花梨木椅如何?” “苏式木椅的确简约,但这椅子收的不值。”苏兰一提到这些古代家具,便沉静下来,目光灼灼的望向这木椅。 “你且说来听听。”敖轩来了兴致。 “说是上乘的黄花梨木,但这清香不佳,怕是久放于屋中,而且这雕工,若是看看便可,但真的追溯起来,却不及江南那老匠人的手艺半分,唯一能看的,便是这黑漆描金的手艺了。”苏兰说的头头是道,面上也带了些浅笑。 敖轩打量了一下这木椅,旋即摆手让清华将椅子拿出去:“处理一下。” “明白。”清华点点头,没想到苏兰竟说出些门道来,也对这昨日狼狈的女人刮目相看。 “你对这些东西有些研究?”敖轩轻笑,捏了苏兰的下巴轻轻抬起。 苏兰本就生的灵巧动人,如今说起古物雕工来,这一双杏眼倒是清亮无比,在往下去,那衣襟之处更是白皙动人,倒是一片温柔乡。 苏兰同敖轩对视,面红耳赤,支支吾吾:“有些研究,不过也只能看看,不会这门手艺。” 敖轩见人羞红了一张脸,只扬了扬嘴角,将人松了开来,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见苏兰这一身衣服甚是合身,便点头:“美人也需要一番粉雕玉琢,这身你便带走,与你有缘。” 苏兰面颊更红,攥着手点点头。 敖轩离开了房间,苏兰的监狱档案也平稳的放在茶几上,还放着几粒药,犹豫再三,还是吃了下去,重新躺回床上,一股酸涩竟涌了上来。 这四年之后,没想到最先收留她的人竟是敖轩,一时心如乱麻,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敖轩阖上背后的门扉,见清华已经在旁边等候了。 清华不仅是司机,更是敖轩的助理,两人倒也是有了几年的交情,清华也是个拎得清的,该问的绝不瞒着,该守口如瓶的绝不吐露一个字,面对敖轩的心情也算是了解,在他身边也总归会说话,处理事情也有自己的一套,令人满意。 而此时,清华同样轻声出声提醒:“轩少何必对苏小姐这么好,她到底只是个被抛弃的女人,除却那一晚……” “不过兴致使然,更何况我敖家家大业大,多养个女人也无妨,免得她出去被媒体找到了,反而影响了敖家。”敖轩耐心说着,心情不错的往楼下走。 “二爷家可都没掺和这女人的事,轩少又何必上心?”言外之意便是这女人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只跟老二家有关系。 敖帆便是二爷的儿子,二爷同敖轩不同,不讨老爷子喜欢,要不是托苏兰生出的孩子,怕也一直被老爷子不待见。 敖轩的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清华:“也有道理,到时候你去处理一下。” “明白。”清华表面应答,心里却奇怪轩少这事儿做的还是异常。 …… 苏兰醒来之时,夜幕已临,其上闪烁着星辰点点。 房间里的檀香味散尽,只留下淡淡木头的雅香,而房间里的灯光也微弱的紧,她摸了额头也知道自己退了烧,离开了房间,一眼便看见了门边玩手机的清华。 正文 第四章 你可以离开了 清华关了手机,低声道:“苏小姐醒了?我来给您点餐。” “不用了……我想给轩少打个电话。”苏兰摇了摇头,目光停留在清华手里的手机上。 清华拨下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苏兰,在声响之后,敖轩接了电话:“什么事?” “轩少,我是苏兰。”苏兰抓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泛白,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低声道:“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敖轩以沉默来代替默许。 “我想见儿子一面,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苏兰抿了抿嘴,红着脸说出这句话来。 “你可以离开了。”敖轩淡漠的落下了最后一句话,挂断了电话。 苏兰红着眼眶将手机递还到清华的手里,鼻尖满是酸涩。 敖轩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连他都不能出面,看来她是很难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清华没有再点餐,按照敖轩的吩咐将苏兰送上了车,将她放在了市中心的街市上,临走时,清华还是好心的嘱咐了她:“苏小姐,请你考虑一下轩少的立场,而且,轩少从不喜欢的得寸进尺的女人。” 高级轿车扬长而去,苏兰身上还穿着清华路上给她买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敖轩的立场不好轻易插手二爷家的事情,同样也知道敖轩对身边的人百般挑剔,更是从未有人敢对他提任何要求。 但她最起码,还是一个母亲。 揉搓了一下发红的指尖,通台市的风雪更大了些,而这四年多未见过的都市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她努力询问道路。 直到凌晨两点,她才带着满是寒意的身子,提着自己的小包,停留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面,爬到了三楼,敲响了门。 在家人不理的时候,一直都是家里的保姆奶奶一直照顾着她,而她同样也有东西寄放在这里。 但是欢迎她的却是保姆奶奶不争气的小儿子宁治理和小儿媳妇惊讶的面孔:“怎么是你!你不是判了七年吗!” “奶奶呢?”苏兰微微一愣,探头往里面望了望,好像安安静静的。 “她去扫墓了,明天就回,你先进来坐着。”宁治理让开路把人迎了进去,关上门,打量了一下苏兰身上看起来就价格昂贵的衣服:“你这一身衣服,不便宜吧。” “朋友……给的。”苏兰坐下来,这小房子里除了比之前凌乱一点什么都没变。 小儿媳妇的目光狭促的打量着她,啧啧嘴:“你就在沙发上睡吧。” 苏兰这时候也没有地方可去,点点头,即使是沙发,也总算有个休息的地方,就将包放了下来,当枕头用。 宁治理夫妻俩关了房门,小小的房子里马上安静下来。 这寒冷的冬天,小房子里也没有敖轩家里那样有暖气充盈,只睡了一会儿就被冷醒,搓着手坐起来。 而房里的宁治理正披着外套打开了门,正在苏兰好奇这么晚还会有谁来的时候,一身西装革履的敖帆大步迈了进来,冷笑:“苏兰,听说你要去找你的保姆?” 苏兰满脸警惕的站起来,将自己的包死死攥住,沉声道:“敖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敖帆大步迈进来:“你不是想去找保姆吗?我带你去啊。哟吼,你这一身哪里偷的?” “这是朋友给的,不是偷的,我有事,就先走了。”苏兰惨白了一张脸,抱着包就要离开,却被敖帆大手抓住,重新拽回了小房子里。 “苏兰,你就把敖少爷要的东西给他吧。”旁边的小儿媳妇慌忙劝阻。 苏兰踉跄了几步,看向那小儿子,冷笑:“原来你跟敖帆串通一气等我上钩,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你这臭丫头!”宁治理说着就撸起袖子要过来打人,被敖帆一只手挡开。 “东西,给是不给?”敖帆面色不善。 “我的东西都在奶奶的手里,你带我去找她。”苏兰依旧冷笑,站定在敖帆面前,毫不示弱。 “算你识趣。”敖帆将苏兰带了出去,离开的时候还往那宁治理手里塞了钱。 苏兰看在眼里,抿了抿嘴,坐上了敖帆的车,来到了奶奶租的房子,看来是被宁治理赶了出去才住到这里来,敲响门,奶奶见是苏兰回来了,热泪盈眶的将人往里迎。 “奶奶,之前我放在你这的东西呢?”苏兰低声开口,回握了一下奶奶的手。 “还在呢,幸好没被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发现。”奶奶抹了眼泪,从房间里面掏出一个雕花的盒子来,不等苏兰拿过来,敖帆已经一把夺了过去,将东西打开。 盒子里放置了不少首饰玉石,却唯独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他作势要把东西扔到地上,苏兰赶紧把木盒抢过来:“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你这个贱人……”敖帆恼羞成怒,作势要打,苏兰抱着盒子缩了缩脖子。 “先生,我已经报警了!而且我也录像了,不想犯私闯名宅的罪去坐牢就快点滚!”从门口传来了女人的声音,而女人手里的手机摄像头也对准了敖帆。 一听见坐牢两个字,敖帆愤愤的看了苏兰一眼,低吼:“你给我等着!” 话音落下,敖帆逃也似的离开,而门外举着手机的女人拍拍胸脯,跑进门关了门,冲进来抱住了苏兰,笑得开怀:“你终于回来了。” “青青,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苏兰抱着木盒,双腿发软。 “不过我看见下面还有两辆豪车,应该是准备堵你的,趁现在天还没完全亮,你赶快从后面的楼道走吧。”宁青青是奶奶的大孙女,也是苏兰小时候一起玩大的,苏兰自然相信,紧紧抱着盒子就要出门。 一只手拦住了她的道路:“我们总不能白白帮你藏东西吧。” 苏兰脚步一顿,抬头已经看见宁治理和敖帆两个人拦在面前。 宁治理站定在她面前,一双眼都快要将苏兰怀里的木雕盒子看穿,敖帆却盯着苏兰的脸,目光火热。 敖帆上前一步:“这一次,还算私闯名宅吗?这宁治理,可是你那保姆的小儿子。” “就算你把我堵死在这,也得不到你要的东西的。”苏兰冷笑,一脚踹在了宁治理的膝上,身后的宁青青早就踩着高跟鞋扑过来,推着宁治理的肩膀将两个大男人都推了出去。 正文 第五章 所谓缘分 “你还记得小时候这招啊,下次我再去找你。”宁青青大喊一声,也不看门口有几个人就冲了出去,连带着两只手狠狠的钳制住面前的两个男人,力气惊人。 “谢谢!”苏兰咬牙从楼道的另一边往外跑。 “给我把人拦住!”敖帆扯着宁青青的肩膀大吼起来。 “你竟然非礼我!来人啊,有人非礼!”宁青青扯着敖帆的手大喊起来,整栋破旧的居民楼顿时大乱起来。 听着身后的叫骂声渐远,苏兰跑到远处的大街上才勉强喘了一口气,空腹感扑面而来,见身后已经没人跟过来,才顾不上路人的目光,坐到旁边的台阶上,将手中的雕花盒子轻轻打开。 翻腾了一下其中的东西,无论是小巧精致的物件,还是几个未经雕琢的璞玉,都还在,一个也没有漏,总算是能松下一口气来。 盒子还未阖上,一道女声从上方传来:“这位小姐,我看你这东西不错,出个价呗?” 苏兰仰起头来,只见这女人打扮平平,但一双晶亮的望着她怀里的木雕盒子,便将东西攥紧了些:“这些,不卖。” “真是可惜了,要是你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女人也不恼,塞了一张名片到苏兰的雕花盒子里,笑盈盈的离开了。 苏兰将那名片拿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扔进了自己的包里,抱着盒子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竟没看到几个地摊小店,一想到包里为数不多的钱,她还是忍着饥饿,想着离开这商业街,莫约就有便宜的了。 只可惜,她还是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 敖轩被人簇拥着从酒店出来,黑色西装衬托他的身材愈发的伟岸,而他身边的几个老板模样的人更是阿谀奉承,偏偏敖轩一抬头,正看向抱着盒子的苏兰。 四目相对,苏兰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去往前走,而敖轩却是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依旧不急不缓的钻进了车厢,吩咐清华:“追上她。” 清华谢绝了外面老板的盛情邀请,发动车子跟上,心里却想着这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还正好让轩少瞧见了,心里不免又多了个心眼。 车子稳稳的停在苏兰的身边,纵然苏兰不好意思看敖轩,却也不得不停下脚步,面对降下车窗的敖轩,低低唤了一声:“轩少。” 敖轩扬了扬嘴角:“你不是想见孩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兰抿了抿嘴,她根本不知道儿子在哪上学,更何况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空荡荡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羞红了她的一张脸,只将头埋得更低。 “我们以前也算有些缘分,虽然时间不长。”敖轩没头没脑的开了口,苏兰耳尖都跟着红起来,敖轩觉得她这模样还挺耐看,向清华开口:“把身上的现金都给她。” 说着,车窗上升,合拢。 清华将钱包里的现金尽数塞到苏兰的怀里,低声:“苏小姐,祝你好运。” 说罢,便踩下油门。 眼见那车窗就要阖上,苏兰死死攥着手里的一千多块钱:“我一定会还的。” 车窗阖上,摒除了外面所有的风雪,清华看着反光镜里还怔怔站在原地的女人,低声:“轩少,她之前可是犯罪犯到你头上的女人,可不能心软啊。” “她帮敖帆顶罪,本身倒是无过。”敖帆脸上的笑意渐深,过了一会儿,才低笑:“当初,敖帆可是将她亲手送到我的床上。” 清华打方向盘的动作一滑。 “怎么?我是丑闻的主角,你很吃惊?”敖轩敛了脸上的笑意,目光阴冷。 清华乖乖点头,不敢欺骗,敖轩这才点点头,吩咐:“让跟踪她的人回去汇报,让我看看,她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到底是无意间来到这里,还是被敖帆利用着故意见他。敖轩心想,目光阴冷。 而苏兰看着那轿车消失在视野里,捏着手里的现金,脑海里全部回荡着敖轩口中的‘缘分’两字,双颊微红,却又隐隐有些害怕的意思。 轩少,竟然还记得那一夜。 苏兰不过是苏家不争气的庶女,出嫁那日却格外盛大热闹。 只不过敖家却从未将她放进眼里,极大数原因是她不守妇道,与人有染,即使敖家人都明白这丑闻的对象是敖轩,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捅破这层,只管欺负苏兰就行。 但这件事情,两个当事人都有责任,发生关系的原因也不知从何而起。 而敖帆自然不喜她性格内敛有些懦弱,碰都不曾碰过她,不过这样苏兰倒也乐的自在,之后之后的顶罪一事出来,便是万劫不复。 从梦中挣脱,苏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窄小的床上坐起来,满头汗水,惊魂未定。 不知怎么的,就梦到了以前发生过的种种,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穿好了衣服,还没出门,家政公司的经理就走了进来,扔了一千块的押金到桌上:“你被辞退了,去别处找工作吧。” 苏兰大惊,慌张的爬起来:“经理,是不是之前我做的不好?我可以改的。” 这可是她碰壁了大半个月才找到的家政工作,好不容易交了押金上岗,身上的钱更是所剩无几,要没了工作,她恐怕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经理也无奈的摇摇头:“你做事倒是手脚伶俐,但你又没有证件和经验,我们也不好给你接工作啊。” “经理,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我一定会越来越上手的。”苏兰满脸焦急。 经理看见苏兰这幅模样,犹豫再三,还是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坐过牢?客户看见你包里的东西了。”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苏兰的心沉入了海底,无论如何辩驳,甚至反驳客户为什么会看她的包都无济于事。 不给她工作的原因,其实只因为她曾经是个罪犯。 拿着仅有的一千多块钱被赶出公司,苏兰裹紧了一些身上的衣服,通台市的冬天向来持久且寒冷,眼看着已经要迎来新的一年,她却还在外面流离失所。 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苏兰决定再去继续找工作。 正文 第六章 给你一份工作 而不远处的人依旧紧紧跟随,事无巨细的禀告了上去。 日子又过了许久,敖轩才想起苏兰来。 留清台的住处。 敖轩正把玩着别人送来的紫砂壶,听着清华将苏兰这将近一个月时间的经过款款道来。 “她连续被两家家政公司中途辞退,后来想去当铺就职,但因为当铺老板觊觎她的盒子,被她跑掉了,最后去了古玩店,帮店老板发现了一幅赝品,但因为没什么手艺,老板给了她两百块钱就把人打发了,之后找工作又屡屡碰壁。”清华简单的将纸上的事情叙述出来。 敖轩将紫砂壶放到桌上,擦拭了一下手,抬头:“是敖帆在动手脚吧。” 清华点头:“是的,帆少爷虽然没上门找苏小姐,但在找工作上一直有意为难,像是……要把苏小姐比的走投无路。” 敖轩低头沉思,在敖帆把苏兰送到他床上的时候,他就开始留意苏兰,看看敖帆到底是为什么娶了苏兰,而现在,他隐约明白了他想从苏兰身上得到些什么。 “敖帆想拿到什么?”敖轩眼睛微微眯起。 “暂时不知道,不过可以看出是很重要的东西。”清华将资料放到一旁,站得笔挺。 “二哥家都觊觎的东西,肯定有用。”敖家一个个人精,敖轩可是清楚的很,转念一想,扬了扬嘴角:“清华,你知道从女人手上拿到想要的东西吗?” 清华挠挠脸,沉思一会儿:“娶回来?” “那敖帆怎么没得逞?”敖轩轻笑,抬手点了点自己胸口的位置,低声道:“是用这。” 清华恍然大悟,点点头:“明白了。” “那就交给你处理了。”敖轩站起身来,走了两步,重新走回来,将紫砂壶扔到清华怀里:“顺便,让她帮我看看这东西的真假。” “我知道了。”清华呆呆的点头,将紫砂壶快速包起来,跟随敖轩的脚步前往公司。 …… 熬过过年这段时间,苏兰总算是找到了另一家家政公司,做了几天的小时工,也总算是把通台市的地方摸清楚了点儿,正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到公司来领钱,主管就急匆匆的迎过来:“苏兰,来的正好,有个大活,接不接?” “大活?”苏兰一愣,赶忙摆手:“不用了,小时工挺好的。” 她不敢想,要是再做长时间的活,会不会被客户投诉到公司,因而丢了工作。 “别人可是点名了让你过去,而且,一个月这个数。”主管笑意盈盈的伸出手来,比了个数字。 苏兰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我做。” 捏着手里的地址条,站定在门前,仰头面对上方的监控。 “你好,我是苏兰。”苏兰咽了咽口水,之前还只是自己的错觉,当清华推开门将她迎进去的时候,她的心有些忐忑。 “你只需要管好房间里的东西就好了。”清华简单的介绍了房间里的布局,点了点其中的几个房间,而敖轩的书房和卧室并不在她打理的范围之内。 敖轩在留清台的私宅只能归类于中型别墅,两层别墅,两间主卧,四间客卧,一间书房,两间收藏室,上下各一个客厅,阁楼精心收拾过,尽数以古风雕饰为主,也是敖轩最喜欢停留的地方,别墅四周多是绿植,少有鲜花雕琢,仔细算来,她一个人在这里帮忙,绰绰有余。 清华带着苏兰一一看过去,将她的房间也归置在二楼尽头的客卧之中,而她同样拿到了第一个月的预支薪水。 “去置办些干净的东西,这里一般不会有客人来,你主要注意好家里的卫生,收藏室每三天会有专业人员来打理,这是其他房间的钥匙。”清华将一串钥匙和一张工资卡放到他的手中。 苏兰将东西收好,看向清华:“轩少呢?” “轩少今天要去看老爷子,这里一般没人来,你自己随意就好,有一切问题,随时打我电话。”清华将自己的名片递到苏兰的怀里,没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你有手机吗?” 苏兰窘迫的捏了捏衣角,摇摇头。 “家里座机随便打。”清华无奈,心想那敖帆对自己的前妻也真的是狠,这都一个多月了,连部手机都没买。 “我会去买的,到时候打电话给你。”苏兰看了一眼自己的薪水,还是跟清华开了口。 清华点点头,离开了这别墅,坐进了车里,看向副驾驶上正开着笔记本的敖轩,低声点头:“已经办好了。” “她有没有感激涕零?”敖轩抬起头来,扶了扶鼻梁上护眼的金丝眼镜,目光阴冷。 清华抹了额头莫须有的汗水,低声道:“她倒是没怎么表现出来,不过,轩少,我们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您这样就把人接回来,我怕帆少爷那边……” “无所谓,让人看着苏兰,别让她打听到她儿子的下落。”敖轩扬了扬嘴角,取下眼镜,阖上笔记本,闭目养神,低声喃喃:“晚上把我送回留清台。” 清华咽了咽口水,他怎么都不会明白敖轩是怎么想的。 苏兰上下整理了一遍,这才换上了衣服,关好门窗后不急不缓的往别墅区外走去,她走在车来车往的别墅区有些别扭,但她没有车没有驾照,只有两条腿,也只好花上二十分钟走出这里。 来到商场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一部手机,给清华发了一条短信,而对方,给她发来一串数字,结尾附赠了一句话:“这是轩少的手机号。” 苏兰默默将手机号存下,去超市里采购了一些家用和吃穿用度的东西,便挤上了公交车,慢悠悠的回到了留清台,关上了房门,将灯打开,去厨房里下厨。 吃着简单的饭菜,苏兰看着这一室暖光,竟有些恍惚。 出狱之后,仅有的容身之地竟是敖轩给的,真不知是该哭该笑,只在吃完之后将东西细细整理干净,才重新回到房间,只想安稳的睡上一觉。 是夜,外面稀稀落落的下了些雪,不大,却冷的刺骨。 苏兰朦胧间,听见门外似乎有什么响动,只披了件外套穿了鞋下楼,正看见落座在沙发上的阿轩,正一只手揉着额角。 “轩少?”低低的喊了一句,苏兰凑上前去,鼻腔之中溢满酒味,她不禁皱了皱眉头,转身就要去拿水,却被敖轩伸手抓住,挣脱不开。 正文 第七章 可以见儿子了 “跑什么?”敖轩眯起一只眼睛,声音低沉嘶哑的厉害。 “我……我去给你倒水。”苏兰从敖轩的眼里嗅到了一层危险的气息,身子同样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一动不动。 敖轩像是注意到苏兰僵直的身子,悠悠站起身来,将面前的人抱了个满怀,不等苏兰说些什么,手已经灵活的穿过她的膝沿,轻轻一抬手,便轻松的将人打横抱起,换来怀中人的一声惊呼。 “有这么怕我?”敖轩目光阴冷,迈步往楼上走去。 “不是,只是您这样抱着我……”苏兰惨白了一张脸,想挣扎却又不敢,只能慌张辩驳。 敖轩看着苏兰那慌乱的眼,与脑海里的记忆重叠。 “抱你,可不是第一次了。”敖轩轻笑,说的暧昧。 将怀里的人放到沙发上,敖轩自顾自的宽衣解带,将身上染了雪味儿的西服衬衫尽数脱下,露出精壮的上身来,身上的肌肉不突兀,却富有线条感,长久习惯的健身锻炼让他整个人如同待出鞘的猎刃般,收敛锋芒,却又藏不住那一身光华。 苏兰爬下沙发尽量不去看他,刚想离开,耳边就传来了那人的声音:“去哪?” “我……我回自己的房间。”苏兰别过脸,小心翼翼的摸着床沿想要离开。 敖轩转过身,一只手就扣住了苏兰的腰际,低声道:“当年,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胆小的。” 苏兰面色一白:“那一次,我什么都记不清……” 敖轩面色沉沉的将她推到床上,单手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视野之中,清晰的看见她那双清亮的眼里的恐惧和害怕,像是受惊的小鹿,却又让人忍不住的被吸引过去。 “腰很细。”敖轩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不上,也不下。 “啊?”苏兰一愣。 敖轩猛地扬起嘴角,眼里的冷冽尽数敛尽,他重新站起来,走到一旁的衣柜里,将一件白蓝旗袍放到她的身侧,道:“换上,我看看。” “在这?”苏兰从床上爬起来,又是一愣。 “就在这换。”敖轩点点头,从旁拿了件仿唐装样式的薄衣穿上,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双目已然看着她。 “我还是回房间换吧。”苏兰绯红了一张脸。 “你想去见你的儿子吗?”敖轩的一句话,如同最后通牒。 苏兰脸色微变,但见敖轩见她的目光如同看艺术品那般,犹豫再三,她还是解开了胸前的纽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长时间在监狱里的生活令她的身材更为纤细瘦弱,皮肤却依旧白皙,敖轩的目光一寸寸的落下,扫视。 苏兰换上那件白蓝旗袍,手指僵硬的将衣服整理好,脸已经红的不像样,眼眶也微微发红。 敖轩再打量她,恍惚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苏兰的模样,她那是一身白梅旗袍,红白交映在她身上,衬的整个人明媚照人,但她脸上却只有凄凄之色,双目垂垂的站在敖帆的身边,不为人知。 而如今,她脸上依旧是凄凄之色,但却更令人心生怜爱。 “这件衣服归你了。”敖轩站起身来,抬起她的下巴,看向她青涩不再的面容,继续道:“等会儿把我刚才脱下的衣服带走。” “恩。”苏兰点点头,离开了敖轩的手,慌张的抓起敖轩刚才脱下来的衣服就往外跑。 苏兰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猛地拍了拍自己发烫的面颊,她有些弄不清敖轩的意图,心里只能暗暗自我麻痹,他脱衣服肯定只是因为要洗了。 比起苏兰这边的一团乱麻,敖轩有些颓然的坐到沙发上,吃痛的揉了揉额角:“我肯定是喝醉了。” 不然,他怎么会对曾经的侄媳有非分之想,幸好他反应过来。想想最近的事情挺多,他也很久没有发泄了,毕竟他也是个男人,想及此处,他也就释然。 晚上,苏兰将衣服都放进了洗衣机,一想到敖轩揉额角的动作,心里一软。 敖轩是敖家得宠的人,他的习惯和动作向来都被人记住,苏兰也不例外,她清楚的知道敖轩有头疼的毛病,再三犹豫,还是准备了些温热清淡的吃食,端了上去,轻叩门扉。 “有事?”敖轩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弄了点儿吃的。”苏兰的声音低低的。 过了一会儿,门扉打开,敖轩的头发还滴着水,上身衣领大开,苏兰一对上敖轩的胸膛,马上就羞红了一张脸,窜进去把菜粥和冰糖雪梨放下,就急匆匆的离开。 敖轩被她的举动逗笑,阖上门扉,看了一眼对头疼有点儿效用的冰糖雪梨,坐下来慢慢吃,脑袋里的混沌减缓了许多。 躺回床上,敖轩直接给苏兰打了电话。 “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出门去见你儿子。”说罢,敖轩挂断了电话。 苏兰却紧紧握着手机,满眼激动,再也睡不着觉。 彻夜未眠,次日天还未破晓,苏兰已然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兴匆匆的离开,又在敖轩醒来之前回来,为他热早餐。 敖轩吃着合胃口的早餐,又看见苏兰忙碌的模样,道:“你以前这是这样照顾小帆的?” 苏兰的动作一僵,摇摇头:“他不会吃我做的东西。” 敖轩看着报纸,挑眉:“看来他一点都不爱你。” 苏兰沉默以对,敖轩却话锋一转,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那他为什么要娶你?你又为什么要帮这种男人顶罪?” 苏兰虽然是苏家不受宠的庶女,但想要找个普通老板家嫁出去并不是难事,这样委曲求全的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除了爱,敖轩想不出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苏兰全身僵硬,每每当话到了嘴边,她再次看向敖轩的时候,还是摇了摇头,低着头开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因为爱上敖帆?”敖轩将报纸放到桌上,目光阴沉:“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认为你之前接近我,都是受了敖帆的指使。” 苏兰抿了抿嘴,见敖轩态度强硬,还是轻轻开了口:“他……有我们俩之前做那事的照片……而且,当初就是他把我送上你的……” 后面的话,苏兰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敖轩原本只是想知道苏兰到底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没想到会问出当年苏兰为他顶罪的原因。 他更没有想到,敖帆竟然还有这个把柄。 正文 第八章 他叫敖一鸣 不过转念一想,敖轩抬头望向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去顶了七年的罪,觉得有趣。 苏兰见敖轩沉思,脸也微微发红:“罪我已经顶了,但我怕他还是没有销毁那些东西,不知道轩少能不能……” “我来处理。”敖轩点头答应,起身上楼。 苏兰认真的点点头,那样的东西存在着,总归是不好的,不过敖帆许久都没有将东西公之于众,恐怕是忌惮敖轩。 敖轩向来洁身自好,和敖家大部分爱玩的男人不同,极少寻欢作乐,对自己的东西更是有洁癖,更何况是会有肌肤之亲的女人。 回想起那日的事情,苏兰也恨不得把头埋进地洞里,那个时候她还是清清白白的,敖轩这才对她有了那么一丝愧疚,如今想来,怕是当初的那么一丝愧疚,才让敖轩给了她这一份工作,且满足她的小愿望。 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坐上车,敖轩将一个紫砂壶扔到苏兰的怀里,吩咐道:“去幼儿园。” 清华心里了然,却有些狐疑的看敖轩,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昨天还不让苏兰得到小少爷的消息,今天怎么就直接带着人去了。 “不过,你只能在车上看一眼。”敖轩淡漠的开了口。 清华一惊,看向后视镜,后座的苏兰除了面色微变之外,只乖巧的点点头,低声:“谢谢轩少。” 这苏兰还是个懂事的,一点儿都不忤逆轩少的意思。清华心道。 “他叫敖一鸣,敖家人都叫其鸣少爷,名字是老爷子亲自起的,自幼乖巧可爱。”敖轩继续开了口,目光停留在苏兰的脸上片刻,继续道:“长得很像你,尤其是眼睛和嘴。” 修长的指尖和衣角缠绕在一起,苏兰心里砰砰直跳:“他过的好吗?” “过的很好,跟我也很亲。”敖轩点头。 苏兰低着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儿子,目光同样急切,却看都不敢看向敖轩,正在激动之时,前面的清华跟着扬了扬嘴角:“鸣少爷不仅长得可爱,说话嘴也甜,而且还跟轩少有几分相似呢。” 苏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敖轩却不以为然。 来到了幼儿园门口,正是午休时间,敖轩让人将一鸣叫了出来,不过一会儿,一个小身影就小跑出来,笑的甜甜的。 苏兰双手都攀上了车窗,全神贯注的看着幼儿园的门前。 敖一鸣才四岁多,头上戴着个小绒帽子,穿着小棉袄跑出来,一张白嫩嫩的小脸水灵灵的可爱,像是个女孩子,而那双眼睛,果真和她的眼睛很像,笑起来也是甜甜的。 敖轩亲昵的敖一鸣抱起来,敖一鸣看起来很开心的模样,即使是没有礼物也会在敖轩的脸上亲上一口,笑意盈盈的说着什么。 苏兰不放过任何一分一秒,死死看着,直到敖一鸣小跑回去,跟敖轩说再见,小小身影消失在幼儿园的楼栋之中时,苏兰才松开了攥紧的手,手心里一片指甲的红痕。 “鸣少爷过的很好,轩少也很喜欢他,都不会让他受欺负。”清华将苏兰的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对这个可怜的女人给予安慰。 苏兰却并不觉得这是宽慰,只闷闷的点点头,坐在角落里,等着敖轩上车,坦然离去。 然而离去的目的地,并非是留清台。 车辆平稳的停留在熟悉的宅邸面前,苏兰看着面前这栋她曾经住过两年的别墅,微微一愣。 而敖轩已经推开车门下车,清华将车门反锁,低声道:“在车上等着。” 清华将车停到车库之中,锁了车门,紧跟敖轩的步伐。 苏兰看着车库的门关上,难道敖轩去处理照片的事情了…… 通台市,锦绣山庄。 这里是赫赫有名的富家子弟的居住之地,更是块寸土寸金的地方,落座与山腰之上,崎岖公路上去,各个庄园及别墅占地面积较大,没有条框规则可言,只为在此能欣赏到俯瞰整个通台市。 而敖轩的二哥敖军便居住在这,包括他的儿子媳妇。 敖轩的到来无疑是给整个庄园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敖家老爷子性子随意,极少出来见人,而敖轩的母亲却是常常伴在老爷子身侧,敖轩的地位自然也高,为人同样肆意,这一次来到这里,敖军都有些摸不清门道,只得在客厅里迎人。 “五弟今个儿怎么想到到我这来了?”敖军要比敖轩大上许多,往敖轩对面一坐,倒像是敖轩的长辈,只可惜敖军一脸讪笑,他可惹不起这尊大佛。 敖轩面色不改,只扫视了一番这房间里极尽繁华的装饰和饰品。 这些用钱堆砌而成的表象,只有庸俗二字可以形容,价值连城的东西可以用来做装饰,却不宜太多,而看那墙上各种名画物件,也怪不得教的敖帆眼里除了钱就没其他的东西。 “之前家庭聚会,我走的太急了,二哥送的礼品倒是忘记带了。”敖轩面色不改。 “上次五弟的确是走的急了。”敖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旁边的人:“把东西拿过来。” 敖军送来的东西,正是一幅不错的山水画,这幅山水只消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而敖军本人更是颇为自豪的介绍:“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五弟觉得怎么样啊?” “好是好,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都送得出,看得出来二哥的生意做的不错啊。”敖轩将画卷起来,递给清华,面上轻笑。 “五弟说笑了,这整个敖家最有出息的就是你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敖军朗笑了几声,对敖轩这番话却有些心惊。 “其实,这次我是有事来找小帆的。”敖轩放下手中的茶杯,总算是切入了正题。 “小帆?”敖军眉头一皱:“是他在外面惹事了?” 敖轩站起身来,自顾自的往另一侧的主厅走去,倒是没有在意敖军的疑问,敖军只好让人去叫敖帆下来。 敖帆也万万没想敖轩会有什么事情找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 虽然敖轩只比他大上几岁,但敖帆对这个叔叔却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平日里跟敖帆说上几句话有时都不敢正面看他的脸。 正文 第九章 别找女人麻烦 敖轩平日里虽然不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类型,但有时候只是勾起唇角就会给人压力,敖帆也不例外。 不过敖帆也不是傻子,面对这样明显地位高于自己的人,他会选择示弱,即使是讨厌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好言相劝,不然要是以他完全懦弱的模样,又怎么会让敖轩跟苏兰发生关系。 来到另一侧的主厅门口,敖帆清了清嗓子,也不管这是自己的地盘,恭恭敬敬的敲了敲敞开的门扉,询问:“叔叔,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长大了,会算计了。”敖轩轻描淡写的开了口,门外的清华微微颔首,将敖帆带了进去,关上了门扉,在门口等待,不让任何人靠近。 敖帆一愣,也不知道敖轩说的是什么回事:“五叔,你说的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就算我有心眼也不敢算计到您头上啊。” 敖轩冷笑:“不如你好好想想?” 敖帆冥思苦想也没想到,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也只有苏兰那件了,只毫连忙摆手:“我已经和苏兰离婚了,她做的事情可不关我的事,五叔可要查清楚啊。” 眸子里的危险更甚,敖轩双腿交叠着靠在沙发上,轻轻一挑眉:“你说的是那件事情不关你的事?” 敖帆咽了咽口水:“您说的是哪件事情?” “看来我侄子的记忆力有些不好啊,前些年才将明媒正娶的老婆亲手送到我的怀里,你可真是有胆量啊。”敖轩出声提醒。 敖帆原本以为说的是苏兰经济罪的事情,没想到敖轩所说的是几年之前的事情,悬着心勉强落了地,低笑:“五叔怎么还惦念着这事儿,更何况那件事情也只是个意外,苏兰已经不算是敖家的人了,五叔也别自寻烦恼了。” 敖轩手中的杯盏落了地,清脆声响。他拿了纸巾擦拭了一下指尖,面色阴沉,目光冷冽:“看来是我最近太和善了。” 敖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冷汗直冒。 “小帆,心眼太多也不好,盗账也罢,送女人也罢,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但认为我好骗,那可就不对了。”敖轩一根一根手指的轻轻擦拭,一双眼,却让敖帆双腿发软。 敖帆虽有母亲撑腰,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敖家坐镇此地之前,通台市并不安稳,黑白两道纠缠不清,法律同非法并肩而行,混乱不堪,而整顿了这通台市的人,便是只大上敖帆几岁的敖轩,当时人称五爷,眼光毒辣,手段阴狠,以此闻名。 黑道洗牌,白道重立威名,全都是敖轩一手促成,待到通台市安定下来,敖家也只手遮天,而五爷这个名字,也就黑道的弟兄叫叫,如今大家都以轩少相称,有大半原因是敖轩开始低调行事,专注商界。 但这些却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个男人一直是通台市最有手腕的人。 而敖轩这淡淡的一瞥,不禁让敖帆想到曾经那日他所看见的五爷。 一夜之间,黑道分崩离析,而敖轩在老爷子面前报告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双眼,毫无波澜,却洞悉人心,带着一丝冷漠。 突然,敖轩自己却先勾起了嘴角,闭上眼睛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低笑:“哎呀哎呀,不自觉就露出这幅表情了。” “五叔,我知道错了。”敖帆满头大汗,心中也跟着咯噔一下。 他开始后悔之前将心眼留到敖轩身上去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只好尽快认错,在敖轩彻底变脸之前博取好感。 “知道错了就好。”敖轩认同的点点头,站起身来。 裤腿被刚才摔在地上的杯盏浸湿了一角,敖轩皱了皱眉头,径直的走到敖帆的身边,抬手轻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你还想把我和你前妻的照片珍藏到什么时候?” 敖帆的冷汗果真流了下来,这祖宗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的是到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 “五叔,你是怎么知……” “果然是因为我太和善了,小帆长大了,都不听五叔的话了?”敖轩轻轻的叹气,眼神里的威胁却令人无法无视。 “那东西早都没了,我只是用来要挟苏兰离婚的。”敖帆赶快撇清干系,眼看着敖轩这模样就是要翻脸。 敖轩脸上的戾气这才算是尽数敛去,拍了拍敖帆的肩膀,坦然离去。 相信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敖帆肯定是不敢把东西留着,就算以后打主意要打到敖轩的身上,恐怕也会有所顾忌。 敖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敖帆脸色苍白的出来便知道这五弟肯定是生了气的,忙不迭的带着敖帆出去送敖轩离开。 出门之时,敖轩才想起什么,淡淡的开了口:“身为男人,别找女人麻烦。” 敖军听的莫名其妙,敖帆的脸却更黑了。 敖轩的性格阴晴不定,但却是个有原则的人,有人惹他了,便千百倍的返回去,他欠了别人,也自会谨记在心,只可惜能让他欠的人,寥寥无几,而他对女人,同样是绅士有礼,对苏兰,自然是会照顾些。 “我知道了。”敖帆点点头,将这威胁应承下来,看来他以后也不能找苏兰的茬了。 敖轩和清华两人离开,清华倒是么想到敖轩会帮苏兰说上一句话。 将车开出来,敖军家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车里还多了一个女人,而苏兰也乖乖的坐着,见到敖轩对他点点头,她的心也安了。 “紫砂壶呢?”敖轩关门,问了一句。 苏兰这才想起来,从旁将紫砂壶拿出来,递到敖轩面前。 “这紫砂壶如何?”敖轩继续问,看了眼腕表。 苏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紫砂壶,将车窗摇下,放在手臂远距离的地方打量了一下,又放到了眼前看了一会儿,点点头:“是上品,有晶光,而且看这模样,应是上乘师傅的手艺,甚至精心保养过的。” “清华,把收藏室的钥匙给她。”敖轩点点头,见清华停车将钥匙递到了苏兰的手里,这才低声道:“以后你就收藏室也负责你打理,这紫砂壶放到我房里。” 正文 第十章 一起吃 “好的,轩少。”苏兰点点头。 敖轩将她放到了留清台的门口,这才随车离开。 苏兰目送敖轩的车离开,关上门扉,打开了收藏室的门。 收藏室中琳琅满目,大多是东方风格值钱物件,其中有价值不菲年代久远的赝品,也有价值连城的真品,但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精。 苏兰两眼放光,她还挺喜欢这些古玩字画,而敖轩虽然看不懂如何分辨,但对其中的东西却是眼光颇高,但是这单单一个房间,怕就顶的上几个公司。 而此时的清华还好奇询问:“轩少,那收藏室里的宝贝可多了,就放着让苏小姐……” “要先得到她的心,就要得到她的信任。”敖轩扬了扬嘴角,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一月时间悄然而过,春日即来,寒冬散尽。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苏兰都在留清台度过,而敖轩却一次都未曾来过,而她对收藏室的兴趣也渐渐消散,日日待在留清台,反而无所事事。 而今日,她也是耐不住了,向敖轩申请了出去探望奶奶一天。 自从上次离开,她就再也没有奶奶的消息,更不知道之后敖帆有没有继续上门找茬,而且她手里也没有宁青青的手机号,就此断了联系。 “我知道了,而且我并准备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敖轩在工作之余说了一句就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苏兰这才了然,敖轩又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倒是她之前在敖帆身边待久了,敖帆向来不喜她出门,出去一趟也总是限制着,这才落下了这不好的习惯。 将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带上这一个月的工资,苏兰才打车来到了奶奶的出租屋,还未进小区大门,她远远的就看见宁青青正站在门口,打了一个男人一巴掌,还将什么东西扔到男人的身上,愤愤往里走。 苏兰一路小跑上去,却听见那男人捡起地上银行卡,捂着脸朝宁青青的方向骂了几句才离开,而她刚追上宁青青,就见宁青青红着眼眶,一看见苏兰,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都是负心汉!他个小白脸竟然要跟富婆跑,白瞎了我这两年的感情!”宁青青扯着苏兰的衣服嚎啕大哭,惹得四周的人纷纷侧目。 苏兰也不尴尬,只拍了拍宁青青的背,心里有些感慨:“总会遇到心上人的,别管这种人。” “对!”宁青青猛地抬起头来,抹了脸上的眼泪,朝着男人方才离去的方向狠狠跺脚:“我也去找个有钱男人养我就行,气死这个狗娘……唔唔!” 趁着宁青青还没骂出更脏的话来,苏兰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往楼道里带,到没人的地方才放开她:“别演了,要是真失恋了,你肯定当场就趴地上了。” 宁青青揉揉鼻子,讪讪一笑:“这不是他拿钱侮辱我,我生气嘛,不过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男人了,我一点儿也不伤心。” 苏兰无语,宁青青什么都好,够仗义力气大,就是爱演戏,不过人大心眼不大,为人单纯,看事情也明白许多,很少见她有伤心的模样,俗称没心没肺。 “你来的正好,奶奶之前因为宁治理的事情郁闷了好久,你正好上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宁青青话锋一转,扯着苏兰上楼。 苏兰犹豫再三,还是把买来的补品水果递到宁青青手里:“我怕敖帆再来找奶奶麻烦,你把东西给奶奶就行,告诉她我很好,有吃有住。” “真的不上去啊?”宁青青吃惊。 “不去了。”苏兰无奈摇头,将自己写好手机号的纸递到宁青青的怀里:“有事给我打电话吧,我先走了。” 宁青青抱着大包小包,见苏兰一路小跑离开,赶忙在身后大喊:“有事随时麻烦我。” 苏兰边跑边比了个OK的手势,消失在宁青青的视野里。 挤上了公交车,看着外面飞逝的风景,其实她也想见奶奶,想照顾奶奶,但是一想到总是跟踪自己找自己麻烦的敖帆,还有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梅,她就没有勇气真的去找奶奶。 在苏家不喜她,想把她赶出去的时候,都是保姆奶奶护着她,后来也是因为她没了这份工作,奶奶还是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疼着,去了监狱以后,除了宁青青和奶奶,便再也没有人看过她。 苏兰揉了揉发红的眼眶,回到留清台的房子,推开门,正看见敖轩打开冰箱,手里正端着一盘昨夜剩下的饭菜,见她回来,道:“留下剩菜是准备继续吃?” 苏兰尴尬的站在玄关,点头。 怎么敖轩突然回来了? 敖轩挑了眉头,将剩饭菜重新回归原位,关上冰箱门,坐到餐桌旁,意思明显。 苏兰赶紧到厨房里做饭做菜,敖轩则在餐桌上处理公文,直到饭菜好了,敖轩才将笔记本放到一旁,看着这简单的三菜一汤,点点头。 尝了几口,敖轩觉得很合口味,即使在外人眼里,他向来是个口味刁钻的男人。 “一起吃。”敖轩见苏兰还站在一旁,吩咐。 苏兰点点头,拿了碗筷放下,自然而然的为敖轩盛饭。 “我记得你之前带回来过一个雕花盒子?”敖轩突然开了口。 苏兰点点头,这盒子是敖轩看着她带进来的,只是不明白敖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旋即想到敖轩收藏古玩的兴趣,她扬了扬嘴角:“里面倒是有几块好看的玉石,不过,那是母亲的遗物。” “怪不得你对这些古玩这么了解。”敖轩了然的点点头,却并没有要求苏兰将盒子以及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而苏兰也没怀疑敖轩有什么非分之心,只轻笑着点点头。 吃完饭,敖轩却没有多呆,只看了一会儿报纸便离开,重新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这里。 苏兰不明白敖轩怎么会这个时间回来,而敖轩回来,也仅仅是好奇,这女人竟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向他打电话,而目的,却并不是看儿子,没想到到她的面前,苏兰也真的没有得寸进尺的说要看儿子。 清华却有些哭笑不得:“轩少,你还记得第一次把苏小姐带回来的时候,她提出要去看儿子,你直接让人离开了吗?” 正文 第十一章 我不能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敖轩恍然大悟的模样,指尖有节奏的落在膝盖上,低声道:“她很会审时度势,更知道进退和忍耐。” “她到保姆家的楼下,却没有进去,看的出来,她很怕敖帆上门找麻烦。”清华点点头,继续说。 “敖帆还真不会看女人。”敖轩突然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等会儿发消息给她,明天是一鸣学校的开放日,我会带她去见儿子。” “轩少,你这是……”清华越来越搞不懂了。 “为人母,心里自然有牵挂,了却了牵挂,她才会倾心于我。”敖轩声音依旧低沉。 清华大概一辈子都不明白敖轩这种连感情都能利用的人了。 …… 苏兰收到清华短信的时候,吓了一跳。 她忍耐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敢开口,只希望能多见到敖轩几面,彻底的摸清了敖轩的性子之后再开口,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敖轩先开了口,心中又惊又喜。 又上上下下清理了一遍,苏兰才捏着发酸的胳膊洗澡,上床。 这一次,她借着身体的疲惫沉沉睡去。 梦中,她又回忆起了那夜的一幕。 看似瘦弱的男人慌乱的扯下身上得体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子覆盖上来,她白皙小巧的手抵在那人富有动力的肩上,如同浮木一般漂浮。 她看见男人额上的汗水,感觉到男人滚烫的肌肤。 男人埋在她的颈窝,大手一寸寸温柔的探下,耳边是男人略微嘶哑而暧昧的声音:“你很美……别害怕,有我在。” 染上了魔法般的嗓音令人沉迷,冰凉的身子渐渐被男人所温暖,而身子也更加的发烫起来。 热…… 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推拒着压在身上的某样东西…… 当冰凉的手触碰到什么热的东西,鼻腔里窜入了浓重不堪的酒气时,苏兰猛地惊醒,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正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惊呼:“轩少!” 黑暗之中,男人的衬衫大敞,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际,另一只手半撑在床上,而平日里清亮的眼里此时混沌一片,就连桎梏住她身子的手臂也并非用了很大的力道。 苏兰双手抵在男人的肩上,清晰的感觉到冰凉的空气触碰到锁骨以下肌肤的感觉,她顿时就慌了心神,大喊:“轩少,你快醒醒!” 然而已经醉的不清的敖轩却只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扬起嘴角:“我还记得你长发的样子,很美。” 苏兰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两下,耳尖都变得滚烫起来。 而男人放肆的手却拉回了她仅剩的理智,用尽了全力抵住男人就要落下的吻,她慌张的将脸侧倒一旁,朗声道:“轩少!我不能做这种事情,请你放开我!” 敖轩的动作一滞,动作粗鲁的扳过苏兰的面颊,看着她的面容,四目相对。 “为什么不能?”敖轩低声开口,将她的下巴捏得更紧。 苏兰一时语塞,沉默良久,才慌张的开了口:“我……我是你前侄媳……” 他们不能再发生任何的关系。 “那我怎么觉得,我侄子不喜欢你?”敖轩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晃,仔细打量过后,脸上笑意更浓:“短发也很漂亮,穿旗袍会更有风韵。” 这句话如额闷雷一般在苏兰心中炸开,苏兰手足无措,脸却发烫的厉害。 两人的关系太过暧昧,荷尔蒙之间的吸引和酒味都让敖轩把持不住,趁其不备,已经重重的吻了下来,唇齿相接,酒味和牙膏的薄荷味交融一片。 苏兰被吻的喘不过气,只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伏在身上的男人推到一旁,翻身下床,想要逃跑,却被男人勾住了上衣,将整个人又重新扔回床上,一只手压住她的两只手腕,声音低沉:“别动。” “叮铃铃——”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意识不清的男人沉下脸来。 如林中猎豹般,一双眼里都沾染了些暧昧不清的东西,耳边的电话铃声还在叫嚣着,苏兰两只手都被钳制住,挣脱不开。 “轩少,我可以,接个电话吗?”苏兰只好示弱,乖乖的看向敖轩。 敖轩放开了她的手,苏兰马上蹿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见是清华打来的,赶忙接通,还没说一句话,就已经重新被敖轩按在了床上,而手机正落在她耳边。 对面传来清华的声音,背景音似乎还有点儿嘈杂:“苏小姐,轩少今天被灌酒灌多了,你照顾着点,我还有事,不多说了。” 话音落下,电话也随之挂断,苏兰看着再次熄灭的屏幕,慌了心神,再看着敖轩这幅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模样,心中真是叫苦不迭。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敖轩面色沉沉,单手扯开了苏兰轻薄的睡衣,露出大片冰凉的肌肤来。 “轩少,你喝醉了!”苏兰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哭腔,脚也不管不顾的踢向敖轩的大腿。 她绝对不能任人为之,这对敖轩自己也不好! 即使她知道她会为面前的男人而心动,但她同样也同样知道,像敖轩这样的人,从不会将真正的感情放在她的身上,更不会给她的感情有任何的回复。 而且,不知何时,曾经那些名媛小姐的话在耳边炸开。 “轩少讨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配待在他身边的女人也都得干干净净的,你们就别想了。” 对啊,她不仅生过孩子,甚至还做过四年零二个月的监狱,这样不干净的她,怎么能待在敖轩的身边? 四年多前,在那夜醒来时,她就从敖轩厌恶的眼神里明白了一切。 她怎么还会自取其辱? “轩少,我配不上你,对不起。”苏兰咬咬牙,一头狠狠的撞了上去。 敖轩的额头被撞得一疼,只是这一间隙,苏兰就将面前的人推开,用手里的手机狠狠的打在他的后脑勺上,满意的看着已经醉醺醺的人摇晃了一下,重重的倒在床上。 苏兰踉跄了几步走到一旁,确认了敖轩不会再爬起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人塞进了被褥里,弯腰将被敖轩扔到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扔到了洗衣机里,才换了一身衣服,钻进了另一间客房,将门锁死,却再也睡不着。 …… 正文 第十二章 叫我阿姨就好 翌日清晨。 敖轩被早日的第一缕晨光刺醒,后脑勺隐隐作痛,而太阳穴更是突突的提示着他昨夜的宿醉,嘴里干渴,视野似乎也轻轻摇曳。 而最令他烦躁的事情,莫过于全身汗岑岑的感觉。 翻身下床,却在看见四周环境的时候微愣——这不是他的房间,而是客房。 看向凌乱的被褥,还有不知所踪的外套衬衫,甚至还有床上的一些细小碎布和明显不属于他的发丝,蹙眉。 “轩少,你醒了吗?”门外,响起了苏兰的声音。 “进来。”敖轩揉了揉发疼的额角,站起身来,从衣柜里面取了一件外套披上, 苏兰端着早餐进来,见敖轩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条裤子,又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尴尬的将东西放下:“轩少放心,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话音落下,苏兰只对她轻笑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整理一下,等会儿去幼儿园。”敖轩皱着眉头,低声吩咐。 苏兰的脚步一顿,点点头,装作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苏兰离开,敖轩对昨天的事情还有一点儿记忆,只不过大多都模糊了,在记忆里的,也只有苏兰那一张脸而已,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只不过他相信,昨晚他们没发生关系。 他相信苏兰的话。 在房间里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到客厅时,苏兰早已经整理好,等着他。 两人上了车,清华总觉得两人之前似乎有些微妙,却也没说什么,按照之前的吩咐前往幼儿园。 今天是开放日,幼儿园的孩子们都会表演各类节目,敖一鸣也不例外。 而敖轩带着苏兰,则是以家长的名义。 家长们都会观看孩子的节目,苏兰坐在台下,看见台上正穿着小熊装的敖一鸣目不转睛,并不觉得幼稚,只将看在眼里的脸庞尽数记下。 节目结束,敖一鸣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的跑过来,亲昵的抱住了敖轩,仰头,朗声道:“五爷爷,我刚才表演的怎么样?” 敖轩点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人抱了起来。 苏兰近距离的看着敖一鸣,手足无措,可孩子向来热情,看向苏兰,甜甜一笑:“你是不是五爷爷的女朋友啊,我应该叫你五奶奶对不对?” 苏兰紧了紧手里的包,一时无言。 她很想纠正他,告诉他,她就是她的母亲,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敖轩将苏兰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怀里的敖一鸣看看苏兰,又看看敖轩,揉了揉脸,有些不明白这位‘五奶奶’是怎么了。 敖轩轻轻拍打敖一鸣的脊背,敖一鸣了然的点点头,张开双臂凑了过去:“要五奶奶抱抱。” “好。”苏兰阴差阳错的答应下来,张开双臂将敖一鸣抱进怀里,虽然有些吃力,她却有些激动,又有些小心翼翼。 敖一鸣仰起头来,打量了苏兰许久,才捏着苏兰不算很长的头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你长的真好看,跟五爷爷真配!” “五爷爷来五爷爷去,难道我就那么老?”敖轩见苏兰高兴的连话都不会说,接了话茬。 “五叔不老,最年轻了!”敖一鸣赶忙改口,又看向苏兰,甜甜的叫了一声:“五姨!” “叫……叫我阿姨就好,我和轩……”苏兰话还没说完,怀里的敖一鸣就被敖轩提溜走,放到了地上,单手牵着他,低声道:“四岁了,还赖在女人的怀里?” 敖一鸣摸了摸鼻子,凑过去牵住苏兰的手:“我要做男子汉,我带着阿姨去玩。” 敖轩点点头,敖一鸣才笑着牵着苏兰离开,苏兰临了的时候看向敖轩,似乎在等什么默许,眼神里压抑的是期望。 “只有二十分钟。”敖轩重新坐下,看了一眼腕表。 “谢谢。”苏兰扬起嘴角,跟着敖一鸣到幼儿园四处去逛逛。 相比于母子之间至亲的血缘,二十分钟的时间显得太过短暂。 敖一鸣依依不舍的跟苏兰和敖轩道别,还约好了让苏兰以后来找她,苏兰心里虽然有留恋,却依旧按照敖轩的吩咐行事,跟敖一鸣道别,顺便将一盒积木塞进他的怀里:“阿姨送你的礼物。” “阿姨,你还要来哦。”敖一鸣抱着积木,点点头。 苏兰抿着嘴,没有应答敖一鸣的这句话,她也不知道下次来见敖一鸣会是什么时候。 离开了幼儿园,坐上敖轩的车,一言不发。 敖轩看向苏兰,看着她脸上的落寞。 他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会感情用事,更明白美好的东西不能给予棋子太多,吊着她的胃口反而会得到百分之两百的信任,然而他现在认为,这个理论并不适合所有人心。 “你可以时常看他,但频率不要太高,时间也不要太长。”敖轩开了口。 “真的可以吗?”苏兰两眼发光。 “可以。”敖轩点点头,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转向苏兰:“你会赌石吗?” “不在行。”苏兰摇摇头。 赌石和古玩字画不同,并非是拿到手里就能一眼分明,就算是常年赌石的老前辈都可能有失手的机会,毕竟每一块石头的形成都同所在的地域天气与环境有关,这样大范围的东西,形成不了太多的规则,也难以辨明其中是否有值钱的东西。 “轩少,现在去哪?”清华在前面问了一句。 “封门七街。”敖轩开口。 封门区第七条长街便是封门七街,以古玩字画赌石当铺为主,建筑尽是古风,有人为了拍照而来,也有人旅游而来,但在这七街之上,大多人都是倒腾古玩字画,运气好的话,在街上碰见人赌石也容易。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真假掺杂,想要买的心仪的东西,无非是带上专家验货,而现在,敖轩决定看看苏兰的水平。 “之前你画的那些画,我觉得还不错。”敖轩突然开了口。 “啊?”苏兰没反应过来。 敖轩挑了挑眉,苏兰才恍然想起。 那日,她从奶奶家回来就看见敖轩,在厨房里忙碌,的确没有注意到摊在茶几上的几幅画,那几幅画是她平日里就喜欢随便画上几笔的东西,在监狱里碰的少,出来的时候就多画了些。 没想到会被敖轩看见。 正文 第十三章 博山炉 一路沉默,当车停留在封门七街面前时,苏兰也不得不感慨一下这规模之大。 封门七街是步行街,但是路边都撑起了不少的小摊,门口有卖些小物件的东西,而里面尽数都是卖古玩的摊子,旁边的门店门口不声不响,却来往不断。 这里说是全国最大的古玩街也不奇怪。 “以前来过这吗?”敖轩下了车。 “没有,只听说过,一直想来一次。”苏兰摇头,她以前哪有钱来这里,更何况她对这些东西耳濡目染,看摊边一些明显的假货和粗劣的赝品都难以入眼。 两人正往里走,却听见一道热情而熟悉的声音:“兰兰,你果然会来这里!” 听见兰兰两个字,苏兰马上就反应过来声音的来源是谁。 宁青青一身运动装从人群之中窜出来,停在苏兰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写有苏兰电话号码的那张纸,见纸上的号码被水打湿了一半,宁青青也笑着揉了揉脑袋:“这不,没有电话号码,想着你总会来这,我就蹲着了,果然蹲着你了。” “你不用上班啊。”苏兰脱口而出。 “甩了我的男朋友就我上司啊,直接炒了我,我就在这待着了。”宁青青说的理直气壮,旋即将目光放到了敖轩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我知道你,你就是和兰兰……唔!” 苏兰再次将她的嘴捂住,对她摇了摇头。 宁青青看了眼苏兰,又偷摸摸的看了一眼敖轩,点点头,苏兰这才将她放开。 “这是我的朋友,保姆奶奶妹妹的孙女,宁青青。”苏兰赶紧介绍。 但敖轩明显对宁青青提不起什么兴趣,只礼貌性的点点头:“敖轩。” 宁青青也不恼,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敖轩是谁,只点头道好。 苏兰赶紧抓了宁青青的手机,将自己的手机号存了进去,拍拍她的肩膀,刚想开口让宁青青离开,敖帆却开了口:“进去瞧瞧,宁小姐就让她跟着也无妨。” 宁青青气鼓鼓的撇嘴,她原来是跟着的?不过一想到敖轩是个大人物,缩了缩脖子,站到苏兰身后。 苏兰也没想到敖轩会默认宁青青跟上,只好跟着敖轩往里走。 清华停了车跟上来时,正好看见了两人屁股后面的宁青青,两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没有老板在前面,两人很快就聊开了,只是聊得并不愉快。 “你看,兰兰跟你家老板简直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宁青青在背后啧啧称赞,对于敖轩这种级别的帅哥她向来没有抵抗力,尤其他还这么有钱,怎么看都觉得配苏兰。 “别乱说,轩少可不是你能瞎诽谤的。”清华恨不得把她的嘴堵上。 “哪有诽谤,他们都……”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看了一眼清华:“你弟弟是不是叫北大啊。” “别转移话题,你刚才想说什么?”清华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宁青青摊了摊手,始终还是没有将话告诉清华,反而在后面跟他胡搅蛮缠起来,笑意叫骂连连。 苏兰和敖轩两人单独走在前面,苏兰的目光多停留在一些样子不错的小玩意身上,寻思着哪样的东西,一鸣才会喜欢。 而敖轩同样是不急不缓的模样,在几处地摊前都停留了一会儿。 苏兰也看向这些小摊子,上面的东西看着却是看着有趣,但基本上都是假的,也就卖出去骗骗游客的钱,再看看旁边的几家店面,其中也有不少挂羊头卖狗肉的,但能在这租上门面的,家里总有几件真货。 走了一会儿,敖轩的目光落在了一家店面的架子上。 那架子上放着几个雕工不错、而且材质也不错的香炉。 苏兰之前就在敖轩房间里闻到的淡淡的檀香味,想必敖轩也是喜欢,便跟着他进去看看。 一进门,琳琅满目的香炉和木雕就映入眼帘,墙上挂着几幅不错的山水赝品,而那柜台上的三个笔洗更是额外出众,只可惜看的不错,实际却值不上多少钱。 老板倒是一身中山装,一眼就看见了进来的两人,一双三角眼打量了一下两人,不出几秒就能知道这人有没有钱。 “先生看中了什么?”老板笑盈盈的迎上来,知道这两位是有钱的主儿。 敖轩不动声色,目光四扫。 苏兰也没开口,这时候要是开了口,老板肯定死了命的坑他们的钱,这一不开口,老板眼睛滴溜溜一转,见两人作势要走,赶紧将人拦住:“先生是要古物,还是要好物?” 敖轩停下脚步,让苏兰开口。 “古物自然算是好物。”苏兰轻笑。 老板捏了捏下巴,对两人招招手:“几位里面来。” 几人跟这老板昂绕过了后院,竟然是来到了这后院后面的小巷,竟然走出去一段距离,才到了个小摊子面前,两个老板看起来挺熟,店老板从摊子里拿了个香炉起来,放在手中,递给敖轩。 “先生可听说过博山炉?”老板嘿嘿一笑。 敖轩点点头,他的确是听说过博山炉,只不过身旁的苏兰跟着轻笑:“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姑娘原来晓得,这博山炉算是个好物,不过真品可都是在博物馆里放着,我这个博山炉是两汉时期的古物,虽不是出自名师之手,但这手艺可不差,你看看?”老板眼睛一亮,也顾不上敖轩这位财主,将东西递到苏兰手中。 敖轩颔首,苏兰才打量起手中博山炉。 苏兰将这东西放在手中把玩一番,轻轻敲打一下,听了音,目光便落到这材质雕工之上。 而博山炉,正因其间雕有飞禽走兽,象征传说中的海上仙山——博山而得名,只是这样的东西断然不可能只有一件,流行时期,怕是会有许多类似。 而这一上,其上雕刻的花鸟鱼虫皆是长尾,其中复刻有青鸟蓬莱,的确是个好手艺,再看其中镂空,细细打量一番,苏兰将东西交到敖轩手上,面色不变。 “姑娘看清了?”老板搓了搓手。 正文 第十四章 那女人是谁 敖轩也打量了一下这博山炉,样貌虽不流行,但见其间的花色陶艺,便是满足,将东西丢给老板,将苏兰搂入怀中,低声吩咐:“你来谈价?” 苏兰的目光还停留在那博山炉上,倒也没注意敖轩的动作,依旧沉声道:“虽然是个好物件,但他肯定要宰人,等逛了一圈再回来,这东西铁定能到手。” 敖轩点点头,放开了苏兰的腰际,作势离开。 店老板被他们这动作也整的没了脾气,这些伎俩倒是识货人常用的,想想赶快将人拦了下来,对苏兰比了个手势:“姑娘,我们这开张吃一年,这价不能再低了。” “你这博山炉虽是真品,但因出土不慎有瑕疵,不值。”苏兰继续摇头,跟敖轩离开。 “那这个数?”店老板马上算了个数。 “加上你那个柜台上的赝品洮砚,也差不多这个数。”苏兰轻笑。 店老板暗暗吃惊,打量了一下苏兰,笑道:“姑娘好眼力,那洮砚虽是个额赝品,但也有些价值,这个价,我把两样都给你,就请着下次再来我家看货,行不行?” 苏兰看向敖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敖轩点头,摆手让清华去付钱,心中却对苏兰有所改观。 之前看木敢看木椅看紫砂壶只是想看看苏兰是否真的了解,如今看来,她倒是真的对这些有些了解,更何况,那博山炉深得他心。 两人继续闲逛,清华付了钱抱着东西跟在两人身后,身旁的宁青青啧啧嘴:“你看吧,兰兰这么好,配上你们家老板挺不错的。” “还在瞎说。”清华白了她一眼。 “哪有瞎说,之前那敖帆个不长眼的家伙,把兰兰当可有可无的,都不知道兰兰知道这么多门道,如今离了敖帆,兰兰才算解脱了。”宁青青揉揉鼻子,有些为苏兰打抱不平的意思在里头。 清华听她这么一说,也似乎是这样。 而前面的苏兰盯着东西,倒是没听见身后二人的说辞,反倒是敖轩听了清楚,打量了一下苏兰,苏兰走路的姿势不像是现代大小姐那边的恣意,而是挺拔了身姿,再想想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梅,便知道她这一身礼节应是从母亲那里沿袭下来的。 而加之这眼光和手段,的确是块儿宝。 宁青青看着敖轩打量苏兰的目光,继续啧嘴:“瞧瞧你老板看兰兰的眼光。” 清华已经懒得理她,倒是宁青青是个热情性子,过一会儿换了个话题就跟清华又聊上了。 之后倒是没有看中什么,但苏兰却都看的认真,还帮敖轩看中的东西里找出了些没价值的东西来,足以让敖轩刮目相看。 只可惜清华的电话打破了这一次淘宝,简单的说了几句,清华就凑到敖轩的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敖轩面无表情:“等会你把她们送回去。” 清华点头应承下来。 离开了这封门七街,来到外面的大路,远远的就能看见一辆限量的法拉利停在路边,十分惹眼,再加之身边还站着个妩媚动人的漂亮女人,一身深红礼服着身,一双恨天高衬着两条双腿修长,关键那张脸美艳动人,头发高高挽起,像是从哪里参加完宴会的公主一般,高高在上。 而苏兰和宁青青钻进了车,敖轩却走向那辆法拉利。 隔着车窗,苏兰看见那女人亲昵的挽住敖轩的手臂,两人上了车,飞驰而去。 苏兰攥紧了拳头,又蓦地松开。 的确,像敖轩这般的人,就应该和这样的富家小姐在一起,明明知道,心却还是有些痛。 宁青青安抚似的抓住她的手,而清华同样也看清了苏兰脸上的落寞,低声道:“苏小姐,别嫌我话多,你也是个聪明人,别纠结于这件事情,想开点。” “我知道自己的位置,谢谢提醒。”苏兰抬起头来,一双杏眼对上了后视镜中清华的眼,清亮,却又多了一丝寒意。 倒是宁青青不乐意了:“那女人是谁?” “顾菲儿,顾家的女儿,正猛烈追求轩少呢。”清华叹气。 听见顾家两个字,苏兰反而坦然了些。 顾家在这通台市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商界的一把手,黑道也有些人脉,手腕也厉害,要攀上敖家这艘大船,顾家自然是鼎力相助。 宁青青也吃惊,这顾家经常出现在经济日报上,那么有钱的人竟然还要倒贴人家,但转念一想,她更好奇:“那轩少就看得上她?” “这也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轩少正值盛年,更何况小他几岁的敖帆少爷都结婚生子了,轩少也不能总单着孤身一人,再加之顾小姐容貌家世都没得说,在一起,也是配的。”清华也低声分析,见苏兰没有什么不高兴,这才说了下去。 宁青青一双灵动的眼一转,心里也有了想法。 清华将车停下,让宁青青回家,临走时,宁青青却将苏兰也给拖了下来,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才低声开了口:“兰兰,轩少虽然对你很好,但目前看来,你也不能太指望他啊。” “我没有指望谁,只是恰好他帮了我而已。”苏兰蹙眉。 “你要想跟敖帆斗,再怎么样,你需要一个靠山。”宁青青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放到苏兰的手中。 递到手中的是一张邀请函,一张商界名流的邀请函。 “你从哪里弄来的?”苏兰吃惊,这东西可不是宁青青这样的上班族可以拿到手的。 宁青青神秘兮兮的一笑,低声道:“新男朋友手里拿来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对我就玩玩而已,参加完舞会大概就会抛弃我吧。” “青青,别这么作践自己。”苏兰皱起眉头来,将邀请函递到了宁青青的手里。 宁青青的确是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却生性顽劣,整个人俏皮可爱,经常有不少的有钱人抛给她橄榄枝,只是她也算是洁身自好没把自己交代出去,也没拿别人的钱,但这样游移在边缘,总归是不好的。 “我这不是作践自己,除了我,再没人能全心全意帮你,我只是借他的手拿了邀请函,并不代表我要付出什么,我会退的干干净净。”宁青青抬起手来作发誓的模样,目光坚定。 正文 第十五章 封子坤 苏兰心中微暖,宁青青的确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想了想,她还是将邀请函塞进了她的手里:“你把这东西还回去,跟人了断了,我自己再想办法。” “兰兰,这是一次机会。除非你告诉轩少真相把他绑在你身边,不然你不可能得偿所愿。”宁青青面色难得凝重。 “算了,我更希望你好好的。”苏兰摇了摇头,她已经失去了四年的光阴和属于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再继续失去身边最亲的朋友了。 苏兰没有给宁青青再次开口的机会,而是直接钻进了清华的车,看着宁青青脸上的凝重消散,化作满是笑脸的再见,苏兰认为,她拒绝的没错。 清华不明白苏兰和宁青青说了什么,将苏兰送回留清台后,清华便驾车离去。 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去,宁青青时不时会打电话过来,除此之外,留清台中永远都安静的令人害怕,而这个时候,苏兰总会去幼儿园找上敖一鸣一次。 而这一次,却不同于往日,在回来的路上,她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路上的敖帆和苏梅。 高级轿车横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唯一的去路。 苏梅在春天也只穿了一身简单的礼服,推开车门下车,站定在苏兰的面前:“碰到你,真是凑巧啊。” 苏兰后退一步,四处打量,寻找着最适合的离开路线。 敖帆也下了车,见苏兰这幅过的不错的模样,心里又想到了之前敖轩说的那番话,此时也不敢动用武力,是朗声开了口:“你盗了五叔家几百上千万的款项,现在只是让你把东西给我而已,有那么难吗?” “就算要还,我也还给轩少,轮不到你来讨要。”苏兰冷哼一声,快步的转过身去,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踩踏的声音,手腕也被人猛地抓住。 “苏兰,我们苏家也待你不薄,念及以前的情谊和你犯下的罪,你也该把东西交出来了吧。”苏梅目光阴冷,和苏兰有几分相似的眼里多了几分威胁。 苏兰甩开她的手:“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我看你是在监狱里没吃多少教训吧!”苏梅脸色一沉,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去。 苏兰来不及抓住她的手…… 预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来得及落下来,而身边传来了一道好听的男声:“敖夫人,公众场合可不适合你这样做” “封子坤?”苏梅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被叫做封子坤的男人同样西装革履,不同于敖轩那样的变化莫测,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足够绅士,也足够给部分女性安慰感的男人。 苏兰悄悄的后退了一步,看向封子坤,她不确定她见过面前这个男人。 “既然都是要去参加宴会,就别在这里扫了兴,如何?”封子坤松开了苏梅的手腕,望向了站在身边的苏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上车吧,我等你好久了。” 苏梅面上一白,看向苏兰:“兰兰,原来你早就和封先生认识了啊。” 苏兰被问的莫名其妙,看向封子坤,对方在苏梅看不见的地方对她眨了眨眼睛,浅浅一笑。 看来封子坤只是想帮帮她。 “我们走吧。”苏兰回以轻笑。 封子坤点点头,抬了抬手臂,示意苏兰腕上,苏兰略有尴尬,并没有抬手。 封子坤也不恼,只是轻笑,转过头对苏兰和敖帆扬了扬嘴角:“敖先生以及敖夫人,待会儿见。” 苏梅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敖帆却将她拽了一把,低声道:“别找她麻烦了,之前五叔也放过话,等风头过去了再找也不迟。” “好吧。”苏梅只好妥协,心中愤愤。 苏兰坐进的封子坤的车里,透过车窗看见两人离开,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来,面向身旁的封子坤,轻笑:“封先生,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帮你只是希望你能帮我个忙。”封子坤摆了摆手,从后座上将一个盒子拿了过来,放到苏兰的膝上,继续道:“刚才我听见过你们的谈话,你是苏家的女儿,这样的身份,当我的女伴并不失礼。” 苏兰微微一愣,见封子坤脸上还有笑意,也看不出什么恶意来,心里却有些忐忑。 通台市的苏家也的确算的上是大家大户,名气也大,更重要的是在这通台市盘踞已久,正所谓强龙南压地头蛇,面对苏家,大多数人自然会选择依附或是敬而远之,权利财力虽比不上一些家族,但也算的上是财大气粗。 “我在苏家并不受宠,我想……”苏兰将盒子拿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重要,关键是我的女伴临时掉了链子,我只需要一个陪我进去的人而已,我不会要求你做些什么,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进入里面,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封子坤依旧柔声劝阻,甚至将女伴发来的短信都递到苏兰的面前,满眼恳求。 苏兰有些狐疑的看向封子坤,见他似乎真的很困扰的样子,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心中却在想,他既然听到了她的姓名,难道没有听到苏梅说她盗了钱的事情吗?见封子坤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看来是没有听到了。 盒子里的是一套精致的晚礼服,素雅的水蓝色搭配深黑色,星空般的礼服自然出自名师之手,封子坤找了一处地方让苏兰将衣服换上,整理了一番。 头发高高挽起,脸上的妆容却相当淡雅,离开试衣间站定在封子坤面前的时候,封子坤的眼前一亮:“你很漂亮。” “谢谢夸奖。”苏兰出狱后还是第一次换上这样的礼服,心中略有些紧张。 封子坤浅笑着为她打开车门,将带到了宴会的场所。 酒店门口,豪车遍布,达官显贵,有钱商贾都聚集于此,男士都会携女伴入场,这是礼节,也算是约定俗成的规定。 跟随着封子坤踏入会场,悠扬的音乐和不算嘈杂的说话声萦绕在耳边。 封子坤却并没有如约定一样离开苏兰的身侧,递给她一杯香槟:“四处逛逛?” 苏兰不好拒绝,跟在封子坤的身边,时不时会有人上来同封子坤说话,但说的不多,封子坤按照约定也并没有介绍苏兰是女伴,而是说是朋友,这让苏兰十分的心安。 来到糕点旁边,封子坤因事同人聊得正欢,苏兰便在附近看看,吃了两口糕点,一抬头,正看见宴会入场处的人声突然大了起来,她忍不住的投以目光。 正文 第十六章 这只是一个意外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身着酒红鱼尾裙的妖艳女人,而她挽着的人,如此熟悉。 一身藏青三件式西服,即使身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他依旧要比自己的女伴高上一些,身姿挺拔,一张脸更是轮廓分明,头发尽数拢到脑后,目光淡漠。 敖轩…… 苏兰背过身去,她的确没有想到,敖轩同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这种宴会并不稀奇,感叹自己失误的同时,她清楚的听见背后传来男士皮鞋踩踏在地板的声音。 接踵而至的是敖轩的声音:“你也在这。 苏兰的脊背如拉开的弓弦一般绷紧。 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她不知道敖轩要是看她在这样的宴会上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轩少,好久不见。”苍老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好久不见。”敖轩同样礼貌的回答,能被敖轩这样对待的人并不多,但苏兰背靠桌子对面的五十老人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这位是?”老人的目光放到了顾菲儿的身上。 不等敖轩回话,顾菲儿已经盈盈一笑,回握住了老人的手,低声道:“我叫顾菲儿。” “顾家的女儿啊,不错,不错。”老人朗笑了几声,引导敖轩和顾菲儿往另一边走去。 苏兰听见身后的声音渐渐被埋没在人潮的说话声中,暗暗拍了拍胸口。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 刚迈出两步,一只手猛地窜进了他的视野,抬起头来,只见封子坤站定在她的面前,向她伸出手:“你会跳舞吗?” 苏兰摇头,低声道:“我现在必须离开。” “现在还不能离开,但如果你有不想见到的人的话,你可以去那条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个休息室,你可以得到一间包间,等到离开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封子坤将手探去,放在苏兰腰侧的地方,却并未碰到,微微弯下身子来为她指明方向。 封子坤认为苏兰并不想见到苏梅和敖帆俩人。 苏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转身回握住封子坤的手,低声道:“谢谢你。” 封子坤愣神片刻,苏兰已然从他的身侧离开,快步走向那条走廊,星辰似乎都因为她的动作而在身上摆动着。 封子坤呆呆的看着,直到身边的人唤了他,他才回过神去。 苏兰走进这条略昏暗的走廊里,离开时探头往主场之中望了一眼,目光扫视过整个会场,最终停留在台下被人簇拥着的人身上。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有时候只靠目光就能传递。 敖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侧过头去,只看见走廊拐角处的一片裙摆,微微皱眉。 “轩少,你在看什么?”顾菲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那走廊昏暗的光芒,极少有人会在宴会上去往那里。 敖轩回过头来,依旧面色冷漠,即使他不会开口,身边的人也会滔滔不绝的同他说话。 苏兰紧靠在墙壁上,心脏跳得飞快,不知道敖轩刚才看到她了没有。 平缓了一下心情,苏兰才往走廊深处走,走廊上有不少的艺术品,但她却没有心情来一一观看。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看似古朴的大门,两位侍者为她打开大门,里面有不少的门扉,看起来每一间房间都被一一隔开。 “我要一间包间。”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兰回过头去,和宁青青打了个照面。 宁青青正提着杏色的裙摆站在她的身侧,看来是从另一条走廊上窜出来,四目相对,宁青青突然就笑了,低声道:“我们两个人一间包厢就可以了。” “两位小姐,请往这边走。”侍者对此见怪不怪,将两人引到了一间小包厢里,将门关上。 莫约十二平米左右的包厢里灯光明亮,四方的欧式餐桌可以坐下六人,上面摆放着糕点水果以及饮品,若是还有其他需要,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这里的隔音效果向来很不错。 两人落座,苏兰才恍然想起宁青青的那一张邀请函,开口道:“你怎么还是来了?你的男伴呢?” “我和他讲开了,和平分手,他带我来认识名流精英,他去钓他的美艳小美人儿。”宁青青两手一摊,无辜状,反问:“倒是你,你是跟轩少一起来的吗?” 苏兰只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宁青青才恍然大悟,笑道:“能让苏梅闭嘴,这个封先生肯定不是一般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只是一个意外。”苏兰无奈,却攥紧了放在膝上的手。 如今她只是帮敖轩打扫屋子的佣人,真的想要扳倒敖帆和苏梅,亦或是将敖一鸣抢过来的这件事情上,她都需要循序渐进,而对她来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依附一个男人。 只是她和宁青青不一样,她是一个母亲,她需要尊严。 “别再提这件事情了,我之后会去找工作,我总归还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苏兰痛苦的摇了摇头。 宁青青也不好说些什么,见苏兰还在纠结的模样,只低声道:“我也只是建议一下,再过二十分钟台上会讲就差不多了,我陪你离开?” 苏兰点点头,她只能辜负一下封子坤的好意了。 “不过,你都分手了,怎么还过来一趟?”苏兰这才想起这个问题来。 “我是想来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个工作,不过他们见我没有男伴没有身份,基本没人搭理我,所以我才过来的。”宁青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有些不满的将一整块蛋糕塞进嘴里,极其不雅,却很可爱。 苏兰轻笑着安慰她。 …… 台上的会讲告一段落,场上的男女们交织在一起,善于交流沟通的商人同样交流起来,公事私事掺杂,更有人会选择攀附敖家。 “我先走了。”敖轩将手中的香槟放到侍者手中,他对今天这样的宴会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唯一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来看和他贴近的一位老前辈。 顾菲儿没有平日高高在上的模样,探手过去将敖轩挽住:“我陪你一起离开。” 敖轩并没有拒绝,算是默认。 顾菲儿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紧随在敖轩的身后。 离开宴会的场所,站定在酒店的门前,看了一眼腕表,等待清华将他的车开来。 然而,身后传来一些人的声音。 “快回去快回去……” 正文 第十七章 把衣服脱了 声音令敖轩有些耳熟,但他并没有回过头的意思,反倒是顾菲儿嫌恶的看了后面一眼,低声:“没想到这里也会混入这样的货色。” 敖轩挑眉,回过头去。 台阶之上,宁青青正侧脸推搡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敖轩,只露出背后的肌肤来。 “苏兰。”敖轩叫出了她的名字:“在路边等我。” 宁青青和苏兰的动作一顿。 两人的距离,仅仅只有十几阶台阶。 苏兰站在台阶之上,僵直在原地,持久的沉默之中,她还是回过头,站定。 宁青青也尴尬在原地,小跑上去退到苏兰的身后,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她们明明都准备离场了,怎么还能碰上敖轩。 “她们是?”顾菲儿皱起眉头来,打量了一下两人的面庞,马上就明白了两人和敖轩之间的关系,脸色也缓和了些,轻笑道:“算了,不说我也知道了,不过我劝你们最好离轩少远一点。” 敖轩的身份摆在这里,顾菲儿当然知道敖轩的抢手程度,但她现在根本无法容忍现在这群女人还在敖轩身边。 敖轩面色不变,只是看着清华将车稳稳的停在了面前。 敖轩走到车边,清华下了车为两人打开车门,不经意的看到了站定在台阶上的两个女人,动作微愣。 顾菲儿就着敖轩的手坐进车里,盈盈一笑的想要将敖轩拉进来,迎来的却是关上的车门,她的脸色更是难看,降下车窗,看向敖轩:“轩少……” “清华,送顾小姐回去。” “我知道了。”清华点头,钻进车里,见顾菲儿脸色不佳,还是强硬的关上了后座的车窗。 “助理先生,擦亮你的眼睛,别站错了位置。”顾菲儿看着酒店门前的敖轩往台阶之上走,脸上的笑意令她觉得挫败,只能将愤怒尽数撒在清华的头上。 清华没说话,只将车子开的更快了些。 …… 敖轩站定在苏兰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精心装扮的女人。 方及肩的短发被高高束起,而身上的露背礼服同样雕琢出女人姣好的身材。 “你怎么在这?”敖轩抬手解开了她的头发,只有这样,这个女人才是平时的苏兰。 “是我邀请她来的。”宁青青在一旁开了口,她有些紧张的看向了苏兰,要是敖轩知道苏兰是跟着另一个男人进来,那么按照敖轩的性子,苏兰肯定是会被训斥的。 苏兰心里同样知道,面上没有反驳,默认下来。 “目的?”敖轩挑眉,怎么看宁青青都并非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我跟着前男友来,想找到个老板要份工作,顺便看看苏兰有没有想要其他的工作。”宁青青快速的回话,临时的说辞准备的十分完备。 敖轩挑了眉头,看向旁边的侍者:“我需要一辆车。” “请稍等。”侍者微微颔首,离开此处去取车。 敖轩拉住了苏兰的手腕,看向宁青青:“这种事情,没有必要叫她出来。” 宁青青乖乖点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巧舌如簧,只有沉默。 她可惹不起这位手腕强硬的五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敖轩将苏兰带走,心中祈祷她刚才圆的谎能成功。 苏兰几乎是被敖轩整个扔进副驾驶座,苏兰看了一圈发红的手腕,战战兢兢的看着敖轩坐到驾驶座上,将身上的西服脱了,扔到了苏兰的怀里。 “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敖轩踩下油门之时,如此说道。 苏兰一愣,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一眼那根本不够遮盖她的西服,脸色苍白:“我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别让我说第二遍。”敖轩脸色微沉,眼里的寒意甚至都要溢出来。 苏兰看着前面完全透明的玻璃,还有车旁飞驰而过的各类车辆以及路上的行人,她实在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脱下身上礼服,更没有勇气在气头正盛的敖轩面前换衣服。 她的沉默和犹豫彻底的惹怒了敖轩。 车子猛地打弯,苏兰险些撞到玻璃上,当车平稳停在路边的时候,敖轩已经侧脸看了过来:“看来你很喜欢这一套衣服。” “我不是在乎这件衣服,但我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更可况这是在马路边……”说到后面,苏兰的声音渐渐的下了下去。 “刺啦——”衣服被扯破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大片的肌肤都暴露出来,原本就露背的礼服如今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它遮蔽身体的目的,苏兰几乎是红着脸捂住了自己的胸前,扯过西服遮住自己的肌肤。 “轩少!我只是来参加一次宴会,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苏兰按捺不住的开了口。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敖轩冷冽的目光落在她的眼里,宽大的手毫不犹豫的钳制住了苏兰的下巴,将她整个人都拉到自己的面前:“想要找靠山的话,面前的人难道不行?” “轩少……”不可否认,苏兰虽然有过犹豫,但的确是有过这样的心思。 敖轩扬了扬嘴角,凑到苏兰的耳边,低声道:“还是说,我这个靠山不值得你依靠?” 苏兰从没想到敖轩会这样说,微微愣神之后,敖轩放开了她的下巴。 “你需要你的孩子,而我,需要一名员工。”敖轩眼里的冰霜渐渐消散。 苏兰不知道敖轩是因为什么而消气,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她将怀里的西服整理好,搭在肩上,低声道:“轩少,我没有想过要找一个靠山,但我真的想找一份工作,我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经济来源,但像我这种连身份证都没办下来的人,想要找工作,只能另辟蹊径。” 听见苏兰的坦白,敖轩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你在封门七街里证明了你的实力,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 苏兰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到封门七街上多说的话,都是为了能得到敖轩的青睐。 敖轩喜欢古玩字画,公司里同样也有专门设计仿古类型商品的部门,而她的私心,也同样是希望能得到一份工作。 “但是,现在,把衣服脱了。”敖轩冰冷的目光再一次的扫过来。 正文 第十八章 邀请函 苏兰的脸又白了,捂着身上的西服:“轩少,既然我会成为你的员工,你可以尊重一下我吗?我不是……” “更换的衣服就在后座。”敖轩脸色微变,按下了一个按钮,后座和前座马上就被一道黑色伸缩的墙壁隔开。 苏兰面露尴尬,红着脸跑下车,闪到后座,乖乖的换衣服。 敖轩发动车子,看着前方的车水马龙,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并非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又一次的没有掌握好自己的情绪。 敖轩将她送到了留清台后,离开。 苏兰看着身上这一身明显不和身的女性长裙,心中反而有些失落。 这一套衣服,应该是之前的顾小姐留下的,也证明了敖轩和顾菲儿之间的关系并不疏离,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之中,全身都没有力气。 临睡前,她想,她大概很难明白敖轩心中的所想。 …… 敖轩将车开到了另一处私宅停下,而清华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见敖轩坦然的走来,紧随而上,来到了书房之中。 清华只将一份资料递到了敖轩的面前。 只消几眼,敖轩便扬了扬嘴角,将手里的资料扔进了碎纸机,低声道:“苏兰的确很重要。” “那现在要怎么办?”清华询问。 敖轩碰了碰自己的下巴,旋即上下打量了一下清华,低笑:“你谈过恋爱吗?” “没……”清华尴尬的挠脸。 “给苏兰在设计部安排一份工作。”敖轩突然转移了话题,旋即想到什么,继续吩咐:“半个月之后。” “半个月?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清华皱起眉头来。 既然要让一个女人倾心于自己,尽量满足才对,但敖轩看起来却像是在吊着她的胃口。 “一个月后也可以,你看着办。”敖轩站起身来往外走,吩咐清华:“这几天上下班后直接送我去留清台。” “好。”清华一头雾水。 …… 最近几天,苏兰发现敖轩待在留清台的日子多了许多。 清晨时分,苏兰将今天的经济日报以及早餐摆放在桌上,碗筷都整理好,想到即将迎来新的工作,她表现的比敖轩想象中的要更加开心。 敖轩今天穿着一身唐装,头发不经任何的梳理就走了下来,甚至于脚上的拖鞋都同他这一身家居用的唐装搭配,身上一如既往的带着淡淡的香气。 而苏兰也因为敖轩在家的原因而穿上了正宗的旗袍,即使行动有些不便,但敖轩已经为她准备了许多,样子好看,穿久同样会感到习惯。 今天的一身黑色为底的旗袍包裹出她的身段,头发简单的束着。 两人在家中极少精心打扮,随意最好。 “收藏室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吗?”敖轩喝了一口豆浆,问道。 “看过了,我觉得很不错,尤其是我看见了那副锦绣山水,那可是真品!”苏兰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她似乎对收藏室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了如指掌,更知道这东西的由来和故事。 敖轩听的认真,苏兰也说的起劲。 一早上的时间转瞬即逝,到吃午饭的时间,敖轩才将一份邀请函放到了苏兰的面前。 苏兰拿起邀请函,隐隐有些吃惊。 这是私家古玩展览的邀请函,这类古玩展览大部分是出售一些好东西,还有一部分则是用其他手段运送来进行观赏。 而这种地方,只有有钱的人才可以进,只有权的人,说不定还得不到这样的资格。 敖轩这种既喜欢古玩,又有钱有势的人,自然是会被邀请。 “我身边缺一个专家。”敖轩勾起嘴角:“如果表现的好,我可以考虑你的工作部门。” “我明白。”苏兰点头答应。 “同样,你朋友的工作也看你的表现。”敖轩敛了脸上的笑意,目光重归平静。 苏兰感觉自己被敖轩吃的死死的,但同时又感谢敖轩给予的帮忙。 古玩展览位于一家私人山庄之中,私人山庄落座于湖中心,四面环水,能进入山庄之中的人,非富即贵。 第二日,两人加上清华上了船。 下了船,欧式古典典型的拱门便是入口,往里走,两侧都是山林,中央的长廊是被树枝所隔起来,走到里面,便是一处处的宅邸,还有各类的设施,东西方建筑被分成左右两边。 而敖轩和苏兰都更加偏爱东方的建筑,而所谓的古玩展览,同样在这一边,苏州园林似的院子中央,便是展览的中心。 敖轩苏兰两人并肩来到里面,不少的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碍于这只是展览,并没有人敢大着胆子上去找敖轩寒暄,只顾着各看各的,不去打扰敖轩的雅兴。 两人也乐的自在,清华紧随其后。 这里大多是真品,而敖轩的目光停留在那一套桌椅前,苏兰也顺势看去,细细打量,凑到敖轩的身边,轻声道:“正宗的苏式家具。” 敖轩想起了之前那一个假的木椅,耿耿于怀。 苏兰看了一眼下面的起步标价,继续道:“不值这个价格。” “怎么说?”敖轩双手环胸,肩膀微微侧过去,靠近苏兰的身高,想要听个明白。 “制作人的手艺很好,镂雕云鹤纹实属不易,何况雕的几乎没有瑕疵,花纹之处更没有任何多余的延伸,此为简。”苏兰的声音轻轻的飘进了敖轩的耳里。 “只是用材不当,苏式家具虽好,但用材不当自然减分,再加之其上的木雕所用为鸡翅木,强加上去,看起来会好看,但并不值得这个价格。”苏兰分析的头头是道。 “去看看其他的。”听了苏兰的这番话,敖轩果然转移到下一个木雕。 清华在后面暗暗叫好,从来没有一个专家能改变敖轩的想法,但苏兰很聪明,她只会实话实说,并不会诱骗敖轩去买好东西,而不顾价格。 而敖轩最欣赏的人,也是这样考虑全面的人。 苏兰扬了扬嘴角,只要是敖轩看中的东西,她都会将其一一分析过来,有些不清楚的东西也自然会听解说员的分析,暗暗记下。 这一逛,便到下午。 “轩少,公司的事情该处理一下了。”清华悄声提醒。 “你跟着她。”敖轩把玩着刚刚买到手的一套杯盏,吩咐清华。 正文 第十九章 女朋友 清华点头答应,苏兰对此并无异议,看的出来,敖轩十分满意于她的口才及学时,正好,也让她能四处去逛逛,不至于白来这一趟。 四周有不少娱乐的场所,但都不是苏兰所喜欢的,她选了处僻静的地方散步,清华则不急不缓的走在她的身边,两人都沉默。 “助理先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突然传来的女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顾小姐。”清华轻笑着点头示意,向苏兰递过去一个眼神。 苏兰了然,慢慢的退到了清华的身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装,微微点头,以表示礼节。 顾菲儿浓妆艳抹,一身名牌,提着包踩着高跟鞋款款走来,站定在清华的面前,对清华点点头之后,看向了苏兰,双手环胸,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耐:“这是轩少看中的女人?” “我只是轩少带来看古玩的,看完了才出来逛逛。”苏兰面色不改,抬起头来同顾菲儿对视,毫不示弱。 顾菲儿的眼神变了变,伸出一只手来:“我叫顾菲儿,交个朋友?” 苏兰礼貌性的回握住她的手:“我叫苏兰。” “第一次来到私人山庄?”顾菲儿收回手,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苏兰点头,清华则是看着两人,根本不知道顾菲儿的意图是什么。 “不如我带你四处逛逛吧,我经常来的。”顾菲儿轻笑,并非是询问的语气,她已经不急不缓的往另一边走去,让两个人跟上。 苏兰和清华两个人只好跟上。 离开了这僻静的场所,外面的人也多了起来,顾菲儿将人来到了一座欧式建筑的庭园之中,庭园之中有不少年轻人都在这里,吃吃喝喝,大部分似乎都是有钱的年轻女孩儿,看见顾菲儿回来,纷纷热情的黏上来。 顾菲儿看起来十分享受这些人的簇拥,坐到了沙发上,轻笑:“这位小姐是轩少请来的古玩专家,叫苏兰。” 苏兰浅笑,在这一群满是高傲的富二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不过随意的穿了一件简单的服饰,没有名牌。 顾菲儿身边的一个女生掩嘴轻笑起来,拍了拍顾菲儿的肩:“脸蛋身段都不错,但我认为,她肯定分不出什么古玩来,不过她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东西……” “花瓶!”另一个女生接了腔,几人哄笑起来。 听着这些人刺耳的哄笑声,苏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带着公式化的浅淡笑意,不言不语。 刚进监狱的时候,身边人的闲言碎语总会钻进耳朵之中,更何况这些人说的都不是事实,对她的心情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尽数过滤。 顾菲儿没有笑,她打量着苏兰,扬了扬嘴角,重新站起身来:“你们别笑了,苏小姐真的是轩少亲自请来的专家,就算不给轩少面子,也看看我的面子。” 听见这番话,哄笑声尽数散尽。 顾菲儿重新站定在苏兰的面前,轻笑道:“晚上在这里会有一个宴会,我想到时候一定能见到你。” 她并不知道晚上有什么宴会,但她还是轻笑,后退了一步:“不一定能见到的,顾小姐,我只是轩少请来看古玩的。” 顾菲儿脸上的笑意更深,继续道:“希望你能站好你的位置,苏小姐。重新介绍一下,我是轩少的女朋友,顾菲儿。” 赤果果的挑衅。 “我已经认识过了,谢谢顾小姐的款待。”苏兰礼貌得体的回敬,转身离开。 顾菲儿站在原地,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喃喃自语:“希望如她所说的一样吧。” …… 重新退回到路上,苏兰再也没有了四处闲逛的心情。 两人决定打道回府,而清华却轻声提醒:“顾小姐不是好惹得,苏小姐,你应该再谨慎一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自己找上门来,我也无可奈何。”苏兰深深叹了一口气,心脏还是隐隐作痛,眼里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去。 对啊,顾菲儿是敖轩的女朋友。 她却不知道在这里心痛个什么劲儿。 “她频繁追求了轩少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停下,轩少没有同意她的行为,但也没有拒绝,这才让她有了优越感。”清华在一旁继续开口。 苏兰不再回话,而是回到了属于敖轩的私人宅邸之中。 踏入宅邸,敖轩正坐在餐桌上进食,见到苏兰之后放下了碗筷,道:“三菜一汤。” 苏兰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更换了拖鞋就往厨房走去。 清华跟过来,见敖轩面前的餐点是中餐的两菜一汤,旁边却还有外国的吐司和水果沙拉以及小块的牛排,也难怪敖轩吃不惯。 厨房里应有尽有,苏兰简单的做了几个小菜,只弄了个蛋花汤就端了出去。 敖轩这才开始动筷子。 清华看着还是有些吃惊,敖轩的口味向来有些怪异,有时口味比较重,但看向桌面的三菜一汤,都是清淡为主,但敖轩似乎觉得不错的样子。 敖轩算的上是富家少爷,但他吃饭向来随意,然而对面的苏兰吃的井井有条,就连饭菜的搭配就像是计算好了再吃的,更是细嚼慢咽,但速度适中。 “这也是从你母亲那里学来的礼仪?”敖轩擦拭了嘴角的油渍,低声询问。 “只是习惯了。”苏兰倒是从未注意过,在监狱里她会吃的更快一点。 “是个好习惯。”敖轩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侍者已经将他之前没吃多少的东西和餐盘都收下去,并送来了一件礼盒,放到桌上。 “晚上会有一个宴会,让清华带着你看看。”敖轩指向桌面上的那件礼服,旋即拐上了楼梯。 苏兰看了一眼那件中式旗袍,想来,宴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敖轩要让她穿上他赠与东西,证明,她是敖轩手下的人。 而敖轩同样不会简单的相信宁青青说的话,他跟倾向于亲眼证实。 这一次宴会上的人,跟之前宴会上的人,别无二致,只是少了一些官员而已。 …… 夜幕降临,整个私人岛屿都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巨大的欧式庭院经过了精心的布置,而阴沉的天气同样让主办方安排了另一处室内场所,其中同样繁华。 站定在露天的庭园之中,身旁的清华倒是自由的随意逛逛,苏兰并没有看见敖轩,倒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正文 第二十章 难道我还不够资格 “真幸运,我又碰见你了。”封子坤同样在受邀名单之中。 苏兰却有些不好意思,回握封子坤的手:“上次,我自己先离开了,抱歉。” “我不在意。”封子坤扬了扬嘴角,十足的绅士。 两人站定在人群之中,简单的碰杯。 “你今天的旗袍,很合身,很漂亮。”封子坤勾起嘴角,不吝啬赞美之词。 红梅映雪的旗袍清新淡雅,苏兰姣好的面容上也并未有太多的妆容以及装饰,加之那红梅轻点,更是令她白皙的肌肤上都多了一丝红润。 “谢谢。”苏兰点头致谢,也只当这些是客套的赞美之词。 短暂的沉默,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更没有话题。 “那个,我还有点事情。”苏兰有些尴尬的开了口。 “这是我的名片。”封子坤愣神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到苏兰的手里。 苏兰捏着手包的手紧了紧,将名片放进了包里,匆匆忙忙的离开。 来到这宴会的边边角,正放松下来,两个身材不错的女人走了过来,苏兰还记得那两张脸,正是顾菲儿左右的两位小姐,也是嘲笑她的两位。 “看来苏小姐的手腕不错。”其中一个轻笑。 “对啊,轩少封先生都能撂倒,真是有本事。”另一个随声附和,巧笑连连。 苏兰看向这两个人,终是低声道:“我可没本事沾上顾小姐的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兰原本以为来到宴会上会看见敖轩,只可笑她不过是死心不改,敖轩并未出面,她反而先被顾菲儿身边的人嘲讽了。 与其这样,她宁愿死了心。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顾菲儿身边的两个小姐来到这里的原因,回头没走出几步,迎面撞上了同顾菲儿并肩而来的敖轩。 苏兰停下脚步,恭敬的叫了一声:“轩少。” 敖轩点头,苏兰脚步不再停顿的从敖轩的身侧离开,头也不回。 顾菲儿看着苏兰那离去的背影,对对面的两个女人扬了扬嘴角,动了眼神,两个人点点头,也跟着苏兰离开了。 “轩少,听说那边还有些玩意儿,我们去看看?”顾菲儿浅笑,微微仰起头来看向敖轩。 …… 苏兰不得不重新回到庭园之中寻找回去的方向,清华刚才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只好四处走走,寻找刚才进来的长廊。 天上的星辰被夜幕的乌云层层覆盖,隐约有下雨之势。 四周的侍者已经四散开来,将宾客邀请到里面的正厅。 苏兰跟随着人群来到了里面的正厅,寻了个清净的窗前,半靠在墙边,弄了些糕点吃,静静的搜寻着人群里有没有清华的身影。 来到内厅,看着附近四通八达的长廊,再加上外面的瓢泼大雨,她暂时不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顾菲儿身边的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想给她找麻烦。 偌大的会场,她站在这样的角落里,封子坤还是找了上来,而封子坤的身后,似乎还跟着刚才的两个女人。 苏兰眼神一暗,不明白顾菲儿想做什么。 而封子坤被利用的心甘情愿,站定在苏兰的面前,见苏兰正小口小口的吃着这里的小点心,浅笑:“你很喜欢这里的小玩意儿?” “只是吃着好玩。”苏兰面对封子坤也有些尴尬。 刚才她离开的时候说的理由是有事情,而现在,她还是在这偌大的会场之中,幸好,封子坤并没有说穿,反而跟苏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古玩。 只不过封子坤对古玩鉴赏的程度,同敖轩无异。 聊了一会儿,窗外的风雨更大了些,四周环水的地方往往更难面对这样的暴风雨,侍者将身后的窗户关上,苏兰却因为没注意,背后湿了不少。 封子坤皱了皱眉头,将身上的西服脱了下来。 没来得及搭到苏兰的肩头,另一只手就已经抓住了苏兰的手腕,大力的将人拉到了一旁。 顾菲儿猝不及防的被扔到一边,惊讶的看着敖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苏兰踉跄了几步,手腕被抓的生疼,而敖轩的脸色都已经彻底的垮了下来,脊背紧绷,面色不善:“玩的开心?” 苏兰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封子坤上前一步想要为苏兰说情,敖轩却已经冷眼看了过来,旋即将苏兰直接拥入自己的怀中,沉声道:“封先生自重。” 话音落下,敖轩的手复而将怀中人的腰际勒紧,半强制性的将人往一条走廊上带,可这样的动作却令苏兰在众目睽睽之下额外的难看,用尽力气挣脱敖轩的桎梏,她仰起脸来:“轩少,我只是你的一个专家,你应该和顾小姐……” “管你,难道我还不够格?”敖轩复而抓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脸上倔强的神色,心里的恼怒更甚。 “我能管好自己。”苏兰甩不开敖轩的手,只能仰起头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所想。 她明明什么都不是!敖轩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敖轩冷笑,这一次直接不顾苏兰的挣扎,双手将人狠狠的压制在自己的怀抱之中,令人动弹不得,直接将人带往了这会场的出入口。 两人都是怒目相对,苏兰几乎是咬着牙挣扎,却在男人异常的大力之下显得苍白无力。 顾菲儿迈了几步,看着敖轩压制着苏兰的模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心有不甘:“轩少,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现在,她才是我的女人。”敖轩甚至没有给顾菲儿任何的目光,压制着手中的人离开了安全的室内,不顾侍者的阻拦直接将人拖到了雨里,往他的私人宅邸而去。 顾菲儿面如死灰,死死的攥紧拳头,原本只是想让人带着封子坤来,她好看看敖轩对这个女人的反应。 但她千算万算,却万万没算到,这个女人对敖轩的吸引力有这么大,竟然将她撇在一边。 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的行为,这样的骚动成为了这场宴会的小插曲,而清华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私人宅邸的门被紧紧锁住,他只能到另一边的屋子里等着。 一回到宅邸之中,敖轩并不怜香惜玉的将人摔到了沙发之上,听着苏兰的惊呼声,敖轩扯下了自己已经被雨水浸湿的领带,敞开衣领,俯身下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别怕,我错了 “在上次宴会上,你就已经找到了封子坤这个靠山,是不是?”敖轩声声质问,掷地有声。 “我没有!”苏兰的双手被紧紧钳制住,但她依旧大喊出声、 她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但她从没往封子坤身上想,更同封子坤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的话,上次宁青青为什么要帮你说话,我记得,上次封子坤也在名单之列,如今看来,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敖轩的声音总算是冷静了下来,而眼中的怒火却并未消减,反而愈加的燃烧起来。 在面对苏兰的事情上,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头脑,而现在他的眼睛和头脑都在告诉他,苏兰的确和封子坤有过牵扯,而且封子坤的确也对苏兰有好感。 这样的事实,如同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难受。 苏兰无言反驳,但看见敖轩这幅要将她吃干抹净的模样,她还是选择了坦白:“青青只是怕你误会我,所以才开的口。” “你很聪明,但不需要对我聪明。”敖轩目光冷冽。 他讨厌这种被人欺骗的感觉,尤其是面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只想听到实话! 下一秒,身上的旗袍在敖轩的手中被撕开,湿漉漉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几乎凉到了苏兰的心脏。 男人火热的身子很快也靠近了过来,肌肤相贴的感觉令人害怕! 苏兰的身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弹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看向敖轩:“你在干什么!” “满足你。”敖轩的眼里满是戾气,动作更是粗鲁。 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打在脖颈间,肌肤相贴的火热同冰冷几乎快要了敖轩的命,而身下的人挣脱的更加厉害,他却一一制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正在无法停下的时候,身下的人似乎认命了一般停止了挣扎。 而轻微的呜咽声在敖轩的耳边炸开,他停下了动作,抬起身子来看着身下的苏兰。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头也偏到一侧,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 而从眼眶里溢出的某些东西,烫到了敖轩的手。 苏兰即使在出狱流浪的那段时间里都没有哭过,但这一次,她害怕了,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也止不住溢出的哽咽。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依附哪个男人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她只是认识了一个好人,而敖轩是收留她的恩人,是让她轻判的恩人,她已经百般容忍,千般顺从,即使是在他面前赤身更衣,亦或是被他的怒火羞辱,她都尽量的忍受。 但是,她也有底线。 敖轩愣住了,身上的燥热渐渐消退,怀里的女人压抑着哭声,身子微微蜷缩。 他翻身下来,将扔到一旁的西服外套搭到苏兰的身上,抬手将人打横抱起,感觉到怀里身子的僵硬和落在手臂上的眼泪。 “别怕,是我错了。” 敖轩的声音额外的轻,如雪花落在肩上,只消一瞬,便化为乌有。 但苏兰听得清清楚楚,她依旧止不住的哽咽,而敖轩则是将她抱回了属于她的房间,窗外的闪电照亮了敖轩恢复平静的脸庞,而她被轻柔的放在床上。 敖轩转身想要离开,苏兰却钻进被褥,闷声道:“我……不想让一鸣有一个不清不白的母亲,只有这一点,我求求你……” “我不会再做什么,你安心睡吧。”敖轩将门扉关上。 苏兰躲在被子里,过了许久才钻进了洗浴室。 她今天竟然和敖轩两个人争执了起来,敖轩甚至道了歉,她看着发红的手腕,不明不白。 情愫既已种下,似乎再难根除。 换好了衣服重新钻进被褥,身子太过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 ……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夜,山庄里的人都各自留在屋中,侍者们也都进入屋里帮忙,而这样的暴雨似乎还要持续一两天的时间。 外面的惊雷暴雨惹的人无法安眠,而苏兰却在早饭时间沉沉睡了过去,却又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中被吵醒。 “苏小姐,昨晚没出什么事情吧。”清华的声音穿透了耳膜,唤醒了还睡意朦胧的人。 苏兰揉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一开口,声音嘶哑:“没。” “昨晚轩少被顾小姐灌了不少酒,做事有点儿冲动,你别放在心上。”清华简单的解释了一遍,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多少了解苏兰的性子,听见苏兰闷闷的嗯了一声,才继续道:“希望你能下来开门,轩少昨晚把门里外都锁了,我们进不去。” “什么?”苏兰哑着嗓子惊呼出声。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按理说这个时间敖轩应该醒了,现在竟然说连门都没有打开。 匆匆挂断了清华的电话,她赶到了敖轩的房间门口,轻叩了几声,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反应。 苏兰想了想,还是转过头下了楼,将门打开,清华正站在门口。 不等清华开口,苏兰的目光扫视过四周,一切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使用过的痕迹。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跑向了楼上,直接拧开了敖轩的房门。 那人同样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睡衣,但整个人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身上的被子也被踢飞到一旁,眉头紧皱,有些痛苦的样子。 苏兰凑上前去,碰了碰他的额头,滚烫。 清华紧追上来,同样看见了敖轩的模样,苏兰却已经行动起来,用被子重新将人给裹得紧紧的:“清华,有头疼药吗?” 清华点头,扭头下去拿。 苏兰用打湿的毛巾给敖轩擦脸,在清华送药上来之后又只好将药泡开,一点点的喂到敖轩的嘴巴里面,这才放心了些,又抱了一床被子来盖上。 清华急了:“退烧药不用吃吗?” “这里没医生,不知道退烧药和头痛药能不能一起吃,先这样捂着,你去找医生来吧。”苏兰将两床被子都掖了掖,吩咐清华。 清华不敢多留,离开了宅邸之后很快的找来了医生,确认了退烧药和头痛药有冲突之后,开了另一副药让敖轩吃,同时也让苏兰看着他。 “我会的,只不过我这样捂着就行了吗?”苏兰还是对这样的土办法有些疑惑。 “可以的,不是什么大事,四个小时之后还退不下来,再来找我。”医生抹了额头的汗水,动作上更加不敢怠慢,这可是敖家的心头肉,要是没照顾好,那可就完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知道轻重 “谢谢医生。”苏兰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来,悬着心也落了下来,幸好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医生不再多呆,冒着大雨重新回到自己的医务室中。 私人庄园里的医生并不多,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之中,没有人可以将一个医生占为己有。 苏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人。 “我来吧。”清华看见苏兰眼下淡淡的黑色,尤其是苏兰自己也感冒了的情况下。 “我来吧,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苏兰浅笑,坚持留下。 昨天要不是顾菲儿看见了她,将她视为眼中钉,更不会有之后的闹剧,也不会给敖轩灌那么多的酒。 清华没说什么,让侍者去准备一些吃的,让苏兰垫垫肚子。 过了一个小时,敖轩的头疼似乎缓解了不少,他没有继续皱着眉头,身子也没有任何蜷缩的意思,只是两床被子叠加的燥热令他想要将被子踢开。 苏兰之得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整理好,更换额头上的毛巾,帮他擦拭脸上的汗水,直到敖轩彻底的稳定下来,烧退了下来,苏兰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敖轩醒来的时候依旧有些头重身轻,清华请来医生为其上下检查了一遍,点点头:“那位小姐照顾的很好,再休息一会就好了,几个小时之内先不要洗澡。” 敖轩沉默不语,待到医生离开,他才站起身来,走到苏兰的房门前,她似乎不记得昨夜的教训,大门敞开。 “苏小姐照顾了你很久。”清华在身后轻声开口。 敖轩为她将门关上,脸上又露出了浅淡,却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来:“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把她工作的事情提上日程来。” 清华揉了揉脸,轩少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总是随意的改变之前的决定。 暴风雨的一天看似安然度过,第二天凌晨时,苏兰朦胧的睁开眼,嗓子有些疼,鼻子也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摸黑爬起来到一楼找了感冒药吃了,才重新爬上床,再次睡去。 而轻微的脚步声被隔壁房间的敖轩听的清楚,直到隔壁的声音彻底的消失,他才重新接通了频繁打来的电话。 “你在维护她?”周淑君的声音从电话边传来。 “我知道轻重。”敖轩揉着发疼的额角,站起身来将门关上,重新躺下。 周淑君是敖轩的母亲,同样也是如今陪在老头子身边的女人,地位在敖家自然不言而喻,再加上那股子精明的劲儿,老爷子似乎都有点离不开这个女人。 “宴会上那么多三教九流的人,你这样做了,只会让人认为苏兰是你的软肋,更何况她是你的前侄媳,不干不净。”周淑君远在天边,但说话的语气之中也染上了一丝威胁。 “你不是一直都让我自己处理事情,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反倒干涉起我来了。”敖轩只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对于周淑君难得的说教充耳不闻,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挂断。 脑袋又疼了一夜。 …… 岛上的暴风雨并没有持续太久,但敖轩的头疼却持续了很久。 回到了留清台,敖轩推掉了手头的工作,按照医生的吩咐在家休养,清华却忙的脚不沾地,晚上都在公司度过。 苏兰不敢带门,寸步不离的照顾敖轩。 按照医生所说,敖轩的头疼迟迟未好的原因出自于淋雨和灌酒。 按理说,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拜访,但当苏兰拉开门扉,看见面前贵妇人的时候,面色一白:“太太。” 来者正是周淑君,她一身孔雀蓝旗袍,如往日一般雍容华贵,脊背挺得笔直,妆容同样一丝不苟,整个站定在门前,礼节性的笑容在看见苏兰的时候尽数褪尽,转化成了厌恶。 “你竟然在这?”周淑君从苏兰的身边侧过,径直的走了进去,换了鞋直接朝着楼上走去,应该是想直接去找敖轩。 “太太,轩少还在睡觉。”苏兰赶忙将人拦住,目光关切。 因为头疼的毛病,敖轩都没有睡过几次好觉,现在好不容易睡着…… “我们母子间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插嘴。”周淑君的声音不高,只抬手将阻拦在面前的苏兰扯开,继续往上走。 周淑君推开敖轩的房门,浅眠中的敖轩马上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眼便看见了款款落座的周淑君,微微皱眉:“你来了?” “我要是不过来一趟,还不知道你竟然把苏兰带到了留清台,甚至为了一个女人连工作都不要了。”周淑君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目光冷漠的看向敖轩:“要是平日里你随便玩玩倒还好,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扯走,你是嫌不够丢人吗?” 周淑君心中早已经是怒火中烧,这留清台房产的地方里有敖轩不少的珍藏,他向来不让人进来,现在却将苏兰安置在这里,甚至还将她带到宴会之上! 敖轩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额角:“你这是来兴师问罪?” “你都将我们敖家的脸丢出去了,还不许我来询问?”周淑君面上浅笑。 敖轩微微仰起脸来:“怎么丢脸了?” “你真是糊涂了。”周淑君再也按捺不住,倒了的茶没喝上一口,直接走到了敖轩的床边,压低了声音:“一个不守妇道还犯过罪的女人,甚至还是被你侄子扔出去的女人,被你接收了。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敖轩倒是勾了勾嘴角,他想要遮掩的事情自然会遮掩下来,又岂会给人嚼舌根的机会。 “你是认为我没有能力将这件事情压下来?还是担心父亲会看见?”敖轩脸上的笑意更浓,目光骇人。 这话听到周淑君的耳朵里,不是滋味。 敖轩是整个敖家的主心骨,心头肉,就算是跟个女人做了什么,老爷子都不会怪罪,再凭借敖家在通台市的势力,莫约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的。 敖轩心里更是好奇周淑君来到这里的理由。 周淑君被说的气闷,眼睛一横:“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也不能帮你说话了,原本要到你手里的大单子,就因为其他几个人对这件事情的挑唆,单子要是没了,你自己看着办。”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这是一个秘密 “单子多的是,只有他们这些草包才只会吃着自家的单子。”敖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顺带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周淑君刚准备潇洒离去,听见了敖帆的这一番话又重新转头回来,恨不得直接把这个糊涂儿子给打一顿! “那也是单子啊,你这几天没工作,怕是你那些叔叔都已经钻了空子。”周淑君深吸了几口气。 “工作的事情不用你多操心,如果没有多的事情,我就休息了。”敖轩再睁开眼睛,眼如寒潭。 他会听从周淑君的吩咐和教诲,但他从来不希望周淑君来干涉他的生活和他的决定。 周淑君抿抿嘴,在公事这方面,她的确是没有办法撼动敖轩的想法:“那苏兰怎么会在这?” “去查查她的母亲。”敖轩说了最后一句话,躺下来,阖上眼睛。 这总算是有个结果,但周淑君也疑惑起来,关上了房门,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让人去调查苏兰的母亲,这才继续往楼下走。 看来敖轩也不是真的倾心于苏兰。 来到客厅,看见正端着清粥的苏兰,周淑君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在苏兰和敖帆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这个没权没势的女人,再加之之前她和敖轩之间的事情,只让她更加的讨厌。 苏兰看见周淑君,同样的有些手足无措,她向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周淑君交流。 “太太,我只是帮忙做家政的,如果您不喜欢,等轩少的病好了,我就会走的。”苏兰低声的开口。 周淑君摆了摆手,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对苏兰招了招手。 苏兰乖乖走过去,坐在周淑君的对面,为她倒了一杯水。 “你不用哄我,我来也不是让你离开,我不干涉你和我儿子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知道你的立场。”周淑君的指尖轻叩在腿上,看向苏兰的目光更是冷漠。 “我知道的。”苏兰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眼神之中有些落寞。 “你们两人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还有你关于你儿子的问题,我希望你都能守口如瓶,我儿子和敖帆不同,不需要借用任何东西得宠,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指望用你儿子来做些什么。”周淑君没有喝茶,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就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苏兰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空荡荡的客厅之中,脸色微沉。 这是一个秘密。 敖帆从未碰过她,她的孩子也不是敖帆的,敖帆口中的野种,是她和敖轩的,但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周淑君算得上其中一个。 先不提她会不会利用一鸣来得到敖轩的青睐,即使是利用了,周淑君也不会承认这个孙子,更加会为了敖轩的利益而对一鸣出手。 所以她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存在心里。 死死的攥住了拳头,呼出一口气来,眼神坚定。 这件事情,还是让她烂在肚子里的比较好。 苏兰将熬好的清粥乘起来,往楼上走。 推开敖轩的门,见敖轩还躺着,便轻手轻脚的将东西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轻拍了一下敖轩的肩膀:“轩少,吃点清粥吧。” 敖轩皱着眉头醒来,见打扰自己的人是苏兰,微微一挑眉,称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那所谓的清粥里面还有不少的小菜和火腿肠,低声道:“她有为难你?” 苏兰反应了一秒,旋即摇摇头。 “不过我想了想,你的确不适合待在这里。”敖轩对苏兰的摇头抱有怀疑的态度,面色微凉。 苏兰的心一紧,周淑君毕竟是他的母亲,听母亲的话自然是理所应当。 “我去整理东西。”苏兰浅笑。 “让清华送你到员工宿舍。”敖轩点点头,从苏兰的手中接过了卖相不错的清粥,吃了一勺,点点头:“不过宿舍里没有厨房,清华可以帮你租一套。” 苏兰怔在原地。 敖轩将苏兰脸上的惊异尽数收进眼底,似乎在他的印象里,苏兰总是会露出这样诧异的表情来,这隐隐令他有些不满,又吃了一勺粥,低声道:“不满意?” “没有不满意!”苏兰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她刚才的确从敖轩的口中听见了员工宿舍这几个字,这意味着她已经可以开始工作了。 “公司的午餐,加班的晚餐,全包,双倍工资。”敖轩继续说道。 他其实还挺中意苏兰的手艺。 一收到敖轩的命令,清华快马加鞭的在距离公司五分钟路程的地方租下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的东西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彻底准备完备。 苏兰提着行李来到这间两室一厅之中,才感叹于清华的工作效率。 房间里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布置规划包括墙纸都已经整理好,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而仅有的两间房间里却各自有一张单人床,被褥干净,整洁。 “这里,还有其他的员工要入住吗?”苏兰好奇的询问了一声,打量了一下这房间里,似乎还能看见一些私人用品,甚至梳妆台前还能看见一些化妆品。 “她买了东西就回来。”清华看了一眼腕表,将两张工作牌塞进了苏兰的手中,低声道:“我还有些工作,今天你们自己准备,明天准备上班。” 苏兰点点头,在留清台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公司里面的一些规章制度,以及上下班的时间,还有她所在的部门。 翻开了手心里的两张工作牌,再看到另一张的时候,苏兰蹙眉。 而刚刚关上的门扉被突然推开,宁青青提着大包小包冲了进来,对着苏兰眨了眨眼睛:“请多关照咯。” …… 敖轩的总公司位于商业圈旁的黄金地带,寸土寸金的地界买下了整整一栋高楼大厦作为主要办公的场所,而里面的人才来自各行各业,而且在这里,会跟随着敖轩的意思做出主要且重要的决定。 苏兰走进这栋办公的高楼之中,心里隐约有些激动。 这里,是她真正的第一步。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我会证明给他们看 来到了设计部,原本就安静的部门彻底的鸦雀无声,所有人几乎都将目光放到了苏兰的身上,设计部部长反而是笑盈盈的来到了苏兰的身边,介绍:“这位是苏兰,我们设计部的新同事。” “大家好,我叫苏兰,以后麻烦大家了。”苏兰公式化的浅笑,微微鞠躬。 “你的座位在这边,因为是第一天进来,你还是从容易一点的工作上手,先帮身边的同事处理一些多余的事情。”部门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的位置安排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 “我知道了,谢谢。”苏兰点点头,还是有些紧张。 她很少能真正的进行什么工作,这样坐在设计部的工作还是第一次,她有些紧张。 部门经理很快的离开,而设计部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设计部不同于其他的部门,一般当事情都确定下来,所有人都会全心全意的将目光放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并不会讨论多余的事情,因此安静。 然而,部门经理口中所谓多余的工作,她却是完全没有得到。 幸好她的公用电脑里有不少的设计软件以及一些资料,还有设计部最近在进行的一些项目和已经做过的项目,总算是让她有所收获。 无所事事的等到了午休时间,身边的人都被划分成了一个个的小群体,两两三三的说笑离开,很快,设计部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反而热闹了起来。 “我要累死了,灵感枯竭中!”不远处的女同事伸展着四肢,仰着头大喊起来,手中还拿着数位笔,眉头紧皱。 “我也快被这些数据弄的烦死了。”身边的一个女同事也头疼的看向自己的屏幕,目不转睛。 “需要我帮忙吗?”苏兰提着饭盒站起身来,轻声询问。 两位女同事同时看了过来,眼神怪异。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摇摇头,不再说些什么,埋头做自己的工作,部门重归安静。 苏兰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但她也没多想,拿着饭盒来到了部门门口,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是给清华打了一个电话:“我要把饭送到哪儿?” “顶楼。”清华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扔下了两个字就匆忙的挂断了电话。 苏兰走向电梯,按下了顶楼的电梯。 下了电梯,顶楼被分成几个几个的小房间,看起来就像是个套房一样,只是这办公室里同样还有一些不错的小玩意,之前弄来的紫砂壶正摆放在敖轩面前的办公桌上。 敖轩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文件。 苏兰不敢打扰,只将几个装有饭菜和汤的饭盒依次排开,放在茶几上,将碗筷都摆好,才叫了敖轩一声:“轩少,吃饭了。” “两分钟。”敖轩在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苏兰乖乖坐着,等敖轩将手中的纸笔全部放下,她才站起身来:“那我先下去了。” 敖轩一边的眉头一挑:“留下。” 苏兰又乖乖回来坐下,见敖轩慢慢坐下,细嚼慢咽的吃着这简单的饭菜。 沉默了一会儿,敖轩点点头。 根据这么长时间以来得来的经验,苏兰认为这就是可以离开的意思,站起身来离开了办公室。 门扉阖上,敖轩吃着碗里的饭菜,心想,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苏兰重新回到了设计部,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但她依旧无所事事的看着公司的资料,当别人在加班的时候,她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了小小的出租屋里。 但是宁青青却没有回来。 过了两个小时,宁青青才提着包回来,见苏兰已经做好了晚餐,颓然的趴在了桌面上,闷闷道:“这群坐办公室,果然就知道欺负新来的,跑的累死了。” 说罢,宁青青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 苏兰将最后一个菜端上来,奇怪:“我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做。” “真的假的!”宁青青马上就从自己的位置上弹跳了起来,睁大了眼睛。 苏兰被宁青青这么一说,反而想到了什么,问她:“你面试过吗?” “当然面试过,虽然条件不怎样,但还是录取我了。”宁青青快速回答,旋即想到了什么:“你没有面试?” 宁青青应聘的是财务部,她当时也的确是读的这个专业,但是以这样的水平想要进入这样的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很明显这是敖轩的手笔,但她也的确是走过流程的。 而反观苏兰,没有身份证明等一些证件,来这种大公司登记面试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而她完全跳过了这一程序。 “她们肯定认为你是空降兵了。”宁青青反应过来,轻笑。 那些人肯定是以为她背后有后台,所以才不会将工作给她。 “我会证明给她们看的。”苏兰抿了抿嘴,即使她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进去,但她更想做一份体面的工作,向人证明自己的手艺。 宁青青没敢多话,乖乖吃饭。 第二天来到公司,设计部的人依旧没有给她任何的工作,而她却自己找了不少的事情来做。 而此时,敖轩的办公室。 敖轩饶有兴趣的看向清华:“怎么?设计部的人不敢用她?” “是的,我要不要去解决一下?”清华点点头。 “不用,这点事情要是都解决不了,我们也用不了她。”敖轩摆了摆手,用手中的钢笔轻轻的敲击在桌面,反手从清华的手中抽出一张邀请函,一眼不看到就扔到手边,沉声道:“跟他们说,我会赴约。” “但是你手头还有工作,夫人想要让你把之前被抢走的生意拿回来,时间有冲突。”清华看了一眼日程表,摇头。 敖家自家信任的大单子肯定价值不菲,敖家子孙争得头破血流实属正常,但敖轩面色不改,反而扬起嘴角看向清华:“你也想干涉我的决定?” “我不敢。”清华才发现自己僭越了。 “你是我的助理,不是我母亲的助理。”敖轩的嘴角平下,面无表情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沉声道:“那个单子到了谁的手上都弄不好,迟早会回到我的手里,就这样跟我母亲说。” 清华大惊失色,连忙辩解:“只是夫人给我打了电话……” “这样你就成了她的人了?”敖轩回过头去,轮廓分明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却让清华有些害怕。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我能做到 “告诉我,她还嘱咐了什么?”敖轩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着腕表。 清华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夫人说,让我将苏兰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 “她不能把手伸得太长,你就当她不存在。”敖轩皱起眉头,指尖从桌面一路划过,停留在手机旁,拨通周淑君的电话,直接扔给了清华。 清华手足无措的拿着手机,见敖轩虽然面上带笑但已然是一副不满的样子,因着头皮的接通了电话:“夫人好,我是清华。” 在听到清华声音的一瞬间,周淑君马上就明白了敖轩的意思,沉默了两秒之后,周淑君还是妥协:“告诉他,这件事情我不参与了,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 电话挂断,清华抱着手机看向敖轩,将周淑君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 “扣你一个月薪水。”敖轩从清华手里将手机拿走,直接扔到桌上,面色如常。 清华好歹跟在敖轩身边几年了,也算是有些眼力见儿,但这些仅有的眼力一旦牵扯到敖家家族里,便是显得不够了,他猛地点点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对了,之前出的那一批样品打造的如何?”敖轩重新落座,随手翻了一下手边的样稿,看了几眼便关上。 “今天下午两点能到。”清华回答。 “让苏兰去一趟工厂,把样品拿到我这里来。”敖轩平了嘴角,低声吩咐。 …… “让我去拿东西?”苏兰站在茶水间,低呼出声。 周身几人纷纷看过来,眼神怪异,苏兰干笑了几声,只好退到走廊中。 “是的。”清华站在办公室门口,重重叹了一口气。 第一批的样品虽然说谁去拿都无所谓,但苏兰不过是设计部的小小职员,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做这件事情,算是明摆了有后台。 这不是把人往风口浪尖上推吗?清华揉了揉脸,有些不明白。 “能帮我在部长这请个假吗?”犹豫再三,苏兰还是不好意思的开了口。 要是她自己请假,问个理由出来,岂不是闹得人尽皆知。 “我等会儿说一句的事情,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清华应答下来,苏兰这才挂了手机,见身后的茶水间的人都出来了,匆忙离开。 “瞧她那模样,也不知道是哪家董事的。”身后的两个女人多嘀咕了几句。 苏兰上了车就往工厂赶。 这一批的样品是一套陶瓷碗碟,仿古工艺雕攥而成,苏兰只拿了两份不同的样品,见其上的雕纹都是正经的云龙纹,在古雕之多加了笔画色彩,颜色偏暗,正可谓仿古。 一路上苏兰都在好好打量这两套样品,回到公司直接来到了顶楼办公室。 办公室中,不仅有敖轩,还有一名身着职业装,却浓妆艳抹的女人,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很是干练的模样。 苏兰脚步一顿,平日里过来习惯了不敲门,这一次她也没注意。 敖轩正看着手里的文件,见苏兰进来,只轻声吩咐:“右边。” 苏兰点头,将两套样品放到了右边的架子上。 “右边。”敖轩头也不抬的重复。 苏兰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和敖轩面对面,应该放到自己的左边才是,也怪她一直看着那个高挑的女人。 将东西换了个边,苏兰便坐到一旁沙发上,一声不吭。 高挑女人将苏兰的动作看在眼里,攥着手里的报告皱了皱眉头:“敖总,这位是?” “这月实习生多少人?”敖轩在责任人栏签署上自己的名字,依旧没有抬头。 高挑女人吃瘪,如往常一般进行汇报,临了之后还不忘看一眼乖乖坐着的苏兰,后者对她浅笑。 高挑女人勾了勾嘴角:“工作顺利。” “谢谢。”苏兰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高挑女人离开,苏兰才站起身来,将样品搬到了敖轩的面前,摆好。 两套陶瓷的价格不算十分昂贵,但上面的云龙纹的确精致。 敖轩停下手里的工作,抬手将这陶瓷碗筷放在手中打量,抬眼看向苏兰:“这就是我们公司的产品,说实话,感觉如何?” “不是很好。”苏兰看着敖轩黑曜般的眼睛,拿了一个小碟在手中把玩,低声道:“云龙纹虽然好看,但收藏价值不高。” 听见苏兰的话,敖轩扬了扬嘴角,从抽屉里抽了一份文件扔给她:“这是中等消费人群的商品,价格中等偏上。” 苏兰不明白的接过文件,敖轩则站起来,在她低头之前探手搂住了她的脖颈,将人拉了过来,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太阳穴:“这是商品,动动你的脑经。” 苏兰蓦地红了脸,看着敖轩扬起的嘴角和恶趣味的笑意,低下头来。 “你已经和社会脱节了很久,商业化是普遍且必然,设计部的工作同样考虑到成本,多跟你的同事学学,别想着给她们提建议,谦虚总是没有坏处。”敖轩回归自己的位置,继续手头的工作。 这是在给她建议? 她的确已经脱离社会时间太长,对工作上的人际交流的确有些问题,但她没有想到敖轩会这么注意她。 “我明白了。”苏兰将文件抱在怀里,真诚说道。 “要是一个月之内融入不进部门,我会支付三个月的工资给你,然后,你走人。”敖轩脸上的笑意不减。 一颗糖一根棍子,敖轩手里总有这两样东西。 苏兰抿着嘴,点头:“我会努力的。” “一定要做到,这次设计部招聘的到的实习生并不多。”敖轩抬起一只手来,轻点了桌面,那是刚才高挑女人拿来的人事部的数据资料。 苏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我能做到的。” “还有,我不喜欢青椒。”敖轩端着文件转过背椅。 “好。”苏兰点头离开,回到了美术部落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被敖轩牵着鼻子走,跟着他,似乎她除了好这个字以外没有反驳的余地。 但却觉得如此的安心。 将敖轩递给她的文件资料翻开,里面尽是些公司里的产品以及其价格和社会调研的人群比重,琐碎,信息量很大。 将东西看完,正准备着手于设计部的作品时,一张纸遮住了她的视野。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你从哪里听到的 “苏小姐,你忘记注册员工账号了,而且我需要亲自跟你签署实习生的合同。”方才在敖轩办公室听到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悠悠转过头,苏兰清楚的看见高挑女人工作牌上的字样。 人力资源部经理,孟柔。 怎么会轮到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亲自过来?苏兰不解。 “在上面签字就好。”孟柔将纸张放到桌面上,复而直起身子,安静的看着苏兰。 苏兰看了一眼,只是普通实习生都应该签署的合同,记得宁青青那里也有一份,草草看了一眼就签下了名字,交递给孟柔。 “字写的不错。”孟柔轻笑着点头,临走时,却轻轻拍了一下苏兰的肩膀:“既然是敖总把你塞进来的,以后就好好干,有什么不懂的事情直接来问我就好了。” 敖总两个字,整个设计部的人都听得清明。 苏兰没有应答,她完全不明白孟柔这股敌意从何而来。只是整个部门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了。 敖轩这两个字在公司里相当于是最高处的代表,无法拒绝反驳的对象,而敖轩本人的挑剔和刁钻同样出名,从来没有人能在敖轩面前走后门。 而苏兰,却是从敖轩本人安插进来的。 苏兰默默的注册好了员工账号,一言不发的工作,这时候,除了沉默她也别无他法。 耳机里传来细小的提示音,右下角是宁青青的消息。 “你是敖总安插进来的事情怎么传开啦?” 简短的阿一句话让苏兰愕然,距离孟柔离开才不到短短十几分钟,这件事情竟然都已经传到了财务部那边? “你从哪里听到的?”苏兰快速打下一串字。 “员工群啊,休息时间大家都讨论着呢。”宁青青回复的够快,不等苏兰打完,另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人事部经理可是喜欢敖总很久了,你小心点儿。” 怪不得她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 “好。”打了一个字,苏兰就关闭了聊天窗口,继续手头的工作。 自从知道了苏兰是敖轩的人,设计部的人除了在背后说几句闲话也没多的动作,毕竟苏兰为人谨慎,做事井井有条,工作上说不出个问题来,也只能随口说说私人的。 而一周的时间后,这件事情也在手头忙碌的项目中沉淀了下来。 苏兰被设计部经理保护的好好的,但如今见她脚踏实地干活的模样,也放她去了,而设计部的人也快要忘记她是敖轩的人。 “我想问问,这里工厂生产的色差这么大,不要紧吗?”苏兰找了个旁边人休息的时间过去询问。 “不要紧,为了应付色差,我们之前就进行过调色,产品部那边会去跟进。”同事简单的应答,对苏兰这时不时的询问还有一丝优越感。 苏兰问了之后就去查,安安静静的。 正在忙碌的时候,员工系统里弹出个窗口,来自孟柔:“你的实习期合同没有签署,来人事部一趟。” 苏兰扶额,孟柔都用各种理由找她了,怎么在这赶项目的时候又来,只好站起身来往外走,却被同事叫住:“去哪?这份稿子还没弄完呢。” “人事部,让我去填实习期合同。”苏兰留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旁边听见的同事都冷嘲热讽起来:“找个理由也不知道找个像样的,实习期哪里有那么多合同。” …… 急匆匆赶到人事部,里面正应聘着几个实习生,苏兰不敢贸贸然进去,只好问旁边的人事部职员,换来的只有冷眼:“有事去找孟经理,正忙着呢别来烦我们。” 苏兰尴尬的退到一旁,等了半个小时来的时间才见孟柔从面试房间离开,走到无人的茶水间里倒咖啡。 “孟经理,我来签……” 黑咖啡落到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咖啡浸染了身上的衣服,苏兰面无表情的看着孟柔变了一张脸。 “你只是个职场小白,别以为敖总看中你了什么。”孟柔冷笑了几声,将空荡荡的咖啡杯放到旁边的台上,看着苏兰身上满是咖啡,脸上的笑意更深:“实习期可没什么合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不是傻子是什么?” 苏兰觉得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令人难受。 背后的门被打开,不知名的同事上来询问她要不要帮忙,孟柔马上变得关心起来:“抱歉,我刚才走的有点儿急了,我去给你拿套衣服吧。” “谢谢。”苏兰没有拒绝,应承下来。 异常平静的换了一身衣服,在孟柔的目光下离开了人事部,换了一套衣服回到设计部,又是一群人在下面嚼舌根。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她们说的无非是她又爬上了敖总的床。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打开网页,将关于公司实习的东西翻出来,一一记下。 孟柔的一巴掌,打醒了她。 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做事情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无论是被敖轩牵着鼻子走,还是被孟柔牵着鼻子走,都是她自己自找的。 她要学会自主学习。 工作还是得继续,苏兰将手头的工作整理完,下班回到两人的租房里,宁青青已经买好了菜和米,见苏兰回来了,嘿嘿一笑:“明天又是周末了,我得回去了,给你买了菜。” 宁青青和奶奶相依为命,到这里来住纯属是因为这里距离公司比较近,周末不用加班上班,她自然是要回去的。 “帮我跟奶奶道声好。”苏兰点点头,将手里的资料都放下来,顺便问了宁青青一句:“公司的资料室和图书馆在哪儿?” 宁青青报了楼层,旋即脑袋一歪:“实习生不让进。” “为什么?”苏兰皱眉。 “签了合同的员工可以进资料室,没签合同的正式员工可以进图书馆,实习生哪个都进不去,更何况这公司里的实习期是最长的,整整六个月,走的实习生不计其数,要是拿了资料跑了,公司岂不是很亏。”宁青青一摊手,滔滔不绝。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苏兰轻笑。 “那是,到一处就得摸清一处的水,我换了那么多工作,要再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这么多地方我都白混了。”宁青青露出一口白牙来,拿了包穿好外套就往外走,走到门边,又折回来,嘻嘻一笑。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机会 “忘记跟你说了,敖总下个星期整个星期都要去其他公司考察,你应该可以少做一个星期的饭。” “怎么这些事情你都知道?”苏兰睁大眼睛。 “请叫我八卦小公主,先走一步,几日后见!”宁青青仿着古人抱拳的姿势,拳头微微一拱,转身就往外跑,脚下生风。 门扉关上,苏兰方才回过神来,拉开手机里的通讯录,在清华两个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转移到轩少的界面,过了一会儿,按下了拨通键。 对方接通后,并没有说话。 “听说你要出差考察?”苏兰柔声询问。 远在车厢中的敖轩挑了眉头,看了前面的清华一眼,沉声道:“清华和你说的?” 清华脊背一凉,赶紧摇头。 “我从同事那里听说的。”苏兰的一句话才让清华放下心来,继续道:“我是不是不用每天准备饭菜了?” “看来你不喜欢准备饭菜啊。”敖轩平了嘴角,看着侍者为他将车门拉开,沉声道:“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被看穿了的苏兰也有些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进图书馆。” 敖轩下了车,整理了一下外套:“好。” 挂断了电话,苏兰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过了一会儿,敖轩的短信弹了出来——有事直说。 苏兰赶快回了一句知道。 其实她本不用这样走后门,坚持原则,但既然能走后门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何尝不可,更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第二天,图书馆的通行证就送到了她的手上。 而敖轩本人则是出发去考察,中午时间她就一个人抱着盒饭坐在办公桌前吃饭,翻阅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和网上的资料,忙的不可开交,公司的信息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下了班来到图书馆似乎成为了每日的必修课,只不过她丝毫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孟柔,对方同样在短暂的震惊之后扬起嘴角:“苏小姐,好久不见。” “孟经理。”苏兰心里冷笑,在注册员工账号之后总是被限制各种权限,之后被她三番五次找上门来,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从图书馆里拿了需要的几本书,填了单子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孟柔的声音:“苏小姐明明什么都不懂,何必还要强留下来。” 苏兰脚步一顿,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女人,露出笑颜:“因为我不想当傻子了,这个理由,我想孟经理应该很满意。”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既然孟柔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她也不用太多顾虑。 “别以为敖总给你出头就能相安无事了。”孟柔也没想到这平日里低调着逆来顺受的女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苏兰肩膀被轻轻一撞,只将怀里的书拿稳了些,等到孟柔彻底的离开之后,她才不急不缓的往外面走。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高峰期,大厅之中的人也寥寥无几,苏兰摆弄了一下手里的书,头也没抬。 “唔——”猛地的撞上了前面的人,手中的书掉了两本,她慌忙去捡,边弯着腰爱边开口:“对不起。” 将书重新揽入怀里,站起身来,被撞到的男人根本没有离开,不仅站在原地,甚至抬手将苏兰怀里的书拿了一本起来,翻看了一会儿又重新塞回去。 “轩少……”苏兰接过那本书,有些吃惊。 面前的敖轩刚从飞机上下来,衣服同样整齐,刚才碰过掉到地上的书的手此时正被擦拭,而他身后的清华手里还拖着行李箱。 “明天我会正常上班。”敖轩轻声开口,将擦拭了指尖的纸巾准确无误的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旋即从苏兰身边擦肩而过,走入电梯。 苏兰反应了两秒,确定了敖轩的意思是要继续送饭之后,这才迈步往外走。 公司大门外,孟柔此时正愤愤站在原地,看着苏兰离去的背影,转身离去。 …… 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之中,苏兰花了不少时间来学习各类知识,顺便从宁青青口里知道了一些公司里的现状,总算是对自己的工作得心应手起来。 而她也成功的参与到了项目之中,只是她总觉得有人在里面动手脚。 比如…… “这份尺寸有问题吧,你怎么还签了字?”组长将项目表拍到她的面前。 “这份尺寸表不是我做的。”苏兰赶紧摇头,看了一眼下面的署名,跟着摇摇头:“这不是我签的。”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自己签的?”组长将桌面拍的砰砰直响。 “我重做。”苏兰将资料拿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组长找自己麻烦的时候似乎越来越过分了,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都要扣在她的脑袋上。 大概也是发现敖轩对她没有什么优待,同部门的同事也都渐渐的把她当作普通实习生对待,任务重了不少,但组长也不至于这样针对她吧。 将尺寸表重做了之后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真正的将手头的工作尽数解决之后,设计部只剩下寥寥几人,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实习生。 苏兰关了电脑,正准备离开,身边的一个实习生却笑着叫住了她:“兰姐,你以前也参加过公司的培训吗?” 苏兰摇头,轻笑:“我才刚来。” “这样啊,也不知道这次培训要准备些什么。”实习生揉了揉脑袋,喃喃自语。 “我们部门什么时候说了要培训的事儿?”苏兰停下脚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你不知道啊,我记得之前……对了,那时候你正去孟经理那里了!”实习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苏兰心下一沉,原来孟柔把她叫过去不简单的是为了让人继续议论她的事情,竟然还有这一层的关系,抿了抿嘴:“我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实习生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谢谢。”苏兰扬了扬嘴角,这次也真亏她同这些实习生的关系还不错,要不是这次加班,她肯定也不会知道部门里还有培训这回事情。 培训是一个机会,更何况还是免费的机会,她一定要争取到。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你也太维护她了 第二天,她直接来到经理这边询问培训的事情,对方却显然有些为难:“报名表都是给人事部的审核,她们已经敲定了人,恐怕……不好再塞人了。” 从经理的办公室之中离开,苏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 却没想到女人的嫉妒心会如此的可怕,明明敖轩都已经和顾菲儿那样的人交往了,竟然还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冲上去,真不知是该哭该笑。 只能管好手里的工作,尽量不去招惹其他人。 而此时,孟柔正站在敖轩的办公室之中,低声道:“敖总,她只是一个没有基础的实习生,我们没有必要把她塞进去。” 敖轩挑了眉头,对清华摆了摆手。 清华了然,从孟柔的手中将那写有人员名单的纸张拿了过来,放到了敖轩的面前。 “设计部的人和鉴赏科的人是不同的,对吗?”敖轩低声开口,一一将上面的名字看完,人名后面的部门无非是设计部和鉴赏科。 “是的。”孟柔点点头。 “苏兰原本应该去鉴赏科,是我把她调到设计部的,现在听懂了吗?”敖轩拿了笔,在这打印工整的空白处写下了苏兰两个字。 敖轩的意思很简单,他想要培养苏兰。 孟柔接过人员名单,才冷静了下来,沉着脸离开。 “敖总,你也太维护苏小姐了。”清华低声的说着,在已经决定下来的小事情上画蛇添足可是敖轩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没想到今天为了苏兰真的做了。 “我可没有维护。”敖轩将另一份文件扔到桌上,沉声道:“鉴赏科里的人好久都没有注入新血液了,不让苏兰去参加这次培训挫挫他们的威风,他们恐怕以为我不会轻易的裁人了。” 鉴赏科的人不同于其他部门的人,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按照祖上的生意存活下来的手艺人,不仅难以培养,更加难以留住,而公司里的鉴赏科如今如同一潭死水,正需要一个眼光毒辣的人去帮忙,苏兰是首选。 “苏小姐真的有这么厉害?”清华咽了咽口水,突然就想起了鉴赏科那一群有些古板的中年人。 “关键是她的年龄。”敖轩直接冷眼看清华,不准备继续解释下去。 清华揉揉脸,心里想的也对,鉴赏科的人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的人,要是让只有二十多岁的苏兰在这次培训之中去灭灭他们的威风,日后再裁员,名正言顺,工作效率也自然会提高。 “不过,我怎么觉得苏小姐不希望您这么帮着她,每次见她来送饭的时候都很为难。”清华小声的开了口,见敖轩抬眼看他,这才敢继续说下去:“虽然轩少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公司着想,但……这么关注苏兰的话。” “我有分寸。”敖轩重新低下头去,不做言语。 清华从旁将自己的文件拿了起来,总觉得最近一直都忙着苏兰的事情,而敖轩的目光未免也粘的太紧了,对美术部的工作最近更是十分上心。 这不正常。 …… 苏兰重新站定在经理的办公室中,不可置信的看着人员名单最后的名字:“我还没有报名。” “你就别多想了,有敖总在后头,这点儿事情的确容易,只希望你以后还记得我的好。”经理热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敖轩,又在帮她。 苏兰甩了甩头,从经理的办公室离开,同部门同事看她的眼神变了又变,反而让她有些难堪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登记表,她并不觉得敖轩是准备帮她,以敖轩那样的头脑,真的要帮她,也断然不会做的这么光明正大,一次又一次。 填写登记表,宁青青的聊天窗口突然弹了出来:“公司要裁员了。” 苏兰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公司裁员肯定她们这群实习生没有关系,只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招了新人就裁员,明明连新人都没有培养起来。 “兰姐,刚才前台打了电话来,说有人找你。”同事谈了头过来。 “我马上下去一趟。”苏兰点点头,站起身来往外走,却想不出会是谁过来。 来到一楼大厅,旁边的沙发上正坐着两个陌生的男人,正是来找她的人,苏兰蹙眉,慢步走过去,对面的两人一看见苏兰就站了起来,伸出手和她一一握手。 “苏小姐,夫人在外面等你。”其中一个男人低声说话。 苏兰印象里的夫人,似乎只有那么一位,点头,跟着两个男人往外面走。 来到路边,男人为她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周淑君坐在后座上,脸上浅淡的妆容令她看起更肃穆了些,但她这次的脸色却难看的厉害。 “夫人。”苏兰微微颔首,在周淑君的面前,一如既往的抬不起头来。 “注意分寸,你们在房间里怎么闹我都没意见,但这是我儿子的公司,我希望你能低调,别污了我儿子的名声。”周淑君双眼如寒潭冰冷,见苏兰这一身职业装,愈发的不满。 敖轩作为她的儿子,向来是公平公正,要不是苏兰来了公司…… “其实轩少并没有帮我很多……”苏兰深呼吸了一口气。 周淑君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却扭过头对司机使了眼神。 直到车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周淑君才松开了她的手腕,就像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一般的动作,沉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儿子的心思。” “我没……”苏兰在震惊之余慌忙摆手。 “还是那句话,你和我儿子怎么样都好,只要不影响他,还有关于之前的事情,我希望这个秘密你能一直守下去,如果你以为你和小轩都走到这一步,不惜用孩子上位的话,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周淑君的语速极慢,一字一顿的打在苏兰的心上。 周淑君不是个傻子,两次来见到苏兰,每每谈到敖轩身上时,苏兰眼底那不算灿烂却总沉淀着的光芒,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对于我来说,孩子,充其量是比较亲密的工具,而你的孩子,是我眼里的累赘。”周淑君端坐在一旁,目光也阴冷下来:“注意你的身份。” “我知道了,夫人。”苏兰微微颔首,打开车门下去。 看着周淑君的车渐渐离去,她才扯出一个苦笑。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别在这里不懂装懂 若说敖轩是天上月亮,那她充其量是地上的泥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的确是她得意忘形了。 工作一如既往的进行,培训的日子也如约而至。 培训的地方在另一个小城市,不算有名,但对于苏兰来说,这个名曰白沙湾的地方,住着不少的手艺人,高至世界闻名的名画赝品从这出手,低从一些小物件从这出来,不少能人都在这里居住,只是业内少有人知道。 泥土的气味和静谧的环境,苏兰深吸了一口气,反而放松下来。 身边的人却对这样安静的地方隐隐有些不满,嘈杂不堪的来到了这里的酒店,培训的人都是一两人一间,苏兰有幸分到了单人间。 这次培训一是学手艺,二是跟着鉴赏科的人学习鉴别一些东西。 第一天的时间无非是随处逛逛,第二天才开始正式培训,而呆上一个星期之后就会回到通台市的一处郊区进行集训。 离开酒店,一出门就看见了鉴赏科的同事走进了附近的古玩店里,苏兰也不准备跟上,准备去看看其他地方,没走出多远,正看见李组长正带着另一群实习生在外面晃荡,面色不善。 李组长倒是眼尖的看见了苏兰,朗声道:“你刚才怎没集合?” “第一天是自由活动时间才对啊。”苏兰走上前去,数了数身后的实习生,参加的实习生一个不漏,都跟在李组长身后。 “对于你们这种刚来的实习生,就别想着休息了,跟上。”李组长蔑视的看了苏兰一眼,大摇大摆的往附近的古玩店走去。 苏兰挑了挑眉,紧紧跟上。 她想起之前回到家里,宁青青跟她说过,这个李组长是孟柔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也是跟孟柔家里亲戚有关系的人,孟柔之前还暗里找过顾菲儿的麻烦,只不过斗不过人家,现在见到苏兰,自然是处处针对,连带着这个和孟柔有关系的李组长。 来到附近的古玩店,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留着胡子,手里正雕刻着一块好玉,戴着眼镜,十分认真的模样,见到有人进来也没理睬。 苏兰的目光马上就放到了旁边一个古代官印般的东西旁边,下方刻字,上面雕刻,唯一和古代官印不同的是周壁上的浮雕纹,十分精细,即使这块石头并不怎么好。 后面的实习生和李组长都四处看着,李组长一一讲着这些仿雕的物件,声音不大。 老板却看见了苏兰:“那只是我练手的一个。” 李组长和几个实习生也转过头来,李组长凑过来看了一眼那官印,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石头,低笑:“苏兰,这可不是什么好石头。” “组长应该不知道,这上面的浮雕这么细致,可是少见的,尤其是在这种材质不好的玉石上。”苏兰扬了扬嘴角,弯下身子来看着那上面的浮雕,浮雕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残缺,但并不影响美观。 老板的眉头一挑,放下了手里的刻刀,推开李组长走了过来,将那石头拿了起来,递到了苏兰的手里:“姑娘眼光不错,成品我已经卖出去了,这个样品就送给你了。” “这不行!”苏兰赶紧掏钱,拿了两千块放到老板手里:“我没带多的现金,您把账户给我,下次我给你转过来?” “两千就够。”老板扶了扶眼镜,也不推辞的把两千塞进口袋,重新到旁边雕刻。 “苏兰,这东西可不值这个价。”李组长讥笑起来,拍了拍苏兰的肩膀:“别在这不懂装懂。” 苏兰没在意李组长的话,离开的时候忙着给老板道谢,换来李组长的几个白眼。 吃了饭才回去,苏兰也见到不少精致的小物件,只是材质不算很好,但能瞧见这里人的手艺。 只可惜美术部的人都是习惯了工业化生产的东西,对于这种手工业品没有任何的兴趣,只会看材质,却不懂这其中的雕工。 回到酒店,几个鉴赏科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什么,手里还拿着不少战利品,苏兰草草看了几眼,鉴赏科的人眼光果然好上许多,只可惜还是嫌弃这里人的材质。 “不如把你的东西拿去给鉴赏科的人看看?”李组长讥笑。 苏兰摆了摆手,浅笑:“那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要不得。” 虽然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过正如敖轩所说,低调行事最好。 还没走进电梯,清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小姐,能请你过来帮个忙吗?” 苏兰站定在电梯门口,见电梯门被李组长关上,低声道:“什么事情?” “轩少身边的女伴被顾小姐弄走了,我记得你现在应该在白沙湾这边培训,我距离你大概四十分钟路程,你能准备一下吗?”清华语速飞快,等苏兰嗯了一声之后马上就挂断了电话。 苏兰记下了现在的时间,匆匆回到房间里,想着只是来培训,她的确没有带上什么正装之类的衣服,想了一下,还是穿的随意了些,补了妆。 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清华就稳稳停在面前,一上车,便直接飞驰而去。 坐在副驾驶上,苏兰还是好奇:“顾小姐怎么会弄走轩少的女伴?” 清华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这离开乡镇的路,边皱起眉头:“因为之前宴会上的事情,顾菲儿现在见不得轩少身边有其他女人,之前选择的女伴原本就是顾菲儿推荐的,谁知道这次她自己撤走了,看来是想给轩少点儿脸色。” 顾菲儿还是真是有胆子,不过女人总会仗着男人的放纵任性起来,尤其像顾菲儿这样优秀的女人,肯定认为敖轩只是一时气糊涂,还是会喜欢她的。 但是,敖轩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她的心里反而有些不是滋味。 苏兰捏紧了安全带,想起周淑君之前说的话,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把私人感情抛开,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尽量的少和敖轩有接触。 来到了不远处的市区中心,酒店面前人来人往,清华甚至没有时间让苏兰换上衣服,就将苏兰带到了敖轩的身边。 敖轩上下看了苏兰一眼,目光停留在了清华的身上,清华赶紧低下头去,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 “走吧。”敖轩开口,径直往里走。 清华和苏兰对视一眼,这应该算是默认了。 正文 第三十章 她是我的 酒店包厢里已经做了不少的老板及其女伴,热闹非凡。 苏兰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裙,和其他精心打扮身着艳服的女人都有所不同,唯一相同的事情莫过于,身边的女伴并非是为了表现身份,而是被当观赏物来…… 苏兰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回头看向敖轩。 在别人眼里,敖轩总是平淡着脸,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会笑,生气的时候才会沉下脸来,而现在,敖轩的表情十分的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两人落座,身边的女人已经娇滴滴的举着酒杯凑了上来,盈盈一笑:“轩少,我敬你一杯。” 敖轩对女人的动作熟视无睹,只从服务员的手中拿了菜单,在这满桌的菜品上又增加了几样菜,用纸巾擦拭过指尖:“这片的地,我要拿到手。” 身边的女人满脸尴尬的坐下,方才热闹的气氛顿时消散无踪,所有人停下了动作和话语,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出头的男人和敖轩交谈了起来。 两人间的好像不是餐桌,而是办公桌一般。 讨论了几句,敖轩也扬起嘴角,摆了摆手:“大家随性,这顿我请。” 餐桌上的气氛这才活络了起来,觥筹交错间,敖轩都格格不入的坐在一旁静静的观望,时不时的吃上一些以示友好,其他时间他经常是沉默着。 他已经是成功的商人,不再需要对其他人卑躬屈膝,更不用看被人的脸色,但他却也没狂妄的不可一世,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他只求做到相敬如宾,以礼相待。 但是餐桌上的其他人却不这样想,旁边虚胖的男人马上就站了起来,指着身边乖巧听话的女人,面向敖轩轻笑:“轩少,您能来一次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孝敬您的,不如让小赵陪陪您?” 饭局上的局势顿时改变了,另外的人也自告奋勇的站起来:“轩少来这只待上几天,最近我找了个导游,不如让她带着轩少四处逛逛吧。” 苏兰见四周的女人都看向敖轩这里,有些局促的看了敖轩一眼。 敖轩只听着身边的人一一介绍自己带过来的女人,无一例外的想把人塞到他的手里,他只是扬了扬嘴角:“清华,为这几位小姐准备房间。” 饭局上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轩少这是准备照单全收? 苏兰心中小小的刺痛了一下,却又释然了,按照敖轩的地位和容貌,前仆后继的女人自然是数不胜数,而她,并不特别。 清华点了人数便直接去开房间,几个女人颇有些娇羞的模样,接二连三的端着酒杯站起来:“轩少,我敬您一杯。” “我也敬您一杯。”女人的声音微微上挑,像是得意。 她们丝毫不在乎马上要和饭桌上的其他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反而兴致勃勃的邀请男人喝酒,甚至将身子弯的下来,露出她们所谓的事业线来。 清华站在一旁都红着脸咳嗽了几声,大气不敢出。 苏兰都不好意思的红了一张脸,身边的敖轩却悠然自得的拿起了筷子:“最近头疼,喝酒就让我的女伴代劳吧。” “什么?”苏兰小声的惊呼出声,其他女人同样纷纷看过来,丝毫不明白敖轩的意思,怎么会让身边的女人挡酒? 敖轩没有再看苏兰,只是轻轻的揉了揉额角,表示自己真的头疼。 苏兰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落落大方的接过了几个女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旋即脸上依旧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轩少头疼发作频繁,让我来代劳,还请多关照。” 几个女人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酒量自然不必说,但苏兰仅仅几杯酒下肚就有些不行了,双颊泛了红,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和身边女人不同,她一直站着笔挺,坐着端庄,即使醉了酒,坐下来也只是扶了扶额角,脸上笑意不曾褪去。 敖轩自始至终没有看苏兰一眼,像是他带来的人只是公关部的女职员一般。 “轩少,我看苏小姐有些醉了,不如,我带她去休息?”虚胖的男人自然看见了敖轩对苏兰的漠视,低声的开了口,一双眼还在苏兰的身上游移。 敖轩面色不改,看了一眼苏兰,只见她揉着额角,只看见眼前的虚晃的酒杯和饭菜,完全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虚胖男人看苏兰这幅虚弱的模样,眼里的火光都快迸发出来。 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相信轩少不会在意。 于是他当作敖轩已经默认,站起身来走到苏兰的身边,在碰上苏兰肩膀的一瞬间就被苏兰打落,红着脸扭过头去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别碰我。” 敖轩脸上多了一丝玩味儿。 虚胖男人站在原地,尴尬一笑:“我不碰你怎么带你去休息啊,乖,带你去休息。” 听着那个乖字,苏兰更加不耐了,摆了摆手,重新拿了酒杯站起来,呆呆的敬了虚胖男人一杯酒:“我敬您一杯。” “过来。”在虚胖男人尴尬的时候,敖轩只简单的吐了两个字。 苏兰马上寻声而去,目光定格在敖轩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放下了酒杯,乖乖的走过去,站定在他的身侧。 真可爱。敖轩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几个字。 敖轩站起身来,将满身酒气的女人搂入怀中,在闻到酒气的一瞬间他却又将女人拉开了些,平稳了嘴角,看向虚胖男人:“她是我的。” 虚胖男人站在原地,惨白了一张脸,心里暗骂自己有眼无珠! “我是我的。”怀里的苏兰突然抓住了敖轩的领带,仰头看他。 “我的。”敖轩指了指自己,像是个教导小孩子的父母一样指了指自己。 苏兰脑袋里模糊不清,随意的点了点头就要往外面走,被敖轩紧紧搂住,这才没有成功走出去。 见把握不住苏兰,敖轩索性将人塞到清华手里:“扶她回去。” “回去?”清华微微一愣。 “白沙湾。”敖轩将身上沾染了酒味的外套扔到了苏兰身上,后者手忙脚乱的抓住,提在手里。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 “那块地,我势在必得,而在座的各位小姐,我已经准备了房间供你们休息,下次我希望能在办公桌上见。”敖轩拿了清华刚脱下的外套换上,目光阴冷。 饭桌上的人全部惨白了一张脸,他们好像都猜错了敖轩的心思,他看起来并不开心。 当晚,敖轩直接坐飞机离开。 清华只好连夜将人送回了白沙湾的酒店,一路上又不敢抱,只敢抓着她的手回去,幸好苏兰醉了酒还有点儿意识,不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人拖回去。 呼出一口气来,苏兰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清华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的青青两个字,好歹也算是见过一面的人,旋即按下了接通键,对方俏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亲爱的,培训的第一晚过的如何?有没有想我!” 清华觉得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宁青青脸上带着夸张笑容的模样。 “我是清华,苏小姐刚回到酒店,有什么事情你明天再打电话吧。”清华简单的回复了一句,以避免宁青青问更多的问题,他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将房门关好后快速离开。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通台市,赶回到敖轩的家里。 已经是凌晨时分,敖轩正戴着眼镜看资料,见到清华直接冷下了一张脸来,手臂随意的放在扶手上,却让清华汗如雨下。 “自从苏兰来了之后,你似乎没有好好办过事。”敖轩单刀直入的出声,一双眼看的清华都有些双腿发软了。 清华也知道最近他总是揣测不到敖轩的心情,而导致一些事情不遂敖轩的心意,但这次他明明认为敖轩是开心的,却没想到敖轩变脸的这么快。 “这次是我办事不利……”清华低下头。 敖轩的指尖敲击在桌面上,打断了清华的发言,沉声道:“给你三天时间回到正轨。” “谢谢轩少。”清华的眼睛亮了起来。 敖轩的目光重新回到手里的资料上,全然没有在苏兰身边那样的柔和。 清华离开了这里,回到自己的家里待命,却想不透敖轩对苏兰到底是什么心思。 …… 培训期间除了临时当敖轩女伴这件事情,一切看起来十分的顺利,相对于其他有些基础的实习生来说,苏兰觉得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回到了通台市的集训也脚不沾地,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勉强融入了高强度的工作。 参与到手头的项目里,李组长的刁难几乎日日发生。 在监狱里的日子也总算让她明白了逆来顺受的好处,不争不抢,只会让李组长的火气没有地方发泄。 项目初成,整个设计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苏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展了四肢,天知道她加班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能跟上大家的步伐,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兰姐,等会儿说是要聚餐,你去吗?”关系不错的实习生探出个脑袋来。 “不去了,我得回家好好休息。”苏兰打了个哈欠,跟经理说了一声不去参加聚餐就匆匆回去。 回到家里休息,苏兰将自己扔到床上,才想起自己距离那天晚上,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过敖轩了,敖轩平日在公司里也只是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而她回到自己的宿舍里,也更加没有机会见到敖轩了。 在高强度的工作里她倒是没觉得什么,现在一放松下来,异样的思念竟然变得不可控制起来,只好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是在来自经理的短信声中醒来。 “项目泄露,所有人来一趟公司。”苏兰不疑有他的爬起来,匆匆换了衣服出门,看着外面还没亮起来的天空,看了一眼时间。 才五点钟。 她几乎是第一个到的公司,经理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待,苏兰也只好坐下来,等到参与项目的人都到齐了,应该才会开始说具体的事件。 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坐满了大半个会议室,除去个别距离甚远的同事,经理敲着桌子,目光严肃:“昨天才赶完的项目,今天凌晨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我希望做出这件事情的人自己站出来。” 一片沉默。 所有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看法,敖轩手下的监察部效率极高,泄露的事情处理的十分之快,而他们公司的步伐从来不慢,事情一出就会要求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这件事情非同小卡,如果你们都不承认的话,我们会派专人来解决,到时候就算是报警也在所不惜。”经理的声音打破了整个会议室的沉默,直接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了一句:“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的蛛丝马迹。” 经理甩门而去,留下会议室里的同事们纷纷看向了身边的人,似乎都不认为身边真的会有人将东西泄露出来。 虽然是凌晨时分,几人还是回到了各自的办公桌上,整个部门都沸腾起来。 “到底是谁做的事情啊,何况这件事情产品部也有参与,为什么就怪到我们这儿来了。”终于有人愤愤不平的开了口,后面甩锅的行列便更加扩大起来。 苏兰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思考着等会儿离开的时候应该去吃些什么。 “我觉得是苏兰吧,就她一个人没去聚餐。”李组长的声音骤然响起,终于有了第一个人站出来指证,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 苏兰反倒是一愣,怎么就跟她有关系了?问道:“我当时也是第一个离开公司的。”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返回来,更何况你住的这么近。”李组长站起身来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今天早上,你都是第一个到的吧。” “我来没来公司,看大厅刷卡进门的信息就可以了。”苏兰完全冷静。 进入公司每个人都必须刷卡进门,既然这样,肯定是会有记录的。 “那还真的是巧了,今天正好是每个月更新记录的时候,你不会是看准了时间才这样说的吧。”李组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矛头再一次的指向了她。 苏兰皱起眉头,她根本就不知道刷卡记录也会被清除。 见苏兰短暂的沉默,李组长已经敲响了经理的门,指向了苏兰:“经理,我怀疑苏兰是内奸,要求警察介入。” 只听见警察两个字,苏兰就惨白了一张脸,她没有身份证,甚至还有以前的监狱记录,要是再被牵扯进这样子的案件里,很可能会对她未来造成更大的影响。 “这件事情根本不是我做的。”苏兰猛地站起身来。 “那你慌什么?”李组长笑得得意。 苏兰和李组长坐在经理的办公室里,隔绝了外面的议论声。 “小李,你来说说你的想法。”经理双手环胸,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游移。 苏兰是敖轩身边的人,泄露消息的几率实在太低,但偏偏她看起来一点儿底气都没有,而李组长俨然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她也在考虑要不要叫警察参与。 “首先,苏兰没有去参加聚餐,二来她完全可以快速的重新回到公司,三是她不仅参与了这个项目,作为助理,这个项目她可能要比我们这些设计师要知道的更多,更完整。”李组长说的井井有条,面色淡然。 经理随之点点头,看向苏兰:“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没去参加聚餐和折回这件事情,完全是强加罪名,这不能成为证据,而且助理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我也太武断了。”苏兰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也有道理。”经理点点头,两个人都证据不足。 “既然我们一点头绪没有,让警察介入是最好的,这个项目的价格可不小,要是美术部里有内奸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李组长直接开口下了一剂猛药,经理的脸也垮了下来。 苏兰面色一暗,她同样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价值流失,但她还是不想面对警察,尤其是在被怀疑的情况下,这是她在监狱生活里唯一养成的懦弱。 她害怕警察。 “而且,这一批样品都打出来了几套,还没有决定最后的,要是被其他公司捷足先登了,或者是商业间谍在这的话……”李组长的话说到一半,目光也放到了苏兰的身上。 苏兰抿着嘴,这方面她无法反驳,现在最好的办法,的确是要求警察介入,再让公关部和产品部相互联手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公司给了我权限,既然这样的话,只能麻烦苏兰你配合一下了。”说到这个份儿上,经理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照办。 苏兰无话可说,看着李组长打电话给警察,并且联系了公关部,让警察悄无声息的过来取证,立案。 苏兰被经理锁在了办公室里,像是一个嫌疑人。 而公司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敖轩早就听闻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对于她们怀疑到苏兰头上这件事情他并不觉得意外,毕竟针对她的人早就冒了尖儿。 “轩少,这件事情要不要我去解决了?”清华询问。 “谁是第一个说报警的人。”敖轩头也不抬。 “美术部的一个组长。”清华老实回答。 “撤职,你去把这件事情处理掉。”敖轩微微抬起头来,贸贸然的就让警察到他的公司里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是大新闻。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你这样做太不厚道 更何况之前苏兰犯得经济罪就已经让他的公司出名了一段时间,他可不准备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公司再一次的推到舆论巅峰。 并没有吩咐关于苏兰的事情,但清华却还是亲自来到了美术部一趟,跟警察沟通,将这件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番。 “之前说你们有怀疑的对象,是谁?”警察做好了记录,这才抬头。 苏兰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定:“怀疑对象是我,我认为作为被怀疑的对象,我应该把事发时候我的时间记录告诉你。” “请跟我来。”警察挑了挑眉,将人带到了会议室,进行简单的笔录。 因为回到家里的时候宁青青还没回来,所以导致了缺少证人,但是警察却没有对苏兰做什么,而是说之后会继续调查就匆匆离开。 但是嫌疑人这个帽子是甩不掉了。 苏兰跟着清华来到了旁边的走廊上,清华轻咳了几声:“这件事情还是有点儿严重,但为了你的清白,公司不会给你安排假期,工作还是照常。” “我明白。”苏兰点点头,那些警察没有查她的案底和身份,一定是清华在里面周旋过的,只好扬了扬嘴角:“帮我谢谢轩少,以后我会小心的。” “要谢的话你自己亲自去吧,轩少让你处理完了事情就上去。”清华叹气。 苏兰愣了愣,昨晚还想着好久没见到他,今天就要见到了,真不知道是上天给她的考验还是礼物。 来到了敖轩的办公室,敖轩正坐在沙发上小憩,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才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向苏兰:“被人欺负了这么久,还不准备打小报告?” 苏兰关门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向敖轩,脸上明白的写着‘你怎么知道’这几个大字。 “她们给你的考验你都过了,我不会辞退你,这件事情好好解决。”敖轩突然扬了扬嘴角,而苏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 “你是故意让孟经理知道我是通过你进的公司?”苏兰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 敖轩点头。 他原本就是想找个人去给苏兰施加压力,而孟柔对他的那点心思还有大胆正好可以利用起来,只不过李组长的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外。 苏兰心中五味杂陈,一想到自己面对那些冷嘲热讽和难堪,脸色也有些不好,闷闷不乐的坐在敖轩的对面,一言不发。 敖轩挑眉:“之后我不会让孟柔那么胆大妄为,你的工作会回归正轨。” “轩少,你这样做太不厚道了吧。”苏兰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说着。 “哪里不厚道,说来听听?”敖轩扬起一边的嘴角,喝了口水,准备听苏兰说。 “我虽然是走后门进来的,但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之后就算我再怎么做,他们对我的印象应该都固定了,再低调都没有用了,更何况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苏兰说的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敖轩却已经站起身来,迈了修长的双腿走到苏兰的身边,捏住她的下巴:“有些事情,只有成为了焦点之后才能做,我自然有我的分寸。” 苏兰全身僵硬,敖轩的眼神令她害怕,他的手劲儿同样大的厉害。 “之后的培训,你要搓搓鉴赏科的威风,将他们学艺不精的人找出来给我,另外,看紧美术部的人,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敖轩看见苏兰这幅受惊的模样,放下了手,坐到她的身边,面色不善。 而苏兰听闻了敖轩的话之后,却轻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只是想欺负我,原来你只是在利用我。” 真是太好了,敖轩不是讨厌她的。 “被利用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敖轩无法理解她的笑意从何而来。 “最起码证明我还有利用价值,尤其是比之前只是帮你处理家务来说要好得多。”苏兰脸上的笑意更加的释然了。 当被敖轩捡回去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敖轩其实只是想变着法来为之前经济罪的事情报复,而之后敖轩的温柔渗透进来,她承认她沦陷了。 但到达公司这样处处被针对的模样,让她再次怀疑起敖轩是不是讨厌她。 现在,总算是得到了答案。 这个女人,还真是容易满足。 敖轩揉了揉额角,看向苏兰:“做好我交代的事情。” “我会的。”苏兰点点头,总觉得敖轩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阴晴不定。 苏兰并没有在敖轩的办公室多呆,没过一会儿就直接离开,而清华在门口将话听了大半,也忍不住的皱起眉头来,轩少真的是在利用苏兰? 当苏兰离开,清华开口:“轩少,是想利用苏小姐做什么事情?” “公司里有人埋了眼线,这些人看见苏兰会下意识的离开,你让手下的人注意一点。”敖轩淡漠的开口,恢复了平日里安静的模样,重新闭上眼睛小憩。 清华点头,现在看来,轩少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女人,只是正好缺少一个信任的人而已。 苏兰回到了美术部,之前交好的几个实习生现在也是对她敬而远之,平日里待她不错的经理如今也变了脸色,更多人都开始怀疑苏兰到底是不是敖轩亲自送过来的人,还是只是敖家故意塞进来的人。 如果是前者的话倒还好,要是是敖家之后塞进来的人,那她们可不能招惹。 苏兰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心思,不过她也明白了敖轩的意图,之前说裁员的事情,恐怕就是给鉴赏科的一个教训,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让鉴赏科的人在公众下出丑,从而理所应当的将人赶出去。 正在各有所思的时候,李组长拿了新的项目过来,报了大部分人的名字,却没有苏兰参与其中,并且大声的说出不让她参加项目的原因:“苏兰因为有嫌疑,所以这个项目并不让她参加,大家都注意着,东西不要经过苏兰的手。” 完全将她隔离开来。 李组长脸上的笑意愈加深了,苏兰抿了抿嘴,低下头来没说什么。 倒是宁青青听说这件事情,发了消息过来:“我刚才才看到消息,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苏兰简短的回复,看了一下空荡荡的桌面上完全没有任何的资料和工作,她现在彻底是个闲人了。 “那就好,加油工作吧!”宁青青发完了消息就失踪了,看起来她们财务部也很忙碌的样子。 苏兰深呼吸了几口气,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她可不准备就这样闲下来,打开了文档,自从在白沙湾买下了那块雕工不错的玉石之后,她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被闲置下来的日子有了事情也不会太难过。 只是她倒是发现那个热情的实习生最近心事重重,原本想安慰几句,但想到自己的立场只好不了了之。 两天后的下班时间,外面下了暴雨,她和宁青青站在的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要不跑回去吧,不远。”宁青青在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提出了建议,门口站定的人也不少。 苏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拿着包放到头顶上,决定冲回去。 没跑出多远,苏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薄薄的雨幕中,她依稀可以看见那个热情的实习生正在暴雨中大声哭喊。 宁青青见她停下来,跟着停下来:“怎么停了?” “我过去一下。”苏兰对宁青青摆了摆手,往实习生那里跑过去。 但对方在看见她的时候收回了手机,抹了一把脸赶快跑开了,苏兰莫名其妙,被雨砸的有些不舒服,又只好往回跑。 总觉得她最近很奇怪。 回到家里之后的一段日子,苏兰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自己的想法做成了策划,原本是想投到经理的邮箱,却又想到经理那副观望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将策划扔进了敖轩的邮箱。 在收到邮件的时候,敖轩觉得他似乎对这个女人太放纵了。 “把这份邮件整理好了给我。”敖轩直接将邮件转到了清华的电脑里。 清华简单的将策划看了一遍,整理好了发到敖轩的邮箱,一个文件却变成了两个。 第一个文件里是两页纸的策划概要,而第二个文件,却是来自于苏兰自己的一番话。 “找到了泄密的人。”这是一串关键字,后面是列举出来的不同,还有那张实习生的照片。 不等敖轩发话,清华已经开始取证,调查这个不是很起眼的实习生。 而敖轩扬了扬嘴角,耐着性子将策划概要看完,看了一眼腕表,重新打开完整的策划书,交给清华:“让策划部的人把这份策划完善好。” “已经发过去了。”清华笑了起来,他也觉得这份策划不错。 敖轩对清华这样的处理十分的满意,对苏兰也算是有了一些刮目相看,不过他还没有好心到会回复苏兰。 苏兰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到敖轩的回复,想了想敖轩平日里的忙碌的模样,应该是没有时间来看她小小的策划的,轻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整理好,准备下班。 却被热情的实习生叫住:“兰姐,能帮我个忙吗?”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你的后台是我 “什么事情?”苏兰停下脚步,轻声询问。 自从那次看见她在雨中大喊之后苏兰就一直盯着这个小实习生,不过这个小实习生很少找她帮忙,今天看起来很奇怪。 “明天就要交东西了,能帮我个忙吗?”实习生的声音一压在压。 “那个项目我不能参与。”苏兰笑着摆了摆手。 “只是一点点结尾而已,拜托你了。”实习生可怜兮兮的求救。 “抱歉,这是我的原则。”苏兰不为所动,但还是悄悄的看了实习生的桌面一眼,项目就在眼前。 实习生无论怎么撒娇,苏兰也不准备掺和进去。 在加班的同事之中,她是第一个离开的,无事一身轻,不过一想到实习生最近略有反常的举动,不由得多想了一下,她也只是怀疑实习生是泄密的人,只不过发给敖轩的邮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离开了这里,苏兰几乎是快马加鞭的来到了幼儿园附近,她最近没事的时候总会过来看看。 正是放学的时间,敖一鸣正乖巧的站在门口等待着司机,苏兰偷偷的拍下照片,没有敢靠近,要是被敖家的人发现了她,终归是不好的。 过了一会儿,一辆轿车平稳的停在的敖一鸣的身边,从上面走下来的人却让苏兰微微吃惊。 是清华。 清华将敖一鸣抱到车上坐好,向她躲藏的方向驶来,苏兰急急忙忙的回过头去,无意间还能看见副驾驶座上的敖轩,心中咯噔一下。 为什么会是敖轩来接一鸣? 但是当她第二天下班来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却在没看见敖轩和清华的身影,一想到周淑君所说的秘密,苏兰的心狂跳起来,马上离开这附近。 只希望敖轩和敖一鸣不要太过接近! 回到宿舍,苏兰马上就收到了来自敖轩的电话:“实习生过几天会离职,你跟她起点冲突。” 苏兰关上房门,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要让人怕你,知道你的后台是我。”敖轩的声音低沉着。 苏兰不解,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为了挫挫鉴赏科的锐气,还不至于让她树敌众多吧,干笑了几声。 她只是个棋子,既然轩少都这样吩咐了,她也只好照做了。 来到公司上班,苏兰不经意的从实习生的办公桌旁走过,悄悄的将自己的U盘放到她的桌上,之后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午饭时间,苏兰便开始寻找自己的U盘,不停的向同事询问。 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整个部门都知道她的U盘不见了,李组长闻言而来,笑道:“什么U盘?不会是你又窃取了什么东西吧。” 苏兰面上慌张,心里却冷笑,鱼儿上钩了。 “只是我还没有成型的策划案而已。”苏兰说的小声。 李组长却想歪了这句话,她一直都认为是苏兰泄露的机密,如今见苏兰这样小心的样子,直接着手开始找U盘,一直找到实习生的座位上,才找到了苏兰的U盘。 “是这个吗?”李组长轻笑。 “是这个,谢谢李组长。”苏兰浅笑,探手去拿,却捞了个空。 “让我看看。”李组长将是实习生来起来,坐在她的电脑上将U盘放了进去,旁边不少同事都看了过来。 而里面的确只有一份策划案,李组长不可置信的继续翻找,苏兰却面向了实习生:“我的U盘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实习生慌了神,赶忙摆手:“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策划部的人跟着清华赶来,清华二话没说的将苏兰从人群之中拉了出来:“你的策划案通过了,原案给我。” 苏兰和清华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苏兰马上回过头去看向实习生和李组长:“策划案已经被这两个人知道了。” 清华皱了皱眉头,将U盘拔下来交到策划部职员的手里,看了一眼李组长和实习生,问苏兰是怎么一回事。 “李组长非要看我的策划案,而这位实习生,不知为什么拿走了我的U盘。”苏兰说的简单。 “之后再处理,东西我就先拿走了。”清华的眉头在看向李组长的时候一愣,他可不记得要让李组长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然而看见苏兰眼底的笑意,清华脊背突然一凉。 她是故意把人牵扯进来的。 清华离开,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议论纷纷,第二天,李组长就被调到了策划部从最基础的员工做起,而实习生直接被辞退,部门里一下少了两个人。 没有人再怀疑苏兰的后台。 而敖轩听着清华将办公室里的事情转述过来,扬了扬嘴角:“她果然也不是什么乖巧的性子。” “轩少早就知道?”清华好奇。 “找人调查过,小帆可是在监狱里找了人整她,但是她不仅减刑了,还让两个女犯人多坐了几年牢。”敖轩眼底的神色沉下去,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周身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要不是他派人调查,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性。 “那之后要不要提防她?”清华咽了咽口水,敖帆毕竟是敖家的人,竟然这样都没有把人给整到,看来这个苏兰并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我说过,要得到她的心。”敖轩怒气不消,反而笑了起来,令人害怕。 …… 下班时间,苏兰按照敖轩的吩咐来到了办公室中。 而此时,办公室里正在站着面色苍白的孟柔,而敖轩脸上毫无笑意,在见到苏兰的时候,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邀请函。 “过来。”敖轩挑了眉头。 苏兰乖乖走过去,从敖轩的手里接过了那张邀请函,复而扭过头看向面色惨白的孟柔。 孟柔死死的咬着下嘴唇,看着苏兰的眼里都冒着火。 “今晚就走。”敖轩继续说道。 “这么快?要去哪儿?”苏兰微微一愣,赶紧打开邀请函看。 寰宇拍卖场。 苏兰身子一僵,这算是业内人士知道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并不干净,处于灰色地带,而伴随着法律的完善,这个地方已经彻底变成了黑市,这是她平日里所无法想象的地方。 她很吃惊,却看向敖轩,碍于孟柔在场,她还是没意思问出口。 “敖总,苏兰还有培训。”孟柔出声提醒。 敖轩冷眼看向孟柔:“别忘了你的作用。” 孟柔的脸色更难看了,苏兰读不懂两个人之中的暗语。 孟柔黑着脸离开,敖轩直接开口:“女人是牵制女人的好东西,这次,你作为我的鉴定师跟着我去。” 苏兰总算明白了敖轩的意思,利用孟柔的喜欢,对付其他爱慕她的女人,苏兰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别把你的监狱里头的东西用在这里,李组长,算是给你办完事的奖励。”敖轩的话在耳边响起。 四目相对,两人各怀鬼胎,多了一丝提防。 回到空荡荡的家中,苏兰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 取出了那雕花的木盒放置在床上,看着木盒上精致的雕花,苏兰暗暗出神,敖轩大概已经调查过她在监狱里的行踪,李组长的事情只是一个幌子。 再抬起眼来时,她的目光已然不再是平日里的安静,而是一种阴冷。 她的确想除掉李组长,原本想要做到巧合,没想到敖轩却发现了她在监狱里的所作所为。 她低着头抚摸着木盒的边缘,喃喃自语:“母亲,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我绝对不会害人的,希望您能谅解。” 片刻后,她重新将木盒藏到房间的角落之中,要一块绒布将木盒好好包裹起来,这是母亲给她唯一的遗物,她会小心翼翼的对待。 将东西简单整理了一番,便直接坐上了清华的车,来到了机场,坐上了私人飞机。 敖轩坐在苏兰的对面,手中正捧着一本外语的原版书。 苏兰略有尴尬的坐在对面,等到身边的空航人员离开之后,才低声的开了口:“轩少,我……不会把矛头指向你的,我只是……” “休息。”敖轩冷语打断了她的话。 苏兰哭丧了一张脸,只只好闭上眼睛来靠着休息,也许她现在最不会算计的人就是敖轩了,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好紧闭双眼,想了千百种辩解的办法。 敖轩看着苏兰的模样,不着痕迹的扬了嘴角。 清华远远看着,咽了咽口水,怎么感觉敖轩把人吃的死死的,还要装冷酷,猜不透,想不通。 敖轩将手中的书阖上,对面的苏兰还皱着眉头,手死死的攥着衣角,不知道往哪里放。 “还要想到什么时候?”敖轩将手里的书扔进了苏兰的怀里。 苏兰猛地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的抓住了手里的原版书,慌张的看向敖轩。 “我没想什么。”愣了两秒,苏兰忙说。 “监狱里的事情,说来听听?”敖轩饶有兴趣的开了口,取下了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双手随意的放在两旁的扶手上,闭上眼睛。 “我只是……故意假装逃狱被她们发现,反将脏水泼过去而已。”苏兰尴尬的开了口,以最简洁的话说完了整个故事。 “花了几天埋伏她们?”敖轩依旧闭着眼。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这里属于我 苏兰一愣,有些局促,挠了挠脸:“半年。” 敖轩没有说话,接下来的旅程都在沉默之中度过,苏兰坦白了之后,更加局促了,敖轩会不会一下地就把她扔回去。 飞机平稳的落地,寰宇拍卖场所在的寰宇市同样不是什么好地方,来到机场大门,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站在一旁,而旁边还站着两个女人,手上都提着银白色的手提箱。 “轩少,好久不见。”其中一个圆脸可爱的女人走了过来,不过仔细看起来,应该也不算是十分年轻,脸上挂着笑容。 而另一边的女人沉着一张脸,冷眼扫过苏兰:“轩少,这位是?” 清华抢先开了口:“这位是今年的鉴定师,苏兰。” “真年轻,我叫莉娜。”活泼的女人马上凑了过来,见旁边的女人没有开口,开口介绍:“这位是钟薇,我们一般叫她薇姐,虽然冷淡了点儿,不过鉴定上很有一手。” 苏兰和两人握了个手,就被敖轩叫走:“拍卖会三个小时之后开始。” 苏兰赶紧跟上去,对莉娜盈盈一笑。 莉娜浅笑,马上就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旁边的钟薇只是冷笑:“靠男人上位的女人,真是太多了。” …… 寰宇拍卖厅位于寰宇市的郊区庄园,而寰宇两字的得来便是因为寰宇市地理面积比较大,同样也因为地处黑色地带,这边的居住民比较少,商业基本发展不到这里来,基本上算是偏僻的地方。 但是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反而让一些东西足够隐藏在这其中,成为了富人们常来的地方,也就造成了这里一些不正当的交易以及使用不正当的手段。 苏兰清晰的看见了敖轩腰间的东西,以及身后两位保镖身上的东西。 “帮我打领带。”敖轩站在镜子前,将手中的领带递了过去。 苏兰走上前去,抬手将领带服帖的放在他的衬衫领下,因为身高的原因而微微仰起脸来,帮他打好领带,旋即,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能问问你腰间的东西是真是假吗?”苏兰一本正经的开口。 敖轩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腕拉到了自己的腰间,碰了碰腰间的东西,并非是塑料材质的,光滑,且冰凉。 苏兰动作一顿,敖轩将手枪拿出来,塞进她的手里:“保险栓已经打开了。” “我不该问的。”苏兰将东西小心翼翼的塞了回去。 敖轩扬了扬嘴角,摆手。 身后的侍者将装有礼服的箱子拿了过来,站定在苏兰的身边:“苏小姐,请跟我到另一边的房间去换衣服。” 苏兰紧紧跟上。 所有人几乎都是穿着休闲装进场,一切的服饰和首饰基本是在会场之内更换,这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场地不被暴露。 女式更衣间比较远,跟随侍者的身边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光秃秃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其中一个保镖不近不远的跟在她的后面,总算令她安心了些。 侍者将她带到指定的房间,便关上了门,里面已经坐着几位化妆师和造型师,见到苏兰的到来,几个人都微微鞠躬,站定在旁边。 这里不同于外面,敖轩甚至没有将清华一同带进来,而这里的规矩是绝对的。 敖轩为她准备的是一件红色的小礼服,足以惹眼,经过化妆师和造型师的调整,她才微微颔首,沉默着离开了属于她的包厢。 门口站着的却并非是保镖,而是另一个光头的男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亮了眼睛,抬手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我等你好久了,真漂亮。” “什么?”苏兰微微一愣,想要挣脱,男人的身子却快速的压了过来。 “你真是我的宝贝,我们还有温存的时间。”光头男人的眼里泛着些不善的光,苏兰一想到这里鱼龙混杂的程度,顿时紧张起来。 几乎是本能的抗拒,苏兰在男人的身子都快要贴上来的瞬间,踩上了对方的脚背,恨天高的鞋跟完全发挥了它的作用。 男人低呼一声,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猛地后退了几步。 苏兰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赶忙往旁边跑,拐过弯才看见静候在这里的保镖先生,还没来得及说刚才发生的事情,保镖的手已经从她的肩上探过去,整个人闪过去。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什么人的惊呼声。 苏兰匆匆回过头去,只见保镖已经将刚才的光头男人摔在了地上,心下一惊,眼睛看着光头男人,步步后退。 脊背被什么东西阻拦了后退的步伐,而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发生什么了?” 苏兰略有慌张的回过头,还未说话,敖轩已经先一步的看见了苏兰发红的手腕,脸色微沉,复而握住了苏兰的手腕,挑了眉头:“他做的?” 苏兰点点头。 敖轩只给了保镖一个眼神,边吩咐旁边的侍者:“把另一套拿来。” 侍者离开,敖轩拉着苏兰的手腕,将人重新带到了刚才换衣服的房间之中,抽了纸巾擦拭指尖,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儿,侍者将另一套纯黑的礼服拿来,让她重新换上。 苏兰犹豫再三,还是重新洗澡,再换上了干净的礼服,敖轩总会在一些地方有自己的洁癖,这一次,敖轩站定在外面。 苏兰自觉的挽上了敖轩的手腕,今天的敖轩似乎并没有以前那样子的随性,整个人虽然慵懒着,但他看起来更加的阴沉,令苏兰都不敢开口。 面上是著名的私人庄园,而在庄园之中最惹人注目的反而是负数楼层。 名为拍卖场的地方被藏在不见光的地下,零散的人从各处的旋转楼梯下去,外面的光亮也在进入地下室的途中渐渐消散,变成了一种昏暗,只够你看清东西的光芒,这令苏兰有些不舒服。 但她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一双好看的眼睛四处望望,十分好奇。 走到真正的拍卖场,才发现这里的规模巨大,偌大的会场之中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而这会场的布置的竟然是一个大圆,一共有八个旋转楼梯,分别从八个方位下来,而每边都会有各自的桌子和位置,隐藏在黑暗里的侍者们进出不断,整个会场也并不安静。 而她们的到来,无疑是让其他人议论纷纷,甚至还有男人朝她吹口哨。 苏兰皱起眉头来,这里的人有社会精英,同样也有暴发户以及灰暗地带的有钱商人,可能还有一些做不正当交易的人,可谓是鱼龙混杂。 而在正中央的圆台之上,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台子的轮库。 找到了位置落座,苏兰才发现身后的两个保镖都提着大箱子,而莉娜和钟薇两个人明显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莉娜的眼里还染着笑意,似乎常来。 “苏小姐还是第一次来吧。”钟薇冷冷的开口,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得意。 苏兰笑着点点头。 “既然是跟着来鉴定的话,等会儿可要擦亮眼睛,别看中了什么不好的。”钟薇的字里行间都带着敌意,话音落下,钟薇便闭上眼睛来养神。 苏兰尴尬的一笑,通过之前的介绍,莉娜和钟薇两个人都算的上是世家的鉴定师,而她在她们俩眼里算是个野路子,自然不会尊敬,多是蔑视。 只不过莉娜性格比较好,而钟薇的性格比较高傲而已,她并不在意。 “对了,刚才,谢谢你。”苏兰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刚才救了自己的保镖身上。 “他叫高盛。”莉娜热情的介绍。 高盛微微颔首,并不像是个爱说话的性子。 苏兰有些紧张的望向四周,似乎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心里更加忐忑,坐在敖轩的身边,低声道:“轩少,我们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要东西的话,我们也有其他的途经。” 敖轩百无聊赖的摆弄了一下指尖,淡声道:“这里属于我。” 扬起的嘴角,波澜不惊的眼,只是轻声的一句话,却令人挪不开眼睛。 这就是黑暗里的五爷,众人眼里高高在上的轩少。 “我以为轩少你是个好人,还帮那么多帮派洗过白。”苏兰觉得这样的敖轩十分的耀眼,跟着笑了起来。 “好人?”敖轩觉得这个词很有意思,可没人这样说他。 “你救了我,是最好的好人。”苏兰目光坚定,话语却幼稚的令人发笑。 话音落下,苏兰觉得自己有些心动。 竟然被自己感动到了!苏兰的脸马上就涨红起来,移开了目光。 敖轩突然笑了起来,捏着苏兰的下巴将人的脸转了过来,力气不小:“再说一遍。” 竟然敢在这样的地方说他是个好人? “不好了。”苏兰轻轻摇头,她突然觉得敖轩也不是那么好,下巴有点儿疼。 松开了苏兰的下巴,敖轩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 苏兰揉了揉脸,不明白敖轩为什么想把自己放到坏人的位置上,虽然他做的事情都很恶劣,但他并没有伤害人,即使是利用她的时候,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安全和名声,甚至还保护她的名声。 钟薇的脸冷了下来,真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女人!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你觉得她值多少 莉娜揉着脸蛋,对于苏兰和敖轩的关系也算是确认了下来,扭头看向了身边的钟薇,低笑:“你说今天会不会有几样好东西?” 钟薇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来,倒是苏兰兴致勃勃的看向了那依旧黑暗的展台,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边。”一直沉默着的高盛开了口,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旋转楼梯处。 下来的都是一群肌肉发达的男人,而站在前面的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发衣着都是整整齐齐,但走路的姿势的确不像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唯一让他们注意的,是那人看过来的目光,太过露骨。 原本从哪里下来就在哪里落座,但对方明显年直接走了过来,甚至站定在了他们的桌前,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头火红的脑袋额外的打眼,几乎是用鼻孔对着她们,吐出了两个字:“道歉!” 一桌的人都沉默,敖轩只是摆弄了一下腕表,一言不发,对面的高盛站起身来,手上已经带了黑色的手套,面色同样不善。 火红脑袋的男人蹙眉,抬脚就要往苏兰身下的板凳踹下来。 只不过在他踹到之前,敖轩原本别在腰间的手枪已经抵住了对方的腰际,卸下了保险的手枪危险无比,火红脑袋的人收回退,反而踢向敖轩。 高盛已经先一步的上来,手枪抵住了男人的脑袋。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苏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了明晃晃的两把手枪,心下一惊,见敖轩淡然的模样,才慢慢的缓了下来。 火红脑袋的人见来者不善,倒是举起双手来,愤愤不平:“把我小弟打进了医院,你们总得表示表示吧。” 小弟? 苏兰打量了一下这些人的着装,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弟很有可能就是在更衣室外的光头,想到这里,苏兰的脸也冷了下来,对男人不予理睬。 不过火红脑袋倒是一眼就看见了苏兰,啧啧嘴:“这位小姐长得不错啊,我小弟的眼光不差,这位老总,不如你出个价,我买她怎么样?” 活脱脱的一个痞子。 能说出要买人这样的话来,恐怕也只有在这没有王法的地方了吧,苏兰看向了敖轩,见他的脸色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还收回了手里的枪,满脸笑意的看向这火红脑袋:“你觉得她值多少?” “轩少……”苏兰低声惊呼,一张脸马上惨白。 “先让人把枪放下,咱俩才好谈生意啊。”火红脑袋搓了搓手,目光也大胆的在苏兰身上游移。 敖轩递了个眼神,高盛乖乖的将枪放回原位,速度快的惊人,重新退回到刚才的位置,和莉娜交换了个眼神,莉娜笑意更深。 苏兰攥紧了衣角。 这种拍卖场里买卖什么的东西的都有,即使是人,倒卖也不成问题,她见敖轩的目光锁死在男人身上,心里一沉,难道轩少真的要把她卖了? 莉娜先一步的开了口:“崔先生,这里可是蓝山先生的场子,劝你别继续说了。” 莉娜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笑的正欢。 崔龙倒是没听懂莉娜的意思,比了个手势给敖轩看,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崔龙的眉心,敖轩的手已经快要扣下扳机。 “五爷,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为了个女人来砸我的场子,有点儿不好吧。”从旁传来东道主的声音打断了敖轩扣下扳机的动作。 蓝山一身纯白的唐装站在一旁,捏着手里的檀木珠,倒是不容易让人看出他就是这一场寰宇拍卖会的主办人。 不过手里的手枪依旧抵在男人的眉心,敖轩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 听见五爷两个字,崔龙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四周更有不少人望了过来。 对于他们这样的地带,五爷就像是一个代名词,无法撼动。 “那要看他长不长眼睛了,连我的人都要开价,我自然也不用给留什么脸面。”敖轩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手枪,重新转过去。 崔龙惨白了一张脸,身后的兄弟也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五爷可是能把一个市级地方的黑道连锅端了的主,给他们几个脑袋也完全惹不起的人物。 不过崔龙也没怂到只是听了个名字就退缩的人,摸了摸鼻子:“五爷,刚才明明是你说出价的,更何况,的确是你打了我的兄弟。” 蓝山站在旁边脸色有些难看。 敖轩倒是敛了脸上的笑意,不再去看崔龙,高盛想要站起身来,莉娜赶快稳住他,对苏兰挤眉弄眼。 “之前是你的小弟先袭击我在先,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苏兰马上就明白了莉娜的意思,这件事情还是得当事人自己出场开口的比较好。 “他就认错了个人,也不用把人打到医院吧。”崔龙依旧不依不饶,不过目的显然没有放在了敖轩身上,而是全神贯注的将目光放到了苏兰的身上。 黑色贴身的小礼服包裹出苏兰完美的曲线,衬着皮肤愈加的白皙,尤其是那一双干净的眼里,看的令人舒心,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很舒服。 他的目光渐渐的从苏兰的肩上渐渐往下,目光灼热。 在这黑暗的地方,苏兰倒是显得别具一格了。 “我倒是觉得崔先生是不想要一双眼了。”敖轩微微偏过头来,单眼透出来的寒意令旁边的蓝山赶快将崔龙拉开了些,当个和事佬。 苏兰也红了一张脸,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因为是小礼服,她的衣领大开,被人这样直勾勾的提醒,还有敖轩刚才的那番话,真的是让她无地自容了。 “五爷真是名如其人,看来今天跟着蓝山先生来见见世面,收获还不小。”略有熟悉的声音从附近的楼梯间传来,下来的人一身西装革履,目光柔和,身后却跟着两个不起眼的保镖。 “封先生。”苏兰低低的唤了一声。 敖轩的脸色愈加的低沉了下来。 封子坤依旧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若是放在古代,看他这身子和面容,定然会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书生,而现在,他站在了黑市拍卖场里。 苏兰不禁疑惑,封子坤这样的人也会来这种地方? 蓝山见苏兰似乎认识封子坤,赶紧过来介绍:“五爷,这位是封子坤,封先生。” 封子坤先上前一步,伸出手去。 敖轩抬眼看他,简单的握了一下手,却并没有脱下手上的手套,这并不礼貌,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资本。 封子坤的目光落到了苏兰的身上,对她扬了扬嘴角。 苏兰微微颔首,以表示对封子坤的礼貌。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五爷出个价,看看我今天能不能带走苏小姐?”封子坤嘴角微扬,语出惊人。 莉娜和高盛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诡异,一旁的蓝山更是睁大了眼睛,按理说封家的公子和五爷应该没有什么牵扯的才对。 苏兰怔在原地,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向封子坤,很想问问封子坤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正好,我这里还带了不少现金,五爷不用在意我的财力,直接开口即可。”封子坤依旧笑意盈盈,见敖轩没有回答,又是一剂猛药,吩咐身后的两位保镖将装有现金的箱子放到桌上。 “原来封先生是这样看待女伴的。”敖轩复而扬起了嘴角,目光却停留在了旁边崔龙的身上,继续道:“你是来要个公道?” 崔龙原本还想不依不饶,甚至有点儿想要从五爷手里抢人的意思,但是看见这两位不好惹的都在面前,摇了摇头,讪讪一笑:“五爷哪里话,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都怪我那兄弟不长眼。” 崔龙原本跟敖轩没打过什么交道,对于五爷这两字也只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但是封子坤他还是认识的,封子坤是封家的少爷,面儿上是个好人,但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且封子坤的目的明显是那个女人,他就是再没有眼力见,也不至于到要抢封子坤的女人。 “封先生还是把钱留到拍卖品上吧,这位,可是非卖品。”敖轩浅笑,似乎很满意崔龙的答复,旋即看向了封子坤。 抬手拉住了苏兰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来,目光里的阴冷竟然消散了不少。 封子坤见苏兰的脸色有些害怕,倒是蹙眉。 看起来这样清秀的女人,竟然在敖轩这样的人的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不过敖轩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封子坤只摆了摆手,让人将箱子拿走,对苏兰眨了眨眼睛:“苏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紧。”苏兰略有尴尬的笑了笑。 她和封子坤也不过有过几面之缘,她还以为是敖轩和封子坤之间有些什么过节。 “事情解决了就好,五爷,这封先生是第一次来到拍卖场,有些规矩不懂也是理所应当,你就别放在心上了。”蓝山笑呵呵的过来打招呼,对崔龙使了个眼神,崔龙心领神会的凑上来,轻笑:“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五爷和这位小姐真是郎才女貌。” “谁告诉你我和她是这种关系了?”敖轩打断了崔龙不走心的奉承,目光再一次的冷了下来。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拍卖会 崔龙又是一愣,目光在苏兰和敖轩两人身上游移了一会儿,歪了脑袋:“那是什么关系?” “我是轩……五爷的鉴定师。”苏兰赶紧在敖轩发脾气之前应答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那我真是眼拙了,鉴定师可是宝贝,难怪五爷这么在意,刚才都是我多嘴了。”崔龙一拍脑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鉴定师是有不少的,但是能信任的带到这种地方甚至有一定技术经验的鉴定师并不多。 “事情解决了的话,大家都把枪收起来吧,拍卖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蓝山的声音拉回了苏兰的思绪。 环顾一周,只见三方人马都有各自的动作,将手枪放回原位。 原来刚才他们那么多人都没有收枪吗?苏兰的心又是一紧。 “好了好了,我带封先生去落座,五爷你要是有事儿的话派人叫我即可。”蓝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见封子坤还看着苏兰,赶紧将人拉走,额头上都是冷汗。 崔龙赶紧带着身边的一群人离开,他们也是时运不济,竟然撞上了五爷和封先生,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钟薇冷着脸看着敖轩抓着的苏兰的手腕,轻咳了几声。 苏兰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抽离出来。 敖轩挑了一边的眉头,重新落座,重新将苏兰的手腕拉入了手心,不轻不重的握住,甚至揉捏了一下,见苏兰全身紧绷,低声道:“之前还说我是好人,现在就怕了?” 苏兰乖乖点头,不得不承认,面对这种可能随时被枪指着的感觉,她还是有些后怕。 “距离拍卖会还有段时间,跟我过来。”敖轩拉着苏兰的手站了起来,见旁边的侍者要过来带路,他摆了摆手,让高盛提着箱子跟上来。 “五爷,您这是?”钟薇跟着站了起来。 “做好你的工作。”敖轩淡漠的看了钟薇一眼,将苏兰拉紧了些,迈步往选装楼梯走去,似乎是要暂时离开拍卖场。 而事实是,他们的确离开了拍卖场,复而来到了这山庄之中的一处房间之中,高盛将手里的箱子放下之后就鞠躬离开,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敖轩几乎是在一瞬间的时间之中,整个人都贴了上来,两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苏兰下意识抬起双手来抵在敖轩的胸膛,目光闪躲。 “怕什么?”敖轩搂住了她的腰际,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的贴近。 “轩少叫我到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苏兰微微偏过脸去,双手依旧死死的抵住面前的人,只希望两人之间能保持安全的距离,更何况她明显能感觉到两人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这样真的太危险了。 “换套衣服,离开拍卖场之后,我们可能要去解决一些事情。”敖轩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苏兰锁骨以下的沟壑上,继续道:“刚才,他看的应该是这……” “轩少……这个姿势,我不能换衣服!”苏兰赶紧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胸前,脸颊泛红,耳尖更是烫的厉害。 明明大多数的礼服都是这样的露骨,但是被男人这样看着的时候,她总是会觉得十分的不自在,更何况敖轩的脸近在咫尺! 敖轩适可而止的放开了她,良好的自制力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 然而房间就是房间,奇怪的是这样的庄园房间里并没有单人的卫生间供她使用,而且,她四下看了看,这也不像是个卧室。 “轩少,要更换的衣服在哪?”苏兰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敖轩的目光停留在了高盛拿进来的箱子上。 苏兰将箱子打开,里面有男女两套衣服,不过看起来并不适合正式的场合,女士的衣服是白衬衫及黑色阔腿裤,还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夸张的黑色礼帽,完全的欧式风格,似乎和敖轩之前的审美并不相同,但依旧简约。 “轩少可以转过头去吗?”苏兰拿起衣服,询问敖轩。 “不可以。”敖轩看着她的目光波澜不惊,但苏兰还是感觉出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犹豫两秒,苏兰将衣服抱起,默默的走到了敖轩所坐的沙发背后,敖轩果然没有转过头来,沉思了一会儿,她快速的脱掉了身上的礼服,将新的一套衣服换上,顺便换掉了那一双恨天高。 “拍卖快开始了。”敖轩出声提醒。 回到拍卖场中,舞台上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冷白色的聚光灯照亮了圆台,不远处的蓝山先生已经站在了台子中央,为这一场拍卖而做一些简单的注意事项。 而每个人的桌边都站着一位带有数字名牌的侍者,手中拿着对讲机,这是为了报价而做准备的特殊侍者。 而此时的莉娜和钟薇也已经将自己小小的银白箱子放在了桌上,全神贯注的看向舞台。 两人落座,不远处的封子坤在看见苏兰更换的衣服的时候,眼睛微微一缩,他们之间应该是做了什么? 各有所思的落座,而蓝山先生也从台上走下,台上的光芒再一次的消失,过了一会儿再亮了起来,台上已经多出了一个青铜鼎,苏兰的瞳仁猛地收缩,反而在细看的时候呼出一口气来。 商代方鼎,称右正斐鼎,在众多的青铜鼎中也算是精心打造的一种,如今正品应该躺在博物馆中。 但对于国家文物来说,即使是出现在这种地方也是不允许的,不过她远远的看过去,其上的花纹的确是有些不同,下方原本应是饕餮纹路,但是就她自己所认知的饕餮纹而言,这纹路绝对不同,构造相同,年代也久远,但肯定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野物件,但是她对青铜器,的确看不出更多的门道来,无法分辨好坏真假。 钟薇将箱子打开,取出了手套之后,信步的走向了台上。 而不少人的鉴定师也跟着走了上去,莉娜对青铜器看起来兴致缺缺,但多问了苏兰一句:“苏小姐怎么看?” “我只能看出这东西不是文物,但好不好,就不知道了。”苏兰浅笑。 “那也不错了,这东西乍一看应该是个文物,不过仔细一看,这保存的方式和外表肯定不是文物,应该是以假乱真的仿品。”莉娜轻声解释,不着痕迹的看了敖轩一眼,见敖轩对台上的东西微微入神了,这才没有说话。 苏兰现在才看出来,比起清华,这位莉娜才是更明白敖轩的人,而且说话会恰到好处,如今更是知道揣摩敖轩的心思,也许这是女孩子的与生俱来的细心,只不过莉娜将身上名为细心的优点放大了数倍。 不过,莉娜见到她怀疑的眼神,只是对她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的敌意。 过了一会儿,钟薇回到了座位上,对敖轩打了个手势。 敖轩了然,在这样的拍卖场上,所谓的开门红和压轴都是不存在的,一切的商品皆是用抽签方式进行随机摆放,而其中东西的真假,只要看的过去,便没有问题。 而这所谓的手势,无妨是让各家的鉴定师看各自的本事,一切都以各自的手势为信号,看要不要这东西。 苏兰显然看懂,跟着点点头。 “这物件虽大,但价格却不高,两万起步。”拍卖师说的简单明了,对这件东西的由来和年份不做任何的提示。 两万? 苏兰本以为这里都是一些十分昂贵的物件儿,不过今天看来,这里还有小东西,青铜器她虽然不在行,但是冲着这样的大小,光是雕工不好的青铜器,怕是也值了。 身边的人开始叫价,身边带有数字的侍者便一一报价上去,一时整个拍卖场上皆是此起彼伏的讨论声音,敖轩没有动,对这东西显然也不在意。 “三十一万,成交!”拍卖师落锤,身后的人紧跟着将东西拿了下去。 钟薇这才开了口:“三十一万,买到的人也不亏。” “是呀是呀,这个价还是挺值得。”莉娜跟着点头,想看看之后的东西。 不过钟薇的目光却落在了苏兰的身上:“苏小姐认识刚才的青铜器吗?” “只知道是仿着商代方鼎做的,除了一些的地方跟原本的右正斐鼎有略微不同以外,我倒是看不出其他的了。”苏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见钟薇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看来是对这个东西很在行了。 钟薇这才满意的扬起嘴角,继续等待下一件商品。 下一件商品倒是有些奇怪了,是一些古钱币,尽数的放在的绒布上,简单的看上去,种类竟然还有不少,其中的真假优劣更加难辨。 苏兰看的入神,如今的古玩家手里倒是喜欢一些陶瓷字画,对于这些个钱币样的小物件不太在意,但如今拍卖的东西竟然是古钱币,倒是让她对这个拍卖场有些另眼相待了。 而旁边的人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以前的钱币,不大气,好看的也少,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收藏的价值。 但是敖轩看起来对这样的一套钱币还是有些在意的模样,旁边的莉娜和钟薇心领神会的上去,苏兰只好抬着头眯着眼睛看。 “想要?”敖轩头也不回的说着。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我觉得你会喜欢 “想看。”苏兰摸了摸鼻子,她接触的古钱币不算太多,但她喜欢这种精致的小物件,通过铸造的流程似乎都能知道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事情,这令她十分的喜欢。 敖轩对她点头,得到了应允的苏兰站起身来,缓步的走向台上。 和其他一身小西装的鉴定师不同,她带着大礼帽走向台上无疑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过苏兰看不见,目光一直停留在了那些古钱币上,将头上的礼帽取下贴在腰腹上,同其他鉴定师一眼仔细观看。 唯一的是她身上没有任何专业性的东西。 封子坤的目光马上就停留在了苏兰的身上,眼睛微微眯起。 和之前见到过的苏兰感觉不同,这一次的苏兰没了之前的人柔和,只是全神贯注的模样,就令封子坤刮目相看。 并非池中物,这是封子坤如今的想法。 敖轩早就看见了封子坤的眼神,复而看向了苏兰,这个女人的确可以给他带来惊喜,不过敖轩更加好奇这样的一个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魅力。 苏兰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专心的打量这里的钱币。 钟薇在一旁,嗤笑了一声。 苏兰被拉回了片刻思绪,旋即打量着其中的两块钱币,旋即直起身子,重新将礼帽戴上,从一旁悄无声息的离开。 当所有人都重新的回到桌上,钟薇和莉娜两个人倒是换了个眼神,没有打手势,意思明显,可买可不买。 但苏兰却轻轻的拍了一下敖轩,眨了眨眼睛,打了个手势。 钟薇眼神一凛,这丫头哪里知道这种手势的。 敖轩看清了苏兰的手势,对于苏兰这种自学成才的人,他觉得挺喜欢,直接吩咐旁边的侍者:“两百万。” “好的先生。”侍者明白了敖轩的意思,这样的意思就是在两百万之内,侍者会不间断的帮其喊价,直到到了两百万或成交为止,侍者才会继续询问老板的意思。 敖轩和侍者交谈的声音不大,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但是钟薇却探身过来:“苏小姐,这些手势是五爷交给你的吗?” “我刚才看你们做的啊。”苏兰轻轻一笑。 手势这个东西每个团队自然都会不同,加上场合的不同都会有所差距。但在苏兰的眼里,这些手势都有差不多的规律,明眼人只要将手势的规律看清便能摸清其中的门道,所以古代用的方法,一般都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打手势。 而她刚才只看了钟薇的手势,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 “看来苏小姐还是有点儿实力的啊。”钟薇皮笑肉不笑。 “看来你是怀疑我的眼光了?”敖轩的声音悠悠传来。 钟薇的脸白了一下,摇头:“对不起,五爷。” 敖轩脸上倒是没有怒意,而台上的拍卖师也开始要价:“五千起步。” 苏兰扬了扬嘴角,看来卖这东西的人也是个聪明的。 之后的要价所有人几乎都兴致缺缺,而崔龙却一下子拔高了价格:“十万!” 相比前一个叫价,整整高出八万块钱,苏兰对这崔龙多看了几眼,钱币能要出这么高的价格来,也实属不易。 身边的侍者以十万一千的价格报出去,崔龙竟然就此打住。 “十万一千,成交!”落锤之时,商品成交。 崔龙在远处的揉了揉鼻尖,多往敖轩这边看了几眼,敖轩依旧当作没有看见的模样,苏兰扬了扬嘴角,崔龙这让五爷注意的方式也太奇葩,竟然不怕敖轩就这样跟他结仇。 崔龙其实是想自己拍下来送给敖轩的,但听到了那多一千的成交量,便知道在一定价格之中,敖轩肯定是势在必得,因此才没有继续叫价。 虽然方式使用的奇怪,但敖轩的确对这个痞子一样的男人有了一些别的认识。 另一个保镖提着箱子往后台走,敖轩开口:“说说门道。” “五十名珍应有尽有,这便足矣。”苏兰扬了扬嘴角,满眼自信,钟薇和莉娜马上就听懂了,不过倒是莉娜有些狐疑:“那三孔布的真假如何分辨?” “三孔布作为名珍已经不是具有收藏价值的东西,而是富有极高的历史价值,按理来说这东西要是真品应该算的上是文物级别,史学家会涌上去辨别,而且这东西稀有,仿了也没人看出来过,但是今天这一枚三孔布,并非真品,但却价值不菲。”苏兰浅笑盈盈。 “假的?那你还让五爷买?”钟薇眉头一皱。 “五十名珍里文物居多,要想全部都是正的未免太过贪婪,不过其中两块铁母造的通宝的确是上好的,不过我没带手套等东西,无法听声,只看外表的话,真假对半开,就十万的价格来说,是赚了大便宜。”苏兰继续分析,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钱币收藏家都不一定能真的将五十名珍集齐,更何况里面有的东西是有价无市的,还有一些稀有的存放于博物馆,能凑齐这五十名珍的人也算是个奇人了。 莉娜郑重的点点头,对苏兰也多了些认识,但是钟薇还是纠结于买假的这方面,有些不开心。 “你对钱币很有认识?”敖轩听完了苏兰所说的话之后,也算是对这些东西有了个新的认识,不过苏兰涉猎的东西未免太多。 “不算很有认识,但辨认真假年代这类,只需要结合历史和材质以及自然风化程度来看,这些知识就够了,如果是刚出土的拿出来,我便分不清了。”苏兰压了压礼帽的帽檐,见敖轩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挠了挠脸:“五爷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没有,继续看。”敖轩扬起了嘴角,抬手将苏兰头上的礼帽取下来,扔到了桌上,复而对侍者吩咐:“给她准备一双手套。” 苏兰心里有些高兴,意思是她之后也可以上去看看了。 之后的东西真的是鱼龙混杂,卖出东西的高价简直是苏兰所无法企及的高度,然而还有一些小物件几乎只卖出了几百几千的价格,但没有人哄笑嘲讽,反而乐在其中。 而之后落下的东西,几乎让大部分人的人都看了过去。 莫约一个男人手掌高度的玉佛,按玉质看起来似乎不错,不过有很多人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苏兰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的着一尊佛像。 并非是古代的观音或是菩萨,而是一尊不动明王的雕像,在其座下,更是精心雕刻出了其下的八大童子,惟妙惟肖,巴掌大的东西,其间的雕刻却细致的难以想象。 只不过大部分的人在看见了其上的玉石后,都露出些遗憾的眼神来,鉴定师们纷纷离开,苏兰却独自一人在台上站了许久,良久,才神色不变的回到了敖轩的身边。 马上,钟薇和苏兰打出了两个不同的手势,两个截然相反的手势。 两人对视一眼,苏兰做了个一个口型。 钟薇却露出蔑视的表情来:“不可能,只是雕工的话,最多只有这个价格。” 苏兰挑了挑眉,不再同钟薇言语,而是凑到了敖轩的耳边,低声道:“八百万。” “想要?”敖轩挑了眉头,对于这么准确的价格有些意外。 “想要。”苏兰点点头,依旧笑意盈盈。 “你觉得你值这个价?”敖轩反问。 “我觉得你会喜欢。”苏兰脸不红心不跳,目光坚定的看着台上的不动明王,不动明王是理性的象征,不过大多数的人会选择当作挂坠带在身边,而不是雕一尊这么大的。 “一千万。”敖轩对旁边的侍者开了口。 钟薇睁大了一双眼,几乎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兰,压低了声音:“不值,那只是岫岩玉而已。” 苏兰只是反看向钟薇,旋即看了敖轩一眼:“你跟玉石打交道的时间太长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钟薇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字面上的意思。”苏兰对钟薇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钟薇这才发现敖轩的脸上并不好,悻悻的坐下去。 岫岩玉并不是什么昂贵的玉石,算是便宜货。 但是敖轩既然已经吩咐了最终的价格,在侍者的加价之中,最终一百一十万的价格就将东西拿了回来,似乎很多人都认为这玉石买亏了。 当下一件东西上了场,桌上的几人才讨论起刚才的东西来。 “那是祁连玉,和田酒泉玉,葡萄美酒夜光杯其中的夜光杯,便是用的这样的一块玉。”苏兰轻声的开口,为几人解惑。 “不可能,那是岫岩玉。”钟薇气红了一张脸,那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祁连玉!祁连玉价格不菲,作为和田玉的一种,这种酒泉玉要更加的难得,更何况是用来雕刻不动明王这样的神佛。 “雕刻的人很巧妙,因为这两种玉都属于蛇纹石,而且玉色也很相似,所以雕刻的人故意将一些地方雕刻的很奇怪,为的就是误导人,让人认为这是岫岩玉上的纹路,而并非是祁连玉这样的好玉,但是仔细看上去,你会发现他座下的童子为了精致,并没有按照岫岩玉的纹路来走,我才看出了,那是祁连玉,并非是岫岩玉。” 苏兰款款而来,她在台上站了那么久的时间,自然也不可能是巧合,她差点儿就被骗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智能赌一把了 “你想多了,雕刻的人只会想把一块好玉的优势发挥出来,哪里会有这样的艺术者。”钟薇冷笑了一声,觉得苏兰的理论太过单薄。 “因为他不想让不识货的人买了去,鉴赏者,不该拘泥于对材质的细致,还得根据所有的条件来推断,这个雕刻者雕工极高,一般不会用差的玉石,这点也要考虑进去。”苏兰扬了扬嘴角,神采飞扬。 在钟薇的心里,却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来自于苏兰的嘲讽。 “不如,我再去看看吧。”莉娜站出来当了和事佬。 敖轩点点头,目光落在了钟薇的身上,游移了一会儿,重新回到苏兰的身上,将人直接拉了过来,拉入了自己的怀中:“一百一十万,如果买错了……” 苏兰没有半分犹豫:“不亏。” 敖轩这才将人放开了来,见拍卖会渐渐的进入尾声,目光落在了高盛的身上,指尖轻点桌面了一会儿,低声道:“你等会带着莉娜和钟薇上清华的车,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高盛皱了皱眉头,点点头。 钟薇马上就反应过来,紧张的看向了敖轩:“五爷,寰宇市不安全,你需要保镖。” “闭嘴。”敖轩制止了钟薇的发言,拉着苏兰站起身来。 敖轩带着苏兰从后面悄无声息的离开,不远处的封子坤看了一眼,微微蹙眉,摆手,过了一会儿,跟着离开。 离开了拍卖场,他们已经分成了两路,敖轩却还是将她带进了之前换衣服的房间之中,在这二楼的窗台之上,他们能清楚的看见高盛和另一个保镖带着拍卖品和钟薇他们离开。 而外面的清华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坐上了七座的车,而将之前开过的车留在了外面。 “轩少,他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苏兰不解,离开了黑暗的拍卖场后,她也恢复了之前对敖轩的称呼。 “蹲下。”敖轩低低的开了口,不等苏兰反应过来,已经将人按了下去。 玻璃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苏兰低呼出声,而敖轩却依旧冷静,甚至在苏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给拉起来,快步的往外面跑去,苏兰头上的礼帽险些掉下去,却被敖轩捞住,重新的扔到了她的脑袋上。 “发生什么了?”苏兰不明所以。 “你没听到枪声?”敖轩反问,不过心里格外的冷静。 对方只开了一枪,而且看四处的建筑,应该是远程的狙击手,不过敢在寰宇市蓝山的庄园里进行这样的活动,该说是对方的胆子大,还是有把握一击毙命。 苏兰额头的冷汗都渗透了出来,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在走廊上奔跑的时候再没有听见枪声,不过外面已经有人骚动了起来,敖轩对这些人的询问毫不在意,拨开了人群,直接带着苏兰来到了外面,将她塞进了之前清华留下来的那辆车中。 敖轩坐上驾驶座,直接踩下油门:“安全带。” 苏兰手脚不灵便的抓住安全带,弄了半天才系好,努力的将自己缩在副驾驶座位上,目光紧紧的盯着外面。 从反光镜中,明显的能看见了背后有两辆黑色轿车紧紧跟随,速度不慢,甚至还想上来夹击他们。 敖轩方向盘一打,在前面的路口直接快速的掉头,苏兰感觉自己都快要从车子之间飞出去,死死的抓住了胸前的安全带,苏兰不时的回头,身后的两辆车依旧紧紧跟随。 “看着后面的车。”敖轩面色不改的吩咐了一句。 苏兰紧张的点点头,死死的盯着。 寰宇市的街道并不是很热闹,这样偏远的大路上更是没有什么车,后面的两辆轿车格外的打眼,而天也渐渐的黑了下来。 傍晚时分,敖轩终于拐进了寰宇市中最热闹的区域,伴随着夜晚的来到,下班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而身后的两辆车已经快要赶超。 苏兰甚至都不需要看着反光镜,两辆车已经一左一右的将他们包抄在中央,苏兰怕的是他们会在这样高速行驶的闹市之中掏出枪来。 然而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弹出的安全气囊几乎快要吓得她们的心脏都要停摆,而她也有一瞬间的愣神。 而同时,外面似乎有什么撞击的声音,还有路人的惊呼声。 苏兰看见侧门被打开,敖轩站在外面,快速的为她解开了安全带,将她给拉了出来,而刚才紧跟在后面的两辆车已经在她的前面撞在一起,旁边的路人都纷纷惊呼,速度快的令人咂舌,甚至有人连手机还没掏出来,敖轩就已经带着她走进了人群之中,快速的往人流最多的地方拥挤过去。 苏兰全身冰凉,要是刚才敖轩没有及时的踩下刹车,那是不是她们就会被那些人自杀似的袭击给夺去了性命。 苏兰吓得脚下一软,幸好敖轩拉住了她,见她害怕的模样,沉声道:“不要停下。” 她抿了抿嘴,借着敖轩的手站起来,重重的点点头,只是怕的话,解决不了问题。 紧跟在敖轩的身后,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之中,这一条步行街的人潮意外的庞大,没想到寰宇市之中也有这样热闹的街道,但她现在无暇来看清这里热闹的盛况,只闷着头跟着敖轩一直的往前走,希望快点将身后的人都给甩掉。 “轩少,我们应该给清华打电话,让他找人来。”苏兰跑的快喘不过气来,幸存的理智让她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另一只手却在掏手机,但在人群中碰了碰去,反而让她更加拿不出东西来。 敖轩的脚步反而更快:“只是他们盘算好的,现在去找人也需要时间。” 这里不是敖轩的地盘,不过按照敖轩的模样,高盛他们应该是知道出事了,没有及时过来,肯定是因为还有其他的原因。 想及此处,苏兰觉得心中一凉,这样说来,她们可能还要逃跑一段时间了。 遥遥望过去,身后都是乌压压的人头和绚烂的灯光,她只能将帽檐压下了许多,希望追来的人暂时不要发现她们的行踪。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离开了这条步行街,看着面前的大路将热闹和疏离分开,敖轩带着她顾不上指示灯,快速的通过,闪进了旁边的巷子之中,停留在了一处阴影之中,两人的脊背都紧贴在身后的墙壁之上。 苏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而敖轩明显是淡然的看了一眼腕表,他们似乎并没有浪费掉多长的时间,微微探出脑袋去,还能看见从人群中窜出来的人。 刚才车辆碰撞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四周的人,除了从眼前飞驰而过的救护车好警车让敖轩明白肯定是有人受伤以外,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正在这个时候,苏兰拉了拉敖轩的衣袖:“我们不能停下。” 敖轩看向苏兰,她的额头已经爬满了冷汗,但她同样不安,手也在颤抖。 “往里面走。”敖轩将她往巷子的深处里拉。 经过刚才的调整,苏兰的状态明显回来了一些,跟随着敖轩的脚步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吃力。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多,苏兰愈加紧张。 绕过后面那些安静的可怕的小巷,来到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上的行人同样不少,只不过从情况上来看,这些人都并非是良民,这里的店面几乎都小小的,甚至不少身着妖艳的女人就站在门边抽烟,时不时将目光放到她们的身上,轻轻一笑,极尽风情。 现代版的花街…… 苏兰将头埋低了一些,跟着敖轩快速的从这条街上跑过,离开之后,后面已经到了偏远的地方,甚至还有树林。 这里的路灯都十分的昏暗,而远处的林间阴暗的吓人,而这个时候,敖轩却停下了脚步,将手放到了苏兰的腰际,将苏兰整个人都带到了树边,隐藏了起来。 敖轩将苏兰的衣角掀开了些。 苏兰握住敖轩的手腕。 “我要打开追踪器。”敖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四周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以及远处晃眼的车灯。 苏兰微微一愣,敖轩的手已经探到了衣服褶皱中的小小物件儿,轻轻一按。 “附近有追踪器!”远处的人惊呼出声。 敖轩却已经将那小小的追踪器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塞进口袋里,将苏兰推到一旁:“半个小时之后通知高盛。” 苏兰已然明了了敖轩的意思,而她快速的拉住了敖轩的衣领,重重的吻了上去,如同野兽般啃咬着,敖轩从来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托着对方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 片刻之后,两人分离,苏兰低低的唤了一声:“我一定会通知高盛的。” 敖轩在原地愣神了两秒,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苏兰快速的闪身到了旁边的树丛旁,往回跑。 而身后紧随而来的人往前跑了几步,重新折了回去,敖轩的动作稍作停顿,停留在了附近的一棵大树旁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空空如也。 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女人! 苏兰死死的将追踪器捏在手里,追踪器虽然能让自己人知道行踪,但同样的,发出去的信号同样可以被人准确的拦截,她完全知道身后的人已经跟了上来。 而同样的,清华他们肯定也会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只能赌一把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是我钓她 苏兰直接冲进了这花街之中的一家酒吧,这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阻拦,更加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慌张的女人逃了进来。 苏兰听着嘈杂的音乐,在人群中穿梭,找了一个卡座落座,将身上仅有的现金放到了桌面上,看向了旁边的服务员:“开个房间,找小姐的衣服给我换上。” 服务员点点头,直接带着苏兰往上走,楼上并不是宾馆,只是给这里小姐们专用的地方。 苏兰在更衣间里换上了暴露的衣裳,将头发都零散了下来,甚至加重了脸上的妆容,拿了附近的酒瓶喝了几口,穿上一双高跟鞋,将自己原来的衣服都塞进了柜子里,连带着那个追踪器。 刚才一路逃过来的时候她就隐隐发现了。 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敖轩,而是她,两车相撞的时候,对面的人明显是看着她行动的,之后敖轩拿走了追踪器也证明了这一切。 如果目标是敖轩,追踪器根本不重要,但有了追踪器,证明敖轩是想引开人,根本不可能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的目标是苏兰,而不是敖轩。 不过她已经将追踪器放到了这里,敖轩应该已经安全了。 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了一点,甚至将自己裙角上都淋了一些酒,听着外面上楼梯的脚步声,苏兰猛地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的推门走了出去,在楼梯间,正撞上几个人,脑袋歪了一下,继续往前面走。 几个男人嫌恶的远离她,一间房一间房的搜寻。 苏兰一下楼梯,赶快从层层的舞池之中穿了过去,一离开酒吧,就将高跟鞋扔了,快速的跑开,当身后人追上来的时候,苏兰已经跑到了其他的街区,在安静的街区里,枪声额外的响。 “砰——”枪声就在她的背后响起,苏兰差点儿脚下一软,扶着旁边的墙壁绕弯,刚离开这个路口,苏兰便微微愣神。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西装革履的男人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砰砰——”两声枪声响起,苏兰的身子朝一边侧过去…… 湿润发热的液体滴落在苏兰的脖子上。 苏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持枪的男人缓缓的倒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地上,眉间的红色似乎还在月色下流淌。 而刚才猛地向她扑过来的男人此时正捂着肩背上的伤口,顺带将愣神的她给拉了起来,敖轩除了受伤以外,看起来似乎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分别。 “自作聪明。”敖轩冷哼了一声。 “轩少,你没事吧。”苏兰的目光停留在他肩背上的伤口上,旋即开了口:“你怎么又回来了?” “趁现在,甩了他们。”敖轩啧啧嘴,带着苏兰往另一个方向跑。 没有了追踪器,甚至连追踪过来的人都已经被敖轩干掉了一个,身后的人还是穷追不舍,两人来回的跑,但一想到敖轩肩上的伤口,苏兰边拨通了高盛了电话,边将敖轩拉进了旁边的爱情旅馆之中。 站定在前台,女人怪异的眼神从苏兰的身上扫过,旋即看了身后的敖轩一眼:“你身后这位男人,我们可得罪不起,你要去钓男人也不用来我们这种破地方吧。” 苏兰一愣,旋即红了一张脸。 这老板娘肯定是以为她耍流氓,轻薄了看中的男人,灌醉了带来,毕竟她一身小姐的衣服,而敖轩这一身明显非富即贵。 “我不是钓男人的,这位是……” 敖轩直接将现金按在了女人的面前,沉声道:“是我钓的她。” 老板娘被吓得一愣,慌忙的拿了钥匙出来,还没开口,敖轩已然将钥匙拿了过来,手里的枪也抵在了老板娘的面前。 “我们来过的事情……” “不会不会的。”老板娘赶紧摆手,她已经清楚的看见了敖轩身上的伤口,这种人,她可招惹不起。 敖轩点点头,冷笑了一声,将手枪重新收回了腰间,直接带着苏兰往上面走,来到了所在的房间。 推门而入,这房间里布置的不错,但墙皮都已经脱落了,而且里面的香味同样的令人感到不愉快。 苏兰小心翼翼的将敖轩扶到了旁边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她实在没有勇气把敖轩扶到可能很多人都睡过的床上,尤其是她还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现在好像没有清理伤口的东西,我先帮你把外套脱了,等会儿我再出去买……”苏兰压低了声音,咽了咽口水,轻轻的将敖轩身上的西服给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衬衫来,衬衫已经染上了大块的血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苏兰解他领带的手都在颤抖。 敖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拉了过来,另一只时候从她的后颈人绕过……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 呼吸纠缠,苏兰睁大了眼睛看向了敖轩的眼睛,无法挣脱。 敖轩穷追不舍,甚至想要将两人口腔之中剩下的空气尽数用掉,直到看见苏兰脸上的绯红更深了之后,他才将人放开。 苏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敖轩放开她的一瞬间之中站起身来,抹了抹发麻的嘴唇,以及感觉到了舌尖上的刺痛,她感觉到嘴里有了铁锈的味道。 “你的小把戏。”敖轩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向苏兰,旋即有些嫌恶的看向了这四周的摆设,勾了勾嘴角:“过来。” 苏兰揉了揉嘴角,还是走了过去。 敖轩环住了苏兰的腰际,强迫她坐到自己的膝盖之上,将人搂在怀里,敖轩甚至还想再来一次,但被苏兰抵住,用尽全力。 “轩少,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得出去帮你找到酒精之类的东西。”苏兰不愿意去看向敖轩的眼睛。 “你……”敖轩甚至还未将这个字完整的说出来,急促的枪声已经在下面炸开,两人都吃了一惊,但是分不清开枪的人到底是高盛他们,还是一直追踪他们的人。 苏兰马上站起身来,顺带着将敖轩也给拉起来,推开房门就往外跑,幸好这样破旧的地方不仅仅只有窄小的电梯。 那位老板娘应该是出卖了他们,重新的回到了巷子里,两人都隐藏在角落之中,苏兰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那些人只是在附近虚张声势而已。 “你的礼帽呢?”敖轩打开了手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信号屏蔽仪让他的手机罢了工,无法联系上高盛和清华他们。 “在酒吧里。”苏兰微微一愣。 “里面有备用的GPS。”敖轩低声开了口。 怪不得之前让她换衣服,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让她抓住自己的礼貌,原来里面是有东西的,苏兰有点儿后悔将那身衣服给脱下来了。 两个人不得不的找到了之前的酒吧,在身后的人快要追上来的时候打开了礼帽里的定位,旋即两个人大着胆子从二楼的窗户上跳了下来。 一落地,敖轩的脸色便更加惨白了一分,苏兰将手机打开,依旧没有任何的信号,只能带着定位四处逃窜,而后面的追兵,也渐渐的被甩走。 他们俩是在的刚才的闹市旁边坐上了高盛的车。 “快去医院。”苏兰看着敖轩肩头的伤口,低声惊呼。 高盛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往医院的方向过去,反而是打了方向盘转向了早已经定好的五星级酒店,苏兰看着面前的招牌,忍不住的将声音拔高了许多:“我说去医院。” “不能让人知道五爷的弱点。”高盛淡漠的开了口,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交递给苏兰,让她将外套给敖轩披上,装作只是醉酒的模样。 两人将敖轩带进了房间之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敖轩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冷汗直直的往下面冒。 高盛显然对这样的事情早有准备:“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苏兰点点头,拿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将敖轩身上已经染上了血红的衣服给剪下来,小心翼翼的不触碰伤口。 高盛蹲在一旁给敖轩消毒,敖轩只是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 当高盛将伤口包扎好的时候,敖轩已经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 “苏小姐,五爷就交给您照顾了。”高盛将东西整理好,他还需要去为今天的事情进行善后。 苏兰点点头,再回头的时候,敖轩已经光着上半身直接侧躺了下去,掀开被子的一角,盖上。 苏兰淡然的坐在一旁,子弹是直接从肩上穿了过去,加上长时间的大动作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要不是因为她…… 第一缕晨光划破黑暗,苏兰订的闹钟准时响起。 慌张的将振动的手机按关,苏兰猛地清醒了过来,看向床上依旧眉头紧闭的敖轩,起身将他头上的冰袋更换,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警惕性的沉沉睡着。 一整晚的时间,每一个小时都要醒来一次,只为给敖轩更换冰袋,顺便测量体温,看了一眼体温计,高烧总算是退了下来。 呼出一口气来,手机又震动起来,抱着手机退到门外,高盛的声音马上传来:“苏小姐,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轩少还没醒,你等会儿带医生过来一趟吧。”苏兰小心的看了一样背后紧闭的门,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六点,距离她们回到这里才只过了几个小时。 高盛简单的恩了一声,便挂断了。 苏兰重新推开门,微微一愣。 正文 第四十章 帮我洗澡 刚才还沉沉睡着的人,此时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眉头舒展开来,上身只有肩背上的绷带,身上的被褥也掀开来,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微微出神。 “轩少,你醒了?”苏兰低声开口,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敖轩肩背上的伤口,昨晚的绷带如今已经隐隐的渗透出了血色。 “帮我换药。”敖轩低声开口。 “好。”苏兰点点头,从旁将医药箱拿起来,将里面的绷带和止血药都拿出来,拿了几片药片放到手边的床头柜上。 将渗血的绷带取下来,狰狞的伤口即使已经被处理过,依旧看得人心惊胆战,苏兰的动作顿了顿,咬咬牙还是将止血药上了上去,敖轩一声不吭的望向前面。 原本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在苏兰的受伤已经花了二十分钟,换了绷带,让敖轩吃了药之后,苏兰已经满头大汗。 敖轩半撑着身子下了床,环视过面前的套房,沉声道:“帮我洗澡。” “啊?”苏兰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洗澡。”敖轩颇为烦闷的将腿上的长裤脱下来,只穿一条贴身的平角内裤,身上汗岑岑的滋味儿令他莫名的烦躁,更何况还有衣物黏在身上,不能忍受。 苏兰还想等着高盛过来,但敖轩已经先一步的迈进了洗浴室。 一想到敖轩肩膀上的伤口,苏兰还是将袖子拉上,赶快往里面走,见敖轩正准备淋浴,吓得苏兰都来不及害羞,赶紧将人拉开,任由冷水打在身上。 敖轩被拉到一旁,再回头的时候,苏兰已经全身湿透的站在面前,昨晚原本就因为汗水而黏答答的衣服此时彻底的黏在身上,肌肤的色彩穿透过白色,若隐若现。 苏兰赶紧将水龙头关上,抹了脸上的水,嗔怪了声:“身上有伤还想淋水,你真的是想进医院吧。” 说完之后,苏兰微微一愣,见敖轩此时冷着一张脸,心里顿时慌了神,她不小心把想说的话脱口而出了! “我给你放水。”苏兰赶紧转过身去,遮掩自己的尴尬,转过身去往浴缸里面放水。 敖轩站定在苏兰的身后,抬手扶住了苏兰的腰际,另一只手抓住了苏兰的手臂,将弯着身子的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贴着对方的脊背。 苏兰被吓了一跳,微微侧过头去:“我刚才不是故意说……” “你是不是喜欢为我做主,今天是,昨天也是。”敖轩俯下身子来,亲吻苏兰的耳尖。 苏兰只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想要挣扎,却又想到对方的伤口,只好小幅度的挣扎,换来的却是身后男人略微灼热的吐息。 “只是为了拿走追踪器,所以你才那么主动?”敖轩将面前的人稍稍放松了些,身子也微微离开。 应该是在指,昨晚那个有些仓促的吻。 被问到的苏兰也很好奇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应该有其他的方法去拿到那敖轩手中的东西,但她却用了一个不适用的办法。 也许是因为她的私心吧。 “是。”苏兰的声音轻轻的。 “那你就是咬死了我一定会因为你的动作而分神?”敖轩抓住她手腕的手稍微用力了些。 感觉到手腕上的力度,苦笑了一下,轩少肯定是因为那她的自以为是而感到生气吧,心里如此想到,她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是。” 话音落下,敖轩彻底的放开了她,坐进了浴缸之中,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沉声道:“坐进来。” “不。”苏兰不着痕迹的往后走了一步。 坐进浴缸,用脚趾头她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向我低下头,然后理所应当的得到我的帮助,而现在,我要你的妥协。”敖轩淡漠的回过头去,一双锐利的眼睛几乎快要将苏兰看穿,连带着目光之中都染上些火光。 苏兰抿了抿嘴,摇摇头:“我也有尊严的,轩少。” 让她就这样屈服于人,明明就知道这个人不可能会是自己的良配,与其这样主动靠近,不如…… “我去叫高盛来。”苏兰深呼吸了一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洗浴室,将门关上。 敖轩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浴缸之中,心情莫名的烦躁。 苏兰半靠在墙上,心脏都险些跳出来,万万没想到敖轩会以这种办法来询问她的心思,但她始终和敖轩没有任何结局,快速的换了套衣服,等着高盛过来。 两分钟后,高盛淡然的赶到,身边还跟着莉娜。 “轩少在洗澡。”苏兰轻笑着指向了洗浴室的大门。 高盛点点头,轻轻敲门,得到了应允之后才走了进去,总得有个人帮敖轩处理一下洗澡之后的伤口。 莉娜依旧提着她的小银箱,看向苏兰的时候,微微皱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苏兰眼里的光芒一瞬间的暗淡了下去。 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莉娜心中如此想到。 “我来是有事找你,之前你们逃跑的时候有位封先生来帮忙,而且蓝山先生也来询问过事发的情况,薇姐已经去了蓝山那里一趟,你要不要陪我去见封先生一趟,我和他几乎不认识。”莉娜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她们不仅是敖轩的鉴定师,在有必要的时候更是要帮敖轩处理一些事情,不过看莉娜的模样,她似乎对这件事情游刃有余。 不过一想到等会儿敖轩出来之后要面临的尴尬,苏兰还是选择了跟着莉娜离开。 酒店。 “封先生。”莉娜扬了扬嘴角,伸出手去简单的和对面的封子坤握了个手,旋即将小银箱放到了手边。 封子坤微微颔首,目光却从莉娜的身侧闪过,落在了身后的苏兰身上,两人都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莉娜不着痕迹的将两人之间的事情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了然。 三人落座下来,因为并没有坐在包厢而是直接找了外面的座位落座,所以几人都表现的随意,不过苏兰总觉得隔壁一桌的几个人似乎有几个熟面孔,不自觉的看向了封子坤。 其中一个人好像是昨天站在封子坤身边的一个人。 “关于昨天的事情,我们表示感谢,如果没有封先生的帮忙,也许我们还要多花些心思。”莉娜轻笑。 “举手之劳而已。”封子坤挑了眉头,对莉娜递了个眼神。 “好吧,感谢我已经带到了,就先走了,不过下午两点还有飞机,希望苏小姐不要错过了时间。”莉娜再度站起身来,轻拍了一下苏兰的肩膀,眼睛微微眯起。 她是故意的,苏兰顿时明白了过来。 莉娜一离开,封子坤就明显放松了下来,刚才面对莉娜的锐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 “幸好我昨晚看见你们匆忙离开,不然可就帮不了你了。”封子坤对身旁的服务员摆了摆手,才有人上菜。 “原来是这样,真的谢谢你了。”苏兰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过我可不赞同敖先生的做法,为了你的安全,你们应该留在蓝山先生的庄园才对。”封子坤轻叹了一口气,从敖轩带着苏兰上车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后找到他们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幸好他从蓝山先生手里借了点儿人,更关键,他们发现在特定的区域打开的屏蔽仪。 苏兰微微一愣,转念一想,蓝山先生是拍卖会的主办人,要是在蓝山先生的地盘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蓝山先生肯定会出面帮忙解决。 而敖轩选择了去外面,而那些人的目标是他…… 敖帆,或者是周淑君。 苏兰微微低着头思考这个问题,要是是周淑君为了让她离开敖轩而这样做,未免也声势太浩大了,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上门兴师问罪。 而敖帆,的确有这个可能。 毕竟敖帆也是敖家的人,敖轩有理由不撕破脸皮,更何况,敖帆的确是有理由找她的麻烦。 “怎么?是想到什么线索了吗?”封子坤见她沉思已久,忍不住的开了口。 “没,只是我也不清楚。”苏兰淡然的仰起脸来,轻轻一笑,见封子坤手边还放着个什么东西,低声道:“你今天,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木盒应该是用来放些收藏物的。 “的确有事。”封子坤扬了扬嘴角,将那木盒直接递到了苏兰的面前,将盒子打开,俨然是一个佛雕,跟之前的不动明王的玉石看似差不多。 苏兰一眼就看见了莉娜还没有拿走的小银箱,她是知道要验东西的吗?心中存疑,不过苏兰还是将箱子打开,将手套拿了出来。 将这佛雕拿起来,苏兰下意识的探了一下底座,微微一愣,旋即将东西重新放进了木盒之中,将东西归还到了封子坤的手中,低声道:“真的。” “不用看吗?”封子坤微微吃惊,他看见苏兰只不过只摸了一下底座而已。 “不用。”苏兰将手套取下,将手套放回原位,继续道:“这虽然不是古代的物件儿,但雕工和玉石肯定是没问题的。” 封子坤倒是没有问苏兰怎么分辨的。 “这次来拍卖,我也没带鉴定师,蓝山先生的鉴定师帮我拍下了这最后一件,我有些不相信,所以才来问你的,幸好你知道。”封子坤轻笑起来,在看见苏兰上台的那一瞬间,他便有了要让苏兰帮忙挑东西的意思。 现在既然莉娜要来感谢他,他自然而然的顺藤摸瓜,叫她顺便把苏兰给带过来。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现在怎么不反抗了 “这是要送给谁的吗?”苏兰的身子微微一顿,轻声询问。 “家里的长辈,对我很好的长辈。”封子坤说的十分真诚。 “那就好。”苏兰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继续道:“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封子坤嗯了一声,将木盒交到了旁边人的手里。 苏兰来到洗手间,站定在了镜子前,看着镜子前的苏兰面色如常,心中却忐忑的不成样子。 她望向自己的手心,刚才她已经摸到了。 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尽是母亲的手和各种古玩,正如其他创作者一般,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暗纹,铭刻在所做作品的各处。 “妈妈……”苏兰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 那件东西肯定是出自母亲的手,而她刚才甚至都没有细细打量,生怕别人会起疑心,只要她心里自己知道就好。 在洗手间喘气,苏兰努力的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好,看着镜中的自己,扬起嘴角,淡然的往外面走,接受封子坤的请客。 “你为什么会在敖轩的身边?”吃到一半的时候,封子坤突然的停下了手中的刀叉,轻声开口。 “他是我的恩人。”苏兰的头略微埋低了一些。 封子坤心中恍然大悟,原本还想着苏兰说不定是被迫留在敖轩的身边,现在看来,只是因为敖轩对她有恩,心中对苏兰的印象又好了一点儿。 “我的名片还在吗?”封子坤从口袋里直接将自己的名片拿了出来,递到了苏兰的面前,而这一次,上面写着两个号码,有一个号码明显是手写的。 苏兰略有尴尬的红了一张脸,当时她可完全没有想到会和封子坤能一次又一次的见面,开始的那一张名片她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抱歉。”接过封子坤手里的名片,苏兰这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包里,找个时间将电话存下来就行。 “没事。”封子坤自顾自的举起酒杯,和苏兰的酒杯轻碰了一下:“等你想离开的他的时候,就来联系我。” 空气突然凝固,苏兰也保持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动。 封子坤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略有尴尬:“开个玩笑。” 苏兰也跟着尴尬起来。 吃了饭,封子坤甚至想直接将苏兰送到机场,被苏兰婉拒,只随便拦了一辆计程车前往机场,还带着莉娜遗落的箱子。 只不过刚走到飞机场的时候,莉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飞时间改到了明天三点,你先回来吧。” “好。”苏兰挂断了电话,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变时间,但这肯定是敖轩的吩咐。 苏兰打了车回到酒店之中,来到套房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到齐,清华也站在一旁,似乎和高盛很熟的样子。 敖轩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伤口肯定也经过处理过了,在看见苏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等待着高盛的分析。 高盛是已经离开军队的军人,身手不错,人也少话,因此敖轩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看跟清华认识这一点来说,肯定是敖轩身边呆了很久的人,而如今看来,只有苏兰一个人算得上是刚来乍到。 将手中的箱子还给了莉娜,莉娜对她轻笑,将她拉着坐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坐在敖轩的对面,苏兰只好微微低下头去,躲避开敖轩的目光。 “按照我们手里的资料,他们应该是其他市区还没有洗白的帮派,而且具体是什么帮派也查不出来,要想找上家的话肯定是十分的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日后再调查。”清华从高盛的手里将资料接了过来,自己慢慢分析了起来。 “一共两个帮派,看起来都不愿意透露。”高盛在旁边多加了一句。 这对于这些类似江湖门道的黑道来说太过常见,若是这两个派别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类型,断然是会说出上家来,而这两个帮派的人在一起合作,一是义气,二肯定是有了誓言,再想从他们口中找到情报,肯定又是个大工程。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蓝山先生,让蓝山先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来,我们才有可能找到幕后黑手。”钟薇的目光落在了敖轩的肩上,颇有些心疼的模样。 然而这样的意见换来的却是敖轩的冷眼:“这是多欠了个人情。” 钟薇缩了缩脖子,愤愤的低下头来。 一个人情的多少决定了这个人的地位,按照蓝山先生的势力以及敖轩的势力,两人站在平等的地方,但一旦欠了一个人情,以后便永远会低人一等,更何况,现在蓝山的范围只固定在寰宇市,而没有延伸到其他地方,背后也没有如同敖家这样的靠山。 “我好像猜到了幕后黑手是谁。”苏兰轻声的开了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苏兰的身上,而苏兰却淡淡的看向了敖轩,四目相对,敖轩微微挑了眉头,扬起嘴角:“你还有点儿用处。” 轩少竟然没有生气!苏兰心里微微吃惊,原本还想着因为自己今天表现出来的自傲而让敖轩生了她的气,没有想到敖轩还是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亏她还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轩少知道了?”清华的目光在敖轩和苏兰的身上游移。 “既然五爷知道就行,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苏小姐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什么措施。”莉娜不愧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敖轩铁定是不会将事情告诉他们,再看清华那副单纯的样子,赶紧岔开了话题。 被问道的苏兰抿了抿嘴:“我去之前经过的花街住吧,反正我也没有身份证在中心城区开房,出了什么事情我还能周旋一下。” 敖轩已经受伤了,对方甚至在蓝山的地盘上都敢开口,不能保证这里一定是安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作为目标的她自己转移。 钟薇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在隔壁给她开一间房。”敖轩淡漠的开了口。 “轩少,他的目标是我,要是你……”苏兰赶忙开口,见敖轩面色苍白的模样,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应该就是危及到性命的了。 “要是连你这个小丫头片子都护不住,那才是让人怀疑五爷这个名号的真假了。”敖轩的嘴角再一次的平稳了下去。 就算知道可能是敖帆,他也不决定退后一步,怎么能让人欺负到头顶上来。 “五爷说的对。”莉娜在一旁点点头,按住了还想要继续反驳的苏兰,眼神微凉。 清华马上就去再开一间房间,而高盛则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苏兰的身边,将苏兰送进了房间,高盛则在门口站着,手中已经拿好了备用的门卡,以防出了什么事情,他好快点进去。 苏兰看着面前这偌大的房间,深深叹了一口气,按照高盛的吩咐将所有的窗帘都关上,避免被再次狙击,之后好好整理了一番,才懒懒的躺到了床上。 …… 而此时,隔壁房间的敖轩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上出现了苏兰在房间里面的一举一动,直到看见苏兰已经躺在了床上,身边站着的清华才开了口:“轩少,我觉得不能再将苏小姐留在身边了。” “理由。”敖轩关掉了显示器上的画面。 “按照之前的推断,苏小姐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是过了这么久她都没有说,其一是其中的真实性,其二是她的存在明显对轩少您造成了伤害。”清华低声的开了口,他虽然不讨厌苏兰,甚至觉得她不错,但作为一名忠诚的下属,他还是站在了敖轩这一边。 “有道理。”敖轩轻轻的点了点头,拿起了水杯,低声道:“那我更不能让她离开了,我付出的成本已经够高了,等会儿让她过来给我换药。” 清华在一旁睁大了眼睛,他这一次彻底的不知道轩少到底是想做什么了。 “清华,过来帮我个忙呗。”正在套间中另一间房间的莉娜对他招手。 清华一走进门,莉娜就关了门,蹲下来整理自己的小箱子,边提醒旁边的清华,意味深长的开了口:“男女之间的事情你就别打扰了,五爷对那苏小姐的心思可深了。” “当然深了,毕竟苏小姐身上的秘密可是让敖帆不惜得罪轩少都要拿到,轩少花了不少心思,但……”清华跟着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莉娜狠狠瞪了一眼:“个榆木脑袋。” 苏兰休息了几个小时之后就直接被叫到了隔壁敖轩的房间里,看着敖轩已经将身上的绷带都弄了下来,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凑上前去,比第一次要娴熟不少的为他更换了绷带,甚至还上了药,还有一些其他的药物也都让他服下去了。 “现在怎么不反抗了?”敖轩重新躺回到沙发上,只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了苏兰。 “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上司。”苏兰直起身子来,站到了一旁,就像是服务员一般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三菜一汤。”敖轩懒散的摆了摆手,就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要睡过去的样子。 苏兰给人盖上了毯子,调整了一下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了钱包往外面走,高盛寸步不离的跟着。 苏兰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办法进敖轩的房间。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你睡沙发 敖轩的房间是套房,而她的房间只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单间,没有厨房,要想做饭的话,只能到敖轩的房间里去。 “等等吧。”高盛跟在敖轩身边也算是有些日子了,清楚的明白敖轩只是在耍脾气,便没有提出任何其他的解决办法。 苏兰点点头,提着东西靠在旁边的墙面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兰的脑袋都一点一点的,门扉才被打开。 敖轩身上的衣服已经又更换过了一套,而他穿着拖鞋站在门口,看着苏兰马上回过神来,站直了身子,这才往里面走。 苏兰赶紧将即将关上的门拉住,见敖轩已经打开了电视,这才小心着关上了门,提着东西往厨房里面跑。 敖轩看着苏兰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对他投怀送抱明明是个上上之选,如今却保持着距离却还是这样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真是让他觉得好笑又有些生气,这才将她关在了外面一段时间。 苏兰在厨房里忙活了许久,才弄出了所谓的晚饭,将东西如在留清台一样摆放在桌上,这才让敖轩过来吃,而她则是站在一旁。 “坐下。”敖轩坐下的同时,开口。 苏兰乖乖的坐下,两个人都沉默着吃完了一顿饭,将碗筷放下,敖轩才低声道:“留清台的收藏室,你回去之后去一次,需要打扫了。” “好。”苏兰乖巧的点头。 “还有之前嘱咐过你的,对鉴赏科的人好好嘲讽几句。”敖轩依旧头也不抬的吩咐。 苏兰一一应答,敖轩这才站起身子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扭动把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今晚,睡在我的房间。” “我有自己的房间。”苏兰急匆匆的回复,敖轩却已经走进了房间,甚至将房门关上。 所以,只能进房间谈了?苏兰叹出一口气来,她真的不想和敖轩发生什么,犹豫再三,她还是悄悄的走了进去,却见敖轩正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应该是在看什么东西,对于苏兰的进来没有一点的表示。 “轩少,我有自己的房间。”苏兰轻咳了几声。 “我也可以让你没有房间。”敖轩头也不抬。 苏兰被噎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要是没有了敖轩的庇护,在这样混乱的寰宇市她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更有可能随时被敖帆的人给瞄准。 “你睡沙发。”沉默了良久,敖轩总算是好心的开了口。 苏兰被自己不堪的想法闹了一张大红脸,答应了下来,重新的回到了客厅之中,两人之间颇有些微妙。 …… 第二天,飞机准时起飞。 高盛和莉娜并没有跟来的准备,而这一次,钟薇却跟了上来,名曰是正好要去公司的鉴赏科一趟。 这一次的旅程颇为尴尬,两个女人坐在敖轩的两边,敖轩自己不动如山,苏兰昨晚根本就没有睡好,窝在座位上补觉,而一旁的钟薇手中正拿着的一本书。 清华看着那仨人,如坐针毡,这该死的沉默。 飞机落下,苏兰也不得不醒来,有些迷糊的站起身来,站稳了身子才发现敖轩正站在她旁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的举动。 苏兰这才赶紧拾掇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脑袋,甚至还探了探嘴角不知道有没有口水,确定完毕之后,敖轩已经走到了舱门,她只好跟上去。 钟薇早就将手中的原版书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见到苏兰这幅模样,胸膛都不自觉的挺拔了许多,走到敖轩的身边低声道:“五爷以为公司里谁会是内奸?” 苏兰束起耳朵听,之前她们就讨论过这件事情,即使敖帆有所动作,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寰宇市来发现她们的行踪,只有可能是在通台市本地之内得到了线报。 而知道敖轩行程的人,只有公司的人,以及一双父母。 后者排除,只有可能是公司里的人。 “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敖轩并不想说这件事情。 “好的,轩少。”钟薇脸上的失落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漠的跟在敖轩的身后。 苏兰在后面松了一口气,见敖轩这副模样,应该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便按照敖轩之前的吩咐想要去留清台一趟,却被敖轩拦下:“三天之后再去留清台。” “好。”苏兰点点头,钻进了车里。 钟薇的脚步微微一顿,看向苏兰的目光之中更多了一些嫉妒,这个女人已经爬进留清台了吗? 直接回到公司,苏兰提前下了车,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而走进公司,钟薇低声开口:“轩少为什么会认为内奸就在鉴赏科?” “因为我没在那里放眼睛。”敖轩依旧身姿挺拔,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受过伤的样子,走进电梯,敖轩才扬了扬嘴角。 钟薇被敖轩的笑容弄的有些莫名,看向清华。 清华摊了摊手,他什么都不知道。钟薇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清华,不过面上还是冷淡的模样。 径直的来到了鉴赏科,钟薇竟然和孟柔打了个照面,两人看起来互相认识,钟薇冷笑:“原来你还在,从执行长变成了经理,还有脸待着。” “彼此彼此。”孟柔冷笑了一声,从钟薇的身边擦肩而过,而这一切都被敖轩看在眼里。 苏兰回到宿舍,简单的整理一下行李,装有的封子坤名片的包放在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张名片拿了出来,一串手写的号码应该是私人号码。 是放哪个号码好呢? 正犹豫间,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而屏幕上的那串数字,正是名片上那一串手写的电话号码。 接通了电话,对面果然传来了封子坤的声音:“回到通台市了吗?” “恩,已经到家了,刚准备给你的手机号发信息,你的电话就来了。”苏兰点点头,边接通电话,边将行李箱里的东西都重新归位。 “你还记得之前的玉雕吗?”封子坤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下来。 苏兰恩了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总觉得封子坤的情况有些不对,便安静了下来。 “电话里不好说,不如我们出来聚聚?”封子坤的声音依旧低沉着。 苏兰犹豫再三,被吊着胃口的状态令她有些不开心,但想到这件事情是跟之前的玉雕有关系,她还是答应了下来,约定在了远一点的地方见面,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后。 苏兰快速的整理好东西,顺便将这短短几天宁青青没有整理过的房间打理了一番,这才前去赴约。 海角餐厅位于三环处的商业街上,因海鲜以及特色菜闻名,当苏兰站定在海角餐厅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蓝白色调别具一格的建筑的确是符合海角这个名字,清爽的色彩令她眼前一亮,也走了进去。 封子坤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唯一不同的是他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而之前那放着玉雕的盒子就放在桌边的一角,他看起来风仆尘尘的样子,眉眼间有些疲惫。 “在这。”封子坤对她招了招手。 苏兰点点头,迎了过去,还没落座,封子坤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是给了她一个拥抱,不如说是封子坤像是在寻找安慰一样拥抱了她。 苏兰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就一会儿。”封子坤似乎很疲倦的样子。 苏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四周似乎有人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只好将头低了低,安慰般的拍了拍封子坤的脊背。 不过一会儿时间,封子坤就放开了她,重新落座:“谢谢。” 苏兰拉开椅子坐下,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封子坤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最终只是将那装有玉雕的木盒推到了她的面前,苦笑:“这件东西,我想送给你。” “这可不行,这太贵重了。”苏兰赶紧摆手。 这东西虽然不是古物,但就从这材质和雕工上看来,都应该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那位长辈离开了,这东西于我来说,只是没有送出去的礼物,而且我上次看见你似乎挺喜欢的样子。”封子坤的声音没有一点点的起伏,只是眼里有些许的伤痛。 苏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按照封子坤之前所说,他本意就是为了能找到一些不错的东西赠送给那位喜欢的长辈,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她闭上眼睛,沉声道:“一路顺风。” 封子坤感觉到心脏似乎被撞了一下。 没有想象中的安慰,也没有想象中的悲伤神情,短短的四个字却像是说进了他的心里,不可思议。 苏兰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晶亮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没有对逝者的可怜,只有尊敬。 封子坤扬起嘴角:“这玉佛应该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 “我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让你感谢的事情吧。”苏兰皱起眉头。 “就当是为了刚才的拥抱买单。”封子坤随意的找了个理由,同时,他看向苏兰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我问了朋友,这些暗纹,除非是关系很好的人,不然不会轻易告诉他的,我想,这东西应该是出自你熟悉的人之手。” 一针见血。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你是在勾引我 苏兰看着这玉雕,不难想到她认真的面孔,以及用力的双手,即使那双手并非光滑柔软,甚至有些粗糙,但从那样的一双手之中打造出来的东西,都是艺术品。 她很想要。 只不过她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了之前在白沙湾淘到的那一块并不精致的石雕,递到了封子坤的手里:“这是我花了两千买来的失败品,但这是匠人精心雕刻而出的心血,我想,你可以让它陪伴你哪位长辈。” 这是失败品,也是成功路上的里程碑,苏兰说的真诚,有时候,相较于真正的工艺品,这样里程碑一般的东西对于匠人来说,是回忆,也是留念。 “那位匠人将唯一且重要的里程碑卖给了我,我想,现在也到了有用的时候,你可以当这是送达的礼物,一份回忆,或是一份心血。”苏兰不免觉得缘分就是如此,也许这个石雕应该有个主人。 之前她一直都将这东西放在外面,今天也是鬼使神差的带上,这是命运。 “谢谢。”满腹话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两个字,封子坤将东西接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手边。 “这石雕和你的那位长辈有缘,不用客气。”苏兰似乎明白了匠人口中说的缘分两字。 “这玉雕和你也有缘分。”封子坤的目光落到了苏兰的身上,苏兰依旧是那样端正的坐姿,浅浅的笑意,但在他眼里却更加精致了,轻笑:“我和你也有缘,真希望先帮助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敖轩。” “啊?”苏兰好像没听清,只听见了敖轩的名字。 封子坤反而没了尴尬:“我说,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这个玉雕,你就收下啊。” 将那木盒推到了苏兰的手边。 苏兰真的不好意思不接了,只好接了下来,道了声谢谢。 这一顿饭吃的不错,临了封子坤也学乖了,一直将她送到了出租车上才安心,苏兰抱着木盒坐在出租车上,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苏兰看着陌生的数字有些奇怪,却还是接通了,对面传来了她十分熟悉的女声:“兰兰,是时候把东西交给我们了吧。” 苏兰直接了当挂断了电话,脊背一凉。 是苏梅。 她不知道苏梅怎么有的她电话,不过却肯定这次的事情和苏梅等人逃脱不了关系。 车子停稳,苏兰刚进宿舍门,便被刚下班回来的青青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一脸促狭的询问道:“这几天的行程怎么样?玩的还开心吗?有没有发生什么?” 苏兰一脸无奈的把青青的胳膊拉扯下去道:“别提了,一点都不愉快。”她随即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黎青青简单的讲了下,虽然话语平淡,黎青青却听的胆战心惊。 一边检查着苏兰一边道:“你有事没事?以后可别乱出去了。” 苏兰一脸无奈的把黎青青的胳膊拉住,缓缓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那就好。” 在苏兰的再三叮嘱下,黎青青一脸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真的真的不会,如果说出去,就让我一辈子吃不到美食。” 苏兰知道,黎青青是标准的吃货,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遍全天下美食,所以这个誓言对她而言还是蛮严重的,况且她也相信黎青青的人品,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分得清事情的主次,也清楚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 劳累了一天,苏兰简单的洗漱一番到头就睡,第二天一早,苏兰回到公司,开始日常的生活,只是听从敖轩的话,是不是刺激下鉴赏部的人,她就像是鲶鱼,在她的推动下,鉴赏部逐渐变的不一样,当然,这是后话。 而现在,苏兰借着送文件的机会,一脸不自在的说道:“这件事,我想来想去定时敖帆做的,我刚回来苏梅便给我打了电话。”她知道她和敖轩说这些没有意义,按照敖轩的能耐也能查出来,可是她还是想把她发现的告诉敖轩。 敖轩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邪魅的看着苏兰道:“过来。” 苏兰一步三挪走到敖轩身边,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两人的距离颇有些近,她脸色不自觉的带着一抹羞红,糯糯的说道:“总裁,有何吩咐。” “说说看,你还知道什么。”敖轩打量着她这幅模样,心底异常满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思索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在鉴定科的所作所为,而鉴定科的人认为这是您故意的,从而导致他们不服气,才和别人勾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喜欢您的女人大有人在,而我是她们的眼中钉,她们自然会想法设法除掉我,所以才会和别人勾结。” 说这番话时,苏兰眼中满是自信,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敖轩轻轻勾起苏兰的下巴,嘴中溢出一抹笑,充满磁性的嗓音想起:“你说的没错,两条都对。”可是苏兰不知道,就在两人分开的时候,还有一队人马追向敖轩,有人也想置敖轩于死地, “真的吗?”苏兰没有想到自己劝说对了,一脸兴奋的看着敖轩,两人的关系太过于近,她差点亲在敖轩的嘴唇上,脸色刷的一下变的通红,眼神飘向四周,不敢看敖轩。 “女人,你是在勾引我吗?” 苏兰脸色越发红润,就像是熟透的苹果,僵硬着身体说道:“当然不是,总裁请您放手。” 她的嘴唇饱满有光泽,微张露出小香舌,牙齿排列整齐,白花花的就像是漂亮的贝壳,不知怎么,敖轩突然有种吻上去的冲动,他也是这么做的。 情急之下苏兰连忙推开敖轩道:“总裁,您冷静些。”她眼底带着慌乱和莫名的情愫,她有些看不懂敖轩,时常对她疏离,时常又暧昧,可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敖轩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冰冰的说道:“出去。”看着苏兰落荒而逃的模样,敖轩的脸色越发难看,犹如墨汁一般。 苏兰来到卫生间整理一番才回到座位上,只是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那一幕,她感觉敖轩就像是罂粟,你接触的越久,越是沉迷于其中,明明知道有危险,却欲罢不能。 他不是她的良配,而且她也需要尊严,可是却还和敖轩不清不楚,这样的情况让苏兰自己都有些迷茫,可是念着敖轩的情,她就想全心全意服侍敖轩,有时候人一旦陷入执念,便会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算清楚后果也会做下去,而敖轩,不知何时成了苏兰的执念。 总裁办公室内,敖轩直接打通清华的电话,清华连忙走进来道:“总裁有什么吩咐?” “我让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敖轩脸色阴沉的询问道。 清华有些汗颜的说道:“对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嗯,我猜到了,你去把鉴定科整理下,还有,把孟柔叫过来。”敖轩的眼底满是阴狠,他早就知道公司有内奸,否则之前的生意也不会被人陷害,如果不是他能耐不错,整个公司也跟着倒霉。 他到时不介意兄弟之间的小打小闹,可也不喜欢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滋味,所以这次出门,便会猜测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借此机会清楚内奸是谁,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打苏兰的注意。 看来敖帆还真是痛下杀手,这么一来反倒证明苏兰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不一会,传来敲门声,敖轩开口道:“进。” 孟柔眼底带着一抹爱慕柔声道:“总裁,您找我。” “在公司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的手段,说吧,谁指示的?”敖轩一脸平淡的看着孟柔,心底有大致的猜测,家中老二以及老三比较懦弱,生意平平却没有争夺的心,而老大则是官员,一直觉得自己是家中老大,等到老爷子去世家产都应该是他。 而敖轩为最小却最为得宠,老大自然看不下去,况且以他的能耐,那件事情也的确可以做成。 老四产业虽不及敖轩大,但是却也差不到哪里,一直视敖轩为眼中钉,这样一来,只剩下两个人选,当然,再加上一个敖帆,相比前两个,敖帆自然不成威胁。 “总裁你在说什么?孟柔听不懂。”孟柔故作平淡说道,心底却有些慌乱,背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搅动着。 敖轩勾起一抹冷笑,慢慢靠近孟柔道:“看来我给你的优越感太多了。”孟柔的存在就是为他清理身边的蝴蝶,所以敖轩会适当的放宽些,可就是这些适当,才会导致现在的事情发生。 “总裁,我真的不知道。”孟柔咬牙坚持道,眼中满是害怕,她深爱敖轩,自然也清楚敖轩的为人。 “是吗?你是让我一一说出来?”敖轩斜靠在桌子前,好整以暇的看着孟柔,身后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看不清表情,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就像是冬天,冷到骨子里。 熬不住的孟柔带着哭腔道:“总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放过我吧,求您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我只会跟在你身边 “说说吧。” “我也不清楚对方是谁,只知道对方有一套联系方式,只要我和对方汇报,他就会给我应有的报酬。”孟柔胆战心惊的说道。 看着敖轩久久反应,孟柔有些焦急的说道:“总裁,您就放过我吧,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看着敖轩身边的苏兰,她被嫉妒蒙了心做出这样的事情,却忘记敖轩的可怕。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我要你继续做下去,但是要时时刻刻对我汇报。”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看来对方十分小心谨慎, 孟柔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好,我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去做。”她的眼底还带着一抹劫后余生的轻松,刚刚的一瞬间像是经历了鬼门关,不是她表现的太过,而是敖轩的手段太可怕。 “下去吧。” 孟柔刚出门,便看见清华,她脸色惨白的快速离开,清华对出卖公司的人丝毫没有好感,快速走进办公室道:“总裁,对方已经说出是谁,接下来怎么做?”他靠近敖轩小声的说出名字。 “还真是意外,去警告下。”敖轩满不在意的说道,以他的的能耐,也只能搞定这帮老头。 “单单是这样吗?”清华颇有些诧异的看着敖轩,心里猜测总裁的脾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他不过是跳梁小丑,还不成威胁,只要警告一番,自然不敢再做什么,况且我们现在要等的是条大鱼。” “是,总裁。”清华脸上带笑,他跟在敖轩身边能学习到许多,一点点充实自己。 三人的时间很快就到,苏兰下班直接来到留清台,打算把房间整理下,谁知敖轩也在,“轩少。” “你之前鉴赏的不动明王佛尊的确没错,眼光不错。”敖轩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赞赏,慢悠悠的摇晃着红酒杯,虽然是宽松的家居服,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气息不容小觑。 苏兰一脸高兴的看着敖轩,“是真的就好。”虽然当时她已经肯定自己说的没错,可是这番话从敖轩嘴中得知还是有些兴奋。 “你可知你现在身价不菲?好多人都在打听你。”敖轩喝了一口红酒说道。 苏兰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心里想要去触摸,有些别扭的转开目光道:“轩少放心,我只会跟在您身边。” 敖轩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苏兰,一方面抗拒着他的亲昵,一方面却又不在乎任何留在她身边,如果不是清楚她的为人,他都觉得苏兰是在欲擒故纵。 他放下酒杯道:“放电热水,我要洗澡。” “是。”苏兰连忙朝着卫生间走去,她特意放了许多精油和花瓣,浴池中腾起热气,她的手轻轻搅动着尝试着水温。 这一幕被敖轩看到,他快步走到苏兰身边,沙哑着嗓子道:“给我脱衣服。” “总裁,这……”苏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虽说是居家服,但是敖轩的气质放在那里,就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般,等待着她更衣。 “别忘了我身上的伤口。” 敖轩的话让苏兰清醒过来,她只能硬着头皮帮敖轩脱下衣服,属于男人精壮的身体顿时裸露出来,当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伴随着他的动作腹肌和人鱼线清晰可见,她的脸色爆红,感觉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脱完衣服,敖轩依旧保持着动作不动,眼底满是不悦,苏兰只能硬着头皮把裤子拉出下来,慌慌张张的说道:“轩少,有事叫我。” 敖轩大手禁锢着苏兰的手腕,阻止她离开,跨进浴池,拉扯着苏兰,想要让她进来,苏兰有些急切的说道:“轩少,您别这样。” “给你想要的,得到我想要的,不好吗?”敖轩冷眼看着苏兰,她的衣服不小心触碰到水,顿时变的有些透彻,他的目光越来越深。 “轩少,您别这样,您答应我的。”苏兰不断推动着敖轩,眼中满是焦急,她知道敖轩把她当成那种女人了。 两人挣扎间苏兰不小心动到敖轩的伤口,后者倒吸一口气,却冷静下来,挥手道:“你出去吧。”他的眼底带着一抹疲倦,对固执的苏兰有些无可奈何,更不想把她逼走。 苏兰连忙松了一口气,好在这里还有她的衣服,她快速的换好衣服来到厨房,她的心底有些乱糟糟的,和敖轩接触的时候,她的心底就像是有只小鹿,快速的跳动着。 可是她不想这样,先不说敖轩身边有多少女人,她和敖轩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不清不白跟在敖轩身边,更像堂堂正正站在一鸣跟前。 不一会,敖轩走了出来,宽松的浴袍裸露出大片肌肤,头发不停的滴着水,好一幅美男出浴图,苏兰避开目光把晚饭放在桌子上道:“喝点粥吧。” “嗯。”敖轩慢悠悠的喝着粥,两人之间十分安静。 看着钟表显示的时间,苏兰轻声道:“我该回去了。” “今夜就在这里。”敖轩冷冰冰的说道。 “那我先上去了。” 看着敖轩没有反应,苏兰转身上楼,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苏兰早敖轩十分钟出门,她可不想做敖轩的车子去上班,这样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加坐实她和敖轩有不正当的关系。 苏兰不知道,她这一番举措引起敖轩的不满,一路上都冷着脸,只是苦了清华,大冬天还要接受冷气。 中午时刻,苏兰接到封子坤的电话,她连忙走到茶水间接起电话,只听对面说道:“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刚好我淘了一件儿稀罕玩意儿想请你鉴赏。” 苏兰犹豫许久说道:“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过去接你。”封子坤嘴角含笑,之前在拍卖会上他就看出来,苏兰十分喜欢这些东西。 苏兰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车去就是。” 封子坤也不勉强,点头道:“那好吧,我一会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挂断电话,苏兰直接回到座位上,却在思索该怎么和敖轩说,他特意让她每晚过去收拾下,可是今晚明显不可能。 她可没有无视敖轩今日阴沉的脸,想来是她早上出门没有和敖轩说清楚,他才会这么不高兴。 看着休息时间马上结束,苏兰硬着头皮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苏兰推门而入,轻声道:“总裁,今晚我可以不过去吗?” 敖轩放下笔,打量着苏兰道:“理由。”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苏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敖轩浑身散发着冷气,整个办公室都处于低气压状态。 “做什么。” 苏兰唯唯诺诺的说道:“我答应帮封先生鉴定东西。” “你别忘记你是我的鉴定师,更别忘记你之前的承诺。”敖轩的脸色越发阴沉,快步走到苏兰身前,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 “我一直记得,之前封先生曾帮助过我们,所以我想还他这个人情,还有,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苏兰固执的说道,封子坤对她帮助颇多,于情于理都该去帮这个忙。 敖轩呀要切齿的说道:“不可以。” “总裁,您不能限制我交朋友的权利,况且我也只是去帮他鉴定,又不是去做什么。”苏兰心底颇不是滋味,一方面禁锢着她,时不时的强调下她的归属权,可是转眼却能把她丢在一旁,随意的乱发脾气。 “你还想做什么?”敖轩气急反笑,直勾勾的看着苏兰。 见状苏兰也不再言语,她知道说什么敖轩都不会听进去,她只能等他冷静下来。 看着她不说话,敖轩越发觉得他说的没错,脸色犹如墨汁,冷冰冰的说道:“出去。” 苏兰直接转身离开,眼底带着一抹复杂,身后,敖轩坐在位置上许久,他敢肯定,苏兰会不顾他的想法,直接去见封子坤。 他一脸不悦的把清华叫了进来,开口道:“晚上跟着苏兰。” 清华莫名其妙的看着敖轩,暗自猜测两人这是怎么了,总裁竟然要派她他去跟踪,难得看见总裁这幅模样,也没有想到还有女人不停总裁的,他心底想入非非,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点头道:“我知道了,总裁。” 时间很快流逝,忙碌了一整天的苏兰伸个懒腰收拾一下,打车来到指定的地点,幽暗的咖啡馆内封子坤已经等候在哪里,看见她连忙挥挥手。 “喝什么?”封子坤一脸笑意的说道。 苏兰看着他两手空空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摇头道:“我什么都不喝,你让我看的东西呢?”她的眼中不自觉的带和一抹炽热。 封子坤有些无奈的说道:“先喝东西,况且这里也不是看东西的场所。” 听到他的话,苏兰才清醒过来,一脸羞赧的看着封子坤道:“是我心急了。” 询问清楚苏兰的口味后,封子坤询问着最近的事情,苏兰一一回答,她的眼底还带着一抹焦急,看在的情况不像是出来鉴定,倒像是出来约会。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我们真的没什么 封子坤也看出她的心情,开口道:“我门走吧,东西在车内。” “嗯。”苏兰跟随在身后,车子停在巷子口,这里没什么人,而且上方还有监控,也十分安全,况且没有人会想到,车子里会放贵重物品。 两人同时坐在后排,封子坤把藏在座位内部的小盒子拿出来递给苏兰,苏兰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便看见一块儿鸽血红宝石。 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半响开口道:“这块儿鸽血红宝石是真的,你看上面的红,犹如血液流动一般,你把它放在手机光源下,你可以看出六道线,你这样看。”说话间苏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红宝石靠近封子坤。 不等封子坤说什么,车子便被人敲响,他皱着眉头道打开车,苏兰顺着目光看去,便看见敖轩那张脸。 “敖总这是做什么?” 敖轩没有理会封子坤,脸色阴沉的看着苏兰道:“你鉴赏需要在车里?” “不是的,封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把东西放在了车里,况且在附近鉴赏也不安全,我们便在车子里鉴赏。”苏兰快速解释道。 看着苏兰脸色的担忧,封子坤不悦的说道:“敖总,我们可清白着呢,你可别误会。”他越发认定,苏兰是有把柄在敖轩手中,否则像她这样出色的女人,又何必跟随在敖轩身边,不清不楚。 “苏兰是我的女人,封总还是少见的好。”敖轩浑身上下散发着凌冽的气息,直接拉扯着苏兰离开。 苏兰扭头对着封子坤比口型,“对不起。” 封子坤了然的抬抬手,心底却在思索,怎么才能把苏兰追到手,他可不相信苏兰是敖轩的女人。 车内,敖轩冷冰冰的说道:“你和他哪里接触了?” “轩少,我们真的没什么,只是帮他鉴定东西,什么都没有接触。”苏兰一脸无奈的解释道,她越发搞不明白敖轩,时时刻刻宣布主权。 敖轩冷冰冰的看向前排的清华,清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他看见二人上了车,便直接给敖轩打电话,这才有了后面这一幕,不过二人上车不过是10分钟的事情,就像想做什么都来不及,况且二人衣衫完整,尽管如此,敖轩的心底也不舒服。 他的动作被苏兰看在眼底,看着他宁可相信清华也不肯相信她,她的心底就像是针扎了一样,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告诉自己不要再幻想。 车子平稳的朝前进着,苏兰的电话突然响起,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敖轩,看着敖轩脸色平常,快速接起电话道:“喂,您好,哪位?” “是这样的,你不是要办理落户,我们帮你查出你家人的地址,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警察局的工作人员快速说道。 苏兰一脸激动,连忙说道:“太感谢了,谢谢你。”由于激动,她说话声音颇有些大,引起敖轩的不满,苏兰连忙缩缩脖子,声音小了下来。 “不客气,应该的。”等到对方挂了电话没有多久,苏兰便接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她爸爸的家庭地址。 苏兰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终于可以摆脱没有户口这件事情,当黑户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她更庆幸,有了手机第一时间就是去警察局,并且寻求警察帮助,虽然她曾犯过事,好在警察还愿意帮她。 “什么事情?”敖轩冷着脸询问道。 苏兰的动作一僵,她忘记一旁还有人,轻声道:“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让我尽快联系我父亲,办理落户手续。” “嗯。” “我能去趟我父亲家吗?”苏兰小心翼翼的看着敖轩,开口询问道。 敖轩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表道:“太晚了。”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就算她有精神头,他可没时间陪着过去。 “那什么,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不麻烦你,你放心,我回去的时候会小心翼翼,不打扰你睡觉。”苏兰一脸气祈求的说道,她最期待的就是落户的事情。 这段没有户口的日子,她简直受够了,就仿佛她被这个世界排除在外,无论做什么都受阻,甚至害怕警察,就像是过街老鼠处处担心。 敖轩一脸不悦的看着苏兰,半响对着清华道:“按照她给你的地址走。” “真的不用麻烦了。”苏兰连忙挥手说道,况且她也不想让敖轩看见她们家的糟心事。 敖轩轻轻勾起苏兰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女人最好不要拒绝男人,否则男人会认为,你是欲擒故纵。” 他的眼睛就像是有魔力,苏兰的心不由自主的就慌乱起来,接触的肌肤也传来异样的感觉,等到敖轩放开她,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的心跳不断加速,像是要跳出胸膛,脸色有些发红,颇有些不自在,就连空气似乎都变的暧昧,苏兰把地址给清华看后便扭头看向窗外,她已经好久没有欣赏过夜景。 两旁的霓虹灯快速后退,就像是彩带,路边有人在走动,房子呈现出寂寥的感觉,冬天的夜色颇有些冷清。 车子很快停稳,苏兰轻声说道:“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敖轩瞅了一眼苏兰,缓缓开口:“速战速决。” 看着他态度坚定,苏兰只能点点头,快速朝着楼上走去,门铃按响,短短的时间,苏兰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父亲苏冷和她一点都不亲,而且她妈妈去世之后,他很快就娶了她人,就连她入狱,她这个父亲都没有去看过一次,而她出来更是没有理会过。 可是说,除了法律上承认的关系,二者再无多余的关系,如果不是落户必须要他的帮忙,无论如何苏兰都不会来找他,更不会接受他们的白眼。 “谁啊。”伴随着叫喊声以及拖鞋接触地面的声音,门被打开。 对面的女人一脸嘲讽的说道:“诶呦,我当是谁呢,出来的够快啊。” 苏兰就当着没有听见这句话,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来找爸爸。”她站在门外打量着屋子,屋子采用欧式风格,装修的十分精美,其中还有他们的照片,看起来格外温馨。 自从她入狱后,对方就搬离了原来的住所,换在这栋豪宅,这些消息也是她出来后从当初的邻居哪里得知,如若不是这样,她也不需要警察的帮助。 听到声音的苏冷走了过来,冷眼看着苏兰,就当做是陌生人一般,开口道:“进来吧。” 苏兰的心底颇不是滋味,点点头走进屋子,动作颇有些僵硬,她站在玄关处开口道:“爸爸,我想让您帮我落实下户口。” “落实户口不是不可以,但是该拿的东西你总得拿出来吧。”一旁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苏兰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敖帆怎么在这里?她不由猜测,这一切不过是敖帆搞的鬼,目的就是让她主动落网。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苏兰快速说道。 看着走过来的身影,苏兰瞳孔快速缩进,她探头看去,只见苏梅也坐在沙发上,心底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阿姨,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和我爸爸妈妈认识吗?”敖一鸣一脸童真的看着苏兰。 苏兰强忍心中的思念柔声道:“乖,去玩玩具。”她不希望小孩子听到这些不该听的话。 沙发上苏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开口道:“一鸣,过来。” 敖一鸣小声道:“我妈妈叫我了。”说完此话,他吐吐舌头朝着苏梅跑过去,苏梅冷着脸责怪他,苏兰一脸不忍,开口道:“孩子还小,爱玩怎么了?” “我管教我养大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苏梅一脸不悦的说道,眼底满是鄙夷,在养大两个字上格外用力。 苏兰感觉胸口有些沉闷,眼底满是心疼,的确,孩子是她养大的,可是她早晚有一天会把一鸣接到她身边。 “你们两个少吵吵,我问你,东西呢?户口处理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把东西拿出来。”敖帆上下打量着苏兰,眼底没有一丝温情。 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勾起苏兰的伤心事,都怪她年少无知,傻乎乎的就信了敖帆的甜言蜜语,才会想着嫁给他。 可是婚礼当天,他整个人发生巨大的变化,平日里的温情消失不见,面对她时永远只有不耐烦。 “我有多少东西你们不清楚吗?当初我入狱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拿。”苏兰冷冰冰的看着众人,就算是泥人也会有脾气,更何况她活生生的人。 苏梅冷哼一声道:“苏兰你少说这样的话,妈当初把东西给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否则的话你们的房子又是怎么来的?”苏兰冷眼扫过众人,语气越发的冷漠,就像是冰子。 看这招行不通,敖帆看着一旁的敖一鸣,伸手把他抱过来,对着他说道:“去阿姨那边。” 敖一鸣早就想来苏兰这边,此刻听到声音,点点头朝着苏兰小跑过来,苏兰生怕他摔倒,连忙蹲在地上把他抱入怀。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只是落户这件大事 属于孩子的柔软通过触感传到神经再传到大脑,一时间苏兰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仿佛眼前之剩下这个孩子,她的心都被占满。 孩子,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可是却无法跟在她身边,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叫她一声母亲,想到此,泪水模糊了苏兰的视野,眼泪就像是打开的水龙头,不停的滑落。 “阿姨,你怎么哭了?”敖一鸣一脸微苏兰擦拭眼泪一边说道,软萌的语气中满是关心。 苏兰连忙擦干眼泪道:“没什么,阿姨不是在哭,只是眼睛进灰尘了。”她的语气带着一抹哽咽,紧紧的抱着敖一鸣。 “那我帮你吹吹,这样就会舒服点。”敖一鸣乖巧的说道。 一旁的苏梅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来这招的确见效,她就不相信,这样苏兰还不会把东西叫出来。 “谢谢一鸣。”苏兰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很想对众人说,把东西给你们,让我带走一鸣,可是她的心底有些挣扎,东西是她妈妈留给她的,而且她一旦把东西给对方,抚养一鸣也是一个问题,况且落户和带走一鸣,只怕他们只会让她选择一个。 她百分百会选择带走一鸣,可是她黑户的身份,又怎么能带着一个孩子,在而且她也没有钱,更加难以养活一鸣。 再者,她答应过周淑君,绝不把一鸣的身份告诉敖轩,可是没了敖轩的帮忙,她一个人带孩子绝对是个问题。 苏伦顿时选入两难的抉择,就像电影中的至尊宝,带上金箍便不能有感情,可是不带金箍便救不了紫霞仙子。 她闭着眼轻轻靠在一鸣的肩膀上,脑海中进行天人交战,而一鸣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不高兴,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嘴里还嘀咕着:“呼呼就不难受了。” 敖一鸣越是这样,苏兰的心底便越是不舍,她感觉时间过的很快又狠慢,整个人都进入道奇幻的感觉。 而门铃声则打断她的沉思,她下意识的就把门打开,只见敖轩一脸阴沉的说道:“怎么这么久?” 他看着苏兰怀中的孩子,皱着眉头道:“一鸣怎么会在这里?” 敖一鸣连忙扑进敖轩的怀中道:“爸爸妈妈带我过来的。” 敖轩的脸色越发阴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走进屋子道:“还真是闲情逸致,大晚上都跑到这里来聚会了。” “小叔,您怎么会过来。”敖帆一脸恭敬的说道,他可听说最近敖轩和苏兰的关系不好,这才找到机会逼迫苏兰就范,可是没有想到敖轩对她如此关心,这么晚还会过来找她。 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环顾四周,众人顿时大气不敢出一个,“我要是不过来,她好不得被你欺负的死死的。” 回过神来的苏兰连忙走到敖轩身边道:“轩少。”她眼圈红润的看着敖轩,她也曾想过敖轩会上来找她,可是没有想到她的想法变成了现实,此刻的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守护在她身前,这一刻,情不由己。 “小叔这是什么话,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要一家人一起讨论。”敖帆一脸不自在的说道,他天生就有些怕这个小叔,看着他浑身就不自在。 敖轩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缓缓说道:“是一家人逼迫一个吧,既然你们没兴趣帮她办,我们也不强人所难,苏兰,我们走。” 说话间他拉扯过苏兰的胳膊朝着门外走去,忍不住的敖帆快速说道:“苏兰你是不想落户了吗?” “胆子越来越肥了,我看你是忘记之前的教训了。”敖轩板着脸说道,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和威严,偏偏动作有些懒散,带着异样的美感。 敖帆感觉额头都要落汗,连忙说道:“当然没有忘记,小数教训的是,只是落户这件大事……” “嗯?” 面对敖轩的威胁,敖帆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落户的事情,我到有一个法子,苏兰的户口直接跟着我,一切都解决了。”敖轩一脸平淡的说道,他也是刚刚才想到,既然他们不断的拿着这事威胁,而她又刚好在乎落户的事情,倒不如他借此机会让他走进苏兰的心底。 敖帆一脸震惊的看着敖轩道:“小叔您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我是会开玩笑的人吗?这事就这么定了。”敖轩一脸霸气的说道,浑然没有把婚姻大事放在眼底。 “小叔,您这么做只怕太太会不高兴吧。”敖帆一脸笑意的看着敖轩,语气却有些警告的意味。 敖轩拍着敖帆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看来小叔低估了你死缠烂打的能耐,我的事情,无人能管,太太那边我自己回去解释,就不劳烦侄子费心了。”他浑身散发着霸气,让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 说完此话,他直接拉扯着苏兰离开,敖帆看着两人离开,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和懊恼,他没有想到他一而再的腔调反倒促进两人关系更亲密,之前没有机会把东西搞到手,现在看来更是没有机会,而苏梅更是乱了手脚,眼中满是急躁。 门外,苏兰全程都在蒙圈,没有想到敖轩会说出这样的话,听着关门声才反应过来。 脸色红润的说道:“轩少,谢谢您。”她一脸认真的给敖轩鞠了一躬。 敖轩脸色阴沉下来,冷冰冰的说道:“我还没死。” 苏兰连忙解释道:“我只是由衷的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出现,只怕我……不过您放心,刚刚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她还是有自知之明,也清楚敖轩是不会娶她这样劣迹斑斑的女人。 “没听见?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敖轩冷着脸说道,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苏兰连忙摆手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轩少只是找个借口,我真的十分感谢您。” “借口?我敖轩做事从不需要借口,只要说出去的话,便是事实,从明日起,你就是我的媳妇。”说这话时,敖轩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仿佛婚姻大事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苏兰一脸震惊的看着敖轩,结结巴巴的说道:“轩少,您,您别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笑。” “清华,给她说,我是开玩笑的人吗?”敖轩扭头不看苏兰,咬牙切齿的对着清华说道。 清华没有想到战火很快波及到他,连忙摇头道:“不,总裁从来不开玩笑。” 这下轮到苏兰无言,她没有想到敖轩会说出这样的话,对于他而言,帮她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是偏偏选择这种最容易让人误会的方式,她有些想不明白敖轩的心。 明明对她没有感情,却时常撩拨她的心,甚至用结婚的方式给予她帮助,要知道他可是黄金单身汉,等着嫁给他的女人一大把,他却选择这样糟糕的她,不多想都难。 “怎么?排斥?”敖轩直勾勾的看和苏兰,像是看到灵魂深处的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苏兰无法想象和他结婚会是什么样子,有些犹豫的说道:“不排斥。” “那就是不愿意?”敖轩紧紧逼问。 苏兰沉默许久,开口道:“愿意。”她心底感觉有些不真实,她答应了敖轩无厘头的求婚,甚至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为了帮助她,她感觉她简直是拿婚姻当儿戏,不过她妈妈死了,也就没人帮她参考。 况且她认为这样的选择也不错,跟在敖轩身边,既然可以解决落户的问题,也让她得到小小的满足,这些天,她对敖轩的感情越来越深,哪怕知道这场婚姻的目的不单纯,她也想陷进去。 再者,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没有比这还糟糕的事情,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或许不是破罐子,谁也说不定。 等她说完,车内恢复安静,直到回到留清台两人都未说话,就在苏兰准备上楼的时候,敖轩冷冰冰的说道:“明日我会让清华把你的东西拿回来,既然你和我结婚,就住在留清台。” 苏兰点点头,犹豫再三走到敖轩身边轻声道:“如果您有喜欢的女孩儿,我会和您离婚。” “不要您来您去,我不老。”敖轩冷冰冰的说道。 苏兰顿时语结,一脸认真的看着敖轩道:“我是认真的,我不会霸占着轩少,我也知道轩少不是喜欢我。”说这话时,她的心底有些刺痛,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娶你,只是因为你对我有用处。”敖轩一脸平淡的说道,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似乎在笑。 苏兰感觉心底的疼痛越发明显,就像是拿针扎后,在上面撒了无数的盐,每个针孔都在疼,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苦笑,轻声说道:“轩少,我上去休息了,晚安。” 说完此话她连忙离开,就像是落荒而逃,身后的敖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深意。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我以为是小偷 第二天一早,清华便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当天中午,黎青青找到正在吃午饭的苏兰,一脸八卦的说道:“你和敖轩进行到哪一步了?清华怎么过来搬你的东西了,还说你要住到他那边。” 苏兰一脸无奈的看着黎青青,没有想到清华的动作如此迅速,还真是行动派,“怎么和你说……” 不等苏兰说完,黎青青便咋咋呼呼的说道:“长话短说。” “敖轩为了帮助我落户和我结婚。”苏兰快速说完直勾勾的看着黎青青。 黎青青一脸惊讶的说道:“你们要……”苏兰连忙捂着黎青青的嘴,小声说道:“你小声点。”她很清楚,敖轩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你们这样太草率了吧,你就这么答应了?”黎青青皱着眉头看着苏兰,很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她里面装的什么。 苏兰默默的点点头,黎青青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脸不悦的说道:“你说你们结婚,什么都没有准备,这叫什么结婚啊。” “都说了,他只是为了帮我。”苏兰默默的解释道。 “就算是帮你,可你就这么答应了?”黎青青还是无法理解。 苏兰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继续下去?”黎青青越发不理解苏兰的脑回路。 “好了,你也别纠结这件事了,只是苦了你,要一个人住了。”苏兰一脸歉意的看着黎青青,敖轩的话她不得不听。 黎青青毫不在乎的说道:“你放心,我一个人住双刃剑舒服着呢。”可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想法。 “我们在公司会见面的,况且吃饭时间可以聊天。” 苏兰一脸笑意的看着黎青青,她就知道黎青青舍不得她。 黎青青大手一挥道:“你这是搞什么,就像是我们两个要生离死别一样。” “呸呸呸,乌鸦嘴。”苏兰瞪了一眼黎青青道。 “得了,既然这件事发生了,我也就不唠叨你了,总之你心底要有个度,别傻乎乎的把自己陷进去,我觉得,这个敖轩绝对不简单,就因为帮你就和你结婚,怎么看都有目的。”黎青青一副思索的模样说道。 苏兰嘴角勾起一抹笑,温柔的看着黎青青,“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对他只有感激之情。” “此话当真?我怎么感觉不是呢?我很了解你,如果你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你是不会答应他的。”黎青青一脸肯定的说道,从小苏兰就是一个固执的姑娘,只要她不同意,无论对方怎么引诱都不会上当。 苏兰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一边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傻乎乎的。” “但愿如此。”黎青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恋爱中的姑娘都是傻子,但愿苏兰不会陷进去,想到敖帆,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得意的说道:“不过一想到敖帆敢怒不敢言以及震惊的脸,我这心里就格外舒服。” “好了,到点了,该上班了。”苏兰一脸无奈的督促道。 看着手腕上的时间,黎青青连忙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看着黎青青离开,苏兰也回到工作岗位上。 落户以及结婚证的事情办了一个周才办了下来,从头到尾,最让苏兰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按理说周淑芬是绝不会同意他们二人结婚,可是脸面儿都没有露,苏兰疑惑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害怕见周淑芬。 她把东西收拾好,简单的给自己做了饭,随意的吃完之后开始每日必备工作,打扫屋子,留清台的装修极具格调,一切都充满诗情画意,不少东西更是价值不菲。 苏兰需要特别小心,不过看着满屋子年代久远的东西,她的心情就格外舒畅,例如衣架,用的是梨木,看质地和手感,像是用了许多年,放在那里散发着婚浑厚的气息。 等到做完这一切,她简单的冲个澡便上床准备休息,可是耳边却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苏兰小心翼翼的起床,拿过笤帚隐藏在门后。 听到推门声,笤帚猛地朝下挥舞,敖轩眼疾手快,握着落下的笤帚,浑身充满怒火的看着苏兰道:“你这是做什么?” 苏兰快速松开手,讪讪的说道:“我以为是小偷,所以……”她眼底满是歉意。 敖轩气急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冰冰的说道:“你觉得这栋屋子会进小偷吗?”且不是这栋屋子建立在半山腰,门更是需要密码和指纹,而且防盗措施又不少,用脚趾想想都不会来这里偷东西。 “不,不会……”苏兰声音越来越小,简直就如蚊子哼哼。看着敖轩嘴角的弧度,她的心底忍不住的想到,他笑起来真好看,整个人都柔化去了许多,不再是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反倒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 敖轩把笤帚扔在一旁朝着屋内走去,苏兰连忙跟随在身后,小声询问道:“轩少,您怎么过来了?” “你是睡傻了吗?”敖轩冷冰冰的询问道,眼底满是不悦,这里是他的家,况且他们已经结婚了。 苏兰不敢再说什么,跟随在敖轩身后,他们之间就领结婚证见过,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正胡思乱想时,敖轩突然停下脚步,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敖轩。 湿漉漉的眼睛就像是看透人的灵魂,敖轩伸手把她拉扯到身边,苏兰脸色刷的一下变红,带着一抹羞涩,小声说道:“轩少,您这是做什么?” 属于男子的气息不断飘入鼻孔,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到身上,她心跳不断加速,就像是小鹿乱撞,苏兰小幅度的挣扎着,生怕再惹到敖轩。 “做什么?你是我妻子,伺候我不应该是你的本职吗?”敖轩的手轻轻摩擦着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深意。 苏兰越发僵硬,她没有想到敖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关系,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听到这番问话,她更想回答是。 在这之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敖轩,是想要在敖一鸣身前挺直腰杆,可是现在,她却没有理由拒绝,他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 她默默的点点头,任由敖轩的大手在她的肌肤上游走,脸上带着红润。 “乖女孩儿。”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他站起身道:“帮我脱掉衣服。” 苏兰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脑海中一片空白,听到他的声音,慢悠悠的挪到敖轩身边,伸手为他解扣子,脑袋去看向一旁。 敖轩似乎受不了她的动作,直接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解开,轻轻靠近苏兰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兰的脸颊,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敖轩心情大好。 这些天他时常思考苏兰的事情,她固执又倔强,如果没有合适的名分,她是绝不会跟随在他身边,而落户刚好是一个完美的借口。 他回家便看见苏兰穿着睡衣,伴随着她的动作,肌肤裸露出来,湿漉漉的眼睛更是无意间充满魅惑,他决定把苏兰吃干抹净,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苏兰都只能是他的,他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着。 苏兰哪里是敖轩的对手,不一会便苦苦哀求,恳求他温柔些,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冰冰的说道:“怎么,敖帆就那么差劲吗?” ……苏兰扭过头,不再看敖轩,心底却有些苦涩,就像是拿着刀慢悠悠的划着,疼痛感不断传来,折磨的让人发狂。 看着她这番动作,敖轩误以为他说中了,语气越发阴森,撞击的同时说道:“看来还真是。” 苏兰咬着牙苦苦坚持,她不想让敖轩看低了她,可是却不想和敖轩解释,心底有些别扭,半响,痛楚转换成快感,苏兰下意识攀附着敖轩的脖子,动作迎合着。 敖轩心底犹如有一根刺,忍不住想,她在敖帆身下是不是也是这番姿态,想到此,动作越发激烈。 而苏兰,也彻底放开自己,配合着敖轩,她不想再纠结过去,只想享受现在,至少她现在和心爱的人是夫妻关系,哪怕对方有目的,可是他们的关系确实货真价实。 许久,传来男人的低吼以及女人的求饶,苏兰细若无骨的手攀附着敖轩的后背,两人紧密的抱在一起,形成最亲密的姿态,可是两人心底都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近距离看着敖轩的容貌,苏兰不得不感慨,他的皮肤很好,脸色没有痘痘,健康的小麦色,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而且五官十分帅气,睫毛更是让人羡慕,性感的嘴唇合在一起,嘴角似有似无的带着一抹弧度,十分撩人心弦。 苏兰忍不住的想凑上去,敖轩躲闪开,躺在一边道:“不喜欢。” “哦。”苏兰低落的点头说道,嗓子就像是有根刺,不上不下,噎着慌,虽然告诉自己对方并不爱她,可是每当有这样的举措时,心底还是压抑。 不一会,敖轩冷冰冰的说道:“你该回去睡觉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自然是送人 苏兰一脸迷茫的看着敖轩,回房睡觉?这几个字她都懂,可是组合到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敖轩不言语,低头看着她所处的位置,苏兰顿时明白,敖轩着是让她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心底的压抑越发浓厚,她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我知道了。”苏兰点点头朝着门外走去,敖轩的举措再一次提醒她,对方根本就不喜欢她,不过是认为她有用处,刚好也可以充当玩物,心底的绝望不断蔓延,很快将她淹没。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道:“轩少,会不会突然离婚?” 敖轩温怒的看着苏兰道:“你把我敖轩当什么人?” “我知道了。”说完此话,苏兰快速走出房间,不一会拿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敖轩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动作。 苏兰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递给敖轩道:“这些都是我妈留给我的嫁妆,既然轩少说了我们不会离婚,这些嫁妆就是你的了。” 敖轩低头打量着盒子里的东西,一对儿镯头,一些首饰,成色不错,他抬眼道:“你觉得我会需要这些东西吗?” “额,不需要。”苏兰有些挫败的说道,她只想着表现自己的心,却没有考虑到,这些在普通人手中很贵重的东西,在敖轩却是一文不值,他根本不缺。 敖轩慢悠悠的说道:“然后呢?” “这是我的心意,我只想告诉轩少,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们既然结婚了,我就是你的人。”苏兰不好意思的说道,脸色泛红,模样颇有些可爱,她的心底就像是打雷一般,各种声音飘过,紧张兮兮的看着敖轩。 敖轩嘴角微微勾起,开口道:“去休息吧。” “嗯。”苏兰拿着东西回到房间,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和敖轩的事情已成定局,她也不想再去纠结。 她把玩着镯头缓缓入睡,第二天一早,闹铃刚醒,苏兰便睁开眼睛猛然做起来,阳光照样在她身上,带着一抹懒散的气息。 苏兰快速把东西收拾好,洗漱一番来到厨房准备早餐,不一会,早餐准备好,而敖轩也刚好洗漱完走了过来。 “轩少,吃早餐了。”苏兰一脸笑意的说道,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 敖轩点点头,桌面上摆放着三明治,虽然简单,香味却很浓郁,一旁放着牛奶以及水果沙拉,看起来十分丰盛。 他刚坐下,手机便响起,敖轩接起电话道:“什么事?” “轩少的动作还真是雷厉风行,说结婚就结婚啊。”对面传来打趣声,看来和敖轩的关系不错。 苏兰的动作下意识变的缓慢,听着敖轩讲电话,“传播的速度也不慢。” “那可不,毕竟你是风云人物,不过你结婚对象是谁?我们大家伙都好奇这件事呢。” “那就好奇着。”敖轩毫不客气的说道。 对面传来爽朗的笑声,似乎对一旁人说话,随即对着敖轩说道:“轩少还真是小气。” “你们店新进了一个祖母绿的戒指。”敖轩一脸平淡的说道。 “你的耳朵够好使,我这员工刚说你便听到了,的确刚到了一款祖母绿的戒指,打算做镇店之宝。”对面的声音还带着一抹无奈。 敖轩看了一眼苏兰道:“给我留着。” “你要这戒指做什么?这祖母绿戒指可是多为女人的,我这一款也不例外。” “自然是送人。”敖轩一脸平静的说道。 对面顿时被勾起好奇之心,连忙说道:“谁啊,竟然值得轩少这么大手笔。”一旁吃饭的苏兰心底也颇不是滋味,她已经认清楚自己的地位,可是却无法接受时常的刺激。 “夫人。”敖轩平淡的说道。 三明治顿时掉在碗里,苏兰一栏诧异的看着敖轩,要知道这祖母绿的戒指十分名贵,她竟然拿来送她,她连忙摆摆手,用口型说道:“我不要。” “你这夫人档次够高啊,你也真是大手笔。”对面人心底越发好奇敖轩的夫人是谁。 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无视一旁苏兰的动作,慢悠悠的说道:“玉石也是挑人的,而她,刚好。” “轩少的评价不低啊,啥时候带过来让我看看。” “该看见的时候自然会看见。”敖轩说完此话直接挂断电话,对面的人一阵郁闷。 “轩少,那么名贵的戒指,你……” 不等苏兰说完,敖轩打断道:“我的注意无人能改,我既然决定送你,你接受就是。” 苏兰有些复杂的看着敖轩,一边把她当做玩物,一边又送她贵重的东西,这个男人她越发的看不透,她就像是飞蛾,而敖轩就是明艳动人的火,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披上去。 敖轩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所以两人之间十分安静,等到吃过早饭,敖轩把苏兰叫到身边道:“我有事和你说。” “轩少,什么事?”苏兰规规矩矩的坐在敖轩身边,就像是小学生一般,眼中满是好奇。 敖轩冷冰冰的说道:“约法三章。”苏兰点点头,静静的听着敖轩接下来的话。 “第一,不许在任何场合说你和我的关系。” “我知道。”苏兰强忍心底的委屈点点头,她很清楚他们之间只是互惠互利,并没有任何感情,况且让众人知道,敖轩也会沦为笑柄,而她也会有不断的麻烦。 “第二,不允许和封子坤有任何接触。”敖轩脸色阴沉的说道,他自然有信心让苏兰爱上他,可是强大的占有欲却不允许她和任何人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不怀疑好意的男人。 苏兰小声反对道:“我们封先生没有什么,只是因为他帮助了我,所以才会帮他鉴定东西。” “那也不允许。”敖轩固执的说道。 “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苏兰皱着眉头反抗道。 敖轩脸色越发难看,眼底带着温怒,“我说了,不可以过多接触,怎么,你还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吗?” “当然不是,我听你的就是。”苏兰连忙说道,她忍不住的猜测,这是敖轩在妒忌,可是心底也清楚,这不过是她的臆想。 “第三,我喜欢乖巧懂事的女孩儿。” 苏兰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此话,敖轩直接站起身出门,苏兰也连忙出门,不过一个是坐公交车,一个是有专车接送。 这几天苏兰格外的忙,她之前名声大噪,虽说敖轩动用势力掩护她,可难保没有有心人,所以不少人都找苏兰当设计师。 趁着闲暇之余,苏兰大致算了下,还有一个十来天才要会发工资,而之前她打工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而每日做饭买菜也需要钱,平日里做公交更是需要,她现在只能想办法尽快拥有一笔钱。 可她又不能和敖轩开口,她拉不下这个脸,更也不能和黎青青开口,一旦黎青青知道,只怕奶奶也就会知道,她可不想让奶奶担心。 苏兰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心底不断的想,该怎么才能迅速有一笔钱,好让她撑下去。 她思考了许久,她身上唯一值钱的就只有她妈妈留下来的家当,那些都带着她妈妈对她的爱,她不想典当,可是当下这个局面…… 苏兰叹了一口气,决定找个时间出去一趟,再这么下去她非得被逼疯,而且她的身份证下来,银行卡之类的必要的东西也可以补办,这些都需要尽快搞定。 她可不想去领现金,接受财务室诧异的目光,她待定主意,等到这周六休息就去办。 夜里,苏兰回来敖轩已经到家,她连忙把包包放在一旁去给敖轩做饭,简单的四菜一汤,虽然比不上大厨,但是敖轩吃的格外仔细,这让苏兰心里有些开心。 原来给喜欢的人做饭是这样的感觉,看着他把精心做好的饭菜吃下肚,心底就十分愉悦,甚至可以说是激动。 等到吃过饭,苏兰不经意的询问道:“孟柔的事情怎么样了?”她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些问题,自从那场鸿门宴之后敖帆再也没有找过她事情,看来是敖轩震慑住了他。 而事关重要的孟柔,依旧在原来的岗位,这让她颇有些好奇。 敖轩边看文件边说道:“放长线,钓大鱼。” “你是说,等得孟柔背后的人和她联系?”苏兰一脸认真的询问道。 “还不算太笨。”敖轩点头道。 苏兰孩子气的吐吐舌头,看着敖轩扭过头,连忙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颇有些孩子气。 时间过的很快,周六一大早,苏兰做好早饭,等着敖轩走过来,开口道:“我想出去一趟,想办理下银行卡。” 敖轩似乎刚健完身,身上穿着紧身运动T恤,完美的身材顿时被勾勒出来,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额头满是汗渍,点头道:“去吧,需不需要清华送你?” 苏兰摆手道:“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她眼底深藏爱慕,敖轩的模样十分性感,身材十分完美。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你缺钱不会找我吗 “嗯。”敖轩点点头,端着水朝着房间走去,苏兰连忙说道:“早饭已经做好,就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了。”敖轩平淡的说道。 等到苏兰出门时,敖轩似乎刚洗完澡,穿着居家服走出来吃早饭,苏兰连忙说道:“我帮你热下吧。”早餐她做了粥,从她做好到敖轩吃饭,半个小时过去了。 敖轩一脸平淡的说道:“没事。” “好吧,那我出门了。”和敖轩打声招呼苏兰走出门,难得周六周日,一想到接下来要去办的事情,她的心情格外舒服,就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感觉十分漂亮。 等到做完正经的事,苏兰直接来到封门七街,她今日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变卖下家产,否则的话她这个半个月生活下去。 她是不怎么花钱,可是敖轩似乎忘记她的情况,菜什么的东西都需要她置办,好不容易挣到的钱也就越来越少,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底思索着是不是该和敖轩提提,好让他把买菜的钱给她报销了。 苏兰一边若有所思一边打探着一旁的屋子,上一次来她也留了个心眼,所以很快便走进其中一家屋子。 屋子内摆设和其他家没有太多区别,唯独这家的真货要比其他家多,这就说明老板的眼光不错,而且有一定权势,否则的话,在这条街上,真品都是藏在背后,等着熟门熟路的客人入室拜访。 “我想问下,你们收东西吗?”苏兰轻声询问道,心底有些忐忑,虽说她选择了玉器店,但是不确定对方是否会收二手。 正在擦拭柜台的店小二转过身,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收,不知姑娘有什么东西,可否拿出来看看。” 现在的玉石越来越稀缺,所以他们店铺经常会收些东西,老板也特意交代过,有好东西一定要收下。 苏兰把项链从包包中拿出来,递给店小二,小二打量一番道:“冰种阳绿镶白金,成色不错,样式也不错,是这样的小姐,我是这家店员,我需要请示下我们老板,麻烦您到一旁的屋子内休息会,可以吗?” “那项链……”苏兰轻声询问道,生怕对方把她的项链带走。 店小二了然的说道:“如果小姐担心,我去请老板过来。”他心底颇有些好奇,看着冰种的成色很不错,虽说价格不是十分贵,可也没有谁会来这里典当东西,毕竟能买起的都是不缺钱的。 所以开张这么久,他极少见有人过来典当,大多数都在询问收不收货。 很快,老板便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宽松的长袍,就像是相声演员的演出服,脸上带着金丝眼镜,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一抹笑,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穆安,这是我的名片,不知小姐怎么称呼?”穆安缓缓坐在凳子上,一举一动犹如古代的少爷,充满贵气,却不会给人一种逼迫感,声音也十分温柔,就像是水一般,可是苏兰却觉得有些耳熟。 “我叫苏兰,穆先生,我想让您帮我看下这条项链,我想把它典当了。”苏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屋子里暖气十足,这才一会,她便感觉有些热。 穆安接过苏兰递过来的项链,仔细的看着,苏兰就安静的坐在哪里,等待着对方回话,没有丝毫不耐烦。 “这项链成色十分完美,不知小姐……”穆安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眼底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苏兰小声道:“因为遇见点事,所以想把项链典当了换点钱。”因为热,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红。 穆安了解的点点头,缓缓说道:“五千。”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兰,她的心情直接表现在脸上。 “五千?穆先生不是在说笑吗?”苏兰一脸迟疑的看着穆安,她这项链估算价都在一万以上,可是穆安竟然才给她这点,如果不是穆安是这家店的老板,而且这家店实力不错,她都怀疑对方的水平。 穆安轻轻晃动着食指道:“苏小姐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这条项链无论是原材料还是打造都很不错,穆先生这个价位是不是有点……”苏兰轻声说道,手指轻轻的搅动着衣角。 “苏小姐说的没错,可是苏小姐却别忘了,这玉石是旧物,这样一来,这价值会大打折扣。”穆安嘴角带笑,犹如古代翩翩公子。 苏兰无奈的点点头说道:“理事这个理,可是不是太少了些?” 这和她心目中的价格相差太远,五千块不足以支撑到发工资,而且这个价位实在太低,穆兰轻轻的摇摇头,态度十分明显。 苏兰眼底闪过一抹坚决开口道:“你还给我吧,我不典当了。” 看着她这番模样,穆兰心底一急,连忙开口道:“别啊,我再加三千,你若是去典当行,只怕还不如我的价格呢。” 苏兰犹豫再三,开口道:“那好吧。”虽然和心目中的价格还差些,但是她实在需要这笔钱,也只能先这样。 “苏小姐的抉择不错,麻烦过来签份协议。”做成一笔买卖穆安的心情很不错,轻轻晃动着扇子朝着屋外走去。 苏兰一副复杂的目光看着穆安,现在是冬天,虽说屋内暖气十足,他穿着却不厚实,怎样都不需要扇扇子吧。 她收起目光,正准备签字,却听到一声冷峻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动作顿时变的僵硬,苏兰转过身,询问道:“没什么。”她的脸上带着不自然,好奇的看着敖轩。 穆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挑眉询问道:“你们认识?” 敖轩不理会他,伸手走到苏兰身前,苏兰想要遮挡,可是她的身高在敖轩面前根本不够看,他伸手拿过协议,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苏兰道:“你就这么缺钱?” 一旁的穆安正准备询问,清明快速走到他身边小声说着什么,穆安的脸色变了再变,犹如变脸一般,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苏兰捏着衣角小声说道:“刚出来,也没有什么钱,而且工资还没有下来,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犹如蚊子在哼哼。 “你缺钱不会找我吗?”敖轩黑着脸说道,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这一出。 苏兰一脸倔强的说道:“我自己可以。” “所谓的可以就是出来典当项链吗?”敖轩咬牙切齿的说道,越发想打开苏兰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兰脸红的点点头。 敖轩气急反笑,冷冰冰的说道:“我倒是忘记了,你的性子如此倔强。” “轩少,这就是你那深藏不露的小娇妻啊?不错不错。”穆安嘴角含笑怒刷存在感,他没有想到,还有女人嫁给有权有势有钱的敖轩会靠典当东西生活,这要是被圈内人知道,只怕能够笑一整年。 苏兰盯着穆安手中的项链道:“我的项链。” “看在你是轩少的娇妻份上,一万五,怎么样?”穆安晃动着扇子说道,嘴角含笑,贵族气息十足,只是眼底的狡黠破坏了他的美感。 敖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穆安,开口道:“我让你准备的戒指呢?”他今日特意趁着苏兰不在出来那戒指,等到回去给她一个惊喜,谁知会意外遇见苏兰,还真是意外。 “轩少交代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办妥呢,我这就去拿。”穆安连忙说道。 苏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安拿着项链离开,嘴巴微张,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不一会,穆安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走了出来。 “我的项链。”苏兰无奈的提醒道。 穆安一拍脑袋道:“怎么样,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 “当然可以。”苏兰快速说道,眼底带笑,她刚刚就想说可以,只是被敖轩的话打断。 敖轩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你的项链给我收起来。”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足以把人冻死。 苏兰缩缩脖子,歉意的看了一眼穆安,接过项链放进包内,心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他也真是奇怪,明明和她约法三章,现在自己却破坏,既然嫌弃她丢人不要承认不就是,这下她又得想办法挣钱了。 “轩少的小娇妻还真是奇人也。”穆安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兰道。 敖轩冷哼一声,缓缓说道:“说的没错,她可是替代你去拍卖会的人,怎么能不算是奇人呢?”他的话充满嘲讽意味,低头看着不知在想什么的苏兰。 “就是那个分辨出不动明王原材料的人?”穆安眼前一亮反问道。 “嗯。”敖轩冷冰冰的点点头。 穆安一脸热情的想要握着苏兰的手,苏兰受到惊吓,连忙朝后退一步,一脸不安的看着穆安。 “别害怕,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么能耐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穆安直勾勾的看着苏兰,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苏兰求助的看向敖轩,有些难以接受对方的热情,敖轩开口道:“把戒指给我吧。”他就知道,苏兰的影响力在圈内不小,毕竟那一块儿玉石不少大家都看走眼,而穆安因为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敖轩带回来的东西他帮忙收拾。 正文 第五十章 她嫁给我就是瞎了眼吗 只是在看向那块儿玉石的时候他也看走了眼,这需要极度心细、十分了解每块玉石的特色以及对创作者心思的揣摩拿捏的十分准确,综合下来实属不易,再加上敖轩可以隐藏,更是让无数人好奇想要一睹鉴定师芳容。 穆安也不例外,而且他对这位鉴赏师的称赞极高,最没有想到的,她竟然是敖轩的夫人。 “轩少急什么,不知苏小姐师承哪里?”穆安一脸好奇的询问道,能够教出这样了不起的人,那么她的师门也不差,说不定还可以去讨教一番。 苏兰眼神黯淡下来,垂头丧气的说道:“没有师承,不过是和母亲学了几年。” 看着苏兰的模样,穆安避过这个话题不再询问,按照轩少的霸道程度,他是别想和苏兰好好讨教一番,想到此,他的脸上带着一抹遗憾。 他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苏兰,靠近敖轩身边,惋惜的说道:“你这结婚不是真心的吧?”虽说他看两人接触的时间少,但是感情这件事,点点滴滴中就可以看出。 敖轩冷眼扫了一眼穆安开口道:“你少废话,戒指拿过来。”他语气多少有些不耐烦。 “啧啧,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了,竟然选择嫁给你。”穆安惋惜的说道,众所皆知,敖轩为人冷漠,更是不懂得温情,女孩和他在一起,只怕要受委屈了。 “你这意思是,她嫁给我是瞎了眼吗?”敖轩绷着脸不悦的说道。 穆安连忙摆手道:“这到不是,谁都知道轩少权势大,而且多金,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只是这姑娘不和你在一起,只怕未来更不错,你这是捞到宝了。”他言语中满是惋惜,一个好的鉴赏师,想要的人大把存在。 敖轩瞪了一眼穆安,他的话没错,苏兰的未来不错,可也只能和他绑在一起。 一旁的苏兰静静的看着两个大男人咬耳朵,心底忍不住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不错,举措如此……亲昵…… “戒指拿来。”敖轩再次回到主题,苏兰瞪着眼睛看着敖轩。 穆安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依依不舍的把戒指拿出来递给敖轩,摇着扇子说道:“我好不容易收到的戒指,就这么出去了,诶。” 敖轩没有理会他,打开盒子把戒指递给苏兰,一脸平淡的说道:“呆着吧。” “轩少,我不能接受。”苏兰一脸固执的看着敖轩,他送她戒指她十分开心,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况且他们之间也只是合作关系。 这下轮到穆安傻眼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兰道:“想必你也清楚这帝王绿的戒指有多贵重,况且轩少送出的东西,你竟然会拒绝?” 要知道轩少就算是送朵野花都有不少人想要,况且还是一枚帝王绿的戒指,这可是价值不菲,更是代表着地位。 面对三人的目光,苏兰脸上带着一抹羞红,却固执的说道:“正是知道有多重要,所以才不能要,况且我要工作,手上戴东西有些不适合。” “我给你东西就收下。”敖轩冷冰冰的说道,眼底满是不悦,只怕这也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 “我……”苏兰还想说什么,一旁的穆安无奈的说道:“苏小姐,你就手下把,就算带着不合适放在家中也可以。” 他可是看见敖轩眼底的愤怒,苏兰再怎么拒绝下去,只怕她也会倒霉。 “那好吧。”苏兰勉为其难的接过,心底却有点乐滋滋的,这是敖轩送给她的戒指,虽然不是求婚戒指亦或者没有意义的戒指,但是戒指这两个字,就足以让她开心。 敖轩冷眼看着穆安道:“帮她准备一套首饰。” “准备首饰做什么?”苏兰好奇的询问道,完全猜不透敖轩想要做什么。 “家宴。” 苏兰一脸震惊打开按着敖轩道:“家宴?什么家宴?” 敖轩不悦的看了一眼苏兰,冷冰冰的说道:“当然是敖家的家宴。”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样,竟然会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 “你没有和我说啊,而且我要工作。”苏兰小声说道,看着敖轩越发冰冷的容颜,忍不住的缩缩脑袋。 穆安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心底对苏兰越发好奇,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股清流,面对轩少送礼物,竟然拒绝,而轩少更是带她去参加家宴,要知道这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她竟然有些排斥,这要是让别的女人知道,只怕早已掀起一股风浪,哪里还能这么抗拒。 敖轩的脸色越发阴沉,直接拉起苏兰朝外走去,还不忘对穆安说道:“准备好首饰送到留清台。” “好嘞。”穆安嘴角含笑说道。 跟在身后的清华连忙说道:“总裁,您一会还有场会议。”他们本打算拿好首饰便去开会,可谁知,轩少竟然拉着苏兰跑了,清华额头满是大汗。 “取消。”敖轩冷冰冰的说道,穆安忍不住的摇摇头,他有些好奇,这一次,究竟能坚持多久。 最震惊的还是清华,他脑海中想着措辞,该怎么推迟这一次会议,不过他心底对苏兰的认知上升了一个层度,这个女人竟然不爱慕虚荣,也不是拜金女,看来她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对总裁也没有依赖和期待。 不过这样也不错,若轩少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感情,她也不至于难过伤心。 “你这是要去哪里?”苏兰小声询问着,敖轩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她感觉胳膊都要红肿了。 敖轩也不理会她,直接把她丢上车上,对着跟过来的清华道:“回留清台。” “是,总裁。”清华扫了一眼身后说道。 苏兰握着被捏疼的胳膊,欲言又止的看着敖轩,她知道敖轩为何生气,不就是让他丢了脸面,可是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心底默默的说道:“这个男人真小气。” 等到车子停稳,敖轩直接拉着苏兰朝屋内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清华,想着法儿替敖轩收拾烂摊子。 “你弄疼我了。”苏兰涨红脸小声说道,眼底眼泪氤氲。 敖轩松开手,低头看着苏兰,板着脸说道:“你清不清楚我为何生气?” “清楚,不就是当众折了你的面子,可那块戒指我真的不需要。”苏兰小声说道,底气颇有些不足。 敖轩气急反笑,直勾勾的看着苏兰说道:“还有呢?”说话间,他不断靠近苏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底满是暴虐。 苏兰胆战心惊的朝后退去,只是身后就是沙发,她一个不小心跌倒在沙发上,敖轩压下身,看着苏兰。 “你让我起来。”苏兰涨红脸说道,她如果强行起来,势必要吻到敖轩。 敖轩索性压着她的胳膊,开口道:“我问你,还有哪里错了?” 苏兰认真思索片刻道:“如果轩少说的是典当项链,我认为我没有错。” “是吗?”敖轩轻咬着苏兰的嘴唇,酥麻的滋味顿时传到脑海,苏兰的脸色越发红润,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她不断推搡着敖轩,只是后者犹如大山一般,矗立在上方,用他的方式折磨着她。 半响,苏兰沉迷于其中,屋内传来异样的声音,房间温度升高,许久,敖轩捏着苏兰的下巴,粗哑着嗓子询问道:“知错吗?” 苏兰气喘吁吁的说道:“折损您的面子有错,可典当没有错,我只想自力更生,况且轩少您想看到的不也是这样的我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到敖轩的内心。 敖轩顿时语结,松开苏兰的下巴,冷冰冰的说道:“以后不要违背我的话。” “你这是不讲理。”苏兰大着胆子说道,浑身传来黏腻敢,夹杂着对方的气息。 敖轩冷眼扫过苏兰,“还想再试试吗?” “我错了。”苏兰毫无骨气的说道,她眼底满是无奈,没有想到敖轩不仅霸道还蛮不讲理。 敖轩眼底闪过一抹满意,静静的躺在一旁,苏兰偷偷打量着敖轩,她心底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精力旺盛,更是他让她尝试到做女人的快乐,按理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相敬如宾,可是却时常擦出火花。 现在的局势苏兰有些看不透,不过这样倒也不错,她喜欢和敖轩偶尔的亲昵接触,这属于她的小私心。 注意到一旁的目光,敖轩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忍不住的询问道:“你怎么就和敖帆在一起了呢?” 苏兰心底咯噔一下,她就知道,没有男人不在乎身边女人曾经的过往,敖轩也不例外,她倔强的说道:“我没有。”她和敖轩,不过是挂着夫妻名义的陌生人罢了。 敖轩直勾勾的看着苏兰,看着她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难不成作假?” “轩少知道熟悉的陌生人吗?我和他不过是挂着夫妻名义的陌生人。”苏兰一脸平淡的说道,如果可以,她更想和敖轩说,他们之间任何关系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这样一来,先不说敖轩是否回信她。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嫉妒 如果信,一鸣的身份敖轩也就得知,这样一来,就违背了她对周淑芬的承诺,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后果。 “这说法不错。”敖轩缓缓说道,语气却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 苏兰提着的心也就松了下来,生怕敖轩再次生气,不过这些也是她的肺腑之言,如果不是年少无知信了敖帆的话,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糟糕的过往。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两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周一一大早,苏兰就起床做好早餐,等到敖轩下来,刚好可以吃到丰盛的早餐。 她可没有忘记之前清华对她的叮嘱,要给敖轩做饭,她特意把中午的饭也做好,放在保温盒内。 不一会清华开车到达,苏兰走出门外把保温盒递给清华道:“这是轩少的午饭,我中午就不过去了,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好了,屋内还有早餐,你如果没有吃早餐的话可以去吃点。” “这怎么可以,我来之前已经吃过早饭。”清华抱着保温盒快速说道,心底却对苏兰腾起一抹感激。 苏兰嘴角抿起一抹微笑,伸手把发丝压在耳后硕大道:“好了,我就先走了。”对清华的回答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清华开口询问道,眼底带着疑虑。 苏兰摇头道:“不了,我和你们一起只会引起没有必要的麻烦,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搬离留清台。”这是她的心里话,如果有人知道她住在留清台,她和敖轩的绯闻就会铺天盖地,不仅对她对敖轩都有会引起巨大的影响,所以她小心小心再小心。 说这话时她声音十分小声,还一脸机警的看着四周,生怕敖轩听到。 “苏小姐路上注意安全。”清华一脸复杂的叮嘱道,看着苏兰离开,他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苏兰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在敖轩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哪一个不是热情似火,唯独她,可以说是神奇的存在。 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更是清楚什么东西是自己无法触碰的。 甚至有名有份后依旧只靠自己,不想着攀附总裁生活,这有的女人,他不相信会做出违法的事情。 “想什么,走了。”敖轩冷冰冰的看着清华道。 回过神来的清华连忙朝外跑去,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等到敖轩过来,清华已经恢复以往平淡的模样。 车子很快启动,直接朝着公司驶去,一大早,敖轩便召开会议,所有人员都到齐,唯独苏兰的座位空荡荡的,敖轩时不时扫向座位,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我会常驻衡山分公司,直到年前货物被扣一事查清楚。”敖轩靠在凳子上冷眼看着众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衡山分公司,只不过是过来洽谈业务。 可众人没有想到,敖轩突然会留了下来,诧异之余竟然有些激动,这代表着她们可以时常见到敖轩,说不定麻雀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男士们的表现则非常平静。 敖轩给足了众人议论的时间,正当众人议论的正热闹时,苏兰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门缝,猫着腰朝里面走来。 她刚到公司便听到要开会,连忙就跑过来,此刻脸上还带着红晕,气喘吁吁的样子。 众人本就在讨论事情,很快便看见苏兰,孟柔冷哼一声道:“苏小姐,你怎么跑到会议室躲猫猫来了?” 她的话顿时引起一片笑声,苏兰索性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孟经理,我来迟了。” “苏小姐可熟悉公司的规章制度?迟到十分钟算旷工,苏小姐刚好迟到了十一分钟,所以……”孟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公司的规章制度是他们人事部一起拟定并通过敖轩批准,所以她记得十分清楚。 苏兰弯着腰一脸真诚的说道:“真的对不起,早上过来堵车了。”虽说留清台是在半山腰,可是下坡便有交通工具,所以她才决定自己去公司,只是她没有想到从留清台出发到公司如此远,要倒好几趟车才能够到,一来二去等车时间就会耽搁许多。 “如果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苏小姐还不入座,让所有人等着你。”孟柔毫不留情的说道,眼底深藏厌恶。 坐在对面的黎青青有些愤愤不平,只是这等场面她没有资格开口,如果贸然说话,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关切的看着苏兰。 许久未说话的敖轩开口道:“迟到不假,但也要赏罚分明,之前苏兰立下的功劳孟经理可别忘记。” 孟柔一脸平静的看着敖轩点头道:“是,总裁。”她的心底对苏兰的恨意又上一个层度,她也知道敖轩对苏兰不错,之前出去都带着苏兰,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心底越发不是滋味。 会议继续召开,等到会议结束,敖轩缓缓说道:“大家不必紧张,一切照旧,也希望孟经理能够严格执行公司的规章制度。” “是,总裁。”孟柔平静的点头道,犹如机器人,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众人也相继走出会议室,他们本以为敖轩当众这么说,是为了给孟柔一个难堪,亦或者有把她架空的想法,说谁知最后竟然会再次提到她,使孟柔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地位。 黎青青快速凑到苏兰身边,撞撞她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总裁刚刚是在维护你啊。” 苏兰看着四下无人,瞪了一眼黎青青道:“你别乱说,这叫赏罚分明。”话虽如此,她的心底却乐滋滋的。 “你可拉倒吧,我看的真真切切,如果赏罚分明私下说就可以,又何必当着众人的面说,你可没有看到,众人眼中的差异,不少人甚至还嫉妒你呢。”黎青青一副你太天真的模样。 “嫉妒?”苏兰皱着眉头询问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何来嫉妒之说。 黎青青肯定的说道:“你听的没错,嫉妒,你要知道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她们这么喜欢总裁,而总裁却为你说一句话,她们怎么能不嫉妒。” “好吧,不理解她们的想法。”苏兰耸耸肩说道,在她的心底,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别人喜欢只能说明这个人优秀,况且对方做什么,是对方的自由,嫉妒只是无能的表现。 黎青青无奈的说道:“你啊,不理解就不用理解了。”她从小就知道,苏兰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朝着前方走去,刚走到拐角,便看见怒气冲冲的顾菲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苏兰下意识的拉扯着黎青青朝一旁的房间躲去。 “你这是做什么?”黎青青一脸不理解的看着苏兰。 苏兰看着门外皱着眉头说道:“敖轩的绯闻女友。”说是绯闻女友也不尽然,全程只有顾菲儿一个人在表演男女朋友关系,而敖轩不配合也不拒绝。 “那你这是做什么?”黎青青不悦的说道,要知道苏兰之前可是不这样的性格,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敖轩和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不作为。 两人说话间,敖轩和顾菲儿朝着电梯走去。 “我……”苏兰迟疑的看着黎青青,看着两人进入电梯,把东西塞在黎青青怀中说道:“我去看看。” 看着远去的苏兰,黎青青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兰,有冲劲,不会逆来顺受。” 两人走的是总裁电梯,苏兰看着门口的密码只能望而却步,正在她犹豫之间,电梯门再次被打开,清华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兰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小声说道:“我想……” “苏小姐,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万一总裁生气,我也会跟着倒霉。”清华一脸为难的说道,看着苏兰眼底的在意,他心底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只怕苏兰对总裁有了非分之想,否则的话也不会想着上去。 苏兰连忙摆手道:“我不会为难你,我只在门口站着就是。”她的语气带着一抹期待,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清华。 面对这样的苏兰,清华不忍拒绝,叹了一口气道:“那你等我下,我把这个交给孟经理。” 苏兰安静的在门外等待着,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时不时的走动下,不一会看着清华走了过来,苏兰连忙跑过去。 “苏小姐,无论您听到什么,都不要做出冲动的举措,如果做到,我就带你上去。”清华不放心的说道。 “我保证。”苏兰一脸认真的看着清华,眼底满是认真和真诚。 清华直接输入密码,为了表示诚信,输入密码的时候苏兰把头扭向一旁,“好了。” 听到声音,苏兰连忙跟在清华身后,电梯很快闭合,看着电梯里的设施,苏兰心里忍不住的感慨:“怪不得都喜欢当总裁,就连电梯都如此豪华,果然会享受。” 只见电梯地面上铺着红毯,电梯四周被擦的锃光瓦亮,一旁还放着一张凳子,不过苏兰好奇,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得及坐吗?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异想天开 就在她想入非非时,电梯到达目的地,苏兰紧跟在清华身后,一副办公的模样,这里静悄悄的,只有办公室内传来的声音。 “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只听女人的哭声伴随着叫喊声。 许久,传来男人平淡的声音,“说过?我说过什么?和你结婚?” 顾菲儿一脸错愕的看着敖轩,这话他虽然没说过,可是态度却十分明确,如果不是想和她结婚,为何面对她而摆出一副随她便的样子。 敖轩冷眼扫过顾菲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留情的说道:“异想天开。”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都没有对外宣称,又没有带戒指,怎么可能结婚了。”顾菲儿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敖轩,眼底还带着一抹期待。 “自欺欺人是愚蠢的行为,谁说结婚就要对外宣称,就要带戒指?”敖轩嘴角嘲讽的弧度越发明显。 门外,苏兰有些错愕,没有想到敖轩竟然会承认他结婚的事实,要知道敖轩对顾菲儿是有些特别的,况且他们之间也约法三章,不对外宣称结婚的事情,那么他这么做…… 她一脸复杂的听着屋内传来的声响,“敖轩,你就是个骗子。”女人的叫喊声夹杂着哭泣声,听起来好不委屈。 只可惜,顾菲儿面对的是敖轩,没有丝毫波动,冷冰冰的说道:“骗子?顾小姐,我可有承认?” “你……”顾菲儿看着敖轩眼底的嘲讽和冷气,气恼的跺跺脚转身离开。 苏兰正一脸认真的侧耳倾听,便听到门轴转动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便看见哭着跑出来的顾菲儿,在路过她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在这里做什么?”漫步走出来的敖轩冷冰冰的询问道。 清华一脸求助的看着苏兰,苏兰捏着衣角小声说道:“我来汇报工作。” 敖轩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兰道:“你的资历什么时候可以直接找我汇报了?” “我……” “进来。”敖轩直接拉扯着苏兰朝屋内走去,清华一脸同情的看着苏兰离去的背影,不知是在同情自己还是在同情苏兰。 刚进门,苏兰率先承认错误道:“对不起。”她的手不停的搅动着衣角。 “说说吧,哪里错了。”敖轩斜靠在凳子上看着苏兰,此刻的苏兰就犹如做错事去老师办公室认错的学生。 苏兰看了一眼敖轩道:“我不该干涉你的生活,可是我真的很想上来看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的声音越发小,脸上还带着一抹不自然。 敖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再搅下去衣服要破了。” “啊……”苏兰轻呼一声连忙放开衣角,规矩的站在原地,哪里还有刚才的冲进。 “控制不住你自己?嗯?”敖轩漫步走到苏兰身边,斜眼扫视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羞红以及不自然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刚刚的不快消散不少。 苏兰低头看脚面,点点头说道:“轩少,对不起。”她的声音犹如蚊子哼哼。 “如果我们发生点什么,你就静静的在外面听着?”敖轩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兰,直白的有些可爱。 苏兰认真思索片刻点点头:“嗯。”她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场面,脸上的羞红越发明显,就连脖子都泛着红,就像是上好的玉石,让人忍不住想要把玩。 “还真是直白,既然这么在乎我,不如用行动来证明。”敖轩靠近苏兰的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兰耳边,她连忙朝一旁躲闪。 “行动?” 敖轩走到一旁道:“对,行动,我可不喜欢死鱼一样的女人。” “死鱼?”苏兰皱着眉头反问道,她是挺古板的,和别的女人相比,就犹如野草,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敖轩嘴角含笑坐会凳子上。 苏兰点点头,刚出门便看见焦急等待的清华,看着她出来,清华连忙跑过来询问道:“总裁生气了吗?” “没有。”苏兰摇头道,随即一脸疑惑的说道:“我像是死鱼吗?” “死鱼?”清华一脸好奇的看着苏兰,皱着眉头询问道:“总裁是和你说了什么吗?你没有死鱼眼啊。” 苏兰迟疑片刻小声说道:“不是这个,他说不喜欢像死鱼一样的女人。” “可能是说你无趣,有些死板吧。”清华勾着下巴说道,不过这个比喻挺贴切,她的确很死板,做事稳稳当当,作为女人,没有丝毫魅力,他都有些好奇,总裁这一次怎么能够在清汤挂面般的苏兰身上耽搁这么久。 苏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一上午她都在想死鱼这个词,可是她不直该怎么做,索性直接查了下资料,看着上面的内容,苏兰一脸羞红,快速关掉页面。 原来敖轩是这个意思,她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下班。 黎青青打算和苏兰一起吃午饭,刚过来便看见她在电脑前兢兢业业,四周人已经走光,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蹑手蹑脚走到苏兰身边,啪嗒一声在苏兰肩膀来了一下。 苏兰神经绷紧,快速把页面关掉,再看见是黎青青时,松了一口气道:“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这都几点了,再不去吃饭就没有饭了。”黎青青夸大其词说道,攀附在苏兰胳膊上,另外一只手朝鼠标摸去。 “别。”苏兰连忙把阻止黎青青的动作,脸上还带着一抹羞红。 黎青青挑眉看着苏兰道:“你在做什么?老实交代,不然大刑伺候啊。”她口中的大刑伺候其实就是挠痒痒,苏兰十分怕痒,每次她这么做,想知道的东西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我怕了你了,我只是在看一些资料。”苏兰认命的把手移开。 黎青青看第一眼便一脸震惊的看着苏兰,“你学坏了。” “我没有,只是敖轩和我说,说……”苏兰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她脑海中不由想到和清华的对话,好在对方并不知道具体含义,否则她这张脸是彻底丢没了。 “说什么?” 看着黎青青的驾驶,苏兰闭着眼睛轻声说道:“敖轩说,他不喜欢死鱼一样的女人,我想看看怎么改变,谁知便看见这个。” 黎青青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苏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道:“这个男人简直太坏了,竟然对你大改造,不过这个事情你应该问我啊,说不准我能给你建设性意见,你这样查来查去只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 “问你?”苏兰一脸震惊的看着黎青青。 黎青青不悦的看着苏兰道:“都多大的人了,这个要不知道还能得了?你啊,年纪轻轻过着老年人的生活,不对,老年人都比你时尚,还时不时跳跳广场舞。” …… 苏兰一脸无语的看着黎青青,她知道她过得很无趣,可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来来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看岛国小电影。”黎青青嘴角勾起一抹笑,靠近苏兰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苏兰脸色顿时变的通红,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四周,生怕突然进来人,等到黎青青说完,她推开黎青青道:“走了,去吃饭,好饿。” “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黎青青一副得意的模样。 “咳咳,是不错,可是,你有吗?”苏兰一脸单纯的直戳问题中心。 黎青青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学坏了,你真的学坏了,你把单纯善良的苏兰还给我。”说话间还不停摇晃着苏兰的肩膀。 “别晃了,好晕,这个不是你说的吗?”苏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哦,也对哦,不过我还真没有,你等着,姐帮你查查。”黎青青一副得意的模样。 苏兰无奈的笑笑点头道:“好,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吃饭。”她脸上满是羞红,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她竟然会答应看这个,她一定是魔怔了,不过想到敖轩的话,她就想改变自己。 等到吃过饭,黎青青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苏兰也回到办公室完成上午没有完成的进度。 不一会,苏兰的扣扣一阵抖动,打开便看见黎青青发过来巨大的哭脸,其中还伴随着一句话,“我没有找到……” “没关系。”苏兰快速回复道,就算真的有,她也不一定好意思看。 “那怎么行,我可不想你被嫌弃,你等着,我去询问一番。” 苏兰有些无奈,有时候黎青青十分固执,有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她的手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好好好,别强求。” 许久没有收到黎青青的回话,苏兰也就不理会,继续工作,等到傍晚,终于收到黎青青的回复。 “亲,我干了一件错事。”话语后面还跟着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怎么了?” “我刚刚发现,在给你回复之前,我不小心回复了我之前的BOSS。”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约法三章 苏兰好奇的询问道:“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给你准备回复没有找到岛国爱情片,可谁知,这样的话第一遍是发给我之前的BOSS,第二遍才发给他。” 不等苏兰回答,很快又出现一行字,“我怎么这么蠢,点头像都能点错,都怪你,你们的头像太相似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幽怨的表情。 …… “就在刚才,他回复了我了,他说他有……我和你陪我去拿,告诉他,不是我看的,我的一世英名啊。” 苏兰颇有些无奈,她可以想象的到黎青青的表情,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不过看着她的话,她心底就有些纠结。 半响,不情不愿的回复道:“好吧。”她总得为黎青青解释清楚。 不过她十分好奇黎青青和她的前任BOSS究竟是什么关系,之前的请柬是黎青青从她的前任BOSS那里得到,按理说两人的关系不错,可是黎青青突然就跳槽,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兰的心底有些歉疚,她在里面这么久,虽说黎青青和奶奶也时常来看她,不过都是和她说些好消息,像是这样的事情很少和她说,她一点都不了解,她心底暗下决心,一定要多多了解黎青青。 别看这个丫头大大咧咧,实则上十分心细而又敏感。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窗口弹出一句话,“你要补偿我,请我吃饭。” “好。”两人很快敲定行程,苏兰继续工作,可是这一次,还没等她看进去,她的桌子被敲响。 负责她的张主管一脸笑意的说道:“苏兰,清华助理特意过来吩咐,预支给你工资,我已经和财务室申请了,大概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账,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空难,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若是一般人她也不会特意过来叮嘱,苏兰刚进公司便得到总裁的赏识,而且又是清华助理特意叮嘱,怎么滴都要卖这个面子,况且这样的人才她也喜欢。 “那就先谢谢张主管了。”苏兰一脸笑意的说道,眼底满是激动,她终于有钱了。 张主管挥挥手说道:“不用客气,你继续忙,我就先走了。” “主管再见。”苏兰嘴角带笑继续工作。 她突然想到和黎青青的约定,快速追上张主管,轻声说道:“我明天想调休,可以吗?” 张主管一脸轻松的说道:“可以,一会过来填份表格就可以。” “谢谢主管。”苏兰一脸笑意的说道。 “没什么,快去工作吧。”张主管不在意的说道。 苏兰点点头,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忙了一整天,感觉脖子有些发胀,她揉揉脖子,收拾好东西和黎青青告别后离开。 沿途,她脑海中不知怎么滴,又想起敖轩说这番话时的神态,嘴角还带着一抹坏笑,偏偏让人无法讨厌,反倒是带着一抹喜欢。 而她的态度更是奇怪,不仅没有排斥,反倒是等到了解后,第一时间想着学习,苏兰有些不自在的看向窗外,脸上带着一抹羞红。 两旁的风景快速倒退,树枝十分突兀,带着一抹冷清,等到达目的地,苏兰快速下车,刚一下车冷风便迎面吹来。 她不由的缩缩耳朵和脖子,快速朝着目的地走去,她穿着有些笨重,没走几步便十分累,只能边欣赏风景边走。 等到她回到留清台,屋子内空荡荡的,苏兰突然想起,敖轩今夜有事不回来,她随意的做了一点晚饭,等到吃过简单的收拾下边去睡觉。 夜里,苏兰依稀听到声响,转过身继续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她早早的便起床,为敖轩做好早饭。 “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敖轩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询问道,他的饭都快吃完了。 苏兰一拍脑袋道:“我忘记和你说了,我今天调休。” “调休?”敖轩眼底的不悦越发明显。 “嗯,我今天要陪青青去之前BOSS哪里一趟,所以今天调休。”苏兰一边忙碌一边解释道。 敖轩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冷冰冰的说道:“男人?你忘记和我约法三章了吗?嗯?”威胁意味十足。 “没有,我主要是陪青青。”苏兰小声说道,她很明显感受到气压降低。 “嗯,早去早回。”敖轩冷冰冰的叮嘱道。 苏兰松了一口气,吐吐舌头道:“我知道了。” “对了,周日把时间腾出来,陪我去趟敖家。”敖轩站起身,走到苏兰身前,把领带交给苏兰。 苏兰小心翼翼的为敖轩系领带,她的手有些笨拙,时不时的碰到敖轩的肌肤,敖轩没有丝毫反应,她的脸色到和熟苹果有的一拼。 “我知道了,是家宴吗?”苏兰轻声询问道,属于男人的气息不断飘香鼻孔,她的心底有些慌乱,还夹杂着些许甜蜜。 她心底对敖家家宴有些排斥,可是这场家宴她必去陪同敖轩参加,一来,她和敖轩已经结婚,而敖家人也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来,敖轩这里她无法拒绝。 只是一想到敖家家宴上会发生的事情,她的心底就有些不安,定会波涛汹涌,而且少不了会被刁难,现在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部了。 敖轩一脸平淡的说道:“嗯,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情?”苏兰松开手一脸好奇的看着敖轩道。 “死鱼。”敖轩靠近苏兰的耳边轻声说道,充满磁性是嗓音以及温热的呼吸让苏兰脸越发红。 苏兰下意识的扭开头,她感觉心跳声犹如打雷一般,扭扭捏捏的说道:“不知轩少口中的死鱼指的是什么?样貌?身材?打扮?还是……” “你想的是什么?”敖轩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兰,看来她的耳朵属于敏感地带,只要轻轻靠近吹口气,不仅会脸红,就连脖子都会泛红,不过十分好看。 “我……打扮,身材,样貌,还有,还有在床上。”苏兰闭着眼睛说道,她紧绷着神经等待着敖轩的回答,一颗心就像是悬挂在半空中,久久不能着落。 敖轩轻笑出声,“呵呵,觉悟不错,既然清楚我说的是什么,那你有没有作为?” “有。”苏兰越发羞涩,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一个男生讨论这样的事情。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看见你的表现?”敖轩捏着苏兰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宝石,亮闪闪的,还带着打趣和笑意,一时间苏兰有些沉迷,半响,不自在的说道:“很快。” 不等他说话,门被敲响,传来清华的声音,“总裁,我们该出发了。”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说完此话,敖轩朝门外走去。 苏兰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感觉和敖轩说话,需要完全不要脸,否则的话全程只剩下羞涩和发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让人无法忽视。 等到收拾好,她直接来到两人约定的地方,她等了许久都不见黎青青,虽说冬天不热,可是冷啊,冷风吹过,就连骨子里都感觉到冷意。 苏兰无奈的拿出手机给黎青青打电话,电话铃声在附近响起,只见黎青青一脸幽怨的看着苏兰道:“亏我还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我和你这么近,这么久你都没有认出我来。” “你……”苏兰一脸震惊的看着黎青青,实在不能怪她认不出黎青青,她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黎青青穿了一件米色连体裙,收腰设计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脚上穿着高跟鞋,外套深色妮子大衣,安静的站在哪里,就像是淑女一般。 “我什么我?”黎青青故作凶狠的看着苏兰,眼底却带着一抹不自信,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样?不好看吗?” “不是不好看,是实在太好看了,你不是说不穿高跟鞋吗?而且这么冷的天,你的腿不冷啊。”苏兰弯下腰就想捏黎青青的腿。 黎青青躲闪开瞪了一眼苏兰道:“这你就没见识了吧,有种神奇的东西叫打底丝袜,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这个东西都不知道。” “我当然是女人,只是我又不臭美,自然不需要。”苏兰若有所指的说道。 “什么叫臭美,我只是换个风格罢了。”黎青青不悦的说道。 苏兰无奈的摇摇头,她总感觉黎青青和她前任BOSS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按照黎青青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日里绝不穿裙子,更别说高跟鞋,如果不是她长相柔美再加上长头发,不少人都以为她是男孩子。 “你老实交代,你和你前任BOSS究竟是什么关系?”苏兰一脸严肃的看着黎青青。 公交车摇摇晃晃超前行驶,苏兰一个没抓稳脑袋差点砸在黎青青的胸部,她咳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波涛汹涌啊。” “苏兰,你彻底学坏了。”黎青青瞪大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苏兰,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苏兰不自在的扭过头,半响,转过头严肃的看着黎青青道:“不对,你老实交代,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普通上下级关系。”黎青青无奈的说道。 “我才不相信,普通上下级关系和老板说话如此不顾及,况且之前的请柬,我可不相信一个普通员工可以要走,你可别忘记,你当时都已经辞职了。”这一刻,苏兰化身福尔摩斯,一脸严肃的看着黎青青。 黎青青有些无奈的看着苏兰,幽怨的说道:“你如果在死鱼这件事上可以如此聪明,你早就吸引了他的心了。” “说你呢,少牵扯到我身上。”苏兰嘟着嘴不悦的看着黎青青。 见她如此固执,黎青青无奈的说道:“之前公司主管让我带新人,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对方面冷帅气,我肯定会调戏啊,可谁知后来,对方摇身一变变成了公司总裁,你说,我之前那个样子,还怎么待下去,被逼无奈只能辞职。” “是你主动辞职还是对方撵你走?”苏兰嘴角带笑询问道,她可以想象得到,那段时间黎青青过的有多郁闷。 黎青青豪情万丈的说道:“当然是我主动辞职了,我可受不了对方每日奇异的目光。” “奇异的目光?” “就是,就是……诶呦我也不知道。”黎青青一脸撒娇的说道,她总感觉对方的眼光怪怪的。 苏兰无奈的说道:“你这也太草率了吧,不就是看见你非正常的一面,你平日里不也这也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对方是总裁,面对上级的时候我多少还是会注意分寸的。”黎青青一脸不悦的说道,况且对方原本和她在同一水平线上,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总裁,这样的落差她难以接受。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停下,两人朝着对面的公司走去,公司虽说没有衡山气派,但也可以,黎青青和前台说明来意,对方已经打过招呼,两人直接做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 黎青青看着眼前的门,一脸犹豫的敲响,“进。” 听到声音,黎青青拉扯过苏兰朝着办公室内走去,苏兰环顾一圈四周,整个办公室装修的古香古色,桌子后一个男人靠在凳子上,双手交叉看着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再一看消失不见,冰冷一片。 不过和敖轩比起来,他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不爱说话,而敖轩则是冷到骨子里,就算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你好,我是青青的朋友,我叫苏兰。”苏兰一脸笑意的打招呼道,一旁的黎青青完全属于失魂状态,一双眼睛不知扫向哪里,脸上满是不自在。 “你好,我叫米龙。” 苏兰一脸诧异的看着米龙,开口道:“米这个姓氏挺少的。”他的姓氏和她妈妈的姓氏相同。 “嗯。”对方冷冷的点点头。 苏兰拉扯下黎青青,回过神来的黎青青开口道:“我要的东西呢?”她的脸上还带着一抹不自在。 不知为何,苏兰总感觉黎青青对对方有意思。 米龙直接从柜子中拿出一张碟片递给黎青青,皱着眉头询问道:“你要着做什么?” 黎青青翻着白眼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米龙,“当然是看。” “看?”米龙似笑非笑的看着黎青青。 黎青青连忙把碟片塞给一旁的苏兰手中,开口道:“是我朋友看,为了增进夫妻之间的情意。” “原来如此,你也可以学习学习。” “呸,我学习着做什么?倒是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黎青青双手压在桌子上,颇有气势的看着米龙,只是她的腿不自然的交叉在一起,苏兰清楚,这是她没有不自在的时候下意识做的动作。 米龙好整以暇的说道:“自然是看,怎么?只许你看不许我看?” “那倒不是。”黎青青随意的说道,“行了,我们也该走了。” 米龙对着一旁的苏兰道:“苏小姐可以回避下吗?我有些话想对青青说。” “当然可以。”苏兰连忙朝外走去,她关门的瞬间,看着黎青青想要过来,却被米龙拉扯住,顺带着压在桌子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第一眼看米龙这个人还不错,如果可以,她希望青青能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不一会,黎青青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抹红润。 “你个死妮子,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黎青青耀武扬威的说道。 苏兰嘴角带笑,打趣的说道:“我看你很是享受啊。” “享受什么?说,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黎青青一脸不自在的说道,说话间紧紧抱着苏兰的腰,作势要挠她痒痒。 苏兰一边躲闪一边说道:“我可看见你被压了。” “站着,别跑,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不小心差点摔倒,我的一世清白啊。”黎青青一脸悲催的朝着苏兰的方向跑去。 看着四周怪异的目光,苏兰停下奔跑的行为,慢悠悠的走着,又恢复之前大家闺秀的模样,“好了,别跑了,别人看我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 “要不是你,我能跑吗?”黎青青大喘气说道。 “好好好,我的错,不过你和米龙真的没什么吗?”苏兰八卦的询问道。 黎青青态度坚定的说道:“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比珍珠还真!” “我信你还不成,你把手拿开。”苏兰双手护在腰上,生怕黎青青再挠她痒痒。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碟片到手,我们是不是应该研究下?”黎青青双眼放光看着苏兰,她虽然知道这个东西,可还没有看过。 苏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今天就看吗?”说话间她还时不时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听到她们的对话,脸上还带着一抹红,不知是冻得还是害羞。 “废话,现在不看等啥时候,况且今日敖轩不在,大好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苏兰思索片刻说道:“那好吧。”周一到周五二人同时上班,而周六周日敖轩在家,她也没法看,这么想来,今日也就是最好的时间。 两人直接坐车回到留清台,刚一到家,黎青青把包一方喊道:“电脑在哪里?” “我还没有……”苏兰回复道,眼底闪过一抹尴尬。 黎青青快步走到苏兰身边询问道:“那敖轩的呢?” “他的电脑在书房,不过他不让我随意动书房的东西。”苏兰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是吧,我刚刚路过书房时看见有两台电脑,你问问敖轩,可不可以用下。”黎青青一脸同情的看着苏兰。 苏兰犹豫再三点点头,走到一旁给敖轩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苏兰小声说道:“我可以用下书房的电脑吗?我想查点资料。” 敖轩并没有多问,冷冰冰的说道:“桌子上的不可以,一旁银色的随你使用。” “我知道了,先挂了。”苏兰挂断电话,走到黎青青身边道:“我们可以用银色的电脑。” “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下,敖轩对你未必有感情,否则的话怎么会限制你的权利。”黎青青一脸认真的看着苏兰,她刚刚就想和她说这些话,只是对方要去打电话。 苏兰一脸平淡的点头道:“我知道。” “你对敖轩究竟是什么想法?你是不是喜欢他?” “嗯,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看着他心跳加速。”苏兰一脸认真的说道。 黎青青一副你完蛋了的模样说道:“你这就是喜欢上敖轩了,不过你可要想好,敖轩的目的说不定不单纯,就像是当初的敖帆,不过是为了你身后的东西。” 苏兰脸色一白,不确定的说道:“领结婚证那天的晚上,我把东西拿给他了,可是他没有要。” “说不准是他没有发现呢,你也知道,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不是大物件儿,一般人是想不到。”黎青青一脸无奈的看着苏兰,怎么看都觉得她陷进去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想,我会给他吧,只要他对我好。”苏兰有些迷茫的说道,在她心底,敖轩的地位很高,是他让她尝到爱的甜头,也是他,让她感受到家的温馨,虽然现在受到各种限制,但是她很开心。 黎青青叹了一口气道:“你可别忘记,你为了守护你身后的东西,不惜去坐牢。” “我知道,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呢。”苏兰有些躲避的说道,心底不断的自我安慰,敖轩或许不是她们想的那样,是真的喜欢她,可是怎么量都觉得不可能。 黎青青伸手搂过苏兰的腰,宽慰道:“也别想那么多,说不定真如你说的,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看片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拉扯着苏兰来到书房,两人搬过凳子坐在电脑前,快速的打开影片,大致分为两个。 苏兰的脸色带着一抹羞红,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不知为何,她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做菜 黎青青咳嗽一声道:“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在学习。”学习两个字格外用力。 两人说话间,黎青青点开第一个,影片开始播,只是和苏兰想象的不一样,犹如老师的笔记,规规矩矩的列举着,甚至还有目录。 “这是什么东西?”黎青青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 画面上,红字白底写道:“第一章,如何发挥女人的魅力。” 黎青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他竟然敢骗我。”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看这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岛国爱情片,反倒像是教科书。 “我感觉还不错。”苏兰一脸正经的说道,和岛国爱情片相比,这样的东西对她的帮助更大,上面不仅告诉你怎么发挥女人的魅力,更是讲解了在床上如何表现,其中还有些例子,只是这些小例子是正儿八经的岛国爱情片的截图。 “不错什么,这个和我当初学习会计时视频资料一样,只是穿插了一些图片罢了。”黎青青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片子打破了她心底的好奇心。 她快速关掉这一个,打开二,二也和一差不多,只是讲解的更加详细,还有一些如何保持身材的视频。 黎青青咬牙切齿的说道:“米龙,你竟然敢捉弄我。”怪不得对方给她的时候如此爽快,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苏兰一脸无奈的说道:“这个要比岛国爱情片实用的多,我倒是十分感谢对方这么做,不仅减少了误会,而且还让我学习到许多。” “可是他竟然敢骗我,我要的可不是教科书。”黎青青不甘心的说道,十分纠结对方骗她这个事情。 “好了,这个也没什么不好,你要陪着我一起看。”苏兰拉着黎青青的手说道,生怕她离开。 黎青青一脸幽怨的看着苏兰道:“你让我看这个还不如让我睡觉呢。”她当初一上课就昏昏欲睡,而这个资料和学习资料没什么不同,只是画面时而劲爆些。 “我不听。”苏兰死活不肯放手,她可不要一个人看这么东西,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被逼无奈的黎青青只能陪着苏兰看下去,还时不时一脸坏笑的和苏兰探讨着,搞的苏兰脸红心跳。 中午随意的吃过午饭后两人又回到学习状态,一整天下来,黎青青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怎么样,学会多少?” “不知道。”苏兰闷声闷气的说道,她感觉看了许多,也记下许多,甚至末尾的运动她都跟着学会了,可是却不知道真正上场会用到多少。 黎青青无奈的翻着白眼道:“你那么认真怎么会不知道,搁我说,女人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说不定一尝试便无师自通。” “可我总感觉,这话放在我身上不管用。”苏兰有气无力的说道,如果真的有天赋,她就不会被敖轩念叨了。 “那是你没有放开,对了,我昨日特意给你选了一件小礼物。”黎青青一脸坏笑的看着苏兰道。 苏兰眉头紧锁询问道:“小礼物?什么小礼物?” “别急啊,我刚看了下,大概明天就能到,保证让你开心。” “究竟是什么东西?”苏兰不死心的询问道。 黎青青晃动着食指说道:“明天就知道了,着什么急。” 见黎青青态度坚硬,苏兰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好吧。” 等苏兰把东西收拾好,黎青青开口说道:“好了,我也该回家了。” “好,我送你。”苏兰犹豫再三把光盘塞到隐秘地方,一旁的黎青青无奈的看着苏兰,心里忍不住想,这算不算被迫打开新知识? 两人并肩朝着门外走去,还未等出门,苏兰便接到一通电话。 “封先生。”苏兰对黎青青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黎青青比着口型道:“封子坤?” 苏兰点头道:“最近还不错。” “有空吗?上次鉴定还没有谢谢你呢。”对面传来封子坤温柔的声音。 “没关系,帮你是应该的。”苏兰轻声说道,对方有恩与她,所以这点小忙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封子坤轻笑出声,“什么应该不应该,你帮了我,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封先生。”苏兰连忙拒绝道,她可没有忘记和敖轩的约法三章。 “一顿饭而已,这样都拒绝就太不赏脸了吧?”封子坤半真半假的说。 苏兰看了眼宁青青,对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无奈的摇头,她应该怎么跟封子坤说?总不能说她已经跟敖轩结婚了,不能再私下跟他见面吧?先不说敖轩看上一个坐过牢的女人的可能性有多低,光是两人只领证没有婚礼这一点,就足以表明两人婚姻有多风雨飘摇。 慎重的考虑片刻,苏兰犹豫开口:“封先生,我在外面真的不方便跟你见面,要不你来我这里,我给您做两道?” “真的?好呀,你还会做菜,果然是德艺双全,什么时候?”封子坤笑着说。 苏兰盘算一下,离家宴还有几天时间,便说:“我这几天都方便,看封先生你这边的安排吧。” “那就明晚吧!”封子坤愉快的说。 “好,地址我稍后发短信给你。”苏兰说了两句挂掉电话,抬头对上宁青青啧啧摇头。 “怎么?”苏兰不解。 宁青青轻敲了一下苏兰的头,恨铁不成钢似的:“我拜托你,你自己什么情况现在,还敢带人回家吃饭?就不怕你家五爷把你撕了?” 苏兰苦笑:“他对我有恩,忘恩负义的事情做不出来。再说了,五爷只是说不能在外面见面,没说不能在家里……” 越说越小声,连自己都心虚了。 “看看,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吧?”宁青青无奈的拍了拍苏兰肩膀,道:“总之呢,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我这边能帮你都帮了,就这样,我走了啊.” 苏兰看着坐进出租车的宁青青潇洒挥手后离开,暗自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敖轩肯定会动怒,甚至有可能不会轻易放过她。但是封子坤送了她那份礼,重到她无以为报。 再说封子坤一直表现得很绅士,对她也没有越轨之举。她嫁给了敖轩又不是卖身给敖轩,交一个普通朋友总可以吧。就算他不高兴,她也没办法了。 …… 第二天一早,敖轩还在沉睡中,苏兰已经起床梳洗了。 将粥放在炉上温热,清华便进门了,给苏兰递上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这是今天早上放在公司前台的,我看见顺手拿过来了。” 苏兰接过,疑惑了一下,谁给她寄东西还寄到公司前台? 清华进了书房,将几份敖轩今天要处理的文件放下,出来关好门,对还抱着包裹的苏兰说:“今天轩少休息,在家办公,还请苏小姐多上心些照顾。” 苏兰点头,清华离开后,找出剪刀,小心的拆着包裹。 “清华来过?”敖轩声音在背后响起,苏兰转头,看见男人带着睡意,穿着质地优良居家服,胸肌隐约,宽肩窄腰,心便莫名跳快了几拍。 “唔……”苏兰应了声,略微慌乱的专注回包裹上。 “这是什么?”敖轩突然靠近苏兰,男人气息吐在她耳边,她被吓到,拆得半开的包裹被她一不小心推到地上。 大大小小让人脸红心跳的物件散落一地,竟然是各种小道具,简直能让男人血脉贲张的犯规。 苏兰眼睛瞪大,下意识转头,对上敖轩似笑非笑眼神。 “嗯?” 只是一声,苏兰脸瞬间爆红,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干巴巴解释:“我,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我也不知道……” 敖轩颇有兴致站了起来,捡起地上一件小内裤,鲜艳红色,前后只有一条绳子,中间是片薄纱。 “别看!”苏兰害羞得无地自容,她没想到宁青青竟然是寄这种东西给她!甚至寄到了公司前台,要是清华没有顺手拿过来给她,要是今天敖轩不是休息,那她就…… “准备倒是挺充分。”敖轩又拿起另一个道具,按下开关,嗡嗡疯狂震动。嘴角勾起,看得出来心情非常愉快,尤其是看到苏兰红通通的小脸后:“看来有做功课?” 苏兰捂脸,害羞得头皮发麻,猛地起身,往房间里冲。 男人动作比她更敏捷,一个跨步,长臂一捞,圈住她的腰,往回拉,整个人瞬间锁在男人怀里,劲很大,让她动弹不得。 “害羞了?”男人轻笑着,在她耳边轻声斯磨,让她不仅耳根发热,心头发热,尤其是男人还拿在手里抵住她身体的小道具,嗡嗡作响,简直让她感觉自己下一秒要爆炸了。 苏兰感受到了男人少有的愉悦,心跳的飞快,倒也不想扫敖轩的兴,柔软小手轻轻搭在铁臂上,轻轻点了头。 敖轩放开苏兰,在傍边散落一地的物件中,挑了一件尺度最大,该遮的地方没遮的长裙子,塞进苏兰手里,“去换上,然后出来。”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正好做个了断 “在这里?”苏兰嗫嗫说着,也是醉了,一大早,在客厅? “快去。”敖轩眼神一暗,眼神像是要把苏兰吃掉一样。 苏兰略微扭捏的进来房间,没一会,房间门打开…… …… 大战过后。客厅一片狼藉,阳光照了进来,照亮一室春色。 敖轩抱着苏兰,两人躺在客厅超大尺寸的沙发上,苏兰温顺的伏在敖轩胸膛上。 “这个晨间运动我很满意。”敖轩突然开口,并温柔摸着苏兰的背。 苏兰微微抬头,看着男人薄唇失神了两秒,不该说的话突然脱口而出:“五爷,我可以吻你一下吗?” 敖轩摇头,眼神很平静,手依然温柔的抚着她的背。但话语却尖锐:“不要越界。” 苏兰难掩失望,低下头,道:“我知道我们早晚会离婚,只是想在这之前,能有多一些回忆。” 苏兰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敖轩心头一软,他用力抱紧苏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想太多对你也没有好处。离婚的事情,不许再说了。” 苏兰眼中重燃希望,敖轩即使不爱她,但时不时展露的温柔,让她无法真正对这个人死心。是啊,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即使他最后一定会离开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但她现在在他怀里,她就满足了。 “五爷你讨厌我么?”苏兰突然问。 “讨厌你就不会让你躺在我怀里。”敖轩回答得很干脆。 苏兰摇头,没有说话,倒是在敖轩看不见的角度,苦笑了一下。她坐过牢,有过一次婚姻,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恐怕在敖轩眼中也是如此。那他为什么要娶她呢?说什么不讨厌都是骗人的吧?敖轩从不是一个大度到不在乎女人被别人睡过的人。 即使她自己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只有敖轩一个男人。 “好了,运动完,我饿了。”敖轩亲昵拍了一下苏兰的背,示意苏兰起身。 苏兰站了起来,看见男人一丝不挂的身体,脸又红了,慌忙转身:“我去洗一下,给你准备早饭。” 敖轩悠闲的看着姣好的女子胴体走进阳光中,雪白的皮肤微微发光,转身进了房间。 两人都收拾好之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苏兰将粥盛了出来,又摆好小菜,两个人相对而坐,阳光正好,清风徐徐,这样一个简单早上,让苏兰心头一个恍惚。 多么普通的场景。有一瞬间她真的有种相濡以沫的错觉。 喝一口粥,敖轩头也不抬,“上次我们遇袭,你有跟敖帆说这件事吗?” 苏兰回过神来,说:“没有,你没有处理孟柔,我也不想打草惊蛇。” 敖轩赞赏的看了苏兰一眼,他从未跟苏兰说过他要如何处理,但她总能在他行动中捕捉他的意图,果真是十分聪慧的女人。 “很好。但我有消息来源,那次遇袭,不是敖帆做的。他没那么大能量。” 苏兰紧张起来:“那是谁?为什么……” 敖轩手伸出,覆在苏兰手上,安慰握了一下,淡淡的说:“我会去查的,不用担心,初步猜测是跟你母亲有关。” 轻描淡写,但别有用心。 “我母亲?”苏兰皱起眉头,不安的说:“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妈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事情,为什么要来找我?” “明白。只不过你母亲不在,自然是要找女儿的。来者当然不善,但你是我的女人,我自会护着你。你安心在我这里待着,不要乱跑。” 说到乱跑,苏兰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五爷。我不会出去乱跑。但是昨天封先生给我电话,他……他说想请我吃饭。” 敖轩脸色瞬间沉下去。 见他不高兴,苏兰连忙说:“可是我没有答应——” “很好。”敖轩脸色缓和一些。 苏兰嗫嗫的把话说全:“没有的答应他在外面吃饭,也是为了避嫌,所以,邀请他来家里吃饭了……” “哐!”饭碗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对上敖轩阴霾眼神,苏兰索性低头一副慷慨就死的样子。 “你。”敖轩咬牙切齿只挤出这一个字。 苏兰头皮发麻,鼓起勇气:“就,就约了今晚……” 敖轩霍然起身,往书房走去。 “五爷……”苏兰在后面柔弱的唤了一声。 敖轩压抑怒火,冷冷的说:“滚。” 苏兰畏缩一下,只好掏出电话,打给封子坤:“喂,封先生吗?不好意思,可能不是很方便,要不我们还是在外面见——”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转身过来的敖轩挂掉。 “让他过来。正好做个了断。”敖轩冷冷丢下这句话,看也不看苏兰一眼。离开。 苏兰愣住,片刻后偷偷比了个胜利手势,其实她只是做做样子,根本没打算给封子坤电话。她偷笑一下,敖轩这样,是不是就表明他在在乎她? 虽然时刻提醒自己不要陷进去,但是苏兰感觉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即使男人霸道得让她吃不消,但心里却觉得幸福。她一定是病的不轻了。 带着好心情,苏兰去了趟山姆超市,那是家会员制的超市,提供的都是最优质的食材,苏兰要照顾敖轩的饮食,一开始是去小市场的,被清华发现后,差点被唠叨死。然后清华塞了一张山姆超市的卡给她,无上限的可以使用。 苏兰挑了几样蔬菜,又挑了一些牛肉,结账回家。 一打开门,看见一脸阴霾的敖轩双手抱胸坐在客厅,看见她手里的购物袋,瞬间横眉竖眼:“还是你给他做饭?” 苏兰低下头,小声说:“我身上没什么钱,也请不起封先生在外面吃,所以就……” 敖轩气结,声音冷到极点:“他是救了你全家还是给你了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请他吃饭。解释,如果你解释不出来,我就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苏兰放下东西,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走了过去,坐在敖轩傍边,低着头,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封先生送我的玉雕,是我妈妈的做的。” 敖轩眼睛眯起。 “在他车上鉴定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妈妈的作品。”她从来都知道,敖轩是对她有所图所以才把她留下的。哪怕知道,她都真心喜欢着这个男人,就算是蠢,她也不想对敖轩有所隐瞒了,哪怕最后的结果就是被这个男人抛弃。 苏兰叹气:“这是我妈妈的作品,我没办法拒绝。尤其是在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也许妈妈的物件能给我帮助,哪怕不能。留在身边,也是个念想。真不是我对封先生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请你相信我……” 话说得很软,人也温顺的靠在他肩上,苏兰还是忐忑,敖轩不是那么好脾气。如果还是不接受怎么办。 敖轩半响没说话,只是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清华,今晚带几个菜过来。宴客。” 苏兰坐直身,连忙说:“我可以自己做的,不用劳烦清华先生……” 敖轩脸色缓和了一些,轻轻的捏了一下苏兰鼻尖,霸道的说:“你这辈子就只能给我做饭!” 还,还一辈子? 虽然知道是男人无心之语,但苏兰还是心颤抖一下,小心翼翼的将欢喜藏在嘴角。 “知道了。那我先把东西收拾起来。” 敖轩坐在客厅,看着苏兰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转身进了书房。给清华电话:“调查一下封子坤这个人,一个小时后给我档案。” 然后他再打开电话,拿起文件,总算开始做正事了。 没多久,清华把封子坤的档案发了过来,没什么特别地方,倒是资料显示封子坤当时是有别的行程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临时改道,于是就碰上了他遇袭。 封子坤救了他。然后让他欠了个人情。 然后又送了苏兰母亲的作品给苏兰,让苏兰对他千恩万谢。 是偶然,还是故意? 敖轩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沉吟片刻,将苏兰的档案翻了出来,两份文件并排放在他面前。敖家现在不太平,但那件事情敖帆做不下来。要杀苏兰的不是敖家的人,那么会是谁呢?全无资料,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的苏兰母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苏兰到底知道多少? 多年前,国内的收藏势力分为四大派。除了敖家属于北方的金派,据说南方也有个木派,但那个木派,是不是就是跟苏兰母亲有关?不然,怎么会被盯上。 在这中间,封子坤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是在钓鱼,还是只是无相关的池鱼? 不过不管怎么样,一个能把苏兰母亲的作品弄到手,还特意送给苏兰拉拢的人,绝对有高超的手段才玩得转。 敖轩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重新投入工作,几个小时后,苏兰来敲门:“五爷,封先生到了。” 敖轩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说:“让他进书房。” 苏兰一愣:“不是吃饭吗?” “先谈些事情。让他进来。”就算是为了苏兰着想,在帮她摆脱居心不良的人,敖轩也不想多做解释。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你在威胁我 苏兰片刻后就带着封子坤进来了,封子坤一进来就啧啧称奇:“果然是敖五少,看看这些藏品,啧啧,全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敖轩示意苏兰出去,而后起身,在书房的酒柜中,拿出一瓶伏特加,亲手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封子坤,淡淡的说:“别废话了。你当真上门就为了一顿饭?” 封子坤笑着接过酒杯,在沙发坐下,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伏特加,火辣的液体直冲胃部,“啊,爽。轩少果然是轩少,我上门当然不是为了一顿饭。而是为了,跟轩少讨兑换个人情。” “比如。”敖轩冷笑。 “权利。金钱。地位。”封子坤收起在苏兰面前展现的温柔笑脸,露出狼子野心:“我非长子,很多事情就算我做到顶天,那也只是不错。” “但我要的不是不错。而是。”封子坤将杯中酒一干而尽,笑着说:“拥有。” “就凭你救我一次,送了一个玉雕给苏兰,就想让我送你上位?”敖轩站了起来,压迫的走到封子坤前,声音平淡:“倒是够异想天开。” 封子坤知道敖轩难搞,但没想到会这么盐油不进。敖轩只是简单地额说了两句,他却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他的所有心思,他的所有打算,全在他一个冷淡的眼神中。 封子坤放下酒杯,正色说:“明人也不说暗话。我承认确实是因为想得到五少你支持才接近苏兰的。但是接近她之后,发现她是个好女人,我已经救了你一次,其实也没必要再送礼物给苏兰。” “我送是因为觉得只有她才配拥有那个玉雕。”封子坤耸肩:“你可以不相信,我也无所谓。你也可以不帮我,但我家老头最爱就是这些古玩意儿,苏兰才华过人。我动了挖角之心很正常。一码归一码。那五少你现在是意下如何?” 敖轩眼神猛然一冷,封子坤手心有点发汗,自然是怕的。眼前这位是大杀神,平定了整个通台的人。不过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不会容许自己空手而归。 “你在威胁我?” 封子坤摇头,“不敢。” 正当封子坤被敖轩的气势压得要喝酒定惊的时候,敖轩突然一摆手,指着书房的物件,平静的说:“助你上位不可能。你还没够格能成为我的合作伙伴。但你可以在我这里挑走一件东西。” 封子坤楞了一下,眼神飞快扫过书房内的东西。被敖轩的大手笔震了一下,道:“五少,你是说认真的?” 也不能怪封子坤怀疑,苏兰母亲的一个玉雕顶多算一个工艺品,往顶天了说就是个艺术品。但是再珍贵的艺术品,都比不上敖轩书房里头的随便一个物件。他书房里甚至有极品沉香木雕刻而成的佛像。 沉香木的珍稀举世皆知,上百千年才能新城的木材,凝聚了油质和木质两种特征,雕刻难度极大。更别说那佛像雕工精细,只看了一眼,封子坤便认出了是汉代某位名家的作品。 敖轩注意到封子坤的眼神停留在那沉香木佛上,勾起嘴角,道:“封少倒是眼力不错。一个沉香木佛,足够买起任何东西了。更别说只是一个现代女人刻出来的东西。” 封子坤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看见真正的沉香木一眼。但是眼瞎下是跟敖轩讨价还价的好机会,他不想着这么快就认输。 敖轩将沉香木佛取出,放在封子坤面前,淡淡的说:“封少再看清楚,看清楚了再说话。” 封子坤正想说不管什么物件都不会让他动心时,一股奇异的香气传来,他眼角扫到木纹,眼睛瞬间睁大,猛地靠近了那个木佛,仔细打量,越看越说不出话。 失态得一塌糊涂。 这个木,不是普通的沉香木。 是,是奇楠! 奇楠是梵语翻译过来的词,唐代的佛经中就有记载,有人曾云,三生三世积德才能闻得奇楠香,八生八世才能享用奇楠木。 这已经不是有价无市的物件了。这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会出现的传说之物。 生平第一次,见过无数古玩藏品的封子坤,手抖了。 敖轩顺手倒了一杯伏特加,品一口醇浓烈酒,轻描淡写:“藏品,权利,金钱。我有的是。当然,手段,我自信不输封少。你今天接了这物件,我当你已经明白界线在哪。若你不识相……” 封子坤将酒一口喝干,脸上恢复人畜无害的笑容,“敖五少果然好手段。今天是见识了。我要是忤逆了你,估计也在通台市混不下去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五少了。” 敖轩挑眉,不可置否。 两个人出书房时,在客厅等的十分焦急的苏兰迎了上来,但是敖轩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三个人加上清华,十分诡异的开始吃饭。 封子坤捡了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大便宜,心情自然大好,言语之间颇为放松。 敖轩解决掉一个大麻烦,自然也是心情不错。在他眼中,一个奇楠沉香木佛不算什么。敖轩自然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把区区一个女人看的那么重要。 苏兰蒙在鼓中,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闷头吃饭。 清华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是一个带饭过来的角色。 倒是吃饭期间,封子坤跟敖轩聊到最近是藏品界出来的一些新物件,喝多两杯的封子坤又在太岁头上动土了。问苏兰愿不愿意帮忙他一次,去掌掌眼。 敖轩立马黑脸。 苏兰连连摇头,浅笑着说:“谢谢封少的好意了。但是我现在不会接受你这个邀请的。” “为什么?”微醺的封子坤追问,全然不顾敖轩快要发飙了。 “真的可以说吗?”苏兰迟疑一下。 封子坤点头,连清华和敖轩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视线一下子集中的苏兰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碗筷,温柔但坚定的说:“因为害怕。” 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苏兰继续说:“我有些信命,知道大富大贵都是有大风大雨,藏品界的物件都价值连城,说实话都很危险。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让我知道做这件事没有危险,我是不会做的。” 一句话,让黑脸的敖轩马上缓和了脸色。 心情都愉快起来了。 这么说来,他是给够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当时她才愿意当他的鉴定师的? 这个女人胆子小了点,但眼色不错。知道谁才是真正有实力的。 很好。 一顿饭吃完,清华将喝得微醺装疯卖傻继续不死心邀请苏兰的封子坤送走。 苏兰忐忑的关上门,发现敖轩早就进了房间洗澡。她收拾好,进房间时,敖轩刚好洗完澡出来。腰间仅围了一条浴巾。精壮的身躯让苏兰想起了今早的缠绵,脸蛋顿时红了。 敖轩倒是没发现,他坦然拿开浴巾,开始换衣服,并跟苏兰说:“以后不要找他。他已经跟我达成共识跟你划清界限了。” 苏兰害羞转过身,回了句:“哦。” 然后又问:“你生气了吗?” “没。”敖轩简单的回答,“去把那个玉雕拿过来,我要用。” 苏兰信任敖轩,也知道就算问他拿去干嘛,这个男人也不会解释,转身拿了给他。 敖轩看见玉雕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他一屋子藏品,真的只有传说中的奇楠沉香木才能抵得了这玉雕的价值。 艺术品。当真是艺术品。看得出来灌注了很多心血,估计里面有线索的。但需要好好查一下。 敖轩不动声色的将玉雕收到柜子里,转身一把将苏兰捞进怀里,“就算我生气,你不照样把人往家里带?” 家里。 这个词用的苏兰差点要掉眼泪,她拼命忽略男人极度撩人的用词,只低声说:“对不起……” 敖轩皱眉:“当初,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你这个女人。没做错什么怎么那么爱说对不起?” 当初他被设计跟她睡了一晚,一醒来,只看见这女人莫名惊慌,不停的说对不起。 满身痕迹,十分愧疚,又很卑微。 “那……”苏兰迟疑:“我不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敖轩深深凝望即使过了4年,都依然惶恐不安的小女人。似乎她一直很没有安全感。想到这里,敖轩也没再追问,只是放开了苏兰,让她去梳洗了。 过了几天,一早。 苏兰被电话吵醒了。 “喂……”女人半睡半醒的声音带着软糯,听了能让人骨头一松。 也让电话那边的男人顿生怒意:“睡醒再说话。”该死,那么勾人的声音,如果此刻不是他给她电话,这种声音不就被别人听了去? 苏兰揉揉眼睛,听出了是敖轩声音:“唔,干嘛……还很早……” “今天家宴。你还不起床准备。”敖轩咬牙切齿的说道。 “啊?”苏兰一听,惊醒了,坐了起来,惊慌失措:“不是明天吗?” 得,时间都记错了。 敖轩直接挂掉电话,怒气也是不言而喻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别打孩子 苏兰愁到不行,慌忙起床,洗脸刷牙,要准备都不知道从何准备起。正想着要不要把之前敖轩送她的旗袍再拿出来应付场面,门铃就响了。 洗把脸,脸上水都还没干的苏兰去开门。 哗啦啦进来了好几个女人。一个个都拖着行李箱。其中一个为首的女人给苏兰出示名片:“苏小姐,你好。我是Anna。AM品牌的首席设计师。” “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帮您准备宴会。请您配合。”Anna十分公事公办的说。 就这样,傻乎乎还没搞清楚情况的苏兰就被一众女人淹没了。 直到下午三点,正要出发去敖家老宅时,敖轩突然打电话过来:“你先过去,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苏兰只好自己先过去。 敖家老宅在通台的边缘,一座青山之中,这座山是疗养胜地,半山腰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但是再往上,山顶处,则是敖家的地盘。敖家几乎把山头削平了一般,形成了后有山前是云海的极好的风水格局。 从留清台过去敖家老宅需要一个多小时,车子停在了门口,苏兰却没有勇气下车。 上一次来到这里,她还是被人极其侮辱,被敖帆冷嘲热讽离开的,所有人都看不起她,指责她。甚至连她儿子一面都看不见就被赶走了。而现在,她变成了敖轩的妻子。敖家肯定一片议论吧? 司机也没有催促苏兰,车子静静的停在山庄门口。 苏兰苦笑,发现自己没有在敖轩的陪伴下,连独自进门都不敢……敖家,真的给了她很大的阴影。 突然,苏兰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在门口跑来跑去,正在开心的玩耍,她整个人一僵,下意识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是敖一鸣。她的儿子…… “等等,你是谁?”敖帆的声音响起。 苏兰一惊,转过身,对上敖帆的眼睛,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揪着裙摆。 敖帆认清是苏兰后,眼睛都瞪大了。“苏,苏兰?” “五奶奶!”敖一鸣也发现苏兰了,欢呼一声,一把扑在她腿上。 难怪敖帆认不出来的。苏兰刚刚装扮好时,自己也差点认不出来自己。 Anna虽然冷淡,但是一出手确实是让人惊艳的。她给苏兰挑选的是高定品牌中最有仙女飘逸气息的深蓝色深V长纱裙,纱裙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碎钻,衬托出苏兰的肤白如雪。发型简单的挽起,留了几缕垂在耳后,露出优美的线条。这让穿惯了旗袍的苏兰,给呈现出另一种灵性美。 像是西方精灵一般精致的美。 一套极其珍贵的蓝宝石首饰,跟雪白的肤色相映照,轻薄妆容,在眼角之处点了红色,远远看上去像是哭泣的小鹿一般惹人爱怜。 苏兰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敖帆当然要没见过。 “小鸣,不许乱抱别人!”苏梅也跑了出来,还很客气的把敖一鸣拉了出来,说:“真不好意思,小孩子调皮……” 当看见苏兰的脸时,自动消音。 把敖一鸣扯到身后,苏梅气的脸都扭曲了:“苏兰!你这个不要脸的,又想来闹?” 敖帆拉住苏梅,态度倒是莫名其妙的好:“小梅,你不要这样。” 说完,眼神还一直流连在美丽的苏兰身上,很明显的起了色心。也是,之前苏兰从来都是穿着旗袍,安静的在一边。从来没有表现过这么美的有冲击性的一面。 苏兰心系被苏梅藏到背后的敖一鸣,正想开口。旁边停住了一部跑车。 器宇轩昂的敖轩下了车,整了整深蓝色西装的袖扣,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走了过来。 “五叔。”苏梅连忙掐媚的问好,然后拍了一下敖一鸣的头:“快向五爷爷问好!” “五爷爷……”敖一鸣委屈的抱住头,瘪嘴。 “别,别打孩子……”苏兰脱口而出,却被苏梅大大翻了白眼:“我打我自己孩子干你什么事?” 苏兰眼眶都红了,着急却无能为力。 “五叔,你这么早。”敖帆也很恭敬。 敖轩倨傲点头,手很自然环上苏兰腰间,让苏兰紧紧贴住自己,冷淡的说:“还有呢?” 苏梅死死盯住敖轩的手,还没搞清楚情况时,脱口而出:“什么?” “苏兰现在是我的妻子。”言下之意便是,也应该给苏兰请安。 苏兰没想到还没进门就跟苏梅他们对上,更没想到敖轩会出言维护她。 苏梅的脸色就扭曲了。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五叔你为什么要去娶这种女人?她是罪犯啊!” “闭嘴。”敖帆一见敖轩脸色一冷,马上喝住苏梅。而后非常狗腿的对着苏兰说:“五嫂好。” 苏梅气的要死,重重剁脚,动作粗暴的扯着敖一鸣要离开。 苏兰本来只一心一意看敖一鸣,根本没有理他们的心思。但是刚才苏梅的挑衅,让她内心涌起怒火,她挽住敖轩手臂,开口:“见到长辈不问好,这就是你们的教养吗?”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倒没有阻止苏兰发难。 “你!”苏梅转过身,若不是敖轩在场,恐怕她早已动手了。 “嗯,我。”苏兰放开敖轩,走到苏梅面前,淡然却有威严:“我现在是敖轩的妻子,你的长辈。就是比你辈分大,如何?不服?” “我是你姐姐!!苏兰,你别太过分!” “那又如何?”敖轩冷不丁开口:“你姓苏,但你现在嫁的是敖家。自然要守敖家规矩。” 苏梅做梦都没想到几个月前还落魄得几乎冻死的苏兰,竟然一个转身就成了上全城最有价值单身贵族敖轩的妻子。还往她头上踩了! 苏梅气愤的望向敖帆,要他给自己出气。但敖帆自己都怕敖轩怕得要死,自然不敢招惹的。不自然的避开了苏梅的目光。 这屈辱还是苏梅这辈子没遇过的,她气的发抖,在敖轩颇有威迫感的注视下,愤愤不平的丢了句:“五嫂好。” 这三个字几乎用尽了苏梅全部力气,说完她转身就离开,还猛踩了敖帆一脚。 敖帆痛的扭曲却不敢喊出来,只能牵起敖一鸣的小手,追着苏梅去了。 当他们离开后,苏兰一直挺直的腰背垮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一鸣……” 敖轩牵起苏兰的手,往里面走了几步,停在花园的一处小亭子里,扶着她的腰,动作温柔擦干她眼泪:“哭得跟小鹿一样。” “他们会不会对一鸣不好,苏梅还打他……”苏兰担忧。 “不会的。他们不敢。”敖轩说完,脸色瞬间不好:“你就这么担心你跟敖帆的孩子?” 苏兰知道说错话了,即使这个孩子是敖轩的,但他以为是敖帆的,自然心里会不舒服。 为了平息敖轩怒火,苏兰主动依偎进敖轩怀中,柔声说:“那个孩子是我的,只是我的。跟敖帆没有关系。你别生气了……” 苏兰的投怀送抱有效的让敖轩怒火平息了。 “好了,收拾好你的情绪。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敖轩的妻子。” “谢谢五爷。”苏兰伏在敖轩胸前,喃喃的说。 敖轩漫不经心抚摸她的背:“你要叫你丈夫叫五爷?别人听了怎么想?” 苏兰脸红了,好半响,才嗫嗫:“那……老公。” 敖轩嘴角勾起,心情大好:“乖。” …… 敖家老宅建在山顶,占地大概一千五百多平方米,中间一路曲径通幽,有不少名家建造出来的假山活水,经过整个院子走进去,是一栋三栋连体的主屋。高三层,风格是新古典风,糅合了不少古色古香的元素,一眼望去,气派非常。 敖轩挽着苏兰出现在老宅大厅时,在客厅里顿时响起各种窃窃私语。 苏梅坐在沙发上,敖帆在旁边哄着,还没哄完,苏梅看见苏兰。顿时气得一脚踹了敖帆。 同时在客厅的敖军看到这一幕眉头皱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梅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敖轩一走进客厅,窃窃私语消失。客厅的某处,三个男人正坐在一起沏茶谈天,看到他们两个,也是沉默了。 那就是敖轩的兄长们。坐在上位的是长子敖荣,左边是二哥敖军,右边是四哥敖华。敖家有五兄弟,但敖三早已失踪多年,是死是活无人知晓,敖荣从军,敖华从政,敖军跟敖轩从商。一家四兄弟联手可以只手遮天。 只不过,在敖家,从来没有四兄弟可以联手这个说法。 现任将军的敖荣,年纪五十上下,目光灼灼,腰背挺得很直,气势十分强大。只扫了苏兰一眼,便说:“过来喝杯茶,敖轩。” 即使只是下嫁给敖帆,毕竟也是正式结过婚的,苏兰对敖家内部情况还是有了解的。比如能够直呼其名的,当然只有敖轩的兄长们。还有就是,敖荣的还有一个儿子,叫敖杰,年纪跟敖轩相仿,凭着家族背景以及他父亲出色的运作手段,将他送上了中将的位置。 敖荣拿出个茶杯,倒了杯茶,示意敖轩过来。 敖轩嗯了一声,放开苏兰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敬茶 看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周淑君,把苏兰往周淑君那边轻轻推去。 苏兰浑身僵硬,路都不会走了,踉跄几步,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了周淑君身边。 周淑君脸色也不好,毕竟让苏兰这种女人坐在她身边,她这个骄傲了一辈子的女人肯定会不舒服。 但是也没办法。就算她是敖家最得宠的夫人,也是主事人。但是终究是女人,在敖家,从来都是男人议事,女人后退的。就算周淑君在背后操作什么,那也是不敢搬上台面的。因为她丈夫知道她在玩弄权势。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再说,敖轩娶苏兰也是她默许的。苏兰既然成了她儿媳妇,在别人面前难堪就是给她难堪。 “过来吧。”周淑君语气还算平和的说。 苏兰看了眼已经跟几位兄长谈起天来的敖轩。稳住心神,让自己淡定些,走到了周淑君旁边坐下。 周淑君喝了口茶,身边都是坐着几个女人,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帮敖轩准备了一份大礼给老爷?眼力倒是不错的。” 周淑君有意抬高苏兰的能耐,让其他人不敢小看她。 苏兰僵硬的点点头,柔声说:“运气好。” “可不是运气好。那是老天看你可怜赏给你的吧!”苏梅马上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你倒是赏一个给我看看?”周淑君端起茶杯,眼都没抬,径自说着。 苏梅马上闭嘴。 倒是在不远处喝茶的敖军听了,茶杯都没端稳,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在敖家,除了敖轩之外,就属他敖军最喜欢玩古玩了。但是交了无数学费,都没有到手几件珍品,反而是敖轩,一出手一个准。这都算了,没想到就连他弃之不要的前儿媳都有这个能耐! 比起今天光鲜亮丽的苏兰,敖军越发看不上只会耍泼动手动脚的苏梅了。 心头不爽,敖军便扬声说:“周姨,老五这娶了我的前儿媳,都没有知会一声就带来家宴,不合适吧?这种婚姻大事,会不会太儿戏了。” 周淑君暗自冷笑一声,她自然知道敖军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敖轩。当即笑意盈盈的回敬道:“这年轻人的事情,我一把老骨头也是想管也管不上。倒是当初,你们若不嫌弃她坐过牢,没有把她赶出门,那今天,她不还是你家媳妇?事已至此也不要怪敖轩。要怪,就怪你们当初下错注吧。要我说,苏兰百无一用好歹能找些宝贝出来,苏梅呢?” 说着,斜眼看一眼脸色忽青忽白的苏梅:“少打几次孩子就不错了。” 敖军被苏梅一番抢白,讲得也是面上无光。越看苏梅就越不顺眼,干脆不看,但也没打算就此罢休:“就算是这样,但她毕竟是罪犯呀。这种人进了我们敖家,就是有辱门楣,让父亲知道,会认同这个做法吗?” 敖轩自敖军发难便一直悠闲品茶,一句话也不打算说的架势。 周淑君只得见招拆招:“行了。不就是几句话,说不说,难道你们还要拆散不成?苏兰,给几位伯伯敬杯茶,也算是补上之前没有尽到的礼数。我说老三,你真的别老根一个女子计较,不嫌气量小?” 得。再说下去一顶气量小的帽子就扣上来了。 敖军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苏兰低眉顺眼的走到茶几旁,正要沏茶,却被周淑君不着痕迹拦了回去。 “还不快上茶?”周淑君低喝一声,旁边的一个仕女打扮的女子连忙上前沏茶。 “你是我的儿媳妇,沏茶这种事情不用你做。”周淑君在苏兰耳边快速说。 茶很快沏好,苏兰走到敖家几个男人面前,身后跟着如花似玉的仕女,捧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杯茶。 苏兰先端了一杯茶给敖荣,轻声说:“大伯喝茶。” 动作流畅,除了手有些微颤外, 动作流畅,除了手有些微颤外,无可挑剔。 敖荣自然不会跟弱女子计较,点头,接过,没说别的话。 第二杯要敬前公公敖军,苏兰更加紧张些,端了过去,“二伯喝茶。” 敖军冷哼一声,可有可无的伸手要接。这时,坐在一边的苏梅实在按耐不住,趁所有人视线都在苏兰那边,伸手把敖一鸣推了过去! 苏兰正端着茶杯,突然一抹小身影扑倒自己身上,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倾泻,下一秒便是小孩子烫到哀嚎的哭声。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苏梅尖叫一声把敖一鸣扯了回去,苏兰顿时慌了神,茶杯哐当掉地上,“一鸣,没事吧?” 她伸手去够一鸣,苏梅一把推开,尖声叫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不是故意要烫伤一鸣报复我!你走开,不许你再碰一鸣!” 一鸣在苏梅怀里哭的浑身颤抖,那可怜模样让苏兰红了眼眶:“你先别抱他,看他有没有哪里伤到!” “苏兰,连茶杯你都端不稳?要是我家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敖军火上浇油,总算逮着发火的点了。 终于是周淑君看不下去了,一个眼神,身后的佣人立马上前拉开了两人,一鸣被另一个佣人细细检查:“没事,幸好水不是很烫,搽点药就好。” “带下去搽药吧。”周淑君手一摆,佣人带了一鸣出去。冷淡的扫一眼苏兰苏梅两人。苏梅装腔作势的哀嚎几声,但眼中没有眼泪。 苏兰不作言语,眼眶却红得厉害,望着敖一鸣离开的方向。那孩子,真的没事么?俗语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一鸣哭的那么厉害,肯定很痛吧…… 想到这里,苏兰忍不住流下泪水,抽泣起来。 客厅氛围马上变得不一样了,这怎么伤人的比亲妈还伤心呢? 敖轩站起来,走到苏兰傍边,将哭泣的女人纳入怀中,淡淡道:“这场大龙凤演完没?” 苏梅脸色微变,难道刚才敖轩看见了? 敖轩冷冷瞟了苏梅一眼,后者畏缩一下,道:“就算是三哥的孙子,那也是苏梅亲生儿子。一个当妈的,会拿热水泼自己的孩子?” 全场寂静。 而后众人回过神,纷纷爆发。周淑君重重放下茶杯,满脸不悦:“敖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此话一出,代表的是敖轩为了苏兰都管到敖军家去了。本就不和睦的敖家,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更加混乱了。 敖军脸上更无光彩,今天算是被敖轩从里到外狠狠挤兑了个遍!手心握成拳头。恨不得把敖轩置于死地。他没想到敖轩连面子都不要了,他的老婆生了别的男人孩子,还是自己侄子的孩子,这种龌蹉的事情,他以为敖轩绝不会说出来的,起码不会搬上台面说。 没想到。敖轩比他预想的还要更毒辣。 敖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怪不得苏兰会哭的这么伤心。敖三家不停的放出她坐牢的消息,在外面拼命诋毁她人品跟水性杨花。 倒真的没说过敖一鸣是她生的。 这敖三,实在不地道。 人心肉做,这一来二去的,敖荣已经认为苏兰是被欺负的那个了。 不过,他堂堂一个男人,去理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事未免像个长舌妇。于是他站了起来,朝苏兰点头:“这杯茶不错,弟妹。我出去透透气” 然后带着卫兵,离开了客厅。 这一句弟妹让苏梅变了脸色,这意味着敖荣已经接受了苏兰。前后不到十分钟,苏兰凭什么! 这种事情,自然是周淑君这个管事的出来收拾残局了:“行了。都别吵吵。吵着老爷一个个都吃不完兜着走。” 敖军怒火中烧,礼仪顾不上,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敖帆跟苏梅两个人慌张对视一眼,不敢留在有敖轩的地方,也跟着开溜了。 “都散了。乱七八糟吵得我脑仁儿疼。”周淑君拧起眉头,开始赶人。虽然苏兰是她默认的儿媳妇,但是她一出现必定搞得敖家一片狼藉。还有她的傻儿子,上赶着为苏兰出去,都忘记了苏兰本身就是有过一段婚姻又不光彩的坐过牢。现在再来一个便宜儿子。 还是他侄子的便宜儿子。 哎。周淑君暗叹,若不是为了那东西。苏兰这种女人是一辈子都别想近她儿子一步。 现在也只能忍了…… 晚餐还没开始便不欢而散。周淑君连装样子的宴会都不摆了。反正敖家老爷也不会出现,近几年,只有周淑君能看到老爷子,连敖荣都见不到了。上一年起码还能维持到晚餐过后才开始闹,今年还没开始就已经闹成这样了。 周淑君干脆直接取消晚宴,各人自己安排了。 按照惯例,每次家宴都是众人吃晚饭然后再过一晚的。房间倒是都准备好了。 敖轩跟苏兰的房间就在是敖家老宅三楼的自然房。敖轩自幼喜静,周淑君宠溺他,特地在三楼南方大概一百五十平的占地面积中,为他建造了自带生态系统的小型森林,各类树木花草,小溪流水都有,中间放着一个尖顶玻璃房,全透明,上面是星空,像是在大自然中沉睡一样。 正文 第六十章 小鬼,回自己房间去 敖轩一年回不到老宅几次,但是这个森林区一直是他专属地方,每年光是维护的花费都高达百万。 敖轩搂着眼眶依然红着的苏兰上了三楼,穿过一条长长走廊,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园林景象。 但是苏兰无法欣赏,她紧张的揪住敖轩衣袖,声音都哭沙哑了:“一鸣会没事吧?都怪我不好……” 开口闭口都是她儿子这一点让敖轩很不爽,但眼前女人哭成这样,再欺负她的事情也做不出来。 只能一边环住她肩膀一边往里面走:“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不要放在心上。” “是我的错。”苏兰失落的说,停住脚步,抬头望着敖轩:“如果我在进来时没有激怒苏梅,没有去争那口气。苏梅就不会拿一鸣出气……” 说着,苏兰又哭了:“五爷,我能不能去看下一鸣?我想去。” 敖轩摇头,注意到她手指的泛红点,当即皱起眉头:“光想你儿子,你自己也烫伤了知道吗?” 苏兰顺着敖轩的目光一看,纤细白暂的手指上起了不少红色水泡,连连摇头:“我没事,不疼,就是一鸣他……” 敖轩冷哼一声,掏出电话打了给管家,让他送些药上来后,才继续走:“你下次再伤到自己,我就会让其他人遭受跟你一样的伤。包括那个孩子。” 此话一出,苏兰果然不敢再提了。哭丧着脸被敖轩拉着往房间走。 远远就看见有一栋玻璃房,在黑夜中发着光,周围都是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十分好看。 “这是五爷的房间?”苏兰这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不同之处。 这也,太奢侈了吧?在三楼造出一座森林? “嗯哼。”敖轩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内心疑惑,是管家先把房间的灯打开吗?他分明吩咐过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不得进入这房间的。 “好美……”苏兰一边走过,一边摸着植物叶子。这里跟下面吵闹的敖家不一样,分外静谧。 直到接近房间,小朋友稚气的声音传出。 苏兰一听耳朵都竖了起来,敖轩脸色瞬间黑了。 在玻璃房内快乐的奔来跳去的小孩子正是敖一鸣。 守在门口紧张的佣人看见敖轩都快要晕倒了,连忙把玩的兴起的敖一鸣从床上扯了下来,跟站在门口愣住的两个人解释:“先生,夫人,小少爷非哭着吵着要来玻璃房玩,小的拗不过,所以……” 敖一鸣被佣人抱住,之前已经玩兴奋了,现在很高兴的跟他们打招呼:“五爷爷,五奶奶!” “带走。”敖轩冷淡开口。 “一鸣!”苏兰完全无视敖轩的话,冲上前抱住了一鸣,细细检查,声音带着哭腔:“你没事吧?还疼吗?让五奶奶看一下。” 敖一鸣扬起小脸,一脸骄傲的说:“不疼。一鸣是勇敢的小英雄!”然而这个勇敢的小英雄刚刚还哭的地破天惊的。 苏兰破涕而笑,揉了揉敖一鸣的小脑袋:“没事就好,一鸣真棒。你不会生五奶奶气吧?五奶奶不是故意的。” 敖一鸣鬼精灵一样转了转眼珠,举起小手,“那,一鸣今晚要在这里睡觉,不然就不原谅五奶奶。” 这小子人小鬼大,年纪轻轻就学会了谈判。 不过这种好事让苏兰简直高兴昏了头,她当然想跟敖一鸣一起睡了。 “不行。”敖轩冷酷无情的说:“你爸妈在等你回去吧?小鬼,回你自己房间睡。” 佣人非常会察言观色,一看大BOSS发话了,哪怕苏兰跟敖一鸣十八相送似得,都一溜烟的抱起敖一鸣跑了。 “五爷……”儿子又跑了。苏兰嘴一扁,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之际,一只大手笼罩住她的眼睛。 “不许再哭。哭了也不许让我看见。” 敖轩过分温柔的话语让苏兰心动了,敖轩这段时间对她不错,是不是他会愿意帮她?思儿心切的苏兰顾不上那么多,“五爷,我想要回一鸣,你可以帮我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苏兰被敖轩温暖了的心一点点变冰冷。手挪开,对上敖轩漠然的眼神:“帮不了。不能跟二哥撕破脸。” 苏兰低下头,咬着下唇,没再说话。也是,敖轩一路以来已经帮她够多了。这不是给她一份工作或是钱那么简单。一旦触碰到这条线,就很有可能会受到攻击。 五爷他,肯定不想再承担了吧? 敖轩拉了苏兰进房。这个玻璃房大概有三十平左右,中间摆着一张大床,家居很随意散落在四处,进门的左边是浴室,用竹帘围了起来。 敖轩脱下外套,松了松衣结,刚坐下,佣人便送来了烫伤药,他二话不说拿了起来,打开,抓过苏兰的手,开始涂药。 看着眼前男人认真专注的脸,苏兰心又跳的飞快,小脸不自觉红了:“我没事……” 敖轩没有搭理,细细擦完药后,取下领带,道:“我要去跟母亲谈些事情,你先自己休息一下。不要乱跑。” 苏兰点点头。在敖帆离开后,她才开始细细打量周围。她往门外走去,发现除了刚才进来的小道之外,还有另一条小道,通往另一边的。于是她便走了过去。 直至尽头,她才发现已经到了二楼了。 想起敖轩让她不要乱走的话,苏兰也不好奇了,转身就想回去。 突然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臂,飞快的往旁边一个角落拉了过去,一个身影紧靠上来! “啊!”苏兰惊呼一声,连忙挣扎,这是谁? “别怕,是我!”敖帆略带讨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兰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了他:“你想干嘛?” “苏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你的,你就这个态度对我?” 不是这个态度还能什么态度? 苏兰也是醉了,懒得跟他多说,越过他就要往外走。 敖帆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到苏兰挣脱不开:“苏兰。我承认之前对你是不太好。但是我也是被苏梅迷惑的啊。我其实不喜欢她的,我发现我还是喜欢你多一些……” “喜欢我能找宝贝吧?”苏兰冷笑,毫不客气的说:“是看见我给敖轩找到了宝贝之前眼红?” 敖帆心思被戳中,恼羞成怒:“你以为敖轩对你是真心实意?他只是贪图你而已,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到底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在一起?你以为他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那又何如?”苏兰不分由说,打断他的话:“跟他领证的人是我。我是他的正妻。再多女人又如何?当初我求你让我见儿子你是怎么说的?是谁威胁我害我坐牢的?你怎么还天真到我会原谅你?敖帆,你别做梦了。” “苏兰,有人撑腰你说话都硬气了是不是?”敖帆阴冷的说:“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我警告你,你乖乖的从了我,那还好说,若你敢……” “好。那就一起死。”苏兰咬牙,毫不畏惧的瞪着他:“我会告诉敖轩,敖一鸣是我跟他的孩子,被你陷害得来的孩子。你根本没碰过我。要是敖轩知道你私藏了他儿子三年。对,我跟你都会被他的怒火撕碎,但是我不接受任何威胁。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一番话,掷地有声。 敖帆被苏兰的话怔住,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苏兰竟然变得如此硬气。是她之前就是这个性格?为什么他之前从来没发现? 更要命的是,敖帆竟然觉得紧绷着小脸,气势强劲的苏兰很漂亮!! “你变了……”敖帆喃喃的说,下一秒露出笑容:“变得比之前带劲儿。果然是五叔调教的好吗?苏兰,真不打算跟我联手?我能给你全部你想要的。包括鸣鸣……” 这个人居然卑鄙无耻到用小孩做筹码!苏兰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强压怒火,挤出一抹笑容:“这就是你的诚意?你弄得我很痛。” “啊,抱歉。”敖帆风度翩翩的道歉,松开了手:“我这不是你不听我话,怕你跑了嘛。” 苏兰发现敖帆松了手,用尽全部力气挣脱,转身往外面跑去! “苏兰!你给我站住!”敖帆瞬间扭曲嘴脸,追了上去。 苏兰刚跑没几步就撞上了一副厚实胸膛。 “小心。”一个醇厚声音在头顶响起。 苏兰慌张抬头,发现是敖荣的儿子敖杰。她曾经见过他,揪住他衣服,哀声道:“敖杰救我!” “你是?”敖杰皱眉,正要开口询问,敖帆从后面追了出来。 “我是苏兰,敖帆想要对我图谋不轨!”苏兰着急的说。 “敖杰,别听这婊。子。胡说!是她想勾引我!”敖帆又急又恼,从来都只有他耍苏兰,绝没有苏兰耍他的份!今天阴沟翻船,已经足够他怄了。敖杰也冒出来了。这苏兰还他么的学会找靠山了! 敖杰是多年的军人,在部队训练出来的稳重可靠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会信任,加上他伟岸身躯,往哪儿一站,正气得让人无法质疑。 敖杰对苏兰不熟悉,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敖轩的妻子。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为什么非是他 但是一个弱女子再角落跑出来,那么楚楚可怜的。加上敖杰知道自家兄弟是什么货色,勾引?本来就是花天酒地的敖帆还需要别人勾引吗? 怎么看都没有说服力。 “敖帆。这里是老宅,你就不怕事情闹大,不可收拾吗?”敖杰皱眉,嫌弃的说。 敖帆僵住,他孟浪了。确实这里不适应做这种事情。先不说传到苏梅那么会怎么样,光是被周淑君知道,估计会三年不准他进老宅…… 见敖帆这怂样,敖杰又悠闲加两句:“你这有妇之夫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让苏梅知道了,总不好吧?再说,我看这位小姐也不像是会勾引人的人,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部队是个什么地方,部队是个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的地方。敖杰年纪轻轻爬上中将职位,除了家族庇护之外,他也有非常了得的手段。目光十分毒辣,看人很准,三言两句能直中红心。 敖帆自然是不敢得罪敖杰的,但是就这样走了未免坐实苏兰的话,便说:“敖杰你小心些,是兄弟才提醒你的。这个女人看似纯良,实际就是个毒妇。你可别上当!” 说完,悻悻然走了。 苏兰松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人家的衣服,连忙放开,十分感谢:“谢谢你!” “不用。”敖杰整整衣衫,望着苏兰,问:“你有些眼熟……是?” “啊,刚才在客厅没有见到你。”苏兰才想起来对方不知道自己是谁,连忙说:“我叫苏兰。是,是敖帆的前妻,现在是敖轩的妻子……” 这句话出口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听上去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先是嫁给侄子又嫁给小叔…… “是你呀。”敖杰了然点头,眉目一弯,道:“还没进门就听闻敖轩带着他妻子闹了一场,我还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唔,倒没想到是这么柔弱的女子。刚才敖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纠缠你?” 敖帆为人如何敖杰很清楚,之前也有听闻他前妻的一些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跟敖轩在一起了。但是军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女人不是坏人。 苏兰轻轻点头,小声说:“刚才,谢谢……额……” 按道理应该叫弟的,但是敖杰一个中将,她怎么可以这么放肆? “叫我敖杰就可以了。”敖杰接过话。 “敖轩没在你身边陪你?啧啧,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跑来跑去,真的被人吃了都不知道。”他摸了摸鼻子,笑得很温暖,像个阳光大男孩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 “我送你回去吧!” “可以么?”苏兰眼睛亮了一下,但又有些犹豫。 说实话她也怕往回走的时候,敖帆会在什么地方埋伏她。但是,总觉得不好,太麻烦敖杰了。 敖杰正要说话时,手机响了:“你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然后他走开了两步,隐约能听见他说的话:“现在?”“好。” 挂了电话,他走了过来,低头跟苏兰说:“你刚才说谢谢我?” 苏兰不明所以点头,眼睛圆碌碌的,有种天真在里面。 敖杰迟疑一下,随后说:“那,就帮我个忙吧。我爸想跟你单独聊一下。” 敖荣?苏兰有些被吓到,不知道敖荣找她有什么事。但是也不好拒绝刚刚帮助过自己的人,只能轻轻点头:“好。” 苏兰跟着敖杰,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苏兰打量着这个跟敖轩年纪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的敖杰。 一开始看见敖杰,她以为他是那种很严肃的军人。但是现在发现他挺爱笑的,没有敖家人的架子,也很有正义感。 可谓是敖家的一股清泉了吧? 敖家别看是通台市第一世家。表面又多风光暗地里就有多混乱。乱到连敖家老爷都懒得理这一摊子事,手一甩隐居去了。敖家四兄弟表面维持和睦,但私下也各有各的分派。 像敖军就一直紧跟着敖荣这一派,因为在敖家能跟敖轩分庭抗衡的就只有敖荣。 周淑君不敢光明正大的插手家族发展的事情,但是她私下有不少动作,都是给敖轩铺路。周淑君热衷家族斗争,但敖轩兴致缺缺,但毕竟是一家人,总没有撕破脸。 苏兰对敖荣的印象是好的,因为他认同了自己。也没有跟敖军一起找麻烦。确实很大度。这也是她会答应去见敖荣的原因。 敖杰带着苏兰几乎穿过了整个主宅,在住宅三楼最北端的地方,哪里就是敖荣的居室。 苏兰进了房间才发现,这跟敖轩的房间完全不一样。干净得一尘不染,家具倒是出乎意料的简朴,只有简单几件家具,但是细看就能发现,都是紫檀木或是黄梨木做成的,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很是低调的奢华。 敖荣正站在窗前抽烟,看见苏兰进来,转过身,顺手熄灭烟头:“怎么刚好被敖杰救上了?” 苏兰不好意思笑了笑,也知道敖荣只是打趣,并非真的会去帮她找敖帆麻烦,干脆不解释了,只带着谨慎说:“不知道大伯找我是?” 礼数很周到,敖荣赏识点头:“苏兰,我从军多年,见过很多女人。但是坐过牢还有你这一身不卑不亢,礼数周到的气质的女人不多。虽然敖军对你很大意见,我倒不这么看。你能忍受自己的孩子在面前烫伤,都没有争辩一句。我当时就觉得,苏兰你呀,有格局。” 这一番盛赞,倒是让苏兰更加局促了些:“大伯您过奖了。我只是不想让五爷,啊不,我老公为难。” “你喊他五爷?”敖荣自然不会放过苏兰一个口误。事实上,下意识的称呼是无法骗人的。看来这对小夫妻,并非表面那么和睦? 苏兰感觉自己已经被敖荣那双深沉的双眼看穿了,索性全盘托出:“是的。我和五爷的婚姻,不是大家所想那样的。当初也是情形所逼,五爷看我可怜,才跟我结婚,让我有个户口可以挂靠的。” “你跟他结婚只为了个户口?”敖荣倒觉得有意思了:“敖轩身价数十亿,你跟我说只为了户口跟他结婚?那他可以安排他随便一个人跟你结婚,为什么非是他?” 苏兰被敖荣这番话急的红了脸,总不能说敖轩在利用她吧?那也不能说她是贪敖轩的钱吧? 敖荣大笑数声,而后给苏兰倒了杯茶,别有深意的说:“苏兰,你是聪明人。可以把事情想复杂些,我这个五弟,自幼城府深不见底,你可别傻乎乎被他卖了都不知道啊!” 已经卖过了。 苏兰无奈的笑了笑,是的,敖轩一直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间,但是没办法,她就是对他动心。即使前面是地狱火海,也只能一腔孤勇的往前冲。 “不过今天呢,我叫你来跟敖轩无关的。”敖荣话锋一转,正色道:“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我没什么事情能帮忙的……”苏兰下意识拒绝。敖荣位高权重,连他都办不了的事情,那她一介弱质女流肯定不行了。 “不。你能。”敖荣摇头,阻止了苏兰的自我菲薄:“准确来说,这个忙只有你能帮。” 只有她能帮的忙?苏兰有些好奇了。 “我就不赘述了。简单点来说,我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我父亲。”敖荣拿出一封信,已经封好了的。放在桌上,推给苏兰,“你是敖轩刚娶进门的妻子。我父亲最疼爱就是老来子敖轩,所以他肯定会见你一面的。说实话,我们兄弟三个,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父亲了。” 说着,敖荣叹口气:“自从父亲隐居后,能见到他的人只有周姨。明年敖家会有一系列大动作,关乎到整个家族存亡,说实话,我也拿不准那个计划准不准。所以要跟父亲商量一下,但无奈,见不到。” 一方面是周淑君保护的很好,另一边方面,连敖荣都有些怀疑。父亲是否还在人世。 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不露面? 敖荣现在算是敖家的一个主心力量,整个敖家有一半的资源都在为了他明年进入权利中心做准备,他准备了好几步棋子,走错一步都会崩盘,所造成的影响是会颠覆整个政界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十分迫切需要敖老爷子的指点。 各种手段都不行之后,他想到了动苏兰这条线。 苏兰不敢接那信封,有些慌张的说:“这么重要的东西,苏兰真不敢……其实,如果老爷真的会见我的话,应该也会跟五爷一起见的,到时候可以……” 敖荣喟叹摇头:“世事如棋。我不能冒这个风险。”交给敖轩是可以,但是这计划里有对敖轩不利的部分。让敖轩知道后,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我只是为了家族着想,苏兰。”敖荣盯着苏兰,十分认真的说:“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也会答应你一个请求。” 哐当! 苏兰失态打翻茶杯,猛的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说真的?不管什么请求都可以?”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骚女人 敖荣一眼就看穿苏兰想要什么,点头:“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要回你的孩子吧?倒不是不能帮,只不过处理起来极为棘手。我能不能做到,这个还是要看苏兰你有没有很好的完成我这个,任务了。” 帮助已经变成了任务。 但是苏兰除了答应别无选择:“好。我会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希望大伯可以遵守诺言……” 她一直以来,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在监狱里,思念她的孩子到深夜哭泣。见面都无法相认…… 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要回是一鸣。 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火海,她都会去的! …… 苏兰打开门,看见敖杰还在门边。她激动的心还没有平复下去,脸红扑扑的,让敖杰看了有一瞬间的失神。 不过他很快处理好情绪,走了过来,扬起笑脸:“走吧?” 苏兰点头,信封藏了起来,敖杰的笑容让有些忐忑不安的苏兰镇定了一些,也给他回了抹微笑。 敖杰有敖家人少见的开朗阳光,同时也很绅士。看上去脾气很好,让人下意识就想依靠。 路上敖杰说了几句话,逗得苏兰笑了出声,两个人正聊得开心,却看见森林园的入口,一个女人正挽着敖轩的手臂撒娇,敖轩难得的浅笑。 看的苏兰心头一酸,刚才的愉快都消逝无踪影了,只剩下满满的醋味。就算她跟敖轩有过约法三章。但是看到这一幕,免不了内心郁闷。敖轩要离婚了吗?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人在房间入口卿卿我我?那么年轻美丽的女人,就像是十八岁的自己,可是她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那个女人,身材很好,笑起来像向日葵一样,穿着一件嫩黄色刺绣旗袍,挽着敖轩的手是那么的登对。 苏兰越看越失落,敖杰注意到苏兰的变化,但是毕竟是敖轩家事,他也不方便多说。 很快敖轩和那个女人都注意到了苏兰跟敖杰。苏兰一身星光点点的长裙,看上去像是夜间精灵一般美丽。她旁边的敖杰一身军装,站的挺直,星眉朗目,两人站在一处,倒也是很相衬。 衬到敖轩猛然皱眉。 苏兰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自己内心真实想法行动。于是她先是浅笑着跟敖杰道谢,然后一路缓缓往敖轩而去。 敖杰没有再往前,很绅士的在原地看着,苏兰走了过去,浅笑着,手臂撒娇似的环上敖轩腰间,抬起动人小脸,连眼神都写满柔情似水:“在等我吗?老公。” 如玉美人投怀送抱,这倒是意外收获。敖轩眉一挑,将手从年轻女人中抽了出来,扶住苏兰芊芊细腰,半真半假道:“等着抓奸。” 说完,别有深意看了一眼敖杰。话中有话,既是讲给苏兰听,也是讲给敖杰听。 敖杰听了,只是笑笑,挥了挥手,没说什么走了。 在场三人都知道敖轩只是含沙射影,并非真的说苏兰出轨了。但是年轻女人覃瑜就不那么觉得了,她打量一下还黏在敖轩身上的苏兰,越看越不痛快,阴阳怪气的说:“你就是轩哥哥的妻子?怎么这幅狐狸精样子?我听说你傍晚才跟帆哥哥闹得不开心,现在又有杰哥哥送,你这样会不会太对不起轩哥哥了?” 一口一个哥哥听的苏兰都有些晕了。 她浅笑着站直身,点头示意,柔声说:“你好。我是苏兰。不知道您是?” “我叫覃瑜!是轩哥哥的未婚妻!”覃瑜毫不认输,挑着眉,态度倨傲:“我可是周姨亲口承认的未婚妻,比起你这种不知道哪里野来的……” “够了。”敖轩打断覃瑜的话,“别乱说话。” 讲到这种程度还只是轻微斥责一句。苏兰从未见过敖轩如此有耐心的一面。她暗自深呼吸,稳住心神,打起精神回应道:“覃小姐怎么想我,我也阻止不了。只不过是,毕竟已经有正式领证的妻子了,您还宣称是未婚妻,未免不合适。” 说完,苏兰也不理覃瑜的黑脸,踮起脚尖亲了亲敖轩脸庞,轻声说:“我在房间等你。” 勾引之情,溢于言表。敖轩马上感到喉咙一紧,视线几乎下意识跟着翩翩消失在树木中的苏兰。 “轩哥哥!这种骚女人你怎么可以娶?快点将她东西搞到手啦!然后娶我,我肯定要比那个女人好,周姨都跟我说了……”覃瑜颇有危机感,本来以为一个坐过牢生过孩子的老女人肯定没什么看头,轩哥哥不会喜欢她的。 但没想到今日一见。这个老女人不仅气质优雅,还很会勾引男人! 敖轩漫不经心的应付:“骚。总比口无遮拦好。行了。回去吧。我要去休息了。” “轩哥哥!” 敖轩无视掉身后覃瑜的叫喊,顺手打了个电话,让管家派几个人守着园区,别让不长眼的人闯了进来后,从某个拐角处,就看见了透明房间内苏兰急的团团转的身影。 敖轩微勾起嘴角,刚才不是挺镇定的么。争宠勾引一气呵成,怎么自己在房间内就像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一样乱撞了? 这个场景实在有趣,敖轩特地停下脚步,欣赏了一会儿后,才慢悠悠的推开门进去。 一见他进门,苏兰马上恢复波澜不惊的假象,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像是在欣赏外面的夜景。 敖轩微眯起眼,虽然苏兰争宠还蛮有趣。但是他敖轩也不能像面团一样被搓来捏去。男人带着危险的气息,走到苏兰面前,居高临下:“玩儿尽兴了?” 苏兰心快跳出胸口,但她倔强对上敖轩眼睛,将激怒敖轩的害怕压在心底:“五爷不高兴,可以去跟覃小姐解释。当然,你要是觉得时候到了。” “我们。”苏兰咬牙,“也可以离婚。” “威胁我?”敖轩冷冷的伸手,指尖轻柔拂过她脸庞,但却让苏兰微微发抖,阴沉的说:“覃瑜的确是我母亲非常喜爱的人,还带她见过我父亲……” 这句话由敖轩说出口分外残忍。 苏兰什么都没说,眼眶已经红了,眼泪涌出。 “怎么?吃醋了?”苏兰的眼泪让敖轩挑眉。 “对。吃醋了。”苏兰破罐子破摔干脆承认,带着哭腔:“我就是在自讨苦吃,明知道你有很多女人,却总控制不住自己。” “但我宁愿这样。用力的去爱,哪怕最后输的一塌糊涂我也认了。” 苏兰表面柔弱,但内在是很爱恨分明的。她早就知道敖轩对她是有企图的。她甚至利用这份企图。 她甚至利用这份企图。 让敖轩能在她身边停留久一些。 “轩哥哥!!你出来!”隐约还能听见覃瑜在外面的喊声,这让气氛紧张的房间更加紧张。 敖轩看了眼外面,转过头对上苏兰倔强的红眼睛,眉头拧起:“你非要这样?” 苏兰沉默。 敖轩烦躁点起一根烟,继续质问:“你刚才,为什么是跟敖杰一起?”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敖轩可没打算就此罢休。苏兰是他的,这个楚楚动人的女人是他的。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觊觎。哪怕对方是从小就亲近的一个兄弟,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苏兰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讲到敖帆硬是扯住她的时候,敖轩这才注意到了苏兰手腕上那一圈红印。刺眼之极。不过自己女人在外面受了委屈,敖轩也发不了火。只转身往外面走。 苏兰以为他是被气到无话可说了。毕竟说了不准乱跑的,结果自己还是没有听他的话,虽然跟敖杰一起出现是无心的,但是她当时也是故意让敖杰站在那里想让敖轩看见的。对,她就是用尽各种心机想要敖轩的关注。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呀! 思及,苏兰眼睛一红,起身拦在敖轩面前,又往前扑进他怀里,死死的抱住,手用力得颤抖。 “不要走。”女人脆弱带着哭腔的声音,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敖帆的威胁让苏兰也不安。要是某天敖轩真的离开她,不要她了。敖帆会放过她吗?她知道自己比不上覃瑜那么青春美丽,但是她只能用尽全力去留住这个男人。 哪怕卑微到尘埃里。 敖轩顿住,低头看了一眼苏兰咬紧下唇苍白的小脸,明明浑身颤抖,但依然倔强的揪住自己的衣服,像牛皮糖一样贴住。 突然,敖轩心头就软了。他缓和脸色,手环上苏兰的细腰,玩味的说:“这么不想我走?还是说,你怕我出去见覃瑜?” 苏兰在他怀里点头,固执的什么都不说,但这种姿态,偏生有种妩媚的风情。看的敖轩声音沙哑了一些:“可我还有事情没有跟覃瑜谈完——”骗她的,其实他是想去打电话给管家送药上来。 但苏兰当真了,低声说:“她要勾引你。我不许你去……” 说着,苏兰放开敖轩,却走到门口的地方,此刻正是夜深,周围只有深深浅浅的植物,虽然隐约能听见覃瑜不死心的叫喊,但她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 “唰——”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正妻的示威 礼服拉链被苏兰拉下来的声音。非常细微,却吸引了敖轩全部注意力。 苏兰虽然经了不少人事,但是主动投怀送抱本来就第一次,更不用说主动献上自己身体了。 她小脸红通通的,轻咬着下唇,小手轻解衣带,有点无措又有点害怕的低着头,衣带渐宽,在一片绿色中显得分外白皙的胴体渐渐露出。 敖轩的烟头快烧到指尖了都没察觉。只意味不明的看着苏兰的举动。 深蓝色纱裙被主人脱下,堆在地上。苏兰站在原地,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她一个冲动就这样做,但是接下来呢?天哪接下来该怎么办? 敖轩见苏兰僵在原地,眼神都慌张了。她这种生涩的反应一看就是没有主动用身体勾引过男人的。这种认知让敖轩很愉快。 “过来。”敖轩坐进沙发里,熄灭烟头,沙哑开口。 “唔……”苏兰略带不安的扭捏走了过来。 敖轩嘴角上扬,欣赏着眼前美景,当看见苏兰低头不敢跟他对视,小手不自觉护上xiong前时,眼神一暗:“坐上来。” 坐、坐上去?? 短短三个字让苏兰心跳加速,脸红到不行了,身体都有些微颤,像是在某个地方,窜出一团火焰。 “怎么?不坐上来,那我就出去了?”敖轩恶劣的刺激苏兰。 苏兰咬唇,环视四周,深夜时分,周围只有树木的沙沙作响,头顶是星空,就像…… 就像是在森林里面一样…… 这个认知让苏兰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比起不好意思,她更不愿意看见敖轩去跟覃瑜一起。 下定决心,她放下小手,朝他走去,一步。一步。带着不自由的诱惑。在敖轩炙热的视线下,苏兰分明感受到了下面的湿润。她竟然,在男人一个眼神之下就…… 还有两步距离时,敖轩如猎豹般扯了她坐在身上,炙热之处顶住湿润,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气息纠缠,男人的大手抚上苏兰的敏感,刺激得苏兰浑身一抖,不自觉发出声音。声音之媚,让敖轩瞬间失了分寸,双手用力揉上粉嫩…… …… “让我进去!”覃瑜气势嚣张的对两个阻扰在门口的佣人骂道。 能在敖家老宅当差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覃瑜不好惹,但敖轩更不好惹。于是死活不让她进去。 覃瑜气的要死时,森林深处传出女人断断续续的娇喘声。让覃瑜脸色一僵。两个佣人自然也是听见了,也跟着不自然起来。毕竟,这种情况,是个人都会觉得尴尬吧? 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示威一般,动静大到覃瑜想忽视都难。 “这个贱女人!”覃瑜气的眼泪都掉了,咬牙切齿骂了一声,转身离开找周淑君告状去了。 覃瑜离开了,房间内的游戏才刚刚开始。直到听不见覃瑜的声音,苏兰才勉强松了口气,小手推了推在她身上啃咬的敖轩:“五爷……停、停一下……” 敖轩一把抓住覃瑜的手腕,倾身舔上她敏感耳垂,舌尖更加过分的探入耳洞内,挑逗得苏兰几乎失控,他牙齿斯磨着,气息喷上她肌肤:“停那里?这里?” 说着,他猛然一撞,苏兰差点软在床上,娇呼一声。神智都快不清醒了。 “还是,这里?”男人邪气的说着,舌尖一路向下,吻上花蕾。 “啊……”苏兰彻底被男人扯入情欲旋涡,小手无力攀上敖轩肩膀,只能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一夜,站在门口的两个佣人听的脸红耳赤的动静一直维持到半夜,天快蒙蒙亮时,才算逐渐安静下去。 天刚亮,敖家下人之间就各种传出苏兰的桃色新闻。传的沸沸扬扬。 下楼陪周淑君用早餐的覃瑜自然听见不少,昨晚太晚,周淑君已经休息了。她扑了个空,几乎一夜没睡。一早下楼,就听见下人间的窃窃私语,当下就忍不住了。 周淑君住在主宅后面的一栋小别墅中,外面是小花园,种满了周夫人喜欢的花,最近天气很冷,非常难得的阳光正好,周淑君心情不错,让下人在庭院中摆上早饭,旁边一个仕女打扮的茶艺师,摆开茶具,为周淑君沏茶。 覃瑜一过来,就开始告状:“周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直勾引轩哥哥!都弄得人尽皆知了,简直在丢轩哥哥的脸!” 周淑君波澜不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手一挥,示意那些人都退出亭子后,才慢悠悠开口:“怎么?” 覃瑜马上把昨晚的事情添盐加醋说了,把自己描述得楚楚可怜,把苏兰描述得就是个婊子。敖轩只是可怜的被苏兰骗了的男人。 周淑君皱眉,放下茶杯,“小鱼,你出于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覃瑜愣住,干巴巴的说:“我,我是为了轩哥哥好啊。” “你是敖轩什么人吗?”周淑君瞟了覃瑜一眼,虽然她是喜欢小姑娘的朝气,但是在敖家这点事情都沉不住气,那就是蠢了:“你既不是敖轩的妻子,也不是敖家的什么人。你摆出这副姿态,就不怕落人口舌?” 这番尖锐的话,让覃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周淑君不帮她! 看见快哭的小姑娘,周淑君不紧不慢端起一碗粥,喝了一口:“有些话呢,我不告诉你,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想要做敖轩的妻子,这种气度是不行的。” “永远不要指望敖家男人可以只有一个女人。”身为敖家老爷第四任夫人的周淑君浅笑着说,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留在最后才是王者。你若是想做敖轩妻子,那就乖乖听我的话,去哄好你父亲,说动他把资源投资到敖轩身上,敖轩知道你比苏兰有用了。自然会偏向你的。” 覃瑜是周淑君的旁亲。父亲也是颇有势力的富商。在西市经营多年,这也是周淑君会挑上覃瑜的原因。好看又年轻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其中不乏比覃瑜性情好的,智商高的。最起码,泼妇骂街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但是覃瑜有她的优势。周淑君想要她背后的资源,自然会对她和颜悦色,甚至不惜亲手教导她。 覃瑜点头,有点不甘:“那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了?” 周淑君挑眉:“不然你还想怎么着?” “他当着我的面跟她……”覃瑜想起来又气:“那什么什么!我就这样算了?” 按照覃大小姐的脾气,怎么也得教训一下那个婊。子。不然真以为能踩到她头上了。 “你若受不了。自然有大把女人受得了。”周淑君轻描淡写的用着早饭,不以为然:“苏兰还有价值,敖轩的做法也是经过我默认的。想要上位,各种手段并施是必要的。你呀。还小。对男人还有幻想。结婚不算什么。上床当然也不算。你若再斤斤计较下去,那就不合适做敖轩的妻子了。” 此话一出,覃瑜慌了,连忙说:“不不,周姨,小鱼明白了!我可不要嫁给其他男人,我就喜欢轩哥哥!就算他是二婚我都喜欢。我会好好学习怎么做好一个妻子的!” 周淑君和颜悦色点头,一个巴掌一颗枣使得非常溜,“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好为敖轩让路。别让敖轩烦心苏兰之余还要去哄你。” 覃瑜连连点头,贴贴服服。 另一边。 苏兰睡到饿醒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两点了。 昨晚被吃髓知味的敖轩折腾到近五点才睡下,此刻更是全身骨头快要散掉一样。没想到,她的主动,似乎让敖轩兴致特别高…… 阳光都没把她刺醒,可见她有多倦。但她不知道昨晚敖轩是不是睡在她这里的。 床的旁边不知何时放上了衣服,一件浅白色长裙。苏兰梳洗了,然后换上衣服。头发长长了一些后,她将其拢在耳后,露出清新妩媚的小脸。 苏兰穿着长裙,自树木中出来,正要找佣人,但是没有人。她肚子传出声音,真饿了。 想了一下,便往楼下走去。 还在三楼转角处,就已经听见了几个女佣凑在一起八卦的声音。 “天哪,听昨晚守夜的小刘说,五爷房间的动静将近凌晨才歇下去呢!” “那个新媳妇可真不得了,把男人勾成这样,恐怕胃口不小吧?” “那是,胃口小还能一连两个老公吗?榨干了一个,现在要榨干另一个呗!” “呵呵……那种乱劲儿,普通人都学不来吧?哎哟羞死人了,要我我就干不出来这种事儿,勾完侄子勾小叔,啧啧,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 “看你这样儿,是羡慕人床上功夫好吧?你也去学学呀?” “胡说什么呢你……” …… 苏兰听着,也是尴尬了。这……还下不下去了。 结果那些擦完二楼的佣人,拎着清扫工具,叽叽喳喳上了三楼。 看见苏兰那一刻,所有人都僵住了。 “咳。”苏兰清了清嗓子,尽量平和的说:“我饿了,请你们叫管家送些吃的上来。” 佣人们尴尬非常,唯唯诺诺的点了头,其中有个大胆的,还问:“不知道,五夫人是有什么想吃的……”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我不认同你 “都行。”苏兰硬着头皮答了一句,她脸皮薄如纸,能做到这份上也是蛮不容易了。转身慌里慌张的往房间里去了。 一回到房间,她整个人扑在床上,懊恼的打滚了几圈,最后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想,这个地方实在是,毫无隔音可言!!这下她还怎么做人了?名誉什么的,早就成了灰消散天际了吧?啊啊,她还得再待一个晚上,这可怎么办! 她、她真是一个正经女人啊! 在苏兰懊恼得打滚时,敖轩正在花园的亭子中,跟敖杰喝茶。 面容姣好的茶艺师将一套茶杯摆开,拿出极为难得的雨前龙井,动作行云流水,片刻后,袅袅白烟的茶杯已经摆在两人面前。 “昨晚,你帮了苏兰。这件事情我会记着的。”敖轩淡淡的说。 敖杰挑眉,笑了:“不要记着,什么时候兑换些好处给我。比如给我一百几十亿什么的,混部队的可是穷得很呐!” “今年的军需项目,不是你拿到手了?”敖轩反问,似笑非笑。 一般混部队确实会很穷。但是谁穷都不会穷到敖杰。三十出头的年纪混上中将,表面上当然是一贫如洗的,但暗地里,操作个军需项目,都有惊人的灰色收入了。偏偏这个谁都抓不到把柄。 敖杰哭穷?敖轩是当笑话在看的。 “啧啧。这你又知道了。情报一如既往的强大。”敖杰佩服的说,不过片刻后,正色道:“敖轩,一场兄弟,提醒你一句。苏兰就算有胆识,但也是个弱女子。你多上心些。” 敖轩脸色马上冷了,“你担心她?” 敖杰摇头,不想让他误会。也就没再谈这个了,两个人随意的聊了一下时势发展,军商通了一下消息,就散了。 看着敖杰离开的背影,敖轩目光深沉。自小他跟敖杰亲近不错。但是这几年,分明已经变了味道。敖荣私下是怎么跟敖杰说的,敖军又做了什么事情,他从来都是要靠间谍才知道。 最近消息来源是越来越困难了。说明敖荣对他防备心也是越来越强…… 正在敖轩沉吟着思考时,管家白叔过来了,弯腰在敖轩耳边说了几句。 敖轩点头,只说:“带苏兰过来。” 苏兰来到花园里时还一头雾水:“怎么了?” 敖轩站起来,搂住苏兰细腰,淡淡的说:“走吧。” “去哪儿?”苏兰不解。 “我父亲要见你。”敖轩马上感受到苏兰身体一僵,逗弄之心起了,坏坏加一句:“现在。” 苏兰第一时间去摸长裙的口袋。幸好这件衣服还有点人性化,知道加口袋,不然她的信封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只要信封在,就没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苏兰身体放松了些,轻轻点头:“好。” “老爷子身子骨不好,一直待在上面。”他指了指另一边山顶,隐没在一片树林中,隐约能看见有个尖尖的屋顶冒出:“腿脚也不灵活,你见到他的时候要多扶。” 苏兰默默记着。 “哦对了,这个。”敖轩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随意的塞进苏兰的无名指中。 是当时订下的祖母绿戒指。 苏兰一愣,她还以为敖轩忘记了,因为家宴也一直没有拿出来让她戴。 “见那些人不需要太隆重。”敖轩漫不经心的解释着,牵起苏兰的手往外走:“见老爷就不能马虎了。” 今天敖轩也戴了个宝石戒指,同样是帝王绿,两个人交缠着的手指,两枚戒指在阳光中闪闪发亮,看的苏兰都心头发烫了。越是这样,她的心就越发不安。太美好了。美好的让苏兰觉得,很容易破碎。 两人坐上了车,管家亲自接送,绕过巨大的是主屋,在后面的一条曲折蜿蜒的小径上奔驰。 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车子在一片竹海前停下了。 以竹海为围墙,高大数十米的竹海将里面隔绝,门口处站了四名持枪士兵,看见车子,瞬间举起枪,冷硬的说:“凭证。” 苏兰被这阵仗吓到,紧张得瞪大眼睛,敖轩挑眉,没有说话。倒是握着苏兰的手紧了一紧。 管家下车,递上一个玉佩。那是得了周淑君允许后的玉佩。也是通行的凭证。没有这个玉佩,除了周淑君,谁都不然进。 一名士兵拿着玉佩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仔细检查一致后,打了个ok手势,其余士兵这才让开。 这个地方比敖家主屋只大不小,但是极少人踏足,车子一开进去,竹林中飞出一群鸟儿。在寸土寸金的通台市,能占据一座山头,只有位高权重的敖家老爷了。敖家老爷属于开国功臣,为国家戎马一生。放眼全国,地位比他更高的几乎没有,是仅存的几位之一。 敖家就是因为有他坐镇,各方势力才不敢对敖家出手。眼睁睁看着敖家一年比一年壮大,发展到今天。 敖荣能做上将军,敖杰能跟着上位。都是有敖家老爷的扶持。 车子继续前进,穿过一片茫茫竹海,眼前骤然开阔,一片开阔的草地中,有一个仿古式建筑群,三进三出,起起落落,用的是明清建筑格局。飞檐走壁的装饰,叮叮当当的流水,叽叽喳喳的鸟儿,一瞬间,苏兰都以为自己穿越了。 苏兰刚下车,里面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便迎了上来,覃瑜笑得阳光灿烂的出现了。 “轩哥哥!你好慢,我早就到了。” 苏兰看着覃瑜一副主人派头出现,眼神一暗,看来覃瑜确实很得周淑君喜爱,连这里她都能进。更甚者,敖家老爷也很喜欢这朵生机勃勃的娇花吧。 覃瑜看都不看苏兰一眼,一把挽上敖轩手臂,是撒娇着说:“老爷刚午睡醒,正在梳洗呢!轩哥哥要稍等一下哦!” 似乎覃瑜已经知道了耍泼是不行的,于是声音越发的甜,甜到发腻。 在一旁的苏兰心里暗叹,敖荣就不应该拜托她的。找覃瑜就好了。覃瑜这么想做敖轩的妻子,一定会想用力讨好敖家任何一个人。 不过。苏兰深呼吸,默默稳定心神,咬紧牙,这件事情关乎能不能把一鸣要回来的话,无论如何,她都会完成的。覃瑜也好,周淑君也好,谁都不能阻止。 “咳咳。”门边出现了拄着拐杖的老人,只见他目光灼灼,虽然很老了,但站在那里都能感受到岁月沉淀下的威严。 一干人等赶紧迎了上去。覃瑜眼疾手快,又是抢先扶上了敖家老爷,娇声说:“您怎么出来了呢?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让他们进去候您才对!”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敖家老爷笑眯眯的轻拍了覃瑜一下,算是惩罚过了。看来的确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老头儿我是要看下是什么姑娘,能把我家混小子给收服了。再说那是你哥哥跟嫂子,什么不重要的人,注意点儿。” 覃瑜嘟起嘴巴,倒不敢回嘴了。 “爸。”敖轩牵着苏兰的手,喊了一句。 “好。”敖家老爷点头,看到两人相握的手上的戒指,眼一眯,手一挥:“去那边坐。” 覃瑜在前面扶着敖家老爷,敖轩跟苏兰两人随其后,四人转过前屋,进了天井,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海棠树,恰好今天阳光明媚,风清气爽,阳光斑驳在众人身上,暖洋洋又明亮。 敖家老爷悠闲躺在躺椅上,伺候惯了的覃瑜马上取来老头儿平时爱吃的瓜果。 堂堂开国元勋,一代骄雄,敖家的顶梁柱敖家大老爷,摇着摇椅,磕着瓜子儿,不紧不慢的开口:“敖轩呐,这就是捡到和田玉不动明王的小姑娘?” 敖轩点头,把苏兰往外推了一些,示意苏兰叫人。对方是比自己爸爸大好几十岁的人,要跟着叫爸,苏兰也有些叫不出,片刻后,选择了比较安全的称呼:“老爷……” “哈!”老头儿一听笑了:“小姑娘蛮精明。怕说错话?不怕不怕,老头儿我很喜欢那件不动明王,你年纪轻轻有那个眼力,敖轩捡到宝了。” “不不,一时好运。”苏兰浅笑着柔声说,态度不卑不亢,很是落落大方。 “哎呀,老是说她这个烦不烦呀。有本事再多去捡几个呀,不就捡一个,夸得跟什么似得……”覃瑜在旁边噘着嘴说。 “哟呵。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敖家老头吹胡子瞪眼了,轻敲一下覃瑜的小脑袋,“多少鉴定师一辈子都捡不到一个漏。你以为是没有?是有眼无珠的人太多!花千金万两买一文不值的蠢货也不少。你懂啥?哎哎,这个跟你没法儿说,你不懂嘛!” 老小老小,老人就像小孩一样,有些孩子气。他喜欢覃瑜不错,但是覃瑜比较没有研究过古玩,而他最爱古玩。偶尔陪陪还行,聊不到深入去。 覃瑜颇为不满的闭嘴了,不敢跟老人争辩。她才不学什么古玩呢,都是死人的玩意儿。这句话可没敢说出口。 敖家老爷转头就兴致勃勃的问苏兰了:“当时的不动明王你看了多久决定的。”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极难的挑战 苏兰看了一眼敖轩,敖轩点头,让她放心大胆说后,才说:“大概,十分钟左右……” “哈哈!好!”敖家老爷竖起大拇指:“眼力称的上毒辣。可惜老头儿我腿骨不行,否则真想带你去几场捡捡漏!” 敖家老爷说的兴高采烈,敖轩有些无奈:“爸,传到母亲耳中,你就被看的更紧的。” 老头儿几乎要拍桌而起:“简直岂有此理,你妈越大越糊涂,天天搞些乱七八糟的。” 说完,注意到毕竟都是小辈,说这些也不合适,于是挥挥手,“行了。不说这些了。倒是小姑娘。”敖老头往前凑,精神满满的眼神盯着苏兰,道:“你鉴定我是认同的。但要做我敖家的儿媳妇。我还不认同。” 这话一出,覃瑜噗嗤一下笑出声了。 苏兰楞了一下,不自觉坐正身子,颇为恭敬的问:“那您的意思是?” 老头儿恐吓完小姑娘,又径自躺回摇椅中,翘着二郎腿嗑瓜子儿,没看苏兰:“敖轩那混小子先上车后补票,老子管不了。但是进敖家,没有我点头,那绝对是名不正言不顺呐!” “那如何你才肯点头呢?”苏兰脱口而出。只要需要,她都可以做。 哈!”老头儿眼中露出兴奋,摩拳擦掌,从摇椅上一跃而起,“简单。我给你出道难题,你要是能过关,那我就承认你。我承认了的话,那可是敖家最高指令!谁都不能反驳,淑君都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那吹胡子仰头的表情,只差没叉腰宣告自己是这个地方的老大了。老头儿的早年摸爬滚打,越老越顽童。这些年他隐居起来也有他的原因,但是说不闷那是假的。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玩一下,老头儿肯定抓紧机会了。 “若我没有过关,那是,要跟他离婚吗?”苏兰有些不安的问。 敖轩挑眉,倒没想到苏兰会怕这个。 “那必须啊!”老头儿瞪眼睛:“怎么,不敢?” 敖轩摇头失笑,点燃一根烟,一句话没说。苏兰顿时有些慌张,但敖轩又在下一秒握住她的手。意味很明显。于是她也就不怕了。 “好。”苏兰也不多说了,她只想尽快争取到老头的认同,然后找机会把信交给他。只要能完成这个任务,一鸣就能回到她身边了! “往这边走!我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敖老头高兴的往里屋走去。 苏兰跟了进去,敖轩也进去了。覃瑜不行,老头对覃瑜一窍不通的造诣毫无兴趣,指名让覃瑜留在外面,把覃瑜气的跺脚。 一行三人穿过古色古香的建筑,一直走到宅子深处,可以听见流水声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里有两个人守着,一看见敖家老爷就敬礼。然后是三人进入了一条长走廊里面,走廊两侧都是展示柜,两百米长,里面放满了敖老头精心收藏的各种古玩。看的苏兰都一愣愣的,她知道敖家老爷爱玩古玩,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惊人的规模。里面不仅有各种传说中的古玩如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墙上也挂着齐白石的名画《溪桥柳岸、海棠秀石》,仔细看还有鸡血石制品,件件都是身价过亿的精品。 收藏的范围从周代到近代,都几乎成了一个小型收藏馆了。 看着看着,苏兰都有些晕了。这里的真品加起来…… 大概真的可以买起一个小国家了吧? 苏兰惊叹的表情大大取悦了敖老头,笑得很是得意洋洋,说:“厉害吧?老夫毕生珍藏。” 玩古玩的人都有一种心思,想被人知道,又怕被人知道。不展示给别人看心痒痒,展示给别人看又怕出事。敖老头也是这种心理,倒不是怕出事,就是为了保持低调。所以他这些藏品,见过的人没几个。会欣赏的人更是没几个。 走到尽头,敖老头带两个人拐进一个小院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一池池水。 苏兰跟敖轩自然不知道敖老头用意,等着他开口。 敖老头笑嘻嘻的指了指那池子:“这里边儿,你给我找出身份儿最高物件来,十分钟,找出来了,就算你赢。” 身份即古玩物件的品位。不是指人,而是指物,如瓶子与盘子比,古瓶当然比盘子身份高。有点像品相中的“品”。除了质地、造型,制作者,都是影响因素。 苏兰往前一看,真是要苦笑了。那不大的池子里,堆着各种物件若干,先不说把价值连城的物件都杂乱的堆起来有多造孽,光是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够苏兰头疼了。 ……隔着水光鉴定,最顶尖的鉴定师都无法鉴定准确吧?更别说是在十分钟之内,找出最有身价的物品。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那堆东西,就算是一件件拿出来看,都要花上一个月时间才能搞清楚。十分钟内搞定? 敖老头嘿嘿直笑:“你能在十分钟内找出和田玉,那这里肯定没有问题吧?” 苏兰望向敖老头:“可是这难度也太大了。若我真的失败了……”她是故意的,敖老爷摆出这么大阵仗肯定准备了很久,要是她根本不入局,或者不陪玩,那他花的心思全白费了。这是敖老的软肋,她得利用好。 听见苏兰有退却之意,敖老头当然不肯了,清了清嗓子,摆摆手,“不用怕失败!年轻人怎么这么怕呢!先做,试了再说。” “我试可以,但是希望老爷在我等下,不管输赢,都能给我一个方便。”苏兰说。只要有机会把信交给他就行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肯玩就行了。敖老头兴高采烈的蹲在池子旁,连连招手:“什么方便都行,快快,就给你十分钟时间。” 十分钟,看池子里上百件物件,那是平均只有几秒看一件的。更不用说隔着水,隐隐约约的,连分辨都难。敖老头跟敖轩都没有说话,不打扰苏兰的发挥。 “开始!敖轩你算时间。” 苏兰凝视池水,看了片刻后,突然脱掉鞋子,小心翼翼的走进池子当中! 池子水不深,只到膝盖,但是就算今天出了艳阳,依然是温度极低的北方。一池凉水,不是普通人能忍受得了的! 敖老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算定苏兰会输,就是给她个下马威玩一下,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拼,一上来就下水,直接在水中捞起一件又一件的古玩,全神贯注的在看。 “这姑娘,蛮有倔强劲儿。”敖老头连连点头,十分欣赏苏兰这种一往直前的劲儿。 敖轩皱起眉头,倒是有些不满,只是十分钟,也就没有把她拉起来,不过,这个天气下水不是开玩笑的。等下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这女人要是生病了,他绝不放过她。 在池子之中一件接着一件的苏兰顾不上寒冷,更加听不见池子旁边两人的对话,整个视线都只有那些物件。 敖老头呵呵一笑,跟敖轩说:“你这老婆,真是讨到宝了。面对这一池子东西面不改色,还有心思跟你老子我要方便,哈哈,这胆识过人,不错不错。” 能让敖老头连说两个不错的人,至今为止只有苏兰。敖轩知道他是喜欢苏兰的,对结果也就不太上心了,倒是看了自个儿老子一眼,似笑非笑的说:“爸你不是想让覃瑜进家门么?”不然也不会经常召见了。 敖老头摇头摆手,没有多说,但是意思很明白。覃瑜算是周淑君硬塞过来的,老头儿平时谁陪都行,也没有非要覃瑜。但是建造了今天规模的敖家的敖老头当然不是个草包,只一眼就能看出人心。 覃瑜开朗都是表面的,这女孩儿被宠坏了,太小家子气,底子倒是过得去,但再往上可以说的,那是真没有了。敖老头没傻,要是对覃瑜有意见,周淑君便会在他耳朵叨来念去的,好不烦人。为了耳根清净,有个丫头片子解闷一下,也就这样了。压根没想过要让敖轩娶她。 时间飞快,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苏兰连寒冷都忘记,飞快的翻着,幸运的是敖老头在这池子中放了不少赝品,虽然也要费力气分辨,好歹一直有进展。只不过,就算是苏兰用尽全力,要鉴定完那一堆东西是不可能的。 敖老头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说:“小姑娘,输了吧?”设这种局的乐趣就在于看别人做无用功,敖老头心思也确实够无聊的。 苏兰没有理会他。敖老头想直接拿过敖轩的手机,但被敖轩下意识藏起手机,在老子的瞪视之下,不自然的说:“还没到。” 敖老头吹胡子了,儿子疼媳妇可以,但又不是他媳妇,重重哼了一声,伸出手:“拿来。” 儿子拗不过老子。无奈交出手机。 嘚瑟的老头拿起手机,在她面前扬了一下:“到时间了。” 苏兰咬紧牙关,正想再努力一下时,敖轩把她拉了上来,并且脱掉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 “嘿嘿,你还跳进池子里去,老子很欣赏你。不过你输——”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丈夫的怒火 “我找到了。”苏兰冷的声音都在抖,但目光迎上敖老头,胸有成竹。 敖老头楞住,眼一眯,背手:“哦?” 苏兰先是低头拧干裙摆,而后深吸一口气,说:“池子里基本上都是赝品。” 敖老头笑了起来:“不,你错了。有真品。你没看出来而已。” 苏兰摇头,笑了,像是在笑敖老头的顽皮,沉吟着开口:“我是说,池子里,全是赝品。但我没说,这个池子是赝品。” 此话一出,敖老头脸色马上变了。敖轩也惊讶,惊讶过后,玩味的笑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开始苏兰的确是顺着敖老头的思路走的。拼命鉴定那些赝品。但她下水之后,感受到了池子一片平滑冰凉,如果是用瓷砖堆砌而成的,会用一条条凹凸线条,若是用大理石制成的,不会有那个冰凉入骨的凉爽感。 重点是,敖老头一直蹲在池边,眼神不怎么看池子里的东西,倒是一直有意无意看她脚下。 他大概怎样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冬天赤脚下水,当然,也正是因为她赤脚下水,才意识到:整个池子是用玉雕成的。上面一圈都是掩饰性装饰,真正的池地,是一块完整的玉。仔细一看可以发现那块玉没有任何杂质,在池水之下都可以看见粉雾感,而且是带透明质的。 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 这分明是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 池水故意弄绿了,让人以为底下是绿色的青苔。只要一下水,就知道不是了。 “最有身份的,是这个池子。”苏兰浅笑,下了定论。 敖老头没想到自己如此精妙绝伦的局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破了,虽然有些面子挂不住,但是近十年无人能让他像今天这么有兴致,老头不兴耍赖,是一就是一,当即拍掌大笑:“好!很好!没想到你真解出来了!果然聪慧!你说,想让我如何给你行方便?” 苏兰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怕自己落了敖老爷的面子,他会不高兴。 “我想,单独跟您说几句。” 苏兰要求一提出,敖轩皱起眉头,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不过敖老头倒是很高兴,说实话他还担心苏兰要他什么宝贝呢! “没问题没问题,敖轩,出去出去。”毫不留情的挥手赶走儿子后,敖老头好奇看着苏兰,有什么话是紧急到不顾身上冻得发抖都要说的? 苏兰掏出信,说了原委,敖老头接过,看了一下,非常玄妙的笑了:“行啦。老头儿我知道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跟敖荣带句话,说他老子自有分数。” 苏兰完成任务,彻底松了口气,连声应了之后,正想走,敖老头又多说了一句:“你配敖轩倒是可以。但敖轩性格不羁,也有些阴晴不定,倒是配不上你。今天你破了我的局,理应给你些奖励,你再告诉敖荣,不管你跟敖轩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要无条件站你这边。这是他老子的命令!” 院子里面两个人谈话时,敖轩略带烦躁的出了通道。马上点起一根烟,他十分不喜欢苏兰对他有所隐瞒的感觉。但是要去质问,也没有立场。 在通道口徘徊的覃瑜一见敖轩就扑了上去,紧张的问:“那女人没有过关吧?没有吧?” 连续两个没有,可见有多迫切。 敖轩没有心情理她,抽出手,只淡淡的说:“我爸很喜欢她。” 过不过都无所谓,重点是取得了敖老头的欢心。 “老爷怎么会喜欢这种婊。子?!”覃瑜怪叫一声,咬牙切齿的骂了。 敖轩瞬间爆发一股让人窒息的怒气,沉默盯着覃瑜。 覃瑜从未见过敖轩这样子,有点慌了,肩膀一缩,装可怜的说:“轩哥哥你别做这么可怕的表情,我怕……” “你在我面前说我妻子是婊。子?”敖轩冷冷反问,而后将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动作有说不出的暴涙:“那娶了婊。子的我是什么?龟公吗?还是傻子?” 敖轩一向对覃瑜多几份宽容,只因她经常过来陪父母,也算帮他尽了一些孝道。但她一次又一次的口无遮拦,已经是极度愚蠢的表现了。他不发火,她就真的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覃瑜哇的一声被他的话吓哭了,哭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只是说那个女人,呜呜,轩哥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敖轩盯着哭泣的覃瑜半响,指尖擦去覃瑜眼泪,大手罩住覃瑜半边脸。 如此亲密的距离,是以前覃瑜梦寐以求的。但是她现在非但没有动心,反而觉得此刻的敖轩让她十分恐惧! “覃瑜,你明白吗?”敖轩突然冒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而后又说:“就你这性子。一辈子都做不了我妻子的。我母亲只是贪图你的资源,不会让你真正进入敖家的。你别傻了。” 敖轩毫不留情的戳穿真相。覃瑜整个人傻住,怔怔摇头:“不……你会娶我的……周姨明明说你会娶我的!你只不过现在是被那个老女人迷惑了!” 脸蛋被用力捏住,痛楚传到神经,对上男人极为冰冷的眼:“我从不受人摆布。另外,就算苏兰比你年长,在我眼中,她比你强多了。不管身材。” “还是床上功夫。” “我对你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女孩没兴趣。” “滚吧。” 苏兰扶着敖老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覃瑜崩溃哭喊着跑开的身影。 敖轩跟敖老爷谈了一下话后,便带着苏兰离开了。一上车,敖轩便冷冷的说:“你单独跟我爸说什么。” 苏兰摇头,她肯定不能说。还指望着敖荣可以帮她要回孩子。 “你这是光明正大在我面前搞小动作?”敖轩冷笑一声,目光尖锐的像刀:“我最近对你太好,你都得意忘形了是吧?” “我没有。”苏兰小声争辩,手有些不安的搅动裙子。 “说不说?”敖轩冷冷逼问。 苏兰无奈摇头。 “好。很好。”敖轩只丢下这三个字,直至回到主屋,都没再跟苏兰讲一句话。 苏兰想要解释却没办法开口,实际上她满心想要去找敖荣。但是一回到主屋,却始终找不到机会接近敖荣。 而敖轩,一回到房间便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工作,当苏兰完全透明。 苏兰还在纠结之际,一个佣人突然来敲门,通知敖轩跟苏兰,今晚周夫人设宴请贵客,让敖轩务必出席。苏兰当即眼前一亮,宴会上,肯定能见到敖荣吧?只要她把话带到了,敖荣就要兑现承诺了!一鸣就能回到她身边。 敖轩听见这番话,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苏兰不明所以,但是毕竟敖轩现在在生气,她也不敢太招惹他。便安分的想要等他回来再一起去宴会。 她从下午四点一直等到晚上七点,足足三个小时,敖轩都没有回房间。眼看晚宴要开始了,苏兰心头略过一丝不安,试着拨打了一下敖轩电话,无人接听。 再这样下去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就见不到敖荣了。苏兰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楼看看情况。她换上一件浅白色旗袍,将头发挽上,也是怕要是被敖轩突然拉进去,起码形象不会太邋遢。 宴会在客厅举行,刚下到二楼,苏兰就已经听见客厅哪里传来阵阵音乐声,还有欢声笑语的。苏兰悄然走过去,往里面张望一下,马上找到了消失好几个小时的男人。穿着西装,打扮十分英俊的敖轩。客厅不知何时被搬进一部钢琴,一个漂亮美丽的女生穿着晚礼服在弹奏,所以人都在欣赏,苏兰没有看见敖荣,只看见了那个小姑娘弹奏完一曲后,笑意熠熠的走到敖轩身边,挽起他的手,还端起一杯红酒跟他碰杯。敖轩依然面无表情,目光深沉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想法。倒是手中的酒杯,干完一杯又一杯。 看得出客厅的人都有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敖轩会不带苏兰出现。而苏兰只能苦笑,敖轩的性子的确阴晴不定,只是一点激怒,她都被抛诸脑后了。敖家下人们又有了新八卦素材吧,光速失宠什么的…… “苏兰?”背后响起敖杰的声音。 苏兰吓了一跳,连忙示意敖杰小声,离开了客厅的小门,在一旁角落。 今晚也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显得很是英俊潇洒的敖杰不解皱起眉头,望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是出来找敖轩的?” 当然有这个想法,但这个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苏兰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随即说:“我在找大伯,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们谈话时,敖荣并没有让敖杰入场,所以她也不知道敖杰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要见到敖荣,亲口说。 敖杰摇头,遗憾的说:“你来晚了五分钟。父亲刚走,军队有些突发情况要他处理,已经过去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 “那电话有吗?”苏兰迫切的问。 “没有,参与最高机密行动时,他是禁止跟外界联系的。这样吧,要是他回来了,我会联系你的。”敖杰说着,又从西装口袋中掏出名片,“这个,你先收好。父亲出去时有交代我照顾你。你有什么麻烦就给我电话。” “谢谢……”苏兰接过,心情实在是不好。为了敖荣得罪了敖轩,眼下敖荣人也找不到了,敖轩已经完全生气了。想想就头疼。 “你……不进去?”敖杰迟疑了一下,问。 “不了,你进去吧。我先走了。”苏兰嘴角带一丝苦笑,低着头往三楼方向走去。 望着苏兰楚楚可怜的背影,敖杰挣扎一下,随后三步做两的跟了上去,轻轻拍了拍苏兰肩膀:“说实话我也不想进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局。要不,我们去露台看下风景?敖轩跟我,小时候,我们都最喜欢的地方。” 敖轩小时候?苏兰从未接触过敖轩过往,不免好奇,想着反正敖轩在宴会上,身边也有娇嫩美人候着,那她自己回房间也是对着四面玻璃。敖杰这个提议听上去很不错。而且露台也不是什么私密空间。不存在什么男女共处一室的事情。 想了一下,苏兰点头,浅笑:“好呀。” 敖杰绽放一个迷煞众生的爽朗笑容,“这边,跟我来。” 两个人走了大概十分钟,敖杰推开一扇门:“就是这里。” “哇。”苏兰一出去就惊叹了,这个位置可以看见整个通台市,俯视的感觉,万家灯火,明明烁烁。仰头是一片银河,星光点点。 露台上铺了木板,周围是玻璃围栏,中间放了一套铁艺桌椅,十分简单的布置,但是周围的环境那是钱也买不到的奢侈。 “小时候呐,我跟敖轩总是夜晚跑上来这里,我看星星,他看下面的繁华闹市。”敖杰怀念的说:“他总说,下面全是他的。” 两个人边说边坐下,敖杰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让他送酒上来。 “额,我不能喝酒。”苏兰连忙插了一句。敖杰很绅士的没有意见,让管家给苏兰送上果汁。 然后两个人望着外面的风景,敖杰继续说:“敖家跟外面其他家族不一样,我们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事情。不管是我,还是敖轩。” 苏兰不明告敖杰突然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听着。 “敖轩这个人呐,从小野心规模都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想要钱,要权。他是想要全部。一样不漏,一件不少。”敖杰笑着说,像是在随意的谈天,但内容却很是沉重:“当初他去管通台市那摊子事儿时,我是劝阻的。也没必要,明的有明的活,暗的有暗的路。但他不听的,有次我去找他,这个人穿着黑色西装。若无其事,我不小心一碰,血都渗透衣服了,一摸一手血。我吓了一跳,后来才弄清楚,好么,都别人的血,那小子一根毫发都没伤到。” 听到这里,苏兰捂住嘴巴,有些被吓到了,她知道敖轩的过往并不简单,但没想到还有如此血腥的时候。 “手段强硬到这地步,物极必反,所以他一直是不少人的眼中钉,都想处之而后快。他不断跟那些人交手,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甚至做了很多——”敖杰无奈耸肩,摇头:“我并不能认同的事情。仿雕就是其中一件。” “可是,他不是为了商业目的的……”苏兰忍不住小声为敖轩辩论。 “他之前有做过仿制品,然后包装成真品售卖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我父亲亲自出面解决,否则那高达数亿的涉案金额,敖轩今天是不会在这里了。他的产业我们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台面下到底有多大盘面没人知道。他只是刚好那一次中计被抓住了,其他无数次没有被发现的,你有想过吗?”敖杰扭头望着苏兰,很认真的说:“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敖轩不是个简单的男人。我听说你之前过得很不容易,如果想过好日子的话,也许你该好好考虑跟他的关系。” “你,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你就不怕敖轩知道后会找你麻烦?”苏兰实在不明白。 “我父亲出去前跟我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敖杰明朗的眼神完成一道好看的曲线,竟然有些温柔在其中:“他说你是个好女人,不要让敖轩欺负你。然而我阻止不了敖轩,我只能将现实告诉你,他只这样的人,你要是不想受伤害就别心存幻想。就这样。” 苏兰点头,不知为何有些想哭。这是多久没人就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了?想到这里,眼泪就落下了,把敖杰吓了一大跳:“怎么哭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哭呀……” 正要手忙脚乱安抚苏兰之际,露台门被碰一下大力推开了。 恰好是敖杰用手擦干苏兰眼泪的一幕,两个人被巨大声响吓到,动作僵住。 脸色阴沉至极,一身酒气,眼中燃着怒火的敖轩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如同死神的脚步一般走过来。 苏兰整个人瞬间站了起来,被敖轩可怕样子弄的心有些慌,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我……” “浪漫星空,万家灯火。”敖轩冷冷说着这两个词,把红酒重重放在桌上,讥笑:“还要美酒相伴是吧?” 敖杰皱眉,冷静的说:“你喝醉了。敖轩。” “叫我叔叔。”敖轩声音跌至冰点,居高临下看着敖杰,道:“侄子。我希望你能避嫌一下,不要再让我看见下次你跟她再单独相处。毕竟,她可是你叔嫂。” 说完,无视敖杰冷下去的表情,扯住有些手足无措的苏兰,粗暴的将她带走了。 敖杰英朗的脸上面无表情,依然坐在那里,手抓起那瓶红酒,抽出小刀,三两下来了,猛灌一大口酒。血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他脑海中浮现刚才苏兰无助哭泣的一幕,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另一边,苏兰从敖轩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就知道今晚敖杰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是她依然很努力的断断续续解释:“五爷,你听我说,我跟敖杰没什么的……我下去客厅找你,但你在宴会,刚好碰上了他……” 敖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言不发,身上酒气弥漫,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的,将苏兰一把推进房间,然后锁门。 苏兰紧张的看着敖轩,仍然在做最后努力:“你听我说……” “斯拉——”敖轩猛然撕开苏兰的衣服,露出嫩白肌肤,他埋头变啃咬上去,十分用力,苏兰都怀疑自己的皮肤要被他咬破了。 又气又委屈的苏兰咬唇哭了,推也推不开身上的人。分明是他抛弃了自己,也是他耍脾气没有理她,为什么一切都好像她的错一样?现在还弄得她很疼,敖轩太过分了! 豆大的眼泪润湿了敖轩的脸,他拉开一点距离,黑不见底的眼睛盯着苏兰,后者不停流着眼泪,十分伤心。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苏兰哭得伤心,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我说了没有,为什么不行相信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敖轩凝视着她,而后沙哑开口:“敖杰他喜欢你,你没看出来?” 苏兰愣住,皱起眉头,更加委屈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以前,我换一百个女人他都不会过问一句。唯独你,他已经很越界了。一个对你心怀不轨的人你还傻乎乎的亲近过去,你说该不该罚?”敖轩说着,手底没闲,探手进了苏兰的裙底,狠狠蹂躏。 痛感让苏兰惊呼出声,她下意识扶住敖轩肩膀,勉为其难的争辩说:“我只是、好奇他说的你小时候玩耍的地方所以才……啊!” 敖轩手一路往上,抓住双峰,将苏兰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怒气跟欲望并发,咬牙切齿的说:“你好奇不会来问我?还是说,这只是你的借口?敖杰他根基比我稳,路子走的比我正,你是不是,想要跟他?!” 事实证明,妒火中烧的男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即使苏兰说了不是,敖轩都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很快苏兰就被敖轩高超的技巧弄得神智不清了。 敖轩薄唇吸允着苏兰细嫩,一手在她上方游走,到处点火,另一手探向下方,很快便润湿了一手。 “五、五爷……”苏兰意乱情迷的喊了一声,难耐的扭动身躯,已经忘记了刚才争端的出发点,只剩下想要满足的念头。 底下美人风情万种,眼睛半眯着,隐约有水光,眼角微红,唇瓣张开,像是在渴求什么…… 这一幕看的敖轩眼神一暗,一个倾身往前,刺进她柔软深处,苏兰晕眩得发出声音。 “说。说你不会离开我。”敖轩突然停下动作,捏住苏兰下颚,强硬的说。 苏兰被折磨得喘不过气,突然明白了敖轩的心思,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原来这么没有安全感?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那就避开吧 他一边说着自己离开了也没关系,另一边,是想她不离开吗? 动情得浑身颤抖的苏兰抱住敖轩,抱的紧紧的,在他耳边颤抖而轻声的说:“不离开。我不离开……” 敖轩低低的嗯了一声,伸手揽住苏兰的腰,奋力摆动起来…… “小少爷,不能去哪里啊!”一个佣人惊慌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不管,我要进玻璃房!我要看星星!”一鸣稚嫩的声音兴高采烈的说,同时可以听出他正在往这边跑过来。 苏兰听见一鸣的声音,猛然在情欲中惊醒,用力想要推开敖轩,惊慌的说:“一鸣过来了!快起来” 敖轩这辈子没试过做到一半就停下的,当然也不打算在这次例外,他动作没停,反而更加激烈:“不用管,佣人会追上他的。” “要是追不上呢?这个样子不能让一鸣看见!五爷,我求你,你先起来。”苏兰急的快要哭了,哀求道:“五爷你往后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就是现在……我求你先放过我!”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阴翳。苏兰来了老宅之后,心心念念都是敖一鸣那个小鬼头,虽然他对敖一鸣并无什么感觉,还觉得小鬼挺精明的。但是,苏兰这三番四次的挑战他,还要他为了敖一鸣让步。为了她跟敖帆的孩子让步。一想到敖帆,敖轩便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冷冷的说:“你来是伺候我的,凭什么让我迁就你?我不会放过你,偏不放过。” 男人霸道的话语在此刻简直是恶魔的宣判。 苏兰瞬间满眼泪水,不停的挣扎,但是都被男人大力镇压。 “小少爷,你等等我!”佣人的呼喊意味着敖一鸣跑得很快,转眼就要到玻璃房了。只要他一走过来,两个人的姿态便会被他看见…… 一想到这个苏兰真的很害怕,卑微至极的请求敖轩:“我求你,让我在孩子面前留一点尊严!” 敖轩残忍的望着苏兰,轻声给她宣判死刑:“不。你的孩子,并不是我的孩子。” “五爷爷!”敖一鸣兴奋的声音已经很近了。他冲了过来,抬头看人的时候,敖轩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了被子盖在两人上面,对着只差一步而来的佣人怒吼:“滚!” 佣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知道五爷才八点多就在房间办事,当下一把捞起敖一鸣,飞快的跑了,过程不超过三秒。 虽然敖一鸣仅仅只是看见两个人交叠在床上的姿势,但苏兰已经难过的想死了。 她躺在下面,满眼泪水。真的好难过…… 她刚才还傻乎乎的认为敖轩只是缺乏安全感。以为敖轩这几天对她的举动是占有欲所致。现在看来,她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敖轩从来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她自以为的美好,都只是镜花水月。 最后因为苏兰的一动不动,敖轩索然无味的结束。当他一结束,苏兰马上下了床,往浴室走去。洗刷完出来时,又一声不吭的抱着衣服,打开房门。 正在抽烟的敖轩皱起眉头:“你要去哪儿?” 苏兰身体微微颤抖,低着头,没有看敖轩,低声说:“不能跟五爷睡一起。我没资格。”是呀,敖轩都已经用行动提醒她了,她不过是个玩物,只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还把她留在身边,但是她不能跟他睡一张床,也永远不会爱敖一鸣,也永远看不起她。 想起这几天自己的窃喜就觉得讽刺。想到自己过了敖老爷提出的难题,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已经被承认了。其实,这都是自欺欺人。敖轩从未当她是真正的妻子那样尊重。 敖轩猛抽一口烟,感觉太阳穴在隐隐跳动,一股抑郁之气蔓延他全身。他没说话,看着苏兰走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彻底伤害了苏兰。但他只能这样做,因为当他发现自己因为苏兰跟敖杰的亲近而发怒时,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人已经太过上心。 这是不对的,一开始他的初衷就不是这样。 苏兰影响他太多,这是失败的前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有弱点,一有弱点就会变得心软。但凡心软一些,他要做的事,一件都做不成。 所以他故意将苏兰逼至崩溃。虽然这是他的决定,但是看见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外面走道上,冻得浑身发抖的苏兰,敖轩依然烦躁得想要拆房子。 她宁肯在外面受冻,都不愿意跟自己共处一室。敖轩又气又怒。最后却始终没有再去管苏兰。 这一夜,两个人都无眠。 苏兰硬是在外面扛了一夜,天亮之后,敖轩走过来,冷冷说了一句:“去收拾,一个小时后离开。” 说完,已经穿戴整齐的敖轩便离开了。 冻得身体发僵的苏兰慢慢走近房间,温暖的暖气让她紧张的神经放松了一些。还没开始收拾,清华在外面敲门,脸色还挺尴尬。 苏兰打开门,轻声问:“怎么了?” “这是五爷吩咐的药,请您务必吃了。”清华不自然的说着,将手中一盒避孕药塞给苏兰,转身就跑。尴尬得头皮发麻,他只是来接五爷回去的,突然要他一个大男人送什么避孕药?这助理当得也是,上天下地什么活都得干了。 苏兰怔怔的望着手中的避孕药,内心不是滋味,就这样害怕她会怀上他孩子?可惜迟了,一名就是她跟他的孩子,他还能如何?给她吃避孕药有什么用?孩子都四岁了! 嘀咕一下,苏兰还是吃了那个药。 收拾好后,下到一楼,发现周淑君正在细细的跟敖轩说话,像个慈爱的母亲一样,叮嘱这个叮嘱那个。 覃瑜不见了,今天身边带着的是昨晚弹钢琴的小姑娘,小姑娘也是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敖轩,爱慕之情几乎写在脸上。 苏兰一走过去,周淑君表情马上变得十分冷淡。昨晚她跟敖杰在露台看风景的事情早就有下人禀告她了。虽然知道敖荣一家都是正派人物,但是这不代表就可以这样不避嫌。苏兰这是嫌自己名声还不够臭,非要把她儿子也扯下水么? “苏兰。你自己检点一些。”周淑君丢下这句话,就让他们走了。 一个做婆婆的叫自己儿媳妇检点一些,这无疑是极度打脸的。但没人会帮苏兰,哪怕是她的丈夫敖轩都不会帮。于是她便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清华把车开了过来,两个人上车,车内弥漫一股窒息的沉默。 清华开车之余,眼角一直瞟着后座的两个人。苏兰整个人缩在角落,像是要尽量远离敖轩,敖轩脸色冷到吓死人,阴沉得跟下雪天一样,浑身散发着“老子现在极度不爽”的信息。 车子走了十几分钟,开了下山后,苏兰突然开口:“停车。” 清华不明所以的停了车,敖轩也望向苏兰。 苏兰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是敖轩给她的帝王绿戒指,她深吸一口气,冻了一晚上的她有点低烧,声音都是沙哑的:“这个是五爷为妻子准备的,像我这种人。也不适合拿在手里,还给你。” 清华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这幸好没在开车,开车都要出车祸。 这世上,还没有一个女人敢把五爷送出手的东西扔回去。这不是打脸么?苏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敖轩看见苏兰拿着戒指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时,怔住了。 “对不起,五爷,是我得意忘形了。不管是我做什么事情,为你洗衣做饭也好,满足你所有需求也好,这都改变不了我只是五爷您一个玩物的事实。改变不了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的事实。苏兰会谨记自己的位置,绝不会再越界。”苏兰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声音不大,语调正常,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敖轩却听出了她平静底下,那近乎漫天倒海的悲伤。 沉默片刻,敖轩接过了戒指。这是一场博弈,要么他被苏兰影响,牵着鼻子走,要么苏兰驯服他,按照他的规则来。 他不允许自己输。 “当然,跟五爷坐一部车也是不合适的。我会自己回去。”说完,苏兰下了车。 “五爷,这……”清华小心翼翼的请示,这两人是一时意气还是真的彻底破裂?去老宅之前气氛还不错的呀…… “随她去。”敖轩淡淡的说。 车子依照他的吩咐快速略过苏兰,谁都没有看到的敖轩握着戒指盒的手指用力至泛白,几乎把盒子捏得变形! 那一天,苏兰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从远郊回到留清台。 一回到留清台,不出所料敖轩根本不在。他的房产不止留清台一处,又跟苏兰关系跌至冰点,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回去。 没有回家,电话也没有,消息更加没有。 这算是彻底的失宠了吧?苏兰曾经这样想。不过,就算家庭发生什么事情,班还是要上的。 第二天她一回到公司,发现公司氛围很不好,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苏兰照常泡了一杯龙井醒神,刚打开电脑,登上内网,就发现有一条公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气到病了 紧急通知:清厂某一艺术指导师临时离职,现急需补充人手,为期1个月,可接手者奖金翻倍。要求即刻到岗。 苏兰看着这公告,听着周围同事的话,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大概就是这个清厂是公司的一个制造厂,位于非常偏僻的安县,从这里坐车过去都要八个小时,还是要转三趟车。之前有同事去支援过,回来又黑又瘦,吃了不少苦。所以这次说什么都不会上当。 QQ跳动,苏兰点开,只见宁青青的头像在跳,来消息:“如何?如何?是不是搞定了全部敖家人?有没有踩一踩该死的敖帆?” 苏兰好笑摇头,回复:“一般。不过有收获。”这是实话了,这一趟发生太多事情,说很好是骗人的。不过幸好得到了敖荣一个承诺,等他从部队回来,一鸣就有希望回到她身边。这个算是极大的收获了。 宁青青发:……听听这要死不活的语气。 苏兰:最近过的太闹,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下。 宁青青:? 苏兰没有再回复她,而是打开那个公告,在下面报名的一栏上,轻轻点了确定。 既然敖轩不想见到她,那她就识相一点避开吧! 公告确认不到两分钟,马上就有工厂负责人来找她了:“你就是苏兰?报名了是吗?我这边很着急,你能今天出发吗?” 这一句话让办公室的人都傻了,这怎么回事?苏兰怎么会报名去? 刚好经过设计部的宁青青也听见了,手里的咖啡都差点掉了,这这这,找清净需要去到千里之外啊?她去敖家说的一般到底是有多一般?一回来就要跑?? “好。我现在马上收拾,两个小时后公司楼下接我。”苏兰平静的说完,起身收拾东西,打卡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这效率,直把宁青青看傻眼了。 通台市中心,致远大厦顶楼。 窗外是开阔的高楼林立,落地玻璃窗后黑色西装的敖轩坐在办公桌后,前面坐着的是穆安。黄梨木办公桌上摆了一些文件,大大小小各种盒子。穆安玩着手机,手戴一串经高僧加持的沉香木佛珠,面前放了杯极品大红袍茶。 这里是敖轩的另一个公司,专攻艺术品买卖的,名字叫恒古艺术行。每个月月初,穆安都会过来清一次账,以及将收到的一些珍品拿过来,以供准备名录。 穆安噼辣啪辣的狂按手机,打完一局之后才慵懒开头:“听八卦消息说,敖总离婚啦?” 敖轩看完账单,确定没什么数据异常的地方后,冷冷的说:“成朝阳群众了?” “呀,那可不能怪我。敖五少的感情生活那是全城关注焦点,你一个人都养活了多少八卦杂志知道吗?”穆安贱贱的说,随后放下手机,看着敖轩:“不过,你真要跟她分手了?不是说半路下车分道扬镳嘛!” 流言这种东西,也并非空穴来风的。 敖轩拧着眉头,收起账单,拿起某个盒子,把里面的戒指拿了出来,有点像那个祖母绿戒指,这让他一瞬间有点晃神。 “那个女人,比我预想的还要影响更深。所以要调整一下。”敖轩注意力放回戒指上,淡淡的说。 调整。这个词是商人管用的词语,看上去很中性。实际很冷血。因为用这个词本身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这样做的意思。对错是非全然无关。敖轩因为苏兰,虽然不至于算是跟敖荣一家撕破脸,但是也是闹得很不愉快了。苏兰分明是没到那个分量的,是他自己纵然她在自己心中不断占比加重的。 所以现在必须调整。不然会对接下来的计划有影响。 “哟呵。重要到五爷都开始纠结了?这会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若真是无关紧要的女人,怎么需要调整呢?莫不是……那个女人,成功偷到了敖总的心吧?哈哈哈!”穆安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敖轩冷眼一刀:“你再啰嗦下去就可以滚了。” “啧啧,我的大老板,想请问一下你认识苏兰以来,第几次被她惹生气然后生病了?”穆安玩世不恭的点了点敖轩的左手。 上面插着针头。是的,被苏兰气得够呛的敖轩回去之后马上就病了,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敖轩可不是那么容易生病的人。不过工作狂是不会因为生病而停止自己的步伐的,让家庭医生挂上点滴之后,转眼又来公司了。 “少啰嗦。上次的事情,搞清楚了没?”敖轩指的是上次遇袭的事情。穆安在古玩界有很多眼线,平时是用来收集物件信息的,偶尔也会为敖轩收集情报。 “这个嘛……”穆安仰头望着天花板,好半响,才小心翼翼的说:“玉雕我研究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当然,价值是很高。但是不至于要引发事端的程度。玉雕本身是没什么线索,然后我查了一下它的来路。” 古玩的来路一般很难查,因为财不外露,一般会放到拍卖会上的物件,物主都是保密的。 不过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穆安在古玩界实力深不可测,想要测一个物件的来路,还是有办法的。 “最先出现是在南方,海市。而后倒腾了两三手,你猜猜谁的手里?”穆安故弄玄虚。 “直接说。”心情不好的暴龙不买账,冷斥一声。 “封子坤。”穆安干脆的说。 敖轩马上弄懂了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微眯眼,声音充满危险意味的说:“这么说来。封子坤都摆了我们一道。先是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出,搞个天价,吸引注意,再自己买回。” 这种手段在古玩界十分常见,也就是自抬身价。但是封子坤真正的目的绝对不是抬价,而是—— 穆安自然的接话:“然后以此吸引苏小姐的注意,钓她这条鱼。鱼儿上钩后,再把东西给她,既然是她母亲的遗物,自然无法拒绝。再做一场黑道追杀的英雄救美——” “注意你的用词!”这个英雄救美说的“美人”很是不爽。 “然后再用这个来要挟,跟五少你谈判。”穆安耸肩,笑嘻嘻的下结论:“这封子坤不简单,一环扣一环。要不是我路子深,恐怕这次真被蒙过去了。不过,封子坤跟孟柔那边应该没关系,真正追杀的还另有其人。” 过快的点滴让敖轩手上一片冰冷,这种不舒服感直接影响到他头疼,无法再往下思考,便摆摆手,略微疲倦的说:“这个往后再谈。目前局势不明朗。不止一方势力在蠢蠢欲动,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穆安认识敖轩近十年,还真没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关心问了句:“要不要送你进医院?” 关心得也是十分欠揍。 敖轩挥手赶他走,穆安大笑出门,已经出去了,又想起什么,半个身子探进办公室,道:“哦对,还有一点,那玉雕是双生品。还有一件。另外,海市貌似是苏兰母亲的地方。你可以去查下这个,不在我范围内,别叫我~” 说完立马闪了。 这句说完,敖轩的头更疼了。 另一边。 苏兰扯了一个小行李箱,坐上了公司派的车,往距离通台市有数百公里的安县去了。 先是发了条短信让宁青青不用担心自己。然后无意识的点来点去,指尖停在清华那一栏通讯录上。迟疑几秒,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再打电话过去,也是讨人厌吧?而且,敖轩收回了戒指,意味也很明显。大概过段时间,就会来跟她讲离婚的事情吧? 一想到这个,苏兰的情绪难免低落。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发呆,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何方…… 汽车从早上十一点出发,一路颠簸了九个小时,穿过城市越过小县又翻过山头,知道晚上才在某个河边停了下来。 苏兰坐了一天,骨头差点散架,扶着腰下车,发现前方只是茫茫一条大河,傻了:“师父,这是安县?”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河上传来,轰隆隆的发电机的声音中,一个男人驾着一条小快艇,从河的另一边开到苏兰这边。夜幕已经降临,只能隐约看见男人爽朗的笑容。 “苏小姐!欢迎欢迎!”男人挽着裤腿,穿着衬衫,非常随意,一上来就跟苏兰握手:“我是清厂的负责人,我叫清钟,十分感谢你愿意到我们这个河沟勾里来!” 苏兰楞了一下:“河沟?” 清钟连连点头,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的。安县自古只有水路进,就在河对面,还要过好几道山道,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你肯来真的是帮大忙了!” 这么恶劣的条件,苏兰听了都有些紧张。连路都不通的地方,敖轩怎么会把厂址定在这里?而且一个地方闭塞成这样,里面的人恐怕也不好相处吧?毕竟这种封闭的小地方,对外来人是极度排外的。 见苏兰有些紧张,清钟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村里人都很淳朴善良。您跟我来就好了。” 于是在忐忑不安中,苏兰上了船。 正文 第七十章 富贵七彩鸟 “我的小祖宗啊,那个老师傅今年都70岁了,你就别惹他了。”清钟抹一把冷汗,“你主要看别人的东西,之前那个艺术师就是跟这个老先生有冲突,所以才被逼走的。他在这里可是非常德高望重的一个人!” 苏兰皱眉:“好吧。” 结束一个早上的工作,苏兰回到宿舍做饭吃,饭刚做好,手机就响了。 苏兰拿起来一看,是清华,忐忑了一下,接起电话:“喂,清华?” “谁让你去安县的?”敖轩冷冷的声音传出。 苏兰一愣,心头颤抖,小声说:“五爷。” “哼。”男人冷哼一声,显然很不爽:“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五爷?” 这话说的,苏兰都有些晕了,这人不是在生气么,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不知道敖轩的意图,也怕再说错话惹她生气,苏兰干脆沉默等他说明来意。 沉默了五秒,电话传来敖轩咬牙切齿的声音:“说话。” 苏兰无辜道:“你不生气了?” “我生气跟你去安县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在你周围晃来晃去,讨你嫌弃。”苏兰拨弄一下碗里的饭,低声说:“也许我离开一下,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谁准你单独决定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的。” 两个人,这个词让苏兰有些心动,她语气中不自觉便软了下来,甚至有些撒娇:“但是你的态度就是这样。”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没有你电话。”苏兰低声说,又看了一下手机屏幕:“看来你也没有我电话。” 电话那边的敖轩脸色更难看了,他一个着急便拿起了清华的电话给她打。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人这时候还敢给他找茬。一想到这个,他原本就在生病的身体更不舒服了,忍不住咳嗽出声。 “五爷?你没事吧?生病了?”苏兰被男人的咳嗽吓了一跳,连忙柔声说。 “对。生病了。”敖轩闭上眼睛,整个人靠近办公椅上,语气也缓和下来:“苏兰,你别总是让我担心你……” “我……”苏兰不知所措,小声说:“你去看医生了吗?有吃药吗?” 敖轩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精光,假装更加虚弱的咳嗽两声,低声说:“没。没人照顾我。” 说这句话时,就站在隔壁换药水的家庭医生颇为汗颜,外面站着四个护士都是周淑君派来伺候大少爷你的。 不过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兰可不知道,她着急了:“那你快点去看医生。” “不去。”敖轩咬牙切齿的说:“老婆都跑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但苏兰知道敖轩是要自己回去,她叹口气,嘟起嘴巴说:“是你自己不要老婆的。我真的暂时回不去,这里的工作才开始了一个早上,现在回去会给很多人添麻烦的。你快点去看病吧。” 能感受到敖轩愤怒的沉默。 苏兰也无可奈何,正想再哄一两句时,咔擦,敖轩挂电话了。 敖轩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大。苏兰正这样想着时,清钟慌张的跑进来,拉起正准备吃饭的苏兰就往外面走。 “苏小姐,有件紧急情况需要你处理一下,快跟我来!” 苏兰被他一路扯到工厂,只见大家都围在那个工作间,清钟推开众人后,苏兰才看见今天早上的老师傅正拿着一瓶东西跟火机,非常激动地吼着:“这些不是完美的仿制品,我要烧掉它们!!” 那瓶东西正是汽油。 苏兰倒抽一口气,吓了一跳,连忙出声:“这位师傅!你冷静一点!” “对!就是你,你今天早上说得对!”老师傅看见苏兰更加激动,吐沫横飞:“我写了二十年的王羲之都没有注意到他布白的用意!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二十年的时间啊!!根本就是失败的一塌糊涂的人生!我要烧掉,全部都烧掉!” “苏小姐,你可前往要劝服这位老师傅啊!他手里的那些可是这批货的重头戏,过几天要出货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得跟着倒霉啊!”清钟快速在苏兰耳边说。 苏兰深呼吸一口气,平稳的说:“对。你的确一直都没有模仿出完美的王羲之字帖。” 此话一出,清钟简直绝望了,怎么还有火上浇油的? 老师傅脸色都变了,怒吼道:“我二十年呐!!”二十年来他一直以自己一手王羲之字骄傲,结果被一个小姑娘一句话就击破了。而且这小姑娘还明目张胆的说他就是错的! 老头子手一哆嗦,汽油洒出不少,人群发出惊呼。 苏兰慢慢走近老头子,镇定的说:“对。老先生您花二十年的确很让人敬佩。但是,那是你的艺术,为什么要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放弃呢?人生也是你的人生。艺术也是你的艺术。” 老头子喘着粗气,浑浊双目定定看着苏兰。 “虽然你没有注意到留白,但是你看到了笔锋的运用。也很完美的写到了。其实您的功力已经可以不用只写兰亭集序了。您其实已经继承了王羲之的精神笔法。有谁能只写一副兰亭集序二十年不变呢?”苏兰一边说,一边伸手,十分温柔的说:“人生来寻求美,这个是西方的说法。但是我知道您也一样。您就是太爱自己的作品了,所以忍受不了他们有一丝瑕疵,我知道,我都懂。”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啊。”苏兰的手摸到老头子的汽油瓶跟火机,轻轻抽走,眼睛还望着老头子:“有遗憾才算完美的。您的留白没有错。” “那是你的风格。” “凌驾于王羲之之上的风格。” 说完这句话,苏兰将手上的东西完全拿走,递给了清钟,然后在所有人敬佩的目光之中,扶着老头子出了工作间。 老头子被苏兰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出了门才抓着苏兰的手,热泪盈眶:“姑娘啊!老头子我活了一辈子,都没有你活得明白!” 苏兰苦笑,说:“老爷爷,我虽然年轻,但经历的事情不少的。没有谁是能容易的参透人生的。” 是啊。那么多在监狱的日日夜夜。至亲骨肉的分离,被人陷害的愤怒。她并非生来有悟性,很多时候所谓真相,都是在血粼粼的事实中学会的。 “啊!想来确定是我转牛角尖了。”老师傅感叹一声,又抹了抹眼角的泪:“我仿制赝品一辈子,从来没人说过我的东西是作品……” 制作赝品的人天生有种自卑感。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创作,而是在模仿。 “姑娘,你今天让老头子我学会了太多东西,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老师傅突然想了起来,跟苏兰说。 苏兰诧异,连忙推脱:“老爷爷您太客气了。苏兰今天一时糊涂,讲话不分轻重,害的您误会,是我过意不去才对。您真的不用给我送什么了!” “不行!”老头子脾气倔起来,硬是拉着苏兰往村里的一个小山沟上面走。 正值中午时分,家家户户都有袅袅炊烟,饭菜的香味柔然传来,艳阳当空照。这里要比通台市温暖多了。 老头子的家在半山腰上,一栋很是别致的小木屋,看来敖轩对他真的很优待。 “进来!”老头子神神秘秘的将她拉了进屋,只见屋内都是很简朴的桌椅,墙上挂满字画。 一进屋苏兰便被墙上的字画迷住了。狂草,隶书,小篆等等各种都有,其中不乏有名家的珍品。 难道他要给自己送字画?苏兰不安的跟老头子说:“老爷爷,你这里的东西都十分珍贵,苏兰真的受不起。您……” 老头子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苏兰的话:“谁要送你这些赝品!” “全是赝品?”苏兰傻眼。 “都是些同行送的。”老头随意的说:“跟我岁数差不多,七老八十,半截身子进土里的人。” 苏兰怎么都分辨不出来那些字画到底是哪里假了。怎么看,看一百遍都是真品。她在心里后怕,看来是自己运气真的太好了。这个老先生恐怕真的是赝品界的一个泰斗。 老头子将苏兰扔在客厅,不一会儿,自己拿着个盖着布,看上去像是个笼子一样的东西出来。 “这个,送给你。”老头子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扯开布,只见一只可爱的七彩鸟儿在里面蹦跶着。 苏兰皱眉头,道:“这,是老爷爷您的宠物吧?怎么好意思要呢?” “说送你就送你了!这鸟儿是只小鹦鹉,你可以叫它锦雀,它会应你的。睡觉习惯要关门的这鸟儿。”老头子将小笼子的门打开,小鸟儿马上跳到他手指上,叽叽喳喳的歪着头看着苏兰。 那小模样,好像真的有灵性一样。 老头子摸着它的毛,有些不舍的说:“哎,老头我养这鸟儿一年啦!一开始是别人送我的一只蛋,碰巧我之前养的母鸟儿给它孵小鸡似的弄了出来,后来我那母鸟儿死了之后,就是这个小家伙一直在陪我。” “那,我更不能要了。”苏兰连忙摆手。 “老头子我癌症晚期啦!”老头子摆摆手,似乎不在意的说:“这件事情我谁都没告诉,你算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你说人之将死,总想为鸟儿找个好归宿。这里的人不会养鸟儿,没那个才气养,姑娘你有才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非要收了它不可。”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鸟大爷 “这小家伙还小,不是很会飞,也不会说话,以后会说的,您多担待。而且,”老头子还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鸟儿身上有其中颜色,是七彩鸟,非常罕见的,古代传说中是能给人带来富贵的鸟儿。它也肯定能给你带来富贵的。” “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了!”老头子重重的摸了一下鸟儿的头,鸟儿颇有灵性的眼睛似懂非懂的望着苏兰。 “去呀!”老头子赶了一下鸟儿,鸟儿噗啦噗啦的飞到了苏兰的肩膀上。 苏兰被老头说的,不接也不行了。接过鸟笼,就被老头子一句要睡午觉给踹了出门。 一出门,就看见清钟候在门口,看见苏兰出来,连忙迎上:“你没事吧?” 苏兰拎着鸟笼,这不到两个小时她又接到了五爷的电话又跟老头子纠缠的,脑容量不是很够,人都是晕乎乎的。 清钟注意到她手上的鸟笼,当即脸色大变,“老师傅把他的鸟儿给你了?” “你知道?”苏兰问。 “当然知道!这鸟儿可不得了!”清钟抹一把头上冷汗,道:“那是老师傅的命根,他怎么会舍得给你?” 苏兰苦笑,不愿意泄露老师傅的隐私。没说什么,拎着鸟笼就回去了。 一回到去,她打开笼子的门,鸟儿飞了出来,环绕着屋子好几圈,像是在探究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样。 折腾了一圈,苏兰终于可是好好吃一口饭了。她做的饭菜很简单,炒鸡蛋跟炒青菜,煮了个番茄蛋花汤。 鸟儿飞到正在吃东西的她面前,歪头歪脑的,小爪子弄弄羽毛,不肯走。 苏兰吃了一口鸡蛋,它在看她。 吃一口青菜,它在看她。 额…… 苏兰有些迟疑了,一般鸟儿不都是吃虫子的? 锦雀不耐烦的用爪子踢了踢装着鸡蛋的碟子。 苏兰楞了一下,试着在它面前放了点炒鸡蛋,锦雀欢快的叫了一声,很快的吃完了。 吃鸡蛋的鸟儿?!? “你你你,这跟吃你同类有什么分别?”苏兰大惊失色。 锦雀可不管这个,又用爪子踢了下青菜的碟子。 苏兰这次将青菜弄成小小一块,放到它面前,它吃了。 而后看着那蛋花汤。 她弄了点点在桌面上,它很快嘬完了。 苏兰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这跟人吃饭一样的鸟儿是何方神圣?? 鸟儿满足的啄啄自己的羽毛,飞到哪笼子里面,还用爪子抓着那笼子的门,关好门,眼睛一闭睡觉去了。 苏兰看见这神奇的一幕都失笑了,这鸟儿跟那老师傅一样古怪有趣。 到了下午,苏兰又去了那工作间,看见那老头子精神很好,干劲十足的在那里工作,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经过今天中午的那一幕,工厂里面所有人都非常佩服苏兰了。能降服老头子的古丸今来只有她一个人了! 下午依然是忙碌的。在工作间指导着的苏兰,甚至还因为人手不够被拉去制纸间体验了一把古人做纸的工序,忙到夜幕降临,满身大汗之余又灰头土脸的,自己经过有倒影的地方看见自己都想笑。 当然,忙于工作的苏兰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响过好多次。 苏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远远就看见了宿舍门口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穿着大衣。 夜色朦胧,苏兰有些看不清楚,走近到差不多,那个人转过身来。 “五爷?”苏兰捂住嘴巴,看着眼前这个威严但此刻显得有些脆弱的男人。他怎么来了?他不是生病么? 等她很久的敖轩在她走近离他只有三步远的地方,一把将人扯进自己怀里,几乎把全身重量都交给她,慵懒的说:“去哪里了。这个点还不回家!” 这个点,也就是晚上七点半而已。 苏兰有点手足无措的仰头抱住敖轩,男人太重,她甚至倒退了两步,小声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感觉你要在这里一辈子不回去了。”敖轩放过苏兰,声音一如既往的冷,但手却牵住了苏兰的手。 两个人手牵手的进了房子。 “你一个人来的吗?清华呢?”苏兰连声问道。 “清华也来了。找他哥哥去了。”敖轩心不在焉的说,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在走神。 “哥哥?他哥哥是谁?” “清钟。”敖轩说道。 苏兰汗颜,怪不得她觉得清钟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知道她好多事情一样,经常笑得很暧昧。原来是早在清华那里有情报了。 敖轩牵着苏兰走过院子,进了客厅,关上门。 咔嚓。 一声关门声后,苏兰不知道为什么瞬间有些心跳加速,感觉到了敖轩的眼神一下子炙热得很。 “惹我生气之后,拍拍屁股就逃了。”敖轩斯条慢理的放开苏兰的手,修长指尖一点点的解开自己的纽扣:“打电话给你还敢指责我。” “我说生病了竟然还敢不回来照顾我。” 苏兰抵着门板,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会吧?这么快要算账了? “千里迢迢来了,你这女人还不接电话。”男人精壮身体袒露出来。 “不,五爷你还在生病,不要勉强……”苏兰下意识担心的说了一句。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怎么说男人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行。 这句话算是彻底的把敖轩惹毛了,他邪魅一笑,眼中的气势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一步步的走到苏兰面前,一手扶着苏兰的腰,另一手按住苏兰的小脑袋,放肆吻上去! “唔……” 男人强劲的舌头钻进女人柔软的口腔中,带着霸道的肆意作弄。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 苏兰猛然惊醒,意识到这一点。为什么?敖轩为什么要这么做? 敖轩的唇一路吻了过去,咬住她的耳垂,苏兰颤抖的问:“为什么吻我……” 敖轩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含糊的说:“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苏兰执着的问着,声音已经颤抖得过分。 当发现苏兰的不对劲时,敖轩从她锁骨抬头,看见她眼泪划过眼角,瞳孔瞬间放大,捧着她的脸蛋,皱起眉头:“你哭什么。” “我|……”苏兰哽咽的说:“这是你第一次吻我。” 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初吻。敖帆没有碰过她,而第一次跟敖轩做时,他仅仅只是做而已。 她这辈子,活到近三十岁,终于被爱的人吻了。 “这个有什么好哭的?”敖轩沙哑着声音说,他不吻苏兰仅仅只是因为他不喜欢而已。而刚才他会吻上去,也仅仅是因为他想这样做而已。 “你能不能……”苏兰哭着,很伤心的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 “不要再一下子像个恶魔一样伤害我,又一下子像个天使一样千里迢迢来看我,安慰我。”苏兰痛苦得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敖轩:“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有目的留在你身边。如果你要对我残忍,那就残忍到底。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让我难受。” 太温柔了。 那个吻,实在是她承受不了的温柔。 敖轩定定看着苏兰,好半响,才像投降一般拧起眉头:“我知道了。”这已经是他能安慰的极限了。 “你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经常吻你。”敖轩扶住她的腰,声音沙哑得十分有魅力:“但你必须不能逼我。” 说着,他重新覆盖上她的唇,这一次要比上一次更加温柔,细心舔弄着,看见女人微微闪动的睫毛还挂着泪珠时,心脏像是被狠狠击中一样,忍不住便将人拉向自己,贴紧身体。 苏兰在心里轻叹一声,他表面服软。但真正投降的人是自己。一看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开始心软。果然是先爱上的人会吃亏最多? 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了。爱他爱的,都已经没有底线了。 她想着,而后踮起脚尖,舌尖胆怯的回应着男人,衣衫渐渐凌乱,被男人就这样抵着门板,撞了进来…… “啊……”苏兰在他让人窒息的攻势中迷离着…… 也许勉强算是和好了,也许是敖轩内心积压了太多感情。 总之,那一晚,苏兰客厅的灯开到了凌晨两点。 第二天一早,苏兰从被窝里面醒来,毫无意外的全身酸痛。就算她再怎么熟悉敖轩,都没有办法跟得上男人的强度。他实在是太强了。 敖轩还在旁边睡得很沉,一双铁臂还抱着苏兰的腰,她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男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她套上衣服,先是去楼下的浴室简单的梳洗一下,然后打开冰箱,开始做早饭。 一听到她做早饭的动静,锦雀鸟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来了,笨拙的飞了过来,歪着头开始观看苏兰的动作。 “铃铃铃……”房子的门铃突然响了。 这个点数还很早,是谁呢?苏兰一边想着,一边上前开了门。 “敖杰?” 敖杰站在一部吉普车旁边,身上还穿着军装,站在阳光底下,笑了开来,比阳光还灿烂:“早啊,苏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兰傻眼,鸟儿扑通的飞了过来,停在苏兰的肩膀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毕竟我也是个中将,找个人没那么难的。”敖杰看了眼里面,又看了看在旁边停着的是敖轩的车,笑着说:“你方便出来一下吗?我这边是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来找你的。”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两者之间来回 一听到这个,苏兰就来精神了,连忙说:“好,等我两分钟。” 快速回去将煮着的东西关上火后,苏兰跟着敖杰出去了,两个人沿着村子里的小路走着。 敖杰问道:“上次,你是不是拿了我爷爷给我爸爸的一封信?” 苏兰楞了一下,说:“是的,我当时本来打算亲手交给大伯的。” “可以给我先吗?”敖杰停下脚步,很认真的说:“我父亲参与了一项军机要务,短期之内可能没办法出来。而我爷爷的回复对我们来说很迫切跟重要。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我们绝对是信守承诺的人。” “我把信给大伯,他能帮我把一鸣要回来吗?”苏兰有些紧张不安,小声的说:“这封信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敖杰。” “我明白,我不会辜负你的。”敖杰很郑重其事的承诺:“等父亲一出来,我会让他去跟上二叔交涉,二叔对我们还是有一定尊重的。” 苏兰挣扎一下,点点头,说:“好。”然后将随身携带的信交给了敖杰。 敖杰接过信封,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我刚才过来的一路还在想你会不会在生我气,会不会因为生我气而不给我信。” “怎么会呢?”苏兰失笑,敖杰对她一直很好,她觉得自己能信任他。 “毕竟,上次因为我敖轩生气了不是么。”敖杰摸摸鼻子,一向阳光开朗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我担心他对你不好。没有伤到你吧?” 在床上的惩罚确实很没完没了。苏兰尴尬的笑了,摇摇头,温柔的说:“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敖杰低头看一眼苏兰,目光柔和,一个高大威猛的军人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容,很难让人不心动。他浅笑的说:“你跟敖轩,是契约婚姻吧?” 苏兰身体一僵,抬头看着敖杰,有些慌乱:“你说什么?”这件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你就告诉我是或者不是。”敖杰眼中闪过一丝执着。 苏兰被他炙热的眼神有些吓到,慌忙低下头,小声道:“这个是我跟敖轩两个人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你配敖轩是糟蹋了你。”敖杰一时意气,脱口而出。 “你不要这样说。”苏兰为难的摇头。 敖杰一把抓住苏兰的手臂,声音中不自觉带了一丝迫切:“你不觉得吗?我上次跟你说过了,但是我看见你今天门口还停着敖轩的车的时候,你知道我心情有多恶劣吗?” 苏拉身体僵住,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的意思。 “敖杰他喜欢你。”敖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兰如梦初醒,连忙扯开敖杰的手,后退几步,不安的说:“敖杰,我是敖轩的妻子,你不要这样……” 敖杰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低下头,淡淡的说:“这种能称之为婚姻吗?” “不管如何……”苏兰低声说:“你不要这样了。等下敖轩看见,又该误会了。” 敖杰叹口气,道:“好。我不逼你。但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苏兰一时之间也是懵了。 “我。”敖杰干脆的说,他从军多年,性格早就在军队里面锻炼的很是豪爽,本来对有好感的女人就从来不会隐瞒,这下他认为苏兰正在狼口中,就说得更加不客气了。 “敖杰……”苏兰实在被他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对了,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个礼物。”敖杰权当看不见苏兰为难的脸色,径自说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喜欢的?苏兰都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她喜欢的,正想回绝时,两人拐了个弯,迎面撞上了两个男人,清钟跟清华。两个人见鬼似的望着他们两个! 苏兰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人走的很近,而且那架势就像是夫妇出来散布一样! “我认得你,你是清华对吧。敖轩的助理。”敖杰首先打招呼。 “杰少……”清华一大早看见自己老板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一起散步,而且还是传说中的绯闻的另一个男主角。不跟见鬼似的才怪。讲话都不利索了。 “不知道杰少来这里是?”清钟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当然也知道敖杰了。傲家唯一能跟敖轩抗衡的人。不过,他来敖轩底盘干嘛? 敖杰一笑,很坦荡的说:“敖一鸣非要找他五奶奶玩,我拗不过他,就送他过来了。” 当然只是借口,这一趟他来最主要目的是拿信,只是他出门之前看见在客厅玩的敖一鸣,想到他父母又出国玩把他丢在老宅不管,便顺手拎了过来,顺便讨好一下苏兰。 显然非常有用。苏兰一听这句话,眼睛都亮了,失态的问道:“你说的礼物就是他?” 敖杰非常喜欢是苏兰现在的表情,也许她自己不知道,现在她眼中的带着崇拜的光芒了。 “他在村里的小卖部哪里玩。你过去接他吧。我走了。”敖杰点点头,并不打算跟敖轩碰面。 “小卖部在哪里?”苏兰马上问清钟。 清钟楞了一下,下意识的说:“我带你去吧。” 两个人走后,只剩下敖杰跟清华两两对望。敖杰脸上的温暖笑容消失了,冷冷的,看上去颇有傲家人的感觉。 “清华,麻烦你跟敖轩说一声我来过了。就是纯粹跟叔嫂聊两句,让他可千万别吃醋。”敖杰说的很讽刺,也很不客气:“孩子虽然不知道苏兰是他妈妈,但是很爱跟她亲近,血肉之情也是很正常的。请你家老板千万别因为这个为难人家苏兰。” 说完,敖杰转身就走了。留下脸色极度难看的清华,都恨不得仰天长啸了。 他来说就是他壮烈牺牲了好不好!! 丝毫没有感受到手清华的悲愤,苏兰一路小跑到小卖部时,敖一鸣正灰头土脸的跟村里的几个孩子玩的很高兴。 这里的人心非常淳朴,孩子都是满山偏野的跑的。敖一鸣没接触过这么好玩的小伙伴,一下子就玩疯了。 “一鸣!”苏兰喊了一声。 小家伙抬头,看见苏兰眼睛都弯起来了,稚嫩又大声的喊道:“五奶奶!!” 小小身躯飞奔进了苏兰的怀里,让她差点要落泪了。 “五奶奶,一鸣找你玩,你不开心?”敖一鸣不理解苏兰的眼泪,闷声闷气的说。 苏兰猛摇头,破涕而笑,擦了擦敖一鸣小朋友的脏脏小脸,笑着说:“五奶奶是很很很高兴呀!” 敖一鸣瞬间眉开眼笑,开心的给苏兰展示他刚才得到的宝贝,小卖部主人见他可爱给他的小车,小伙伴给他抓来的蜻蜓,小花…… 敖一鸣笑得很是天真烂漫,苏兰的心都软了,柔声说:“我们先回家,等一下再出来玩好不好?” 敖一鸣嘴巴一扁,马上就要哭的气势。 “家里有只小鸟哦!会说话的小鸟哦!”苏兰临急生智,将那个锦雀抬出来了。 敖一鸣果然十分感兴趣,站起来拍拍屁股,兴冲冲的说:“五奶奶快走!一鸣要去看小鸟儿!” 敖轩起床,听见楼下的煮早餐的声音,内心一片平静。他转过头,窗外清风凉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声音清脆,远处的竹海声音飒飒作响,被风吹得宛如一个乐章。 苏兰在楼下做早餐给他吃。这个认知让敖轩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五奶奶!你在做什么给一鸣吃!”一个小孩的声音突然响起。 敖轩眉头一皱,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敖一鸣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他穿衣下楼,刚踩到一楼的地面,一个小火箭似的身影就冲进他怀里:“五爷爷!” 当真是这个小鬼。 “你怎么在这里?”敖轩头疼的说。这里离通台市非常远不说,单是要照顾敖一鸣这个小鬼他就觉得眼前一黑。 “杰哥哥带我来的!”敖一鸣高兴的说。 “杰哥哥?”敖轩眼神马上不善,瞪向苏兰。 早在客厅待机就为了解释这个的清华马上冲了进来,连忙解释说:“轩少,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后,清华有些喘喘不安的看着敖轩依然阴沉的脸色。老实说,他也不希望敖轩再跟苏兰吵下去,再这样吵下去,难保苏兰会受不了他这个而性格,从而投向敖杰的怀抱。 女人是要哄的啊!可惜他高高在上,待女人如衣服的老板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清华。你带着敖一鸣出去。”敖轩阴沉开口,脸色并没有因为清华的解释而缓和。 苏兰站在餐桌边,皱起眉头,轻声解释说:“五爷,我跟敖杰真的没有发生什么。” “出去!”敖轩猛然大喝。 清华跟吓懵了的敖一鸣马上带了他出去,中间还捂住他耳朵,生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造成童年阴影就不好了。 客厅只剩下两个人。 苏兰被他的态度弄得脸上一百,双手紧紧抓住餐桌边缘,昨天才那么温柔的对自己。今天又要马上翻脸了吗?这个男人,态度实在是很可恶! 被苏兰那个苍白但是强做镇定的小脸给刺目到,敖轩松了松眉头,有些疲惫,在餐桌边坐了下来,问苏兰:“你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吗?” “我不懂。”苏兰摇头,眼神不安,咬着下唇说:“我知道你因为敖杰对我的心思而生气。但是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一点信任都不能给我?”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早晚要离婚的媳妇儿? “不止是这件事情。”敖轩眼神一冷,淡淡的说:“敖杰从来没有抱过一鸣。” “什么?”苏兰有些不懂。 “他并不喜欢一鸣。”敖轩淡淡的说着,从口袋中抽出一包烟,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强迫自己要冷静,慢慢跟眼前这个笨蛋女人说清楚:“一个从来没有抱过一鸣的人,说因为一鸣想见五奶奶所以千里迢迢把他送过来这种话能信么?哄谁?” 这样一说,苏兰的脸色乍晴乍白的,她真的没想到这一层。也没想到敖杰原来是不喜欢敖一鸣的、。 “所以我不相信他只是为了这个而来。我这个猜疑很有问题吗?”敖轩吸一口烟,有些烦躁的看着苏兰,冷冷道:“你对他的毫无保留的信任才是问题吧?当时在老宅,你跟他谈了些什么?在我父亲面前,你要单独讲话,是不是跟他们有关?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是不是他们跟你说什么让你瞒着我?” 敖轩一连串的话语让苏兰几乎招架不住,她有些慌张,事实证明一切敖轩度看在眼里。 “苏兰。我生气的不是你跟敖杰来往。”敖轩认真的,慎重的,带一丝冰冷的说:“我生气的是你并不信我。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吗?敖杰来找你做什么。你要是不说,等我自己查出来的时候,我无法保证我们两个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谈话。” 男人的威胁让苏兰浑身一震,迟疑了很久很久,她艰难的开口将一切说了出来。从敖杰救自己开始。然后是去大伯的房间。然后是父亲。然后是他们两个在露台说的话。然后今天的送信。 敖轩听完后,脸色十分古怪,没有跟苏兰说话,反而是给哪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句:“五分钟内,告诉我敖荣的行踪。” 对方应了下来。一分钟之后,一个短信发到敖轩的手机里。 “你自己看。”敖轩看了一眼,冷冷甩到苏兰面前。 苏兰拿起手机,点开,发现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敖荣正在敖家老宅。然后有一句说明:此时此刻,敖荣正在敖家老宅会客。 “怎么会这样?”苏兰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 “敖杰他们那边料定你不会跟我说这个约定是吧?所以明目张胆的把你耍的团团转。”敖轩冷笑一下,修长指尖不耐烦的点着桌子,说:“你一心想拿回孩子,所以不会节外生枝,他们只要看到信的内容。确认好就可以了。至于跟你做过什么约定。你觉得,他们会遵守吗?” “敖荣跟敖帆一家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互相合作的关系。犯不着为了你一个小女人而破坏这个联盟。就算敖一鸣是你生的,但是毕竟是傲家的孙子。第一个孙子。这算是敖帆一家的免死金牌,有什么事情发生,老头子都会看在小曾孙的份上给几份薄面他们。” “你为什么会觉得,敖帆会愿意放弃这个免死金牌?” “又为什么会觉得,敖杰跟你说的话是真心的?” 苏兰身体一点点的变冷冰,眼泪在眼眶打转,这么说,她的希望成泡沫了? 看见女人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敖轩熄灭烟头,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将苏兰拉进怀里。 男人可靠的胸膛跟若有若无的烟味让苏兰心理防线瞬间奔溃,在敖轩的怀里忍不住哭了出声:“我做所有,拼命的讨老爷子欢心,甚至不惜将你惹生气……都是为了能要回一鸣……呜呜。怎么可以这样骗我。” 怎么可以! 敖荣跟敖杰在苏兰心里,都是极为正派的军人形象,她真的没想过敖荣跟敖杰会这样对她。 敖轩手里用力,将苏兰牢牢的贴近自己,手上安慰的拍着她背部,淡淡的说:“不奇怪。敖荣跟敖杰一向喜欢跟我过不去。就算现在是敖荣在当家作主,但是他在军工系统里面,有很多地方触角是够不到的。这些地方现在都由我在掌管。随着我力量越来越大,他已经有威胁感了。” “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们。” 敖轩捧起苏兰的脸,漆黑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男人冰冷而无情的表情此刻让苏兰莫名有些心安:“你应该信任的人,是我。” “以后不许再隐瞒我事情了。总是傻乎乎的被人骗。”敖轩冷哼一声,放开了苏兰。又打电话给清华:“带那个小鬼头进来。” 清华进来的时候,还很担心会看见六国大封相。不过还好,苏兰在厨房忙活,敖轩在餐桌抽烟,望着苏兰忙碌的背影。气氛没有想象中的糟糕。赶紧把人推了回来然后开溜。 敖一鸣蹦蹦跳跳的进来了,一进来便大声问:“五奶奶,我的小鸟儿呢?” 苏兰忍不住笑了。这还没见到就说是他的了,真的很像他爸爸敖轩的霸道风格。 “鸟儿?”敖轩挑眉。 “嗯,在客厅里。应该还在睡觉,一鸣你跟五爷爷出去看下那个鸟儿吧。”苏兰眨眨眼,跟敖轩说:“我这里还有五分钟就好。” 敖一鸣完全忘记了敖轩刚才还发火的事情,笑着闹着拉着敖轩出去。敖轩叼着烟,牛高马大的人倒是没有拒绝小人儿,颇为无奈的出去了。 苏兰在厨房中探头看了一下,看见那一大一小凑在鸟笼面前时,忍不住露出个幸福的微笑。这样一家三口的在同一个地方,没有别人打扰。她做饭,孩子的爸爸陪孩子玩,还有宠物。 那一瞬间,苏兰都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在此刻就好了。 客厅里,那父子两可不知道当妈妈的心思,敖一鸣瞪着圆圆的大眼睛,非常小声的对敖轩说:“五爷爷,这鸟儿死了吗?” 不能怪一鸣误会,这鸟儿睡觉也是与众不同,别的鸟儿是站在木条上睡的,这位鸟儿大爷是大刺刺的张开翅膀在笼子的底部睡得,要不是爪子还会偶尔动一动,敖轩都以为这是只死鸟了。 “没有,在睡觉。”敖轩简单的回答。这鸟儿苏兰怎么抓来的?这地方鸟很多没错,但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是七彩鸟,是鸟类里面极为罕见的一种。 不过品种貌似是,鹦鹉? “五爷爷,它能醒来吗?一鸣想跟它玩!”敖一鸣软软的请求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能。”敖轩果断的说,然后打开鸟笼的门,抓起鸟笼,一阵猛摇! 锦雀慌里慌张的醒了,不知道发生什么时候,晕乎乎之际,一只大手袭来! “啾啾啾!!”锦雀吓得要死,拼命挣扎,顺风顺水的鸟生里面遇见了最大的威胁! “呐。”残忍无情一把抓住小动物的敖轩将鸟儿放在敖一鸣面前。 敖一鸣眼睛亮亮的,伸手去抓,锦雀眼疾手快的飞快飞跑了,啾啾啾的飞进了厨房。 停在苏兰的肩膀上,声音像是在谴责苏兰一样,啾啾啾个不停。 苏兰好笑的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慈祥的说:“那不是坏人呀!你认清楚了。是,好,人。” 敖一鸣跟着跑进厨房,闹着说也要小鸟儿站在他肩膀,无奈苏兰将锦雀一放到他小小肩膀上,鸟儿噗灵噗灵就飞走了。 “好了,别玩了。该吃饭了。”苏兰将东西摆好,把帮敖一鸣抓鸟儿的大人敖轩叫了回来。 又唤了一声:“锦雀,过来。” 鸟儿飞来,鸟儿跟踪机敖一鸣当然也飞扑过来。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早饭。 “你给点辣椒给它吃。”看见锦雀什么都吃之后,敖轩起了坏心眼,怂恿敖一鸣给它吃辣椒:“它吃了就会喜欢你了。” 鸣从碗里挑出一根红红的辣椒,放在堂而皇之站在桌上,昂头挺胸等着投喂的鸟儿面前:“鸟儿吃,吃了要喜欢一鸣。” “你别……”苏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鸟儿吃完辣椒后,一直用屁股对着敖一鸣,把小孩伤心坏了。而敖轩这个始作俑者还非常悠闲自得。看的苏兰也是苦笑不已。 用过早饭后,苏兰想去继续工作,被敖轩扯住,说:“陪我去视察工厂。” 敖总经理肯定也是做不出来为了女人耽误工作的事情。他这次过来第一是要逮住苏兰,第二肯定是要看这批货的进展了。 小鬼交给清华陪玩,敖轩在苏兰跟清钟的陪同下,开始在村子里视察。 一切如常,进展也不错,敖轩很是满意,就是去到工厂工作间,昨天那些对着苏兰不是很尊敬的师傅,看见她被大老板搂着进来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是尴尬。原来是大老板的…… 而唯独不尴尬就是那个老头子。他还很精神的在写东西,都没发现敖轩跟苏兰进来了。 反而开口的是敖轩。 “舅舅。” 这声一出,在场所有人石化。 老头子抬头看一眼敖轩,手不耐烦的挥了挥,说:“别打扰我写字,走开走开!”然后才注意到苏兰,面色瞬间柔和,很是和蔼可亲的说:“怎么样小姑娘,我那鸟儿好吧?” “鸟就是您送给我老婆的?”敖轩特地加重老婆这两个字。 “什么?”老头子怪叫起来:“她就是淑君说早晚要你离婚的那个媳妇儿?” 正文 第七十四章 人头骨碑 这声音太大,非但苏兰尴尬,连听到的人都尴尬了。 这是,几个意思? “不不不,这么好的姑娘你别糟蹋了,离婚离婚,赶紧离婚,老头子我给她介绍个靠谱的好男人!”老头子说的唾沫横飞,看敖轩的眼神嫌弃得跟什么似的。 他一向跟敖家人不对盘,否则也不会隐瞒身份躲到这个安县找清净。自家妹妹嫁过去傲家就是变了个人,各种阴谋论无师自通,他认定女人进了敖家最后都会被带坏了。 趁着姑娘还这么纯净,赶紧拆散他们! 这老头是完全没有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头亲的概念。 苏兰在旁边偷笑,感觉还蛮奇妙的,她一直听到的都是自己配不上敖轩的这些话,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如此维护自己的观点。嗯,很新鲜。 “舅舅,这些事情您老不要操心。”敖轩无奈的说。 “哼。那就滚。”老头子训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 敖轩跟苏兰回去的路上,敖轩淡淡的问了:“我舅舅脾气非常古怪,很孤僻,当时覃瑜过来陪他半年都没能让他正眼瞧过一眼,你是怎么能让他还把他宝贝送给你的?” 听到这话,苏兰还蛮高兴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走路都轻快了:“你猜?” “女人。”敖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暧昧的摩擦:“嫌昨晚我教训得还不够?” 苏兰小脸一红,啐了一声:“谁跟你说这个!不要脸,大色狼!” 环境有种奇妙的作用,来到这个人烟罕至,与世隔绝的地方,好像外界什么纷扰都被隔绝在外,身边有爱人,最重要的儿子也在这里,给了苏兰一种归园田居的错觉,加上今天早上跟敖轩的一番坦白后,她不知不觉中放开了很多。 甚至,会跟敖轩撒娇了。 她本人没注意到这一点,但是敖轩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出声制止,反而享受着两人难得的亲密距离。 “啾啾啾!”天边飞来一只七彩鸟儿,停在了苏兰的肩膀上。 “锦雀?你怎么跑出来了?”苏兰连忙把小鸟抓进手心里,责备的说:“你要是跑丢了我上哪里找你去?” “这鸟儿比你更熟悉这里的路。”敖轩淡淡的说着,随即他注意到鸟儿一直在挣扎,又在啄苏兰的手,好像想带他们去什么地方一样。 “你放开它,它好像想去什么地方。” 苏兰依言放开,鸟儿马上飞在半空中,但是好像特别体贴他们一样,飞的又慢又低,一直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被它带往山头那边,越走越深,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走入了一片不见天日的竹林里,周围都没有活物的踪迹,只有风吹过竹叶的飒飒声,显得很是诡异。 正当敖轩要跟苏兰说再走下去太危险时,鸟儿停了。 它在一个地方打转,不停的啾啾啾啾的叫着,又来啄苏兰的手。 敖轩往前走去,皱着眉头,地上的竹叶很深,看来这个地方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竹叶已经淹没了小腿。 苏兰担心的看着敖轩,不明白锦雀带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 锦雀叫了几声,又从苏兰的手里飞了起来,落在某个地方,不走了。 敖轩挑眉,随手找个根竹枝,将锦雀轻轻拨开,然后扒拉开竹叶。逐渐有白色的东西裸露出来。 是一个人骨! “啊!”苏兰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一个人头骨在这里的? 敖轩动作一顿,而后睁眼细看,朗声说:“不是人骨。是石灰做出来的。”人骨本身的成分就是钙,故意做一个假的人头骨出来,估计是为了吓跑发现这里的人。 毕竟普通人的话看到这里有个人头骨肯定不敢细看而且会马上走。 只不过敖轩可不是普通人。在以为是人头骨的情况下还敢细细辨认,这份毒辣确实让人无话可说。 “那这里是有什么?”苏兰在敖轩后面探头探脑的,好奇的问。 敖轩拨开那人头骨,又挖了好几层土后,一块碑一样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敖轩脱掉外套,用外套包着手,将那块碑拿了出来。不大,大概只有两个手掌那么宽,呈长方形,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苏兰瞪大眼睛,凑前去查探。 敖轩翻转那快碑,看见一个符号后,眉头瞬间皱起,马上将这东西收了起来,道:“回去再说。应该是个文物。” 苏兰惊讶的看着飞到她肩膀上的锦雀,它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文物??小锦雀啄来啄去,像是在邀功一般。 两个人回到家后,敖轩马上把清华清钟两兄弟叫了过来,将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是今天我跟苏兰发现的。”说完,看了苏兰一眼。 苏兰了然,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拿起那块石碑,一到手,连隔着手套都感受到了一阵冰凉刺骨。她定眼一看,这块碑并不是石头质地。 而是玉石质地。而且是极为罕见的冰种翡翠。深绿色,接近墨绿。绿到发黑,所以看上去才像是石头。 这碑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字符。不像是象形字,也不是苏兰看过的任何一种字。 她努力很久,最终只能摇着头,放下碑,轻声说:“碑文看不懂。只能知道这玉石是冰种翡翠,质地非常纯粹,价值连城。另外,看那刻痕,不像是用很粗糙的东西刻的,应该是近代的东西。” “但是近代的语言都已经统一成汉语了,这是少数民族的字吗?但是在安县生活的人都是汉族呢。”清钟不解的说。 “这个,要找高人来看才行。”苏兰这么说着,脑海中突然闪过敖轩舅舅,周先生的客厅,不是挂满了各种字体的字画么?当中还有不少她没见过的字体,也许他知道? 正想说,敖轩沉吟片刻,就说:“先把这块碑放好,带回通台市。让穆安看一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苏兰没有再坚持。 然后她便上楼梳洗了,正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发现浴室没洗发水了,正要走到楼下让清华去买时,她从二楼的楼梯口听见这三个人的话。 “这件事不能让苏兰知道。”敖轩冷冷的声音传来。 苏兰瞬间屏住呼吸,不能让她知道?什么意思? “这碑的确很邪,我刚才是因为苏兰小姐在场所以不方便说。”清钟小心翼翼的说:“那碑文上面写着的话,很显然是指南边的木派。中间还提到了苏兰小姐的名字……” 苏兰瞪大眼睛,更加惊疑不定的听着。 “这块碑怎么都是百年以前的老物件。怎么会出现苏兰的名字?”清华问道。 “女性。南边木派木樱之女,苏兰。的确是她。这字是安县秘传的字,写这个的人肯定也是安县的人。跟木樱苏兰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有什么关系,都暂时不能告诉苏兰。”敖轩冷冷的说:“她是解开一切的关键,不能轻易打草惊蛇。你们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另外,我也会尽快找出苏兰的秘密所在。” 苏兰目光暗淡下去,轻轻的走回二楼。走进浴室,她关上门,开了花洒,任由冰凉的水打在她身上。 她整个人抱膝靠坐在墙边,冰冷的水穿过她的头发,皮肤,直达她的内心。 她苦笑。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以为敖轩真的千里迢迢就是为了看她?以为敖轩开始对自己是真的用心的? 结果,一切都不过是互相利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敖轩说什么好话,都掩饰不了这个事实。 “敖家人没一个好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苏兰目光朦胧,悲伤的笑了,是啊。敖家没一个好人,但是他们所说的,她的使命,到底是什么呢? 那块碑上面说的事情,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咔擦。”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 苏兰有些惊慌的抬头,进来的正是只围了个浴巾的敖轩,他一打开门没有感觉到热气就已经皱起眉头,看见苏兰像个可怜的小猫在淋浴底下瑟瑟发抖,神情还特别悲伤时,眼神瞬间冷的要杀死人一般。 “苏。兰。”本来想进来跟苏兰洗个鸳鸯浴再好好折腾一下的敖轩,瞬间横眉竖眼,语气跌至冰点:“你又在闹什么?!” “我。”苏兰惊慌的站了起来,将水关掉,整个人湿漉漉的,被水冻了的小脸分外苍白,“我只是……” 为什么会没锁门?苏兰在内心懊恼,这个人说闯就闯进来了。被他看到这样样子实在很尴尬! 就算安县再怎么温暖现在毕竟是冬天,敖轩拧死眉头,三两步走了上来,二话不说打开热水,热水淋到两个人身上,带着热气,让苏兰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敖轩手扶住她的肩膀,感受到手掌底下的微微颤抖时,实在是又气又怜,这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花招出? 正想着,他伸手脱掉苏兰的上衣,苏兰瞪大眼睛,猛地后退一步,眼神有些害怕的看着敖轩。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我们离婚吧 “别怕。”敖轩眼神一软,将苏兰拉了回来,沙哑着声音说:“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大手解开苏兰的贴身内衣,将她的裙子跟内内,都一同剥下,美人如雪般白暂的肌肤在温软的水中,显得更是晶莹剔透。 苏兰站在敖轩面前,低着头,身体依然在颤抖,这个男人太过强大,她可以怎么办。 她过于美丽的身体让敖轩火气全消,甚至觉得她微张的唇都很有吸引力,受蛊惑一般吻上去—— 苏兰慌张后退。别过脸,没有让敖轩吻上她。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敖轩皱起眉头,捧起她的小脸,冷淡的表情有着不可察觉的温柔:“苏兰,看着我。” 苏兰微微颤颤的看着他,脑海中还不停的响起他刚才在客厅的话。 “我害怕……你。”苏兰说着,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眼泪忍不住了。害怕你越温柔,到后面会伤我越深。 敖轩深深凝望着苏兰,好半响,才叹口气说:“你听到了。” 苏兰浑身一抖,深深低下头,哭的很厉害,断断续续的说:“我……你不要说了。” “今天中午还好好的,刚才看碑的时候也还好好的,前后不过半个小时,你的态度就有这样的变化,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你听到了我跟清华他们在客厅说的话。对不对。”敖轩低声说。 “我本来整理好心情就出去的。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所图。”苏兰痛苦得说:“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相互利用,我知道的。我没想着要越界。只不过,我以为你可以跟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以为你可以跟我说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敖轩不语。 两个人站的很近,赤诚相对,在很温暖的水中,但是苏兰却感觉自己跟他有天涯般遥远,而且十分冰冷。 那如同薄冰一样的婚姻,全是猜疑跟计算的婚姻,她真的好累了。 “你想知道什么。那就直接说吧。我如果知道的,我会告诉你。”苏兰低声说着,眼泪不停掉落,嗓子都哑了。她今天早上还觉得幸福的不可思议,然而到了晚上,这一切都变得让她无法呼吸。 “然后。” “我们离婚吧。” 此话一出,敖轩瞬间爆发出极大的怒火,一拳将水的开关关掉的时候,柄部都打断了。 “我们出去谈。”敖轩咬牙说。目光闪着汹涌的怒意,瞬间飙升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五分钟后,苏兰从浴室走出来,敖轩正在床头,吸着烟。 苏兰默默的坐到他不远处的一个沙发椅上,双脚抬起,抱膝,默默不出声。 敖轩抽掉一根烟后,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兰,才说:“苏兰,那块碑。上面写的是你的死期。” 苏兰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敖轩。 敖轩猛抽一口烟,冷冷的说:“女性。南边木派木樱之女,苏兰。死于三十三岁。” “这是一块预言碑。古有刘伯温做预言,但这块碑不是出自他手,起码是一百五十年前的东西。” “我不想让你知道,也是为了让你安心。”敖轩坐直身子,一向冷淡的眼睛此刻认真看着苏兰:“碑上不仅预言你的死亡,还预言你有一子。 还说了其他一些关于南方木派的事情。 苏兰,你母亲背景十分不简单。 她的东西各派相争,相信我大哥敖荣也在虎视眈眈。你在这些事情里,是关键。虽然你自己都还不太理解,但是你能找出来的东西,对我十分有帮助。 那件东西对你来说未必有用的,但是对我来说,也是成败的关键。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伤害。” “我说的这些,你相信吗?”敖轩大手握住苏兰冰冷的小手,蓦然浅笑一下,急促而温柔:“这就是你老板,你的男人,你的老公,险恶用心。” 苏兰被他握着手,胆怯的抬头,眼眶红红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是可怜。好半响,她才点头,轻声道:“你是说,真的?” 回答她的是敖轩一个吻。吻在她的额头。 苏兰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哽咽的说:“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敖轩不厌其烦的点头,又落下一下吻,在她的手背。 苏兰湿漉漉的小脸抬起,从椅子上下来,双手张开,闷闷的埋进他的怀中,双手用力抱住他的腰,道:“不许再骗我了……” 敖轩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背,皱着眉头说:“下次,胡思乱想之前,先问我!” 苏兰在敖轩怀中破涕而笑,不到一会儿,苏兰分明感受到了男人某个地方的坚硬,她小脸瞬间红了,像被开水烫到一样,松开手就要逃,被男人一把锁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咬着她的小耳朵。 “五爷你……”苏兰被那地方烫到不敢动,害羞的说了一句。 “嗯。”男人直白的说。“想跟你做。爱。” 他说完,瞬间把苏兰的脸抬起,霸道激烈的吻了下去,咬住她的柔软小唇,像野兽一般厮磨。 他一手覆盖着她,肆意揉捏,吻一路向下,吻上她的锁骨,细微而难耐的啃咬着。 苏兰被挑逗得腿马上软了,无力的依靠在男人身上,难耐的咬着下唇,大腿不小心蹭到他,被男人一把夹住,低声嘶哑的笑了:“等不及了?那就自己上来动?” “五爷……我没有……”苏兰羞的脸都快起火了,手推了一推他。 “不要?”敖轩舔了舔苏兰的耳垂,又用牙齿啃咬着,喘着粗气的说。 “五爷……那个东西用完了……”苏兰半眯着眼,小声说。心跳有些凌乱,不知道敖轩会作何反应。 敖轩动作一顿,从她脖子间抬起头,眼中的浴火满满,手中的动作没停,道:“那就不用。” “我不想再吃那个药……”苏兰仰着小脸,带着可怜的说:“吃太多对女人身体不好的……据说,也会影响后面的生育,啊!” 她的腰被敖轩狠狠掐住,男人危险的说:“刚才你提离婚已经放你一马了。现在还敢说这个?生育?你还要给谁生?我劝你早点断了离开我的念头!你想生,就给我生!” 霸道而温柔得一塌糊涂的话让苏兰红扑扑着小脸,嘟着嘴巴说:“五爷想要我生您的孩子么……” “有了就生。”敖轩舌尖到处点火,迷迷糊糊的说:“我敖轩一个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苏兰苦笑。有了就生,没有就没有。这是个孩子,又不是个宠物,看来敖轩只是这么一说而已,他这个性格本来就是很擅长什么都不在意,然后留她一个人在哪里穷在乎,恐怕要孩子也不是真心的,只是哄她高兴而已,。 这样的话,她就更加不能了。 “五爷……”苏兰踮起脚尖,浅浅的吻上他嘴角,清澈的眼神蒙上一层水雾,声音微颤,但带着莫名的勾人:“那你今晚就,在这里吧……” 苏兰修长指尖点了点红润嘴唇,男人马上眼神一沉,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勾人的小女人吃掉!明明是温柔可人的清纯外貌,但在床底间,会是不是说出让他热血沸腾的话。 敖轩拉着她的小手,腰间一沉,笑了笑:“先在你手里。然后唇间。然后是这里……” 一场混战过后,苏兰躺在敖轩怀里,发着呆。 敖轩一下没下一下的玩着她的小手,低声问:“想什么呢。” 苏兰顿了一下,说:“在想那块碑。真的写了我三十三岁会死?我今年都三十岁了……” 说着自己三十岁,但是样子看上去就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女样。 “这件事情我会弄清楚的。碑肯定是安山的人写的,因为那是安县的密字。”敖轩抱着苏兰,一下又一下的抚摸她的皮肤,淡淡的说:“安县这个地方很邪。因为水路不通,与世隔绝了很多年,我一直怀疑这个地方就是古代所说的桃花源。以前水路上下种满了全是桃花树的,后来是被村民们砍掉种了竹子而已。” “我的舅舅。二十年前被确诊了癌症末期。”敖轩淡淡的说。 苏兰瞪大眼睛,在他怀里坐了起来,两个人面对面,诧异的说:“二十年前??” “看来你是知道了。”敖轩摸了摸她的小脸,点点头,说:“二十年前舅舅被确诊癌症末期。因为机缘巧合,我母亲决定送他来这里修养,但是没想到他来这里之后,体内的癌细胞像被冻住了一样,没有消失,但是也没有恶化下去。甚至连药都不用吃。” “以前古代的传说中。”苏兰思索着,慢慢的说:“桃花源是个世外桃源,哪里的人都很长寿,没有病痛……” “安县的人也有生老病死,但是相对于现代人来说,他们的确长寿。普通的老人家在这里能活一百岁。长一点的能活一百二十岁左右。所以,你说的那块碑,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奇怪的。”敖轩从床头取出一根烟,亲昵的拍了拍苏兰的屁股:“给我倒杯水。” 苏兰脸都红了,倒了杯水递给他,又说:“那可以找出这个碑是谁写的吗?穆安真的会知道?”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父子两的斗争 敖轩摸摸鼻子,显然有些尴尬,“刚才说带回去给穆安看是骗你的。我打算拿去给我舅舅看。他在这里二十年,而且专门研究字,应该能认出是谁的手笔。” 苏兰正想说她也要去时,门被推开了。 “五奶奶!一鸣回来了!”敖一鸣小朋友兴冲冲的垫脚打开门,冲了进来。 一进来便看见两个人略微慌张的盖上被子,敖轩靠坐在床头,上身裸着,苏兰则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脸红耳赤,非常勉强的笑着:“一鸣回来了?额,先让清华哥哥给你洗澡好不好?” 被子底下的她是没穿衣服的!! 只怪这两人都没留意没锁门!让小朋友就这样闯了进来,也是非常尴尬! 敖一鸣好奇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突然爬上大床,在两个僵住的大人中间,歪着头,天真无邪的问:“五爷爷,五奶奶,你们这么早就要睡觉了吗?” 敖轩装作死人脸的抽烟,一切丢给苏兰应付。 苏兰囧的快要晕厥了,从被子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敖一鸣的头,拼命回想这个时候应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才不至于会玷污他纯净的心灵。 “额,五奶奶觉得今天特别累,所以想早点睡。一鸣不累吗?你也去洗澡睡觉吧。”说着,投递一个求救的眼神给敖轩。 敖轩冷眼盯着苏兰两秒,而后投降似的伸出长臂,将小鬼头拎下床,又给清华打电话:“现在。马上。立刻。带敖一鸣去洗澡。” “我不要洗澡,我要跟五奶奶玩……”敖一鸣嗷呜一声,往床上扑,眼看就要扑上仅仅盖上一张被子,下面不找一物的苏兰身上。 “给。我。听。话。”敖轩横眉,拉着敖一鸣的衣领,不让他往前走一步。 清华十万火急赶到时,眼睛不敢乱飘,马上捞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敖一鸣飞快下楼洗澡去了。 “你怎么老要弄哭那孩子……”一见孩子哭,苏兰心疼了。这个做爸爸的太爱欺负孩子了。 敖轩眯着眼睛欣赏着美人穿衣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目光深沉。 苏兰穿好衣服,又穿上一件睡袍外衣,打着带子时,随口的说:“自己的孩子都老是弄哭……” “你说什么?”敖轩开口。盯着苏兰。 苏兰动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一口气,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绑着带子,低着头像是无意的说:“我孩子不就是你孩子么?算起来你是一鸣的,额,继父。你这样欺负他,等我认回他,他长大之后,跟你不亲怎么办。” 以后。 苏兰这以后的说法让敖轩的眉头瞬间舒展开,舒适的靠在床头,淡淡的说:“我肯定比敖帆那个废材强多了。他有眼力见就应该靠近我。” 说是这么说,但是当第二天敖一鸣小朋友看见敖轩时,还生气昨天的事情,大大的嘟起嘴巴,小手傲娇的抱胸,扭头不理敖轩。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亲妈苏兰一看,就暗笑不已。简直跟敖轩发脾气时的神情一模一样。一边做早餐一边看着的苏兰在想,会不会敖轩以前小时候也是这样呢? 敖轩挑眉,小鬼头竟然敢无视自己。 直到吃完早饭,敖一鸣要出发去小卖部玩时,都一直对敖轩气嘟嘟的,看的苏兰真是笑得肚子疼了。 用过早饭,敖轩跟苏兰说:“今天早上去找舅舅看看碑的事情。你要一起去吗?” 苏兰当然点头,觉得现在敖轩对自己坦诚了不少,内心自然是欢喜的,收拾好东西跟敖轩出门了。 今天敖轩特意让清钟叫老爷子休息,两个人去到老爷子房子时,老爷子正在喂着东西给锦雀吃。苏兰了然,难怪这小鸟儿今天没在餐桌前捣乱,原来是跑这里来了。 锦雀看见苏兰还很高兴,一下子飞到她肩膀上,歪头歪脑的啄着羽毛。 “拿来。”老头子吧唧吧唧的吃着早饭,看见这两人,也不说废话,直接伸手。 敖轩将包在外套里的碑拿了出来,递给了老头子。 周老头一看,饭碗马上放下,全神贯注的打量这块碑,前前后后,非常仔细,就连那些刻文都一点点的摸过。足足看了一个小时,他才沉吟着开口:“这是块预言碑。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一个叫安雨的女人写的。” “这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苏兰的信息?”敖轩问道。 周老头反复的翻转翡翠碑,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一口气:“你们真的想知道?” 苏兰点头,很认真的说:“如果里面说的苏兰真的就是我的话,那我是真的想知道的。” “这个叫安雨的女人,很多年前,是这里县长的女儿。这个地方十分闭塞,据说她聪明绝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发明了这种密字供这里的人使用。”周老头放下翡翠碑,像是回到百年前般沉思,慢悠悠的说:“这女人,什么都好。但可惜的是,她爱上了她的亲生哥哥。并且跟他相恋。” 连在外面世界都是天理不容的事情,在这里肯定是掀起了惊涛巨浪。 “县长震惊又生气,下令整个县的人不许再用密字,要将着两个人浸猪笼。”周老头逗弄了一下小鸟,淡淡的说:“当夜,这两人就逃跑了。从此不见踪影。” “这碑后面用暗刻的手法,刻上了安雨的标记。我看过很多她留在这里的字,不会错的。只不过,她竟然还会做预言,这是实在是,玄妙。”周老头说着,又拧起眉头:“据说安雨十七八年纪便跟她兄长私奔,我看这碑,手法跟力度不像是个年轻人所做。看来,她后面还悄悄的回来过。” “那她为什么要把碑埋在哪里呢?而且还在上面放个人头骨,看上去就十分的诡异。”苏兰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去天光墟看一下,那里有个老人家,叫安生。” “今年一百二十岁了,你去问他的话,也许能找出些线索来。” 周老头说完这些,手一挥,就将人赶下山了。 “天光墟?”苏兰困惑的重复这个词语,随后说:“这个不是只有南方城市才有的吗?” 天光墟,是南方城市特有的。是指凌晨三四点时,人们将家什旧物都摆出来,非常便宜的卖掉的赶集。 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从旧钱币到烂电器,非常低端。连卖古玩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卖破烂的地方。 虽然这里离通台市很远,但是毕竟也算北方,怎么还会有这种集市? “这里的文化很诡异。”敖轩摇头,牵起苏兰的手:“谁都说不上来。先去看看吧。” 苏兰望着两个人交缠的手,心忍不住又软了,甜甜的,笑着说:“好。” 到了半夜三点半,干脆没睡的敖轩走进房间,看见苏兰这个小女人在被窝里面呼呼大睡的正香,面无表情的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唔!”苏兰挣扎醒来,睡意微消的转个身,颇为赖皮的说:“再睡……十分钟……” 她完全忘记要去天光墟的事情了。 “再不起来。”敖轩压低身子,在她耳边,不怀好意的说:“我就让你在床上躺一天一夜。” 这个躺字,咬字咬得分外用力,带着非常危险的意味。 头皮一紧的苏兰马上睁开眼睛,一骨碌起床,宣告说:“我起了。” “哼。”敖轩双手环胸,冷哼一声:“十分钟后出发。” 苏兰赶紧洗漱穿衣,时间很赶,她随便抽了件衣服,又把头发挽了起来,下了楼。 清华在客厅等着了,敖轩正在喝咖啡,也不知道清华在这个穷山恶水里面,哪里来的咖啡给他喝的。 “啾啾啾。”鸟儿清脆的声音传来,小鸟儿飞了过来,在客厅打了个转,落在了苏兰肩头上。 “呀,你怎么也起来了?”苏兰亲昵的点了点它的小脑袋,低声说:“快回去。” 鸟儿显然不想回去,还去啄苏兰伸过去抓它的手。颇有灵性的眼睛歪头看着苏兰。 敖轩眼睛一眯,淡淡的说:“带上它吧。” “不怕吗?” “不怕,走。” 三言两语下,三个人走了出门。敖轩的车停在门口,上了车后,清华解释说这里自古只通水路,后来是敖轩出资,在很远的地方也给修了座桥,所以车子也能进来。运送原料的货车也能进来。不至于一条五十米宽的小河都要运来运去。 鸟儿没有飞进车内,而是跟在外面,时高时低的飞着。 现在正是半夜时分,村里的竹子在黑夜中有种恐怖的氛围。苏兰忍不住靠近了一下敖轩。 敖轩察觉到,一挑眉,长臂一览,将苏兰纳入怀中,靠着男人温暖的身体,她总算安心了一些。 苏兰突然低眉苦笑,依赖成这样,后面改如何是好? 清华似乎早先踩过点了,所以车子开得很顺畅。 安县不大,一共只有十条村子,靠近河边的三条村子基本上都是清厂的范围。而穿过这三条村子,一直往里面走,屋子是越来越少,农田面积不停增大,最大的地方,车子走了十分钟都是农田。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天光墟 “靠近水路的村子好开发些,这些在里面的就没有办法了。”清华摇头,叹口气说:“这七条村的人可是都看不惯我们的,因为只带富了三条村,其他七条村依然很穷。所以等下苏小姐你要小心说话,最好不要显露自己是外地的。” “为什么不连带那七条村都一起?”苏兰歪头问敖轩。 敖轩抓起苏兰小手,无聊的十指交缠,淡淡的说:“我做生意,不做善事。” 这话说得。 清华笑着打圆场:“你也看见了,这七条村分散得很远,而且离出口也远。交通不方便之余,要在这里建厂的话,基础设施铺进来就是个大问题。再加上这里的县长……” 清华干笑几声,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都是世袭的。思想顽固得很。” “这年头还有世袭?” “投票都是虚的。安县的管理一直由安家人管的。”清华说着,车子停了下来,说:“到了。” 车子停在一个小山脚下,除了他们,这里也停了不少车,九十年代的小汽车,三轮车,凤凰牌单车最多,山顶有光,熙熙攘攘的,看上去还挺热闹。 锦雀叽叽喳喳的飞了过来,停在苏兰肩膀上。 苏兰周围打量一下,这仅仅是个小山头,但是看那车子的数量,恐怕有数百名人在上面。一个旧物墟怎么会吸引这么多人? 苏兰挽着敖轩的手,清华走在前面,解释说:“天光墟其实很有名。很多人翻山越岭就是为了来这个墟。传说中,有人在这里见到公元前的东西。不知道是真是假。” 苏兰内心有些兴奋起来,这么说,她今天也许找人的同时,还能捡捡漏? 敖轩一眼就看出苏兰在兴奋,淡淡的说:“劝你别太抱希望。” 苏兰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满怀希望上到山顶她就懂了。 这里,的确看上去很绝望。一块很大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摆在地面的小贩,一个店面都没有。每个小摊都支着一个电灯泡,白色的,而地面上的东西,破破烂烂的玩具车,坏掉的电视,还是黑白屏的,红白八十年代风格的水杯,上面还刻着又红又专的字。 林林总总,的确很是丰富。但是十个摊位里面,能见一两件瓷器都简直不得了。 苏兰的肩一下子垮了下来,非常失望。 “我们来这里找人的。”敖轩提醒,随即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挑眉说:“很缺钱么?这么想捡漏。” 苏兰嘟起嘴巴,板着手指算:“我到现在才拿了一个月的工资,我还有好多想要买的,而且去找我妈妈的线索也要钱……” 一张闪闪发光的黑色无上限银行卡出现在她面前。 苏兰眼睛亮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还是说:“我不要用你的钱……我要自己赚。” 敖轩皱起眉头,倒没说什么,将卡收了回去。 清华到处用安县这里的土话打听安生在哪里。大家都摇头,没几个人知道。 三个人走走停停时,苏兰发现这里其实也有不少旧书摊。安县这里盛产纸,而且历史非常悠久。加上这里几乎只进不出,有天然的地理优势。 苏兰在一个旧书摊停下,细细的看着里面摆着的书,她拿起一本破旧的马克思小本本,翻阅了一下,发现是1930年的印刷版。距今也近一百年了,这种书在外面也颇具收藏价值。虽然价格没有翡翠碑那么高。 “这个蛮有趣的。”苏兰笑着跟敖轩说了句。 小贩见有生意上门,笑嘻嘻的用安县土话说:“这位美女真有眼光,我这儿的书可都是正版!” 苏兰颇为艰难的听着,扭头看着清华,清华点头,示意自己会帮她翻译之后,她就跟敖轩说:“没有西瓜捡个芝麻也好。这些书也能卖一卖?” 敖轩颇为无奈的低头看着她:“这些书市面上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值钱,扛回去不累?” 小贩听不是很懂普通话,但是通过两个人的神情语气就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并不赞同眼前这个小美女买。 于是连忙抓起几本书,塞进苏兰手里,用非常蹩脚的普通话说:“好!好的!” 安县通电还是敖轩帮忙的,十户人家才有一部电视,很多安县人一辈子没有踏出过这里,自然是连普通话都不会说了。 苏兰看着塞过来的这几本,自然称不上品相,就是几本非常破烂的书而已。打开一翻,里面还有不少活生生的书虫,显然是放在又潮又湿的地方,根本没有妥善保管。 苏兰轻轻放下书本,小贩急了,又塞了几本,说:“好的!真好的!” 苏兰哭笑不得,正要站起来走时,锦雀叽叽喳喳的飞到她手上,啄着她手里拿的几本书,蹦蹦跳跳的。 她将书放下,将鸟儿抱了回来,抱歉的说:“那我再转转再看好了。谢谢您。” 这一要走的架势,小贩不依了,扯着苏兰不让走,神秘兮兮的说:“你找,安老爷子?我知道!” 苏兰抬头望向清华,清华马上问。小贩又说了几句,语速很快,清华脸一下冷了起来,拧着眉头,小贩显然有把柄在手,一步都不肯退。 “他说告诉我们可以,要我们把他的书全买了。”清华脸色难看的说。 肯定买得起,只不过敖轩爽不爽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敖轩眼神在他书摊上转了一圈,锦雀又跑到那堆书上,他眼睛一眯,淡淡的说:“买。但只能买刚才鸟儿喜欢的那几本。” “可以了吧?多少钱?” 小贩眼珠子一转,看见这三个人光鲜亮丽的,张口就说:“一本,一百!” “你这不是摆明坑人么!就你这些破书一本十块钱我都嫌多!”清华用安县话脱口而出。 “苏兰,给钱。”敖轩淡淡的说。苏兰傻眼了,下意识掏出钱包,给了三百上去。接过书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要她给…… 苏兰直接拍出三百,将那三本书收了,然后说:“可以说了吧?” 小贩自然眉开眼笑,一百块钱都能买下他整个摊子了。更加笑嘻嘻的说:“安老爷子,一直在你们身后呢!” 这句话一出,加上周围黑漆漆的,苏兰顿时吓得头皮发麻。连忙转头,不知道何时身后站了个非常干瘦的老头子,拄着拐杖,看上去最多七八十岁,绝对不像周老头的一百二十岁。他用安县土话说:“跟我来。” 三个人赶紧跟上,老头子慢悠悠的走了一路,穿过整个热闹的墟,原来,刚才他们过来的山脚另一边,是老头子的房子。 他坐了下来后,问:“你们满市场的找老头我,所为何事?” 清华见到比他爷爷辈更年长的人,很是尊敬,递上翡翠碑,详细解释一番,最后问:“不知道老爷子有知道的事情吗?” 老头子从看见是碑的那一瞬间,就双手颤抖,一直默默的抚摸着,眼中泛着泪光。 “她就是碑中所说的苏兰。”清华指了指苏兰,说:“我们需要搞清楚为什么她会出现在碑里……” “小雨……”老头子泪眼,低声说了一句:“这是小雨的字。我知道。这不是什么预言碑。而是,她的计划。” “什么?”苏兰愣住。敖轩皱起眉头,计划? “安雨跟她哥逃了出去。为了躲避这里人的追捕,他们一路向南……”老头子声音悠长,带了些怀念一样说:“他们逃到南方,因为书法了得,加上聪明绝顶,安雨进了南方木派这一系。改名为木雨。后生了一女儿,她坚持要跟着她姓,取名木樱,还把女儿嫁给了苏家。不仅如此,她还把木樱的女儿,苏兰的名字取好了……” 苏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安雨是她的奶奶?? “为什么你会知道?”敖轩敏锐的问道。 老头子闻若未闻,抱着那块碑,哭的很伤心,沙哑着声音说:“她回来过……她回来过……我一直等她,她回来了……” “你是她的谁?”敖轩直截了当的说。 老头子摸一把泪眼,脸上的皱纹深刻,岁月在他身上碾压而过的痕迹厚重,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不可思议的柔和:“我是她的……” “哥哥。” …… 坐进车里时,苏兰还是很百感交集,她抱着三本书,靠在敖轩的肩膀上,十分感叹的说:“没想到老爷爷一直在等奶奶回来……” 原来当时,木雨进了木派后,她的哥哥安生没有进去。而且因为某件事情,两个人大吵一架,安丰留了字条,决定回安县。过以前的生活,回到他熟悉的领地。 木雨伤心欲绝,但是她不想回到那个杀死她的地方。所以才留了下来,最后跟别人生下了木樱。若干年后,她又回来了,而且在那个地点埋下那块碑,又悄然离开。 按照安生的回忆,那地方是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约会的地方。 是不是为了给安生看的? 那苏兰到底会不会在三十三岁时死去? 这些疑问安生没能解答出来。 “哼。”敖轩微闭着眼,靠在椅子,冷冷的说:“落荒而逃而已。” “你怎么这样说。”苏兰不满的撅嘴,又拎起那三本书,嘟嘟囔囔的说:“我才刚发工资,就叫我买这个,我还想买个手机呢……” 免得总被敖轩嫌弃没有品格。 敖轩睁开眼,颇为不爽的敲了敲苏兰的头,说:“你认真看十眼,再跟我抱怨。”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不着痕迹的温柔 苏兰开了车里的灯,清华速度放慢,此时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成青色。 手里的三本书分别是马克思主义,新民主主义,毛**语录,看书皮只能算个怀旧款,看不出任何价值。 苏兰翻开里面,除了一堆书虫之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她拿起毛**语录,单单拿起的那一瞬间觉得不对劲。 有这么厚的吗? 她翻开,里面不是语录,而是黄的厉害的纸张,上面用端正的正楷写着《国榷》,正下方写着“谈迁”二字,因年代久远,纸张都变得非常脆弱。就这样包裹在语录书皮之下。 敖轩看到那两个字时,眼睛一眯,满意的笑了。 苏兰瞪大眼睛,手瞬间放轻柔无数倍,小心翼翼的翻着纸张,凝重的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 “这是……国榷原版??”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真的不得了了!! 1647年失窃的记载了明朝历史的史书原稿,在她手里!从未出过世的原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谈迁写的,还是十分重要的第一卷!! 这是历史书上非常有名的事件,谈迁写了6年,原稿一朝被偷窃了。虽然后面有写另一版。但是真正原稿,一直是古书圈里非常好奇的一件事。 古书跟玉石瓷器不一样,它非常脆弱,极难保存,流传下来的本来就极少,加之是失窃的原稿,这一旦放出去,算是国宝了。 突然,苏兰想起什么,转过头,眼睛都亮晶晶的,说:“所以你才让我给钱买?因为我刚才想捡漏而没有对不对。” 敖轩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咳了一下,说:“本来就是锦雀跳出来的三本书,我顺便看两眼……” 正巧锦雀在窗外啾啾的叫着,好像是在邀功。 苏兰笑得眉目弯弯,倒不是因为捡到这个漏。而是眼前这男人肯花心思找东西哄自己高兴。 不过说到这个,苏兰颇为惊奇的说:“翡翠碑也是锦雀找回来的,你记得吗?” “古代曾有个说法,七彩鸟可以带来富贵吉祥。”敖轩扭头看一眼外面飞的正欢的锦雀,颇为探究的说:“这小鸟儿先继续养一段时间看看。看看它是否真的能带来富贵吉祥。” 苏兰小心翼翼的将书放下,在苏兰开口前,敖轩便说了:“这本书我会帮你处理的,放到艺术行拍卖,卖到的钱都归你。” 一下子变富婆的苏兰掰着指头算着能有多少钱,那个小财迷的样子看笑了敖轩,他揉揉苏兰的头发,说:“比起这个,你可以想一下下一步你要怎么办。安雨的线索中断了。” 苏兰抬起头,双手拉下敖轩的大手,带了一些胆怯,又鼓起勇气的说:“我想去南市,找苏家的人,看有没有谁见过这块碑。” 敖轩沉吟片刻,点头说:“我陪你去吧。苏家十分不好接近。我有艺术行,可以说是谈合作这样进入苏家。” 苏兰点点头,整个人非常温顺的靠近敖轩怀里,抱着他的腰,有些闷闷的说:“你说,我奶奶为什么要说我三十三岁就要死呢……如果不是预言的话,她是打算要弄死我?” “别这样想。”敖轩手掌覆盖苏兰的额头,歪头抵住她的头顶,淡淡的说:“等所有谜团解开再下定论也不迟。” 苏兰幽幽叹了口气,十分头疼的闭上眼睛。仿佛此时此刻,只剩下这怀抱是能让她一直依靠下去的…… 回到清厂时,日头已三竿,幸好昨晚敖一鸣小朋友闹得很晚,回来时还没有醒。 苏兰做好四个人的早餐,又将一些炒蛋倒进鸟大爷锦雀的笼子中,相处了几天苏兰算是摸清了这位傲娇鸟儿的饮食习惯。吃热的,人吃什么它也要吃什么,少一样都要用爪子踢碗。比起鸟儿真的更像个人。 苏兰走进敖一鸣房间,看见小孩子脸蛋红红的,呼呼大睡,心软的一塌糊涂。这就是她宝贝的睡颜啊……真是太可爱了。 苏兰笑着轻轻捏着敖一鸣脸颊:“小懒猪,起床——” 手里的热度让苏兰楞了,连忙整个手罩上去。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好热! “唔……”敖一鸣难受的转了转小身子,悠悠醒来,扁嘴,哇一下哭了出来:“好痛……呜呜,好痛……妈妈……” 生病的小孩子下意识就是找妈妈。 “不用怕,一鸣。”苏兰心疼的伸手,想抱起敖一鸣,谁知一鸣哭着推开苏兰,十分伤心的说:“我不要五奶奶,我要妈妈……妈妈……” 这一声妈妈把苏兰的心都喊碎了。她在心里大喊,我就是你妈妈呀。一鸣。你妈妈就在你的身边。 但是此刻,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慌张的去找敖轩。 “一鸣发烧!”苏兰说着,眼眶红了,伤心得不得了。 敖轩马上联系了清厂的医生前来看,医生来了,给敖一鸣开了药,同时委婉的说:“小少爷一直在找妈妈,还是尽快送他回去比较好。” 清华叹口气,十分同情苏兰。亲生儿子在自己面前找另一个女人当妈妈。这种滋味,恐怕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好受吧。 苏兰眼泪不断,挽着敖轩的手臂,担忧着床上的敖一鸣,小声又可怜的说:“五爷,你送一鸣回去吧……” “舍得?”敖轩挑眉,淡淡的问。 “他安心是最重要的。”苏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握着拳头说:“我一定会把一鸣要回来。要他知道我才是他的妈妈。在这之前,我不想再伤害他。强留他在这里,只会让他不高兴。” 小孩子都这样,出去玩个一两天高高兴兴的,时间一长就会想家想妈妈。就算苏梅待敖轩再怎么严厉,在敖轩眼里,苏梅还是他妈妈。这种依赖是刻入骨子里的。 敖轩点头,转身带着苏兰出去,“那就把他送回去。跟我们一起走,中间清华送他,我们直接去南市。” “现在就去?”苏兰有些诧异:“安县的货怎么办?” “暂停。”敖轩冷冷的说:“敖杰来这里不是只来问你拿一封信那么简单的。他跟他的父亲一直在搜集我的证据。他虽然在我们面前消失了,但不代表他就真的走了。先停一段时间,我们离开,才是对这里的帮助最大的。” “好。”苏兰应着,心头有些不安。敖杰阳光的笑容,那翩翩有礼的举止,他真的会是想要扳倒敖轩? …… 一行人整理了行囊,苏兰告别了周老头跟清钟,带着锦雀坐着车离开。 安县河面依然铺满竹子,人们依然在河边工作得热火朝天,一切都跟苏兰来的那一天一样。这个地方似乎十年一日,有种时间停滞的魔力。 苏兰望着窗外,有些感慨。来的时候她还是只身一人,跟敖轩吵架了。赌气的跑了过来。没想到走的时候,敖轩在她身边,两个人经过前晚之后,互相信任更多了。 一鸣也在另一部车内。 这几天老公孩子都在身边,对苏兰来说,就像是美梦一般不真实。也让她更想尽快把一鸣要回来。 车子开了很久,开出了安县,半路上清华带着敖一鸣回通台市。而苏兰则跟着敖轩来到了火车站。 一进站,几个招待人员便引了他们进一个贵宾室。然后等了十来分钟,有人开来了机场那种电瓶车,送他们上月台。 高盛早就在火车门边等着他们了。 苏兰在高盛的护卫下,上了车。然后是敖轩。还有高盛带过来的两个手下,一行五个人都进了空荡荡的车间。 “轰隆……”火车开了。 苏兰有些好奇的问:“去南市的人不是挺多的么?怎么这一趟只有我们?” 敖轩翻着高盛带来的文件,没有回应她。高盛就是一个闷葫芦,更加不会搭话。还是个比较机灵的小伙子,见老大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小声的说:“为了保持低调,轩少包了三个车厢的,所有这里只有我们。其他地方还有其他兄弟看守着。太太您放心,一定非常安全的。” 苏兰:“……” 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 南市位于国土的西南方,近海又是国土的交接,此去敖轩跟苏兰一行人算是私下行程,为了保持低调,敖轩很低调的租了三节火车车厢。包了整整一列火车的特等座。 虽然从安县去南市要五个小时,但是包三节车厢什么的…… 还是太奢侈了吧? 见苏兰无话可说,那小伙子还不甘心的加一句:“要不是保持低调,轩少肯定会派私人飞机去的。太太您受苦了。” 小伙子看苏兰一副柔弱的样子,举止都十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就觉得苏兰肯定是没吃过什么苦的,说不定连火车都没坐过,所以安慰。 “不不……”苏兰失笑摆手,也没有说什么,坐到了敖轩的对面,手托腮,看着外面的风景。 敖轩从文件抬头,看见苏兰望着窗外失神的侧脸,眼睛微眯,这女人身上似乎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晨曦的阳光微微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如墨般的黑发闪闪发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皱起的眉头总让敖轩想伸手抚平—— 她不应该露出带些淡淡悲哀的表情。 而结果是,他也这么做了。 男人干燥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眉心,冷淡中带着不易擦觉的温柔:“别丧着脸。” “五爷……”苏兰回过神,两只小手把大手抓下来,低着头,有些不安的玩着,片刻后,她咬唇:“我在想一鸣。” 说完,她偷偷看一眼敖轩的反应。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初开心房 敖轩没反应,抽回手,继续看文件。 苏兰有些着急,她连忙坐到敖轩旁边,说:“你真的不能帮我把一鸣要回来?” “那个孩子,也是敖帆的孩子。”敖轩淡淡的说:“你不想母子分离,敖帆也不会忍受父子分离。所以非常麻烦。” 一鸣根本不是敖帆的孩子,是你的孩子!苏兰在心里呐喊着,表面却只能把苦涩吞回肚子里,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可以一两句说的清楚了。 “再说,我是你丈夫。”敖轩声音骤然变得十分冰冷:“对你跟别的男人一起生的孩子,没兴趣。” 敖轩这一说,苏兰只能暗淡的退回去。敖轩是她没办法强迫的。 “你们出去,守着门口,不要让别人进来。”敖轩淡淡将高盛他们打发到别的车厢。瞬间,整个车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过来。”敖轩又说。 苏兰咬唇,磨蹭一下,才慢慢坐到他身边。 男人的手环上她的腰,“你想要我帮你要回敖一鸣。要我帮你追寻你母亲的事情。但是,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东西?如果你一直瞒着我,我真的帮不了你。” 苏兰楞了一下,随即是有些慌乱的低着头,没说话。的确是的,她没有跟敖轩说过母亲给她留下来的遗物的事情。 “苏兰,你得学会相信我。”敖轩说。 苏兰小手紧紧搅动着衣服,真的有些拿不准,直到对上敖轩墨眸,看见他眼睛中,有自己倒影时,苏兰深呼吸一口气,这是她的丈夫。这是她的丈夫。她爱他,所以选择相信他。不要怕。 苏兰做好决定,轻声说:“我可以说,但是我想先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告诉了你,你就能帮我把一鸣要回来?” 敖轩不耐烦的点了跟烟,皱着眉头说:“我说了。一鸣就算放在敖帆那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另外,一鸣是敖家的孙子,谁都不敢亏待他。” “如果他是你孩子你也是这么想吗?”苏兰脱口而出,眼泪滴落,声音有些沙哑。 敖轩望着苏兰,平静的说:“假如他是我的孩子。我的答案是:是的。” 苏兰抹掉眼泪,不甘心的想要继续问,被敖轩打断:“苏兰,你应该知道的。我有我的计划。如果你配合不了,也许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敖轩从小亲情淡薄,周淑君从小给他灌输的就是怎么用手段,怎么得老爷的欢心。对于苏兰对敖一鸣的情感,根本不理解。在他看来,苏兰的身份跟立场,还没有强大到能接纳敖一鸣。甚至敖一鸣跟了她,也维持不了在敖家的高水准生活。 敖轩非常冷血理智的看着这件事情。所以他不懂苏兰。 但他不愿意看见苏兰绝望的表情,淡淡的加了句:“只要你配合,我会想办法。” 苏兰垂着眼睛,眼泪控制不住,也许这就是敖轩的真心?他只想得到她这边的信息。得到了之后,她对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吧? 不过,火也罢,刀也罢。谁让她爱上这男人呢? 苏兰起身,去拿她的行李,拿出了当初母亲留给她的木雕盒子。低声说着:“秘密在盒子里。” 说着,她拉开盒子,拿出里面放着的玉石,又将小抽屉拿了出来,一翻摆弄后,盒子被拆得只剩下底部。她将底部周围敲了一边,然后木板松动,慢慢显露出一些泛黄的东西。 一指高的底座中,放着刻了不少诡异文字的龟甲,现在看来,就是安县的密字。还有一封木樱的信。说她自己一辈子未曾做过坏事,造化弄人,她背负着的,是她不该背负的。希望有人可以上前了结一切。后面又说到,东西早已被她藏起,什么的。再出世时,必定叫四大家族后悔的。 全文逻辑混乱,前言不搭后语,应该是木樱精神情况极差的时候写的。 这封信,苏兰读过无数次,但是都不明白她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哪怕现在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她不笨,知道母亲大概是含冤而死的。但为什么会喊冤,又是有什么人逼她。这些苏兰全然不知。 四大家族是那四个家族,母亲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兰只知道她从小跟母亲木樱就是聚少离多。她父亲也姓苏,是通台市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但很显然,他从小就不喜欢苏兰。只喜欢其他两个老婆给他生的孩子。 木樱一年只回来一次,其他时间去哪里做什么,苏兰一概不知。只知道,每到过年时,她的母亲就会带很多东西回来给她,陪她睡觉,教她很多东西。 现在想来,恐怕木樱跟苏兰父亲苏强恐怕不是真实的夫妻关系。因为他们一天同床共枕都没有过。 再后来,木樱某一年回家时,浑身浴血,最后仅仅来得及跟苏兰说两个字就已经断气了。 她说的是:“别怕。” 苏兰亲眼看见母亲死在自己眼前。后来被苏强嫁给了敖帆。敖帆是冲着木樱给她留下的而东西娶她的,对她根本没有兴趣,结婚后成天花天酒地,没有在家睡过一晚。还将她设计送上了敖轩的床…… 想来她从小到大遭受的这些,恐怕都是因为木樱身上的秘密。 “你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敖轩淡淡的说。 苏兰摇头,低声说:“她留给我的东西,我一早就给你看过了。都是些玉石。另外,我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也不是今天这样子了。” 能让四大家族后悔的,让敖帆不惜娶她来找的,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敖轩拿起那块龟甲,审视片刻,说:“这个等清华回来看一下。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吗?” 苏兰摇头。 “好。”敖轩点头。又说:“上次你母亲的佛雕。据说是双生品。” “真的?”苏兰惊讶,母亲那件作品是双生品?那另一件在哪里了? “找到另一个雕像的主人。”敖轩沉吟着说:“会更加明朗一些。” “怎么找呢?”苏兰不免有些担心。古玩界水深不可测,谁有什么藏品都不会轻易示人,来追查这个,难如登天。 “我会让穆安去查。”敖轩说着,拿出手机低头发信息。 一阵沉默蔓延,苏兰坐在那里,慢慢有些僵。她默默坐开,没有再打扰敖轩工作。 望着窗外飞逝而去的景色,苏兰眼眶发热,默默的哭泣着,因为她知道。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跟敖轩说了。那现在的她,就完全没有价值了。 敖轩会什么时候跟她说分手? 她能奢望吗?敖轩有可能会把她留下的奢望? “你在哭什么?”敖轩冷冷说着。 苏兰抬头,才发现敖轩不知何时站到她面前。 “呜!”她呜咽一声,猛地抱住敖轩的腰,伤心的哭了,说:“你会跟我分手吗?” 敖轩皱眉,低头望着抱着自己还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说:“害怕了?” 苏兰咬唇,轻轻点头。 敖轩拉开苏兰,在她面前单膝蹲下,抬手拭擦她的眼泪,微勾嘴角,淡淡的说:“这个嘛……我得观察一段时间。” 虽然是模棱两可的答复,但是按照男人过往的毒舌作风,没有直接说让她回去通台市签离婚协议书就算是安慰了。 “怎么观察……”苏兰楞了一下,认真问道。 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她就是喜欢敖轩,喜欢一个人,经自己最大能力留在他身边,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如果有机会,她绝对不想放开敖轩。 敖轩眼睛微眯,有些危险意味,手慢慢抚上苏兰的脸,指尖滑过她的唇,沙哑着声音说:“距离到站还有四个小时……” 手一直往下,意味不明而了。 “五爷!这里,不行!”苏兰慌张的抓住他的手,怎么可以在这里?也,太大胆了!绝对不行,要是乘务员突然进来了,那她的脸,不行! “那我就要给你个不及格了……”敖轩上前,吻着她的耳垂,恶作剧一般的说。也没有告诉苏兰,这里的车厢已经有高盛看着,乘务员根本进不来,而这里的旁边车厢是软卧,私密性非常高。 而且,看着景色做。爱。 敖五爷非常有兴致。 “不……”苏兰抓住敖轩的手,颇为为难。 “去隔壁。”敖轩站起来,拉着苏兰的手,往旁边的车厢走去。一出去时,能看见高盛站在车厢门。 车厢两边都有人守着。敖轩随意挑了个里间,扯上门,没几分钟,里面就传出苏兰的难耐的喘息。 高盛依然一副死人脸,但是他身边的小兵就瞬间脸色爆红了。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甚至能听到肉体撞击的声音。 要是让苏兰知道隔音这么差,她说不定会羞愤得跳车的。 但她不知道,外面的小伙子却听得快血脉偾张,浑身上下跟蚂蚁咬一样,怎么说他也是个热血青年啊!让他听这些儿童不宜的声音…… 他会爆炸的! 冷血到不为所动的高盛冷冷看小伙子一眼,淡淡说:“赶紧滚。让五爷看见你这样,不用混了。” 敖轩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重,哪怕只是意淫,他都不会放过的。 看着落荒而逃的手下的高盛,面无表情的站岗,什么想法都没有。一个贴身保镖见过的事情自然多了,这种事情不过是小事,绝对不会动摇他。 “啊……啊啊!!”苏兰千娇百媚的一个尖叫。 高盛默默走远了一些。 …… 正文 第八十章 见苏家兄妹 四个小时后,精神奕奕的敖轩搂着颇为萎靡的苏兰下车。 火车站外,四部车已经在哪里待机,敖轩南市分公司的总经理早就候在车边。 一看到敖轩一行人出来,马上小跑上前迎接,这总经理姓齐,单名一个李。一直帮敖轩打理这边的生意,艺术行很多货都是他这边挖出的。 “轩少,太太。”齐李笑得热络。 “嗯。”敖轩淡淡的应了一声,苏兰则笑了一下。 两个人坐进了中间的车内,由前后三部车的护送,到了南市最高级的酒店下榻。 一进酒店房间,苏兰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天晓得纸巾根本擦不干净!她刚才一路都有异物感,尴尬得她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终于痛快的洗了个澡出来的苏兰,围着浴巾,刚一出来,就看见床上放了一套衣服。 “换上,等下去跟苏家人喝下午茶。”敖轩抽着烟,又在看文件。 虽然他不在公司,但是非常多事情都要他决策,所以他基本上一有空就看文件。经常给苏兰一种皇帝在审阅奏折的错觉。 “哦。”苏兰点头,拿开浴巾,有一点害羞,但没有进浴室,本来他们都已经做过这么多次了,互相很熟悉对方的身体,再遮遮掩掩的,就有些矫情了。 不过…… 苏兰审视一下身上的红点。那都是敖轩留下来的吻痕。当即不满的嘟起嘴巴,柔声说:“五爷下次不要再留这么多痕迹了……” 浑身上下就是面目全非来形容了。 敖轩从文件间抬头,挑眉,说:“很美啊。” “美你个头。”苏兰嗔一声,转身穿上内衣,又将敖轩给她准备的衣服穿上。她瞬间想到了当时她第一次去敖轩的房子,他也是为自己准备衣服。 这男人,似乎很喜欢给她准备衣服?是不是男人都会有种打扮自己女人的心理情节? 这次敖轩给苏兰准备的一件抹胸连衣裙,一字肩的设计露出了苏兰精致美好的锁骨,包括锁骨上那几枚吻痕。料子是巴黎绸缎的料子,墨绿色纯粹得像黑色。 把苏兰的白衬托得淋漓尽致。 她把头发挽起,留了几缕散落,线条极其优美的颈线,宛如日本技艺般迷人。 穿一双绣花一字鞋,整个人就像是从中古世纪过来的仕女。 “我以为你会让我穿旗袍。”苏兰调整一下衣领,有些害羞的说。那些吻痕实在让人太害羞了。 敖轩放下文件,走了上前,又握住她单薄得肩膀,在她的颈后印下一吻,说:“你的美不止一种。我深以发掘为乐趣。” 男人偶尔说几句情话,实在动人得几乎无条件沦陷。 “走吧。”苏兰浅笑着,第一次主动牵起男人的手。 他们早上从六点出发,到南市是一点多,直到三点,赴约。 车队使进南市最有名的玉石市场,苏兰在窗边好奇的看着,南市因为靠近缅甸,所以玉石生意十分发达,之前木樱还特地带苏兰去过通台市的一些玉石市场里面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规模如此大的玉石市场。 车子一路深入,直到市场的边缘,那里矗立了一栋三层的仿古建筑,唐代风格,仕女们站在门口,统一的白色旗袍,一个个款款动人。 苏兰小声在敖轩耳边说:“幸好我没穿旗袍。”不然就很像这里的服务员了。 苏兰这句无聊的话,敖轩自动省略。两个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一个诺大的包厢,装修都很古色古香,是半开放式的,有一派栏杆,可以直接从栏杆看到下面的场口赌石的盛况。 两个人刚坐下,门又被敲响,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英俊挺拔,女的美丽大方,两个人长得都有点像,应该是兄妹。 “欢迎敖五爷大驾光临南市!”男的爽朗一笑,朝敖轩伸出手,握住:“我是苏楚,苏家第三代的长子。这是我妹妹,苏云。” 苏云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敖轩,嘴角的微笑渐渐加深,特地露出自己最美的左侧脸,声音也是放的十分轻柔:“五爷好……久仰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器宇轩昂,让小云我,也是惊艳一把呢。” 勾引的意味也是很明显了。苏兰在旁边看着皱起眉头,苏家女人作风都这么轻浮?当着老婆的面勾引老公,太过分了吧? 敖轩点头。苏家兄妹没有好奇苏兰的身份,因为一般敖轩身边带的女伴,有哪个不是情妇或是玩物呢?这种场合,根本不用去理对方带来了什么女人,谈事情便是了。 “这是我太太。”敖轩淡淡说着,将苏兰推了上前。 苏兰晃了一下,但很快勾起十分得体的笑容,声音温柔大方:“苏少,苏小姐,你们好。我是苏兰。” 那两兄妹见鬼似的瞪着苏兰,什么时候业界钻石王老五敖轩结婚了?!苏云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 苏楚还好,连忙笑了几声,圆场道:“原来是五爷的太太,也是姓苏?那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五十年前应该就是一家了。苏兰在心里嘀咕着,脸上依然保持微笑,大家都落座。 仕女很快送上茶点跟清茶,苏兰落落大方的品尝着,跟苏楚聊了两句。然后两个男人是开始进入正题。 “今天敖五爷来,我可不敢马虎,准备的可都是顶级好茶,我先不说,敖五爷您两位猜一猜?”苏楚笑着说。 敖轩看了苏兰一眼,苏兰了然的拿起茶杯,先是闻了一下,而后喝了一口,回甘数秒,浅笑放下茶杯,柔声说:“极品龙井。” “哈哈!没想到傲夫人对茶的造诣这么深。一般人都会以为是雨前龙井。”苏楚说、 “雨前龙井没有这个那么润。气息也没有这个柔和。”苏兰轻笑着说。 “看来敖五爷娶了个德才兼备的好女人。”苏楚挤眉弄眼的说,相处了十几分钟,他性格还算外向,苏兰并不讨厌他。甚至觉得他有些像宁青青。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应该很合拍吧。苏兰想着。 敖轩点头,微勾嘴角。 “那不知道敖五爷远道而来,还特地出面赏面喝茶,是有什么事?”苏楚话锋一转。 “探讨一下合作。”敖轩说。 “那当然是好啊!”苏楚笑了,但眼神有防备,说:“不过,敖家在南市的势力也不算小,你的那个总经理叫什么名字?啊,齐李是吧,他这么能干。怎么还需要寻求合作?” 也不能怪苏楚怀疑。 敖家在全国各地的势力都太大了。 而南市虽然是苏家的地盘,但也一直关注着敖家动向。狮子突然说要跟豹子合作。豹子不可能不怀疑。 “我打算成立一个全新高端珠宝定制品牌。”敖轩喝一口茶,淡淡的说。 苏楚有些意外,问道:“我怎么记得敖五爷是以古玩见长?珠宝领域,您有资源吗?” 这年头做什么都讲资源,进货资源,卖货资源,各种渠道的资源。 “你们有。”敖轩晃着茶杯,淡淡说了这三个字。 苏楚一愣,随即笑了。开怀大笑:“哈哈……敖五爷果然是敖五爷。我明白了。我开始对这个合作提议有兴趣了。” 苏家一直盘踞在南方,一直对北方市场俯视耽耽,但是北方是敖家的地盘,他们一直没有办法供进去。要是能打通这个,不仅是跟敖家合作,对他们未来日后雄途的展开也是有利的。 再加上是,苏家对珠宝这个本来就是老本行,货源很多,集团总部也有非常多的设计款式,要是能是跟敖家合作。他们出货,敖家营销。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来。 “有钱大家一起赚。”敖轩说了一句但凡是生意人都爱听的话,又说:“不过,当然,我选择合作的目标不一定非要苏家不可。会先找你们,也是看中了你们背后的沉淀。若不行也没关系,反正我敖轩必定能做成这生意。” 敖轩特地这么说的意思是,告诫苏楚,他并非非苏家不可,所以他不要以为这样就一切谈定了。 苏楚一愣,笑了:“当然。毕竟要重新做一家公司出来,投入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再说是定位高端珠宝定制的话,启动资金非两三个亿是下不来的。敖五爷的谨慎我理解。苏家是肯定是想跟你合作的,你看你有什么想了解的,我这儿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敖轩便开始跟苏楚谈一些细节上的东西。 旁边的苏兰都有些听楞了,不是只是做做样子想办法进入苏家? 怎么变成了真的谈生意了?难道敖轩本来就是要跟苏家谈合作的?怪不得一直在看文件,是在评估吗? 敖轩已经有公司跟艺术行了,还要再扩大?每个月的运营资金也会是个天文数字吧? 苏兰想着,不过这些她也不懂,只能默默喝茶了。 两个人聊得差不多,约定稍后给方案时,一直沉默盯着苏兰的苏云开口了:“五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你什么时候离婚? 第八十一章你什么时候离婚? 敖轩点头。苏楚皱起眉头,搞不清楚这个任性的妹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什么时候跟你这位太太离婚?”苏云问。 “苏云!!”苏楚瞬间怒了,喝了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云不服气的双手抱胸,打量着苏兰,眼中闪过不屑,说:“既然想要合作不如合作得更彻底一些?两家联婚不就是最好的选择?我可以嫁给你,五爷。你跟她离婚,我嫁给你。我们两家联手,什么生意做不成?” 苏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是啊。自己已经对敖轩没有价值了。眼下的苏云能帮敖轩很多。她背后不仅有苏家的资源,更加有名望。相比之下,敖轩会选择她这个又老又有小孩的女人嘛? 敖轩喝口茶,玩味的看着苏云,淡淡的说:“我的生意,不需要我牺牲色相来完成。” 这一个牺牲色相把苏兰差点逗笑了,这男人这时候来什么黑幽默!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云缩了一下,随后大声说:“我看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嘛!你的妻子怎么说也得像我这样才行吧?” 一上来就跟刚见面的人指指点点,这个苏云小姐也是十分大言不惭了。 敖轩制止了苏楚想要张口骂她的举动,说:“你这样是怎样?” 苏云眼睛一转,倒也毫不客气的开口:“身材容貌我暂且不说,毕竟我比太多人美了也是没有办法。但是学识起码要跟上吧?五爷您可是敖家太子爷,能做你太太的女人,肚子里怎么也得有点货吧?” “怎么说?”敖轩像是被她挑起了兴趣,颇为兴致勃勃的问她。 见状,苏兰真是要被气死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直接说不可能吗?敖轩还附和那女人,难道是默认她的确配不上他? 苏云大眼睛一转,皮笑容不笑,跟苏兰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想验证这个也很简单,就不知道苏小姐敢不敢。” 得,连敖太太都不叫了。 苏兰微眯眼,到了这份上这个苏云也太过分了吧,她以为自己是苏家的人就了不起?准确来说她也是苏家的人好吗! “苏云小姐好奇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苏兰低垂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我有没有资格留在我丈夫身边,这个也不是您能议论的。不过。既然白芸小姐好奇,那我不介意跟您玩两局,您就知道我有没有货了。” 苏兰平时柔弱,但是在该动手时绝不手软,本来么,有些人就得杀杀威风。不然还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苏云站起来,叉腰笑了,指尖往外面一指,笑着说:“既然苏小姐这么有自信,那就露两手给本小姐看一下。赌石,敢不敢?” 苏兰朗朗一笑,表情纹丝未动,说:“可以。怎么赌?” 场面瞬间变成了两个女人的赌局,苏楚连忙小声跟敖五爷说:“真的非常抱歉,我这妹妹就是好赌的天性,其实她这人没什么心眼的,五爷你不要跟她计较。” 敖轩笑了一下,点头说:“没事,挺好,我这太太性子柔了些,比较文气。平时也没什么朋友,苏云小姐肯陪内人玩一会儿,我自当是欢迎的。” 这句话让两个女人听见了,苏兰脸红,敖轩这说的怎么跟养女儿似的。苏云也是脸红,不过是被气的,敢情敖轩把她当成是苏兰的悠闲娱乐了? “好。”苏云才不管什么合作不合作,总之现在是这夫妻已经把她得罪了,她一定要扳回面子来不可。这里可是她的地界,要是在这里被人小看了去,她还算什么在苏家最横行霸道的大小姐?! “每人赌三块原料,重量不限,价格不限。最后切出来的总价格谁最高,不管对方切到了什么料,都全数奉上,如何?”苏云咬牙切齿的说着。今天一定要给这对瞧不起人的夫妻一个教训。 “好。”苏兰自当应战。 两个女人下楼,两个男人在楼上观战,这里刚好也是一个场口,地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原石,有一些切口已经是有绿色了,有些则是灰扑扑的。 赌石,这个行当几乎是所有赌徒最欲罢不能的。 一刀穷,一刀富,输赢一线间。简单点来说,就是用采出来的原料,多大数十种石料,买家先买下,然后再切开,里面要是有翡翠玉石,那就是根据品种算,若是没有,那就是亏了。 这个行当里,有人用一百块钱买了,结果切出了一百万的玉石。 也有人用三千万买了,结果切出来的三万都不值,甚至有些血本无归。 所以这一行里又有这样一句话:一个疯子卖,一个疯子买,还有一个疯子在等待。第三个疯子指的是长期滞留在场口,等待别人切出翡翠,马上高价收买的商人。 商人间的竞争也很强烈,甚至有些人是专门在场口打着地铺,一天二十四小时坚守在此,生怕错过某个发财的机会。 这里的场口很热闹,人很多,苏兰看见挑原石的人,电筒,水,放大镜,这些工具都算正常的,还有不停的把原石抱来抱去的。场口熙熙攘攘,看起来很是热闹。 苏云是仰着小脸,骄傲的走了进去,她一出现,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场口老板更是连忙上前招呼,脸上的肥肉一抖抖的:“今天小店蓬荜生辉啊!苏云小姐居然来了!” 在这个市场的老板没有一个不认识苏家人的,因为苏家是入原料的大户,他店里不少料都是从苏家拿的。得罪苏家可是直接影响到进货了。当然十分毕恭毕敬。 所有人都拥护着苏云,自然没人有空来招呼苏兰了,场面瞬间两极分化,苏云身边围着不少人,大家都很想看一下自小开始玩赌石的苏大小姐的实力,苏兰则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在场口闲逛,看看这个石头,又看看那个石头的。 在楼上看到这景象的苏楚怕敖轩不舒服,解释说:“真是很抱歉,我这妹妹任性惯了。这场口我们兄妹自小就在这里玩,硬是要尊夫人玩赌石,也算是我妹妹倚强凌弱了。不知道敖太太有没有赌石的经验?” 敖轩别有深意的看着下面,莫名其妙的笑了,说:“我这夫人,别的且不谈。唯独在古玩这一圈里,运气不错。” “之前她验出过和田玉。”敖轩说着,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带了些骄傲:“又找出过绝世古籍。” “哈哈,是是,赌石运气是最重要的。”苏楚应付着,但自己却不是那么想的。 一般人赌石靠的是运气。但苏家人赌石,赌的是眼力了。 十几年的赌石经历,早就让苏云练就出金睛火眼,什么石料有货什么石料没货,她一眼就看的出。苏兰跟她比赌石,必输无疑。 而在下面场口,苏云不可一世的说:“今天我要挑3块料。” 肥老板点头哈腰:“您挑,您随便挑。给我们开开眼儿。” “行了,我好好看看。你们都散了,别打扰我!”苏云骄纵挥手。 所有人都散开了。 这个时候肥老板才注意到苏兰,看见她在这里挑挑拣拣,上前,说:“姑娘是要挑料吗?我这儿有几件好的,珍藏。要不您看看?” 苏兰摇头,礼貌的说:“我自己看就行了。” 这店铺的毛料还挺多的,黑皮料,灰沙皮料,腊皮,等等,都有。 肥老板没有注意到苏兰是跟苏云一起来的,见她穿的不错,但是看上去不像是经常赌石的人,看那些毛料也跟路人路过一样,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就没有理她,招呼别人去了。 这个时候,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中年年纪,一进来就问:“老张,我上次让你留的那块料呢?” 老张笑得嘴巴都咧耳根了,说:“哎呀,三位运气好。还没有人拿下,也是跟你们有缘分,等着你们来呢?” “你上次说五百万是吧?”其中一个带头的人说。 “对对对。” “这张卡里面五百万,你检查一下,密码是。” 一块原石五百万这么贵?苏兰诧异,停下脚步在看,店铺里面基本上大家都再看。 老张连忙让人过来转账,十分钟后五百万弄好,他又叫了三五个人,从里间抬出了一块大原石,看上去足足有上百斤重。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一切富贵 苏兰了然,这么一大块巨无霸,要是里面真切出翡翠的话,价值是分分钟上千万的。 “老板,你在这里看着。我们先出去。” 毛料搬到切割机边上,清水磨砂一切准备就绪,那三个人却起身走了。 有个导游带着几个游客过来参观的,游客便好奇的问了:“诶?这三个人为什么走了?” 那导游解释道:“他们是去拜神了。通常赌石的商人,开石之前,都会到附近庙里拜神,自己是不敢逗留现场看的。” 毕竟一刀切下去,是番个五百万,还是倒赔五百万,都已经天注定了。 当然是要去求天了。 “轰隆隆……”切割机开始运作,那块开了口有大片翡翠的石头在电光火石中被切割,院子里所有人都再屏气看着。 苏兰也看着,只见一刀切完,灰沉沉的没有绿出。 两刀,三刀,人群发出一阵阵叹息声,到了第五刀时出了点绿,但是不是A货翡翠,很常见的翡翠。 果然,到那三个人回来,看到这切出来的一点点翡翠之后,其中一个人便瞬间瘫坐地上,哭嚎:“我搭上全副身家啊!!” 三个人开始互相指责,肥老板也颇为无奈,不停安慰他们下次再来赌,看到好料再通知他们。那三个人唉声叹气离开了。 “怎么,害怕了?”苏云走了过来,一边打量石头,一边跟苏兰说:“这种人一年到头见不少,以为谁都有一夜暴富的命么?” 人们看赌石,眼中只看得见那些切出绿的。然而没想过,没中的人,比中了的人更多。倾家荡产的人,比一夜暴富的人更多。 苏兰摇摇头,说:“欲望难填,看人而已。” 这四个字让苏云楞一下,随即笑开:“不错。欲望难填。你这个观点我喜欢。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苏兰垂眼,没说什么。脑海中开始回顾当时木樱带她去挑原石的话—— 很快,她挑好了三块原料,去问肥老板,肥老板一看,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凉山料,一块一个小臂长的铁壳翠,一块乌沙皮种,两个手掌宽。 生意上门自然都不会往外推,肥老板当苏兰就是一般游客了,笑嘻嘻的说:“姑娘你这眼光好啊!这种毛料可是经常出帝王绿的料子啊,多少冰种玻璃种的都是在这些石头出来的,您是第一次赌石么?我给您算便宜一些,三个3888好了。” 不到四千,也不算很贵。不过周围围观的人便开始发笑了,笑肥老板去骗人家小姑娘。苏兰挑中的三块毛料,一块是凶多吉少最难琢磨的铁壳翠,一块是赌性极大的乌沙皮,另一块就不用说了,外行都知道梁山场口出来的石头,顶多是出来一丢丢玛瑙石,根本不值钱。 更别说这三块原料,一个开口都没有,一点绿都不见了。纯粹就是胖老板忽悠游客用的。 “2000.”苏兰面不改色的还价。 “什么?姑娘,您不懂可别乱说,我这儿的料都是好料,哪有这么便宜的——” “这三件市场价就值这么多啊。”苏兰理直气壮的说,上次的书籍还没来钱,她还是穷的叮当响,卡上就剩这么多钱了。 肥老板眼睛一转,不耐烦的甩手:“行行行,算给你了。刷卡还是现金?” 苏兰刷完卡出来后,苏云也已经挑好了。苏兰听见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说,苏大小姐这三块原料买了八十多万! “您两位,谁先来开?”肥老板今天生意兴隆,刚做了一个大单,又来了苏云,搓搓手,很是恭敬的说:“苏云小姐先?” 苏云淡定点头,并且指着苏兰说:“今天我要跟她赌石,我三她三,你轮流切,看谁切出来的价值高,谁算赢。”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沸腾了,不少旁边档口的人听见,都纷纷跑来看热闹,这种对赌的机会可不多!尤其对方还是苏家大小姐! 一下子小小的店面被挤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在看。 临开场,苏兰突然有些略微不安,她抬头望向敖轩,敖轩罕见的给了她个笑容。 她瞬间得到鼓励,开始紧张的看着苏云的毛料被搬到切割机旁,肥老板亲自操刀,先画一道线,而后切割机向下,飞快的割着,噪音很大,但是所有人视线集中。 苏云第一轮的毛料是一块灰沙皮,隐约已经有些绿色,水也看上去很足,一切开,果然见了绿,虽然不多,但肥老板仔细观察后,恭喜苏云:“苏云小姐切出了白底青翡翠,色、底都很协调,算高档品级!果然是苏家大小姐!” 周围人群发出一阵羡慕的声音,这白底青种翡翠绿色浓而集中,种质又好,恐怕价值最起码几十万了。 苏云第一局,就把本切了一半回来。 接下来是开苏兰的铁壳翡翠了。 终于轮到自己时,苏兰紧张得瞪大眼睛,心跳加速,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赌石啊…… 肥老板很熟练的切着,那一臂长的原料很快被切开,没有绿色,灰蒙蒙一片,全是行里说的狗屎地。 “哈!第一局你就输了,苏兰。”苏云骄傲的说。 苏兰深呼吸,保持着微笑,说:“赌垮不是很正常嘛?刚才五百万的那三位不也血本无归?这一点点小钱就得呼天抢地的话,还真的不是我作为。” “哼,嘴还挺硬?快,快下一块。”苏云叉腰,紧接着说。 苏云下一块是白盐沙皮,是白沙皮中的比较上乘的原料,外壳的“蟒”上有松花,松花颜色颇浓,隐约有一丝绿,这个可是预兆着有大绿黄金地出现啊! 机器轰隆隆的运作,水花飞溅,灰蒙蒙间,第一刀切开了。 “哇!!!”人群马上爆出惊呼! 占了原石50%的绿色! 肥老板连连竖起大拇指,脸上的肥肉兴奋得一抖一抖的:“苏云大小姐可真是赌石的高手啊!可是糯种翡翠,大家看啊,这颜色是灰色,但是中间又有些蓝色调,成色也是相当不错的啊!” 虽然周围的人羡慕苏云已经羡慕到不行,但苏云却不是很满意这块料,因为她原本以为会开出A货,谁知道只出来了中档的东西。不过胜在原石够大,怎么算都不会亏本。 “肯定输啊……” “对啊,跟谁比不好要跟玉石世家苏家人比……” 人们已经开始在说了。 苏兰权当不听见,交出第二块原石,是那块乌砂皮种。 肥老板一刀一切,白花花一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安慰苏兰说:“姑娘今天运气不太好啊!不要紧不要紧,咱们下次再来,下次肯定就有了。” 敢情所有人的想法里,苏兰已经输了。 “除非你第三块原料里面能开出一百五十万以上的帝王绿,否则,你赢不了我。”苏云趾高气昂的说着,大手一挥:“继续!” 第三块原料倒很小,是苏兰刚才惨败的铁壳翡翠料。 那一刀切下去,人们发出比任何时候都大的惊呼声,看着苏云,简直要把她当神一样拜了! 因为她开出的是冰种飘花翡翠,水头十足,质地细腻,飘花相当恰当,几乎看不见裂纹。 虽然出绿不多,但是这种极品翡翠,光做一个手镯都有上百万了! 这市场有谁能百发百中的? 又有谁能如此简单一夜暴富的? “呵呵……”苏云笑得很是春风得意,鄙视着跟苏兰说:“我粗略估算吧!我这边的算四百万好了。你剩下一块什么?梁山料?我觉得不用再开了。绝对不可能的。输了就输咯。上去跟你老公探讨一下离婚的事情不是更好?” 这话说的非常气人了。 苏兰内心也是十分懊恼,她是按照木樱的说法去挑原料的,难道是时间太久远她记错了吗? 但是到了这份上,她肯定也没有就此认输的道理,就算输,也要输的明明白白。 “师傅,麻烦你继续开料吧。”苏兰很有礼貌的说。 “不是,姑娘,您这凉山料一般都是开出玛瑙比较多,玛瑙真的不值什么钱……”胖老板颇有难色,也是不愿意看见苏兰一输到底,说:“您要不还是拿回家留做纪念吧?您要是想赢过苏云小姐,真的不可能。” 周围的人纷纷认同,指指点点的。 “我想现在切。谢谢老板。”苏兰一再坚持。 胖老板没有办法,只好再开了切割机,在那十来斤的原料上画了道线,很快切了下来。 里面灰蒙蒙的。 “您看。我都说没有了吧?”胖老板说。 “哈哈!我赢了!”苏云笑得很张狂,其他人看完热闹,都开始散去、 苏兰心情实在不好,没想到连开三块原石都一点收获没有。钱亏进去不说,重要的是要被苏云不停的奚落。 “等等!放着别动!”在二楼的苏楚突然出声,往这边跑过来。 敖轩也跟上了。 苏楚神色匆匆跑了下来,到了苏兰被切了一刀的原石面前,拿过了胖老板的电筒压着原石往里面照,然后说:“继续切,小心周围的皮,口子不要太大,一点点的切。” 胖老板都懵了,说:“这里面没有啊……”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南红玛瑙出世! “你不切我来切!”苏楚一个着急,自己挽起袖子,操作了那切割机了,同时还说:“去拿磨砂纸过来。” 苏兰跟敖轩相视一眼,苏兰心里甚至有些小激动,难道她这块石头里面真有东西?虽然不可能能赢得过苏云,但是起码别让她亏本啊。 敖轩也眯着眼睛在看,苏云更是气急败坏的说:“她都输了,还切什么切?!” 苏楚没有理她,动作非常小心,照着毛料的壳切,一点点的,切割机不好操作,弄得满头是汗。 颜色慢慢显露出来,不是绿色。是红色。 苏兰在想,这不是绿色呀,怎么还往里面切? 但是除了苏兰,其他人看到那红色,就连苏云看到那红色,都僵住了,瞪大眼睛屏住气息,看着苏楚的动作。 敖轩倒是笑了,搂着苏兰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把苏云气死了。” 苏兰一头雾水,气死?不是苏云气她吗?而且她都输了呀…… 切割时间持续了很长,慢慢的,一块鲜红夺目,两个手掌大的胶质玉石显露出来。 胖老板跟苏云都不会说话了,刚才走掉的人听说苏楚在亲自切割,又全部都跑回来看热闹了。几乎全部人都沉默。 而后爆发。L “我看错了吗?!那个是不是南红玛瑙?!” “我靠!南红玛瑙有那么大的吗?不可能!” “你看那成色!从没见过的纯粹锦红!!” 听见人们的议论,苏兰都有些懵了,不会吧?!不可能吧…… 苏楚终于切割完成,把一块两个手掌大,重达五六斤的南红玛瑙放进苏兰怀中,摸一把头上的汗,点头说:“刚才敖五爷在楼上说你运气很好,我起初不信。不过,我现在真的佩服了。敖太太你真的有富贵命,而且是大富大贵的命。” “怎么可能是南红玛瑙!”苏云不可置信,又冲了上前,细细查看苏兰抱着的原石,只见那玉石,红艳如锦,颜色为正红色,水头十足,纹路十分锐利,色彩通透,质地细腻油润,古代的人会拿南红玛瑙入药,佛教会用它做佛珠,古代称之为“赤玉”。 因为产量非常稀少,在乾隆年间就已经绝产了。近这几年也有一些,但是都是次货,次货的玛瑙根本不值钱。上等南红玛瑙数量非常稀少,就算出现了,最多只能做个珠子什么的。 极少,几乎没有,会有如此大又质量完美的南红玛瑙出现!! “我输了……”苏云喃喃的说着,随后她一把抓住苏兰的手,眼睛发光的说:“卖给我!我收了你这块南红玛瑙怎么样?!” “啊?”苏兰还没缓过神来,说实话她一下子懵圈了,南红玛瑙她当然知道,只不过,那是传说中的东西,真的让她碰上了,她真的有些傻了。 “多少钱?”敖轩看一眼手足无措的苏兰,就知道她也不会问了,干脆自己帮她问了。 “上等南红玛瑙一万一克。你这里的原石有三千克左右,那就是三千万。”苏云瞬间改变了对苏兰的态度,眼睛发光:“卖给我!” “哈哈!我这妹妹很爱南红玛瑙,敖太太这次在真的掐中她命门了。”苏楚在旁边整理衣服,摇头笑着说。 胖老板直接是看傻了。 这么块天价原石,就这样被他用两千块钱卖出去了啊!! 要是他自己留了的话!那就是三千万啊!! 他还当苏兰是小姑娘是游客,一眼就挑中了这绝世南红玛瑙,他真的是蠢货!笨蛋! “姑娘!我出五千万!卖给我吧!”几个商人凑在一起拼命商量,随后朝苏兰大喊。 这可是十年不遇的珍稀原石,谁拿到手绝对不亏!因为用南红玛瑙雕出来的作品几乎没有,大型的更少,只要拿那块原石,雕一件随便什么,那都是稀世珍品! “你们都滚!那是我的玉石!”苏云叉腰大喝。 “姑娘,你看……”胖老板搓着手要靠近苏兰,笑得很是热络。 “哈哈!你们都省省吧!这位小姑娘根本不缺钱!”苏楚大笑,指着敖轩说:“这是她丈夫,身价数十亿,不在乎这千儿几百的!” 大家都纷纷叹息,这年头,这种好东西偏生给有钱人遇到了。 苏兰脸红扑扑的,抱着原石,忍不住朝敖轩偷笑,加上那本书,哇,她有多少钱了?数不清了! 苏兰的笑引得敖轩低头,捏捏她小鼻子:“小财迷。” 接着,他转身跟苏云说:“这南红玛瑙无法出让,恰好家父也少了这一藏品。做儿媳妇的,肯定要上贡了。不过,我听说苏家有一些雕刻大师,倒是想请苏少中间搭桥,家父十分喜欢苏家的赵大师作品。假若这块石可以让他来下手,那就最好不过了。” 苏楚一愣,随即点头说:“当然没问题!今晚我会去请示一下赵老,看他愿不愿意接。随后我们再落实一下合作的细节,我确定好后,再请你们可以吗?” 敖轩点头,苏云还在嚷嚷想让苏兰卖,被苏楚带走了。 两个人胜利而归,苏兰抱着价值三千万的南红玛瑙,心还有些慌张,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不过她身边有敖轩,那强大的气场,是其他所有人都自动避开的。 晚上吃完饭,两人回酒店歇着。 一回到酒店打开房间,鸟大爷便啾啾啾得飞了过来,直扑苏兰怀中的南红玛瑙。 “锦雀,你喜欢是吗?”苏兰浅笑,将玛瑙放在桌子上,锦雀在上面跳来跳去的,像是在说,真喜欢,真喜欢。 敖轩脱掉外套,开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开。 苏兰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说:“你真的要把这玛瑙做成工艺品送给老爷?” 敖轩点头,倾身过来,吻了吻苏兰耳边,淡淡的说:“我爸一直念叨要个南红玛瑙的收藏品。” “怎么感觉我像是在给你艺术行或是你家里找藏品一样呢?”苏兰嘟起小嘴,她倒是也想体验一把艺术品拍卖的刺激啊。无奈敖轩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找到什么东西,转眼就是他接手了。 敖轩脱掉上衣,露出精装上身,往浴室走去前,背对着苏兰,嘴角勾起,说:“你才知道?” “坏蛋!”苏兰瞪着男人的背部,直到他进了浴室,她才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心还一直扑通扑通跳着。实在是太刺激了。 2000块钱变成三千万。怪不得那么多人为赌石疯狂。但是回想起来,她要是用2000块钱去买三块石头回来,如果不知道是赌石,那也是挺傻的。 她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不一会儿,敖轩出来了。 一出来就又是开始翻看文件,苏兰大着胆子靠近,只见上面都是关于珠宝的市场调研,她想起今天敖轩说的话,便问道:“五爷,你今天是真的跟苏楚说真的?” “什么。” “高端珠宝定制啊……” 敖轩点头,翻着资料的速度一直没变,说:“对。” “那不是要重新组建一家公司?” “对。” “哦……”苏兰点头,并不觉得这里面有自己什么事。事实上,她还真的以为敖轩只是为了陪她过来而过来的。看来这个男人实际上是到处谈生意。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你也得帮忙。”敖轩冷不丁说了一句。 苏兰楞住:“什么?” “高端珠宝定制。”敖轩从文件抬起头,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一块是我接下来会重点发展的。你是我老婆,不应该过来帮忙么?” “可是我,我怎么帮?我又没开过公司……”苏兰气短的说。 “学。”敖轩简洁明了的说。 “那为什么是我呢~其他不是也有人么……” 敖轩放下文件,专注看着苏兰,“因为你是我信任的人。可以吗?” 这句话瞬间红了苏兰的脸,她歪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敖轩继续看文件,苏兰又问:“那,你是想要瞄准什么市场呢?” “你有建议吗?现在是讨论阶段。我也还在考虑。” “唔……”苏兰沉思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说:“我认为,可能做国外市场比较好?” “嗯?”敖轩看着资料,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因为现在艺术行的发展跟公司的发展其实蛮受限制的……”苏兰慢慢的说:“在国内比较停滞的时候,其实进攻海外是个不错的选择。先不说国外现在非常流行中国风。光是在海外有店铺推出,其实品牌树立是比较好的。既可以巩固到现在的公司,又可以拓宽一下渠道……而且国外,还是处于红海状态的。” 敖轩惊讶抬头,随即搂了苏兰入怀抱,亲了亲她脸颊,声音倒是愉悦的:“跟我想法一样。” 苏兰收到鼓励,便更加大胆的说:“那你干嘛不干脆直接说你的想法……” 玩心灵感应这一套吗? 敖轩点了点她鼻子,又不说话了,翻身过去看资料。 锦雀飞了过来,在他的肚子上跳来跳去,敖轩挑眉,挥手赶走了它。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进入苏家 小家伙不怕死,扭头又回来了。 敖轩一把抓住,锦雀头一歪,竟然学会装死了。 “哈哈……”看到这一幕的苏兰笑了出声,锦雀实在太可爱了! 敖轩颇为无奈:“这鸟真是……” …… 第二天下午,苏楚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里面跟敖轩说,他们的首席雕刻师赵老也非常想见一下那块南红玛瑙,随时欢迎他们过去。 而关于合作的事情,苏家也非常感兴趣,目前的当家人苏澜俊想见一下他们,当面面谈。 甚至干脆邀请了敖轩跟苏兰过去吃晚餐。 苏兰很是兴奋,终于可以进入苏家大宅了,那个当家人苏澜俊,是什么角色呢?他会不会知道妈妈的事情呢? 如果说她不是妈妈跟苏强生的,那她就是苏家人?认亲戚什么的,会有用吗?他们还会认她吗? 在去往苏家的车里,苏兰不停的做着深呼吸,非常紧张。 旁边伸来一手,握住她的手。 苏兰微微诧异,转过头看托腮望窗外风景的敖轩。心头一种甜蜜开始泛滥,她挪挪挪,挪到紧挨着敖轩,默默的靠了上去。 司机在倒后镜看到这一幕,笑了,说:“敖总跟敖太太感情真好。” 苏兰但笑不语。 车子一路飞驰,往南市的深处而去。 苏家位于南市最金贵的路段,云山山顶。这山山顶有一个湖,是南市人认为的天湖。有仙女在此飞升的传说。整个山头包括这湖,都是苏家的。 大门换换打开,展示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路,种满了紫荆树,走过一段,一个开豁的湖边呈现出来,而一直走到尽头,一栋长长的建筑出现,背有参天大树,前有波光粼粼的湖水,傍晚的气温降低,湖面浮上细雾,好似人间仙境。 苏家族人规模没有敖家那么大,但是也不少,这个建筑由三栋别墅组成,纯欧式,看上去就像是挪威。 南方人比起北方人,会更注重细节,就连是门口边上的一些雕像,苏兰细看了一些,都是用玉雕成的。在欧式之上,又多了三分中国古典气质。 敖轩跟苏兰下车,苏楚跟苏云早就在门口候着,苏云一见苏兰,便眼睛发光,上前一把拉住苏兰的手:“你真的不要卖那块南红玛瑙给我?” “苏云!不许胡闹!”苏楚连忙喝一声。 “好嘛!”苏云嘟起小嘴,又说:“那你再陪我去赌石,你给我挑一块南红玛瑙回来也行!不像你这块那么大也行!” 苏兰楞住,这大小姐的态度也转得太快了…… “昨晚小云回来就一直想着您那块玛瑙。”苏楚笑着说:“苏家人对珍稀玉石本能有种疯癫,您不用理她。来,这边请。” “哎呀!谈生意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谈就好了!我们女人自己玩儿!”苏云拉着苏兰,不让她跟敖轩走。 苏兰有些为难,敖轩点头,淡淡的说:“那就麻烦苏小姐带我太太到处看看。还有那块玛瑙,也麻烦苏小姐带路了。” 看敖轩的意思,是全权交给她?苏兰有些慌了,小手一伸,小心翼翼的拉住敖轩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问:“我怎么知道要雕什么?” 敖轩拍了拍她脸蛋,说:“嗯,自己想。” 说完,抬起脚步跟苏楚进去了。 苏兰微微气恼,这个男人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 “你……”苏云偷偷看一眼苏兰,神情认真起来,说:“昨天,对不起。是我太嚣张了。” 苏云大小姐会道歉,这件事情让苏兰有些不相信。 但是她也不是那么不大度的人,便浅笑点头,说:“没关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赌石是那么有趣的。” 见昨天自己这样对她,苏兰态度还是很好,苏云悬着的一颗心放下,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十分高兴的说:“苏兰,没想到你这么大量!我真的服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昨天会看中那块石头吗?要知道,凉山料根本没有什么赌性,你怎么会选的?” 苏兰沉吟一下,颇为不好意思的说:“就……直觉。” 苏云愣住,随即苦笑摇头,说:“看来你真的在古玩界很有天赋。” 说着,便拉起苏兰的手,转身往湖那边走。 “不是去找赵老吗?”苏兰诧异。 “对啊!我们苏家几位德高望重的雕刻师都是住在湖边的独栋别墅的,诺,那边那一排。”苏云解释一下。 “哦哦……”苏兰点点头,又接了刚才苏云的话:“真的是运气好了。我也没想到会出来那块石的。”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一行里。外行羡慕内行,内行羡慕有眼力的内行,有眼力的内行羡慕什么你知道吗?”苏云笑嘻嘻的说。 苏兰摇头。 “运气好的外行。”苏云挤眉弄眼的说。 苏兰一下子被逗笑了,说:“这么说,运气也是一种实力了?” “谁说不是?”苏云一边走着,一边踢着草,说:“你知道我赌了多少年石头吗?别的女孩子小时候玩的是洋娃娃,我玩的是各种翡翠玉石,满院子的原料。父亲为了锻炼我眼力,要我一个个的看,摸,抱。十三岁之前,我身上没有一天不是脏兮兮的。” 苏兰短促的笑,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因为这样,我比较喜欢勾引别人。以此证明自己的女人味还有之类的……你别介意哈!” 苏兰知道她说的是昨天的事情,便摇摇头说:“不会。你也勾不走不是么。” 苏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你还蛮有趣的……所以啊。我赌石快二十年,从来没看出过那一块玉石。而你,凭着直觉就出来了。有时候想想,都觉得自己二十年的练功,比不上一个初学者,也是蛮好笑的。” “你真的那么想?”苏兰停下脚步,歪着头,笑得很温暖:“可是我觉得昨天是你赢了。因为你百发百中。多少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境界,在你这里,只是小菜一碟。我这次有,下次的不知道有没有。而你,肯定会有。这就等于,你是带着作弊器去考试的,唔,一个金蛋。跟一个会下金蛋的鸡,那个更值钱一些呢?” 苏兰怔怔的看着她,眼眶突然开始发热,她狼狈转过身,突然忍不住哭了出来。苏家的有才能的人太多。从来不缺她一个。大家都要她做到更好,更好。 苏兰一番话,让她实在忍不住。好像,她读懂了自己委屈一样。 “呜呜……”苏云是忍不住放声大哭。 “你怎么哭了?”苏兰立刻乱了手脚,慌里慌张的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非常温柔:“这有什么好哭的……” 心里被苏兰感动的一塌糊涂,但表面还是嘴硬的苏云,抹着眼泪,扁着嘴说:“因为你把我比喻成鸡啊……还下蛋!哼!我是被你气哭的!” 这口不对心。 苏兰笑了:“好好好,是我不对。苏云小姐你见谅啊!”不知道为什么,她渐渐觉得苏云也还蛮可爱的,让她有种妹妹的感觉。 “走啦!”苏云哭着说。 苏兰笑着摇头,跟上她的脚步。 走了大概十分钟,苏云在一栋小别墅前停下脚步,说:“你自己进去吧,赵老在等着呢。我这边就不进去了,我哥找我有点事。等下你谈完就自己进去主宅找我们吧!” 苏兰点点头,苏云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停住,像是在做什么挣扎。 而后她转过身来,三两步冲了上前,气势冲冲得让苏兰吓了一跳时,一把抱住苏兰。 “谢谢。”苏云闷声说完,放开苏兰,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兰反应过来,笑了,看来真的是知妹莫若兄。苏云真如苏楚说的,心地不坏,只是脾气傲娇了些。 她转身走上那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庄严的老人声音传出。 苏兰打开门,只见不大的客厅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坐在那里喝茶,一见是苏兰,便招招手:“敖家的小媳妇?过来。拿东西我看看。” 小媳妇苏兰立刻上前,将背后里面的南红玛瑙拿出来,递给赵老:“就是这个,麻烦赵老了。” 今年九十的赵老接过那南红玛瑙,眼睛瞬间瞪大,掩饰不住的兴奋,不停的摸着,啧啧称奇:“这么大块的南红玛瑙,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呐!敖家小媳妇,你可真是走运!” 是的,这种绝世奇石,真的是能用命运来解答了。 苏兰不好意思笑了笑,柔声道:“我丈夫的意思是要送给我公公的,还劳烦赵老帮忙看一下,这纹路的走向,雕些什么比较恰当。” 赵老茶也不喝了,当即放下玛瑙,说:“你等下,我去取点图来你看。” 说着,便到客厅后边的书房,取出一本书。上面简单写了图鉴两个字。 “一般的玉雕,雕佛雕花雕观音都是好的,玛瑙雕也是一样的,中国古代神话众多,玛瑙这些矿石也是从千万年前开始形成的。雕些古色的比较好。”赵老谈起这些来,眉飞色舞,连连说道:“小媳妇你看呐,你这玛瑙裂痕极少,但是纹理比较锋利,直上直下的,我要为你雕的话,就得借用这些纹路,要做到浑然天成的感觉。” 听了这番话,苏兰深深佩服,果然是雕刻大家赵老,看来敖轩真的精明到什么都计算在内了。 用这个由头进苏家,光明正大又出师有名。另一层就是能让高龄九十的赵老动刀,这个玛瑙绝对不会坏。送给敖老爷时,肯定会喜欢得不得了。 这一环扣一环的,敖轩才是最大的赢家。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双生雕另一个出现 “那就麻烦赵老先生了。”苏兰沉思一下,果断的说。 赵老动作一顿,有些不相信,说:“你的意思是?” “赵老先生您决定吧!您觉得雕什么好,那就雕什么。”苏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苏兰虽然对古玩有些涉猎,但是万万比不上赵老您专业。我相信您。” 赵老哈哈大笑起来,十分欣赏苏兰,笑着说:“好一个相信!痛快!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态度!比那些狗屁不懂乱指挥的傻子好太多了!我看看啊……雕个蓬莱山图?不不不,显得不够大气,要不雕个……” 苏兰见赵老已经兴致勃勃的琢磨起来,自己想一个又推翻一下,暗自舒了口气,知道赵老一定会雕好的。便说:“那麻烦赵老了。雕好的话,托人送过来敖家就可以了。” 捧着南红玛瑙左看右看,恨不得钻进石头里面的老头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苏兰便默默起身,知道再留下去就是打扰赵老了。 但就在她走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赵老架子上有一个玉雕佛,跟母亲木樱的是一样的!! 苏兰下意识走了过去,看了又看,忍不住问道:“这个玉雕是赵老您的?” 赵老点点头,扭头看一眼,说:“是啊!” “是创作者给你的?还是说别人送你的?”苏兰非常迫切的问。 “别人送的!说实话,这件东西我研究很久,没发现是谁雕的,没看到我下面写了无名氏吗?”赵老头也不抬。 苏兰楞了一下,看到赵老头架子上每件摆饰都有一个名称的铭牌,只有这个的是写了无名氏。 她眼神黯淡,默默转身,说:“好的,我知道了。”也是,母亲那一对双生雕放出,都不知道转了多少手了,想要找出知道的人,真的难如登天…… “你想知道这雕的来历?”赵老问。 苏兰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说:“您知道?” “不知道。”赵老也是回答的有些欠扁。 “哦……”苏兰闷闷低下头,往门口走去:“那我不打扰赵老了……” “隔壁家知道。”赵老冷不丁的说:“这雕是隔壁老太婆给我的。她知道创作者是谁,但死活不肯说。” “真的吗?我可以过去拜访一下她老人家吗?”苏兰马上迫切的问。 “那老太婆脾气十分古怪,你去不一定能讨好。”赵老沉吟一下,说:“你不妨一试吧。” 苏兰道谢后,出了赵老的房子,走到隔壁的房子门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您好?有人吗?” 一片沉默。 她不死心的再敲:“您好?” 门唰一下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叉腰破口大骂:“敲什么敲!不知道我正在下刀子吗!哪里来的小丫头,不知道规矩是不是!” 苏兰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而后紧张的说:“非常抱歉打扰老人家您了。” “有屁快放!”老太婆不耐烦的说。 “我是看到赵老的那个玉雕找您的……” “不知道那个雕是谁做的。别问我!老赵诳你来套我话?我不知道不知道,快滚!”老太婆摆摆手,身子往后一退,要关门。 苏兰见状,眼疾手快的啪一下挡住门口,着急说:“我知道是木樱雕的!” 老太婆动作僵住,哐当一声,手里拿着的刻刀掉在地上,嘴唇都颤抖着:“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有一尊。那是双生雕,木樱她——” “你这丫头瞎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婆突然拔高声音,一把抓住苏兰的手往屋里拉。 苏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首先是顺从她进了房子,而后急迫的说:“我只想知道一些信息。” “你自己想死别连累我!”老太太关上门,转身,皱着眉头说:“小丫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来的木樱这名字。但在苏家,谁敢提木樱这两个字,都离死期不远!”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木樱不是苏家的人么?”苏兰接受不了的问道。不是说木樱嫁进了苏家? “你到底是谁。”老太太防范的看着苏兰,“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苏兰迟疑一下,她能告诉她么? “不说的话就滚出去!”老太太毫不含糊,指着门口说。 “我说!”苏兰慌忙走近老太太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是木樱的女儿。所以我才知道的。” 老太太眼睛骤然瞪大,一把抓住苏兰的肩膀,细细端详她的脸,声音颤抖了:“你是她女儿?你真是她女儿?!” “不敢说谎。”苏兰点头,认真道。 老太太眼眶开始湿润,她轻轻抚上苏兰的脸,好像透过苏兰在看木樱一般,沙哑道:“你眉目长得很像她……几十年没见了,她还好吗?我记得她是在通台落脚了是不是,是你妈妈让你来看我的吗?” 苏兰低下头,有些难过的说:“老太太,我母亲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什么?!”老太太一下子腿就软了,苏兰连忙扶住她,说:“我来是想打听我妈妈的事情的,她死前给我留了封信,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能请您帮我看下吗?” 老太太头晕目眩的被苏兰扶到沙发,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她颤抖接过信,读了之后,老泪纵横:“小樱呐……你怎么能让我白头人送黑头人呢?” 苏兰乖巧的蹲在老太太旁边,双手小心翼翼拍着她的背,“老太太,请问您是我母亲的什么人呢?我母亲她为什么会在通台市?很多事情我都搞不明白,你能告诉我吗?” 虽然一年只能见一次,但是木樱一直是苏兰最亲近的人。她有很多疑问,也想完结母亲的夙愿,但是她根本无从下手,要不是安县的翡翠石碑告诉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嫁到了苏家。 思及,苏兰有些激动了:“老婆婆,我第一次遇见跟母亲有关的人。原谅我的鲁莽,但我必须知道的!求你了!” “孩子,好,老太我知道了。”老太太捧着信重重叹了口气,摸一把老泪,语气缓和不少,也带着悲痛:“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干奶奶。因为我是木雨的干妹妹,木樱的干妈。” 苏兰愣住,老太太又说:“我为什么会说你在苏家提木樱这名字会死。因为木樱偷了苏家十分重要的玉佩。据说那块玉佩里面藏了四大家族的所有秘密……这件事情说起来,那也是造化弄人……” 事情得从安雨说起。 安雨跟安生从安县逃出来后,两人一路向南,到了南城。安雨用一技之长谋生,很快取得了苏家的信任。但是安生没有,安生始终不习惯外面的人事,另一方面,苏家一直想让安雨住进苏家,也就是要圈养起安雨的意思。安生坚决不同意,因为安雨进了苏家,他不能进,两个人就更聚少离多。但是安雨却觉得是一个学习的机会,也是为了能多赚钱,买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子,最终选择了住进了苏家。 安生失望至极,认为安雨变了。于是留下封信,说他要回安县请求父亲对他们两个人的理解和原谅。他决定不惜一切也要光明正大迎娶安雨。要安雨放弃在苏家的成就,跟他回去。他还说,他先回去。等她来完成婚礼。 结果安生等到了120岁,被流放到了一个小山脚下,都没有等来安雨完成婚礼。 等安雨从苏家回到他们的小家时,安生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安雨看到那信很感动,毅然决定放弃一切,要追随哥哥安生的步伐,要跟他在一起。 然而苏家当家人却不肯放这么有天赋的安雨走。威逼利诱都不行之下,他们出了一个下策。一方面捏造了安生的信件,说他变心了,要跟别人结婚了。另一方面在安雨被蒙蔽很是伤心之际,他们派了苏家的旁支,木家其中一个少爷趁着两个人醉酒之际,将安雨睡了。 绝望的安雨放弃抵抗,并且嫁进木家,改名木雨。 但是过了十年,她发现了一切都是苏家为了绑住她所设的骗局。然而此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她认为自己已经晚了十年,哥哥肯定已经另娶他人了,是苏家夺走了她的真爱。 她很愤怒,开始策划报复苏家。先是把木樱嫁过去给苏家,然后要木樱取得所有长辈的喜爱,苏家上下都对她没有防备心后,安雨要木樱潜入苏家的密室之中,偷了蕴藏了四大家族的东西。 相传四大家族历史悠久,北方敖家,南方苏家,东方朝家,西方轩辕家。 这四大家族默默控制着整个古玩界,甚至延伸到别的地方,势力十分巨大。 但是树大,阴影便更多。四大家族发展了数百年,彼此之间既为朋友也是敌人。为了互相牵制,四大家族将他们家族最重要的一些秘闻信息输入到了一些古玩之中。苏家是玉佩,敖家是瓷器,轩辕家是夜明珠,朝家是古籍。 而这四样东西在四大家族中流传,谁都不知道对方是否拿着自己的信息。十分微妙的平衡了家族之间的势力。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女人是要哄的 他们每年会举行一次交换仪式,将手上的东西,随机交换,只能自己知道,不能告诉别人。 若哪一家做了于四大家族十分不利的事,其他三方有权使用那些信息去打击。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盟誓。 而很多年前,交换仪式到了苏家举行。在苏家的密室里面,四大家族当家人都来了。 但他们开始交换时…… 发现四件东西全都不见了。一路追查下去,木雨跟木樱两母女消失了。途中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两个人中途分开了,安雨去了安县,在安县留下了甲骨文,木樱则辗转去了通台市…… “我跟你奶奶、你妈妈的信件,就通到这里,再往下的时候,我就不知道了……”老太太今天说的太多,头都有些疼了,叹口气,“苏家耽误了阿雨的一生,阿雨太聪明了,聪明绝顶的人从来都是锱铢必较的……” 苏兰静静的听着,心情很沉重,她的奶奶安雨拥有了无上的才能,但一份纯真的爱情跟简单的生活,都因为那些人觊觎她的才能而不得不放弃。 她的妈妈木樱也是,卷入了安雨的复仇计划中,成了傀儡,也是很悲哀。 “奶奶对苏家的恨,为什么要妈妈去承受?”苏兰说着,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泪滴下来,那么多年,妈妈为了完成安雨的愿望,东躲西藏的,最后瞬身浴血的死去!为什么,为什么安雨不能让妈妈就简单幸福的生活就好了? “因为你妈妈继承了阿雨的才能。”老太太抓起苏兰的手,浑浊的眼睛望着她:“孩子。我希望你不要怪阿雨。她也是个苦命人。而且,当时小樱也恨苏家的……” “为什么?为什么恨苏家?”苏兰抬起头问道。 “因为她认为,如果不是苏家这样待她娘,她娘就不会这样待她。”老太太摇头,很是无力的说:“都是因果啊!” 苏兰难过沉默,这是个悲剧,谁身处其中都是不想的。 随后,她振作起来精神,又问道:“那为什么她们中途分开了?而我妈妈为什么要去通台市?” “她们偷了四大家族的命脉后,四大家族很震惊,誓要追回来。她们的路途很凶险,估计是被四大家族的追兵拆散了的。” “至于通台市,当初你妈妈有偷偷寄过一封信来跟我说过,说那里有对她很好,她很信任的人。所以可以放心待下去。”老太太想了想,说:“好像是姓敖的,你妈在信里称他为敖小子……” 敖家?! 苏兰有些震惊,敖家里头有人跟她妈妈是很熟悉的?到底是谁?那是不是说明敖轩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她妈妈的事情? 不对,如果通台市那个敖家人真的可以信任的话,妈妈又怎么会浑身浴血死在通台市? 那说明是,那个敖家人出卖了她?! 敖小子……在敖家有力量保护木樱又是称为小子的人…… “扑通”一下,苏兰无力的跌坐在地,完全失神。就只有敖轩一个人了……敖轩接济了她,给了她温暖,让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对她那么宠爱……对她好,又处处维护她…… 原来,只是另一个敖帆而已是吗。 他真正目的不是想帮自己,而是哄自己亲手奉上妈妈的遗物好让他把四大家族的物件都找回来是吗…… 这才是他真正的,险恶用心吗? “丫头?你怎么了?”老太太担忧的拍了拍她的脸。 苏兰勉强回过神来,苍白着脸笑了一下,说:“没事,我没事。很谢谢干奶奶您的话。那个,我是木樱的女儿这件事情,苏家人是不知道的……” “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告别了老太太后,苏兰独自一人在湖边散步着走回去,脑海中思绪纷纷,一下子是那个电话里说的敖家都不是好人,一下子是老太太说的敖小子。 她一路走了回去主宅,碰上了正出来找她的敖轩,他一见到她苍白的脸跟落魄的眼神,就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苏兰抬起头,望着敖轩英俊的脸,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汹涌,颤抖的说:“我……” 敖轩大手不分由说覆盖上她额头,颇为担忧:“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他这个温柔的举动让苏兰更加伤心,狼狈的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顺着他的话说:“嗯,头疼……” 敖轩马上搂着她的腰,跟出来的苏楚说道:“抱歉,苏少,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晚餐就不在这里吃了。我们改天再聚。” “啊?没事吧?怎么会突然生病?”苏楚连忙说:“要不叫我们的家庭医生来看一下?” “不,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苏兰柔声说,勉强笑了一下:“真的不好意思,扫大家兴了。” 苏楚见状也不敢多留,连忙让路让他们回去了。 路上苏兰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靠着敖轩,内心颇为难受。这个坚实的肩膀,温暖的怀抱,到头来是一场骗局吗? 回到酒店时,苏兰马上洗漱一下躺在床上,敖轩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被子,皱着眉头说:“真的不用看医生?” 苏兰摇头,她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眼眶红的像兔子,蔫蔫的,可怜兮兮的。 敖轩叹口气,摸了摸她头发,说:“早知道不让你自己一个人过去了。我在客厅看资料,你要是没有好点,我就带你去医院。” 苏兰点头。 敖轩起身出去,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 过了几分钟,有人敲门,然后是清华的声音。 锦雀飞了进房间,停在床头,叽叽歪歪的看着苏兰。 苏兰苦笑,伸出手去抚摸锦雀,锦雀很乖的没有躲开,站在那里任由苏兰抚摸。 “小锦雀,下一步我应该怎么做?”苏兰轻声问道。 锦雀歪头。 客厅里传来清华给敖轩做报告的声音—— “一鸣少爷回到宅子那边精神就好多了,还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再出来玩呢……”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惊醒了苏兰。 是啊,她还有孩子。一鸣她一定要要回来的,现在只有敖轩有能力要回一鸣,而且他始终都是一鸣的爸爸。她母亲的恩怨,她一定会帮她平反,但是下一代的恩怨,她绝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了。 苏兰想到这里,坐起来,认真的思考着木雨跟木樱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线索,要是真的四大家族把她迫害而死的,她这个做女儿的,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了很久,想到敖轩走了进来,后面是清华,端了碗粥,放到在床头柜上就离开了。 “怎么起来了?不想躺着?”敖轩问道。 “觉得缓了一下,好很多了……”苏兰打起精神,淡淡的说。 敖轩不可置否,端起粥,皱着眉头舀了一汤勺,往苏兰递过来:“怎么去趟苏家就头疼了?是遇到什么人吗?” 苏兰苍白着摇头,浅笑着喝一口粥,而后马上皱起秀眉,咬了咬唇,看一眼敖轩,说:“烫……” 敖轩一愣,从小都是别人伺候他的敖大爷自然是不知道给人喂食之前要吹凉,他有点笨拙的样子让苏兰鼻尖一酸,为什么要这么温柔,为什么好像很紧张她一样。明明,就是一直在利用她不是么! 敖轩不知道苏兰的想法,他吹了吹粥,还小心的用嘴唇碰了一下,确认好温度好,像是喂小孩子一样喂给苏兰。 苏兰吃了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怎么?不好吃?”敖轩挑眉,放下粥碗,“我让他们重新送一碗过来……” “不是……”苏兰抽抽搭搭的说:“不是……不用重新送了。我就吃这个……” 敖轩没说什么,端起碗继续喂她。吃的差不多后,他又按着苏兰躺下,给她盖上被子,说:“休息一下。” 苏兰身心疲惫的点头。 敖轩走到客厅,清华正在逗弄着锦雀,一见他出来马上恭敬的站好:“五爷。” 敖轩揉揉眉心,“女人生病会一直哭的吗?” “什么?”清华被老板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搞糊涂了。直到房间里面隐约传来苏兰的哭泣声,他才了然,说:“貌似女人生病的时候会比较脆弱吧……也许是需要人照顾安慰的时候。” “但是她说不用看医生,我也看过了,不是发烧。”敖轩点一根烟,烟雾间眼神冰冷:“她不过是去了趟苏家就这样,你去查一下她见过什么人,都聊了什么东西。” 清华应了声是,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说:“会不会是兰姐心情不好?” 敖轩望向他,他老实往下说:“也许是去到自己母亲以前的地方,想起母亲了,所以心情不好。也许哄哄就会好了。” “怎么哄?”生平都是女人追着他跑,从未哄过女人的敖五爷开口了。 清华在内心默默惊叹,看来五爷真的中毒已深,没想到一向从来不在乎女人的五爷,现在竟然说要去哄女人了。明天的太阳不会从西边升起吧? 内心虽然惊叹,但是表面清华还是很平静的说:“女人喜欢的大概就是那些吧,鲜花、礼物,甜言蜜语,惊喜什么的……” “甜言蜜语?”敖轩冷冷瞪着他。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飞行狗粮 清华干笑:“当然,那么油嘴滑舌的事情肯定不适合五爷您了。惊喜,惊喜就挺不错的!” “怎么做?”敖轩颇为别扭的问道。 清华大着胆子凑近敖轩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苏兰起床,不见敖轩的踪影,只有锦雀叽叽喳喳的叫着。 她将头发挽起,去洗漱,然后又叫了两份早餐,一份给自己,一份给锦雀,一人一鸟在餐桌上安然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后,苏兰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敖轩去哪里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的是酒店服务员,彬彬有礼的给苏兰递上一张卡片:“夫人,这是您先生给您的留言。” 苏兰不明所以接过,只见雪白的卡片上面写着:“海上等你。”然后是一个地址。 她愣住,敖轩昨晚没说什么就睡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到海上去呢? 她关上门,既然他都说了,那她就去看一下吧。跟锦雀告别,又收拾好自己,穿上一条飘逸的纺纱长裙,雪白的纺纱衬托着她的肤色,略显柔弱的身姿,她看见镜中那浮肿的眼,脸色苍白的自己,苦笑一下,实在是够狼狈的。 略施粉黛,然后戴上墨镜,装好东西,她就出门了。 一出门,酒店门口就已经有部车在等待她了。她上了车,望着窗外的风景,风景的很美,而后车子行驶了很长时间后,终于来到海岸边。 苏兰一下车就有些晕眩,阳光炙热着大地,虽然是冬季,但是南方的城市温暖的宛如初夏,海风咸咸袭来。 许多游艇停在这港口,苏兰顺着路慢慢走过去。 最后的一条游艇边上,放着许多许多白色风铃花,随风摇曳,清华正站在那里,笑着迎接苏兰:“您来了。五爷正在上面等你呢。” “这是要干什么?我们要出海吗?”苏兰颇为不解的问。 “你上去就知道了。”清华笑着说。 苏兰在清华的帮助下,一步步登上那游艇,一上去,便捂住嘴巴,眼睛都被眼前唯美一幕霸占。 游艇的最顶端,铺满了一片粉红色的香槟玫瑰,被人洒上了水,闪闪发亮的。 而敖轩就站在游艇的顶端,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戴着酷帅的墨镜,背对着大海,风把他衣衫鼓起,露出精壮腹肌的轮廓,男人在此刻英俊的不可思议。 他走过一片粉红花海,朝苏兰伸出手。 苏兰鼻头酸酸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敖轩会这样给她惊喜…… “喜欢吗?”当苏兰把手放到他掌心的那一刻,敖轩酷酷的问道。 苏兰心头软的一塌糊涂,点点头:“喜欢……”而后又轻轻走到他身边,忍不住自己的迷恋,环上他的腰,柔声说:“这是五爷准备给我的惊喜吗?” 虽然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给攻陷了,但是苏兰还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她知道敖轩很有可能是迫害母亲的人,她也备受折磨。正是因为如此,此时的敖轩,让她既痛苦又忍不住想靠近。 前所未有的温柔。 敖轩环着苏兰的肩,酷酷的打了个手势,在一楼船舱的清华会意,马上请船长开船。 游艇乘着徐徐微风,万丈阳光,闪闪星光,出发了。 敖轩带着苏兰在是船头吹风,搂着她的腰:“你头还疼吗?” 苏兰乖巧的摇头,依着他胸膛,“你知道我不是生病?” “嗯。”敖轩将她纳入怀中,胸膛的震动让苏兰有些迷离:“你开心一些。没有什么事情大不了的,你还有我。” 苏兰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抱着敖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 游艇上一共分为两层,下面一层是房间以及厨房,船舱,上面一层,一半是露天的,另一边是餐桌跟沙发,今天天气很好,阳关灿烂,海上没有多少波浪,风平浪静的,不远处还飞来一只只海鸥。 敖轩搂着苏兰在沙发坐下,又倒上两杯红酒,两人在海上浪漫碰杯。 “你在想什么。”敖轩戴着墨镜,苏兰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是能听出,他不太满意自己走神。 苏兰摇头,望着杯中的红酒出神,说:“五爷你……为什么会这么大费周章的哄我开心?我的意思是,其实我自己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敖轩摘下墨镜,英俊得让人晕眩的目光紧紧盯着苏兰,非常直白的说:“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不是老婆,是女人。私有物。 苏兰楞了一下,又问:“那如果,你有一天不想要我了呢?” 敖轩没有回答,默默喝着红酒。 船一直往外面开,两人在船上吃了午餐,苏兰还拿着面包喂了一下海鸥。 船长把船开到一个景色很好的小岛上,两人下了船,在沙滩上手牵手的散步。 不一会儿,天空被红色晕染,云层渐变,已经是黄昏了。 苏兰扯住敖轩的手,大眼睛有些期盼的望着他,轻声说:“我们可以看完黄昏再走吗?” 敖轩楞了一下,而后点头。 于是两个人在沙滩上找了个地方坐着,前面是潮起潮落,远处是千变万化的云层,太阳也不再耀眼,反而是温暖的红色,铺满了天空,映照着海面一片波光粼粼。很是静谧。 敖轩搂着苏兰,两个人依靠着,苏兰刹那有些晃神,好像此时此刻整个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所有的外界全部都断绝,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互相需要着对方的两个人。仅此而已。 “啊……真不想回去呢。”苏兰望着渐渐落下的黄昏,发出一声感叹。 “你喜欢,下次再来。”敖轩淡淡的说。 “下次,还会有机会吗?”苏兰失神的低声说着,而后她又笑着说:“谢谢五爷今天陪我一整天。” “心情好些了吗?”敖轩问。 苏兰望着远方,重重的深呼吸,闭上眼睛,微笑,说:“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纯粹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这一刻。 苏兰知道自己内心已经渐渐有一道伤口。在知道敖轩是跟敖帆一样别有所图时,那个伤口就已经在泊泊流血。 敖轩对自己越好,伤口就越痛。无时无刻提醒着她,不是。这个人不是。真正,爱你的。 所以,她的心情会好吗? 苏兰默默在内心苦笑,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好不起来呢。 话里行间,太阳已经沉入西海,依偎着敖轩的苏兰眼角滑过一滴泪,悄悄隐在沙土之中—— 童话时间结束。剩下的,便是她要跟敖轩,必须要做的了断了吧? 长痛短痛,都是痛。 …… 游艇之旅回来后的苏兰,表面装作更加开心。而敖轩看在眼里,总算缓和了一下表情。生怕自己的招数不起作用的清华也松了口气。毕竟这两人吵架的话,倒霉的真的是下属。 第二天,便是敖轩预定要回通台的日子,苏家人前来送行,苏云也来了,拉着苏兰问长问短的,又要了苏兰的电话号码,两个人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这次回去,敖轩没有再包火车,而是来了一辆小型飞机。 苏兰左顾右盼一下,发现这架飞机上,座位就只有那么几个,空间非常宽敞,一点都不像普通客机。 之前在火车上为苏兰解说的那个小伙子刚好是在门口守卫,看见苏兰好奇的左顾右盼,马上又自觉上前解释了:“太太,这个是先生不想让你太劳累,特地从本家调过来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可以允许飞行的吗?”苏兰从未听过,傻乎乎的问:“机场怎么允许进来呀?” “提交申请就可以了。”高盛突然从旁边插了一句,而后狠狠踢了那小伙子一脚:“滚回去站岗!” 小伙子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跟苏兰行了个礼出去了。 敖轩进来,清华进来,敖轩坐到苏兰对面,清华则取出很多文件放到敖轩面前。 飞机起飞后,可以拿掉安全带之后,敖轩马上投入到工作当中。 苏兰看着敖轩低头十分好看的侧脸失神,他一直很忙。即使敖轩他表面游刃有余,但是实际上他一有空就是看文件,开会,看文件,开会。 操作着那么大的集团,他似乎不轻松。这样的他,昨天居然还空了一整天,没有看文件也没有开电话会议。就是陪着自己。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敖轩看了没一会儿文件,清华就打开手提电脑,两个人开起了视频会议,苏兰看了一会,默默起身问飞机上的服务人员要了两个杯子,拿出手提包里带着的敖轩惯喝的龙井,虽然条件简陋,但总归冲了两杯茶,放到那两人手边。 清华诚惶诚恐,敖轩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嘴上也一直说着工作安排,但手却抓住苏兰的手,往旁边一拉,苏兰跌坐在他身边。 直到飞机到达通市,敖轩都面无表情的开着会,另一手一直抓着苏兰没放。 因为敖轩离开了公司一段时间,要处理的事情堆积如山,一下飞机,清华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是各个部门负责人或是外面的一些人想要跟敖轩碰面的请求,清华忙碌的回着信息,敖轩拿着IPAD看着公司的资讯跟最近的新闻,上了一部车。 而苏兰则上了另一部车,她不去公司,回去了留清台。 距离上次从这里离开,到现在回来,苏兰都有些晃神。 正文 第八十八章 行李被扔出去了! 不过,当看见她的行李被全部扔在门口时,苏兰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她的东西全被扔出来了?谁这么大胆?! 苏兰皱起眉头,正想给负责保安的人打电话时,里面的门打开了:“苏小姐,傲夫人请你进去。”一个冷淡的女人开了门。 苏兰一僵,知道是来者不善,她还拎着锦雀,就这样走了进去。 周淑君在客厅里喝茶,旁边两个侍女,一个茶艺师,伺候着她。一见苏兰进来,便冷淡刻薄的说:“哟?还带鸟儿回来?” “夫人好。”苏兰不卑不亢的问了个礼,而后她拼命压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尽量平静的说:“我的行李,是夫人丢出去的吗?” 周淑君笑着点头,慢悠悠喝一口茶,说:“你在南市的举动我了如指掌。既然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没必要赖在这里吧?看什么时候跟我家儿子离个婚,拿着钱滚吧。” 苏兰手握成拳,指尖掐进掌心,深呼吸,说:“我认为这些事情是我跟敖轩两个人的事情,好像跟夫人无关。” 就算是离婚,就算是被抛弃,也轮不到周淑君来插手。她凭什么把她的行李扔出去? 周淑君冷冷放下茶杯,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她起身,走进苏兰道:“那是我儿子……他代表的是敖家,怎么与我无关?我让你滚,你就给我马上滚!” 说完,她一挥手,两个侍女上前,一个人抓住苏兰,另一个人狠狠的甩了她几巴掌! “你!”苏兰又急又怒,脸上火辣辣的疼,咬牙切齿的说:“这么大家族的夫人就这样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签,离婚协议我不签!!我一辈子都是你儿子的合法妻子!” “苏兰。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以为我这样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周淑君被她的话气的不轻,怒道:“将这女人属于这里的东西全给我找出来,然后丢出去!” 周淑君名家闺秀出生,但无奈在敖家这种传统封建家庭中,大家闺秀没用,够狠够毒辣才是王道。她对一切障碍的清除从来都是绝不留情的。所以现在,敖老爷6个老婆中,是她留到了最后。 苏兰对敖轩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她当然不会任由苏兰再霸占着敖轩的妻子位置。敖轩要娶的人是覃瑜。是那个家族庞大,资源丰厚的覃瑜。 周淑君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知道他在南市时,专门抽了一天陪苏兰。这种举动彻底激怒了周淑君,从来没有在女人身上花过心思的人,在这个女人身上大把大把的浪费时间。周淑君绝对不容许苏兰拖累敖轩。 马上到了敖轩的留清台,她是敖轩的母亲,没人不敢不给她开门,于是她让人收拾苏兰的行李,丢到大门外面。 “你住手!”苏兰挣扎着,十分生气:“就算你是敖轩的妈妈也不能这样对我!放开我!” 但是苏兰完全不是那两个侍女的对手,很快被周淑君赶了出门,再一次流落街头。 苏兰抱着锦雀的鸟笼,拖着行李,委屈得鼻头发酸,眼泪直直往下掉,这个偏僻的地方干脆找不到出租车。 于是,苏兰只能拖着行李,在路边某个地方坐了下来,抱膝坐着。锦雀没有饭吃,在笼子里叽叽喳喳的,像是生气的责备。又像是叽叽喳喳的安慰。 苏兰小心翼翼捧出锦雀,摸着它的头,苦笑说:“你要是跟着周伯伯,现在还是吃香喝辣的。不好意思呐,跟了我,只能陪我一起流浪了。” 锦雀歪着头,像是不懂苏兰在说什么时,旁边驶过一部车,苏兰下意识抬头,发现是敖轩的车。 那部车没有发现路边的苏兰,而是一根箭似的往留清台去了。 苏兰咬唇,会是敖轩吗?不过,周淑君说的对不是吗?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眼神黯淡下去,她拖着行李继续往下山的路走。锦雀飞来飞去,最后停在她的肩膀。 苏兰不知道的是,另一边,敖轩紧绷着冷脸,雷霆万钧一般下了车,脚步急促,一把推开门,只见客厅堆了他们在南城带回来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可以看得出苏兰的东西一件都不在了,周淑君老神在在的喝茶。 敖轩看见那两个侍女在翻他的衣服时,咬牙切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而后低吼:“滚出去!!” 那些下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连滚带爬的出去。 客厅只剩下母子两。 “怎么?我给你扫除障碍,你还得发脾气?”周淑君皱起眉头,撇嘴:“苏兰那丫头是给你灌多少迷药了?你不要本末倒置,既然她的东西已经得到,那就应该马上踹开她……” 敖轩冷冷咬牙,身上迸发激怒:“滚出去。” 周淑君还在说,听到这句话,神色马上冷到冰点,冷冷的说:“敖轩。注意你用词,我是你妈!” “我妈就可以踩上我房子把我妻子赶出去?我妈就可以不问过我的前提下动我东西?!”敖轩眼中闪过满满涙气:“我敬你。但你也得尊重我。我并非七八岁小孩,还得你手把手喂奶!!” “啪!”周淑君狠狠甩了敖轩一巴掌。 敖轩脸偏着,却面无表情,似乎被打得人不是他,极度冷酷的说:“你出门能有两个侍女,去到那里都带着茶艺师。用的是顶级物品,过着奢华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我供养的!!”敖轩骤然爆出大吼:“你若再逼我。你看我会怎么办!” 周淑君被他的爆发吓得脸色都苍白了,但是表面依然强硬的维持着高高在上,嘴硬说:“我是你妈!难道我还会害你吗!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居然还这样对我。真是,不知好歹!!” “你以为你今天得到的东西,真的你自己能力得来吗!?敖轩,你妈我帮你多少!狼心狗肺!!” 说到这里,敖轩沉默了。 “你是真的喜欢上苏兰那丫头了是吗?覃瑜上次还来跟我哭诉说你为了苏兰去凶她。”周淑君坐了下来,语气缓和了些,带着语重心长的说:“苏兰她的身份很危险,跟她牵扯过过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其他三大家族恨上了。你何必冒险?还是说?你真的爱上她了?像当初喜欢荷花那丫头一样?!” “妈!”敖轩喝了一声,十分不耐烦的说:“我没有。行了吗?没有。那个女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行了吗?她还有用。对我而言。你就别管了。” “行。我不管。我不管看你能不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说完,周淑君生气的走了。 清华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探看着,敖轩一转过身,他马上抓着手里的电话报告说:“找不到。电话关机了。” 敖轩冷冷看一眼地上的手机。 那个是苏兰的,已经在地上被人踩得玻璃都碎了。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杀气,淡淡的说:“刚才我妈带来的那几个人……” 他声音骤然冰冷。说:“看谁跟苏兰动手了。给我好好照料照料……” 那两个字说的分外阴森。 高盛应了一声,下去了。清华又说:“眼下联系不到,要不要出去找找?” 敖轩眼神凌厉,似藏了把雪刀:“给你一个小时。给我把她带回来!” 清华被这眼神吓到头皮发麻,连声说是,随后匆匆消失。 再过了十分钟,清华的电话打过来了。 敖轩接起,沉默。 清华在那边尴尬,好半响才犹豫的开口:“五爷,找到了。” “嗯。”敖轩应着。 “但是兰姐不肯回来。”清华硬着头皮说,事实上他一出门开车还没开到山脚底下,就已经遇到拖着行李带着鸟儿的苏兰了。只不过是苏兰死活不肯上车,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拉着行李往下山走。 “给。我。绑。回。来。”敖轩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着。 很快,被清华死活请了回来的苏兰出现了。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淡淡的。 敖轩看见她红通通的脸,狼狈的头发,身上的衣服还脏兮兮的。完全没有了一个小时前他们在机场分别时,苏兰特有的清新柔弱。 现在更像是一只脏兮兮的兔子。 因为苏兰还一肚子火的敖轩一见她这样,心头就软了。 清华识相退了出去。 “过来。”敖轩淡淡的说。 苏兰没有动作。 僵持半响,敖轩像是投降意味一般,伸手将沉默的苏兰拉了过去,碰到她的伤口,当即她痛呼。 敖轩眉心一跳,迅速抄起电话,给家庭医生电话。 随即他一把扯开苏兰身上的衣服,只见柔嫩白皙的身体上一道道刺眼的红色。 “笨蛋。”敖轩忍不住骂道:“惹不起不知道躲?你在门口见行李在外面为什么不给我电话?” 嘴上骂着,手上的动作却非常轻柔。 苏兰默默收回手,沙哑着声音说:“那是你妈。” 所以她不能骂也不能逃更不能还手。 敖轩眼中闪过怜惜,他大手罩上她的小脑袋,说:“躲也没事的。以后看到她绕路走。” 以后?哪里还有以后。苏兰已经近乎死心了,她虚弱的摇摇头。低声说:“我累了。” 敖轩放缓声音:“等看完医生再休息。”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家常面 说着,搂着苏兰进房间,本意是想让苏兰避开客厅那团凌乱。哪知道卧室被翻得更凌乱。敖轩怒气翻涌,压抑了数秒,才低声叫来人收拾。 当天,敖轩没有再去公司,而是在家陪着苏兰。苏兰似乎很倦,在房间休息。而他则进了书房,清华也跟了进去。 处理好事情后,清华默默递上一个U盘,说:“这是苏小姐当时在苏家的录音。” 敖轩放进电脑里面听,越听脸色越黑,讲到后面敖轩啪一下关上手提电脑,冷冷的说:“苏家这群老家伙……又开始折腾了……” 而第二天,苏兰一早就出门了。 她约了跟宁青青见面。两个人的地点是选择在一家环境优美的咖啡馆内,宁青青一见苏兰就怪叫一声:“你这是干嘛啦?为什么一副死人样?天哪你手好冰!” 宁青青不分由说抓起苏兰的手。 苏兰无奈笑了笑,收回手,跟她说了自己已经跟敖轩摊牌的时候。 宁青青夸张的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你说你!真是美色误国啊!你告诉他干嘛呀!你怎么那么傻呢?” “与虎谋皮,总得付出代价。”苏兰淡淡的说。 “你还真的说对了!”宁青青猛拍一下手掌,啧啧摇头:“你家那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虎!你还……哎!一头栽进去!” 苏兰苦笑,端起咖啡来喝一口,望着桌面,有些失神说:“要是,心里能装个开关就好了。按一下,关掉。谁都不爱。遇到个人,知道安全了,那就打开。” “你想的倒美!”宁青青吐槽。 “哎,算了,不谈这个了。”苏兰摇头,说出今天找宁青青的真正目的:“我找你是像跟你问下奶奶的事情的。” “什么?你说。” “我想知道,奶奶那边,有留着我妈妈的遗物吗?比如说,瓷器,玉佩什么的……”苏兰说。 “这个啊,这样要问问看才知道哦!”宁青青摇头,说:“怎么了?你是发生什么事情来了吗?” 苏兰点头,看了下周围,将她打听到的四大家族的事情告诉了她。 宁青青是可以信任的,而且苏兰一个人承受着这些,感觉已经很痛苦了。她很希望有个人能分担一下自己。 前因后果前后讲了近一个小时,宁青青简直听傻了,说:“你居然有能威胁四大家族的东西?” 苏兰慌张看了下周围,连忙说:“你小声点!” 宁青青后知后觉点头,而后说:“好好好,我低调。低调。那按照那个老太太那么说,你认为那个敖小子是敖轩?” 苏兰苦涩点头。 “噗嗤。”宁青青却笑了出来,最后笑得快滚到桌子底下。 “青青!”苏兰恼了,喊了一声。 宁青青好不容易停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说:“我拜托你好好想想。你妈当年遭遇这些事情的时候,敖轩才几岁。你妈妈来了通台市才生下你的。敖轩年长你不过8岁。大姐啊,8岁一个小屁孩能抵抗的住四大家族的追铺然后让你妈在通台市安顿吗?你……” “哈哈哈!你居然还为了这事儿要死要活这么久!”宁青青嘲笑着苏兰。 苏兰楞了,发现自己真的从来没注意到这个盲点!是的,要是当时母亲到了通台市是有人庇护的话,年仅8岁的敖轩,哪怕再出色也做不到那个份上吧! 当意识到这个时,苏兰感觉到全身上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迅速抽离一样。 她捂住嘴,傻傻笑了,眼睛都湿了:“那么说,跟他无关了……” 宁青青点头时,昨晚敖轩让人送来的手机,给了苏兰的,响了。是一条信息。 平时很少人找自己的,苏兰困惑的点开,是一个录音文件,周淑君跟敖轩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兰她的身份很危险,跟她牵扯过过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其他三大家族恨上了。你何必冒险?还是说?你真的爱上她了?像当初喜欢荷花那丫头一样?!” “妈!”敖轩的声音,不耐烦的:“我没有。行了吗?没有。那个女人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行了吗?她还有用。对我而言。你就别管了。”】 苏兰脸上笑容消失。 宁青青也听到了,气的要死,当即挽起袖子,很是愤怒的说:“我靠这渣男!!当你是什么了?什么鬼还有用!姐姐管他是什么鬼敖家太子爷!不揍他一顿难泄心头之愤!” “你别乱来了!”苏兰连忙扯着宁青青,眼神黯淡,低声说:“我们斗不过他们的。别费力气了。” “那你要坐以待毙吗?!我天呐,不行,离婚!苏兰你马上离婚听见没有!”宁青青简直要暴走了。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也太过分了吧?! “我还有一鸣。”苏兰认真的看着宁青青,低声说:“现在能帮我把一鸣要回来的,只有五爷了。我别无选择。” 说到这个,宁青青泄气的坐了下来,嘟嘴,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万恶资本阶级……”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哪怕前面是一条不归路,我也只能继续走呀……”苏兰低头,很无奈。 “哎!!”宁青青重重叹一口气。没再说话了。 当天晚上,苏兰回去留清台,一开门便看见敖轩在窗台边抽烟,手边放了杯烈酒。 她皱眉,上去轻轻拿开那杯酒,柔声说:“烟酒伤身,少用些。” 知道他不可能是那个敖小子,苏兰起码觉得自己能更加平静些跟他相处了。 敖轩没说什么,掐熄烟头,抬起苏兰的脸,说:“脸上还疼吗?” 苏兰摇头。 “今晚要吃什么?”敖轩懒懒的问道。 “在这里之前,我有东西想给你听。”苏兰咬咬唇,拿出手机,小声说。 “嗯。”敖轩点头。 苏兰播放了今天下午收到的那个录音,看见敖轩神情十分冰冷,她低着头,没有看敖轩:“这个,今天发到我手机上了……” 敖轩阴沉着,默不作声又点了根烟。 “五爷……”苏兰抬头,眼中闪着泪光,轻声说:“在南市时我就问过你,会不会跟我分手。你说你要考察。现在,这个就是你的答案吗?所以你娶我。接近我。对我好。都市因为……” 说着,苏兰说不下去了。 苏兰的眼神过于凄迷,敖轩抬手,将她按进怀里,斯磨着,低声说:“对。” 简单一个字,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苏兰却觉得如同掉落无边深渊。 苏兰挣扎着想从他怀中挣脱,但敖轩却更用力的把她锁在怀中,淡淡的说:“准确来说。是我的初衷。你不也是为了一鸣跟户口嫁给我的?苏兰。我不是一个单纯的人。我背负太多。” 男人从来没有过的叹息让苏兰僵住。 “在安县我跟你说过。我的确有险恶用心。但这个险恶用心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无关。因为若不是你有价值,我母亲根本不会同意我娶你。”敖轩轻轻抚摸苏兰的发丝,将她从怀里拉出,两人距离很近,面对面的:“她是我妈。我只能退一步妥协。你应该懂的。苏兰。你应该懂的……” 敖轩从未如此坦白过。 苏兰安静的听着,泛着泪光的眼睛望着他,沉默良久,才小声的说:“我不懂……你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我继续在你身边……” 敖轩的回答是,吻上她。 唇舌相依的感觉十分让人依恋,男人霸道的揽住苏兰的腰。另一手托住她的小脑袋,加深这个吻。 吻到苏兰晕晕乎乎快要缺氧时,敖轩猛的一把抱起苏兰往卧室走去。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苏兰害羞的抱住敖轩,非常不好意思,又捶了捶他胸膛,声音似乎能掐出水:“现在还很早……” “你不是问我吗?”敖轩一把将苏兰扔到床上,而后斯条慢理在床边解开衣服,朝苏兰眨眼睛,模样实在英俊极了。 “我觉得语言太苍白。” “所以决定用行动表示。” “啊!!别过来!!”苏兰吓得大叫,连忙逃跑但被男人抓住,她忍不住笑了,淹没在男人的吻中,此刻是那么的幸福…… 两个人大闹一场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 “饿了。”敖轩躺在床上,臂弯里是昏昏欲睡的苏兰。 “唔……”苏兰转了转身,半睡半醒的说:“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敖轩亲昵的拍了拍苏兰屁股,磨牙:“打完斋不要和尚?” “什么呀……”苏兰笑了出声。 “你老公这么辛勤劳动……”敖轩捏着苏兰脸颊,不让她睡:“把你喂得饱饱的,连口饭都不给吃?” “你讨厌!”说的苏兰都害羞到不行了,没办法坐了起来,说:“那你想吃什么?” 敖轩慵懒的转了转身子,就着苏兰坐起的姿势,手环上她的腰,抬头,亲了亲她的柔软,惹得苏兰脸红要把他推下去。 “随便。你煮的都好吃。”敖轩面无表情的说着越来越熟练的情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听到这句话吧? 苏兰红着脸下床,脸蛋红通通的,穿上宽大睡袍,到了厨房,给两个人做了两碗面。简简单单,几根青菜,一个半熟煎蛋。 敖轩看见的时候,挑眉了,淡淡的说:“这个叫什么面?” 苏兰一愣,说:“没有名字呀。就是普通的家常面……额,你第一次吃?” 敖轩端起碗,吃了起来,算是默认。他从小在周淑君的照料下,别的不说,光是吃用的地方,都是极好的。 像这种清汤挂面,敖五爷的确第一次吃。 正文 第九十章 新公司的决策 “不错。”敖轩满意的点头,喝了口汤,又把鸡蛋戳破,蛋黄跟汤汁混合,更加鲜甜了。 苏兰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心情无端的好了起来。浅笑着,也开始吃了。 “你明天跟我一起过去讨论新公司的项目。”敖轩一边吃着,漫不经心的说。 苏兰动作一顿:“跟苏家合作的那个吗?” 敖轩点头,说:“嗯。”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苏兰苦恼的咬着筷子,歪着头说:“我还没去学习怎么开一个新公司呢……” “开着开着就会了。”敖轩捉弄的说。 苏兰嘟起小嘴,没有理他。 第二天,苏兰便跟着敖轩来到了新公司初定的办公地点开会。 一看那地方苏兰就知道敖轩是下重本了。 通台市视野最高最高地段也是最贵的办公室,虽然现在人员没几个但是敖轩大手笔的一口气租了一整层。电梯一打开便是十分简洁明了,设计感很强的空间。 苏兰随着敖轩一路进去,会议室里面早就有人在等待。 “敖总,又见面了~”一个柔腻的女声传来,紧跟着穿的很火辣,妆也很浓的女人,不惧敖轩的冷冰冰气场,笑得分外热情的上前一把抱住敖轩,“几年不见,人家可是想死你了呢……” 这么大刺刺的不把苏兰放眼里的举动,也是让在场的人侧目。 而苏兰则早已习惯敖轩时不时冒出来的各种女人,而且今天是见合作伙伴,她不希望出什么笑话给别人看。便保持微笑。 敖轩拉开火辣美女杨清,将苏兰楼了过来,淡淡的说:“我妻子,苏兰。” 杨清脸上的笑容顿时全无,可有可无的哼了一声,转身挽着敖轩另一边手臂,撒娇说:“敖总,人家可是为了你从巴黎回来的,你要对我好知道吗?” 听的苏兰眉头一皱。 “敖总。” 苏兰听见颇为熟悉的冷清声音,一抬头,居然是宁青青公司之前的那个张主管。 她呆了呆,他穿了一身高定西装,头发往后梳,一副精英打扮。 敖轩点头,笑了一下,伸手:“你就是苏楚的弟弟苏将?” 张主管,也就是苏将点头,又朝苏兰点头,道:“第一次见面,很高兴,敖太太。” 他在强调第一次。 苏兰想起她上次跟宁青青找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他竟然是找他要A。片。就脸瞬间红了,不自然的说:“也很高兴认识你……” 寒暄过后,一群人坐下来开会。刚才还表现的很花痴的杨清进入工作状态后,非常专业。跟两位投资方大佬做着PPT报告,初步阐述了新公司的未来发展方向。 讲到要确定公司名字时,敖轩沉吟一下,说:“我们两家合作,股份各占一半,起名也应该各占一半才好。我出个轩字。” 苏将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当家人叫苏天龙,那就取个天字吧。” 苏天龙……苏兰暗自想着,这名字很霸气,能镇得住“天”这个字的人,气势肯定很强。 “天轩……”杨清在会议室的板子上用油性笔写下了这两个字,随后歪着头,说:“单调了些。” “苏兰,你觉得呢?”敖轩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啊?”还沉浸在苏家那当家人名字中走神的苏兰下意识反问一声,杨清马上笑了,笑苏兰的神游太虚。 还特别意味深长的说:“敖总……我看你就不应该带美娇娘来。咱们都是来做开荒牛的,人家太太怎么能做那么粗重的活?” 苏兰没有回答杨清的话,而是沉吟半刻,谨慎的说:“烨字如何?古语有云,烨然若神人,烨这个字在古代比喻的是光华,跟人的姿态。那我们的珠宝也是,好像可以贴切。” “天烨轩……”苏将反复念了几遍,点头,说:“还不错,清朗得来有气势。” 而且烨是古代皇帝玄烨的字,也有他们的高级定制珠宝,地位跟皇帝相当的寓意。 “额,就没有更好的字吗?烨什么,不上口吧……”杨清说。 敖轩却点头拍板:“不错。那就叫天烨轩吧。” 自己的想法遭到肯定,苏兰激动的红了脸,笑着点头。 杨清偷偷给了苏兰一个白眼,不敢做的太明显,马上把会议进程拉到下一个环节:“那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品牌定位跟营销策略。” “高级珠宝定制。不接受零售。”敖轩毫不犹豫的说:“只做高端市场,低于一百万不接受预定。” “这个门槛会不会太高了?”杨清皱着眉头,说:“市面上的珠宝大多数在几万跟几十万之间,有百万珠宝需求的人属于金字塔顶尖人物了,这个市场面太窄了吧……” 苏将翻着资料,也点头同意杨清的说法:“暂时没有客流资源的情况下做这个,的确有些冒险。” 敖轩被人质疑也不为所动,淡淡的说:“生意就是冒险。现在中低端的珠宝市场已经满溢状态,根本没必要再去费心竞争。而且中低端人群消费能力有限。费力不讨好。” “可是!”杨清依然很不赞同,她接到敖轩的邀请,可不知道敖轩是要做风险这么大的公司。 “我赞同五爷的话。”冷不丁一个柔弱的女声出现。 杨清望过去,是刚才一直沉默的苏兰。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苏兰,这让她多少有些不习惯,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说:“高端消费人群大家就这么一听会觉得这个群体的生意不好做。因为高端人群的消费观是最挑剔的。他们不在意金钱,要的是独一无二。因为这种消费观,高定珠宝的概念才能成立。 做这门生意,是,很难,但是起码有几个好处,第一,凡是高定的质量都过硬,因为不是做批量生意。第二,口碑会越来越好,因为我们专注服务客人而不是货物。为每一个人创造出每一件独一无二的珠宝,这个概念本身就很吸引那些爱猎奇的高端消费者。当他们买得起全世界的东西,那么,他们就会想买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 一番话说下来,苏兰的声音不大,速度不快,但是很快,所有人都在侧耳倾听,敖轩更是浅笑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苏兰深呼吸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摸摸鼻子说:“其实这个也是我在古玩界发现的一个规律啦……那些收藏家,对什么最感兴趣呢,不是什么朝代怎么精美的物件,而是传说中有的,但是从未出世的古董。而往往,通常这些古玩一出世,绝对是整个古玩界震动的。” “那要是我们做高定珠宝,每个客户为他创造独一无二的款式,其他人便会羡慕,买得起的人会想要买,买不起的人会好奇下一个买的人我们会给她做出怎么样的珠宝。”苏兰浅笑着,眼中的自信闪闪发亮,让人莫名觉得她很有信服力。 “所以我相信这门生意是能做的。” “呵呵。”苏将笑了一下,说:“听了敖太太的解释,似乎真的是这样。怪不得我妹妹苏云一直跟我说要留意你。敖太太果然冰雪聪明,这么看来,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苏兰连连摆手,干笑着说:“纸上谈兵而已……” “要做这个,杨清,你想好了吗?能不能做?”敖轩冷淡的说。 杨清脸一阵红一阵白,在她的设想里,这里应该是她最受赞赏的,她提出的方案应该是最好的!没想到被哪个女人一番话就打破了! 不过,形势比人强,杨清在职场打拼多年,自然知道眼下自己输了。便痛快的点头,说:“我明白了。” 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下初期人员规模以及一些杂事之后,时间已经到黄昏了。 “敖总,人家大老远为了你从巴黎回来,你怎么样也要请人家吃饭才行~”杨清马上又贴上敖轩。 敖轩低头看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杨清又抓着他聊公司这个公司那个的。 苏兰远远一看,知道敖轩今晚不会跟自己一起回家了,便自己收拾好东西,往外面走。 走了几步,苏将跟了上来,默默在苏兰身边走着。两个人都进了电梯后,苏将开口说:“敖太太,能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吗?” 苏兰抬头看他一眼,苏将朝她眨眼睛,苏兰一下子笑了出来,点头说:“好。” 反正敖轩那架势,肯定今晚已经被杨清缠上了,自己回家也是一个人待着,还不如去跟苏将吃饭。另外,她也很想知道,苏将是怎么从一个“张主管”变成位高权重的苏家少爷了。 …… 苏将选了一家西餐厅,气氛环境都非常好,位于通台市的某栋高建筑物顶层,外面是一片星光灿烂的夜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座不夜城,里面是轻轻扬扬的小提琴声,每个座位相隔非常远,偌大的场地中,孤零零的摆着十来张桌子,为的是确保客人谈话之间的私密性。 穿着燕尾服,十分俊朗的服务员带两个人到了临窗视野最好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 “这个地方好美。”哪怕是去过不少地方的苏兰也略微惊艳到了。 苏将面无表情,但眼神是柔和的,他点头,说:“上次我带了青青来。她泼了我一身红酒。”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苏将的烦恼 苏兰惊讶的捂住嘴:“为什么?你跟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将打了个手势,示意稍后再谈,又叫来了服务员,为两人点餐:“菲力牛排5分熟。你要什么?” 苏兰如梦如初般回过神,连忙翻了翻菜谱,随便点了一样:“我要这个鳕鱼小排吧。” “红酒。”苏将又点了酒,又点了不少其他东西,这才把菜谱递给服务员,冷淡的眼睛看着苏兰,淡淡的说:“她跟我发生一夜情了。” 刚在喝水的苏兰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什么啊?!宁青青可从来没说过!这两人进展到什么程度? “那你们是在谈恋爱吗?”苏兰好奇瞪大眼睛。 苏将摇头,喝了口水,望着窗外的灯光,淡淡的说:“她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说你想是什么关系就可以是什么关系。然后她就泼了我一身红酒,骂我混蛋。走了。” 苏兰听着,嘴角实在忍不住偷笑,苏将面无表情的,但说的很详细,的确是宁青青的作风。 “我请你吃饭也是想请教一下你。”苏将拧起眉头,十分困惑:“她到底在生气什么?从那之前,她就不接我的电话。短信也不回。” 苏兰仔细的想了一下,而后谨慎开口说:“有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她以为你是想跟她只有那什么的关系,不想进展成恋爱关系?” 苏将一脸无辜:“我已经说了她想要什么关系都行。炮。友。恋爱。我都无所谓。” 苏兰一下子找出问题点在哪里了,她摇头叹气,柔声说:“哎,就是因为你无所谓宁宁才生气的吧!” “是吗?”苏将沉思着应了一声。 “那……”苏兰眼睛一转,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现在的想法如何?” 苏将楞住,而后慢慢摇头:“说不清。我理一下吧,谢谢你了。” “没事,”苏兰笑着应了一声,而后又想起,问道:“哦对,我还没问你。你居然是苏家的人?那你之前为什么还要说自己是姓张的?” 苏将眼中滑过一丝无奈,这时恰好红酒上来了,他端起酒杯,晃荡着,而后品了一口,又沉思很久,才说:“其实。我的苏姓已经被剥夺了的。我这几年跟了我妈姓,姓张。是因为这次的合作事宜,苏家找不到合适的人,家族内有人保我上来,所以才会重新恢复苏将这名字。” “啊?还有剥夺的?” 苏将点头,说:“对。苏家的家规非常严。犯规者,不允许姓苏。也不会在族谱里面,被永远剔除出家族范畴。苏家认为我犯过一次大错。”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所以将我流放到通台市,不闻不问。现在又因为我最熟悉通台市和敖家,又将我叫了回来。” 说完,他一口喝掉杯中红酒,红色液体在他唇间隐没,显得他此刻十分冰冷。 苏兰知道再问下去,便礼貌的停止了这个话题,又跟苏将谈了谈其他的话题后,不远处走来一对璧人。 男才女貌,非常相称,苏兰看一眼,有些意外。那个敖杰跟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士,那个女士看起来二十多岁年纪,一头乌黑长发,十分高挑,身材很好,穿了一件白色小洋装,气质十分优雅。 敖杰一看到苏兰,脚步就已经僵住了。 他女伴不明所以,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苏兰浅笑一下,朝他们点头示意。 “杰哥,你认识他们吗?” 敖杰死死盯住苏兰,而后有些艰难的点头,道:“你先坐,我过去打个招呼。” “不嘛,我也要一起。”女伴坚持。 敖杰只能跟着她一起过去。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苏兰率先开口,笑得眉目弯弯,身后是万丈璀璨,显得她此刻有些不真实的美丽。 敖杰有些失神,而后才干涩开口:“我也没想到。” “不介绍一下吗?”女伴笑着说。 这个女孩很爽朗,苏兰看在眼里,对她的印象好起来了,说话很清爽。 “这位是苏兰。这个是温雅。”耿杰颇为生硬的介绍。 “我是他未婚妻,您好。”温雅笑眯眯的并不介意,自己给自己添了一句。 苏兰颇为意外的点点头,介绍了一下对面的苏将后,他们两个人去隔了好几张桌子的距离。 他们离开后,苏兰一直在瞟他们那边,没想到敖杰竟然有未婚妻了啊…… 想到他一直说什么喜欢自己的话。苏兰就无奈的摇头。是不是敖家的男人都不会把自己的未婚妻或妻子当一回事? 两个人吃完饭后,苏兰往下面走,在一楼的门口看见了正在抽烟的敖杰,他脚下十来个烟蒂,似乎在哪里已经等很久了。一见苏兰出来,他快步上前,十分绅士的跟苏将说:“我有些话想跟她说,我送她回去就行了。” 苏将没有说话,转过头用眼神跟苏兰确认。 苏兰不知道敖杰要跟自己说什么,她只好点头,说:“今晚谢谢你的晚餐。我们明天见。” 苏将酷酷的点头,在司机的接送下,离开。 剩下敖杰跟苏兰。敖杰似乎有些躁动,他来回的走了一下,跟苏兰说:“今晚温雅,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们看起来很相配啊。”苏兰点头,说了一句。 “我并不喜欢她,”敖杰皱起眉头,“她是母亲为我挑选的,于情于理,只是吃一顿饭而已,苏兰,我上次说过——” “不管你说过什么都请忘记。”苏兰正色,有一丝严厉的说:“敖杰,先不说我是你的叔嫂,只说你跟你的未婚妻,既然你跟她订婚了。那就完成你自己的承诺。我觉得,出尔反尔,这样不好……” 敖杰眼中掠过一丝着急,“不。不是你想那样的。她也知道我并不喜欢她,我从来没碰过她,也一直告诉她我有自己喜欢的人……苏兰,我之前说过喜欢你,我是认真的,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你口中出尔反尔的人,我说了。那就是。” 他说的十分认真,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苏兰面前露出小狗一般眼神,请求苏兰的理解,她的心头不免一软,“我现在是敖轩的妻子。你说这个真的不合适。” “你跟他真的不合适!”敖杰刚才吃晚餐的时候,喝了些酒,酒气让他变得更加直言:“敖轩他是我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他真的配不上你。他最近在转移资金对不对?一个高定珠宝足够他一瞬间转移数十亿,苏兰,你以为他真的是想办公司吗?” “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苏兰有些生气了,敖杰在她面前一再诋毁敖轩,但是他不也骗自己父亲在军队,把她的信骗走了,给了她一个空头支票,说什么喜欢她,转头不也是跟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吃饭? “我知道。是你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环境!你跟我来。”敖杰一把抓起苏兰的手,就往旁边的一家咖啡厅走去。 “你想干嘛?”苏兰皱眉,手都被他抓的有些痛。 敖杰朝苏兰伸手:“手机。” “什么?” “我刚才看到了你手机,你拿出来,我告诉你现在处于什么环境。”敖杰十分认真的说。 苏兰楞一下,交出手机。 敖杰接过,问店里面的人借了几根很细的竹签,拆开手机的壳,拿开电池,一点点的拆了螺丝出来。 “敖杰,你到底想干嘛?”苏兰有些生气的说:“那个是敖轩给我没几天的新手机……不要给弄坏了!” 敖杰像个生气的大男孩,一言不语,手指灵活的拆着,捣鼓了十分钟,拆出了一张小小芯片。 他把那芯片扔在桌上,面无表情,向来阳光的脸上笼罩一层阴影,冷冷的说:“军方最近监听设备。能监视你的手机来电。短信。网络。只要你手机登录了的,不管是邮箱或是银行密码,都能一清二楚。关机也没用。” 苏兰无法言喻,震惊看着那块芯片,摇摇头,说:“不可能……敖杰你别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敖杰低吼:“是敖轩骗你!他一直在监视着你,只要你找出什么有利他的东西,他会第一时间知道。这就是他给你手机的真正原因。这就是他跟你婚姻的真实面貌!” 敖杰伸手,一把握住苏兰的手,堂堂一个中将眼中带了一丝请求:“所以我才会想要你。他配不上你。而我。我有能力将一鸣要回来你身边。也会对你好。军人是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要是混蛋,你完全可以告我。而不是现在这样,你都被人监听了……” “别说了……”苏兰有些浑浑噩噩的站起来,将桌上的手机收进手包中,带了一丝晕眩,往门外走。 “苏兰……”敖杰在她身后喊道。 “别过来。”苏兰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敖杰,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但此刻我想一个人待着。可以吗?” 敖杰不放心,跟着她出了门。 苏兰一出门便打了一台出租车。回到去的时候,敖轩还没回来。 想到今天杨清对着敖轩那甜蜜的笑容,苏兰就觉得头很痛。 她默默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 她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这段婚姻里,她吞下多少苦楚,而敖轩,却一而再。一而再…… 口口声声说要她相信他的人,原来是最不相信她的。 “咔嚓。”门一声响,敖轩进来了,远远苏兰就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跟酒气。 敖轩没有醉,他眼神很清明,清明到看见苏兰摆在桌子上的手机残骸以及那一个不够尾指指甲大小的芯片,瞬间瞳孔往内缩了一下:“苏兰……”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敖帆谈判! 苏兰低着头,没有看他,眼泪直直往下坠,双手紧紧握着,用力到泛白:“这就是你说的信任?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查我?我以为……你相信来问我呀,我会告诉你的因为你是我老公啊!” 说到最后,苏兰已经泣不成声了,有什么比被自己老公监视更痛苦? 敖轩沉默半响,在苏兰对面坐下,扯了扯领带,眼神很平静,但平静中带着潜藏的万丈怒意:“这东西你自己根本不可能发现,谁告诉你的。” 苏兰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不可思议的笑了:“你不解释为什么把东西给我而是——质问是谁破坏了你的计划是吗?敖轩!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心是冷的吗?是石头吗?!” 苏兰崩溃将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所以呢。”敖轩突兀的笑了一下,笑容有悲哀,脆弱:“你也要离开我了?” 苏兰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一直流着。 “如果我说……”敖轩起身,在酒柜倒了满满一杯洋酒,语气冷淡中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偏执:“我给你这手机。只是为了知道你在哪里。跟谁在见面。都做了什么。你信吗?” 苏兰僵住。 敖轩将烈酒一口干掉,胸膛随着酒一片火辣辣升腾,大脑因酒精变得更兴奋,他控制不住自己般,转身,抓住苏兰的肩膀,总是不可一世的眼睛冷冰冰望着她:“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在哪里。在干嘛。你信吗?” 苏兰用力挣开他的禁锢,径直望着他的眼睛,眼底一片心死如灰:“我。不。信。” 她甩开敖轩,要往楼上走。 敖轩一把抓住她,往怀里拉着禁锢得死死的,在苏兰耳边低声说:“我一定是疯了。” “我是一定是疯了才对你!” 我一定是疯了才对你有疯狂的占有欲。 这句话敖轩说不出。 “敖轩!放开我!”苏兰挣扎着,眼泪掉落着:“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好。是我错,我承认。”敖轩紧紧抱着苏兰,生平第一次道歉。 “你说什么?”苏拉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错了。对不起。”敖轩用力的几乎要把苏兰揉进血肉里,声音有压抑着的某种情感,正在折磨着他的情感:“所以。不要想着离开我。苏兰。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 苏兰痛哭失声,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那一夜,苏兰自己回了自己的房间睡,没有跟敖轩睡一张床。 第二天起来,床头不知何时放了一束满天星。锦雀很是喜欢,在上面跳来跳去,啄来啄去的。 苏兰穿上睡袍,往楼下走去,发现客厅也摆满了各种花,厨房里放着一份早饭。 她眼神暗了暗,若是一个月之前,她大概会欣喜若狂?因为这是敖轩费心为她安排的。可惜现在,她只是满身心的疲惫。 敖轩的举动,到底什么是单纯的想对她好,什么是有阴谋的接近?这些花里面,又藏了敖轩的什么主意? 苏兰苦笑,吃完早饭,换好衣服,去到了公司。 杨清依然黏着敖轩,而敖轩神情十分冰冷,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刻心情不好。当苏兰进门只是默默的坐到属于她的办公桌时,敖轩浑身的气场更加要杀人般尖锐。 总经理办公室内,敖轩的大内总管清华头皮发麻的试探性问了一下敖轩:“五爷,中午要不要叫上太太一起吃饭?” 敖轩一大早电话他让他准备鲜花跟早饭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坏了。 没事的话怎么会出动到他教给敖轩的,哄女人必杀技?! 而且一下子要订这么多花! 一早过来接敖轩上班时,敖轩极度冰冷尖锐,一个眼神让楼下的开门小弟腿软。加上苏兰独自一人进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他们两夫妻有事了。 而且不是小事。 天大的事。 敖轩心情不好,苦逼的永远是小特助清华。敖轩今天还得见几个他费尽心思挖角过来的人,要是保持这种心理状态的话,估计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能把别人彻底吓跑! 敖轩沉默一下,道:“你问她。” 清华哒哒哒的过去问苏兰。苏兰也沉默一下,说:“我想一下。” 吃个午饭还要想?清华只能苦哈哈的候在苏兰身边等,他又说:“兰姐,你跟五爷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说到这个,苏兰不高兴了,沉下脸,生硬的说:“你问他。” 苦逼清华哒哒哒的跑到敖轩办公室:“五爷,太太说要想一想……” “另外,她似乎对你很不满……” 敖轩揉着眉心,太阳穴隐隐跳动,让他很是不舒服,他摆手,淡淡的说:“芯片被她发现了。你给我去查。到底是谁告诉她的。” 清华一僵,肩膀彻底垮掉,得。本来就是在玩火的事情爆炸了。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五爷非要给苏兰装那芯片。但是眼下东窗事发,可不是花儿能搞定的事情了。 中午两个人没有一起吃饭。 晚上也没有。 诡异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最开心莫过于杨清了。而苏兰,每天床头出现的都是不一样的花,每天餐桌上的早餐都像是敖轩沉默的道歉。 她用着,也等敖轩给她最后一个认真的道歉。 她想了许多,对敖轩的感情也非常复杂,她拥有的是敖轩失去的。而敖轩失去的,想从她这边拥有。 手机是前几天给她的,之前的手机是苏兰自己买的,一直没有离过手,所以监听应该是敖轩最近的决定。经过了周淑君的一闹,他似乎有了危机感,或许他又知道了什么事情,对自己加紧了防范。不管什么都好,敖轩在做那个决定之前就应该会想到她要是发现的后果。 如果不是敖杰看见告诉她…… 每每想到这里,苏兰就一阵阵心凉。那敖轩会控制她到什么程度? 每次当苏兰心软想要原谅敖轩,看见那些鲜花早餐心头一阵发软时,只要一想起这一点,她便彻底沉默。 她不是无知无觉的傻瓜,无法大度到那个份上。 苏兰重新换了个电话,而且每天晚上睡觉都会锁门,手机调了密码锁进柜子里。 苏兰这天整理好工作,正要下班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她接了:“喂。” 电话那边传来敖帆的声音:“苏兰?我是敖帆。”不可一世又让人忍不住皱眉头。 “是你?”苏兰心情本就抑郁,此刻更加高兴不起来,淡淡的说:“你想干嘛。” “嘿嘿嘿……”敖帆笑得很是下流,说:“找前妻聊聊天不行吗?” “你要是再讲废话我就挂了。”苏兰冷冷的说。 敖帆被苏兰难得的强硬样子震了一下,嘀咕着平时柔的跟水一样的女人怎么突然跟吃了炸药一样。敖轩果然不得了,把苏兰调教得像头母老虎!哼! 心里在暗骂,但是敖帆表面却陪着笑脸:“诶别别,有正事跟你说。” “说。” “你不是想要回一鸣吗?”敖帆不怀好意的声音传出,入耳都是一阵阴冷:“我听说你去了趟南市苏家?” “这跟要回一鸣有什么关系吗?”苏兰冷冷的说。 “你出来。我们面对面谈判一下。如果你能提供让我有兴趣的条件,我就把一鸣还给你。如何?”敖帆天不知廉耻的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卖子求荣?”苏兰实在恨透了敖帆拿敖一鸣做谈判条件的嘴脸了!他心里很明白敖一鸣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过,现在为了套她的信息,更是摆上台面交易他! “哼!那你也可以选择不要!”敖帆被激怒,怒哼一声,冷冷的说。 苏兰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用力至泛白,淡淡的说:“整理信息也需要时间。你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们再约地点谈。” “哈哈!识趣,好!” 两天后,苏兰一个人前往了敖帆说的地方。 一个隐秘街道的一家咖啡厅。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敖帆翘着腿喝咖啡,他也只有他一个人。 苏兰走了过去,坐下,面无表情的说:“敖帆。你想要如何?” 苏兰今天穿了件中式长裙,气质优雅,冰冷的表情让她宛如高山上的一朵白莲花。这让敖帆一见就眼睛一亮,笑得很se咪咪的,伸手想拉住苏兰的手:“一夜夫妻百夜恩,你这么冷漠干嘛……来,让我摸一摸。” 苏兰愤怒的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叫我过来就是想性。骚扰?!敖帆,我不介意打电话报警把你抓起来。” 苏兰说话非常冷,整个人的气势跟当初被敖帆赶出门那可怜的苏兰不一样,让敖帆笑了。 “苏兰,你觉得你有立场跟我这话?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里!” 苏兰也笑了,没有示弱,淡淡的说:“哦。那你要是没有想要的东西,你会叫我出来?敖帆,我们都不说废话了行吗?” 苏兰表面装得很淡定自若,但桌子下的手心都已经湿透了。 “你是想要我妈妈关于四大家族的神秘信物。对不对。”苏兰直接开口。 敖帆楞了一下,眼睛一眯,笑得很是张狂:“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费那个心思去哄你了。之前娶你不也是为了这个?但是没办法呀,小叔比我有手段,转眼就能把你推去苏家让你去找。” 这等于直接说敖轩就是跟他敖帆一样目的的人。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关系破裂 苏兰深呼吸一口气,没有理会敖帆的挑破离间,而是说:“这东西也不是你想要的。是敖军指使你的,所以当初也是他出面谈婚事。你们的野心不小,想要吞掉四大家族?” 敖帆耸肩,笑笑说:“想要吞掉四大家族的人可不止我一个。那东西出世就可以呼风唤雨,谁不想要?苏兰,我知道东西都在你身上,交出来,我把一鸣还给你,另外给你一笔钱,送你到国外生活,从此远离这里的各种纷争。如何?” 这个提议很吸引人,起码是苏兰多少次曾经做梦都梦见过的。 苏兰皱着眉头,笑了一下,淡淡的说:“敖帆。你当初为了那些东西娶我,又帮我养了一鸣这么多年,一切机关算尽。但是你似乎漏了一点,要是我妈妈的遗物根本不在我手上呢?你觉得,那么危险的东西,我妈会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我来拿吗?” 敖帆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握着咖啡杯的手用力到泛白,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不可能!我都去找过了,最有可能的只有你!” 都去找过了? 苏兰敏锐的抓住他这句,淡淡的说:“也许是你找错人了吧。” “不可能。苏郎那家伙家底都被我抄了……”敖帆猛然停住,眼中冒出怒火,冷冷的瞪着苏兰:“套我话?” 苏郎!苏兰快速的在心里默默记下这名字,当即掩饰的笑了:“谁套你话了?你自己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苏兰的确没打算要给任何东西敖帆,敖帆将她陷害进了监狱,又抢走一鸣,正如敖轩说的,他没有理由把一鸣还给她。黄鼠狼卖鸡,信都不能信。 再说,她现在手里有的甲骨文都已经给了敖轩,什么都没有能给敖帆的。 “不过,”苏兰话锋一转,又说:“我不是不想给你。而是东西不在我手上。在敖轩手里。” 敖帆瞬间眼睛发亮,急迫的说:“要回来!” 苏兰淡淡的说:“进了敖轩肚子里的东西是没那么容易让他吐出来的。” “你能,不是吗?”敖帆面露喜色,连声说:“你只要拿那东西搞回来,我立马把一鸣还给你。” 这下轮到苏兰面露难色了,她皱着眉头说:“你可别误会了。我指的不是那四件信物,我真心没有,我有的,只有我母亲留下的一个甲骨文。能不能帮到你又是另一回事了。” “甲骨文?”敖帆楞了下,而后说:“上面记载了什么?” “具体我不知道,这个要你自己找专家破解。”苏兰说着,暗自擦了擦掌心的汗,淡淡的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老实说,你要是拍不了办的话,我这边也可以找其他人合作。并非只有你一个。更甚至,我直接去找敖老爷……” “你敢惊动老爷子我们都只会一起死的下场!”敖帆连忙喝止,他沉默的思考很久,拧死眉头说:“你能提供的东西太少。甲骨文这东西,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用的信息。这样,我给你半年,半年内,你最起码找到一样四大家族的信物,最好是敖家的。找到了我肯定把敖一鸣还给你,若我出尔反尔天打雷劈。” 苏兰挑眉,敖帆竟然提出这个协议?她想知道更多些刚才苏郎的东西,也想知道敖帆这几年来调查到了什么,但是跟敖帆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纯良的人,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被他坑得骨头都不剩…… 再说,要是敖轩知道肯定会很生气的。 他们现在的感情就已经很摇摇欲坠了,要是敖轩知道了她跟敖帆合作,他们肯定就彻底结束了。 敖帆见苏兰犹豫,冷笑一声,道:“苏兰,你现在不会还是企求敖轩能帮你要回敖一鸣把?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看清楚吗?你对于敖轩来说就是一颗棋子,他的目的比我纯良不到哪里去。你去苏家还是他暗自推动的,你真的别傻了。还真的以为是你自己找出来的线索吗?还是说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敖轩真的喜欢你吧?哈!我告诉你,敖轩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因为他从头到尾,都喜欢一个叫荷花的女孩。” “荷花?”苏兰愣住。 敖帆点头,喝了口咖啡,悠闲的望着窗外,语调里有同情苏兰的成分,淡淡的说:“你随便找个敖家的人问,荷花是谁。保证没人敢跟你说一个字。敖轩心里只有荷花,你算什么?他真要喜欢你,真把你当妻子,你还真的而不至于落到要出来跟我谈判。” 敖帆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足以让苏兰的信心产生严重得动摇。 敖帆慢悠悠的起身,知道自己已经给了足够的信息苏兰,她也需要时间消化,便说:“你有我电话号码的,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电话。” 说完,人就走了。 苏兰没有走,她坐在那里,傻愣愣的望着咖啡发呆。 苏兰猛的记起来了,当时周淑君跟敖轩吵架,两个人也提到了荷花这个名字。她没有多想,可没想到,那个是敖轩的心上人。 其实她与他一起这么久,早就感觉到了敖轩有所保留。他一开始既不肯吻自己,也不肯让自己跟他在一张床上睡觉,她以为敖轩是精神洁癖。而最终,是在为他的心上人守着吗? 即使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苏兰却依然觉得冷。 这段感情,这段婚姻,让她觉得很冷。 “哒。哒。哒。” 苏兰身后传来皮鞋敲击瓷砖地面的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苏兰身边走过,径直坐到她对面。 苏兰下意识抬头,敖轩的眼睛瞬间映入眼底。 她一惊,差点打翻咖啡杯,连忙说:“你怎么来了?” 敖轩冷冷看着敖帆刚才喝了几口,留在桌上的咖啡,抬眼,眼中有漫天漫地的阴霾龙卷风,正凶狠的朝苏兰席卷而去:“你都跟前夫出来喝咖啡了。我怎么不能来?” “我只是想要回一鸣!”苏兰摇头,有些着急的解释:“是敖帆把我叫出来的……” “你赴约了,不是吗?”敖轩脸色阴狠,咬牙切齿的说:“你单独跟敖帆出来见面。除了这个,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事?苏兰,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我没有……”苏兰无力的说着,嗫嚅着双唇:“我真的没有……” “你说我不信任你。你有何曾信任我?”敖轩冷冷的说:“我在你手机上做监控,错了吗?我觉得还不够,因为你根本就是骗子。企图一边利用我一边又勾搭回敖帆?!双重保险?!嗯?” 苏兰整个人颤抖着,脸色渐渐发白,心里简直难过到了极点,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敖轩冷冷坐着,手臂环胸,没有回答。 苏兰咬着下唇,眼泪流了出来,整个人痛到几乎直不起腰,她轻轻的,轻轻的说:“你又监视了我对不对?这次是什么?追踪器?放在那里?嗯?敖轩,放在那里!!” 最后一句,苏兰有些歇斯底里的低吼出声。 敖轩眉毛没抬,面无表情:“你手机。” 苏兰看了眼新手机,猛的将它砸在地上,大声的哭着说:“为什么?” “因为你在骗我。苏兰,你一直对我有所保留。你一直在骗我!”敖轩愤怒的说。 “我对你有所保留是因为你是在利用我!”苏兰绝望的掩面哭泣,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晕眩:“我对你有所保留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想跟我结婚的。你喜欢的一直是荷花……” “闭嘴!”敖轩咬牙喝了一声,眼神瞬间凌厉,宛如一把刀子,径直插进苏兰的心口:“荷花不是你能讨论的。你闭嘴……” 苏兰失笑一声,眼泪汹涌,但她也没有擦,淡淡的点头:“是。我不过是一个棋子,五爷您攻城略地的一颗棋子。荷花是你的朱砂痣,白月光。我是你的蚊子血,白炽灯。” 说着,她几乎没有力气,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用力的抑制住自己的发抖,她深呼吸一口气,颤抖着说:“行了。行了……” “让一切打回原形吧……” “我不阻碍五爷你了。” “我们离婚吧……” 苏兰颤抖得快抽搐,眼泪更是止不住,她一直在骗自己,敖轩不是的。也许敖轩不是的。而结果,敖轩是的。 敖轩不会帮她要回一鸣,她只能自己去要。破裂,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而敖轩的种种做法,她除了伤心,就是死心。 “碰!”敖轩脸色极度阴冷难看,盯死苏兰,咬牙切齿的说:“你除了会说离婚,还有别的说吗?!” 苏兰低头眼泪直直往下坠,声音嘶哑:“因为我知道离婚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苏兰哭着,十分痛苦的掩面,道:“你不信我。我想信你但不敢信了已经。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三翻四次利用我……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离不开你。 但是现在,我发现爱已经不够用了……对你而言我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吧?我能给你的全给你了。我只想安静的一个人待着,没有阴谋没有诡计,你不缺女人的。少了我,你也会更开心。” “我不管怎么对你好。”敖轩低声说着,眼神冰冷,脸色难看:“你都只会盯着我的不好去看?苏兰,我跟你说过我有我必须背负的责任。在那个的基础上,我尽力的在对你好。然而你却来口口声声指责我?” 敖轩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兰,眼底没有一丝情感,冷冷勾出抹笑,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自嘲:“你就是一只怎么养都养不熟的野猫。总想逃。别人敬你一分你必还十分。少一分都不行。好。那很好。但是苏兰我告诉你,你进我的门。想走?” 敖轩弯下腰,朝苏兰逼近,英俊的脸上此刻全是一片无情:“下辈子吧!” 说完,他没有一刻停留的走了。 留下苏兰在原地,哭的伤心不已……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分居 当晚,一身疲惫的苏兰回到留清台。 一下车就看到门口堆放着她的行李,跟当初她从南市回来时一样。 锦雀在笼子也蔫蔫的,似乎是玩的正高兴时被人强行抓回笼子,看见苏兰当即上蹿下跳的,叽叽喳喳发泄着不满。 苏兰已经没有眼泪了,她连苦笑都觉得累。敖轩意思很明显,他不会离婚,但是也不想看到苏兰。于是,就让苏兰滚。 想起今天早上出门时,床头上还被人放了新鲜雏菊,厨房里是自己最喜欢喝的粥,她就想发笑。 前后不过十个小时,她的境地天地之别。而她也终于知道,敖轩到底能有多无情…… 苏兰手机今天被她自己摔了,想着要重新买一个,但现在天黑,也来不及了。 她拖着行李,带着锦雀,往山下走。 当她打上的士,去到宁青青的家时,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大概宁青青早就睡下了。苏兰没有再大力敲门吵醒宁青青,而是自己在宁青青的门口,抱膝坐着,就这样坐了一整夜…… 当天早上八点,宁青青早起出门扔垃圾时看见抱膝在地上昏睡的苏兰吓了一跳。 赶紧将晕乎乎的苏兰扯进了房子里,这个是宁青青租的房子,不大,一房一厅,苏兰来过几次,所以知道路。 宁青青听完苏兰的话,知道发生什么时候后,到处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苏兰轻声问。 “找鞭炮!”宁青青眼睛的亮了,转过来坐在苏兰面前,很是激动的说:“庆祝你逃离婚姻的坟墓啊!” “我早说敖轩那个渣男你就应该跟他离婚!哼,居然就这样把你赶出来了!”宁青青挥舞手臂,耍着嘴皮子:“我这是没看见,我要一看见肯定给他一拳!” 苏兰捧着茶杯,失神的想起昨天敖轩说的话,她抬头,跟宁青青说:“你觉得我是个很计较的人吗?” 宁青青愣住:“为什么这么问?” 苏兰苦笑,将昨天敖轩指责她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宁青青听,最后又说:“我真的是一只养不熟的猫我吗?我是说,对,敖轩真的有某些地方是对我好的。所以,是我太过分吗?” “拜托!”宁青青正色的说:“人都是复杂体好吗。他能一边对你好,也能一边对你差啊!他这分明是气话,你就别管了。反正现在你们都分居了是不是?我跟你讲,成功的分居就是成功的离婚的第一步!拖个三五个月的,到时候不用你要求,敖轩他自己都会一脚把你踹了。” 说完,宁青青想起什么似的,大惊小怪的喊道:“我靠,兰兰你这样就二婚失败了哦?” 苏兰一愣,现在才留意到,而后点头:“好像是……” “你要是再嫁就三婚了厚?!”宁青青瞪大眼睛,十分惊讶的说。 苏兰颇为难堪的点头,又叹口气:“我不会再嫁的……我现在只想要回一鸣,然后守着他好好生活。其他的,我已经不想了。” “重点不是这个。”宁青青一脸严肃的摇头。 “是什么?”苏兰问。 “是你都嫁两次我还他么男朋友都没有!!”宁青青抱头哀嚎,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的:“这样下去我该孤独终老了,天哪天哪!” 苏兰噗嗤一下笑了,沉重的心情因为宁青青的耍宝总算轻松了些,这么沉重的事情在宁青青的口中,好像也不过是一两件可以拿来说笑话的事情一样。 不过说起这个,苏兰想起了上次吃饭时跟苏将的话,当即问青青:“上次我跟苏将吃饭了……” “苏将?苏将是谁?”宁青青傻傻的反问。 “苏将是……张主管。”苏兰慢慢的说着,看见青青的眼睛慢慢冷了,连忙解释说:“我是在敖轩新成立的公司那里遇见他的。他是苏家那边派来的人,听说他是被流放到了通台市。而苏家跟敖家的合作,没有合适人选就推了他上来……” “他可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他是姓苏的……”宁青青慢慢说着,脸色不好,很生气的抓起沙发的一个抱枕,骂道:“那个死混蛋!骗子!” 苏兰偷笑一下,但很快掩饰住笑容,轻轻的咳嗽一下,偏偏头说:“苏将说你跟他睡了?” 宁青青一僵,嘴里咒骂一翻,而后才不自然的摆摆手说:“一夜露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睡一睡吗?老娘才不介意呢!更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对他是?”苏兰故意的问道。 “没有没有!你不用瞎猜拉!这种死骗子我才不喜欢呢!”宁青青乱七八糟的挥手,嘴上说着不喜欢,眼中却闪过愤愤不平…… 这一切苏兰都看在眼底,决定下次有机会一定要约他们两个出去吃饭,好让他们增进感情,毕竟,苏将能将她请出去吃饭,问她这些问题,绝对是在意宁青青的。而宁青青一副嘴硬心软的样子,那就更不用说了。 苏兰在心里轻叹,自己得不到幸福,也希望青青能幸福吧! 第二天.天烨轩公司,总裁办公室内。 敖轩沉默的看着窗外抽烟,前面放着的烟灰缸已经插满了烟头,满室都是烟味。 清华提着给敖轩买的粥,一开门就被呛到了,他连忙放下粥,去开窗,看见自己老板依然无动于衷的抽烟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我还是找兰姐过来一趟?” 敖轩掐熄已经抽完的烟,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点起另一根烟,说:“闭嘴。” 苏兰哭喊着的脸又浮现在敖轩脑海。这个女人,哭着说爱他,又哭着说要离婚,他费尽心思对她好,换来的是她一声声的控诉!他已经为了她足够忍让了! 清华沉默下,又说:“兰姐过来公司了。” 敖轩的表情有些松动,掐掉那根烟,坐正身体,“她来做什么。” 清华正想说的时候,门被敲响了,然后清华喊了声进来,苏兰苍白的脸庞出现。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显得她很娇弱,头发披在脑后,很朴素,她手里拿着份文件。 敖轩从她一进来就死死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清华一见这情形赶紧溜走了。 苏兰怯怯的走到敖轩面前,将一张纸放在他面前,沉默。 敖轩一看,上面写着离职申请书。天烨轩现在规模还不大,敖轩要求所有的人事调动都必须他签名确认。 他倒没想到,开这家公司第一份签的离职申请会来自苏兰。 敖轩挑眉,冷冷的点了根烟,似乎要靠马丁尼才能让自己冷静一些,他淡淡的说:“你就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 苏兰楞了一下,低声说:“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敖轩咬牙,冷笑一声:“行。很好。”说着,手粗暴的扯过那张纸,在总裁那一栏签上名后,扔给苏兰。 苏兰捡了起来,默默转身。 “等等。”敖轩突然叫住了苏兰 苏兰不明所以的转过身,看着站了起来的敖轩。 敖轩拿出钱包,掏出一张卡:“这是古籍跟南红玛瑙折算给你的钱。四千万。” 苏兰怔住,看了眼那黑卡,随即摇头,小声的说:“我不要那么多。南红玛瑙你不是说要送给老爷吗……” “是我送。”敖轩不耐烦的说着,眼神冰冷:“不是你送。” 苏兰咬着下唇,感觉眼泪又快要流下来了,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的说:“你说要送的时候,我们还是夫妻。我不想贪你的钱。我说了送那就送。千万万万都送。你这钱,我不要。” 说完,苏兰转身走了。 留下敖轩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盯着苏兰的背影,眼神十分复杂…… 收拾好东西,苏兰在杨清得意洋洋的挑衅下出了公司大门。 这家刚刚决定她还起了一个字的公司,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苏兰愣愣的想着,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给宁青青打电话,说了她已经辞职了。然后迟疑了一下,又说了敖轩给她钱的事情。 宁青青听见声调骤然拔高三个调:“你说你把四千万往外推了?!我天!我地!四千万呐大姐!足足四千万呐!!” 苏兰在电话里听宁青青鬼叫四千万足足有三分钟,她才无奈的说:“我不想让敖轩看不起我。” 她想离开不是为了钱。她跟敖轩在一起也不是为了钱,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贪图过敖轩的钱。一开始只是想要个户口,后来是想要回一鸣。不管她有什么愿望,她已经决定靠自己达成了。 说实话,敖轩也没有义务要帮自己的。既然帮她是应分,不帮她是本分。也就没怎么好说的了。 而且说到底,她还是喜欢敖轩。一想到这些,苏兰的鼻尖就酸酸的,带了一丝哭腔跟宁青青说:“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很美好的荷花了,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我不想直到最后,我们是用那么俗气的钱来画下句号。因为我跟他本就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伤人的回忆,我真的不想再添一个。” 宁青青在电话里听着,沉默半响,随即重重叹口气:“他还说你是养不熟的猫,你这都傻到把自己能给的不能给的全给他了。行了,回来吧。风里来雨里去,起码我一直在这里的。没钱就没钱有什么所谓,你带着小锦雀还怕没钱吗?话说今天这个鸟祖宗居然吃了我的炒鸡蛋,你敢相信吗?这祖宗还喝我的可乐!!” 苏兰边擦着眼泪边笑着说:“谢谢你,青青。” “哎!说什么谢谢,快回来,我们今晚吃大餐庆祝你逃离魔掌!”宁青青中气十足的话让苏兰感到分外温暖。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清华的苦恼 “好。”苏兰挂掉电话,又是深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拿着东西,就往外面走,心里盘算着,她上个月工资已经到账了。敖轩给她开的是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她在宁青青哪里住着,给她分担房租,然后再去找个工作,或者去找些古玩捡漏,应该是可以过渡的。 苏兰想着的时候,旁边突然开来一部高大威猛的路虎车,停在了她身边。 苏兰被吓了一下,往旁边去的时候,路虎车的窗子摇下了。 是敖杰。 他穿着作战军服,戴着墨镜,一副酷帅的样子,歪着头看路边的苏兰,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兰想起上一次跟他见面时发生的事情,有些尴尬,小声的说:“我……” “上车。”敖杰头一偏,道。 “我不用了……”苏兰连忙拒绝,她刚刚从敖轩哪里离职,再上敖杰的车,很让让人误会的。 “苏兰。”敖杰拿掉眼镜,认真的看着她:“我上次有没有骗你?” 苏兰一愣,下意识摇头。 “所以你在害怕什么?我一军人,还能对你怎么样不成?”敖杰皱着眉头,声调放软了:“我刚才在对面马路就看见你了,打着打着电话又哭。还抱着一堆东西,看上去就像个被老板炒掉的毕业生。快上车,等下被熟人看到就看笑话了。” 苏兰被他说的脸颊发烫,一翻挣扎,最后还是坐上了车。 “谢谢……”苏兰望一眼专心开车的敖杰的侧脸,军装穿在他身上显得非常精神,墨镜垮在衣领,挽起的衣袖露出奋起的肌肉。怎么看都是一个有型有款的帅哥。 “刚才在哭什么?敖轩又欺负你了?”敖杰望一看苏兰问道。 苏兰楞了一下,随后摇头,咬着唇说:“没有。” “不信。”敖杰干脆就似不信了,说:“你这抱着的东西是干嘛?不帮他建新公司了?” 苏兰低头望着那箱子,凝视着,好半响,才轻轻开口:“我跟敖轩分居了。” 车子猛然一滑,敖杰打死方向盘,车子停在了路边,差点撞上前面的消防柱。他没有理,转过头瞪着苏兰,确认道:“你说真的?” 那眼光炙热得苏兰有些尴尬,只能点点头。 那料敖杰却吹了声口哨,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愉快,倒车,踩油门,车子重新上路了。 他开心了片刻才发现苏兰的脸色有些苍白,当即收起了所有愉悦,正色道:“因为我把他的监听器拆出来的事情?” 苏兰苦笑着摇头,说:“也不是吧……我们本来就……挺千疮百孔的。” 是啊…… 千疮百孔。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敖轩他试图有去疗给苏兰的伤,苏兰也试图忽视敖轩的行为而假装无知无觉。一个人掩耳,一个人盗铃。这场开始的莫名其妙的婚姻,最后是这样收场,苏兰也很难过。但却无能为力。 敖轩心很大,志气也很高,他想得到的太多。 苏兰却只想着要回一鸣,过点简简单单的生活。 其实价值观不一样的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呢?此时此刻,苏兰也不确定。那些有过的日夜缠绵,两个人紧紧相拥,抵死相依的柔情,是错觉吗?跟敖轩相处的点点滴滴,苏兰都回想着,却找不到一个答案。 也许是因为她跟敖轩本来就两个世界的人。硬凑到一起,不过是加深她的伤痕。 敖杰沉默着,他看见苏兰这个样子也有些难受,更加不想现在再说些什么话来让她为难,想来想去,最后问她:“那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苏兰想了一下,望着窗外的风景,淡淡的说:“修整一下,找个新工作吧。找到了就从青青哪里搬出来……” “我可以帮你……”敖杰小心开口。 苏兰却摇头,说:“不用了。真的。我又不是缺手缺脚,我能养活自己。不过,”她话锋一转,有些犹豫的说:“你知道荷花这个人吗?” 敖杰诧异的看了苏兰一眼,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苏兰笑了笑摇头,低声说:“你能跟我说一下这个人吗?” 敖杰沉吟片刻,直视前方,像是在回忆什么,好半响才说:“她呀……是敖家她妈那边的佣人女儿。简单点来说是,那个佣人是周夫人很喜欢的一个,所以把她叫过来了敖家。那佣人已经结婚生女了,结果周夫人让她一整家都住进了老宅里面。那个佣人有一个女儿,叫荷花,是一个很活泼可爱的女生。经常跟我跟敖轩一起玩。但我们玩也都是偷偷的,因为周夫人是绝对不允许敖轩跟下人混到一起的……” 敖轩说着,声音有些缥缈,“后来,敖轩跟荷花互相喜欢了。两个人偷偷在一起,呵呵,我还帮他们放过很多次风呢。他们偷偷在一起三年,从敖轩的十五岁到十八岁。再后来,就被发现了。敖轩被周夫人打个半死,然后荷花被赶了出去。” 敖杰说着,看见苏兰非常难受的样子,心里也叹一声,跟苏兰说这个的自己,恐怕也算个混蛋了。 “然后两人就这样失去了联系?”苏兰揪着衣衫,分明已经很难受了,但是依然忍不住问道。 敖杰摇头,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了:“不是。敖轩十九那年,跟荷花私奔了。两个人拿着钱,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那个时候周夫人几乎发动了敖家全部人去找他。一年后,才给找了回来。老爷子脾气上来,当场把敖轩两条腿给打断了……当时……” 敖杰重重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说:“荷花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但是周夫人亲自把她压去手术台,流掉了那孩子。敖轩以前不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的,是从那之后,他才变成这样子的。再后来,荷花出了国,敖轩才开始慢慢振作起来。而荷花这个名字,在敖家来说也是禁忌,每每听到,敖轩都是要大发雷霆的……” 第一次恋爱。 第一次相依为命。 第一次私奔。 第一次有孩子。 苏兰点点头,没有说话,望着窗外,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下来。她总算能理解为什么敖轩说荷花是不容许她说的。因为这个占据了敖轩青春几乎全部的女人,对他来说的确重要到不是她这个骗子可以比拟的。 苏兰难受得不想说话,一直到宁青青的家。 她下车时,晃了一下子,敖杰连忙扶着她:“你没事吧?” 苏兰咬着下唇,靠着疼痛来让自己镇定一下,她摇头,笑着比哭还难看,说:“没事。我没事。” “你有什么事给我电话。”敖杰不放心的叮嘱。 苏兰笑了笑的点头,没有说话,往楼梯走。她一进电梯,整个人马上瘫软在地,东西散落,她却管不了了,只能揪着自己的胸口,压着悲伤到似乎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的心,一直压在喉咙的哽咽,变成了失声痛哭…… 从来没有。 敖轩从来就没有,要喜欢她的打算…… 她一直以来的深情一直以来的全盘付出,真的只是个笑话…… …… 另一边,敖轩的办公室内。 烟雾多得像火灾,清华在外面都着急的快上火了,从来没见过敖轩心情如此差的时候。 真的只差放火杀人来泄愤了。 “清华。”敖轩在里面叫他。 他顿时整个人头皮一紧,应了一声,迅速的跑进办公室内。 “苏兰走了?”敖轩面无表情的问。 清华点头,随即又迟疑的说:“好像是上了敖杰少爷的车……”他知道了要不不说,后面敖轩的怒气他更没办法承受。 但就算他现在说了,敖轩也依然生气至极。 清华连忙说:“五爷,您保重身体。这个时候病倒,会有很大的影响的。” 敖轩听了,用力的深呼吸,闭着眼睛咬牙说:“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个女人,居然连钱都不要……连钱都不要她到底想要什么?” 见敖轩这样子,清华眼一闭心一横,说:“可能是想要五爷您对她好吧!” “我对她还不够吗?我都已经认错了。都已经……”说到一半,敖轩真的无法压抑怒火,冷冷的说:“算了。让她走。要走的人我绝不留!” 清华在内心叫苦连天…… …… 苏兰在青青家修养了几天,虽然青青有帮她庆祝,但是苏兰明显低落的心情连锦雀都感受到了。一天到晚飞来飞去想让苏兰开心一些。 这天,苏兰准备出门找工作时,苏将来电话了:“你离职了?” 苏将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对……”苏兰轻声道:“我跟敖轩分手了。” “要离婚?” “看什么时候吧……迟早的事情而已……”苏兰苦涩到极点说。 “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吧。”苏将沉吟着说:“把宁青青叫上。” 苏兰楞了一下,随即笑了出声,说:“这个才是你真正目的吧?” 苏将底底的笑了,也没说话,只是说:“我给你发地址。” 苏兰应了一声,决定晚上还是先去跟苏将碰面吧。顺便再问下他四大家族的事情好了。她要单独行动,总要打听清楚情况。 她给宁青青电话,让她今天早点下班,说请吃饭。 宁青青在电话里面欢呼一声。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三人吃饭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兰跟宁青青去到通台市里面一家非常贵气的新式创意菜的餐厅。这家餐厅名气很大,做的是创意菜,是通台市的有钱人很喜欢来的地方。没有菜式选择,厨师一般会弄当天最新鲜的食材,是按是人数收费的,一个人一顿饭3888. 一看见这个地方宁青青就惊到了,她拉着苏兰衣袖不肯进去,担忧的说:“你真要请这里呀?这这,两口饭就顶上你半个月工资了至于么!我们买菜回家做着吃吧!” 苏兰笑了笑,真正的朋友可真是连一分钱都不舍得花对方的。 她推着宁青青,笑着说:“安啦……有人请的,快进快进!” 宁青青一路走到里面的包厢,推开门看见穿着爱马仕西装,头发往后梳,十分英俊的苏将在里面喝茶时,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苏兰连忙拉着她:“你这是干嘛呀?” “我跟里面那只猪没什么好说的!”宁青青生气的说。 苏兰朝苏将使了个眼色,把宁青青推进了房间,又急忙的说:“啊,我有些东西要买,你们先聊,我十五分钟后回来。” 说完,还很体贴的关上了门,叮嘱守着门口的服务员十五分钟内都不要打扰他们。 十五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吧…… 苏兰是这么想的。 而在房间里面,宁青青不好让苏兰下不了台,便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苏将斯条慢理的喝了口茶,挑眉,英俊的让人炫目,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宁青青夸张的望了下四周,非常浮夸的说:“哇靠,这里有人吗?我怎么看看不见呀?” “青青……”苏将略微无奈的喊了一声。 “哟,谁叫我呀。”青青像是刚刚才看见苏将一样,微眯着眼,又说:“这不是张主管嘛……哦不,应该是苏少爷吧!” “这个你要听我解释……”苏将揉揉眉心,说。 “解释啥呀?解释某人喝醉了把我硬拉上床第二天无耻的说当炮友也行!?”宁青青一开口就跟吃了火药一样,又说:“还是说解释某人连续骗我两次,从实习生到主管也就算了,现在还从主管到了苏家绍少爷,我天呐,质的飞跃不得了了。” “我分明在后面有说你要谈恋爱也行……”苏将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宁青青你不要断章取义。” “哈!”宁青青笑了,眼中冒火:“谈恋爱可不就是另一种打炮的形式?苏少爷,我可没有您这么洒脱!我宁青青不缺男人,就算缺,也不会要一个连姓都是骗我的男人!哼!” 宁青青重重的哼一声,决定就算对不起朋友这顿饭也吃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走。 苏将猛的上前拉住她,将她抵在门板上,双手霸道的握紧她的腰,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他只要往前两厘米就能吻上宁青青的距离。 “你……你要干嘛!”宁青青心跳如雷,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苏将认真的盯着宁青青,轻声说:“你想要什么。要告诉我。不要让我猜。猜对猜错我都不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宁青青咬着下唇,撇过头,没有看他。 苏将微微叹口气,说:“既然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 “默认什么?”宁青青下意识问了句,下一秒却被苏将一下子封住唇…… 一个长而缠绵的吻过后,苏将抵住宁青青的额头,淡淡的说:“默认你要选择第二个选项。宁青青,我们谈恋爱吧。” 宁青青的脸瞬间红的跟团火一样…… 十五分钟后,苏兰回来。 打开门看见宁青青脸红红的,苏将挨着她坐着,面无表情但看的出心情不错。 看来两人是有了不错的进展。苏兰在心里偷笑。 假装若无其事的说:“哦,我想买的那个的东西买完了。哎呀好饿,可以上菜了吧?” 苏将手一挥,外面候着的服务员马上鱼贯而入,为她们送上一道道美味的菜式。 宁青青尴尬的说:“兰兰你怎么跟苏将说要吃饭了?” 苏兰看了苏将一眼,没有说是苏将非想请你出来的,而是说:“我想问下苏将知不知道四大家族的事情。” 苏将一听这话,身子坐直了,眉头皱了起来,说:“你怎么会知道四大家族?” 苏兰一喜,知道自己没有问错人。她知道苏将喜欢宁青青,他不会出卖自己的,于是就将在苏家里听到的事情跟他说了。 “苏将!你可一定要帮苏兰啊!”宁青青在旁边说着,哼哼道:“她现在可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你敢欺负她就死定了。” 说着举起了手,作势要打。 被苏将面无表情的抓住了她的手,收在手中,任由她扭来扭去都挣扎不开。 苏将皱眉说:“这事非常棘手。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苏家知道了你是木樱的女儿,很有可能会对你下手,甚至有生命危险。” 苏兰楞了一下,而后说:“知道我是木樱女儿的人不多。敖家的人是知道,但是他们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他们想要独占那四个物件从而控制其他三个家族。” “那几件东西那么厉害?是记载了什么吗?”宁青青好奇的问。 苏将沉吟一下,开口说:“简单点来说,那几样东西记载了四大家族的绝对不能见光的资料。” “犯罪资料?!”宁青青吓了一大跳。 苏将摇摇头,皱着眉头说:“任何一个家族的兴旺绝对不会清清白白干净无暇的。四大家族都在古玩界发家,而古玩水非常深,很多年前就开始有造假,仿旧等等的手法,在四大家族还不是规模那么大的时候,其实很多仿古跟造假的源头是来自于几个家族的。因为他们手里有真迹,所以会仿得比谁都像。这还是一般的,更重要的是,他们走私。造假。掉包。基本上是为了积累财富无所不用其极。” 说着,苏将笑了一下,笑容间有些无奈:“其实也算犯罪了,只不过除了那些之外,还有很多比如四大家族的秘闻。财富清单。造假过的物品目录。卖过的假货账单等等。林林总总,要是真被人找出来了,对整个家族来说,真的是灭顶之灾。” “无缘无故就被怀疑有这些东西的兰兰才是灭顶之灾好不好!”宁青青嘟着嘴巴,为苏兰感到不爽。 苏兰努力的消化着苏将说的话,随后又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如果是四大家族的秘密的话……” “我靠,苏将你不会是奸细把?!又是敖轩派来引导苏兰去找东西的!?”宁青青瞬间是变脸,指着苏将质疑。 苏将也是好脾气,并没有发怒,淡淡的说:“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被剥夺了苏姓的。” “当时我十五岁,无意之间听见家族长老们在议论这件事情,少年心智的我很好奇,于是用尽各种方法打听,还想去把四大物件找回来。对我而言,那就是个寻宝游戏而已。但是对苏家而已,我就是在探听家族最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要是让外界知道了四大家族还有这些东西存在,到时候就不是四大家族找了,所有对四大家族虎视眈眈的敌人都会一哄而上。到时候真的会大乱。我的行踪被我哥出卖了。”苏将苦笑,淡淡的说:“就是苏楚。他告诉了天龙爷爷,他很生气。把我流放到通台。” “苏楚他出卖了你?”苏兰有些惊讶的捂住嘴。 “我靠,你那个还是哥哥吗?”宁青青干脆就骂了出口。 “这个不用奇怪。”苏将点头,目光有些迷蒙,见怪不怪的说:“苏家太大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这一代这么多小孩,他想除掉障碍很正常。” 苏兰在脑海中回忆起苏楚的笑脸,明明笑得那么真诚的人……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苏将转过头,看着苏兰,还不忘为宁青青夹了菜,才说:“不过你是打算自己找这些信物出来?我真心劝你别。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苏兰握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用力深呼吸,柔弱的肩膀虽然有些颤抖但是很好的张开了,说:“我要把一鸣要回来。如果代价是非要那四件东西的话。我会找的的。” “你应该跟敖轩结盟。”苏将皱着眉头,冷冷的说:“你一个人就算找出那些东西,在你手里待不住的。只有敖轩才能镇得住那四件东西。你这样,很容易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对啊,兰兰,会不会还是跟那个渣男一段时间比较好?”宁青青担忧的说。 苏兰摇头,又将她跟敖帆的对话说了一遍。 “妈的……老娘看错了,最大的渣男果断是敖帆那个死混蛋!”宁青青挥舞拳头,真是恨不得冲上前去揍死那个用孩子威胁苏兰的死混蛋! 苏将了然点头,眼中也闪过一丝佩服。苏兰面临这样的绝境,现在还算是平稳。的确非常有气度,怪不得敖轩对她一直是又爱又恨。这个女人,外表看上去就像只柔弱的小白兔,但是内在却是个金刚。百毒不侵。 苏兰则咬着下唇,虽然有些不安,但是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要回一鸣的!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诡异农民工 第二天,苏兰决定还是先出去外面转一转。 她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就只有一万多,虽然是住青青这里,养锦雀也不用花什么钱,但是要找信物的话,估计要跑不少的路,要用到钱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苏兰刚出狱的时候找过工作,知道她自己有案底工作有多难找,也不打算正经的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就想看看古玩街有没有一些店面在找店员的,自己有些古玩的知识,那些工作应该还是可以胜任的。 她去了通台市另外一个离宁青青家比较近的古玩街,带上了小锦雀。 小锦雀最近一直在宁青青的小房子里面转悠,都快闷坏了。 苏兰不敢随便放它出去,这里可不是安县,等下飞走了找不到回来的路会很麻烦。 小锦雀一出门就振翅高飞,在高高的空中飞了几个来回之后,才啾啾啾的歪头落在苏兰的肩膀上,蹦蹦跳跳的。 苏兰带着它,一进那条街,几乎走过的所有人都对小锦雀侧目。 古玩的人一般也很喜欢鸟的,他们喜欢古朴的东西,喜欢大自然的东西。所以很多古玩店铺的门口都会挂着鸟儿笼子。 小锦雀身上的羽毛是非常罕见的七彩,这种七彩鸟在市面上是绝少有的,最多是五种颜色,五彩鸟也是很珍贵了。 这条街小摊偏多,周围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苏兰边走边逛着,小锦雀神气活现的在她肩膀,非常乖。 “诶!这位小姐!”一个穿着褂子,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在自己店铺里看见苏兰走过,连忙出声喊住了苏兰。 苏兰楞了一下,停住了脚步,说:“有什么事吗?” 那个中年男人客气的搓了搓手,笑着说:“您肩上的那鸟儿居然能这么乖,羽毛也是七彩的吧?相当罕见!相当罕见!” 两个相当,可见这男人是多么的喜欢了。 他说着,又指了指他店铺外面挂着的五六个鸟笼,上面各色鸟儿,一个个都精灵着,探头探脑的,平时养的非常好。他说:“我呀,除了古玩就是特别喜欢鸟,这辈子第一次遇见七彩鸟!我看小姐您这么年轻,应该是第一次养鸟吧?” 苏兰点点头,有些防范的说:“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出100w,您把您的鸟让给我,如何?”那个老板笑着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万买一只鸟真的算天价了。但金钱易得,心头好难觅。几乎是一见到锦雀的那一刹那,老板就已经喜欢到不得了了。 “不。我这鸟不卖。”苏兰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周老先生托付给她的,而且小锦雀她养了一段时间,非常喜欢。就算她现在很缺钱,也不会卖掉它的。 小锦雀歪头歪脑的,叽叽喳喳,声音非常清脆。那老板可是平生都没遇见过这么好的鸟。一听她拒绝就急了,连忙拉住要走的苏兰说:“这样,两百万。你卖给我。姑娘呀,我看你也是不懂养鸟的,那有将鸟就这样放出来放在肩膀的?那鸟拍拍翅膀一飞就不见了你……” “真的非常谢谢你的提醒。”苏兰非常有礼貌的说:“但是我这鸟儿没事的。我真的不会卖,多少钱都不卖。谢谢您。” 说着,苏兰抬脚就走。 那老板阴着脸看着离开的背影…… 苏兰没有被刚才那个人影响,而是继续逛着古玩街。 但是始终都没看到什么合适的,她一路走,走到了古玩街比较偏僻的一个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年轻人,像是个农民工,地上的布上也脏兮兮的,上面摆了一堆不值钱的铜钱。 锦雀突然叽叽喳喳的飞向那堆铜钱。 苏兰眉一挑,正要过去看时,十几个打手似的男人突然前后围着苏兰,刚才那个店的老板阴着脸出现,阴险的笑着说:“姑娘,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怨我!” “你们想干嘛?!”苏兰又惊又怒,这些人横行霸道还有法律吗? “哼,想干嘛?”老板整了整褂子,又拉了拉衣袖,十分嚣张的说:“你不肯卖,老子想要,那能干嘛?唯有抢了!” 她话音刚落,其实一个打手猛的扑向停在铜钱堆玩耍的小锦雀,想要把它抓住。 “快飞!”苏兰十分情急,朝锦雀大喊一声。 小锦雀还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农民工皱着眉头挥手一把赶走锦雀,嘴里嘀咕着:“别踩坏我东西了……” 那个人还没扑上去,小锦雀就已经被那个农民工给惊吓得飞上了天。 那些人抓不住。有个人就拿出麻醉枪,对准在苏兰上空盘旋的小锦雀。 “锦雀,快走!”苏兰着急的喊道,转过头朝那老板怒道:“你这个抢劫!我可以报警的!” “哈!报警。那个鸟儿凭什么是你的?你有证据吗?写了你名字吗啊?”老板不可一世的说:“鸟儿在天上飞,当然是谁抓到算谁的!!” 苏兰正十分绝望之际,那个年轻的农民工突然非常不爽的吼了一声:“喂!你踩到我铜钱了!” 他说的正是那个瞄准打鸟的人。那个人被飞来飞去的锦雀转晕了,没有留意地下,一脚踩上了那个农名工的小摊。 “臭小子!你嚷嚷什么?!等下把鸟吓跑了!”另一个人朝农民工低吼了一句。 农民工抬头,只见他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睛黑又亮,破烂的衣服底下能看见他肌肉线条的分明,他操着不是很准的普通话说:“踩到了就要赔!” 旁边的人很不爽的一脚踹了过去,骂骂咧咧的说:“你丫再说?!老子揍死你信不信!” 农民工瞬间暴起,脚一勾一踹,狠狠将刚才踹他的人甩到三米远。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 结果不爽暴走的农民工还没完,低吼一声,冲上了那群人里面,一脚踹掉了那麻醉枪,又踩了粉碎,然后提起刚才踩到他东西的人的衣领,吼得几乎震耳欲聋:“赔!!钱!!!” 那些人不理苏兰了,全部一股脑儿往那个农民工身上冲…… 十分钟后。 连那个老板都鼻青脸肿的跑了之后,苏兰站在旁边,惊魂未定的走近那个一个打了十几个的农民工旁边,轻声说:“你没事吧?” 农民工看了苏兰一眼,闷声说:“你买不买?不买我收摊了。” 小锦雀见下面一圈人都不见了,顿时又叽叽喳喳的飞了下来,继续在那堆铜钱上转来转去。 苏兰突然想起上次在安县,小锦雀也是这样的举动,她捡到了那古籍。 难道说……这堆铜钱里面,也有东西? 苏兰咬唇思考了一下,然后跟那农民工说:“你这铜钱怎么卖?” 农民工从破布袋里面翻出一个啃到一半的馒头,他咬一口,口齿不清的说:“五块钱一枚!” 苏兰点头,这种极其常见而且仿假一堆堆的铜钱,其实无疑于是用五块钱买一块毫无用处的铁了。 不过…… 苏兰迟疑的看着小锦雀欢乐的在上面恋恋不舍的样子,虽然有些怀疑,但姑且还是问道:“你这里全部卖多少?” 农民工惊讶,好半响,才低着头说:“这里有一百多枚呢……” 所以加起来差不多五千多…… 大多数会买这些铜钱的无非是玩个新鲜,顶多拿个两三枚耍一下,像苏兰这样一开口就说要全部的,他大概还没见过。 不过,苏兰决定相信锦雀,便从怀里拿出卡,态度很好的说:“好,我都买了。不过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你可以跟我去一趟银行,我把钱给你吗?” 农民工怪异的应了一声,吸吸鼻子,像是在犹豫,好半响,才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含糊的说:“好,走……” 苏兰带着小锦雀,那个年轻农民工扛着他那块破布包袱,闷头走路。 古玩街旁边就有一个银行,苏兰进去前跟那农民工说:“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进去取钱给你。” 农民工脸色很古怪,依然点头。 苏兰转身,正要进去,那农民工却在后面闷头闷脑的说:“你不用去了。” “什么?”苏兰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不用去取钱了!”农民工抹一把脸上的污垢,吸吸鼻子,眼睛黑又亮的盯着苏兰,闷声说:“那是假的,一个3毛钱进货!你还买啥!我不卖给你了!” 说完,农民工转头就走了。 苏兰想追他,但无奈他脚下飞似的,而且又比苏兰更熟悉这里的地理,转眼间就消失了。 “诶……”苏兰想叫住他,但似乎都已经晚了…… …… 锦雀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啄苏兰,似乎责怪她没有把事情办好,苏兰被它弄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抓住它跟它闹,一人一鸟一路打打闹闹的回去。 而在宿舍楼下时,锦雀突然高亢又欢喜的叫了一声,张开翅膀,往前面某个地方飞去。 苏兰不明所以,望向那个地方—— 夕阳下,一部暗黑色的卡宴跑车停在这个破旧的小区,低头点烟的男人靠坐车头,修长的双腿伸直着,苏兰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面无表情却英俊得不可思议。夕阳渡了他一层金光,显得很柔和。 敖轩…… 苏兰的脚步停住,咬着下唇,看着敖轩。他为什么会出现?是,在等她吗?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坦白加深伤痕 …… 锦雀可不管苏兰是什么心思,它对敖轩熟悉,快速飞到他身边,小爪子抓着他的西裤,停在他的大腿,叽叽喳喳的叫着,好像在问敖轩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 敖轩看到锦雀的同时就往周围望去,一抬头,眼睛就撞进苏兰眼中。 刹那,两人沉默相对。 苏兰率先回过神,慢慢走了过去,小声说:“你怎么过来了……” 敖轩深深地望着苏兰,没有回答。 苏兰有些无措,她不知道事到如今敖轩还想干嘛,只好把锦雀从他身上抓了下来,抓在手里,低声说:“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上去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敖轩淡淡的说。 苏兰顿住,望着敖轩,不解,他还能有什么东西给她? “上去说。”敖轩熄灭烟头,站了起来,十分潇洒的动作在他做来,添了三分危险的性感。 苏兰有些迟疑。 敖轩挑眉,淡淡说:“是形同陌路了吗?好歹,我们现在还没签离婚……我还是你丈夫,上去看下你住处都不行?” 苏兰摇头,轻声说:“不是的,因为那个也不是我的房子,是青青租的,所以我不太方便带你上去……” “你为什么不自己找个房子?”敖轩下意识皱眉,看着苏兰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瞬间意识到什么,怒气又从某个地方窜出:“你没钱找房子?” 苏兰抬头,拼命摇头,连声说:“不是……我是……”她的确手头紧,账上只有一万多,要是要找个新房子的话,房租押金添置家具什么的,一下子就能把她大部分存款都花出去。所以才留在青青这里。 “没有钱为什么不说?”敖轩才不听她支支吾吾是真的有原因。这女人!叫他放在什么位置?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而且我有钱……”苏兰小小声的说,不想再跟敖轩没完没了的争吵,便自己先服软:“你不要生气了,等下身体又会生病了。青青一般很晚才回来,上去也没事,走吧。” 于是两个人就往楼上走。 当敖轩看见那脏兮兮的电梯时,皱起了眉头,看见那门板都斑驳时,进去,里面被两个女人收拾的比较温馨干净,他脸色才缓和了些。 不过第一句话依然是:“明天,你明天去找新房子。爱跟宁青青一起住就一起住。但必须是小区房,干净,保安好的。” 苏兰去了厨房给他倒水,听到他这句霸道的话,笑了一下,心头酸酸的,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苏兰将水杯递到敖轩手里,说:“锦雀也喜欢这里。” “这个小地方还不够它打开翅膀绕一圈的。”敖轩淡淡的说。 苏兰假装听不见,而是问他,“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吗?” 敖轩沉默了一下,拿出一张卡,还是上次的黑卡,放在苏兰面前。 苏兰看着那卡,又看看敖轩,咬着下唇,让自己镇定一点,说:“什么意思?” 敖轩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冷冷的说“没有别的意思。古籍我帮你卖了出去了,有个古籍收藏家收了,一千万。按规矩跟艺术行三七分成,这里面是七百万。” “但是那书是你看出来的。这钱我不能要。”苏兰不假思索的说。 “苏兰!”敖轩低吼,显然被她气的不轻,说:“让你收就收。这是你应得的。” 苏兰摇头,眼底泛起泪光,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我不要你的施舍。真的。不要。” “你到底想怎么样?”敖轩忍耐不了了,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越过去,抓住苏兰的手臂,用力得几乎掐进苏兰肉里:“你没有钱。有案底。一个人。你要怎么生活?你为什么这么倔强?我给你你接着就行了。” 苏兰的手被他掐得生疼,但她依然咬牙没有说痛,眼泪直直往下掉,慢慢的说:“你对我没有义务。我自己能管好自己。你为什么来说这些话。你不是已经很生气我了吗?你不是让我滚吗?为什么现在又来……” 又来好像很在乎她一样的给她钱。担心她。 苏兰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她说了一个名字而说她没资格。将她的行李丢在门外。转过头却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她不懂啊……她只知道自己看见敖轩眼睛会痛,心会痛,胃也在揪着痛。她喜欢他换来了一身伤痕累累,为什么他还嫌不够? 敖轩放开苏兰,笔直鼻子底下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眼神冰冷,半响,他垂下眼:“很多话我不能说。我的确对你很生气。气你的倔强,气你瞒着我做的事情。但这个跟那个没关系。苏兰,没有关系。你是我妻子。我无法忍受我敖轩的人在外面流离失所。” “这七百万你就当是我先给你的一部分赡养费。”敖轩站了起来,没有看苏兰,淡淡的往门外走:“我不是好人。当然不是。” 他转过身,望着门内的苏兰,两个人相隔五米却如同隔了一条银河:“但我也没有坏到要将妻子推到那么绝望的境地。” 望着敖轩离开的背影,苏兰跌坐在桌边,眼泪似乎永远都流不完了…… 当天晚上,青青很兴奋的回来。 一见到苏兰就很兴奋的说:“称赞我。快快,快称赞我!” 对于宁青青这种人来疯的性格,苏兰已经很习惯了,她脸依然苍白,笑容有些勉强,但不愿意扫宁青青的兴,打起精神说:“怎么了?” 宁青青不介意苏兰的不给力,而从包包里抽出一个文件夹,笑得十分得意,拍到苏兰面前,笑嘻嘻的说:“我给你找到工作了啦!!” 苏兰楞住,连忙拿过那文件来看,只见那上面写着“广告演出合同书”。 “这是什么?”苏兰翻着,问。 宁青青相当得意,叉着腰大笑三声后,说:“今天我们有个客户,做珠宝的,他来公司谈生意,谈到他在找一个广告模特,哎哟我去,我立马就想到了你,还有谁比你更合适做珠宝的广告?瞧瞧这身段,这气质,啧啧,我把你的照片给那广告主看啊,天哪他们好喜欢你,一眼就拍板了!” “诺,就是这份合同。你签了的话,就给他们拍广告,一支十万呢!顶上我快一年的工资了!快签快签!”宁青青催促着。 苏兰翻看了一下,条款倒是没什么问题…… 她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有收起来的黑卡,有些纠结,敖轩硬给她塞的钱,就已经够她一段时间衣食无忧了。但是她还是想靠自己。 “可是我没有拍摄广告的经验啊……”苏兰轻声说,有些为难的说:“我这样子,手脚都不会摆,照片都拍不好,还拍广告?” “安啦!”宁青青一掌拍了苏兰肩膀,笑嘻嘻的说:“有专业导演你怕什么?喂,兰兰这个可是我超努力争取回来的诶,你要这样无情拒绝吗?!人要多尝试!要是你拍了之后彻底红了,从而出道做明星呢?……” 苏兰见宁青青越说越离谱,也就没怎么听了,不过有一点宁青青没有说错。就是她要勇敢一些。而且这是青青这么努力为她争取的,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好啦。我试一试,要是搞砸了可别怪我。”苏兰事先声明着,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宁青青欢呼一声,眼睛一扫,才看到桌上的黑卡,她楞一下:“这是什么?哪来的无上限黑卡?!” 苏兰有些尴尬的将刚才敖轩来过的事说了。 宁青青听完,瞬间一副被雷劈到的样子,捧着那卡手都在抖,吓得下巴都差点掉:“这里面有七、七、七百万?!” 苏兰点头。 宁青青蹦一下跳了老高,放声尖叫一声,抱着苏兰又唱又跳,兴奋到不行,抱着苏兰说:“你可变成大富婆拉!!” “天哪!求包养!” 苏兰被她闹得有些头晕,她坐了下来,看着那张黑卡,咬着唇,担忧的说:“可是我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拿他的钱……” 宁青青兴奋的表情褪去,她在苏兰对面坐了下来,很认真的问道:“为什么?” 苏兰沉默,为什么?她也回答不出来。 “你……”宁青青看着苏兰,看了很久,才说:“你没有把他当你老公过。对不对。你喜欢他,但是也在怕他。靠近过他,但被狠狠的伤害了。所以想拉开距离,对不对。” 苏兰失神,依然没有回答。 宁青青却继续说:“爱情让你变成了个胆小鬼。” 苏兰露出这段时间经常会出现的苦笑,摇摇头,叹息着说:“其实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奢望。一心一意只要回一鸣就好了。他……不是我可以喜欢的人。广告我会拍的,我实在不想用他的钱。” 宁青青心疼的默默苏兰的头发,“你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放弃一些东西也可以。依靠一些人也可以,拿他的钱也可以,于情于理,没人怪你。” 苏兰双手捂住脸,沉默着,好半响,泪水从指缝中流出,她沙哑的声音说:“我依赖过……” 接下来的话,淹没在一片叹息当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对手公司的广告片 过了几天,苏兰按照宁青青的通知,去到了通台市某个广告公司。 那广告公司的人见了她态度非常好的介绍这次拍摄的概念,拍摄的时间。 苏兰了解清楚后,跟着这些人去了摄影棚。 化妆,穿上婚纱,让摄影师先试一下光,一切都很流畅的时候,苏兰看见了今天要拍珠宝的品牌,当即全身一僵。 趁着其他人都在布置场地,导演让她待机的时候,她给宁青青打电话。 “兰兰?这么快就拍完啦?”宁青青欢乐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苏兰却着急得快要原地打转,她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见,“你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个珠宝品牌是凡茜呢!?” 凡茜是天烨轩初定的头号竞品对象,也就是对手公司。她这刚离职,转眼就给对手公司拍广告了,这这,怎么说得过去? “啊?”宁青青傻了,“凡茜怎么了?” 苏兰叹气,低声说:“没事,也是我没有跟你说过,你不知道才这样的……凡茜是敖轩新公司的对手公司。我这现在还没跟敖轩离婚呢,就过来拍他对手公司的广告,额……” “这样呀?”宁青青尴尬的说,“那要不?不拍了?” 苏兰心烦意乱的揪着纱,咬着唇思考半响,才慢慢的说:“还是拍吧……这都化好妆了……总不能现在来反悔。” “真的不要紧吗?敖轩他?貌似会喷火吧?”宁青青小心翼翼的说。 苏兰纠结了一下,迟疑的说:“应该……不会吧。他上次来的时候也是生气的走的。估计已经很不待见我了。不管我做什么,他估计理都不想理……吧?” 最后一个字足以表明苏兰有多么没底。 不过,不管如何,苏兰最后还是拍了。 过了一周。 通台市大街小巷各种广告牌上,出现了凡茜珠宝的最新广告硬照,一个穿着白婚纱,肌肤雪白,眉目清秀,笑起来嘴角弯弯,宛如初冬暖阳一样的女人,身上戴着凡茜最新款式的珠宝。 另外还有各大商场,都在循环播放凡茜珠宝的广告。那个笑起来很温暖的女人穿着婚纱在森林中,像个迷路的精灵,身边飞着萤火虫,跟她身上的珠宝互相辉映…… 敖轩一出门,就看到了,脸色瞬间阴沉的即将降下狂风暴雨,吓得前面开车的清华哆嗦一下,赶紧开过那个广告牌。但是祸不单行的是,那广告牌是一个接着一个,等回到公司时,敖轩的脸色已经阴霾,眼底一片滔天怒火,让公司所有人见到都下意识躲起来的可怕。 “怎么回事?”敖轩拿着清华找出来的苏兰广告照片,照片上俏目浅笑的女人让他看的刺眼,她很美。白色婚纱穿在她身上非常纯净无暇,像是冬天下的那场最纯白的大雪。 但是。这种姿态,是属于他的!他还没为她披上婚纱,这个女人就胆敢?! “据说是宁青青小姐推荐苏兰小姐去的……”清华小心翼翼的为苏兰解释:“可能兰姐一开始也不知道的……” “碰!”敖轩猛的将文件捶在桌面,这段时间根本休息不好的他,瘦了一些,英俊的脸上更加深刻,眼睛似深渊,黑不见底,冷冷的:“撤掉。去跟凡茜交涉,那是我的妻子,没有给他们拍广告的道理。多少违约费都付。撤掉。” 清华得令,飞一样的逃了。心跳加速,他还怕自己走晚一步真的会被敖轩撕了。心里还想着,苏兰呐苏兰,你几乎把五爷这十年没发过的怒全部都给勾出来啦! 敖轩用力的捏住眉心,平静自己的怒火,却从半敞开的办公室门外听见公司里有好几个人在谈论。 “你今天看见了之前那个广告了吗?凡茜的那个!” “有啊,话说平时见苏兰穿的比较保守,没想到穿起抹胸婚纱好有看头!你看那胸~” “我比较喜欢她锁骨,很精致,又性感!” “诶~我比较喜欢腰诶,细得很好看。” 敖轩听着,雷霆万钧一样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把几个不怕死的炮灰几乎当场冻成冰山。 “很有空?!”敖轩只说了这么三个字,那些人就吓得哆哆嗦嗦的说不是,这就走什么的。 敖轩再嘭的一下关上门,全公司的人瞬间战战兢兢,知道老板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下。 清华的速度非常快,到了下午,市面上就已经看不见任何关于苏兰的广告片了。 敖轩处理完几件非常紧急的公事时已经下午五点了,他抄起外套,拿着车钥匙,冷冷往外走,吩咐清华说:“今晚的饭局推掉。酒会也推掉。” “推掉?”清华傻了,说:“可是那个文物局的局长也有出席啊……”他们策划了多久才能跟文物局搭上线,但是这位爷说不去就不去了? 他冷冷看了清华一眼。 清华自觉闭嘴,恭敬的为敖轩打开门,任由这位冰冷的大爷任性。 车子从大厦停车场开出,油门一踩,几乎没有停歇,直直的往苏兰住的小区冲去。 四十分钟的车程硬是给敖轩开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他掏出电话,正想给苏兰打,一抬头,就看见拎着袋子,走路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走的苏兰。 看样子,她是刚从超市回来。心情看上去不错,锦雀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 敖轩内心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他安静的点了根烟,看着苏兰左摇右晃的走着,逗逗锦雀又看看天上的云。嘴角的微笑很自然。 他突然在想,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苏兰这么恬静的微笑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兰变得有些抑郁。尽管她在笑着,眼神也始终有悲伤。 苏兰没有留意到敖轩的车,转了个弯要上楼了。 敖轩下车,快走几步,从她身后抢过菜袋子,淡淡的说:“我帮你。” 苏兰先是一惊,看到敖轩的俊脸时,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站在哪里没动了。 “嗯?”敖轩挑眉。 “你……要找我算账来了吗?”苏兰知道今天广告出街,敖轩肯定会生气的。但没想到二十四小时都不到,这人就找来了。 “上去再说。”敖轩示意苏兰跟上,语气倒是很平静。让苏兰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敖轩很自来熟的把东西放进厨房,苏兰要给他倒水,因为厨房很窄,两个人一下子面对面的撞上了。 她一头扎进敖轩的怀里,用力过猛,连鼻子都有些酸痛,叫了一声。 敖轩扶稳她,手搭在她腰上,那盈盈一握的触感让他眼神一暗,低声说:“笨手笨脚。” “对、对不起……”苏兰有些慌张的想要挣脱,但却被敖轩牢牢锁住,铁臂往回拉,她整个人紧紧贴住了敖轩。 “别动。让我抱一抱。”敖轩低声说着,轻轻吻了苏兰的发顶,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有些累。” 苏兰一僵,而后从他怀里抬头,看见他眼底那淡淡的黑眼圈,顿时有些心疼,抚摸着,说:“公司还有苏将,你不用那么拼也行的。” 敖轩摇头,搂住苏兰的腰,低下头,吻上苏兰的唇。这个吻没有肉欲,很单纯的相濡以沫,十分温柔。 唇分,敖轩抵住苏兰的额头,淡淡的说:“我本来想过来跟你发火的。想问你为什么要在我公司起初起步时,去对手公司拍广告。” 他这一说,苏兰有些愧疚的湿了眼眶,她宁愿敖轩骂她一顿,好过他平静的说着,却给她带来更大的愧疚感。 他拉开一些距离,拇指轻轻模着苏兰的睫毛,微微颤颤的:“后来看到你。你在笑。我让你的笑容变少了是不是?所以,你要这样惩罚我。” 苏兰哭着摇头,眼泪掉落着,说:“我只是……” “你看。你又哭了。”敖轩有些落寞的放开苏兰,朝外面走去,平静的说:“这段时间,只要我出现你就会哭。一次,又一次。” “我真的让你很痛苦吗?苏兰?”他问的很认真,面无表情。 “是我太贪心了。”苏兰深呼吸着,仰起头,让眼泪不要流的那么快,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赚点钱……” 你始终不肯要我给你的钱?”敖轩楞了一下,像个十分困惑的孩子,歪着头看着苏兰,“你说你贪心。却不肯要我的钱。那你贪心些什么?” 苏兰脸色一点点苍白,好半响,她慌乱进厨房,胡乱抹掉眼泪,刻意忽略他的问题:“你下班就过来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吧……” 敖轩望着她假装忙碌的背影,好半响才应了声:“好。” 于是,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一个人在客厅坐在沙发,翘着腿,拿着IPAD看着文件。鸟儿锦雀从窗口飞了回来,看见敖轩,又叽叽喳喳的往他肚子跳。 “它是不是大了点?”敖轩放下ipad,将锦雀捞进手中,打量着,随口跟苏兰说。 苏兰从厨房里探出头,点点头,说:“嗯,是长大了些。最近也吃特别多。” “长身体,要的。”敖轩面无表情的说了这么句雷人的话。 “它现在什么都吃。”苏兰在厨房里面一边忙活一边说:“特别爱吃辣椒。我都有些怕它受不了。” “嗯。青少年,火气旺点没事。”敖轩放飞了锦雀,说。 正文 第一百章 涯月 苏兰在厨房笑了一声,突然有些愣住,他们现在,就像一对讨论孩子的夫妻一样…… “煮什么?”敖轩进来了,从背后环住苏兰,姿态亲密。 温暖厚实的胸膛,男人的气息包围自己,苏兰觉得厨房太热,她脸都有些红了,柔声说:“罗宋汤,还有你爱吃的排骨。” 敖轩笑了,胸膛震动着苏兰,低头吻了吻她耳朵:“知道我今天要来吃饭所以买的?” 她红着脸,偷偷放松自己,让自己靠在男人的胸膛,不说话。 男人似乎觉得这样很不错,一直抱着不肯放手,苏兰要盐或是要其他什么时,他长臂一伸,替她拿来,又会挑眉问她放多少。 饭做到后面,是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做了。很快,三菜一汤上桌。锦雀肯定不会放过,飞了过来,小爪子踢着前面的小碟子,神气活现的好像在说:“赶紧的,给爷上菜。” 苏兰笑着给它前面的小碟子放了一点炒蛋,看着它吃的正欢时,敖轩开口了,说:“广告我全部撤掉了。” 她笑容敛起,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么时候给天烨轩拍一个?”敖轩挑眉,扔一块排骨入口,带了一丝开玩笑的说。 “你想我拍?”苏兰夹一块肉到他碗里,很柔顺的说。 “你敢再出去抛头露面。”敖轩咬着肉,露出利齿,眼睛微眯,危险的说:“我就把你用锁链锁起来。” “那我报警,让警察叔叔抓你。”苏兰嘟嘴,回一句。 “我不想让任何人见到你的美。”敖轩喝一口水,轻描淡写的说,字里行间有占有欲:“尤其你穿婚纱的照片。美的我想挖出所有看过的人的眼睛。” 如此血腥的比喻让苏兰颤抖一下,小心的说:“你……没发烧吧?” 这么想着,苏兰赶紧伸手,覆盖在敖轩的额头,感觉到他没有发烧才松了一口气。 敖轩冷冷扫苏兰一眼,那气势让苏兰灿灿然收回手。“我是担心你……” “我却担心你。”他冷冷的说:“苏兰。我给你的七百万你要花。随便花。那是你的钱。你要要回一鸣,身上没钱打算让他跟你一起吃苦么?” 她低下头,说:“我不想……” “苏兰。别让我担心你。”敖轩定定的看着她,说:“你要过的很好。我才会放心一些。就算。你不在我身边。” 这顿饭温馨的开始,最后却沉闷的结束。苏兰无能为力。 敖轩自从那顿饭后,没有找过苏兰。似乎那天的温馨晚餐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但经过那晚后,苏兰也愿意去动那七百万了。虽然是有时取点出来买些小古玩,再倒腾出去,赚点小钱。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苏兰跟敖轩分居已经一个多月了。 她用敖轩的钱做本,在通台市的各条古玩街上转悠着买卖,一个月算下来也赚到了两三万。这让她非常满足了。 倒是她在工作的过程中,渐渐被那些卖古玩的人熟悉,不少人看到她出现就会拉着她说要给她看好东西。时间一长,大家都开始知道有个叫兰一的小姐,收东西眼光很准。 这天苏兰继续去古玩街,前几天她认识的封街那边的一个古玩店主说有个客人想要汝瓷,让她帮忙在通台市找找。她答应了,今天就去了瓷器最为出名的瓷街找。 瓷街顾名思义专门卖瓷。从景德镇的普通瓷器到古窑的名贵珍品,统统都有。 这里的店铺数量非常多,摆摊的相对少些。不过也有。苏兰转了没两圈,发现了个熟人。 就是当时那个农名工。 他可有趣,在卖瓷的地方卖他的批发假铜钱,跟上次一样,破布一块,烂铜钱一堆,人坐在后面,双腿抱膝蹲着,脸上脏兮兮的,露出的一双眼睛黑又亮。 不过有些犯愁。 苏兰不用猜也知道,那必定是没有生意了。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找瓷。谁会看那些个铜钱? 她走了过去,蹲下来,对上农民工的眼睛,笑了笑,说:“我们又见面了。” 农民工一见她眼睛就瞪大,漆黑的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暗红,支支吾吾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呢?”苏兰笑眯眯的,声音倒很轻:“我看你这些铜钱跟我上次看到的差不多,你一直都没有卖出去?” 农民工涨红着脸,没有回答,但低下的头已经告诉了苏兰答案。 “你真是个好人。”苏兰莫名其妙的说:“所以不合适做生意。你心肠比我还软。” “我没有。”农民工闷闷的辩了一句,又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家鸟儿很喜欢你的东西。要不你还是卖给我?”苏兰还是第一次上赶着求人家给她卖东西的。而且还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就是随处可见的仿古铜钱。 农民工依然摇头跟泼鼓一样。 突然,从另一个地方窜出了好几个混混,手里抄着棍带着刀的,凶神恶煞的指着农民工:“他在这里!” 瞬间农民工脸色大变,扯过苏兰护在他身后,在一个人来了的时候,横扫一腿,将人狠狠扫出一米远。而后反抽一拳到下一个人的腹部,当场打得他脸色扭曲。 一个人见自己人被他打成这样,大吼一声,举起西瓜刀要朝他劈去! “天哪小心!”苏兰不自觉大喊出声。 农民工躲闪了一下,但没有完全躲开,背被西瓜刀划出伤痕,瞬间血染红他的破布衫。他咬牙,更加凶狠的回敬了那个人。手一劈,将西瓜刀弄掉,而后脚狠踹,人就被打跑了。 那些人跑之前还威胁道:“你妈的臭小子给老子等着。张老板说了,你小子不进医院躺一年这事儿没完!” 苏兰被他一身血惊得说不出来话,连打电话给医院都是抖的。她打完电话叫救护车就死死的捂住农民工的背,皱着眉头说:“你不要乱动了……” 感受到鲜血从手低涌出,那温热粘稠的感觉让苏兰反胃。但她依然压着,不让血流的太快。 农民工唇都白了,有些摇晃的时候,救护车来了。苏兰要跟他上车,他上车前还不肯走,非指着他那些铜钱要带上。 她没办法,只要一把抓起那些东西,跟着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苏兰将他送进急救室后,便帮他订床位,缴费,拿病服等等都做了。等他被人推着出来时,她等在急救室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跟苏兰说:“没事,皮外伤,血流多了点。住院观察几天,输点血没事了。” 苏兰松了口气,回到病房,却看到那个农民工挣扎着要起床要走。旁边的护士劝着。 “你不要乱动,你的背缝了几十针,等下伤口发炎就很麻烦了!”苏兰皱着眉头,十分不客气的说:“我救你不是让你这样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 农民工楞了一下,倒没有再挣扎了,而后趴在病床上,头埋进枕头里,闷声说:“我没有钱。” 那声调很正常。但就是有种蕴藏的自卑。 他连理由都不想找了。这个血粼粼的现实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农民工想着,又说:“我整副身家只有那些铜板。” 苏兰怔住,走过去坐在他病床边,说:“你叫什么名字?” 农民工沉默了一下,而后说:“涯月。” “啊岳?”苏兰问。 他不耐烦,说:“天涯海角的月亮。涯月!” 望着眼前又是血污又是污垢的脸,苏兰陷入沉默,这么美的名字……居然是他所有? “涯月。好。你为什么说你没钱?你有钱呀。”苏兰笑着说。 涯月从枕头里抬头,狐疑的望着苏兰,“你说啥?我从村里出来,那有什么钱?” “你有啊。我刚刚花了一万把你的铜钱买下来了。刚才在救护车上我问你买不买,你点头了。”苏兰当然是诳他的,不过刚才在救护车上涯月确实晕晕乎乎的。她这么说也是为了给他一些方便。 她现在也不缺钱了。可以说很有钱。这个善良朴质的人,她想帮一把。 涯月眼睛瞪得死大死大,憋得脸都红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还我。” 苏兰笑眯眯摇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不好意思那是我的东西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报警抓你哦!” 说完,她拿出本来今天打算去买汝瓷的一部分现金,七千多,放在他手里,细细叮嘱说:“刚才帮你交救护车,医院的急诊费跟你床位费医药费,交了两千多,还剩七千多。都在这里,你数数。” 涯月接过钱的手是抖的,二十几岁的一青年看着苏兰跟看着救世主似的,说:“我……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苏兰看了下时间,还很早,也对这个人有了点好奇心,就问:“你是为什么过来似通台市?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 他点头,对帮助自己的苏兰没有了防备心,开始讲起他的身世。 原来,他是被赶出门的。他家在很偏远的一个农村,那里有几个孤坟,被挖的一干二净后,村里的人为了赚钱就去做造假的东西,跟那些上门收东西的人说是家传的。 涯月爹妈死的早,家里有地。他不爱造假的东西,每天诚诚恳恳的出门种田。 直到村里开始征收土地。孤家寡人的涯月被无良村长盯上,硬是说那房子是他多年前借给涯月爸妈结婚用的。现在要收回。让涯月滚蛋。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黑市买人头 涯月不从,被揍得半死赶出去了。临走时那村长给他扔了那么一布袋子造假铜钱,让他自己在外面谋生。 他一路走着,风餐露宿,来到通台市,发现通台市的古玩很多,游客也很多。时不时有人会买他的造假铜钱。他就这样在这里安顿下来了。 本来卖一两个他就良心不安了,结果苏兰一下子给了一万。他懵了。 苏兰听完他的故事,有些气愤的说:“你村里人也太过分吧?” 涯月眼神黯淡下去,说:“因为我爸妈是外来人。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的,我爸妈从来没说过关于他们的长辈的事情。爷爷奶奶,我全都不知道。” 一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趴在哪里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激发了苏兰的母性,她安慰拍拍他的肩,轻声说:“没事的。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通台机会很多。你能站稳脚的。” 说到这个,苏兰想起今天的事情,就问:“不过你刚来通台不久,怎么会被人追杀?你得罪谁了吗?” 涯月马上憋红了脸,任由苏兰怎么追问。一个字都不肯说。 苏兰越发觉得奇怪,刚才连身世都肯说了为什么这个就不肯说?瞬间,她愣住,想起那个小混混临走前说的“张老板。” 她惊讶的捂住嘴,轻轻的说:“是那天那个人对不对?那天想抢我鸟儿的人?他找你的麻烦?” 涯月没说话,但丧眉搭眼的。 “感情不是我救你的,而是这个本就我应该做的……”苏兰喃喃自语,很担忧:“他们找你几次了?每次都这样动刀动棍的?所以你才会从那个古玩街搬到瓷街?为了躲他们?” 她一口气问了很多。实在太过意不去了。涯月路见不平帮了她,没想到给他招来这么大麻烦。 那些人,砍起来真的不手软的。涯月一个人在通台市无依无靠的,还是他底子好才躲过去了一次,下次呢? 事情也是因她而起的,她实在没想到。 涯月脸色古怪,依然不肯说一个字,只摇头。 护士走了过来,让苏兰给病人休息一下。苏兰在旁边很忧心,想着该怎么办。她自从那次起就没再去过那个地方,恐怕是那个张老板找不到她,就盯上每天在那里摆摊的涯月出气。 但是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啊! 报警也没用,那周老板敢叫人就不会怕被抓…… 到了下午的时候,苏兰回家一趟,给涯月做了汤跟一些补血的膳食。 他就跟前世没吃过东西一样,唏哩呼噜的吃的粗鲁又畅快,最后几乎连饭盒低都要舔一遍的气势。吃完,又闷头不看苏兰,说:“很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 “你平时都吃什么?”苏兰问。 “馒头。”涯月答得飞快:“没了。” “菜呢?青菜也没吃?” “菜都是要留着去卖的。不能吃。”他一本正经的说。 听着苏兰心头有些发酸,说:“你活得这么善良,会不会觉得因为救了我而被追杀。很倒霉?” 他马上就摇头,说:“他们十几个人欺负你一个。我要还是个男人就得站出来。这我爸教的。” “谢谢。”苏兰认真的道谢,而后说:“不过你不能一直被追杀的。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会解决而不伤害到你的。” 涯月居然还是猛摇头,把苏兰都有些懵了,她说要给他解决麻烦为什么拒绝? 他看了苏兰一眼,看见她浑身干净,气质又好时,眼中闪过一丝自卑,低声说:“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你别再去把自己送进他们手里了。我皮糙肉厚,来多少次他们都杀不了我。” 苏兰听了,有些生气的咬住下唇,说:“谁说你该受着?你皮糙肉厚就应该受着了吗?因为你比较能打所以被人背上砍一道了也没关系吗?” “你可以生气的。正常人因为救了个别人而惹祸上身都会生气的。”苏兰有些气愤的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你可以多想想自己。” 这一番话,让涯月傻住了。 苏兰说完,觉得自己对救命恩人也太不客气了,当场有些尴尬,只好说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留下涯月一个人呆呆的望着苏兰离开的方向,久久,久久不能回神…… 苏兰回到家,望着天花板发呆。 而后,她拿出手机,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敖杰的电话。 她想法很简单,敖杰是军人,总有手段可以让周老板放过他们吧? 那边只响了一声,敖杰就接起来了,声音有些雀跃:“喂?苏兰,你找我?” “嗯。”苏兰应了一声,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哦?你说。能帮我肯定帮。”敖杰很爽快的说。 她便把那件事情说了,最后问敖杰:“现在救我的那个朋友还躺在医院里。我怕还有下次,那些人不讲道理,横行霸道,你有办法可以让他们放弃找我们麻烦吗?” 敖杰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有些无奈的开口:“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不可以帮你、” “为什么?”苏兰脱口而出。 “那个是敖轩的地盘。那些混混也是敖轩管理的。你可能不知道,”敖杰说着,声音有一丝苦涩:“通台市台面底下的东西几乎都是他在操作。我既不好伸手也伸不了手。” “这样啊。”苏兰有些茫然,说:“那我应该找敖轩?”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是的。”敖杰低声说:“你先找的我,我很高兴的。虽然帮不上你。” 苏兰说了几句没事后,就挂掉电话。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十分纠结。到底要不要给敖轩打电话呢? 那天即使敖轩没说什么。但是苏兰知道他是情绪低落着走的。而且,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找自己了。似乎两人已经有些默认这种状态。 现在一打电话过去就是开口寻求帮助,就算她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会不会也不太好? 苏兰心乱如麻的坐了起来,叹口气。可是人家涯月才二十多岁的年纪,从小农村长大,本就生活艰难,为了救自己还被人追杀了。 这是她的责任,她不应该让涯月继续那么危险。 想起涯月那双黑又亮,理直气壮又带点自卑的眼睛,苏兰便横下心。拨通了敖轩的电话。 嘟——嘟—— 苏兰唇都有些发干,舔了舔,心头有些发慌。 “喂?”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接了电话。 苏兰浑身僵住,脸色开始渐渐发白,张嘴,却说不出来话。 “喂?这是敖总的电话,我是他的秘书,请问您是?”那柔得能出水的女声慢悠悠的说着。 “我……”苏兰有些迷茫,她该说什么?老婆?清华去哪里了?为什么是一个女人做了他秘书?还是说,这个根本不是秘书? 一时之间,苏兰头脑混乱得很。 慌乱之间,苏兰按了挂断键。挂断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已经软了。 那个是敖轩的私人号码。不是公司的号码。能接了敖轩私人号码的女人……又怎么会是秘书?苏兰有些绝望的想着。心头钝痛,眼眶干涩,却没有一滴泪。 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敖轩有很多女人喜欢,她走了,自然会有别的女人贴上去。 她想这些想到头痛时,手机响了,敖轩的电话在屏幕上跳动着。 她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那位秘书解释什么,便任由电话震动,抱起衣服,十分鸵鸟的进了浴室洗澡了。 十五分钟后,她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湿的,一条大毛巾盖在头上擦。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当场吓得手机都掉了。数十个未接电话,很多短信,微信也被轰炸了。 都是敖轩打过来的,也有清华。短信也有。她刚想点开时,清华的电话打进来了,苏兰一接起,对方就在哀嚎:“我的天哪兰姐。你真是别吓我!” 苏兰缩了一下,有些心虚,说:“我怎么了吗?” “你这不接电话又不回信息的,五爷以为你出事了,正往你家赶呢!” 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得乒乓响,伴随着敖轩的低吼:“苏兰!你在不在里面!” 她手机都拿不稳了,连滚带爬的跑去开门。 一开门,敖轩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死死的抱住,低声说:“你没事吧?” 苏兰茫然摇头,头发还湿漉漉的,刚刚洗完澡的她就像个入世未深的小孩,看着敖轩:“你怎么来了?” 敖轩松一口气,放开她,往门内走去,“因为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才十五分钟……”苏兰有些晕,敖轩一个月都没有联系她,她不过没有回信息十五分钟而已,他这么担心做什么呢? “黑市上有人出钱要买你人头了。”敖轩揉揉眉心,拉着她往沙发里坐,说:“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说起这个,苏兰便抓住敖轩的手,紧张的说:“我上次去附近的一个古玩街,带上了锦雀……” 她把事情前后都说了,还说了涯月就在医院。 敖轩拿出烟盒,点上一根烟,眉头皱得死死的,低声说:“一个古玩店的小老板,最多只能叫叫混混闹事。道上要买你人头的另有其人。这段时间很危险,我会让高盛过来。你不要再出去了。” “可是涯月他——” “我现在唯一放在心上的就是你的安全!”敖轩骤然吼了一声,眼神锐利,十分烦躁的说:“几个小混混太好解决了。你那个朋友我会派人去处理。你这边的事情才是最棘手的。首先得查出要买你人头的是谁……”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地下城 说着,敖轩起身,在窗边边抽烟边电话:“查一下最近底下都有谁在搞动作……” “城西那帮人?上次因为粉的事情吗?”他说着说着,有些烦躁:“嗯。先去查。查清楚再给我汇报。” “拿个三十买消息。什么路数?让老黑去截胡。嗯。重点是要先找头。对。” 敖轩满口都是苏兰听不懂的黑话,男人赶着来的,外套也没穿,仅穿了件衬衫,开了两扣子,衣袖挽到手臂,露出奋起的肌肉,嘴角叼着烟…… 这种充满匪气的样子,让苏兰一时之间看呆了。 她没见过这样的敖轩,她印象里的敖轩是,冷静的,贵族范的。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其实这是他的某个面目,他一直如此,只不过是她没机会看到? 敖轩没有察觉到苏兰的眼神,打完一个电话,又接着打另一个电话,这次语气冰冷了许多,高高在上的,“让城南周庄古玩店的老板来见我。” “在哪?”敖轩微眯眼,冰渣子一样的声音:“地下城。” 挂了电话,敖轩就要往外面走,苏兰一个紧张的站了起来,眼睛看着他,说:“我也能去吗?” 他望着苏兰,沉默半响,像是在思索什么,才说:“你去了会怕。” “我、我不怕的。”苏兰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安的说:“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才会怕……” “我会让高盛过来。” “我想在你身边。”她也是豁出去了。说什么都想跟着敖轩。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多依赖他。她以为自己可以独立的离开他了,但是这一个月里面却想了他无数次。 她知道自己有些拧,但是这次,她先想随着自己的心。 而且,他这一走,下次要见,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敖轩目光如墨,深不见底,淡淡的牵起苏兰的手,往外走:“不要后悔。” 两个人上了敖轩的车,车子一路疾驰到了通台市的贫民区。这里可是普通人都不敢来的地方,在城市的最深处,地势非常不好,房地产也开发不了。 所以到今天,路还是歪歪扭扭的,房子顶多三四层,路边肮脏不堪,地上都是黑黑黄黄的污水,还能见到不少人随地将垃圾撒在路边,发出一阵阵恶臭。 路边站着的人大多数是这个城市的最底层,穿着破烂不说,连眼神都是贪婪而凶狠的。 似乎敖轩一停车,这些人就会一哄而上抢劫一样。 苏兰有些紧张的看了敖轩一眼,敖轩却对眼前的景象十分习以为常,淡淡的开着车。 车子到了一个露天的简陋停车场,跟敖轩开着的这台千万名车格格不入。看着停车场的是一大爷,光头,矮小,穿着老旧汗衫,手里摇把扇子。 一见敖轩就咧出个缺牙的笑:“哟。今儿来了。” 口音都带了京城的味道。 敖轩下车,难得恭敬的说:“赵老。” 姓赵的老头摆摆手,指了指里头屋,说:“我就说才晚上五六点的人怎么开始聚集了,原来是你要来这边儿。行了,行了,进去吧。” 说着,他看见苏兰。 苏兰今天穿了件白色连衣裙,头发挽起,很温婉漂亮,在这个地方就跟臭沟渠里开出一朵白莲花一样突兀。 不过他只打量几眼,没说什么。 敖轩伸手,搂住苏兰的腰,淡淡的说:“进去了。贴我近一点。” 为什么要进一停车场的看守大爷的小屋?苏兰在心里疑惑。 两人走了进小屋,小屋不大,东西也很杂乱,跟一般的看守室没什么区别。特别之处大概就是多了一扇门。这扇门还是开在进门的对边,如果苏兰没记错的话,那里是没有路的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开一扇死门? 显然门不是死的,敖轩一把推开,是一条黑漆漆的,只有墙上有那么一两盏灯的通道。 敖轩很驾轻就熟的进去了,手里改牵着苏兰,干燥温暖的手掌让苏兰心中的不安压下去一些。 两个人慢慢走着,越往里面走就越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吼叫声。 到苏兰能听清楚些时,脚下的水泥层都好像有些在震动。 两个人在通道里走了很久,吼叫声越来越大,几乎就在苏兰耳边,她紧张的握住敖轩的手。 敖轩面无表情的搂着她,尽头是一扇门,他手一推,门开了。 惊天动地一般的吼叫声宛如潮水一样将两人淹没,苏兰一看,都惊呆了。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竞技场,中间有几个巨大的坑。周围容纳的人都在嘶声力竭的吼叫着看里面的人缠斗。 她抬头望去,在场的起码有好几千号人,一个个都兴奋的眼睛血红,振臂疾呼,为坑里的两个人打气。 一个穿着西装,胸前挂了经理名牌的人一见敖轩,马上连滚带爬的过来,看着敖轩有十分敬重的语气说:“五爷。” 敖轩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一阵骚动,他身边的人都在伸长脖子看他,连带苏兰也有些尴尬。 他却跟没事人似的,搂着苏兰,越过人群,走到了竞技场内视野最佳的VIP专席。 她有些不安的坐了下来,转过头,就看见离她不远的地方,有几个男人凑在一起,用吸管吸着些什么,神情病态而亢奋。 这是,毒?!苏兰平生第一次见到人吸毒,当场有点被吓懵。转过头想要跟敖轩说,眼睛却看见坐在她前方没多远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在火辣接吻,男的手甚至伸进了女的衣服里,女的则十分陶醉的仰起头,把胸部往男人手里送,而后眼睛半张,像是在勾引敖轩一般,伸手就扯掉了衣服。 她胸一边被男人吸着,另一边则在空气晃荡,眼神狐媚到了极点,大有敖轩勾勾手指马上爬过去伺候的意思。 “这……”苏兰已经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敖轩还是沉默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看着前面的格斗,两个人都负伤不少,血都几乎染红了一层地皮。 但两个人都没有收手的打算,逮着对方都往死里打。 周围的人欢呼声更高,比赛进行到了这个白热化的阶段,苏兰看到乱的人更多,男男女女,一个个脸色潮红,像是磕了不少药。 不少穿着暴露的女人直接把上衣脱了扔进竞技场里,上身就这样裸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玩的很嗨。 这样一副群魔乱舞的景象,是苏兰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的。哪怕是进了监狱,在管教之下,大部分人都是规矩的,有刺头的,也会被狠狠的教训或是调到单人住。 这么没下限的画面…… 苏兰转头看敖轩,却发现他只坐在沙发里,一手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给他送上的红酒,一手点了根烟,微眯眼的,像个慵懒的狮子。 对这个地方的习以为常更让苏兰感到可怕。 他……经常来这个地方吗?所以才会这么熟悉? 这里绝对是非法的,敖轩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碰!!”竞技场内爆发一个巨大的肉体摔倒地上的声音。随即,另一个人彻底的晕死过去,全身都是血,连面目都模糊了,躺在那里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而另一个人被裁判举起手,此刻也是勉强维持站立姿势,全场欢呼,不少人扔东西下竞技场。 钞票,大麻,胸罩,白色的粉,酒…… 场面乱的让人心惊。似乎这里的人都已经疯魔了。这里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苏兰捂住嘴巴,胸口极度闷,有些反胃的感觉。 敖轩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了句:“把人拎上来。”他又看了苏兰一眼,没有说话。 很快,高盛带着几个打手一样的人,拖着一个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脚都软趴趴的人上来,苏兰一看,就是那天找他们麻烦的周老板。 那周老板看见敖轩吓得快晕厥过去一样,跪在地上,自动自觉的求饶,自己骂自己,自己扇自己嘴巴。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你来这儿么?”敖轩喝一口酒,嘴角冷笑,俊美的他在这个昏暗又吵闹的环境添了一分俊美,让人目不转睛。 同时又像个恶魔。 周老板楞了一下,又哭着求饶说:“我不知道!肯定是哪里得罪了五爷您。我错了。五爷,咱们有事好好谈,可以先出去么?五爷,我什么都认错,我可以出去么?!求您了五爷!” 苏兰在旁边看着,有些诧异,为什么这些人这么怕这个地方?就算是地下格斗,也没什么好怕的呀。 疯是疯了的,跟他也没有关系。 敖轩冷笑,一口喝完红酒,看了一眼苏兰,压低声音说:“睁大你狗眼看清楚了。那个是我的夫人。” 周老板抹干净眼泪,刚才他只顾着求饶了,没发现这个u型沙发另一边还坐了个女人,当他看清楚时,脚直接软了,哆哆嗦嗦的,完全没有了当时跟苏兰耍横的那种嚣张。 “夫、夫人?!”周老板快吓疯了的重复。 苏兰坐着,有些僵硬,敖轩这是想干什么?这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为什么这么疯狂的害怕? 看来,敖轩真的有好多手段,是她不知道的…… “十几个人围攻我夫人?嗯?”敖轩冷笑,笑意充满了杀意。当他看见高盛弄过来的视频时,他的怒火差点让他瞬间倒下。 他克制着,也愤怒着。跟苏兰有笔账,等下再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教训清楚这个人。通台市地下还是他在做主,要耍阴斗狠,都得先问过他! 周老板跪在地上,疯狂扇自己巴掌,又跪爬到苏兰面前,哭的完全不像个大男人,姿态丑陋难看,跟苏兰哭着说:“夫人!我知道错了。我不知道您是五爷的夫人。我罪该万死我,我回去就让那些人给那位先生赔礼道歉,给您赔礼道歉!”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陪你下地狱 苏兰被他那疯狂样子有些吓着了,肩膀缩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周老板一个不留意,不小心碰了一下苏兰的裙边。 敖轩刚还冷静的喝着酒的,瞬间抄起桌面上的红酒,反手一劈,狠狠的爆了周老板的头,是周老板的哀嚎声中,男人面无表情甚至连声调都没有起伏的平静,让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她是你能碰的人么?” “是是是,我错了。我这就给五爷道歉!”周老板不知为何快吓疯了。竟然拿起旁边的另一支没有开封的红酒,h哐当一下,自己给自己爆了头,还讨好着说:“不劳五爷……” 这么疯魔的样子让苏兰瞬间倒抽一口气。 但敖轩无动于衷,似乎觉得周老板做到这种份上只是个皮毛。 他开口,宛如撒旦的宣判:“拖下去。让周老板好好表现一下。毕竟,能入我眼也不容易……周老板这么有本事动我夫人,相信,下去玩一局是肯定没问题的了……” 高盛应了一声,周老板一听这个,瞬间尖叫,死死的牢牢的抓住桌角,全身都在抵抗…… 但是没用,人很快就被拖了出去。 苏兰很不安,在敖轩刚才二话不说开始爆头的时候,她眼眉剧烈的跳了一下。感觉自己有些猜到了敖轩会带自己来的原因—— 他这是想给她看到他最不堪的一面…… 很快,一地热血刚凉的竞技场门被打开了,哀嚎尖叫的周老板被推了入场,观众欢呼,一个个人都睁着兴奋的眼睛,苏兰还能听到周围有些人在窃窃私语说,这就是得罪了五爷的人?看来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哈哈! 那些人说的越兴奋,苏兰的心就越凉。 她进来这么久,敖轩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径自喝酒,好像在这个场景里面,她是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而敖轩,早就跟这里融为一体了。 此刻场下,没有第二个出来格斗的人,周老板吓得摊到地上,很快,地上出现一滩黄色的液体,观众爆发大笑,都在笑周老板吓得尿裤子了。 随后,竞技场的一扇大门打开,里面是一个铁制的门,猎犬的狗吠几乎震耳欲聋,但是这样一听,起码有七八只猎狗。 苏兰脸色有些发白,敖轩想做什么?她只想让敖轩警告一下周老板收手,而不是要敖轩把周老板杀死! “杀人要偿命的!敖轩,你不要!”苏兰情急之下,连敖轩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敖轩眉一挑,面无表情的说:“这已经不关你事了。” “不,你不要这样做……”苏兰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激烈的口哨声,铁门像地狱之门一样缓缓打开。 周老板吓得魂飞魄散,想要逃,却没地方可以逃,眼睁睁的看着饿了一个星期的猎头眼冒绿光,朝他扑去…… 场面血腥至极,苏兰只看一眼就看不下去,站了起来,愤怒的说:“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为什么要这样?你说一句他也不敢了!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个份上!” 说着,苏兰转身就往刚才的通道走。 周围的人听到苏兰吼敖轩,几乎都惊呆了,这里开办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人敢对五爷这样说话的…… 这女人,好有种! 苏兰可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她在这个浑浊又血腥的地方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匆匆往外面走。 高盛跟了上来,没有说话,沉默的一直在她身后。 苏兰走了几步,那些喧嚣的声音远了一些,她也冷静一下后,转过身,问高盛:“他一直都是这样?得罪了他的人,就会被送来这里?” 高盛顿了一下,点头。 “所以说。”苏兰觉得很荒谬的笑了出声,目光十分悲凉:“我不止嫁了一个造假古董商,还嫁了一个黑社会老大是吧。” 高盛迟疑,又再点头。 苏兰无话可说,转身往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高盛沉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淡淡的说:“这些之前五爷一直尽力不让你知道的。” “然后呢?我不知道就能改变他的过往?”苏兰淡淡的,无力的说着。 “五爷他……”高盛真的迟疑了很久,眉头皱的死死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当说。但是他想起出来时,被苏兰甩在身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沙发,喝着红酒,望着竞技场的敖轩。他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就像,敖轩一个人坐在孤独的宝座里。底下是骷髅跟金银宝石。他的眼神是永无止境的深刻的孤独。 想到这里,高盛还是开口了。 他站在那里,苏兰站在他五步之遥的地方,他说:“五爷从小是个特别讨厌脏的人。他在老宅长大,从小接触很多古玩,一尘不染又高贵非常的古玩。” 苏兰回头,看着高盛默默的靠在墙边,点了跟烟,目光有些远,似乎在回忆:“我第一次见他,他十二岁。我刚从战地回来,背景不干净,没人敢要我。唯独他。” “他要我是因为敖家当时出了点事。敖老爷子背景很正,路子也走的很直,他没办法管到台面底下的东西。敖荣当时也入伍了,顺风顺水,一身荣耀。” “于是,这家人就要一个有洁癖,从小不屑跟人触碰一下的小少爷,亲手将自己淹没在臭水沟里,成天跟下流脏脏的人打交道,将敖家触碰不到的地方都给控制全面了。” 高盛深深吸一口烟,淡淡的朝愣住的苏兰一笑,极快极浅,确是他第一个给苏兰的笑容:“敖轩在被人称为五爷之前,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对于底层不要命的人来说。从来不接受除了命之外的任何威胁。反正就是烂命一条。坐牢也好,被追杀也好。无所谓。” “他都熬下来了。曾经被人打成全身骨折,被人暗算差点没命,满身浴血拖着铁棍去单挑一个帮派。” 高盛轻笑,有些嘲讽的意味:“整个敖杰最干净的小少爷变成了最腥的,最臭的人。他为什么能顶敖家太子的名号。为什么道上人人敬他怕他。” “因为这些都是他一步一步带着血肉打出来的江山,把人的良知泯灭,把道德抛弃,把自己彻底变成嗜血怪物。然而你现在要跟敖家的人一样——”高盛此刻没有掩饰他的失望,说:“既要了他的风光,却不肯要他的肮脏?” 高盛说完,烟也抽完了。他淡淡越过苏兰往前走,眼神平静,“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高盛。仿佛那几分钟的话,是苏兰自己在做梦。 苏兰站着,一动不动。 高盛回头。 她浑身都在颤抖,双眼红着,手握成拳头,指尖掐进自己掌心。 下一秒,她往回走。 高盛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跟了上去。 她一路急急的走着,打开那扇门,已经是下一场了。地上的血色又红了一些,现在场上是两头狮子的斗争。群众看的依然血脉贲张。 她慢慢走着,周围的狂欢是如此的狂热。但敖轩一个人坐在诺大的沙发中央,身边全是空荡荡的,望着下面。 仿佛跟周围的人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 苏兰看的眼眶很热,热到有水汽蒸发出来了。她粗鲁的一把抹掉,将头发放了下来,又把白色连衣裙中间,打着蝴蝶结的腰带解了下来,跟后面的高盛借了把军用小刀。 斯拉,将过膝十分淑女的裙子下摆割到了短裙的长度。 瞬间,淑女变成了颇有时髦感的成熟女人。 周围的人看着她的变装,一开始是不屑,不知道着这个从头到尾跟这里完全不搭调的女人还回来干嘛。但是到了后面,已经有几个男人按捺不住的朝她吹口哨。 旁边的人连忙一巴掌拍过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身后的高盛的脸色,骂他想死不要拖累他,五爷的女人都敢调戏就不怕五爷找狮子来招呼他! 那那些男人马上蔫了下去,一个个在外面道上排的上名头的男人都怂包的不敢再吱一声。 高盛也是,从对苏兰失望,到看到她扑哧扑哧的割烂自己的裙子,将手上的白色腰带一扔,头发一甩,往敖轩走去时,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 五爷也算幸运的。有了苏兰这么一个肯为他改变的女人。 那个行走时腰板都挺得分外正的姑娘啊…… 为了她的男人,一步步的,步入泥潭里。 场面依然喧嚣,跟以往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喧嚣。 敖轩面无表情的想着。 只有一双高跟鞋跟美腿出现在他面前。 ——苏兰深呼吸一口气,走近了敖轩,站到他面前。 敖轩难得愣住了,目光似乎亮了一下。 下一刻,他伸出手,虚空中,静待着。 她有些紧张,手心都有些出汗,偷偷的擦了擦,手慢慢往上,放进他的手中。 敖轩狂傲一笑,将人拉进怀中,不分由说的吻了下去! 周围的人民群众立马嚎叫起来,全场都在为这两人起哄,敖五爷一向不怎么近女色,这还是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吻上一个女人! 谁的哄都可以不起,这个绝对没法错过啊! 敖轩不管,按住苏兰的后脑,深深的探进去,舌尖已经吻上苏兰的舌根,勾引着香舌,似乎又是这个场景让他有些亢奋,另一手搂住苏兰的腰,用力的搓揉着。 苏兰横躺在他怀中,小手无力的勾着他,舌尖却胆怯怯的舔了舔他的唇。 敖轩猛的抱起苏兰,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 这个场此刻都疯了,无数人吹着口哨,吼叫着,更加有不少人受了敖轩火辣的吻的感染,当场抓住身边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了下去…… 瞬间陷入群魔乱舞的场面……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久旱逢甘霖 苏兰被敖轩抱着,头埋在他的脖子间,感受到他有多么急切时,她小心翼翼的在他脖子上印了个吻,轻声说:“慢点。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让敖轩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咬牙切齿的说了两个字:“妖精。” 高盛为了这两人打开车门,顺便升上了隔层,想必五爷此刻也是等不到去酒店开房了…… 车后座很宽敞,不是他们来的时候敖轩的跑车,而是高盛过来时开着的加长版房车。 敖轩把苏兰扔了进去,嘭一下关上门。 苏兰也有些激动,千年难得一回的搂着敖轩,送上香唇。 敖轩三两下脱掉衬衣,探手进了苏兰的裙摆,连衣裙不好脱,弄了两下还没弄好,烦躁的敖五爷斯拉一把撕碎了连衣裙,苏兰姣好的身躯落入他眼中。 他正要上前时,却被苏兰轻轻推开,眼神狐媚的能出水,声音也千转白柔:“我来伺候你……” 说着,微微颤颤的送上自己的唇…… 他立马倒抽一口气,从来都是只有他主导的份,苏兰这么热情奔放的吻他,还是第一次。 生平第一次的新鲜感让敖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苏兰对自己抛下敖轩,而且敖轩分明是在给自己出气的情况下,还走了很有内疚感。 使出浑身解数去伺候敖轩,到处点火,又拉着敖轩的放在自己身上。 敖轩喘着气,凶狠的咬住她的唇,低吼着说:“这些都哪里学来的!嗯?你要勾死你男人了?” 苏兰咬着下唇,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眼神迷离,脸蛋红通通的,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自然回答不上敖轩的话。 事实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她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将她弄晕过去的东西。 两个人很久没做了,苏兰想要,敖轩更想要。 他命令苏兰:“叫出来。” 她脸红的要死,在男人一个用力下,不自觉喊了一声。 媚得敖轩当场青筋凸起,咬着苏兰的锁骨,喘着气说:“就这么想要?有多想要说出来。” 苏兰半张开眼睛,被敖轩的节奏带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无助的攀着敖轩的肩膀。 他非常冷酷的停了,咬着苏兰的唇,带了一丝恶作剧说:“不叫?那就是不想了……” 她被悬在半空,难受的要死,一边忍不住自己动着,一边说:“想……” “想什么?说清楚些!”敖轩也忍得快爆炸了。 不过是苏兰输了,她就说了两个字:“爱。我。” 下一秒,敖轩凶猛的几乎要了苏兰的命…… 外面的高盛,从站着到坐着,再从坐着到跟老神在在的赵老下棋。 天色黑透时,敖轩才给他发了条信息,只说了一个字:“走”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短信,高盛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就是一只狮子吃饱喝足,慵懒的眯着眼迈着步走的姿态…… 车子往留清台开了。苏兰现在跟宁青青一起住,这样子回去估计宁青青可以报警了。 敖轩望着窗外,苏兰倦极,在他怀里呼呼大睡,她全身上下没有穿衣服,能撕的全被他撕了,全身都是他的痕迹。从里到外,都是他的。 望着怀内那犹如纯净白莲花的苏兰,敖轩眼神一暗…… 等苏兰醒来时,已经是夜深了。 她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身上也是干净的,恐怕敖轩已经帮她清洁了。 身上的衣服是女式的,苏兰突然想起今天那个接电话的女秘书,眼神黯淡一下。 敖轩推门进来,苏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嘟着嘴说:“我今天给你电话,一个女人接的……” 他挑眉,淡淡的坐在床头,将苏兰捞进怀中,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发丝:“那是公司的行政秘书。刚请的。今天私人手机落公司了。” 清华是他的助理,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那些开会记录,斟茶递水,招待客人,偶尔出去陪陪应酬的总要有人来做。 他几乎每家公司都有一个行政秘书待命。这个苏兰是知道的。 心结解开,苏兰特别温顺的依偎进他怀里,应了一声。 敖轩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似乎有很多事情在思考。 她感觉到,抬头,柔声说:“我在这里会打扰你吗?你应该很忙吧?要不我先回去好了……” 话刚说完,人又被敖轩搂紧了一些,他抵着苏兰的发顶,说:“把我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想跑?” 苏兰在他怀里一阵阵的发笑,娇声说:“那分明是你愁眉苦脸的好像吃完要负责一样。” 敖轩挑眉,伸手捏住苏兰的脸蛋:“嗯?胆儿大了,还敢跟老公顶嘴?” 这句老公让苏兰一愣,他们现在这情况……还能算是正常的吗? 敖轩没给机会她发问,把她亲昵的横抱起来,往楼下走:“好歹你男人给你解决了大麻烦。” 苏兰环着他的脖子,轻笑着说:“卖身呐?敖五爷逼良为娼?” “你早卖给我了。”敖轩咬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将人放在厨房,苏兰全身都是软的,没什么力气,软趴趴的趴在桌面。 看着敖轩叼着根烟,没有点燃,随意的进了厨房,打开冰箱。 苏兰有些傻眼了,说:“你……这是要做饭?” 敖轩点头:“你也该饿了。” “为什么不叫人送进来?”苏兰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敖五爷洗手做饭?她吃完会不会被送去跟狮子搏斗? 他动作一顿,背着苏兰的脸色一暗,淡淡的说:“都快一点了。懒得叫。随便弄点吃了好睡就行了。” 说着,敖五爷大刀阔斧的把面条扔进冷水里。 然后僵住。 两分钟后,笑得前赴后继的苏兰说:“要水开了才能放面条的。” 敖轩果断倒掉那锅冷水面,锅里装了不少水,啪一下放在电磁灶台上,点了开,水顺利的烧开了,唰一下扔了一大把挂面。 从冰箱里拿出一些蔬菜跟虾仁,啪一下扔进去了。 “别——”苏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敖五爷挑眉:“嗯?” “那个……蔬菜要洗一洗才能下锅的……”苏兰憋着笑,说:“怕有虫子什么的。” “哗啦——”敖五爷二话没说,把已经放好了虾仁蔬菜面条的一锅又毫不留情的倒掉。 锅重重的放在灶台上,水花都出来了,敖五爷依照刚才的步骤,煮好了面洗好蔬菜放好虾仁,手往糖伸去时,苏兰回光返照似的跳了起来,笑眯眯的抢过那盐,放了一些进面里。 还嘴巴非常甜的说:“五爷辛苦了,剩下我来就好。” 说着,手脚非常主动的从冰箱里掏出葱,刷刷的切葱花。然后上碗,煎鸡蛋,撒葱花,一气呵成。 名家之作的两个珍贵瓷碗里,就装着这么一碗外面卖不到三十块钱的面。 敖轩看着那面半响,淡淡的说:“我回来之后,一直想再吃这种面。” 苏兰楞了一下,随即笑了:“下次再做给你吃。” 他嘴角扯了扯,没有回应,动起筷子吃了。吃的很香,吃到后面连苏兰的鸡蛋都抢了。 面无表情十分淡定的把苏兰吃不下的碗端了过去,也吃了。 “额……要不我再给你下一碗?”苏兰迟疑的说。 敖轩摇头,抓起苏兰的手,说:“我们出去散步。” 凌晨近一点的时间,出去散步? “好。”苏兰还是点头了。 于是,两个人手牵手,从留清台出发,往山顶走去。 夜非常深了,山里有些冷,苏兰出门时穿少了,敖轩将自己的毛线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今天敖轩温柔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正这么想着时,敖轩又牵起她的手,牢牢的。 一时气氛十分宁静。苏兰舔舔嘴唇,想起今天高盛的话,便有些愧疚的说:“今天……对不起。” “嗯?” “就是……你分明是在帮我出气,我还发你的脾气。是我不够成熟,很抱歉。”苏兰一口气说了。 敖轩望着她,昏黄路灯下,她显得有些苍白的脆弱,眼中有很明显的内疚。 他没有多想,用手背擦了擦苏兰的脸蛋,淡淡的说:“不要说对不起。那也是我甘愿的。” 是的,甘愿。 即使苏兰转头就走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片片的割着。 即使他身在狂欢之中,却寂静得让他烦躁。 当苏兰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间。 他明白了自己。 他爱上这个女人了。 即使他不曾在意。但这个事实已经在他心里种子落下,发芽,生长。 直到盛满他的心。 “你……”苏兰眷恋的蹭了蹭他的手背,像猫一样,小声说:“你能跟我多说说你以前的事吗?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了,很少听起你说你以前。” 敖轩微楞,牵着她,缓缓的向前走着,步伐很慢,沉吟着,才开口:“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知道。”苏兰双手拉住敖轩一手,有些撒娇的歪头,浅笑着说:“虽然你的过去我没有参与。但是,我全部都想知道。” 好的坏的。 都是他的,所以她想要知道。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月夜散步 天上星星闪烁,凉风兮兮,树木沙沙作响,路灯温暖,这画面太过温馨,敖轩一向冷硬的心头软了,点了点苏兰的鼻尖,淡淡的声音带着宠溺:“油嘴滑舌。” “我就当赞美了。”苏兰笑得眉目弯弯。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敖轩慢悠悠走着,没有看苏兰。 “唔~你从小过的生活是怎样的?”苏记者开始发问。 受访人敖先生扯了扯嘴角,像是有些不屑,但又强行平静的说:“睁开眼睛就是学习。从我有记忆以来,每一天都是学习。学校基本课程,古玩课程,商业管理课程,外语课程,德育课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从一出世,就开始在上课。” “朋友呢?没有玩伴?”苏兰心疼的说。就算敖家很大,但是也没必要让一个小孩子那么拼吧。 “有一个。小时候的陪读。”敖轩漫不经心的垂下眼,昏黄灯光打在他脸上,有些脆弱的柔和:“我五岁那年,试图暗杀我了我,一个七岁的孩子,从小就被秘密训练杀我。后来,他死了。被我爸一枪爆了头。从此,周夫人就将我带在身边带,没有玩伴。” “一直这样到长大?”苏兰有些不安,又说。 敖轩点头,目光闪烁了一下,说:“对。少年时被家里人叫出去锻炼。” 锻炼,这是美化的词语。 实际上就是要敖轩出去混黑道。 “怎么锻炼?”苏兰不肯就这样过去,执拗的问。 他沉默许久,许久,才说:“别问了。你不想听的。” “告诉我。”苏兰很坚持。 “不会被吓跑?”敖轩似笑非笑的看一眼苏兰。分明是在取笑她今天被吓跑的事情。 苏兰脸都红了,笑着说:“你讨厌……” 敖轩没有躲,任由她打了一下,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说:“十五岁那年吧。我爸让我出去混。一开始我就是打架。各种。刀,棍,枪……通台市很大,文化积累很深,这里很多帮派都已经有不少念头了。势力也是很根深叶大。” “混了近十年,布局了十年,在家族最需要的时候,我发力一举拿下了整个通台地底。”敖轩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然而当我回家,我发现从小疼爱我的几个兄长。已经对我敬而远之。敖荣是军人,他不屑也看不惯我的手段。敖二敖三就不说了,草包两个。” 他古怪的笑了,眼底一片冰冷,说:“敖荣嫌我腥。却三番四次借老爷子的手,让我帮他知道军绩,好让他往上走……等我壮大了的时候,他就开始打击我。” “不是所有军人都是善良的。”苏兰有些感慨的说:“人总归本质是自私的。” 敖轩深深望了苏兰一眼,点头,说:“对。” “所以你是因为这样让我不要跟敖杰交往?”苏兰有些好奇的问。 敖轩点头,说:“我能跟你说的,只是冰山一角。底下有太多事情,不提也罢。省的脏了你耳朵。你只要记住,敖家人,不要随意接近就好。” “你呢?”苏兰看他一眼,动了动两个人紧紧握着的手,轻声说:“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么?” 敖轩头点得毫不犹豫。 “你不聪明。入了我的局。”他说着,眼神突然温柔起来,望着苏兰,说:“你是好女孩。苏兰,我知道。你这里,” 他轻轻摸了摸苏兰的眼睛,说:“很干净。” 苏兰笑了,又接着问:“那……你的感情呢?我……那个荷花呢?”说完,她非常紧张的看一眼敖轩,生怕他会像上次一样生气。 敖轩只是一愣,就说:“嗯。” 只一个字?苏兰傻住,不甘心的继续问:“就不能跟我说说吗?”、 他沉默着,手没有放开,这一次,他牵着苏兰的手,走了近半个小时,才慢慢开口:“我对她,一辈子都有愧疚。” “嗯。”苏兰有些闷闷的应道。 “她是家里派来照顾我的。当时我常年都在外面混着,回宅子的时间不多。所以干脆派了她出来,帮我打点家务。做点杂事。”敖轩说着,语速非常慢,艰难开口:“我受伤,每次都是她帮我包扎。我在外面跟人打架,她永远躲在附近,一见人跑了,赶紧上来扶我。一边走一边哭……” 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相处的细节依然点滴浮现。 苏兰已经悄悄湿了眼眶,不敢让敖轩看见,分明也是自己先说这个话题的,就说:“嗯。” “她第一次……”敖轩动了动喉结,更加艰难的说:“是我喝醉了酒强上了她。” 这句话让苏兰有些晕眩。 “后来,她哭着跟我说,不想我再过这种日子。要我跟她找个地方,安静普通的生活下去。我答应了。家里不常问我的行踪,他们过了三个月才知道我跟她私奔了。”他扯了扯嘴角,很苦涩。 “再后来。家里找到我们。当时我们在海南三亚。她很喜欢沙滩,喜欢阳光。也很爱笑……” “周夫人来了。我们的梦就碎了。离开敖家我什么都不是。那一瞬间,我强烈的感受到这一点。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敖轩说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周夫人为了让我死心,亲自压着她去流产,流出来的那未成形的宝宝……” 敖轩眼眶渐红,声音有一丝哽咽:“她放到我面前。要我亲手扔掉。我……亲眼看着它进垃圾桶。跟其他肉团一起,血肉模糊的,被拉走。” “别说了!”苏兰哭着喊了一下,手从他握得死死的手里挣脱,转身抱住他,感受到他浑身都在颤抖时,更加愧疚,眼泪流的更凶:“不要说了……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想了!” 但他已经止不住了。近乎呢喃的说:“周夫人还跟我说,南方有些人会有吃胎儿养生的说法……那不是生命。只是一块肉。”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沙哑着声音说:“我那年才18岁……没有再见过荷花。她做完手术就被送了出国。我试过很多方法找她。都没用……” “对不起。对不起……”苏兰失声痛哭,抱着敖轩,很慌张:“我求你。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回忆。” 如果回忆是美好的,谁不愿意多回味几遍? 敖轩对过往绝口不提的一个原因,恐怕就是那些回忆实在不堪回首吧? “嘘……”他冷静下来,捧着哭的一塌糊涂的苏兰的脸,低声说:“事情过去十几年了。我早就没事了。不要哭,乖。我只是……” 说着,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抵住苏兰的额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现在,还喜欢她是吗?”苏兰抽抽搭搭的,哭的像个失去了所有玩具的孩子。 敖轩平静摇头,说:“她只是我生命的一段回忆。要说有遗憾的话,我只遗憾那个孩子……” 说着,他微叹一口气,目光悲凉:“是我福薄。” 苏兰多想告诉他一鸣就是他的孩子。他没有福薄,儿子,妻子,都在他身边! 只是她不能说。他已经承受够多了。 要回一鸣这件事情。她要帮他分担。她要要回一鸣之后,笑着跟他说,这是你儿子。我是你孩子的娘,你一直有家。 “不是的……”苏兰轻轻摇头。 敖轩笑了,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摇晃,声音温柔的让苏兰心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在国外。恐怕已经结婚生子了。就算没有,周夫人是绝对不会让她出现在我眼前的。” 他苦笑,轻轻拍着苏兰的背,说:“这就是我的命运……连娶个老婆,都得机关算尽才能得到家人的认同。” 苏兰心尖像被人拧着,胸口发疼,鼻尖也酸酸的:“我会对你好的……我再也不对你拧了,我用你的钱,住你的房子,我要好好做你的夫人,给你一个家……” 听着苏兰有些孩子气的宣告,敖轩楞了一下,而后眼神非常悲伤,沙哑着声音说:“好。” 说完,牵着苏兰还往上面走。 苏兰却有些累了,说:“还往上面走?” 敖轩点头,说:“上面有个很漂亮的东西,我想给你看。我们先上去。你累了靠我身上休息一下。” 她听了,觉得男人今天真是温柔得过分,就笑眯眯的说:“我可是有睡一下的,你才是没休息的那个人。” 敖轩揉揉她的头发,很自然的问她:“我的家底都被掀开了,你的呢?” 于是,剩下的一个多上山的路,苏兰都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的小时候。忽略掉她那便宜老爸对她不好不说。每年木樱回来,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最开心的日子。 一路上,他们什么都说。 说苏兰的童年,说她第一次收到情书。说她以前小日子的点点滴滴。 敖轩听着,很认真,仿佛漏掉一个字都不行一样。讲到后面,苏兰都有些不安。 她总算察觉出来了,敖轩很不对劲。 “你……今天很不一样。”苏兰抹了抹有些涩的眼睛说。 敖轩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另一手拨掉她发上吹来的枯叶,淡淡的说:“有吗?” “你以后会一直这样吗?”苏兰仰着小脸,认真的说。 “会。”敖轩毫不犹豫的说了。 脚底拐了个弯,说:“到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转眼他们已经走了三个小时,非常缓慢的,从半山腰漫步到了山顶。 山顶一片平原,中间有一个大湖,在青灰色的凌晨里,显得宁静而沉默。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苏兰,我们离婚吧! “哇……”苏兰的疲惫被这个美丽的湖冲散了,她朝远方望去,还能看见整片高楼。 敖轩上前,搂住她的腰,两个人在湖边的一块高高的大石头坐着,既能看见几乎占据所有视线的天空,又能看到城市的景象。旁边就是波光粼粼。 “下次带锦雀过来,它一定很喜欢这个地方!”苏兰有些兴奋。她极少通宵,更少像今晚这样,跟心爱的男人谈天说地,漫无边际的聊天。 太美好,至于她都以为自己做梦了。 如果这是梦,那么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苏兰在心里偷笑着想。 敖轩却似乎有些倦了的,两个人想依靠着,他微闭上眼,说:“五点半左右会会有日出。” “真的吗?上次我们看了日落,现在看日出,好棒……”苏兰嘀嘀咕咕的,转头一看敖轩,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自己从车里就一直睡到晚上十二点左右起床。 敖轩一直没睡,想必现在也很累了吧。 苏兰温柔的伸直腿,让敖轩枕着她的腿,能睡得舒服些。 然后,她望着他就连沉睡都在皱起的眉头,伸出手推平。敖轩被骚扰一下,不耐烦的皱的更深了。 苏兰轻笑,指尖从他的五官拂过,他长得很英俊。一鸣眼睛很像他。而鼻子嘴巴像她…… 就这样,一个人睡,一个人看。风悠悠抚来,周围的树木似乎也不想打扰这对丽人,小小摆动着,天色开始蒙蒙亮。然后越来越亮。 今天天气很好,远远就能看见红霞出现,苏兰抬起头,看见半边天都染着粉红,红色渐渐加深。 她带着笑意,低下身子,轻轻在敖轩的额头吻了一吻,轻声说:“该醒来了。我的五爷。” 敖轩慢慢睁开眼睛,嘴角微勾,拉下苏兰,吻得很缠绵。 而后两个人像上次在沙滩上依偎一样,靠着对方,看太阳渐渐升起。 当太阳出现的那一刹那,整个世界像被施了魔术,光线从云层破出,瞬间千里。 城市被照亮,湖水被温柔洒满,照在两个相依偎的人身上。 看到这一幕,苏兰突然有些想哭,说:“太美了。”美的让人想落泪。这种景象,好像什么都能圆满,充满了希望。 敖轩嗯了一声,突然说:“你摸一下左边的口袋。” 苏兰看一眼披在她身上的,敖轩的外套,手伸了进去,摸到一个硬硬的盒子。 她掏了出来,是一个首饰盒。她望着敖轩。敖轩说:“打开看看。” 她打开了,里面安静的放着一枚非常简单的戒指,上面刻着几个字母。X&L。 “这是给我的?”晨光中,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让苏兰有些不知所措。 “嗯。”敖轩应了一声,伸手拿过戒指,温柔的套进苏兰的无名指,说:“我亲手做的。喜欢吗?” “嗯……”苏兰点头,心里的快乐像泡泡一样慢慢冒了出来。 敖轩低头,凝望着苏兰的手,良久,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慎重的低下头,执起苏兰的手,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戒指上。 “苏兰。”他抬头,眼中的爱意满溢,同时,潜藏万丈悲伤。 “我们离婚吧。” 刹那,太阳彻底升起,灿烂光芒瞬间铺满大地。 民政局外,停了一部加长版劳斯莱斯。 停了近一个小时,却没有人下车。 过往的路人都好奇的看着那辆车。 而在里面的人,却沉默的对坐着。 还是红着眼睛却没有眼泪的苏兰,低声的提醒敖轩说:“五爷,民政局已经开门了。” 提出要离婚的敖轩,却像个雕像,一动不动。 苏兰想哭,也已经哭不出了。敖轩跟她说,他爱她。因为爱她。所以要离婚。她的身份很危险,要是继续跟在他身边,会被曝光的更快。 而且,他暂时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弱点。她苏兰,已经成了他的弱点。 眼下黑道上有人要她的人头。敖荣对他也一直不遗余力的打击—— 一切。一切都糟糕极了。 离婚,是对他们两个来说,最好的选择。 苏兰无从反驳,无话可说,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敖轩一次又一次的无休止对她好。恐怕,就是对她最后的温柔吧…… 虽然她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天来临时,她发现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怎么可以?在她开始知道心疼敖轩,开始想要真的好好当他妻子时…… 这么残忍的把她推开。 这段婚姻,开始得随便,结束却要这么伤人。 她低下头,摸着自己无名指的戒指,她应该脱下来的,但怎么样都舍不得。只好让它像一把剑一样,戴在手上,时刻看着,看见时被刺一刀。 清华从远方赶来,看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有些着急的敲了敲窗,低声说:“五爷,都已经重新轮号三次了……” 派去拿号的人排了又排,排了又排,敖轩就是不下车。 这离婚里的这么不情愿干脆就别离嘛!不过这也是小兵自己在心里嘀咕的,清华也不敢说,他只能恭恭敬敬的请他们下来。 过了又很久,久到清华差点想上车把这两人载走得了的时候。 车门开了。身上还穿着敖轩的外套的苏兰,跟脸色差劲到让人心肝颤抖的敖轩。 他牵起苏兰的手,对戒在两人手中互相闪耀,冷冷的说:“走吧。” 民政局负责离婚的人见识海了去了,假离婚的人大把大把的,见到这两个人手牵着手,女的身上还明显穿着男的外套时,眉头都没有抬一下,啪啪啪的盖好章,离婚证一扔。 “下一位。” 苏兰是出了民政局才看到敖轩附带的离婚协议书上,给自己很多资金,并且还有一套山庄…… 她急忙扯住敖轩的衣服,有些不安的说:“我手里还有钱……不要那么多。你还要做生意,不要给我了。” 敖轩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说:“给你就收着。不是说会住我的房,用我的钱?” 她听着鼻酸,这后面还有一句做好你的夫人呢。你怎么就不说了? 她不敢说这句,只能胡乱点头,闷声闷气的说:“你要是要用了,随时找我要回去。我绝对不会贪你一分钱的。” “山庄也是给你的。”敖轩说着。 清华在旁边抢白说:“那是在安县时五爷就准备好了。没想到回到通台会发生这么多事……兰姐,那房子你正要住进去,可好了。五爷亲自看过才去买的。你们即使……” 他迟疑了一下,避开了离婚那两个字,说:“那样了,五爷对你怎么样,你应该也很清楚的。” 旁观者清,清华看的很清楚。这两人去离个婚都搞得跟领结婚证一样。互相感情都很深。哎,只可惜现在形势过于紧张,两个人分开对对方都有好处。 敖轩赌的是他们的未来。苏兰也在赌。 但清华怕他们都输。所以赶紧能表现的地方都多表现一下。 苏兰望着敖轩。 敖轩笑,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叮嘱一样的语气说:“这段时间先不要出去接活。等我查清楚了是谁想害你再说。高盛会一直保护你,待在山庄。要是嫌闷的话,让宁青青也搬过去。” 她点头,一夜未睡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很沙哑疲倦:“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嗯。”敖轩应了,叹了口气,低头深深吻上苏兰。 半响,唇分,他转身,进车里,清华开车,走了。 苏兰站在哪里,高盛在旁边开了一部车,轻声提醒一下:“苏小姐,我们该走了。” 她才上了那部车。 窗外景色飞逝,行人们忙碌走过,大家都有自己的方向要去,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个城市的今天跟过往任何一天一样,形形色色,熙熙攘攘。 苏兰倚在车窗,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回想起跟敖轩一路走过来的点点滴滴。 其实她没有告诉敖轩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家宴。而是更早更早。 在她刚认识敖帆,被他邀请去老宅玩。敖帆有些事情去处理,她一个人在老宅里随便走着,看见那个自然房,以为是花园,走了进去。 白衬衫黑西裤坐在墨绿色真皮沙发看书的敖轩就这样撞进她的眼中。 那才是两个人真正的第一次相遇。 敖轩察觉之前,她就赶紧退了出来。但心一直跳的非常快。 再后来,醒来看见敖轩躺在她身边时,她根本不敢相信。 那个大雪天里,他将她收留…… 风风雨雨,点点滴滴。 想的苏兰心痛得很,她逼着自己闭着眼睛。 因为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车子走了快一个小时,停了。高盛说:“这是幽谷山庄。” 苏兰睁开眼睛,看见外面是一个古色古香的牌匾,写了那几个大字。 取空谷幽兰之意。 她忽然觉得自己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盛为她开门,她扶着下车,走了进去,只见进门是一个大大的院子,中间有条小路,种满了从安县运过来的神仙竹。 只因为苏兰在离开安县时,说了一句,会怀念这个地方的竹子。 敖轩便大费周章的从安县运来竹子。 一进去是会客花厅,高挑的设计,仿古的建筑,摆着一色的梨花木,各种假山假水环绕。 这个地方非常大。有不少东西是苏兰喜欢的。 当看见专门给锦雀准备的鸟笼时,为她专门准备的工作室时,苏兰没有力气的软下了腿。 高盛赶紧扶起她。她无力依靠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下。 失声痛哭。 她知道他的心意了。 察觉到他的爱了。 然后,她就失去他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你离婚 ? “兰兰……”宁青青不安的咬着苹果,看着眼前坐在客厅沙发里面一动不动的苏兰。 她这一下班回到家就看到苏兰这样子,门外还站了敖渣男那个保镖,问她她也不说,都不知道是不是被威胁了。 “发生什么事了?” 苏兰从思绪中回过神,给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我没事……” “你没事外面那个大个子怎么不肯走?”宁青青才不信。 “青青……”苏兰眨着眼睛,轻声说:“我只是跟敖轩离婚了。” “什么?”宁青青一下子蹦到三米高,眼睛瞪得死大:“你们离婚了?为什么,之前闹到很僵也没有离不是吗?” “就。”苏兰上前,抱住宁青青,头埋在她的肩膀,声音带了一丝哭腔跟叹息:“该分开的还是要分开。” 宁青青不忍的抱着她,感受到她肩膀的微颤时,心疼的叹口气,说:“别哭别哭,敖轩他给不了你幸福我给!老娘不嫁了!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这番豪气万千的话成功让苏兰破涕而笑,坐直身子,揉揉眼睛,笑着说:“苏将怎么办。” 宁青青脸红了,别过脸,别扭的说:“哼,让他当一辈子单身狗!” 苏兰笑了,她伸手,握住宁青青,说:“敖轩这边有给我一个山庄。我想过了,这个地方毕竟不太安全,高盛奉了敖轩的命要贴身保护我,这里太小。青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到那边去?” 见宁青青呆了,苏兰马上说:“哪里离你现在上班的公司也不远的,而且地方很大。重要的是,锦雀也有地方玩耍。它一天到晚在笼子里,也是闷坏了快。” “我靠!!”宁青青回过神,抓着苏兰的肩膀,双眼发光:“你离婚居然还给你送了山庄?!这种婚不怕多离几次啊!” “青青!”苏兰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 “离婚协议书呢?拿出来我看一下!”宁青青当没听见,伸手就要去抢那文件。 苏兰只好给她了。 “我靠!三个房产!我靠!一半资金,我天这是几个零?!我靠!”这份离婚协议书看的普通平民百姓宁青青连连爆粗。 这是离婚吗? 结婚彩礼都没有这么隆重好不好! “这些虽然他给我了。但是他要用的话,我会还回去的。”苏兰很认真的说。 宁青青转过头,一脸诡异的看着苏兰,随后扑上来,啪啪的十分响亮亲了她两下,笑嘻嘻的说:“我当然知道咱们家不吃人间烟火的兰兰有多么的超凡脱俗!你才不会贪敖渣男那几个小钱呢!” “那你要搬过去吗?”苏兰问。 宁青青狂拍一下大腿,响亮得连外面的高盛都挑了一下眉:“有得享受不去享受是笨蛋!!” 就这样,搬家的事情订了。因为高盛现在派了一队人,一步都不离苏兰,所以苏兰只好当晚尽快打包好行李,宁青青也一起,要过去幽谷山庄。 行李都被人拿走之后,几个人一身轻松,宁青青提出要出去大吃一顿庆祝。 苏兰说好,但突然又想到一个人,涯月不知道出院没有?她觉得自己始终是对不住涯月的,虽然钱也给了,麻烦也解决了。但是她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于是苏兰就请高盛帮她找一下涯月现在出院没有。 高盛跟敖轩一起打江山很久,在通台市不要说人,一根针头都找得到。没半个小时就找到了,说他早就自己办了出院,在城南的天桥底下啃馒头。 说的这么可怜,连在旁边听着的宁青青都嚷嚷说要请救命恩人吃饭了。 哪知道涯月见到高盛的人以为是周老板派来的打手,溜得比兔子还快,等被找到后,又二话不说撩起袖子开打,愣是让高盛把他小队人的一半派出去才把涯月给押到饭店。 苏兰一开始不知道,知道时赶紧给在涯月身边的某个兄弟电话,跟涯月道歉,说了两句。说一起吃个饭。他们现在就过来。 这样,涯月才没有逃跑,乖乖的留在了饭店。 宁青青又加上了苏将,一行六七个人,往通台市的做的很好吃的饭店去了。 “我要吃海鲜!”宁青青在车里欢呼着,兴高采烈的让高盛不由得侧目。 苏兰跟他老板离婚,这小妮子高兴得是不是过头了? “兰兰,你现在可是通台市的富婆了!”宁青青兴奋的说着,“你看,包养小鲜肉多没劲儿呀!还不如包养个贴心姐妹!陪你逛街陪你吃饭陪你玩,怎么样!我很便宜哦!” “现在不就是在包养了?我跟你都被包养了。”苏兰无奈的笑:“车子是敖轩的,房子是敖轩的,钱也是敖轩的……” “喂!不带这么分明的好不好!”宁青青翻白眼:“你是他合法伴侣,这些是中华民国赋予给你的权力,千万别有什么思想负担,放心,大胆,用力的花!” “你这个歪理呀,一套套的。”苏兰被她逗得很开心。 车子停了,苏将早就等在门口,一看见宁青青下车,就面无表情的拉了她过去,毫不犹豫的堵上她的嘴。 当场虐狗。 这下轮到苏兰忍不住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跟着高盛进去了,留下这对狗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伤害别人的眼睛。 “没有电话。”苏将眉头皱的死死的,瞪着宁青青。 一上来就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宁青青傻了傻,而后愤愤不平的说:“为什么要我给你打!你手指骨折了打不了吗!我才不打!一打我就输了!” 谁在跟你比赛了吗? 苏将闭了闭眼,将无奈压了下去。牵起宁青青的手往里面走:“我打。你要接。” 言简意赅,内容霸道。 很男人。惹得宁青青心头一阵荡然,但表情却装作高冷:“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求我的份上!” 嚣张的快要上天的语气,让苏将看了一眼,揉揉她的头发,却没说什么。 两个人跟上苏兰的步伐,走到了一个包厢,打开门。只见里面五六个彪形大汉围着涯月一个人,面色不善,眼也不眨,似乎一个不留神这人就会化成风吹走一样。 高盛进去,打了个手势,让手下们都到外面候着。 他转身也想走的时候,苏兰喊住了他:“你今天忙一天了,还没怎么见你吃过东西,你要不留下一起吃?” 高盛楞了一下,而后面无表情的摇头,说:“我跟我队员吃。” 说完,他转身就走,临到开门时,他转身,手指点了点涯月,冷冷的说:“小子。很有种。” 一个人抓不来,多派了两个人。三个人的被打跑了,五个人一起去才把这个脏兮兮的农民工抓了过来。 高盛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当看见涯月就是这么一个从头发丝到脚都找不出有什么出彩的人时,就更加警惕。 能将自己隐藏的跟空气一样的人。绝对不能小看。 高盛出去后,包厢里面只有四个人了。 苏兰看见涯月有些不自在,当即温柔的问道:“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嗯。”涯月闷头闷脑的应了一声。坐得直挺挺的,没有靠着椅子,身上的肮脏跟这里十分不搭调,他马上就说:“你没事吧?” 苏兰一愣,摇头:“没事。麻烦都已经解决了。以后周老板不会做再来追杀你了。” “那我走了。”涯月低着头,二话不说往外面走去。 她一个情急,抓住了涯月的手臂,涯月跟被电到一样,瞬间甩掉她的手,力度之大,让苏兰有些控制不住,手一下撞到了椅子,当场痛呼一声。 涯月既紧张又后悔,连声问:“你没事吧?我,你别碰我。” 说着,黑亮眼睛黯淡一下,低声说:“我脏。” 看着这一幕的宁青青突然开口嚷嚷说:“哎哟,你眼睛比我男朋友好看诶!来睁大点我看一下!” 苏将的回答就是死死的扯住宁青青,漆黑如墨的眼睛瞪着她。 “我只是想好好谢谢你。”苏兰握住摔痛的地方,嘴角依然浅笑,认真的说:“你之前救了我,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谁说你脏?你的心底很干净。好了,一顿饭都不赏脸?” 一个女人说到这种份上,涯月也不好意思不留。 掌心用力的擦了擦身上的是污垢,有些惴惴不安的坐了下来。 苏将很自然的给他添茶,说:“说起来,你这算救了我亲戚了。” “亲戚?”宁青青傻问。 “苏兰啊。”苏将笑了,英俊的一塌糊涂:“她可不就是我姐姐了。” “你认啊?”苏兰心情有些怪怪的,她可从来没有弟弟。不过这个说法,说明苏将已经当她是自家人看待了吧?有些开心。 苏将理所当然的点头。又跟宁青青说:“以后你跟我姐就是妯娌了。相处好些。” “你要死了!”这句话让宁青青害羞的狂打苏将。 苏兰笑得春光灿烂,那笑容都让旁边的涯月看呆了。 “好了,别闹了,先点菜吧。”苏兰不得已出来主持大局,她总算发现了,苏将就是喜欢有意无意的逗宁青青。她闹得越疯,苏将那眼底的笑意就越盛。 她又说:“好歹我这刚离婚,你们关爱一下单身狗好吗?” “你离婚了?”涯月突兀的插了一句,眼珠子盯着她,似乎在打量她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宁青青在旁边插嘴说:“第二次离婚了,妥妥的厉害吧?” “青青。”苏兰拉长声音,眼神颇为责怪。在座四个人,涯月算是客人,什么话都能乱说吗? 涯月的眼睛瞬间像被点燃一样,但如同烟火,又瞬间熄灭,说:“哦。”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月夜坦白 这样子落在宁青青跟苏将眼中,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忙着点菜的苏兰倒没有发现。 等点好菜后,苏兰才问涯月:“我走之前不是给了你七千多块钱吗?怎么还住天桥底呢?” 涯月摸摸鼻子,低着头,闷声说:“我放在枕头底下,上了个厕所就被偷了。” “在医院都被偷了?”宁青青咂舌:“现在小偷都这么猖狂呀?” “就是医院才多钱让人偷。”苏将面无表情的说:“谁看病不带钱?尤其是这位这样,一看就是从农村上来的。” 农村跟城市最大的不同就是防人之心。 农村小门小户的,街头一家人打架,村尾的人马上都知道了。 在这种环境下出来的人,防人之心是极低的。 而且估计也是对医院有盲目信任。 苏兰有些难过,连忙说:“我再拿一万给你。” “哇,你包养呢?”宁青青脱口而出。 苏将横看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尖,直觉说错话,连忙缩在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了。 “我不要!”涯月涨红着脸,摆着手道:“我不要你的钱。” “可是你钱也没有,东西也没有。你怎么生存呀?”苏兰好声好气的说:“你就当是我借你的,你赚到钱了再还我不就好了?” “不。不花你的钱。”涯月还是闷头闷脑的说。 苏将看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闪,说:“我这里缺一个保镖。高盛说你身手不错,要不要来帮我?” 涯月一愣。 苏兰沉思片刻,倒是很认真在帮涯月考虑这件事情,毕竟就算给再多钱他,他不懂城市的规则,就一定会再吃亏的。 那不如让他去跟着苏将。苏将在通台市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都懂。虽然只是一个保镖,但苏将肯定不会亏待他。 怎么想,都是好的。 她就说了:“这个想法好像不错啊!你身手这么好,为人又老实。苏将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呢,肯定能请得起你的。你跟着他,有地方住,有收入。不用再睡天桥底卖假铜钱了。你愿意吗?” 三个人的眼睛都望向涯月,涯月有些慌张,脸色暗红,眼神都不知道应该放哪里了,好半响,才低声说:“我……” 苏将知道苏兰在真的很想帮涯月,便慢悠悠开口:“来我这里做保镖很简单,主要是护送苏家的货到通台市或是其他地方。苏家有他们的保镖,但是我不放心。我要一个是自己人。” 说着,他往前倾,眼神很专注的盯着涯月,说:“我姐信你。所以我信你。跟着我,吃喝不愁。还能活得体体面面。你在犹豫什么?” 一般只要不是智商有问题的人,听到这种提议不是会马上答应吗? 涯月的迟疑,让苏将有些怀疑。 “没有。”涯月连忙摇头,朴实的脸上一片真诚:“我只是怕我会搞砸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种田以外的事情……” 这话太老实了。老实到宁青青跟苏兰都笑了起来,苏兰说:“没事。你就当运送庄稼一样就好了。” 不过是苏家一件货都比他十年的庄稼要贵就是了。 “好、好吧……”涯月有些迟疑,还是跟苏将碰了个杯。 解决了一件大事,苏兰总算有些安慰,又问苏将:“现在公司发展得怎么样?” 苏将点头,说:“正在上正规。渠道都铺开了,前期我们自己直营。初步定位在北方市场。” 解决了一件大事,苏兰总算有些安慰,又问苏将:“现在公司发展得怎么样?” 苏将点头,说:“正在上正规。渠道都铺开了,前期我们自己直营。初步定位在北方市场。” 苏兰放心点头,说:“北方的市场要比南方市场好打开一些。” 苏将顺着跟苏兰聊了几句,宁青青看见涯月在旁边一副听楞来的表情,就笑嘻嘻跟他说:“你别看我们家兰兰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她可是女强人!” 涯月愣愣点头。 一顿饭吃的很快,因为涯月在场,他们三个人也不能聊些家族秘闻。只好把涯月的事情定了一下,涯月干脆就跟着苏将上车走了。 当晚苏兰跟宁青青两个人回到幽谷山庄。 宁青青非常没心没肺的享受了着这里的幽静跟舒适。 苏兰却始终有些愁眉不展的。她有点想一鸣了,上次他生病离开,不知道现在好些没有。洗完澡,她坐在院子里发呆,天上的月亮很圆,很大,可是她却没有团圆。 宁青青一蹦一跳的出来,看见她这个样子,连忙说:“怎么了这是?转个眼又不高兴了?” 她走到苏兰身边,坐了下来,两只脚无忧无虑的踢着,说:“哎呀,兰兰,这年头离婚算个啥,大家不都这样分分合合么,看开点,你看你,跟一老太太似的。” 苏兰轻轻苦笑,说:“我愁。” “有啥愁。”宁青青老气横秋的说:“要我说,你要是告诉敖轩一鸣是他孩子,保证没有敖帆什么事了。你又不肯说。” 苏兰只摇头,没说什么。 宁青青见劝不动,就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离开了。 正发呆时,敖轩的电话却来了。 她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慢半拍接起电话:“喂……” “怎么这么晚接电话?”敖轩冷淡又霸道的声音响起。 “啊……在看月亮。”苏兰有些愣愣的说着:“你怎么,给我电话了?” “你不是让我保持那温柔不变的?”敖轩提高一个声调,苏兰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敖五爷那挑眉俯视的表情,他又说,声音软了一些:“今天第一天离婚。怕你不惯。” 又来了,这该死的温柔。 苏兰深呼吸一下,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说:“没什么不惯的……”她声音闷闷的。 “嗯?”敖轩摆明不信,淡淡的说:“说你在想什么。苏兰。” 她颇为糟心的动了两下,才闷声说:“我想儿子了。” 敖轩那边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淡淡的说:“我让高盛明天带他过去住几天。”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苏兰高兴的快跳起来,连声问。 “嗯。这星期敖轩两夫妻出国了,一鸣自己一个人在老宅子里陪我爸。我让他过去你哪里吧。”敖轩说完,声音有一丝不爽,说:“你怎么光想你儿子了,没有想我?” 最让苏兰揪心的事解决了,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轻笑起来,说:“我们早上才见完面好吗?前夫。” 这个称呼显然让敖轩更加不爽了,咬着牙说:“好歹昨晚陪了你一晚,这算过河拆桥吗?前妻。” 苏兰笑着,站了起来,抬头,望着茭白月亮,低声说:“你现在在外面吗?” 他说:“在露台。” “今晚月亮真美。”苏兰感慨的说。 敖轩一愣,再开口,声音更加温柔一些:“离婚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跟我告白了?嗯?” 月色真美,是东瀛国家恋人之间表白的某种美好暗喻。 “才不是呢。”苏兰轻笑着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我不是马。”敖轩拒绝入坑,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也不是草。” 说完,他叹口气,说:“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就想复婚了。” 这句话让苏兰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忍着,尽量轻松的说:“还是先处理好局势再说吧。不然,周夫人该说你为了我像个昏君一样了。” “嗯。”敖轩应了一声,而后,又沉默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苏兰快睡着时,他才开口:“我可能会跟覃瑜订婚。” 这句话,让苏兰的笑容瞬间破碎。 “是,是吗?”声音有些不稳,但依然保持镇定,说:“周夫人一直想让你跟她在一起。现在你恢复单身了,她肯定会这么安排。肯定的……” 说着,她无声无息的掉下眼泪。 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敖轩却在那边叹息说:“别哭。” 苏兰拼命压抑着,但是一开口哽咽就瞒不住了:“我没有……” “只是缓兵之计。”敖轩说:“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你从新闻或是其他渠道得知。我不打算瞒着你什么了,苏兰,你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我会全都告诉你。” “嗯。”她应了一声,慌乱的说:“青青叫我,我不和你说了。” 然后挂掉电话。 青青哪有叫她?不过是她害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失声痛哭而已。 苏兰像个游魂野鬼一样回了房间,关上门,安静的躺在床上,任由黑暗把自己淹没…… 第二天一早。 “五奶奶!”敖一鸣的声音一大早就在苏兰门口响起,而且还举着小拳头在敲门。 苏兰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赶紧打开门,小小人儿就这样扑进她怀里,兴高采烈的喊道:“五奶奶!” “一鸣,你现在要改口叫我苏阿姨了,我不是你五奶奶了。”苏兰亲了亲他的头发,非常温柔的说。 敖一鸣不解抬头,说:“你为什么不是五奶奶了?你就是五奶奶啊。”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孩子解释说自己已经跟敖轩离婚的事情。 只好笑着说:“一鸣乖乖的。就叫我苏阿姨,我给你吃好吃的好吗?” 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听到是有好吃的马上眼睛都亮了,说:“苏阿姨,那我要吃糖!” 苏兰笑,说:“你不怕牙齿掉光啊?” 敖一鸣马上握紧小拳头说:“牙齿掉光也要吃糖!”那执着劲儿,跟他爸一个样。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绑架 “好,下午我给你做糖水,清润的,也是甜甜的。”苏兰十分好脾气的说。 正说着,锦雀飞进来了,叽叽喳喳的,围绕着两人飞了三圈,最后站在苏兰的肩膀上,小爪子踩来踩去,好像说,快开饭,怎么还不开饭! 今天穿的跟个小绅士一样的敖一鸣一见锦雀就野了,大叫一声,要抓锦雀。 那阵仗,吓得锦雀赶紧跑。 敖一鸣不管苏兰了,咯咯笑着去追锦雀。 苏兰看到他这一幕,心都软了,软的不行,索性让来帮她做饭的阿姨把早餐给摆在竹林里面用了。 敖轩知道苏兰喜欢竹子,特地在竹林里面加了一个小亭子,下雨的时候,听着这里的雨打竹叶,是有钱都买不来的享受。 今天阳光很好,清风朗朗。宁青青一早就上班去了。 苏兰拿着高盛给她买来的IPAD,在看今天的新闻。她只是提出想要一部电脑,没想到敖轩帮她把手提电脑,台式电脑,IPAD,甚至是电子阅读器都准备好了。 她虽然对用敖轩给的东西还是有些别扭,但是东西,买回来了不用也很可惜,于是还是用上了。 她指尖翻了一下,发现今天新闻的头条就是敖轩跟覃瑜订婚的事情。言论被刻意控制过,没有人知道敖轩之前跟自己有过一段婚姻。 苏兰苦笑,离婚不到二十四小时就跟别的女人订婚了…… 敖轩的爱,真的让人很捉摸不透。 高盛在外面亭子候着,看见苏兰这样子,便说:“五爷没有出席订婚宴。” 估计也是最可笑的订婚宴了吧。连男主角都没有出现。 他想了想,又说:“他今天的飞机,要去美国半个月处理事情。” 最后,他非常严肃的说:“五爷命令我要将他所有行程无时无刻向你汇报。”虽然他私下十分不爽自己为此要变成个家长里短的人,但是老大的命令,他没有办只能遵从。 苏兰点头,正想说些什么时,跟锦雀玩累了的敖一鸣扑了过来,娇声娇气的说:“五奶奶,啊不,苏阿姨,我们可以出去游乐园玩不?” 高盛想也没想:“不行。” 敖一鸣小嘴一扁,说:“为什么?我想去游乐园玩!苏阿姨陪我去!” “要去你自己去。”高盛一本正经的跟一个小孩子说:“她得留在这里。”现在道上不少人想找苏兰,她要是敢到那些人流密集的地方,不用十分钟肯定会被人绑了去。 敖一鸣不分由说,哇一声哭了。 苏兰看在眼里,十分心疼,说:“带他去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高盛不答。 “乖,一鸣别哭。阿姨现在不方便出去,要不你挑个叔叔,陪你一起出去,玩完再回来?”苏兰无奈的说。 她没办法,现在局势太紧张了,敖轩连他最得力的高盛都派过来保护她,她不能就这样枉顾他的好意。只能委屈一鸣了。 敖一鸣眨眨眼,哭着说:“那……我要回奶奶家。你不陪我玩我就回去了!” 敖一鸣从小跟敖轩一样,就是个小人精。他感受到了苏兰对自己的在乎,还会用这个作为要挟,要苏兰对他好。 很聪明,也让高盛气的牙痒痒:“小少爷,你这样我现在就送你走。”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公然跟一小屁孩扛上了。 敖一鸣不肯,耍赖打滚,非要去非要去。 最后,苏兰没办法,跟高盛商量了一下,说那就先带他去附近人少一点的游乐园。她就过去陪他玩一个设施,让他过了瘾就回来。 高盛本来是极力反对的,但是苏兰却对敖一鸣的撒娇没有办法。 他只好把宅子里全部安保人员都叫上,前后一共四辆车,护送他们出去玩了。 路上,敖轩又给苏兰电话,苏兰刚刚看完新闻,心里还乱的很,就没有接。哪知道敖轩很有耐心的再打,苏兰无奈,只好接了。 敖轩开口第一句就是:“看到新闻了?” 他问的如此坦荡,苏兰连为难一句都难以启齿,只好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我现在在候机。”敖轩温柔的说:“要出去半个月。” “嗯,高盛跟我说了。”苏兰依然做缩头乌龟,他说一句她是答一句。 “苏兰……”敖轩的声音十分温柔。 “嗯。”苏兰情绪低落。旁边的吃着糖的敖一鸣都好奇的看着她了。 电话那边似传来似有似无的轻叹,说:“我妻子只有你一个。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 “我……”苏兰皱着眉头,说:“我不喜欢这样。” “嗯。”敖轩低声说:“等我回来。等我们处理好所有事情之后。我会给你个交代的。开心点,嗯?” 刚刚跟老公离婚而且他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又跟别的女人订婚了,这让她怎么开心得起来? 苏兰收敛起自己的不开心,假装平静的说:“好。我知道了。” 到了游乐场,敖一鸣就跟老鼠掉进米缸一样,东奔西跑,开心到不行。 苏兰原本只想给他过过瘾就好了。结果还是败在了敖一鸣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底下,还是答应让他多玩一些时间了。 高盛一直高度紧张的保护着他们。 直到苏兰接到了周淑君的电话,周淑君在电话那边冷冷的说:“谁准你把一鸣接走的?你一个跟敖家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的人,敢动敖家唯一一个孙子?马上给我送回来!” 她训斥。 苏兰紧握着手机,走到一个角落,朝玩的正开心的敖一鸣挥挥手,转个脸,笑容就消失了,低声说:“周夫人,我就算跟敖轩离婚了。一鸣也还是我的孩子。我只想见我孩子几天……” 周淑君冷笑:“谁说敖一鸣是你孩子了?他爸妈是敖帆跟苏梅。你算个什么东西?敖轩跟你离婚了。你就应该自己已经被彻底提出敖家,别想着能靠一鸣拿到什么好处!” 这些话很重,重到苏兰有些愤怒了,说:“一鸣是我生的。这个是你们谁都抹杀不了的事实!你们敖家抢了我的孩子,还理直气壮的骂我?周夫人,反正我跟敖轩离婚了。你也不是我婆婆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哟。硬气了?你以为敖轩给你一半他的财产,你就是个人物了?!”周淑君在电话那头骂:“真不知道你给敖轩下了什么迷魂药。他现在财务这么困难,居然还要给你一般的财产。你说,你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威胁他了?” 苏兰愣住,说:“你什么意思?” 周淑君语气非常恶劣,冷笑说:“哟。装傻?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不知道敖轩几家公司正被敖荣打压的事情?也不知道敖轩在台面下遭到人挑战的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苏兰有些回不过神来。 敖轩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得很正常,除了清华已经经常不在他身边之外,他一个字都没说过他的处境。 他现在处境是这么艰难?敖荣打击他的产业,他现在大部分钱都投到了新公司哪里,而新公司,离盈利还遥遥无期,现在都在前期准备阶段,他居然还把这么多钱给自己?敖轩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行。”周淑君气的要死,声音都有些发抖,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天底下最无辜就是你。可怜敖轩,背腹受敌还要养你这么个废物!” 周淑君这段时间因为敖轩都愁死了。她跟敖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被人压着打。她这边的话语权都动摇了。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因为苏兰。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身上的信物的秘密,敖轩不至于要到这个地步! 苏兰无话可说。她一切都是敖轩给的。要是她知道敖轩已经到了这境地,她绝对不会要他一分钱的。 “总之。你现在得把一鸣送回来。”周淑君冷冷的说:“你不送回来,我就报警了。苏兰,你还想去监狱里面蹲几年是吗?” 苏兰咬着下唇,快把唇都给咬破了。最后,她妥协:“好。我让高盛送他回去。” “你也过来。”周淑君冷冷的说:“我得跟你签个声明,确保你以后不会纠缠敖轩。” 苏兰深呼吸,把所有愤怒,所有委屈都往肚子里吞,而后才说:“好。如你所愿。周夫人。” 周淑君又冷冷的说:“这件事情敖轩不知道,我也不想再为了你破坏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你在哪里。我派车过去。你跟一鸣上车。不许通知敖轩这边的人。” “好。”苏兰冷冷的应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周淑君的车就到了游乐园门口。苏兰趁着高盛的人不注意,牵着敖一鸣的手就往外面走。 上了周淑君派来的车后,她才给高盛发一条信息,说:“我这边给周夫人把一鸣送回去。不方便让你们跟着,你们先去老宅那边等我。我跟她谈完事情你们就带我走吧。” 苏兰当然没打算搞始终,如果不知会一声,只怕后面敖轩会跟她没完。 高盛马上就回信息了:“好。我现在就去老宅。” 苏拉回了一下,敖一鸣在旁边上蹿下跳的,笑嘻嘻的说:“苏啊姨,我们是要回去找锦雀玩吗?” 她温和摇头,轻轻摸了摸敖一鸣的小脸,笑着说:“我们不找锦雀。回你奶奶家。” 敖一鸣嘟起小嘴,赌气一样说:“我不想回奶奶家!奶奶家太大,总是没有人陪我玩!”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出事了给她陪葬! “一鸣乖,下次再来我这里玩。”苏兰哄着他,眼睛看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的人,面生的很。不过自己也不认识几个周淑君的人就是了。 敖一鸣闹了一下就睡了过去。 车子继续往前飞驰。 却在一个拐上敖家老宅的路口拐了过去另一个地方。 苏兰轻轻皱眉,跟司机说:“这条不是去敖家的路。”她只来过两次,但是那个山脚她很记得。这部车现在是绕开了。 司机冷笑一声,按下了升起隔断板的按钮,对苏兰的问题一个字不答。 “你想干什么?!”苏兰有些慌张,连忙拍打着,隔断板升的很快,没几秒,她就已经看不见司机了。 这是,她的手机狂响起来。 “喂?高盛吗?我这边有点奇怪!”苏兰连忙说。 “那部车不是周夫人的车!周夫人的车现在才到游乐园那边!”高盛紧绷着说。 苏兰一惊,心跳开始紧张的跳动,跳的飞快,说:“这个人刚才开过了敖家老宅的那个山脚口,一部黑色的加长版奔驰,你们快来!” 电话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是高盛的声音:“不管那些人要什么,你都先稳住,不要刺激他们。我这边尽快找。你现在打开地图,看GPS定位在什么地方!然后短信给我!” “好!”苏兰紧张的挂了电话,手指都有些抖的打开网页,搜索地图,正要打开时,车子一下子就停住了。 而后车门被人打开,看见苏兰在按手机时,一个满脸伤疤的大汉怒吼一声,一把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摔在地上,揪着苏兰的头发:“通风报信?!该死的女人,你还不知道自己死期就要到了是吧!” 被吓醒的敖一鸣亲眼看着苏兰被人揪着头发拖出车,当场吓的嚎啕大哭。 “一鸣!不要哭,一鸣!”苏兰头皮很痛,但她顾不上,只怕一鸣的哭泣会招来这些暴徒的不耐放。 好几个一看就是黑道混混的男人围着他们,其中一个人动作十分粗鲁的将一鸣扯了下车,怒吼道:“安静点!小鬼!” 这里是一处很荒芜的树林,前面是一个破烂的仓库,周围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 苏兰跟敖一鸣被他们绑住,然后推到那仓库里面,动作之间,苏兰看见了他们腰间别着的枪。 一共有七个人,带头的是一个光头的,头上还有一道长长伤疤的男人。 他看着苏兰冷笑,露出腰间别着的枪,说:“苏小姐。我们把你绑到这里来呢,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别怪我们。” 苏兰用力呼吸着,强迫自己冷静,整个人挡在哭个不停的敖一鸣前面,勇敢的对上那个光头的眼睛,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只要不要伤害我们两个!” 光头男哈哈大笑,说:“我想要的的确只有你能给。”说着,他十分凶狠的拿着枪,一下子抵住苏兰的眉心,凶神恶煞道:“说。木樱偷走了四大家族的信物在哪里?” 苏兰一僵,而后说:“我不知道。” 咔哒。枪拉上膛,光头男凶狠的说:“你不知道?!她是你老妈,就一你女儿。她不留给你给谁?!” 只要光头男轻轻一拉,子弹会立马打进她的脑里,不用三秒,她就死了。 巨大死亡的威胁之下,苏兰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害怕,装作很镇定的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找。你要是现在把我打死了。四件信物就永远成秘密。你更加得不偿失。” 她看准了这帮歹徒就是想要东西的心理。 光头男瞪着苏兰,沉吟片刻,冷笑一声说:“给你2天时间,给老子找出来。” “2天时间太少了!我”苏兰还没说完,就被光头男一脚踹在地上,痛的不由得喊了出声。 “就他妈2天!拿不住来?哼。你就给我去死!!”光头男怒吼。 而后转身走了出外面比较大的空间里。 苏兰痛的快呼吸不了,努力的稳住自己呼吸,看见敖一鸣哭的死去活来时,十分勉强的露出个笑容,低声说:“一鸣,没事的,一鸣,别怕。有我呢。” 敖一鸣才四岁,哪里见过这阵仗,哭的几乎晕厥过去,哭着说:“五奶奶……疼不疼?是不是好疼好疼?” 苏兰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她挪到到敖一鸣身边,互相依偎着,低着头,红着眼眶,沙哑着说:“不疼,一鸣。我不疼,你别哭了。” 敖一鸣哭着哭着,毕竟是个孩子,倒在苏兰怀中就睡着了。 苏兰看着敖一鸣,浑身上下都是对他的愧疚。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心软答应了一鸣出来玩的要求,一鸣也不会跟着她被人绑了。她将他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可怜一鸣才只有4岁…… 她看着一鸣时,突然听到外面那伙人声量有些提高了。 她侧耳一听,浑身紧绷起来。 外面一个人说:“大哥!我们收了钱是来干掉这女人的。干嘛要她找什么信物啊!” 光头男不耐放的说:“你个蠢货懂什么!这女人来头不小,要是能拿到她的那四个物件,老子还用干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吗?!四大家族全部跪在老子底下跪舔!” “老大,可要是让上面那位知道你没有第一时间杀掉那一大一小,我们也有麻烦啊!”另一个担忧的说。 “妈的,你不说我不说,有他妈谁知道!?拖个一两天还不能拖?”光头男阴险的笑着,说:“等老子拿到四大家族的产物,哼,老子要那个臭女人跪在地上吃屎给我看!” 这一番话,听的苏兰浑身上下跟被冰冻住了一样。 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她是一字不漏是听下来了。 要杀的是一大一小。 四大家族里的臭女人。 …… 她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要把她们两母子都杀了的,四大家族里的女人…… 周淑君。 除了她知道她是一鸣的母亲之外,就只有苏梅知道。但是苏梅绝对不会动一鸣的,一鸣是她的护身符。 那么,就只有周淑君一个人了。 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周淑君居然……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 恶意让苏兰浑身颤抖,等那些人商量回来后,她苍白着脸,跟那些人说:“你们要我找信物,可以。但是你们这样绑着我,我怎么找?” 光头男冷哼一声,说:“你把有可能的地方都告诉我们。我们自个儿去找!” “我要先思考一下。给我两个小时。”苏兰咬着下唇,尽量拖延。只能祈祷高盛能在这段时间内把她找到了。 “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光头男威胁说:“你敢要玩花样,我第一枪就打爆你儿子的头!” 他知道! 苏兰慌忙点头,急急的说:“我绝对不会。你们放心。” 光头男冷哼一声,又出去跟那伙人打牌喝酒了。 敖一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他坐了起来,眼睛有天真的不解:“苏阿姨,为什么他们说我是你儿子?我有妈妈呀。我妈妈在国外呀。” 她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哭着抵住敖一鸣的头,颤抖着声音说:“一鸣……” 她挣扎着,却想着要是她跟一鸣就这样不幸丧命了,一鸣连他真正的妈妈是谁都不知道。这样,太惨了。 “一鸣……我是你妈妈……你真正的妈妈……”苏兰终于在敖一鸣前面说出这句话,眼泪不停的流着,沙哑着声音说:“一鸣,你从一出生就被人抱走了。妈妈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可是,你已经在敖家有让你生活的很好的爸爸妈妈,所以妈妈就……对不起,一鸣,对不起!” 敖一鸣懵懵懂懂的,说:“那,苏阿姨是我妈妈,那我妈妈呢?我爸爸呢?” “你爸爸是你五爷爷。”苏兰泪眼看着敖一鸣,轻声说:“一鸣,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是,妈妈还是想告诉你,其实妈妈一直很爱你,很想把你要回来。只不过妈妈太弱了,对不起。” 敖一鸣有些害怕,也有些别扭,不敢说话了,但是却一直依偎着苏兰。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流里流气的,邪笑着,摸着下巴,浑身酒气,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的,色眯眯的朝苏兰笑,说:“你这妞儿长得挺白嫩!老子jj都养死了,你来给老子磨一磨。” 苏兰整个人往墙上退,退无可退时,厉声说:“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那个人淫邪的笑着,眼中闪过全是阴险:“干你啊!” 外面的大空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喂!你可别弄死她!等下老大回来要找麻烦了!” “奸一下哪里有那么容易死?!”另一个人嘲笑的着说:“老鬼,你搞完了轮到我啊!妈的。这么顺的女人,老子奸尸也要搞几发!” 苏兰苍白着脸,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淫笑着脱下裤子…… …… 另一边,高盛疯了一样在路上飞驰,同时发散了整个保安部的人出去找。 他一发现事情不对劲之后,马上给敖轩打电话。 敖轩的飞机马上要起飞时收到了高盛的消息,脸色瞬间铁青,二话不说解开安全扣往外面飞奔而去。 抛下了所有人,他火速跟高盛汇合,看到高盛迎面就是揍了他一拳! “要是苏兰出了什么事……”敖轩的声音冰冷的宛如地狱罗刹:“你也不用跟着我了。” 高盛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只能受着。他跟了敖轩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什么事,敖轩没说过一句让他滚的话。 看来此刻,他真的恼火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不再是我妈! “现在什么情况?找到她的定位了吗?”敖轩冷冷的说着。 “没有信号。要么是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要么是安装了信号干扰器。”高盛连揉都不揉被揍得麻痹了的脸,生硬的说。 嘭!一下,敖轩一拳狠狠打在桌子上,平滑的桌面硬是被他揍出了一个坑,他冷冷的说:“查到那帮人做的吗?” 高盛点人,说:“城南的鬼头帮。听说接了任务。有人出高价让他们对苏兰小姐下手。” 敖轩坐在哪里,声音几乎压抑到了极点,冷冷的说:“找人套他们的话,用电话定位他们现在的位置。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另外,找出那个背后指使他们的人,他们手头上有军火吗?” 高盛迟疑一点,点头,说:“有。据说背后支持的人给他们每个人都配了枪。” 敖轩几乎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了了,但他为了苏兰,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尽量镇定的说:“先找人。” 高盛出去后,敖轩坐在他那办公桌后,狠狠的将所有东西全部扫掉! 有枪…… 枪…… 他满脑子都是高盛说的这句话。只要一枪,他的宝贝就会丧命。 一分一秒,现在度过的一分一秒都很有可能…… 不。敖轩拒绝再思考下去,他强迫自己像个机器一样,跟高盛指挥方向,而后又打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高盛回来了。脸色更加难看。站在敖轩面前,想说的话却始终难以启齿。 敖轩心急如焚,没心情跟他玩沉默是金,凶狠的低吼:“说!” “幕后黑说找到了。跟说要出钱买苏兰人头的,是同一个。”高盛看着敖轩,有些不忍心的开口,说:“周淑君。” 敖轩猛然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似乎想要在这种踹不过气的现实里,寻求一些养分。 半响,他睁开眼睛,眼底冷冰毫无感情:“去敖家。”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敖家后,管家迎了上来,说:“五爷,今天怎么回来了?我着这就通报夫人去……” 敖轩猛的推开了他,步伐凶狠而有力,走到了周淑君的书房,脚一踹,碰的一下踹开了门。 周淑君回过头来,她正优雅的喝茶,看见敖轩这样子,当场皱起眉头:“敖轩,你的礼貌去哪里了?” 敖轩的回答是一脚踹翻了她的茶台,旁边伺候着的茶艺师惊慌失色的叫了一声,被周淑君瞪了一眼,冷冷的说:“下去!” 茶艺师落荒而逃。 “敖轩。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淑君横了他一眼,端着茶杯的手保养的无暇,腰也挺得很直,一身华服衬托她的气质更是强盛。 但是敖轩比她更横,冷冷的抽出枪,扔在她面前,冰冷的手枪泛着光芒,说:“你不是想杀苏兰吗?那先杀了我。” 周淑君动作一顿,而后皱起眉头,说:“一个女人。值得你在你妈面前动刀动枪了?!敖轩。你可真是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这么没有规矩了吗!” 敖轩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抄起手枪,上了膛,冷冷的指着周淑君,说:“苏兰被你收到哪里去了?” 周淑君全身气的发抖,茶杯狠狠摔碎在地上,厉声说:“敖轩!” “你花钱在黑道上要苏兰的人头,现在又找人绑架她。”敖轩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冷冷的说:“苏兰得罪你什么了?你杀你爸还是杀你妈了!?你要这样置他于死地?周淑君,你要不是我妈,我肯定一枪爆了你的头!!” 周淑君狠狠咬牙,丝毫不畏惧敖轩的枪,三两步走了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扇过去:“敖轩!我这辈子都是你妈!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用枪指着我的头?我告诉你,既然苏兰知道了四大家族的秘密,我们能做的,要么占为己有,要么就是让她的秘密彻底成为秘密!” “你以为现在就只有我们在找吗?!要是让别家找到,这责任我担不起,也不想但。我告诉,现在你去找苏兰。你去吧。”周淑君淡淡的说着,冷笑,说:“去给她收尸。我说过了,一见到她,就要把她杀了……” “苏兰没那么容易就被杀掉。”敖轩凶狠的瞪着周淑君,“我会找她回来的。周淑君。我告诉你,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把你当我妈。” “敖轩!!你以为我做的一切是为了谁!!”周淑君尖声叫骂。 但是都阻挡不了敖轩往外面走去的脚步。 也阻挡不了敖轩逃离她控制的脚步。 …… “你别过来……”苏兰眼睁睁看着老鬼淫笑着要扑上来,她尖叫。 敖一鸣无助的大哭着,拼命喊道:“不许打我妈妈!坏人!坏人!” 这一声妈妈让苏兰又哭又笑,用力的护着的一鸣,哭着说:“不要过来!” 老鬼不理,一把要撕开苏兰的衣服,苏兰尖叫一声,猛的一脚踹了过去,刚好踹中了老鬼的下体中央,当场痛的他尖叫。 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冲了进来,一看老鬼倒在地上,当即凶狠的怒吼:“妈的你这臭婊子敢伤我兄弟?!” 苏兰惊魂未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用尽全力护着敖一鸣。 那些人冲了上来,对着苏兰跟敖一鸣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唔……”苏兰的肚子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刚才就已经在痛的肚子现在很痛了,突然,她感受到了双腿之间,有些液体留了出来,她低头一看,是血…… “啊……”她张大嘴巴,痛苦的喊着:“啊……” 血瞬间染红她的裙子,在地上流出一滩血。 那些人有些慌了,互相看着,说:“怎么办?我靠。这女的怎么出血了啊?谁他妈刺她一刀了吗?” “你个蠢货!”另一个人怒道:“她这是流产拉!” “操。这样流下去会不会死啊?”一个人有些惊慌的说:“老大回来看到我们把人搞死了,额,怎么搞……” “送我……”苏兰咬牙切齿的颤抖着说:“送我去医院……求求你们,送我去医院……” “医院?!你想的美!要是你跑了我们怎么办!”一个人冷冷的骂了一声:“妈的这么不经打!” 苏兰肚子痛的快要死了,眼泪模糊,哭着说:“我绝对不会暴露你们。我会乖乖听话,求你们了,我要是死了你们也得不到好处!” 那几个小喽啰相视一眼,其中一个二把手位置的人摸了一把脑门的汗,不管了,说:“行了行了,找个黑心诊所给她止下血!妈的,等下老大回来要发火了!” 于是,几个人将苏兰搬上了车,又恐吓她说你要是敢玩花样,想想你在这里的儿子! 苏兰想把一鸣也带上,但是他们不肯,而是一鸣看着她被踹出血,都快被吓失魂了,她怕过去诊所,要是再让他看到些什么血腥的画面。就更加不忍心了。 只要答应了他们。 这帮人带了苏兰去一个小诊所,也看不出这里是什么位置,只知道很偏僻。大片大片都是泥路,小诊所十分简陋。 连床上的床单也是血迹斑驳。 两个男人在车上把苏兰的绳子解开,把她扶下车。 诊所的医生是一猥琐中年男人,很邋遢,一看苏兰就哟了一声,连声说:“这是怎么弄的?都流产了!” 苏兰又痛又苦,身体痛,心里苦,她真的没想到,自己跟敖轩的第二个孩子,竟然会是这个情况得知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 她哭,哭的十分凄惨,凄惨到那个医生都不忍心了,指挥那两个人把苏兰往床上放,说:“放这儿!再流下去该失血过多死了,我先帮她止个血,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 医生嘭的一下关上了小房间的门,拿出那些手术用具,皱起眉头说:“姑娘,你这血太厉害,你要自己争气点!千万要撑住啊!” 苏兰伸手,猛的一下抓住医生的手,哭着厉声说:“医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医生看了一下苏兰的情况,叹口气,一把撤掉苏兰的手,快速的整理着用具,戴上口罩手套,拿起手术刀,转过身,跟苏兰说:“姑娘。你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的情况,只能帮你引出来。你……就当那孩子跟你有缘无分吧。” “不,不!!!”苏兰尖声哭着,歇斯底里…… 一个小时后。 小房间的门打开。 “老头,没死吧!?”那两个人一开口就问。 医生皱着眉头,说:“救过来了。你们两是姑娘什么人啊?我只是帮她把那胎儿弄出来,暂时止住了血。她还是要去医院看一下的。” 那两个人凶狠的瞪了医生一眼,冷冷的说:“你就说多少钱就好了。其他的关你屁事啊!” 说着,将一千扔在桌上,进去就把奄奄一息的苏兰给抬进车里,一副凶神恶煞的威胁医生:“你给老子放聪明一点!要是敢跟外面说一个字,老子一枪打爆你的鸟!” 说着,肆无忌惮的朝医生的门面嘭的开了一枪,极其嚣张的走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在旦夕 车上的苏兰刚动完手术,虚弱的躺着,那两个人开车却非常野,拐来拐去的,疼痛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胖子,你说老大今天说的四大家族的信物是个啥?得到了能让敖家跪舔?”坐在副驾驶的一混混突然好奇的问了。 开着车的胖子目不转睛,随意的应付一声:“老大的事情你少打听!” “我这不好奇么?你不好奇啊?” “知道猫是怎么死的么!?”胖子还挺有文化。 “呸,老子咋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呢?”那瘦子眼冒精光,说:“我就想知道,要得了那信物,能得多少钱?” 胖子冷笑一声:“够你十辈子都花不完。” “靠!”那瘦子骂了一声,而后眼露邪光:“我想要。你不想吗?” 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丫想死吧?让老大知道了不把你扒皮放血才怪。” “现在这女人可是在咱们手里呢!我们带了她走,让她找出那几件东西来。”瘦子贪婪的笑:“只要你转个弯,踩个油门的事情。胖子,老大对我们根本不讲义气!周淑君给他一千万他才给我们分多少?找个女人都不够!” 瘦子使劲儿游说胖子。 在车后的苏兰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内心着急,一鸣还在其他人手里!她要是没有回去,一鸣更加危险。 于是,她强压着心里的不舒服,微微颤颤的开口说:“两位大哥……我儿子还在他们手里。你想要我的东西可以,但是先把我儿子救出来。我给谁都是给……” 瘦子兴奋了:“你看,她都这么说了!” 胖子有些犹豫。而后,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他一咬牙,说:“好。这件事情就我跟你知道,等下回去,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把她儿子偷出来,然后出去找。” “好!” 两人在前面商量的时候,苏兰躺着,一只手在身体的遮挡下,微微颤颤的按着…… 她刚才趁医生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他口袋的手机,生怕被发现,一直死死的捂住手里。眼下前面的两个人都在做是发财的大梦,完全没时间管她。 “救我。”她发了这条信息到敖轩的手机里。 敖轩几乎是秒回:“你在哪儿?安不安全?” 看到信息的那一瞬间,苏兰泪水几乎控制不住,她强压抑着,生怕自己动作过大会被前面两个人发现,小心翼翼的回:“不。流产诊所。找我。” 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地方,但是他们刚才去了那个诊所,医生肯定会认得她,而且,只要敖轩能找到这一片,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消息发出去,她还没来得及收到敖轩的回复时,车子已经停了。 “你在这里待着,我们现在出去带你儿子。妈的你要是敢耍我们,我们掐死你儿子!”胖子凶狠的威胁。 苏兰连连点头,苍白着脸色说:“只要你们带我儿子出来。我都可以给你们。” 两人下了车,进去了那个大仓库,不一会儿,抱着敖一鸣出现了。 他被狠狠的捂住嘴巴,看上去快要窒息了,很快就被扔向给苏兰。 她紧紧抱住一鸣,用力的,轻轻在一鸣耳边哄道:“没事……没事的,一鸣是个小男子汉,一鸣很坚强的对不对?” 敖一鸣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大大的眼睛眼泪一直流着。看得苏兰的心都快碎掉了。 他的小手牢牢抓住苏兰的衣服。 就当瘦子跟胖子两个人要上车的时候,仓库里面的人却发现了他们的行为,怒吼着冲了出来…… …… 敖轩带着一群人,闯进了那打探了三个小时才探出来的小诊所,看见老板直接拿出枪抵住他的头,声音极度冰冷:“刚才在你是不是见过他们?” 说着,高盛在旁边拿出苏兰跟敖一鸣的照片。 医生今天才刚被人恐吓完,现在又一支枪顶在头上,当即头晕目眩,吓得哆哆嗦嗦的:“只、只见女的。不见那小的……” “详细说!”敖轩烦躁的爆吼。他快疯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杀意,若找不回苏兰,他会杀干净跟这件事情所有有关的人! “那、那个女的因外力导致流产了,血、血崩,被送来我这里。我帮她做完手术,送她来的两个混混就带走她了……” 医生的话一出,敖轩脸色瞬间死灰,连枪都快抓不住了,后退了几步,晕眩感袭来…… “五爷。”高盛在旁边底底喊了一声:“先找到他们要紧。” 敖轩僵硬着,将所有汹涌的感情压抑回心里,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他,转身,“找。今天之内,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他独自回到车上。 流产……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再度浮现。像是有个人把他的心挖了出来,在他面前一片片割掉一样的疼痛。 那是他跟苏兰的孩子。 他们第一个孩子…… 苏兰一脸正经说要当好他妻子的回忆又再浮现,刺的敖轩紧紧闭起眼睛。 “五爷!据说往西三十里的地方发生枪击!”高盛一边跳进车里一边说着,话语之间,车子已经发动,像箭一样飞出去了。 敖轩没说话,双手已经握成拳狠狠掐住…… 一队十台车,像一条急于捕食的蛇,凶狠而快速的往前蛇行而去。 空气中都弥漫一股肃杀的硝烟味道,满地血腥,满地都是尸体。 警察已经被敖轩的人拦了下来,只有在他之后,警察才可以进来。 敖轩一把推开人,冲进了那布满鲜血仓库。眼神宛如死神一般,突然有个奄奄一息的人流着鲜血,含含糊糊的说:“救我……” 敖轩看也没看,踢开人,快速的扫了一圈,极其动荡的内心稍微平复一下。 好的。 没有看到尸体,没有看到苏兰跟一鸣的…… 好事。算好事。 他冷静下来,转过身,拉起刚才那个人,冷冷的说:“那个女的跟小孩在哪里?” “救、救我……”那个人含含糊糊的扯住他的手。 敖轩冷冷扯开,高盛过来了,一脚把人踹晕过去。 “五爷,据说苏小姐带着少爷跑掉了,就躲在附近的山林里,已经派人大规模搜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嗯。”敖轩应了一声,目光依然冰冷着,却潜藏着担心…… 很快,找到来的消息传来了。 敖轩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当看见苏兰时,他腿竟不由自主的软了一下,高盛及时扶住了他,他一把挥开,跌跌撞撞的冲了上去—— 一个山峦底下,苏兰抱住敖一鸣,无论谁来都不放,血已经布满了她底下的湿地。 她已经半昏迷状态了,只有母亲的本能让她紧紧的保护着一鸣。 敖轩带来的医护人员已经围着她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将一鸣从她怀里拉出来。 他看到这一幕时,心痛到了几乎,连呼吸都似乎带着利刃。 他紧紧的抱住苏兰,长臂一伸,也抱住了在苏兰怀里昏迷的敖一鸣,他声音颤抖着,唇也在抖着,哄着她说:“嘘……没事了。兰兰,放手,让医生救一鸣。” 苏兰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敖轩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半睁开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嘶哑着声音说:“你来了?” 他凝视着她,慢慢勾起嘴角,给她安心,说:“嗯。我来了。你不用怕。我都会保护你的。来,乖乖的放手,你需要治疗……” 苏兰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轻轻放了手,在旁边伺机而动的医护人员赶紧上来把一鸣给抱走了。 敖轩要把苏兰抱去担架,他手一动,苏兰硬生生喷出一口血! 他低头,看着苏兰喷在他衣服上的血,手有种温热的湿润,他知道那是什么……过去无数个岁月里,他见过,也被人伤过。 但从没有一次,会如同此刻一样。 痛彻心扉。 “医生……”他长大嘴巴,以为自己在吼,其实发出来的声音既虚弱又颤抖,像个临死的病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救她……给我救她……” 医生拿了器具上前,却没办法掰开敖轩的手,最后只能抹把汗,为难的说:“五爷,您先放手……” 昏迷的苏兰感觉到了敖轩气息的远离,她咳着,嘴角溢出血,感觉到了生命力在身体内的流失,她用尽全力,抓住敖轩的手,声嘶力竭的说:“如果我死了……你要照顾一鸣……敖轩,你答应我!” 敖轩连牙齿也快要咬碎了,他低吼:“你不会死的!不要胡说!医生,快!” 她却不放手,紧紧的,用尽她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抓着,虚弱而急切的说:“我怕是快要死了……敖轩,你听我说。一鸣他……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他爸爸,我是他的妈妈……如果我死了……你好好照顾他,我……” 她没说完,口中再咳出鲜血,头一歪,眼睛就闭上了。 敖轩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着,他张开嘴巴,暴怒的吼着:“你不准死……不准死听见没!你要死了,我会杀光所有人给你陪葬……” “啊!!!”敖轩抱着苏兰,仰天长啸。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手术 救护车急速的往医院飞去,担架车上一大一小下来了,早就候在医院的专家看了小的,只是低声说准备输葡萄糖,没有大伤。 而看见大的时候,眉头皱死,连声说:“手术室准备,大出血,全身伤口太多!” 敖轩就这样看着他最爱的女人苏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人推入了手术室。 他一身血污,西装早已扯得乱七八糟,双眼血红,嘴唇干裂,愣愣的看着那手术室。 清华走了过来,高盛在找人期间,他在帮敖轩应对由敖荣带头搞出来的麻烦,好不容易把焦头烂额的事情给处理得顺畅了一下,已经三天没睡的他急忙的来了。 看见敖轩那一瞬间,清华重重叹了口气。 他跟了敖轩快十年了。 敖轩如此六神无主的慌张,是他第一次看见的。也是颇为无奈的。 他不敢去打扰敖轩,转过头问高盛:“情况怎么样?” 高盛嘴角还有被敖轩打出来的淤青,摇头,说:“已经手术快四个小时了,一直没有出来。不知道情况。不过……没出来。也是好事。” 至少,还没宣布死讯。 虽然,高盛见过无数的伤口,那些加在苏兰身上,他自己心里有数,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植物人或是残废…… 但至少别死。 他甚至有种错觉,要是苏兰死了。一切就都完了。敖轩会疯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敖家也会跟着他毁掉的。 苏兰要活着。只要她不死,一切都有商量的余地。 “哎。”清华揉揉眉心,这段时间的疲于奔命让他整个人都瘦了,沙哑着声音说:“敖荣那边铁了心要把五爷的权力回收,敖杰跟公安局那边联手了,亲自打击道上的阴暗面。还跟文物局搭上了,我们好几家公司都遭到了检查停业……” 他苦笑,眼中有对敖轩的一丝怜悯:“好歹也是一家人啊……何必要赶尽杀绝到这份上?要不是五爷把一部分财产划给了苏兰,恐怕,敖荣是要五爷一无所有啊……” 对于清华的话,高盛没有回答。 他也无话可说。 清华跟着敖轩,是一名特助。明面上的东西多么是风光,出入酒会,动不动就是高大上的会议跟生意。 而他跟着敖轩,是一名保镖兼打手。他见过的阴暗,是清华绝对想不到的。 他并不惊讶敖荣出手对敖轩的种种。 当初,想要暗杀敖轩的,最后查了出来。 敖荣可是幕后一把手。 现在人是已经动不了了。就想拉下神探再一脚踩死。 敖荣从来就没真正好心过。 两个人心事各异的想着,过了好几个小时,医生才一身血污的出来。 一出来,敖轩整个人活了过来,大步冲到医生面前,声音有些颤抖:“怎么样?” 医生满头是汗,拿下口罩,朝敖轩点头,脸色很严肃说:“救过来了,但是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期,病人伤到了内脏,内出血很严重。初步处理了,其他伤口都不怎么要紧,但是肋骨断了两根,遭到了很暴力的攻击。另外……” 医生顿了一顿,眼中有一丝迟疑,说:“病人刚刚流产,下体也大出血,因为人流划宫了,损伤了子宫内膜的基底层,子宫已经出现了并发的炎症……我们暂时用药控制住了,但是做好思想准备。病人她,有98%的可能,已经不孕。” 敖轩微微颤颤的舒一口气,脸色极度难看,但他没再说话。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清华在旁边真的要谢天谢地了。 高盛也松了一口气,挺得笔直的腰都要些弯曲下去了。 苏兰被推进了加护病房,睡在一堆仪器之中,身上插满各种管子。 敖轩隔着玻璃看着她,眼睛充满了血丝,血红血红。 清华小心翼翼走了过来,拿着一份饭,轻声说:“五爷,您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敖轩沉默,推开了。 突然,这时,病房的通道另一边,传来一阵吵杂声。 这包括了女人的尖声叫骂,男人的唯唯诺诺的劝告。 哪怕敖轩站在最里面,都能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苏兰那个贱女人!竟然敢拖一鸣下水!我非要弄死她不可!”苏梅极其霸道的声音吼着过来。 旁边还跟了皱着眉头让她小声点的敖帆。 眼下他“儿子”进了医院,但是他看着就跟没事人一样,一身名牌,打扮的齐齐整整的,一点都不像是急忙过来的感觉。 就连苏梅激动的大声一些,他都嫌丢人一样落后几步,不愿意别人将像泼妇一样的苏梅跟他联系在一起。 敖轩站在通道的尽头,冷冷的吩咐:“拦住他们。” 高盛两个手下立刻上前,挡住了他们,面无表情的说:“你们不能过去。” 苏梅马上炸了,尖声骂道:“你们有病吧!我儿子躺里面呢!!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敖帆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敖轩,眉头一皱,他早就听说敖荣对敖轩发起了进攻,他不去主持大局,在这里为了一个女人浪费时间?他真不要公司了不成?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是他们这边在占上风,所以敖帆现在也不怎么怕敖轩。 头一仰,傲声说:“五叔,你这是搞什么?凭什么拦着我们见儿子?” 敖轩手一挥,那两个人让开,敖帆夫妇大摇大摆的走到敖轩面前,不可一世的说:“五叔,我听说你公司很困难?事业是男人的重点吧,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回去主持大局?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事情,不像你吧!” 他自以为敖轩大势已去,说话的时候,眼角都带了三分讥笑。 敖轩冷冷的看着他们,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敖帆以为他无话可说,得意的笑了,越过他就要走进敖一鸣的病房。 当他走过去时,一声让他浑身僵住的枪上膛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而后,两把枪,抵住了他跟苏梅的后脑勺。 “啊!你们想干嘛!”苏梅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 敖帆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勉强镇定着,腿却颤抖着,声音软了,说:“五叔,咱们有话好说。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监控,你要是在这里杀我,爷爷……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敖帆算是是个有脑的。知道现在抬敖军出来是没用的。只能说敖老爷子。 “你说那是你儿子?”敖轩冷笑,看了一眼那两个持枪的人,那两个人心领神会,手枪更往前,直接顶住了他们的脑子。 吓得苏梅都快腿软了,她哪里见过什么刀啊枪的?瞬间哭的鼻涕眼泪齐飞,嚎着说:“五爷,别杀我!我只是想看一鸣而已!你为什么……” “五叔!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是不明不白杀了我,整个敖家都不会放过你的!”敖帆虚有其表的恐吓着。 “苏兰说。”敖轩目光冰冷的要杀人,一字一顿的说:“那是我儿子。” 敖帆两夫妻身体一僵,苏梅更加不肯承认,疯起来,连枪都不怕了,尖声说:“她胡说!一鸣是我儿子!跟你们没关系!” 敖帆则苍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想到苏兰会说出来!这下他该怎么圆?! “是不是。”敖轩阴霾的走近,动作粗暴的一把扯住敖帆的头发,用力往后垃,强迫他对上他,凶狠得让敖帆打从心里害怕:“报告出来就知道。敖帆,你骗了我四年。你现在可以回去想想。” “回去葬哪里。” 说完,他放手,敖帆连滚带爬的往外面冲去。 苏梅却疯了一样,扯着病房的门要进去,尖声说:“一鸣是我的儿子!你们别想抢走他!” 在一边看着的清华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分明是你们抢了兰姐的孩子吧?!你还有脸说那是你的孩子?哇,你这女人够不要脸啊!” “不!他就是我孩子!没有了他,我什么都不是了!!”苏梅疯狂着,将真话说了出来。 敖一鸣是她在敖家的立足之本,不管这个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孩子,只要明面上是。就没人敢找她麻烦。而且……她已经是生不了了。跟敖帆之前,她有过太多男人,堕过胎,子宫早就跟纸一样薄,要是连儿子也没有了。敖帆转个头就会抛弃她的! 不,她绝对不允许! “五爷!你别听苏兰那个贱人胡说!那个是她跟敖帆生的儿子,根本不是你的!她这是想要骗你帮她把一鸣要回去!你被利用了五爷!”苏梅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着说。 敖轩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她,凶狠而冰冷的说:“你敢再说苏兰一个字,我保证你直接进太平间。” 她脑后的枪威迫性的更加靠近。 苏梅马上软了手脚,哭的一脸悲苦,哭着说:“五爷……你就把一鸣还给我吧……他是我儿子啊,我养了他四年了!” “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工具。”敖轩冷冷的说:“将她扔出去。” 苏梅哭的死去活来,却被狠狠的推了出去。 她跟着敖帆来的,敖帆早就开车走了,她身上也没钱,身份无分文的,给敖帆打电话,他却不接。给管家打电话,也不接…… 一阵晕眩感袭来,苏梅穿着漂亮的衣服,走在路边,忍不住大哭起来。 这一哭,天很应景的下起了今年的最后一场雪…… 因果循环,报应不息。 这次,轮到苏梅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而她不知道的是,回去,敖帆已经将离婚协议书签好名仍在了她被人收拾出来的行李外。 敖家势力强大,她不过是个小老板的女儿,敖帆是个阴毒的,硬是让律师找了七七八八个理由,分文不给苏梅。 要苏梅净身出户,赡养费一分没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叫妈妈 另一边,敖宅。 周淑君正紧张的听着下面的人的报告。 “……没死。但是现在还在加护病房,五爷一步不离的看着,我们的人想下手也没有机会。” 周淑君拧死眉头,说:“敖一鸣呢?” “据说没什么大碍,他们两个人是在枪战的时候逃走的,苏兰带着敖一鸣翻到了后山,又撞上了树,一身伤,却把敖一鸣护得好好的。毫发无伤。” 周淑君忍不住狠狠的摔了一个茶杯,咬牙切齿的说:“一群废物!” “夫人,这次彻底摆上了台面。恐怕五爷不会善罢甘休。”一直在帮周淑君做事,周淑君的某旁系的陈青说。 “哼。不善罢甘休?”周淑君冷笑,“这句话由我来说才对。本来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清徐苏兰跟敖一鸣。只要这两个人在,敖轩就不会听我说话!苏兰是绝对不能留在敖轩身边的。” “夫人,五爷好像已经知道了一鸣少爷是他儿子,已经让人去做亲子鉴定。” “让他做。知道了一鸣是他孩子又怎么样。” “依照五爷的性格,恐怕会亲自找二爷的麻烦。” “他找啊。我倒是希望他找。但是他现在能找吗?公司都快倒闭了!他还一天到晚的陪在医院里。苏兰这个女人,分明是要拖死他。”周淑君重重叹一口气。若是现在情况好的话,敖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也懒得来做这个恶人。 但是现在情况对他们来说是千钧一发呀。 敖荣没日没夜的去查敖轩的老底,敖轩呢?成天只知道苏兰!! 真是恨其不争!! “不行。再计划一下,看怎么样能将苏兰彻底弄走。她对敖轩一点帮助都没有,只会拖累他!”周淑君拍板,说:“把覃瑜叫来。” “是。” 山雨欲来风满楼。 注定不平静的通台市中。 敖轩好像外面发生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一心一意只盯着躺在里面的苏兰。 他现在还不能进去,要危险期过了之后,苏兰转入普通病房,他才能去看她。 苏兰…… 敖轩隔着玻璃,手轻轻的放在苏兰脸上的位置,指尖有些扭曲,颤抖。 “挺过来。苏兰,挺过来。”他在心里不停的喊着,但表面却一个字都不说,沉默得可怕。 敖家能用到的最好的医院资源都用了,但是凌晨的三四点,苏兰却还是再度亮起了危险的手术红灯。 敖轩亲眼看着她突然全身抽搐,嘴角溢出鲜血。 又回到了手术室门前。 他只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沉默着。 清华跟医生打听玩情况回来,跟他报告说:“医生说是有些药物排斥导致的全身抽搐,洗一下胃就好了。别太过担心,五爷。” 敖轩没说话,只沉默的抽烟,指尖颤抖得厉害。 清华暗自叹气,他本来还想趁着苏兰稳定一些,跟敖轩讨论一下公司的事情,不过现在一看,估计也是不用了。敖轩看上去就不是会处理公事的状态。 这次要比上次快很多,不到一个小时,苏兰就被推出来了。 医生说没事了,交代了几句,清华像个老妈子一样记着,又询问了几句。 敖轩只失魂落魄的跟着病床走。看见苏兰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青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眼睛很痛,痛到他几乎睁不开眼,无法直视苏兰此刻的容颜。 苏兰又被推进加护病房之后,就在苏兰病房隔壁的敖一鸣的房间里,传来了敖一鸣的哭声。 一个敖轩从老宅里叫过来的,平时都在带敖一鸣的佣人急忙的走了出来,跟敖轩说:“小少爷要见兰夫人,不肯吃药也不肯打针……” 他点头,没什么反应,转身推开了病房门,走了进去。 佣人被清华叫住了,没有进去。清华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去打扰是他们吧。 毕竟,这两天五爷受太多刺激了。先是苏兰被绑架,而后又是苏兰流产,后面又说敖一鸣其实是他儿子,一般人一天之内经历这么多早疯了。 敖轩走了进去,敖一鸣正坐在床上哭,看见敖轩,哭的更厉害了,伸出小手要抱抱,哭着说:“五爷爷,我要见苏阿姨……” 敖轩坐到床边,表情柔和了一些,缓和了,伸手将敖一鸣小小的身体搂入怀中,淡淡的说:“别哭。” “苏阿姨……我要苏阿姨……”敖一鸣在被人绑住的时候,吓得不轻,现在看见可靠的而五爷爷,受过的委屈跟惊讶,都化作眼泪,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要苏阿姨……” “苏阿姨还没醒。”敖轩略微苦涩的说:“你想见她?” 敖一鸣可怜兮兮的点头。 敖轩看了一眼他小手上的点滴,点点头,说:“好。我带你去见她。” 说着,一手抱起敖一鸣,另一手把敖一鸣的点滴挂在移动架上。抱着他走到了隔壁加护病房的玻璃前面,说:“你看。她还在睡。” 敖一鸣哭着小小声的应了一声,而后稚嫩的小手抱住敖轩的脖子,在敖轩耳边颤抖着哭着小声的说:“那些坏人,打了苏阿姨,她流了好多血,一鸣不是男子汉,一鸣没有用,一鸣保护不了苏阿姨……” 他很伤心,但是也怕吵醒苏兰,小小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说着。 敖轩心头一热,淡淡的说:“她知道的。她不会怪你。” 这时,清华拿着一张纸过来了,给敖轩。 敖轩抱着敖一鸣,另一手接过来。 是DNA亲子鉴定的结果。 他有些手抖,直接看了结果。结果显示,他跟敖一鸣的父子关系为99.99%…… “五爷。一鸣正是你儿子。”清华说着,也是很感慨了。没想到,一鸣居然是五爷跟兰姐的儿子。苏兰也太会隐瞒了,要不是这次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当做遗言一样说出来,五爷都不知道要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 敖轩抱着一鸣,感受着小小人儿的重量,内心涌起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觉,再看敖一鸣,已经跟当初只是当他是苏兰跟敖帆的儿子时,完全不一样了。 他大手微微颤抖,轻轻拭去一鸣的眼泪,沙哑着轻声说:“一鸣,不要叫苏阿姨,叫她妈妈。” 敖一鸣不解,很困惑的说:“那一鸣有2个妈妈?2个爸爸?苏阿姨,啊,不,妈妈说,五爷爷也是爸爸,那,我爸爸呢?” 要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理解这些是很困难的,敖轩没有纠结,只说:“你只有一个妈妈,一个爸爸。妈妈苏兰,我,敖轩,是你爸爸。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好了。”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 “他们是假的。”敖轩毫不犹豫的说:“跟你吃糖果一样。他们是外面那层纸,你要扔掉的。我跟苏兰才是你的糖。” 敖一鸣听的似是而非。却始终对着五爷爷喊不出爸爸,只是疲倦的依偎在他怀里,不一会儿,沉沉睡去了。 天还没亮,回到山庄发现山庄空无一人的宁青青终于掌握了情况,抓上了苏将跑到了医院。 苏兰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各种仪器让她看上去就像个没有生命的科学实验品。 宁青青看到这一幕直接崩溃了。浑身颤抖着,死死咬着下唇,苏将伸手抱住了她,不让她伤害自己。 “敖轩……”宁青青在苏将怀里,恨恨的开口:“苏兰到底得罪了你什么?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就可以这样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间了么!” 她用力挣扎开苏将的怀抱,朝站在哪里沉默的敖轩走过去,嘴里说道:“她一直上辈子,上八百辈子,都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所以老天才要她这辈子牵扯上你们家的!” “她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凭着她有这样一个妈妈。你们就一个个把她当财物一样图谋。苏兰她爱你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爱你?她爱到,明知道你想利用她的,她都说不想离开你。” “我要是知道有今天,当初死也要阻止苏兰再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 说着,宁青青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胸口,看的她身后的苏将眉毛一挑,但没有上来。 “先是敖帆陷害她,让她进了监狱,设计她上你的床,抢了她儿子。然后是你,跟她结婚,得到了她的爱之后,由跟她离婚,转个头就跟别人订婚!!好。这些都算。算她倒霉。” “但是你妈——” 她眼泪缓缓流出,心疼苏兰到了极点,激动着说:“苏兰做错什么了她要杀她?!她想要自己卷进来你们的阴谋诡计里面吗!?是她自己想吗!?她从来没有图谋过什么!” “你们家,却一步步把她往绝路上逼!” “敖轩,你自问良心。你们敖家对苏兰做的事情。一桩一件,有那些是对得起她的!!” 宁青青怒吼着,泪流着,手一扬,狠狠的扇了敖轩一把。 旁边的清华高盛都看傻眼了。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跟这样跟敖轩说话。 苏将反应极其迅速,将宁青青护在身后,低声说了句:“敖轩现在也很难受,祖宗,你少说两句。” 宁青青一脸不忿,睁着泪眼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敖五爷不是有通天眼遮天手吗!” 敖轩被打了,脸色却很平静,面无表情的,他说:“你说的对。苏兰没错。错的是敖家。等她醒来。我会给她公道的。” “你最好是。”宁青青咬牙切齿的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转危为安 第二天,医生宣布苏兰暂时稳定,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宁青青直接哭倒在苏将怀里。 足足四天没睡的清华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都要哭了。抓过头一看敖轩。 铁骨铮铮的敖五爷,就这样软弱无力的倒在了座位上…… 苏兰醒来时,浑身都在痛,骨头到她的血肉都在尖锐的抗议。 她稍微动了一下,在她床边靠着睡着的敖轩马上醒来了。 苏兰看见敖轩一脸胡渣,憔悴的样子,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嘶哑而虚弱的说:“五爷……” 他深深凝视着苏兰,而后,站起身,头抵住苏兰的额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径直滴进苏兰眼里。 声音比苏兰更虚弱沙哑:“再有下次……我肯定杀了我自己……苏兰,对不起。对不起……” 从不道歉的不可一世的敖五爷,虚弱沙哑的说着对不起的敖五爷。 两个人的眼泪混杂着滑落,苏兰也哭着说:“对不起……我也对不起……” 宁青青跟苏将站在病房门前,看着这一幕,宁青青忍不住流出眼泪,低声骂道:“苏兰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分明是他对不起你!” 说着,一边哭着一边去找医生了。 医生很快就来了,对着苏兰又是一通检查,又交代了不少注意的细节之后,才走了。 医生前脚一走,宁青青后脚就哭了,对着苏兰狂骂:“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苏兰虚弱的笑了笑。 敖轩在旁边快速用IPAD处理公文,听见宁青青的话,眉一挑,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宁青青现在是吃了火药,天不怕地不怕的怼人,不管敖轩用怎么样的目光,总之她不高兴了就是要说:“瞪我干嘛!敖轩我告诉你,兰兰在这里躺一天,我一天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苏将看不过眼了,拉着宁青青往外面走,宁青青还不停的转过头:“拉我干嘛?!好啦,我知道了,我回去给你拿衣服,兰兰你等我……” 声音消失在门外。 敖轩一边处理着公事,一边帮苏兰弄好被子,牢固的,一点风都进不了。 从前手指头都不会动一下的敖五爷一下子变成亲力亲为跟老妈子一样在照顾着苏兰,清华实在有些看不惯,不过,大概也知道这个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所以摸摸鼻子,决定当看不见。 又拿出了几份文件给敖轩前面,随后说:“今天有三个视频会议,非常重要。” 今晚苏兰还会做一次复检,他开会意味着没法陪苏兰。 敖轩想都没想,说:“推后。” 清华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五爷,现在情况……” 他看一眼苏兰,不敢说的太直白,只能隐晦着说:“那几个会议真的很重要,兰姐有青青陪着……” 他总不能说那三个会议关系到苏家愿不愿意再投钱近来以及他的几个艺术品公司被人勒令停业之后,怎么处理吧? 这几桩事情,桩桩要命。他也是没有办法。 苏兰在旁边一看,艰难的笑了一下,跟敖轩说:“你去开会吧。我没事的。” “不。” “五爷……”苏兰无奈的喊了一声。 “叫老公。”敖轩面无表情的说。 苏兰心头一软,软著声音说:“你不去赚钱,万一连我都养不活了怎么办?” 这句话明显刺激到了敖轩,他微眯起眼,有些危险的意味,淡淡的说:“少胡思乱想。” 清华站在敖轩看不见的身后,朝苏兰拼命打眼色,这三个会议重要到能死人,兰姐可要给力啊! 苏兰了然,慢慢的说:“你就去工作吧。老陪在我身边我闷的慌。”她没有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敖轩现在内外夹攻的难处,也不说自己知道是周淑君下的手。 前者是她不想说出来好像在怀疑敖轩的能力。 后者是她知道敖轩心中有数,也不说再画蛇添足的再告状。毕竟,那个是敖轩的母亲。 见敖轩不为所动,苏兰沉下脸,柔声说:“你不去。我真要生气了。我刚醒来第一天。你就要我生气吗?” 敖轩纹丝不动的脸终于动摇了,他皱起眉头,拿开是IPAD,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冷淡的说:“知道了。祖宗。” 苏兰笑了。对她千依百顺的敖轩陌生又熟悉。要是伤了这么一次,却把敖轩对她更加珍稀爱护,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她突然只见想起,就紧张的问:“一鸣呢?我怎么没见到他?他没有手上吧?” 敖轩头也不抬,说:“没受伤,去上幼儿园了。下午放学会过来。”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的说,“他改名了。叫敖澜。” 苏兰傻住,好半响,脑子才突然记起自己昏迷之前跟敖轩说的话,一下子又是重复那段记忆,一下子又在想,改名?还是叫敖澜?名字不就是,他的姓加她的名吗?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她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 她有些乱,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敖轩发现,伸手抚摸她的脸,低沉沙哑着声音说:“别哭。” “你为什么不生气?我……瞒了你这么久?”苏兰有些激动,想要坐起来说,但动作马上牵扯到了全身的伤口,让敖轩冷冷的说了一句:“别动。” 见这两人要谈私事,目的已经达到的清华识趣的退到了门外。 苏兰慌乱的摇头,颤抖着声音说:“一鸣,我是说敖澜他……” 他抚摸着苏兰的头发,沉稳的说:“对。我知道,是我儿子。亲子鉴定已经做了。顺便也帮你做了一份。他是我们的儿子没错。” 他说着,顿了顿,手轻柔的擦干她的眼泪。 “知道的那一瞬间我很愤怒。”他平静的说:“再下一秒。当我看见你躺在病床上时,变成了对自己愤怒。你含冤坐牢我坐视不管,儿子也不知道。你出来了跟了我,三翻四次让你受伤。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 “你能在牢里把敖澜生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他说着,声音带了些叹息。 苏兰哭着,轻声说:“我没有跟敖帆上过床……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敖轩,敖帆只是把我当工具在用,他对我根本不感兴趣,没有碰过我……我,真的只有你一个。” “别说了。”敖轩说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低声说:“我都知道了。” 这一切,在他拿着敖一鸣的亲子鉴定书甩到敖军面前,而后又逼着敖帆把所有事情都讲出来之后,他满心只有对苏兰的爱跟愧疚。 她为他吃太多苦了。而他却不知道,还一直以为敖澜是她跟敖帆的儿子,甚至故意三翻四次的刻薄说话。 原来他一直在吃自己的醋,想来很可笑。 他想对苏兰好。想对这个全身心,从里到位,一直以来都深爱着他的苏兰好。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动这些念头,但他的确动了。 而且做起来发现,内心很满足。 他居然有儿子了。而且还是跟苏兰生的,苏兰第一次是给了他,这个女人,都是他的。 他想着,又亲了亲苏兰,轻声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重新把结婚证办回来。我们三个一起住进山庄里。我要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苏兰笑了,眉目里都是幸福,说:“你不许骗我。骗我是小狗。” 敖轩也笑,“好,骗人的是小狗。” 两人又腻歪了一下,直到苏兰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敖轩出了病房门,清华一脸着急的在等待,一看见他马上就说:“五爷,刚才有市里的人进了我们的仓库,查出了几件根本就不属于我们的走私品。” 往下会怎么样,清华也不敢说了。 要知道,走私是大罪,要坐牢的。要那是他们的东西,算他们技不如人,被人发现了。 但要命的是那不是他们的东西啊! 敖荣简直是疯狗一样在乱咬!连栽赃嫁祸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 敖轩倒是面不改色,接过资料一翻,冷冷的说:“准备部署,把敖荣之前的资料整理一下,发到中枢,另外,台面下的人聚集一下,让赵老带下,该闹的继续闹,该怎么发财的还怎么发财。这一场仗,绝对不能输。” 清华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的应了一声。五爷总算有心思反击了。之前苏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都担心要是苏兰出什么事情,五爷大概会放下一切陪她去了。幸好她醒过来了,她一醒,五爷就有心思工作了。 敖荣以为他就吃定五爷了?哼,五爷手里一堆他的资料呢! 不过,闹成这样,自家人这样自相残杀,恐怕…… 清华心头掠过一丝担心,最后也还是这样走了。毕竟,他只是做事的人,敖家的家事,他还是不管为妙。 下午的时候,宁青青带着敖澜来了。 敖澜一看见苏兰就嗷了一声,元气十足的蹦跶上旁边的座位,小脸蛋全是笑容,拍拍胸膛说:“妈妈!我是勇敢的小战士!今天就上学了!” 虽然不知道小战士跟上学有什么关系,但是听见敖澜说的那句妈妈时。苏兰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四年…… 足足四年。她盼着,等着,努力着,就是为了敖澜这句妈妈…… 在监狱里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在跟敖轩这段婚姻让她快要窒息的时候。 全是他在支撑着她呀! 宁青青在后面也哭,哭着说:“兰兰你别哭了。等下吓坏孩子。” 在旁边忙前忙后的清华不由自主的想翻个白眼,那你又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家 不过话还是不能说出口的,他忙的要死,不想再跟宁青青打架。 “妈妈……”敖澜自从被敖轩接过来之后,敖轩自己不会解释那么多,就让老宅那个佣人掰碎了把事情原本给揉进敖澜的想法里。敖澜是个聪明孩子,前后也理解得差不多,所以叫起妈妈来没有障碍。 就是对敖轩还有点害怕,那句爸爸也不怎么能叫出口。 敖轩也无所谓。他现在以苏兰为主。要是敖澜叫他做爸爸而不叫苏兰,他恐怕会打这个认不到一个星期的儿子一顿。 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避过一劫的敖澜睁着大大的眼睛,小声的问:“痛吗?” 苏兰哭着摇头,又笑了出声,勉强伸手,轻轻摸了摸敖澜的脸,说:“不疼。妈妈不疼。” 敖澜小小身子爬上苏兰床边,轻轻的呼着气,小心翼翼的:“痛痛飞走~” 这是老佣人经常跟他说的。他之前的爸爸妈妈不会跟他说,所以他摔痛了总要回老宅去找那个阿姨。 小小年纪的他觉得,只有那个才能治愈他的疼痛。 “谢谢一鸣,额,小澜。”苏兰有些不自然的改口。 敖轩会帮敖澜改名不奇怪,他想来厌恶自己的人会沾染上别人的痕迹。这种占有欲,想来也是蛮可怕的。 “妈妈,你什么时候会好呢?”敖澜又问。 “妈妈一定快点好起来。然后好好陪小澜玩。”苏兰笑得很开心,语气也很温柔,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满足。 敖澜又玩了一会儿,苏兰体力不支,又沉沉睡去。 敖轩一直在门外,开着一个又一个的会议。却始终寸步不离。 人逢喜事精神爽。苏兰长久的心愿完成了,就连病都好了不少。 即使每次她打针或是吃药时,那一大堆大堆的药吃了甚至都吐出来,敖轩心疼得直皱眉时,她依然觉得自己是快乐的。 她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到了全身伤口要拆线的时候,医生来给她拆,敖轩在旁边看着,看见她皮肤上一条条伤疤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伸手将苏兰揽进怀里,低声说:“不要看。” 苏兰疼,疼到浑身发抖,但是她没喊,咬牙坚持着。 所有线拆完,她的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浸透了。 “太多疤痕了……不好看。”苏兰低声说。 敖轩搂着她,缠绵的亲了一口,“没有不好看。乖,你要觉得碍眼,等身体再好点,再祛疤。现在不行,你不能再动了。” 男人是过于温柔的语气让苏兰心里跟沾了蜜似的。 医生已经走了,她便放开了一下,朝敖轩笑了,声音有些飞扬的说:“可是办婚礼,我穿婚纱的话,有疤不好看。” 他亲昵的点了点她鼻子,英俊的脸上全是宠溺:“那就让化妆师帮你都盖住。” 说着,他闷笑一声:“拿一桶油漆刷一刷。” “你好坏!”苏兰愤愤的打了一下他。只打了一下,手就被敖轩抓住了。 “当心打疼手。”他低头,抓着她的手吻了吻。 苏兰脸都红起来了,嘟着嘴说:“你现在才来心疼我会不会迟了点?” 敖轩沉下脸,声音带了威胁:“你敢再提那件事试试?” 他在苏兰死里逃生后,变得对那件事情很敏感。只要苏兰稍微回忆一下当天的事情,敖轩都会生气。 他一秒,一秒都不愿意苏兰再回想起那件事情。 要是世界上有可以让人删除记忆的东西卖,哪怕倾家荡产,恐怕敖轩也会买来的。 “知道了……你别生气。”苏兰抬起手指,轻轻的抚摸他眉间的皱纹,轻声说:“你一生气就不帅了。” 敖轩冷哼一声,特别冷傲的说:“帅不帅你都得这辈子在我身边了。即使离婚也毫无用处。离不离你都已经打上了我标签,那就是,我孩子的妈。” 这句霸道的话听了苏兰直笑。 不过下一秒,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敖轩,之前一直压抑着没问,现在听敖轩真的开始安排婚礼的事情,她有些害怕的说:“我们的婚礼,你妈妈那边……” 她没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周淑君恨不得她死,她怎么会愿意再出席一次婚礼?让苏兰这次是堂堂正正的嫁进他们家? 敖轩神情彻底冷了下来,笑了,说:“我爸很喜欢你的玛瑙雕。他会出来坐镇,不用担心我妈。” 这句话让苏兰彻底放松下来,还好还好,幸好她找到了南红玛瑙讨公公欢心。不然的话,这个敖家真的没一个人帮她了。 “想到能嫁给我就这么高兴?”敖轩勾起嘴角,淡淡的笑着说。 苏兰红着脸,说话都不利索了:“谁、谁高兴呀!我就一般……只是因为儿子入你户口,我没办法才这样的……” 她乱七八糟的找借口,眼神也不敢看敖轩,手指七扭八牛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害羞,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啊?又不是第一次结婚了。 不过,这好像的确是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喜欢的男人结婚,原来这种感觉,真的跟敖帆或是跟敖轩随便去领个证是不一样的。 唔……有点飘飘然,又有点不安。 敖轩含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轻轻搂着她,两个人相依偎着,说:“你不用担心敖家。宁青青说的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敖家的。桩桩件件,都是敖家对不起你。我会跟我爸说的,整个家族他一天没死一天都是他说了算。我妈也好,敖荣也好,没一个人敢二话。” “你呀……”他说着,亲了亲苏兰的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眼中好像又火:“好好养好身体,乖乖等着为我穿起婚纱就好。其他事情,你不用想也不用管,一切有我。” 苏兰被他亲得飘飘然,甜言蜜语又让她手脚有点发软,“那你公司……” 敖轩动作顿住,而后冷笑一声:“就凭他们这些三脚猫伎俩还想扳倒我?” 一句话,霸气侧漏的让苏兰彻底安心了。对啊,敖轩很强。所以,他一定会突破重围的。想是这么想,但她抬头就说:“你要是钱不够,我这里你之前转移过来的,可以全部马上给你。” “绝不伸手问老婆要钱。”敖轩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微勾的嘴角英俊的让人目眩:“只会给老婆打钱。” “我还没重新跟你领证呢!谁是你老婆!我分明是下堂妻,黄脸婆……”苏兰故作轻松的说,想要隐藏住自己的想哭的冲动。 “那现在去领证?”敖轩眉一挑,淡淡的说:“我不介意日子。” “你……别这么风风火火好不好。也不急于这一时嘛……”苏兰肯定不想就这么随便就又跟他领证了。如无意外,这次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领证。她希望能挑个特别一点的日子。以后结婚纪念日也能有特别的意义。 嗯,结婚纪念日,以后。 这两个词想的苏兰都有些幸福得发晕。 拆完线又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待到医生连连保证说绝对没事之后,敖轩才施施然带苏兰回山庄。 车上敖轩依然在不停的工作,清华说的嘴巴都快破了。两个人在车里,一个开着视频会议,一个在跟欧洲那边的渠道商打交道。 高盛则沉默的开车。 苏兰见那两个人都在忙,自己又有点无聊,于是主动跟高盛打招呼—— 天晓得,高盛自从她醒了之后,一直保护着她,但是不跟她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苏兰。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苏兰凑前去,跟他说。 “嗯。”高盛应了一声,继续沉默的开车。 苏兰看一眼专心致志开会的敖轩,又说:“听说敖轩打了你……真的不好意思,我当时应该先跟你确认一下再上车的。” “嗯。”高盛继续装死。 “那个……你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吗?” “不能。”高盛毫不犹豫的说。 旁边已经谈完事情的清华听见,狂笑出声,跟苏兰说:“兰姐你别管这木头了,脑子转不过来,总觉得你出事是他害的。等他自己想通吧。” 对于高盛来说,保护人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荣誉,可没想到会保护的这么糟糕。 就算苏兰活下来了,也是他的失职,他并不能轻易的过这个坎。 “死心眼儿……”清华看不下去,骂了一声。 高盛默不作声。 车子一路飞驰,回到了幽谷山庄。 门口,宁青青跟苏将,带着敖澜在等着。 一看见苏兰的车,就高兴的围了上来,开心的笑着。 苏兰一下车,宁青青第一个冲了上来,轻轻的抱住她,声音里带了哭腔说:“欢迎回家,兰兰。” 苏兰浅笑,拍了拍她肩膀,笑着说:“别那么感动。” 敖澜从旁边窜了出来,一把抱住大腿,大声说:“妈妈!我等你好久拉!” 她笑容加深,蹲下身,抱住敖澜,“是吗?那谢谢儿子~” 敖澜高兴极了,抱着苏兰的脖子,大大的亲了两口—— 还没来得及表达对母亲的热爱,人已经被敖轩拎了起来,他脸色阴沉,冷冷的说:“我老婆你不许亲。” 敖澜转头一看,只见敖轩那可怕的表情,当下哇的一声,吓得哭了出来。 敖轩挑眉,“敢哭?不做男子汉了?” 小小人儿马上憋着眼泪,嘴巴都弯成一道桥了,抽泣着说:“我不哭,我要做真正的男子汉!” 在旁边的宁青青已经笑到快直不起腰来了,苏将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喜欢?我们也生一个。” 宁青青面不改色的给他一肘子,娇声说:“想生自己生去!我才不给你生!我又不是你老婆!” “你想生就可以做我老婆。” “你想死是不是!”宁青青瞬间抄起拳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恶婆婆上门! 苏兰看着着热闹的一幕,笑容不断加深,眼底都泛起泪光了。她想都不敢想的美好,就这么呈现在她面前了。 山庄里多了好几个佣人,都是老宅子里面调过来的。 敖轩搂着苏兰往里面走,漫不经心的说:“这些都是老爷子派来伺候你的。” 虽然敖老头一句话都没跟苏兰说,但是派了人在苏兰身边,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他在护着苏兰,要是谁敢动她一根毫毛就是在跟敖老头作对,在跟整个敖家作对。 这下苏兰算是有免死金牌加尚方宝剑,谁敢不长眼的找她麻烦,就等着被敖家撕成碎片。 苏兰有些感动,她握着敖轩的手,轻声说:“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嗯。婚礼之前我们会去见一下他。等你身体好一些之后。”敖轩反握住她的手,淡淡的说:“别担心。” 她笑,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角:“我一点都不担心。” “喂!虽然我无所谓。但好歹这里单身狗有些多,你们别虐狗啊!快过来吃饭!”宁青青调皮的大喊。 清华给她投去感激的目光,话说他这段时间实在分分钟被敖轩跟苏兰虐。 五爷之前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宠妻狂魔,苏兰受伤这段时间,连给苏兰喂饭这种毛骨悚然的事情都能做的面不改色。 他是谁?敖五爷啊!通台市几乎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就这样天天围着苏兰转。 要不是他在闲暇时间里面还狠狠地收拾了一翻敖荣,他真的以为敖轩被换了个人了。太可怕了! 厨房的厨子也是老宅那边过来的,不知道苏兰的口味,第一顿饭显得比较谨慎。 弄了个四格子的火锅,眼下也快要过年了,前段时间才下完雪,火锅是相当合适的。 他知道苏兰大伤刚刚好,特地给炖了滋补汤,而后在火锅四个格子里,弄了个清汤,专门给苏兰的,其他三格,麻辣,酸辣,椰子鸡,符合所有人的口味。 敖澜是小孩子,最喜欢就是这种一边动手一边吃的,宁青青跟苏将落座,苏兰跟敖轩,清华自己坐下来了。高盛是怎么样都不肯坐,非要跟他那群兄弟吃饭。 于是,一桌五个人,热热闹闹的开吃了。 厨师很贴心,准备了很多食材,海的有鲜虾,螃蟹,片鱼肉,小墨鱼,陆的有鸡,牛,羊,蔬菜等等,还有鸽子等等。 琳琅满足,六个人给备了近二十个人的分量。生怕这顿迎接宴做的不尽心。 席间,宁青青扔一块毛肚下麻辣锅,随口似的问苏兰:“兰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摆酒席?我得准备份子钱啊!” 敖轩眉也不抬,给苏兰在清水里烫了个青菜,说:“1月1号。” “啊?什么时候定了?!我怎么不知道?”苏兰愣住。 “我让人查过了,1月1号宜婚嫁。”敖轩淡淡的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又用纸巾擦了擦她沾着酱料的嘴角,说:“领证日期你定。摆酒席我来定。敖家每年元旦会有大型的宴会。刚好挪来用了。” 清华听了咂舌,这是真的要往死里宣布的节奏啊…… 敖家一年一度的盛大宴会,会把几乎敖家所有关系网中的人全部请到一起。那邀请函是千金难求的,敖轩要在那个日子里摆酒席,这相当于是要告诉全世界,而且是开卫星告诉全世界的程度! 周淑君一定会疯掉的。 她一定,一定会疯的。 宁青青跟苏兰也不知道这么多,只觉得那就这样吧。宁青青很兴奋的跟苏兰讨论了一下婚礼的细节,敖澜缠着清华帮他拿这个拿那个,敖轩跟苏将在谈公司的事情。 “大胆狂徒诶——” 突然,一声极其不搭调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纳闷了,怎么突然放京剧似的? 那声音顿了顿,又扯着喊道:“爱——我——中——华——” 又长又尖,颇有几分声乐的味道。 而后,一只翠绿的鸟儿飞了下来,站在桌面,爪子踢了踢碟子,鸟嘴一张,刚才那声音又出来了:“孙子诶——快上饭!” 所有人哄笑出声,宁青青跟清华更是笑得差点滚到桌子底下,苏兰也笑了,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还是一个佣人十分不好意思的跑了进来,抱起锦雀,连声说:“五爷,夫人,这鸟儿一直是我在照顾,平时没事就听点儿京剧什么的,那晓得它居然是只鹦鹉,哎呀,尽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去……” 苏兰笑着,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让它在这儿玩吧。你现在给它喂什么吃?” “鸟粮……”那佣人迟疑了一下,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其实它根本不爱吃那东西,最爱吃辣椒跟炒蛋。” “哈哈!你这鸟儿怎么这么逗呢!”宁青青虽然在这里住,但是很少能看见锦雀,根本不知道它会说话了,笑得分外开心。 天天跟锦雀一起玩的敖澜就不是了,一脸神气活现的说:“锦雀才不止会这些呢!锦雀,唱首歌儿!” 锦雀现在认敖澜比苏兰更亲,敖澜开口当然不能失面子,小爪子抓了抓身上的羽毛,挺起胸膛,悠长的开始唱:“一闪——一、闪——亮呀晶晶,吃饭!吃饭!” 唱腔那叫一个悠长,跟坏掉了的收音机一样,咿咿呀呀的,还跑调跑到太平洋去了,最后刚唱完一句就不耐烦了,又喊着要吃饭。 这活宝,逗得大家都开心,苏兰甚至还特地吩咐厨房给这位鸟大爷来上一碟炒鸡蛋。 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晚上,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 苏兰在山庄里过得很好,敖澜很乖很乖,经过那件事情后,他立誓一定要做一个男子汉,保护妈妈,所以对苏兰分外贴心。 宁青青最近很少在山庄里面住,已经被苏将半强迫的架到他那边同居了。 敖轩跟清华早出晚回的,成天忙的脚不沾地。 苏兰大部分时间都是锦雀在陪的,偶尔也看看书看看电影,日子是悠闲地不得了。 看的清华分外眼红,天晓得,敖荣被反咬一口后就更生气了,两位爷的斗争都已经到白热化阶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紧张的不得了。 五爷还特地让所有人封口,一句话都不准跟苏兰泄露。 简直是倾尽所有护她一个人安心。 这段时间,苏梅来找过两次,蓬头垢脸的,穿着也没有了以往光鲜亮丽,十分残破的出现,跪着求苏兰把一鸣还给她。 苏兰不肯,高盛的人发现了她,就把她给扯走了。 第二次苏兰出去山庄外面的地方散步,身边有两个保镖的情况下,苏梅还是发了疯一样冲了过来,想要刺杀苏兰。 下场是被敖轩直接丢进监狱了。故意伤人罪,苏兰分明是毫发无伤,但是敖轩用了重伤的资料,硬生生把只有三年的刑期给告到了最高10年。 苏梅最青春靓丽的十年,就这样毁掉了。等她刑满出来时,恐怕已经是人老珠黄,比现在更加不堪了。 医生每周来检查一次,用的是最好的药,所以没过多久,苏兰是缓过来了。 这天,她在竹林里陪锦雀玩。 不速之客却到了。 周淑君来了。 高盛拦着她,她带来的人跟高盛对持,两群人几乎在山庄门口就要开打时,苏兰听到嘈杂声,走过来一看,整个人也僵住了。 周淑君站在门口,身边一堆保镖的包围下,极其倨傲开口:“我要见苏兰。” 高盛毫不让步,冷冷的说:“五爷吩咐,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能打扰太太。” “我是敖轩的母亲!”周淑君叱责。 高盛沉默不语,但是纹丝不动的脚步已经告诉了她:又如何? 突然,周淑君看见了不远处的苏兰,当即提高声调:“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苏兰叹口气,说:“高盛。让她进来。” 高盛不肯,在苏兰的再三催促之下,他冷冷的说:“进来可以。搜身。保镖不能进。只有周夫人能进。” 周淑君气的快晕过去了,自从她得势之后,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对待?高盛不过是区区一下人,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不能的吧。那就等五爷回来再说。” “好。”周淑君一咬牙,脸黑成锅底,冷冷的越过高盛,往苏兰走去。 眼前的人是要自己命的,苏兰难免有些紧张害怕,不过整个山庄都是她的人,周淑君畏忌敖老爷,也是不敢对她过分的。 “去会客厅吧。”苏兰勉强端起女主人的风度。 两个人移动到了客厅,周淑君面无表情的说:“我有事情私下跟你说。你让其他人出去。” 苏兰迟疑一下,而后还是让人出去了:“你们都出去吧。” 周淑君一身华服,站在哪里,腰背挺直,等所有人出去之后,她冷冷说:“苏兰,我这次过来,要跟你谈一件事。” 说着,她手伸进手提包。 苏兰身体僵住,有些紧张的盯着,不会是枪吧? 周淑君拿出了一份文件,塞进苏兰手里,淡淡的说:“你自己看。” 苏兰有些惘然,接过翻开,只见里面全是关于敖轩公司的运营数据,即使她不是专业管理的,也能看见这些数据一路走低,还有好几个被敖轩压下去的新闻。说他的公司被人查封等等的事情。 看到最后,她愣愣的合上文件,声音带了一丝亚沙:“这……” “敖轩快破产了。”周淑君面无表情,又冷酷的说:“当然,敖家的家底,就算他破产了,也能让他风光的做个大少爷。” “但是。他倾注了十几年的心血,马上要保不住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你倾家荡产! “我……”苏兰有些惶惶失措,连拿文件的力气都没有,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周淑君表情缓和了些,平静的说:“我对你有怨气。动了你除掉你的念头,的确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她平静而决绝的跪下。 苏兰惊慌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扶还是该如何,只着急的说:“你不要这样……” 周淑君扬起脸,她常年身居高位,即使此刻是跪着的,气势也不必苏兰差,而且有种深入眼底的悲伤:“我来这里。除了给你道歉,还想求你一件事情。” “求你——” “离开敖轩。” “不。”苏兰下意识摇头,眼底慢慢泛起泪光,她心里乱的很,但是潜意识告诉她,不,不能答应。她不能离开他。 周淑君咬牙,连磕了三个磕头,“苏兰。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跟敖轩是互相相爱。如果情况允许,我不必做这个恶人。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敖轩他在外面撑得很辛苦。你被他护着,以为天下太平。他跟你这几天他出差了?” 她冷笑,眼中的轻蔑几乎像把利刃,径直插进苏兰的心脏里:“他是被人叫去调查了。我现在还在捞他出来。他发生多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苏兰,平心而论,如果你是我,你来当这头家,你会放心自己儿子娶这样一个老婆吗?” “他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自己扛,自己解决。敖家不是普通人家,那里危机重重,只有一个失误,敖轩跟我,两个人都会被打压得站不起来。” 她平静的说着,眼泪缓缓流出,整个人像一个决绝的雕像,纹丝不动,铁石心肠。 “敖轩从小是个骄傲的孩子。他从不允许自己输。但是这次,他赢不了。”她双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掏心掏肺:“敖荣联合的势力太过强大。他一个人对抗不了。再这样下去,敖家就会被敖荣控制。而敖轩,十年心血一朝废。苏兰,你要是爱他的话。” “离开他。让他去跟覃瑜结婚。让他引进有力的外援,打赢这场仗。” “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周淑君流着眼泪,声音微颤,缓缓的,给苏兰再磕头。 苏兰崩溃的跪了下去,跟周淑君面对面,“不……请你不要这么说。我想留在敖轩身边……我想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就好……” “团圆!?”周淑君牙齿快咬碎了:“什么团圆?再这样下去敖轩要坐牢了!苏兰,你别倔强,即使敖轩跟覃瑜结婚。你要继续住这里,我没有异议。哪怕你做小的,我也承认。就是,你必须要把敖轩的正妻位置让给覃瑜!” 苏兰一阵晕眩,几乎喘不过来气,觉得自己全身伤口都几乎在痛。 发生这么多事后,几乎生死相依之后,她怎么能离开敖轩? 她说过,要做他的妻。 他的妻。 这三个字似乎给了苏兰勇气,她深呼吸几下,用力的平复下来,再开口,便是颤抖的笃定:“就算他真的坐牢,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他。等他来娶我,等他来爱我,等他来给我一个家。我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他真的陷进去了,我倾家荡产,也会把他救出来。” “如果我救不出,那我守着孩子等他。等一辈子都等。” 说着,她轻轻扯出抹笑,苍白但坚定:“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不是吗?” 她跪着,对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的周淑君,极其慎重的磕了个头,说:“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敖轩。即使你曾经想要杀我跟小澜,但我做不到对你恶言相对。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让离开敖轩。是风是雨,是雪是晴,我都想陪在他身边。” 周淑君听的脸色都扭曲了。 “周夫人,你省点力气。”敖轩的声音从门边冷冷响起。 苏兰抬起泪眼,看见有些憔悴的敖轩时,惊喜的上前,扑进他怀里,哽咽:“你回来了?” 敖轩抱着苏兰,亲了亲她的发,淡淡的对上站起来的周淑君,“苏兰是不会离开我的,你可以死心了。你要是敢再玩什么花招,我会直接跟爸说。现在,你可以滚了。” 周淑君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敖轩!我是你妈!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连妈都不喊了是吗?你别忘了是谁捞你出来的!” “是我自己啊。”敖轩搂着苏兰,居高临下的跟周淑君对峙:“你以为你找到的关系网是你的吗?那些都是我的关系网。不过是看在你是我母亲的份上应付一下你。我早就联系好了人,进去不过是走个过场,让敖荣放松一下。” 说着,他冷笑一声,淡淡的说:“周夫人。你是不是长久以来位居高位都忘记了,我才是公司的主人,你连一分钱股份都没有。商场更不是你的地方,你凭什么就认为自己是运筹帷幄?” 他目光极冷,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一点点的僵硬,脸色极度难看,好像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你除了会扯皮条,让我跟卖身一样去和别的女人结婚,你还会做什么?”敖轩实在恨透了连下跪这么无耻的逼苏兰走的方法都想的出的周淑君,一字一句,讲的极度不客气:“苏兰好歹找了不少东西哄我爸高兴。你呢?你除了不停的给我添乱你还做了什么?” “别在这里跟我扯什么仁义道德。”敖轩冷冷的侧身,高盛带着人进来,要把周淑君请出去,周淑君出去跟敖轩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说:“在你攻击时苏兰的时候,你应该就要有觉悟,杀妻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周淑君最后都说不出一句话,勉强维持着姿态,在一群保镖的包围下走了。 敖轩看着周淑君那十个随行保镖,前后四部加长版豪华轿车,眼神冰冷,吩咐随后走过来的清华说:“砍断给周夫人供养的三分之二经费。” 清华点头,打电话去跟公司的财务人员说了。 敖老头跟周淑君年纪都大了,早就不涉猎商场,敖老头有4个儿子养着,加上自己有无数收藏,那叫一个富可敌国。 周淑君也就敖轩一个人在供养,敖荣是不可能会给一分钱周淑君的。 而敖老头虽然不问世事,但是钱这一块有专门的财务公司在帮他打理,就算是周淑君要用他的钱,也要他签名确认。 要是用了他的钱,他就会知道自己跟敖轩的关系破裂。要是再追究下去破裂的原因,周淑君是绝对不敢的。 所以,只要敖轩砍她的赡养,她几乎就是抓襟见肘。 敖轩也是想通过这一招,让她翻不出大风浪,毕竟,做什么都要钱,让她住手的最好一个办法就是不给她钱。 苏兰有些担忧的摸摸敖轩的脸,皱着眉头轻声说:“你骗我说是去出差……” 敖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搂着苏兰就往卧室里走,随意的应了一声“嗯”。 “我跟你说话呢……你干嘛!”苏兰有些不高兴了,这么大件事真是可以这么随便应付一下就了事吗? 而且她刚才回过神,发现敖轩的确一点事情都不告诉她,原来外面都快变天了,他也不说。就算是不想让她担心,但是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敖轩搂着她快步走进卧室,把她推了进去,而后关上门,将她抵着门板,不分由说的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段时间因为苏兰身上的伤,敖轩一直都非常温柔,更是碰都没有碰过苏兰。 突然之间就吻了上来,干柴烈火似的,舌尖不停的勾引着苏兰。 铺天盖地而来的男人气息几乎把苏兰给弄晕了。 敖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往死里吻她,整个人力度有些控制不住,狠狠的搓揉着,几乎要把她融入骨肉里的急切。 唇分,敖轩抵住苏兰额头,带着愉快的低沉:“要为了我倾家荡产?嗯?” 苏兰脸一下就红了,他都听到了? 他被她这不好意思的神态取悦,低下头,一路往下而去…… 两个人好久没做了,敖轩因为听见苏兰那一番话浑身都是对这个女人的疼惜的力气,弄得苏兰最后连连求饶。 一翻缠绵后,敖轩抱着苏兰,两个人紧紧依偎着,一室安静。 苏兰靠在敖轩胸膛上,轻声说:“你现在情况是很紧张么?我这里的钱——” “不。”敖轩没多想,回绝了,轻笑着说:“现在的颓势不过是障眼法,我这里有很多未公开资产,现在敖荣盯着的那一块,不过是冰山一角,你可以不用在意。” 苏兰虽然有些不安,但是不想怀疑敖轩,于是就甜笑着说:“嗯。我都信你。” “啊……啊!别!啊!”突然,一声声简直是复制了苏兰刚才在床上发出的声音,在两人脑袋上响起。 抬头一看,锦雀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进来,站在高处,正歪着头观察这两人呢。 见这两个人僵住,它又叫:“嗯~啊!不行了,敖轩!不行了!” 敖轩瞬间黑脸,苏兰则脸红的可以煎鸡蛋,锦雀什么时候进来的!天哪! “老子要把它抓了炖汤!”敖轩咬牙切齿的骂! 苏兰已经害羞到躲进被子里了。它这要是出去一叫,她她她怎么办! “啊!”站在高处的锦雀无知无觉的叫了一声。 瞬间鸡飞狗跳……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旧事浮现 往后的日子还要更好过一些。 周淑君因为敖轩的打压,安分了一些,起码没有再来找苏兰的麻烦。 而敖轩情况似乎真如他所说的,只是暂时性的示弱,他也渐渐在掰回局势。 不过这些都不是苏兰担心的,苏兰现在满身心只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婚礼跟领证。 她跟宁青青两个人讨论了几乎五个小时的结果是,决定要将领证日期放到1月3日敖澜生日那一天去。 这意味着以后每年,敖澜的生日也是他们的领证日。敖澜是他们第一个孩子,苏兰满心欢喜的还想要第二个。她在跟敖轩嘀咕着说想要的时候,敖轩没说话,她也没放在心上。开始快乐的筹备婚礼了。 要不是那通电话打过来,她也许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那天,苏兰跟宁青青一起出去看礼服。宁青青在里面试着伴娘服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苍老的男声,一接起就痛斥:“苏兰!你忘记自己的使命了吗!?” 是上次给她电话的那个人! 苏兰连忙走到一个角落,很有礼貌的说:“老先生,你是怎么找到我电话的?你是谁?跟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这些你都不用管。我只问你,你真的就这样跟敖轩结婚,然后不理所有事情?” “我要先知道是什么事情才能理不是吗?” 对方顿了一顿,长长叹了口气,说:“看来你真的一无所知。难道你没有找到你母亲的龟甲吗?” 苏兰才猛然想起,皱着眉头说:“找到了,但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意思。” 她在安县的时候,是把东西都交给敖轩的。但是敖轩没有跟她说内容,后面也发生了好多事,敖轩现在自己也分身乏术,很有可能也是将那件事情放了放。 “你……”苍老的男声有些生气:“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弄清楚?” 她颇为头疼,皱起眉头说:“我也想弄清楚。但是,上一代的恩怨很复杂,我就算是想要下手去理,也不知道从何理起。这位老先生,你要是知道,那就告诉我一点。我使命是什么?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来电话说这句?” “电话里不方便讲。这样吧,你明天晚上八点,自己一个人到七公茶馆,会有人带你来见我。我们面谈。” “好。”苏兰答应得毫不犹豫。她不是不想管了,而是真的没什么线索,眼下出现的这位老先生,是真的也好,陷阱也好。她只能走这么一遭。 晚上回去的时候,苏兰在梳妆桌上拍着护肤品,状似不在意的问敖轩:“五爷,我妈妈的那个甲骨文,资料整理出来了么?” 坐在床头看资料的敖轩头也不抬:“叫老公。还没,据说里面有相当生僻的东西,专家破解需要一段时间。” “哦。”苏兰应了一声。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敖轩十分敏锐的问。 “没有,想起来就问一下了。”苏兰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明晚要赴的约。他现在已经够多事情忙了,她就不添乱了。 敖轩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苏兰权当看不见。 第二天晚上,苏兰让佣人哄着敖澜玩,敖轩今晚有应酬会很晚到家,高盛也被他叫过去了,本来预算今天是不出门的,所以院子里留守的保卫人员没几个。 苏兰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就开了车出去了。 她一路开到了七公茶馆。这个是通台市一家老字号茶馆,位于黄金地段,来这里的主要是一些老人家。 晚上八点,茶馆快要打样了,都空荡荡的。老人家都睡得早,大多数九点十点就睡了,一般这个时间也不会出来玩耍。 苏兰走了进去,马上就有人迎上来,笑着说:“姑娘您几位?” “额……”苏兰有些迟疑,她给那个人打电话是打不通的,难道说是有人叫她来的?但是她连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就在她有些彷徨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让服务员退开,而后恭敬的说:“苏兰小姐?” “对!”苏兰松了一口气。 “请跟我来。” 那个中年人带着苏兰,十分轻车熟路的茶馆深处走。 茶馆是老建筑了,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建成了,风格也是民国时期的风格,朱红的木,雕梁,纸窗,分一个个厢房,二楼是挑空的,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戏台子。 白天这里一整天都会有唱戏的,敲敲打打十分热闹。 中年男人把她带到了最后一个厢房。 恭敬的弯腰说:“您请进。” 苏兰推门而进,门又被中年男人轻轻的关上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又打量周围,这个房间很古色古香,案头上摆着的物件一件件都似乎很有年头,她仔细看了几样,发现都是真品。 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仙风道骨一样的老人,满头白发,胡须飘飘,瞪着苏兰。 苏兰吓了一跳,倒退三步,惊讶的说:“您是?” 老人显然很不高兴,摆摆手,施施然走到那案头后面坐下,示意苏兰也坐,说:“叫我安老。” “安?”苏兰很敏感的问:“那冒昧的问下老先生您,跟我奶奶安雨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安老瞪她一眼,简直要吹胡子:“同一个姓氏就会有关系了吗?” “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苏兰连忙礼貌的说。她有些抓不准这个先生的意思,只好谨慎的保持礼貌。 “我是你妈,也就是木樱的旧友。你不用管我的身份,总之我收木樱所托,总害不了你!”说着,他扔出了个信封,冷哼一声:“你自己看。” 苏兰打开,里面是木樱的一封信,上面写着让安老帮忙苏兰度过难关的话。苏兰无数次看木樱的信,对木樱的字迹非常清楚,那的确是木樱的笔迹。 “什么度过难关?”苏兰皱起眉头:“妈妈为什么要这么说?” 安老喝了口茶,苍老的脸上因为茶水的滋润而缓和一下,但眼神依然那么锐利,说:“你妈妈希望你这辈子都不知道四大家族的事情。但是当你开始接触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了。哎,你妈逃不过,你也逃不过。” “什么意思?” “我真的不懂。”苏兰颇为是痛苦的摇头,带了些不解:“妈妈如果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做的为什么不直说。还有四大家族的信物,为什么这么危险的东西妈妈不还回去?奶奶都已经死这么多年了……” “谁说你奶奶死了?”安老阴测测的说。 苏兰僵住:“你的意思是?” 安老施施然的子再抬手,喝了口茶,说:“木雨是个绝世聪明的人。她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已经能创造出一套密字了。那才智古往今来无人能及的。那么聪明绝顶的人,你以为她是像你这样面对要杀自己的人还能那么窝囊的?” “你知道周淑君是要杀我?安老,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苏兰实在不明白了。 “我何止知道周淑君要杀你?我更加知道,苏家一直当你是潜藏的罪犯在看!”安老那跟刀子一样尖锐的眼睛,瞪了她一眼,而后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房间的另一边墙壁上一块木板徐徐往上,露出了一部隐藏式的电视。 安老又是一按,那电视就显示出了画面。是那个苏家的老婆婆跟苏楚的对话,前面还放着木樱的玉雕。 视频里,苏楚颇为恭敬的喊她:“奶奶,苏兰相信了你说的话么?” 老婆婆颇为得意:“信到不能再信,苏兰以后找到什么线索也会跟我说,你这边随时留意着。” “太好了。这次的行动很顺利。”苏楚非常欣慰。 “要是你们再不争气点,老太婆我下海帮你们骗人可完全没用了!” “是是,我们一定会把四件信物都找到,到时候,苏家就是四大家族之首了!而我,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当家人的!” 老婆婆笑得很开心,“我的乖孙子诶!” 苏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一幕,要不是她知道视频无法作假,而且这婆婆很明显穿的是当天见她时的衣服,恐怕就是她前脚刚走,后脚苏楚就来图谋了。 为什么?!苏家人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到这个份上?! 安老关掉视频,把几乎傻住的苏兰叫了过去,给她倒了杯茶,平心静气的说:“喝点茶,暖暖心。” 毕竟,四大信物就是试金石,苏兰身边的人几乎的可以试个一清二楚。 苏兰食不知味的喝了一口,而后抬头,望着安老,被人一次又一次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她说:“苏家对我,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还有,如果她的当年的事情是假的,那么真实又是怎么样的?安老,我到底……” 说着,她哭了出来:“处于什么位置?” “孩子。”安老欷歔,也不忍对苏兰过多苛责,说:“那个老太婆跟你说的,九真一假。要不是我这种彻底了解来龙去脉的人,谁都不知道。” “当年,木雨是被苏家人留下来了。但是在木樱之前,她当时其实已经怀上了安生的孩子。苏家人怕这个孩子让安雨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安生身边。于是一边哄骗安雨说可以生下来,另一边……” 他沉重的摇头:“安雨生下来的时候,苏家买通了医生,孩子刚出生就被掐死了,还骗她说是死胎……”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温馨日子 “安雨十年后知道事情真相是,她是真疯了。疯着说要苏家陪葬。后来,她用她绝世聪明,策划了木樱嫁进苏家,而后偷四大信物。当年回安县,也是我帮她引渡的。她在竹林埋下甲骨文跟翡翠碑,也是我跟她一起去埋的。” “她要苏家死……但她知道,就凭她,她还做不到。于是,她决定训练一个组织来对付苏家。另一方面,她把木樱放了出去做烟雾弹,让人以为她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你的妈妈,木樱,她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躲避安雨。她们关于信物的使用上发生了争执,安雨要信物来控制四大家族,木樱只想平静过日子。她不想让你卷进那些事情。但是你只能选择入局,因为,木樱死了之后,安雨已经盯上你了。” “盯上我什么?我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贪图的!”苏兰简直要崩溃:“为什么我妈都死了,还要这样……” “苏家一天不倒,安雨是决不罢休的。”安老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我会这么说因为我了解安雨。虽然我不确定她现在的生死,但是,她那个组织发展的得越来越大,在国外唐人街那边已经占据了整个市场份额的50%。这些年秘密跟苏家抢过不少生意。” “但是愚蠢的苏家人还没有发现。他们只发现了你。” 说着,安老伸手,用力抓住苏兰,手用力得皱纹都凸起:“苏兰,你是没什么东西能让人贪图的,但是木樱临死前把东西都传给了你。那四大信物,连安雨都不知道在哪里。当年,你妈妈找到了我,说安雨已经走火入魔,信物绝对不能落入她手里,否则整个古玩界要被她搞得天翻地覆。” “木樱果然了解她的母亲。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安雨已经放弃的时候……” 他的手更加用力,微微颤颤的,语气也更加急迫:“安雨回来了。苏兰,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四大信物找出来。要是等到安雨出现逼你交出来的时候……已经迟了!她会把你孩子,把你家人,把你所有都毁掉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跟安雨和我妈妈都那么熟,为什么你会这么说?”苏兰摇着头,慌乱着,拼命的想要从他的话里面找破绽。 肯定不是的。 她的家人怎么会如此恐怖?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说着,他掩面痛苦:“因为、因为帮助了木樱的我……就被安雨杀了全家……” 当晚,苏兰失魂落魄的回到山庄。 敖澜早就睡下了,她进了他的房间,看着熟睡的他,有些恍惚。 如果安老说的是真的话,安雨会对敖澜下手?那是她的曾孙子啊……有那个做祖母的会那么阴狠? 还是说,早在岁月的变迁中,那个被毁了家庭,孩子也被杀了的安雨,早就变成了复仇的魔鬼?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伸出来一双手,将她轻轻搂进怀中,是敖轩。 苏兰闻到敖轩身上熟悉的气息,眼眶差点热,两个人静静的看着敖澜沉睡着的小样子。 敖轩似乎心情不错,轻轻咬了咬苏兰耳朵,轻声说:“眼睛像我。” 这是第一次,苏兰从敖轩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她小手搭上敖轩的手臂,歪着头,对着敖轩轻笑说:“儿子一般像妈。” “他嘴唇像你。”敖轩慢悠悠的,跟用裁决似的语气说:“但眼睛就是像我。” “好,都像你。”苏兰觉得此刻的幸福感快要把她淹没了,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一天,跟敖轩一起站在孩子的床前,讨论他像谁。 眼睛鼻子嘴巴,像谁多一点。 这个话题,苏兰做梦都没想过。 敖轩虽然跟敖澜互动不多,但是只从把他接过来之后,基本上每天都在家,有时候还会督促他做作业,兴致来了也会教他写作业。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窝在儿童书桌面前,怀里是一个小人儿,那纤细的铅笔在他手里好像一个不小心能折断一样。 那画面温馨的苏兰甚至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团团圆圆。 但是现实不允许。她有些头疼的想着,转个身,抱住了敖轩,把头埋在敖轩的胸膛,闷闷的说:“五爷,我们还是要把信物找出来。我想过了,这些东西拿在手里会招罪,我不想敖澜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长大,我也不贪图名利。想要的人拿去就是了。” 敖轩抱住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半响,开口说:“叫老公,你高兴就好。” 苏兰慢慢笑开了花,踮起脚尖在敖轩脸上一吻:“老公,你真好!” 有了敖轩的支持,苏兰有底多了。不过就算她现在想要去找信物,也没有多少时间,因为没几天就是婚礼了。 虽然敖轩有派来每年负责宴会的公关公司来处理,但是她还是希望婚礼能够机尽善尽美每个细节。 敖轩也很忙,苏兰也很忙。两个人忙到连好好见面说句话的机会都很少。 很快,就到了婚礼的前一天了。 宁青青是伴娘,苏兰没有其他朋友,宁青青就带了之前在公司的女的好几个,人都很好的,过来撑场面。 敖轩也懒得去找兄弟团,但是,想要给他当兄弟的人无数,他居然挑了高盛以及保镖团里的几个人,还有苏将,凑齐了8个人。 伴郎是会搞事情的清华来当了。 因为苏梅的事情,苏家已经彻底不欢迎苏兰了。就算想攀敖轩,敖轩也直接让人通知他们不用出席婚礼也不会给邀请函。 苏兰是在宁青青的奶奶家出嫁的。 前一天晚上,宁青青跟苏兰回到了奶奶家。看见好久不见的奶奶,苏兰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她也很想奶奶的。 奶奶抱着苏兰,长吁短叹的,眼泛泪光,不停的说:“有好结果就好。有好结果就好……” 当晚,奶奶拉着苏兰,细细的说:“你妈妈没有在我这里留下什么东西。兰兰,你要好好的,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也会安息的。来。” 她说着,拿出一个用米糊抱住的红包,厚厚的,塞到苏兰手里,慈祥的说:“这是奶奶给你的红包,保佑你家庭美满,生活安康。以后就是成家了,要勤俭持家。你儿子我也看到了,哎呀,小宝贝特别机灵,奶奶看着可喜欢了。” 苏兰早就泪流满面了,哭着说:“奶奶,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身体健康,好好的……” “这不成。要给的,收着啊!”奶奶笑眯眯的,温暖而干枯的手抓着苏兰的手,拍了拍,说:“别哭。明天就是大喜日子了。可不准哭的。” 宁青青探进头来,嚷嚷说:“你哭肿了眼睛明天化妆怎么办?别哭了哎呀!以后我们多点回来看奶奶!” 苏兰笑中有泪的点头。 想她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有遇到像敖帆那样的人渣,像周淑君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也有奶奶这样温暖慈祥的爱她的老人家,也有青青这样仗义走天涯的好闺蜜。 最重要的是,还遇到了对的人,敖轩。 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她的生活依然充满了危机。但是,苏兰还是觉得,她何其有幸。得到了那个男人的爱。 晚上,苏兰跟宁青青一起睡觉。 黑暗之中,宁青青问:“兰兰,你紧张吗?” 苏兰轻笑,说:“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结婚。” “可是这是你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结婚不是么?你之前算是半强迫被敖帆娶了的,也没摆什么酒席。第二次跟敖轩,那纯粹就是瞎闹,这可是你第一次啊!”宁青青不停强调。 苏兰沉默了很久,轻声说:“我不紧张。因为跟敖轩走到今天,我相信没什么能分开我们了。婚礼只是一个形式,他愿意给我,我很高兴,他若不愿意给我。嗯,我也会一直在他身边。” “哇,好深情!”宁青青佩服的说:“那,你怎么觉得他就是那个人呢?我的意思是说……” “你跟苏将?”苏兰心领神会,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宁青青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天花板,声音也有些虚无缥缈的说:“我跟他没有像你跟敖轩一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感觉感情就一直,还好。但是他最近一直在提要结婚。我觉得太快了。但是他老说对了就结……哎,我也不知道。” “你这种想法是大部分都会有的吧?”苏兰也望着天花板,轻松的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过一辈子。很多人都会害怕。但其实不用害怕的。你也不用去问别人。按着你的心,看着他的眼睛,你就问自己,这个人,你想不想看见他老。想不想看他以后沿途所有的风景。” “大概,你就能确定了。” “哈哈……我知道了。”宁青青笑了起来,转个身,扑了上去,抱住苏兰,狂撒娇说:“我好舍不得你……” 苏兰很开心,回抱着宁青青说:“要不我明天为你逃婚?” 宁青青假装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说:“杀我请用别的方式。你知道敖五爷手段多毒辣吗?那些伤了你的混混,我天,死了都叫幸运的。没死的,我听苏将说,还一个个在菲律宾要死不活的呢!” 苏兰愣住,她倒是真的没有问过敖轩那些人的后续。 不过,她决定不再对敖轩的处理事情的方式有什么异议。因为,毕竟敖轩是有他的行事风格的,她上次在地下城见过之后,也应该明白不能过多的干涉。 他有他的游戏规则。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甜甜的婚礼 第二天,凌晨四点,苏兰就已经被拉了起来。 昨晚跟宁青青聊天聊到很晚,她都有些懵的。 奶奶比谁都精神,穿着一身新衣服,头发梳得齐齐整整的,还挽了个敖轩给她送的玉簪,抹上点粉,看上去可喜庆了。 苏兰认了奶奶做干奶奶,等下他们出门时,也是要给奶奶磕头的。 奶奶今天分外高兴,一大早就在门口添香拜佛,忙东忙西的。 化妆师,摄像师,摄影师,灯光师,所有工作人员一个不缺,全部都涌入了宁青青小小的房间里面。 而宁青青的大哥早被敖轩用了点钱打发到国外了。 毕竟敖五爷现在势力也是日益剧增,跟敖荣的战斗目前是他在领先,地下的更是势力前所未有的扩张。 他一句话,宁青青的大哥就逃了。 摄像师在录下每一个瞬间。苏兰仰着头让化妆师化妆时睫毛的轻轻颤抖。 奶奶给他们端来早餐时的慈祥笑容,宁青青穿着粉红色伴娘服在床上笑着转圈…… 化妆师很专业,把苏兰身上所有的疤痕都掩盖掉了。 花了快两个小时,仔仔细细的。 化好妆,穿上准备好的婚纱。 婚纱整件都点缀了曼陀罗花,纯净而洁白,寓意是无瑕的爱。 最后,是奶奶拿起年月久远木梳子,轻轻拿起苏兰的发丝,含笑着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这是奶奶家乡那边的出嫁姑娘出嫁之前,长辈都要给姑娘梳头发,一边梳,一边念。 苏兰眼眶红了,透过镜子看着奶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三十岁了,辗转前半生,最后真的没想到是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送自己出嫁。 “新娘子不许哭的!”宁青青马上大喝一声,充满朝气的说:“请你保持美丽而优雅的笑容!” 苏兰一下子笑了一出来。摄影师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此刻笑得灿烂,眼底的泪光莹莹发亮的照片。 上午八点十五分吉时,宁青青家的小区浩浩荡荡塞满了各种千万豪车。法拉第,兰博基尼,劳斯莱斯,宾利,几乎把早晨出来遛弯买菜的人的眼睛下巴都看掉了。 哪家嫁女儿这么豪?! 车子豪也就算了,结果下来的齐刷刷全是帅哥!清一色穿了极其挺括,质地非常好让人看不出牌子但就觉得很贵的西服,中间最后下来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一身蓝灰色西装,捧着白玫瑰绣球花相隔的捧花,英俊得让人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知道哪里飞速来了几部大型采访车,不说敖轩根本没打算要禁止媒体采访,哪怕是他要禁止,但是无孔不入的媒体依然会无所不用其极。 于是,敖轩干脆大方的让那些媒体爱来都来。 原本敖轩就是通台市的新贵,全国知名企业主。今天他大婚,还是再娶,极具新闻性,不来采访都是傻的。 不过,比起记者,敖轩的保镖团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出动,把所有记者控制在不影响敖轩活动的范围内。 高盛在前面帮敖轩开路,敖轩带着一帮帅到飞起的帅哥,一路到了门前。 门当然是紧闭着的,只听见宁青青在门里带头大喊:“要进门先给红包!” 敖轩早有准备,直接财大气粗的拿了3万现金,塞进一个超大红包里,清华塞了进去。 而后狂拍门:“见过这么豪的新郎么!?” 宁青青在门口狂笑,身后的姐妹团一个个都笑开了花,就知道来这一趟绝对不亏! 但是宁青青绝对不会轻易让进门的,十分嚣张的说:“拜托!五爷什么身价,才这么一点点,不应该啊!再来几个!给够10万开门!” 敖轩笑了,看了清华一眼,钱是能给的,但是不能这样就被占了上风了。 清华鬼精鬼精的,心领神会,把高盛推了出来,往里面叫嚣道:“我们这里有硬汉子啊!打过仗流过血!” “哈!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怕了吗!?”宁青青狂妄的吼了回去。 身后的姐妹团笑嘻嘻的说对啊对啊!谁怕你们! 敢动小姐们一根指头不? 清华大笑三声,大声的说:“身高一米九!一身腱子肉!五爷的心腹!年薪300万!” “你神经病啊!干嘛说这些!钱呢!给不给?不给就别娶老婆拉!” 清华眼珠子一转,朝门里喊道:“各位姐妹!你们开门我就把这个单身猛男的联系方式给你们!单身哦!!” 里面瞬间一片兵荒马乱,300w年薪而且还是当过军人的! 简直是光听就要春心萌动的类型! “喂!你们守住啊喂!”青青见这群女人一个个眼冒桃花就知道清华那个人精完全抓准了当姐妹的心思,不管了,扑进房间的那一瞬间,门就被打开了。 所有兄弟团一哄而上。 敖轩带头,英俊潇洒得迷死人,在一堆帅哥里面也散发着一种唯我独尊的王者气息。直把所有男人的光芒都掩盖了。就他一个人会发光似的。 宁青青要关门,高盛眼疾手快的一掌抵住门,宁青青使出了浑身解数的力气都动摇不了半分。 敖轩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见身穿婚纱,端坐在床上的苏兰。她今天美的让他移不开眼睛,就这么一直盯着。 她缓缓抬头,跟他对上眼睛,眼里有深情,有爱,有依恋。 瞬间,吵杂的背景都像跟他们无关,彼此眼中都只有对方。 他笑。 她也笑。 一切如璀璨星河般美好。 摄影师把这极其美好的一刻忠实的记录下来。 “找鞋子,找到了才能出门。”宁青青叉腰,挡在苏兰跟敖轩中间,笑嘻嘻的说:“不然给钱也行哈哈!” 敖轩似笑非笑,苏兰也在笑,今天高兴,宁青青可劲儿的闹,可没人敢说什么。 清华可不让,算是跟宁青青干上了,又出动美人计,怂恿苏将:“快!去把你家女人给搞服了,让她给出具体位置!” 苏将点头,穿着一身挺括西装,头发弄的很清爽,浓眉星目,微微勾着嘴角朝宁青青走去。 人还没有走到,宁青青就已经有些腿软了,软著声音说:“你、你干嘛!我告诉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认!总之你们找吧!找得到我算你们赢!” “没人跟你比赛!”苏将低声说,眼睛直直的盯着宁青青,美男计不要用的太炉火纯青。 “走开拉!”宁青青十分不自然的推苏将,眼睛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别的地方。 “在哪里。”苏将马上指了指,人在紧张的情况下,眼睛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她心里正在想的地方。 清华冲了过去,一把掀开放着杂物的箱子,在箱子跟桌子的夹缝处,正藏了苏兰的红色婚鞋。 “你!苏将你给我等着!”宁青青简直又气又怒。 苏将面不改色,从口袋里抽出一叠钞票,塞给宁青青,低着头,挑眉说:“嗯。做得好。老公赏你的。” 今天单身狗注定是要遭受暴击的了…… 另一边,敖轩接过婚鞋,在所有人面前,毫不犹豫单膝跪地,轻轻将鞋子套进苏兰的白嫩小脚上…… 瞬间,周围欢呼声,口哨声响作一片。 最后,汇聚成两个字:“亲她!亲她!亲她!” 敖轩毫不犹豫的弯腰,吻住了苏兰的唇。 恰好阳光出现,照影着这对新人,宛如初春暖阳般让人心生向往。 敖轩牵着苏兰的手出门,出门前两人给奶奶行礼。 他跪在奶奶面前,郑重其事的说:“奶奶,我会苏兰好的。您放心。绝对不让她受委屈。” 奶奶眼泛泪光,直说好好好。 幸福就好。 接过新娘,一群人下楼的时候,媒体的长枪大炮,以及各种无人机等设备,全部出动了,场面一度非常震撼。 车队一路高调的走遍整个通台市,最后拐进了敖家老宅。 敖家老宅已经修整过一番了,客人们也早早就到了,几乎整座山头都是豪车,原本只是一场晚宴的,现在改成了午宴。 通台市乃至全国有头有脸的人都几乎来了,现场的保安也是做到最为严密。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那些媒体都只能用在宁青青家楼下铺抓到的照片发稿了。 苏兰是敖老爷认的媳妇,就算周淑君对她有什么不满都好,敖荣有多么想要打倒敖轩都好,在外人面前,他们戏码也是演得十足十的。 行礼放在了敖老头的隐居屋子那边,除了敖家自家人,所有人都不得观礼。 这个已经够震撼了,敖老头已经七八年没有露面了。 苏兰这一来,没人再敢说她半句不是。 结婚本来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跨火盆,拜天地,拜父母,中间还要拜各种。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快要开席了。 敖家摆的是中西自助餐席,财大气粗,各种山珍美味堆成山,酒水都是最好的红酒,白酒,洋酒,应有尽有。 敖轩看见苏兰有些疲态,凑近在她耳边说:“累了?” 苏兰摇摇头,倒没说什么,笑了笑,说:“不累。很甜。” 毫无逻辑的两句话惹得敖轩轻笑起,搂着她去休息室,等下新郎新娘还要敬酒跟开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巨变 她现在要换回中式的衣服。 宁青青帮苏兰换好衣服后,她整个人浑身都好像哪里不得劲儿一样,扭来扭曲的说:“兰兰,我总感觉这个敖家有点怪怪的,你看那个周淑君的笑,我天,好惊悚,跟看鬼片似的!” 苏兰有点疲惫了,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说:“有吗?你第一次来可能不习惯。敖家一直是这个氛围的。” “可怕!”宁青青下了这两个字的评语。 “不过青青,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总是有些不安。”苏兰压着胸口,皱着眉头说:“总觉得……太顺利了。周淑君不是这样的人。敖荣也不是。敖杰也没有见到人。之前周淑君说的覃瑜也没有来……” “这太不敖家了。这里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地方。”苏兰喃喃的说着。 “哎呀,你就别想那么多啦!父母都拜过了还能狡辩!?可能是那些人死心不想出现而已,你别那么的纠结拉!好了,快换衣服,你们还要开席呢!” 苏兰勉强压下心里的疑问,还是换好衣服出去了。 敖轩早就站在门边等她,一见她出来,搂着她,摸了摸她的脸,“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伤口疼了?” 虽然苏兰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敖轩还是会定期让医生上门检查。 苏兰笑着摇头,亲昵的咬下他的手指头,嘟着嘴巴,带点顽皮的说:“我想见儿子。” 敖轩搂着她往外走,笑着说:“你儿子在外面等着给你做花童。” 她有些恍惚,看着敖轩如少年一般的俊朗笑容,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所以每一个笑容都是那么的真实。她认识敖轩这么久,他的笑容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多。 她恍惚之间,两人已经在后台了。敖家的偌大的庭院中搭起了一个舞台,是某个政界跟敖轩关系比较好的青年才俊在做主持人。 敖轩先上台,而后,苏兰要从另一边缓缓进去。本来是要父亲的,但是苏家已经彻底抛弃苏兰了。在考虑再三之下,苏兰决定要自己一个人走到敖轩身边。 即使此刻她众叛亲离,只要前面有敖轩,她就不怕一个人走。 主持人问了一些很平常的问题,跟大部分婚礼差不多,要说不同的话,就是完全不敢造次。下面所有观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轮到苏兰出场了,莫名其妙她有些紧张。 深呼吸,又深呼吸。 她缓缓的走进了由白花铺成的通道中。 敖澜穿着帅气的西装,神气的挂着小花篮,锦雀在他们身边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叫着。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起,音乐声中,苏兰慢慢的一步步,走向了敖轩。 走向了她的丈夫。 走进了她的家庭。 后面的Led屏幕播放着今天早上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摄像师的片段,感觉两人都幸福的让人无法直视。 场内的客人们都纷纷拍手鼓掌,看见温柔可人的苏兰莹莹笑着站在英俊帅气的敖轩旁边时,就觉得这对璧人实在很般配。 敖轩朝她伸出手,苏兰浅笑着将手放上去,旁边是他们的孩子。 一切都这么完美。 主持人用清爽而祝福的声调说:“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敖轩取出戒指,往苏兰无名指套去—— “啊!啊!你太猛了,我受不了了!” 极其不堪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所有人傻眼了,苏兰也懵了,转过头一看。 巨大的LED屏里,放着一男一女赤身在床上翻滚的画面。 女的极其嗨,狠狠的纠缠着男的不放。 下一瞬间,苏兰的脸赫然露了出来。 全场哗然。 苏兰整个人僵掉了。 敖轩目光死死盯住那屏幕,手上的动作还维持着要给苏兰套戒指的那一瞬间。 而后,他猛然爆发大吼:“关掉!!!”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LED屏重新显示了他们的婚纱照。只是此刻,已经是那么的讽刺。 敖轩冷冷的收回戒指,转身下台。 伺候敖澜的老佣人见情况不对,赶紧将敖澜带走了。 苏兰独一个人在台上,完全傻住了。宁青青冲了上去,又把她拉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一脸着急的说:“这……这怎么回事儿啊?!” 苏兰摇头,眼中涌出泪水,抓住宁青青的手,颤抖着声音说:“不是我。不是我,青青,里面那个人不是我!” “肯定不是你!只是现在这样闹,哎呀越说越乱,先找敖轩解释清楚!”宁青青拉着苏兰就去找敖轩。 敖轩正在休息室里,前面是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负责播放的工作人员跟婚庆公司的负责人。 他目光冰冷的宛如要杀人,凶狠的盯死他们:“谁放出来的片子?” “五爷……我们这真不知道!我们的电脑遭到人入侵了!放的那资料电脑里面根本没有的!”负责人哭的要死要活的,在敖轩的怒火之下瑟瑟发抖。 “清华。查出来。是谁放的。”敖轩声音冰冷至极,面无表情。 清华脸色凝重,飞一样跑出去打电话找人了。 自始至终,敖轩的眼神没有看过进门的苏兰一眼。 苏兰很慌张,她急忙走到敖轩身边,“不是我,视频那个不是我,我被陷害了!” 敖轩像是极力在容忍什么一样,用力的闭上眼,冷冷的说:“这个我自然会去查。在查清楚之前。我不想看见你。” “敖轩!你不信我?!”苏兰摇头,眼泪直直的坠了下来,伤心的几乎站不稳:“我真的没有做过跟别人偷情的事情!那视频是有人陷害我!你为什么不信!” “视频怎么造假你告诉我!!!”敖轩猛的站了起啦,朝她怒吼:“你的声音怎么造假你告诉我!!” 画面中的脸,是苏兰的脸。 声音,也是苏兰的声音。 他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踹翻,高盛眼疾手快的拉开了她,这才没有伤到她。 “不是我……”苏兰紧紧咬着下唇,流着眼泪,反反复复的说:“不是我……敖轩,那个人不是我!!” “把她带走。”敖轩转过身,全身紧绷着,毫无感情的说。 苏兰被高盛扯住了手往外面带去,她绝望的挣扎,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时前还温柔的开朗的笑的人,这一刻可以冰冷成这样? 真的不是她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信!? 苏兰一身嫁衣,被高盛带进了车子里,这一场盛大得像童话的婚礼,最终成了年度最大的狗血笑话。 还被不少有心人取笑为,史上最短命新娘。 早上嫁,中午就被踹了。 宁青青一直跟着苏兰,看见她哭得连妆都花了的时候,心疼的要死,握着苏兰的手说:“兰兰你别哭了。这分明就是有人还陷害你嘛!敖轩不是没有脑子的,他肯定能查出真相还你清白的!” 苏兰头靠在车窗,目光死气,眼泪流着…… 随后一个星期。 敖轩都没有出现。 甚至连敖澜都被留在了老宅那边,美其名是“爷爷想孙子了”,但其实就是隔离开苏兰。 所有敖老爷派来的佣人一夜之间全部离开,就连锦雀也被他们带走了。空荡荡的。 高盛也不怎么来了,只有一两个人看门。 宁青青为此口水都要骂干了。但是,这不能改变什么。 苏兰在短短几天内,瘦了一大圈,她尝试用各种办法联系敖轩,想跟他解释,那个真的不是她。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但是,所有信息都是石沉大海。 所有电话都是黑名单。 敖轩真的怒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到了第三天时,本来要回门的,奶奶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人,给宁青青打电话,宁青青怕受刺激到她,不敢跟她说实话,直说苏兰跟敖轩度蜜月去了。 奶奶平时也不怎么看电视,不知道早就闹翻天的新闻,还真的以为苏兰是旅游去了。当即就放心了。 苏兰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也不相信自己跟敖轩的感情,会如此脆弱。她一遍又一遍的试。一遍又一遍的找。 周淑君领着人气势冲冲的闯了进来,抓住一个人的苏兰,扬手就是几巴掌!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敖轩戴绿帽?!”周淑君快气疯了,恨恨的骂着,亲自动手教训苏兰。 “不……不是我!”苏兰脸上火辣辣的痛,重复着这几天一直念叨着的几个字,她被周淑君抓着头发扯出了院子,狠狠的又扇了几巴掌。 “不是你?你这个婊子还敢不承认?!那个姘头是谁?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敖家下不了台?我弄死你们!”周淑君气的仪态尽失,激烈的喘着气,高跟鞋一下又一下的踩在苏兰身上,怒道:“我早说让敖轩不要娶你这个婊子!三分颜色上染坊!以为敖轩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苏兰哭着,喊着,模糊着,被人狠狠的打着。 周淑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冷的说:“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得罪敖家,你得承受后果!” 说着,她身后的保镖掏出冰冷冷的枪……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奶奶跪求 “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啊!我已经报警了!”宁青青尖声叫着,她在门口,苏将在她身后,还扶着微微颤颤泪流满面的奶奶。 周淑君微眯着眼,要是只有这女人跟那老太婆,她还能心狠手辣全杀了。 但是这中间还有个苏家公子…… 苏将将奶奶推给宁青青,走了过来,冷冷的裆下那保镖的枪,站在苏兰面前,淡淡的说:“周夫人,敖轩还没来下定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下手了?” 这句话别有意味,让苏兰打了个冷颤,再看周淑君眼中闪过的一丝心虚。 她愣住,也是傻了,而后像疯了一样,推开苏将扑到周淑君身上,嘶吼:“是你陷害我对不对!是你!周淑君!视频是你让人放的对不对!” 周淑君狠狠地一脚踢开了她,尖声骂道:“你这婊子胡说八道什么?!你敢污蔑我!好,很好!你就等着我的律师函,看我不把你告到死!” 苏将拉过苏兰,让她不要再跟周淑君对抗了,苏兰拼命挣扎,哭着吼着是不是她…… “这位夫人,求求你不要告兰兰。我给她替你道歉……”奶奶微微颤颤着说,佝偻的身体几乎低到尘埃里,哭着求周淑君:“你们家我们不高攀了,不攀了。求求你,你放过兰兰。别再害她了……” “我害她?”周淑君气极反笑,指着奶奶的鼻子骂:“是这个贱女人出去找男人的!是她害敖家面子里子都丢光了!现在还来污蔑我,当真以为敖家拿她没办法?!就算我不杀她,我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坐牢!” “奶奶!你求这种人干什么!她要是有良心能做出那种事来吗!”宁青青怒道:“不要求她!死也不要求!” “别胡说!”奶奶急急的打了宁青青一下,又推开她,走到周淑君面前,弯着腰,七十多岁的老人家卑微的求情:“青青跟兰兰都不懂事,招惹到你们家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们,不会再来招惹了,求求你,求求你……” “周夫人,做人还是要积阴德吧。一个老人家这样求你,你也不怕折寿?”苏将冷冰冰的说。他拉着苏兰,没办法去拉奶奶,硬生生看着时,他不由得感觉非常愤怒。 这就是敖家?这就是四大家族之一当家夫人的风度? 真是可笑之极。 “奶奶……”苏兰在苏将的禁锢里,只能一直哭,眼泪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了,永远流不干了,她挣扎开苏将,一步步走到奶奶身边,双手抱着她,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了:“奶奶……不要说了,不要再让我伤心了……” 奶奶怕周淑君不放手,老泪纵横的,要跪下去。 苏兰不让,宁青青也不让,苏将更不让。 周淑君冷笑一声,刻薄的说:“这是干嘛?演戏给谁看?仗着年纪大就可以这样了?搞清楚,是苏兰的错。跟敖家无关。” “敖轩会跟覃瑜结婚的,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让你这个贱女人入门!把敖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我会起诉的。走开!” 说着,她一把推开两人,带着一群保镖大摇大摆的走了。 他们一走,苏兰瘫倒在地,痛的呼吸不了。 奶奶抱着苏兰,又心疼又生气,抹着眼泪,不解气的打了打苏兰,伤心的说:“你这孩子,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奶奶。非要奶奶看新闻看见了才知道……奶奶没发现,你还要瞒多久……” “对不起……奶奶,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苏兰目光有些散散的,她跪着,跪在奶奶面前,支离破粹的说:“怎么去解释发生的这一切……” “别说了。”奶奶抱住苏兰,让她在她怀里流泪,苍老而温暖的声音欷歔着:“都是命……你的命跟敖轩那孩子纠缠上,就是错了。没事,咱们不高攀,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跟奶奶回家,好不好?” “奶奶……”苏兰在温暖的怀里,心底却冰冷到了极点,她喃喃自语的说:“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我还能去哪里?这是……他说过要给我的家啊……” “兰兰!”在一边的宁青青看不下去了,眼中涌现愤怒的泪水,她愤愤擦去,愤怒的说:“敖家不信你我们信你!这就是真心跟假意的区别!敖轩要真爱你,就会信你。他不信是不爱你!” “青青,你别乱说,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就别管了。”苏将制止了宁青青的话,宁青青帮着苏兰,只从苏兰的角度看问题,他知道也能理解。 但是他是男人。知道敖轩。 如果自己深爱的女人,还是自己孩子的妈,在婚礼的那一瞬间,被人爆出了这样一个视频。敖轩能冷静的让苏兰离开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度量了。 这放到道上,敢这样背叛的女人是当场击毙的。 所以,宁青青不能说敖轩是不爱她。相反,他认为敖轩是太爱了。爱到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的。 奶奶如梦初醒,连忙捧着苏兰的脸,轻轻碰着她的伤口,心疼的说:“孩子,疼吗?快,快上药……” 苏兰虚脱的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声说:“不疼,奶奶。” 奶妈没管她,拉着她就要往里面走去。 帮她上好药,摸着她短短几天内瘦了一圈的身子,奶奶心疼的连皱纹都挤在一堆了,轻声说:“兰兰啊,跟奶奶回去好不好?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奶奶真不放心,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照顾……但奶奶却,奶奶对不起你妈妈了,真对不起了……” “没有。”苏兰苍白的笑,轻轻理好奶奶刚才散落的头发,眼泪直直往下掉,“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把年纪了还受委屈……” “兰兰。”宁青青收好药物,转身坐在苏兰面前,抓住她的手,很认真的说:“你就跟我们回去吧,这个破山庄不住了。这个破敖家我们也不要了。事情做到这份上,敖家分明是有人要你死,这种家门我们有什么好进的?” 苏兰低下头,轻轻收回手,道:“这里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敖轩回来。等敖澜,等他们都回来之后,我会幸福的。” “他们不会回来了。”宁青青真的被苏兰这样子心疼死了,也恨死了自己被敖轩一时深情蒙蔽,以为敖轩真的爱苏兰爱到可以为她遮挡一切风雨。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说服苏兰离开,不要再跟敖家这堆破事再扯上什么关系。不要再受伤了。 她深呼吸,又深呼吸,下定决心,严肃的说:“我说个消息,你要受住。” 苏兰凄凄抬头,泪水模糊了眼睛,她摇头,沙哑着,轻声说:“我不想听。” “别告诉我……” “我不要听……” 她拼命的想要抗拒。 宁青青下猛药,只想她能够认清事实。她抓住苏兰的手,咬牙下唇,一字一顿的说:“敖轩,已经买了新的别墅,他跟敖澜已经住进去了。” 她几乎把嘴唇咬破,苏将伸手扯她,她恨恨挥开,盯着苍白如雪的苏兰,把一个字一个字化作利刃,将她的心撕成粉碎—— “覃瑜也住进去了。” 苏兰颤抖着,浑身剧烈颤抖着,五脏六腑都扭曲了,又像被人撕开,血粼粼的,逃无可逃,只能任由漫天的痛楚将她压垮。 “不……不能这样对我。不是我。不是我!!”她疯狂的嘶吼着,披头散发,疯狂得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一样。 “兰兰!”宁青青哭着扑上去,抱住伤害自己的苏兰,哭喊着:“我求你了,你醒醒吧!一切都结束了。你跟敖轩,你跟敖澜,都结束了!不要执着了,我们斗不过他们……” “他不可以这样对我。他说他爱我的。他说过的!” 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在血淋淋的深处,在地狱的中心,她唯一能信仰的天堂跟希望。 只有他啊。 他说要给她一个家的。 他说要娶她的。 他说过的。 他说的…… 为什么一夜之间,城堡成废墟。 爱灰飞烟灭。 即使奶奶相劝着,宁青青死活要拉她走,苏将也说要帮她。 苏兰全都不为所动。 她在赌。 她不信。 不信她跟敖轩就因为这么个视频就完了。 她赌敖轩最后会查出真相,会对她感到抱歉,会再爱她深一点。 她知道,只要他们跨过这道坎了,就会可以对彼此无条件信任。她坚信着,她等待着。 即使这曾经热闹的山庄,现在几乎成了个废屋,她每天像游魂野鬼一样生活。 她也相信着。 不知道第几天的时候,敖轩出现了。 枯槁憔悴的苏兰几乎在看见敖轩的那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扑了上去,泪水涟涟:“五爷,你查清楚了吗?真的不是我!” 敖轩带着清华跟高盛,径直的走了进门。 宁青青在上班,还没回来。苏兰脸色憔悴,瘦弱不堪,看上去分外可怜。 她跟在敖轩身后,凄凉又可怜的说:“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件事情!” 敖轩坐下,苏兰就跪在他脚边,抬着头哀求他:“你信我……五爷,我求求信我。真的不是我!” 他面无表情,像是戴上了个面具,看也不看苏兰一眼,冰冷的说:“清华。”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质问 清华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不忍心,最后还是抽出了一份文件,轻声说:“兰姐……不,苏兰小姐。那个视频经过权威机构认定,没有造假。你……你别嘴硬了。” “我没有!”苏兰哭着,宛如天都塌下来了,哀声说:“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清华深呼吸,又叹了口气,在敖轩面前不敢太放肆,只敢轻轻的将苏兰扯离敖轩身边,低声说:“五爷决定要重新跟你分割离婚财产……他,要你净身出户。” 这一句话宛如五雷轰顶。 耳边犹然听见敖轩那一句句的爱。 此刻的他却连一句话都不屑跟自己说了。 她等。 等了这么多日夜,等回来的就是一句“净身出户”? 她头晕目眩,全身都在叫嚣着痛,痛的快呼吸不了,她哭着,摇头,拒绝相信:“不……五爷,真的不是我!你信我!真的不是!!” 敖轩冷冷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苏兰,眼中的痛苦几乎入骨,他轻声说:“苏兰。我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敖杰。但你只要记住。我敖轩绝对不会要一个背叛过我的女人。你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是啊,他一直都是这么一个记仇的男人。 苏兰知道的,只是,不是她……真的不是她!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句,日日夜夜,几乎成了疯魔一样,在心里说,真的不是她……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相信? 为什么连口口声声说爱她会照顾她一辈子,没有了她活不下去的敖轩也不信!! “不是我……敖轩,我问你,你要怎么才相信?” “为什么你要我信?!”敖轩忍无可忍的吼了出声:“为什么那你还要不停的狡辩?!” “你一直怨恨我因为你妈妈的遗产跟你结婚,所以才搞出这么一出,你为什么就不能直接承认了?”敖轩愤怒的几乎要把苏兰烧死,嘶吼:“是我不爱你吗?!是你!你把我给你的全部践踏在脚下!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苏兰只能崩溃的反复说着这几个字。她真的疯了,她真的要疯了。 他怎么可以质疑? 那些生死相依都走过来了他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的质疑?! 苏兰哭着,跪在地上求敖轩:“五爷……我求求你,你再查清楚一点,我真没做过这种事情。我没有……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会背叛你。我没有因为你对我的目的生气。” “我一直把我能给的,不能给你的。全部都给你了不是吗?我为什么找找别人?没理由啊!” “这个你要问自己。”敖轩冷冷的往外面走,双手握成拳头都在颤抖:“问我没用。” 苏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看着敖轩的背影,轻声说:“是要我死了,你才相信吗?” 敖轩冷冷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中带了极度的仇恨,几乎要把所有碾压粉碎的力度,一字一顿的说:“你死。我也不信。” 他就这样离开了…… 清华轻声细语的跟苏兰说:“兰姐,你别激动。” 他也无法相信那个视频里的人是苏兰。但是,的确是她。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有了敖轩还去找别人,只能说,她跟敖轩无缘吧。 要知道,她当着全国名流的面给敖轩扣了顶绿帽子,敖轩绝对不可能会再跟她在一起了。 净身出户还算好的了,周淑君还在老宅里闹着要告苏兰,要让苏兰这一辈子在牢底坐穿。 为了这件事情,五爷已经病倒了,只是他没有让苏兰看出来,来这里之前,五爷都已经住院几天了,还要抵抗周淑君的闹事。敖荣也趁着这个时机发起狂轰滥炸…… 好好的一个日子,彻底成了他们所有人的噩梦。 他想着,叹了口气,跟整个人僵住的苏兰说:“你就签字吧。你不签字。周夫人就要告你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想再进牢里吗?” 苏兰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而后才回过来,抓着清华,嘶哑着问:“我儿子呢?” 清华看见她这样子,实在很不忍心,但是该说的只能说:“你争不赢五爷的……也争不赢敖家的……兰姐,你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你没有嫁给敖帆,也没有生过敖澜,也没有跟五爷纠缠过……这一切,你都忘了吧。” “怎么忘?”苏兰反问着,浑身都在颤抖,苍白着,嘴唇都是抖的:“这是我的家呀……我怎么忘?敖轩说会给我一个家的,他说过的!!我不要离婚,我不要跟他们分开!我不要!” 她发狂的大喊,眼泪纷飞,痛苦的想现在马上就死去。 如果没有了敖轩跟敖澜,她还能算什么呢? 她对未来的所有期盼,所有幻想,所有的所有,全在他们身上啊! 敖轩是爱她的,她不信,不信一个视频就能拆散他们!! “苏兰!”清华忍不住动气了,将笔塞进她的手中,又生气又无奈的说:“你不愿意是没用的,现在是五爷不要你了。你自己作的孽!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他?现在才来后悔已经迟了!五爷不可能会再跟你在一起了!你醒醒吧!” “你自问,捂着你的良心自问!五爷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感情上有没有对不起你?他有没有出去偷食?没有吧!现在错的人是你。受害者是五爷!我拜托你真的不要一副被人伤害到极点的样子好吗!这份文件你签不签都没关系,之前五爷给你的所有他都已经收回了!” “这个山庄下个星期开始会被拍卖。你……”清华除了叹气,就是叹气:“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他跟高盛,也走了。 高盛把看门的那两个人也带走了。 偌大的山庄,孤零零的苏兰跌坐在客厅,面前是一份冰冷无情的文件……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缓缓的动了一下,而后像野鬼一样,进了厨房,手里拿了把水果刀,找出耳机,插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清华的电话—— “文件我签。我只想最后再跟敖轩谈几句。谈完我就签。”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而后清华说了声好。一阵轻微吵杂之后,安静了。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轻微呼吸声,苏兰知道是敖轩。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戴着耳机,一手拿着刀,一手缓缓的往下割。 她声音很平静,说:“五爷。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电话那边依然沉默。 她不在意,看着自己的血滴滴的往下流,身体的疼痛哪里抵得上心里的痛?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的房间……你低头看书,穿着白衬衫。你肯定不知道吧,从某个瞬间开始,我眼里就已经有你了。” 敖轩依然沉默。 苏兰微微颤颤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成一片,“我有多爱敖澜。就有多爱你。这段时间住在山庄,真的很高兴。不过,我想问你,你说的那么多句爱我,那么多拥抱跟亲吻,都是假的吗?” 敖轩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气,而后,缓缓说:“不是。” 她微微的笑了,再下刀,这一刀,深可见骨:“但是不足够让你无条件相信我是吧。” “苏兰。”敖轩忍让着,咬牙:“是你让我失去信任的,从来不是我。如果你要继续指责的话,我不想谈了。” “好。我不说。那你,舍得我吗?我离开你,离开敖澜,你真的舍得吗?” 敖轩沉默。 苏兰跟没发现一样,继续说:“在我流产的时候,我曾经很痛苦的在想。以后不能为你生孩子了……在我被周淑君逼着要放弃你的时候,我在想,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弃的……” “结果,现在是你要放弃我么?” 他依然沉默。 “敖轩,你说话。”苏兰有些激动的哭喊着,声嘶力竭的说:“说你不是!你不是爱我吗?你日日夜夜陪着我的心呢?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 “是你自己放弃了。苏兰。不是我。”敖轩声音中带了一丝极度疲倦的无奈,像是狮子临死前的喘息:“我曾经想给你所有。让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你呢?你回敬了我什么?我想爱你。是你把我逼走了。我想留,留不了。心已经伤透了……” “我没有放弃!”苏兰用力的大吼,手腕的血迹甩出去,形成触目惊心的纹路,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你留下来。你相信我好不好?敖轩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 “不。”敖轩无比残忍的吐出这个字。 苏兰失声痛哭:“你要罚的不应该是我,我没有错,那个人不是我!我错就错在爱你而已!” “如果你只想是狡辩,我不想谈。” 冰冷说着,他挂电话。 挂电话的那一瞬间,苏兰流着泪,流着血,躺在一片血泊里,眼神虚空,嘶哑:“可是我爱你……” “我爱你呀……” 我爱你爱的连命都不要了。 你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时过境迁 五年后。 敖轩晚上洗完澡回到书桌面前工作时,目光触及桌面上的照片,浑身上下骨头都在痛。 连打开电脑的力气都没有。 缓慢而沉重的趴在桌上,眉头拧死,等待着剧烈的疼痛过去。 而后,他缓慢的,缓慢的伸出手,把那照片倒扣起来。 那是张全家福。 照片里,他跟苏兰,敖澜跟锦雀,在旧山庄的竹亭里,阳光灿烂万里,映照着他们的笑容是那么的幸福。美好。 这照片一直倒扣在桌上,应该是新来的佣人不知道,把它立起来了。 他只看一眼,几乎失去所有力气。 手机响,清华提醒他一个越洋视频会议必须要开了。 于是,他用力的深呼吸十几下,将所有压抑在一个面无表情的面具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到了凌晨三点时,佣人给他送上咖啡。 口感很纯正。但他却觉得自己现在只想吃一碗面。 清汤寡水的面。 他没说,一口口的,将咖啡吞下肚子。 视频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居心,各自想要争取的东西。敖轩也不例外,他冷眼着,哦旁观着,出手抢夺着。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个失去生命的机器人。 一直工作到六点半。 在他的别墅里,长长的餐桌两头坐着十岁的敖澜,他越来越像苏兰,每每敖轩触及他的脸,都不愿意再看。 但他神情之间却像极了敖轩的冰冷。 他也擅长敖轩的面无表情。 佣人们伺候他们用早餐,管家把IPAD递给敖轩。早已经开好了几个敖轩平时看的页面。 只有轻微的餐具碰动的声音,一室沉默。 “我去上学了。”敖澜用完早餐,举行绅士礼貌到无懈可击,小小年纪,却冰冷的宛如木偶一般:“父亲。” 不是爸爸。 不是爸。 是,父亲。 敖轩头也不抬,只淡淡的点头。 从头到尾,一顿早餐二十分钟,父子之间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每天如此,每次如此。 通宵工作过后,敖轩小睡了一会儿。外面已经阳光灿烂时,他醒来。 大床中央只放着一个枕头,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某一天,天气宛如今天一样晴朗时,他跟苏兰一起带着锦雀去散步。 如果她在的话,肯定也会在今天出门散步吧?她喜欢阳光和风。喜欢在初春的天气里出门。 初春…… 她在他生命里,只存在了冬季,春季,冷清的季节。 想着,他觉得体内有种力量拉扯着他,让他痛的直不起腰,神志甚至有些模糊起来。 喘不过气。 整个人像被石头压着,彻底窒息。 阳光越发灿烂,照在孤独的大床,孤独的国王。越发冰冷。 他想过。他想过的。 如果那晚没有离开苏兰。 如果当时他不是被怒火蒙蔽了双眼。 如果他不是那么的爱苏兰爱到因为她的背叛失去理智。 会不会…… 会不会今天他还能陪她散散步。晒晒太阳。讨论一下敖澜的学习。家长里短的跟阳光一样普通。说今天吃什么。说要买什么。 跟天下任何一对夫妻一样。 当天下午,敖轩在公司开会时,突然晕倒。医生赶到,说他是高烧。 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烧2天了。 清华惊慌失措的围着他转,公司的高层都镇住了,几乎没人敢相信强大如五爷会突然只见晕倒。 晕倒的时候,敖轩恍惚间看见了苏兰。她浅笑着,歪着头,看着他…… 眼底一如既往的爱意。 他疼。 浑身上下,每个关节每根骨头每寸皮肉都在疼。 医生给他注射,他转过头,看着这三十楼高空中的阳光璀璨,面无表情的想,他还需要多久。 需要多长时间。 需要多少事件。 才能把苏兰的死给忘记。才能让她成为层层回忆。 她死了。 血流满地,苍白如雪,DNA报告。尸检报告。一层层,一张张,一份份,冰冷至极的告诉他—— 她化成了灰,消逝了。 他可以不那么做的。可以原谅她的。可以让她冷静下来的。 只要他说一句。一句。不到三秒钟的一句话,她就能活下来了。 可她最后还是没了。 阳光温暖的一寸寸爬上敖轩凹陷的脸,苍白潦倒的他缓缓闭起眼睛,一滴水迹从眼角滑落。 爱杀死了他们。 他一直知道。 …… 英国,唐人街。 地下赌场生意兴隆,人声鼎沸。 上面是一层装模作样的粤式早点餐厅,脏乱差得连狗都不会多看一眼。 穿过铺满油腻的地面,一个狭小的小门,穿进去,麻将、扑克、牌九等等赌台都有,人们在这里挥霍钱财,同时挥霍生命。 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提着个小箱子,紧张的走了进去,赌的正是兴起的没有看他,有些正无聊的,看他一眼差点让他腿软。 不少人打量着他手里的箱子,勾起坏笑,好像下一秒就会一哄而上抢走他东西一样的邪恶。 他有些紧张的抱住箱子,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走到最后一个房间。 那里站了两个彪形大汉,腰间别了枪,十分嚣张的瞪着他。 他额间冷汗缓缓流出,背都湿了,用中文说:“我找,额,吴幽。” 那两个大汉相视一眼,转过头拿出对讲机确认。直到确认好了之后,才把他放了进去。 厚重的铁门被推开,里面同样乌烟瘴气,偌大的空间只有三四桌麻将台,一个马仔看见这人,嚣张的说:“跟我来。” 中年男人即使眼睛不敢乱看,也是看见了那些人腰间别着的枪支,当即大气不敢喘。 小马仔带着中年男人穿过那几桌麻将桌,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进去。” 房间门开了,里面大红大绿的粤式包厢,有个台子,下面散落摆着一些沙发,杂乱无章的。 屋里只有一桌麻将人,四个人正在打麻将,两男两女。 中年男人看了一下,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旗袍,黑红调,化着大浓妆,手上戴着黑手套。 另一个是做南位的看上去二十七八左右的女人,穿着一件裸粉色的吊带裙,看上去粉嫩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脸上化了个淡妆,手腕戴了个精致的手表,无名指戴着一个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是跟这个俗艳的地方极其不搭调的知性。 两个男人,一个肥头大耳,戴着金链子,一个干瘦一些,光头。 他吞了吞口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对着那旗袍女人说:“你、你好……吴幽小姐吗?我,我有件东西想卖给你!” “三条。”旗袍女人不紧不慢扔出一张牌,而后抽出香烟,点上,徐徐吐了个烟圈,愣是没理他。 坐在她下家的知性女人眼也不抬,扔了个五万,“吃。” 旗袍女人瞬间横眉竖眼,慢悠悠哼了一声:“我的都你敢吃?吃不吃的下呀?” 知性女人浅笑,她这一笑,莫名其妙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偏偏这里,是一个那么阴暗的地方。 “吃不吃得下,都要吃的。”她要笑不笑的回了一句。 “哈哈!你们两个慢慢吃,我先叫个杠。”胖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瘦子不耐烦的敲了敲手中的牌。 一桌人没一个看他一眼。 旁边的中年男人有些着急了,满头是汗,小心的讨好着说:“我是城南的野郎介绍过来的。您看,这是我的东西。传家宝,我真着急要钱,才想卖掉的。您看一眼?” 说着,也顾不得旁边的人了,打开他带来的箱子,里面是一个瓷器,底部颇为奇特,八角的,中间凸了出来,瓶身细腻而泛黄,中间能看见一些若有似无的纹路,似青还红。 “怎么样?吴幽小姐,这可是传说中的听风瓶啊!我家人生病了缺钱才拿出来卖的,您给估个价?”他满怀希望,这可是绝世珍品,不能不动心的。 旗袍女人不为所动,依然看都不看一眼,摸了张牌,娇笑一声:“哎呀,杠一张。” 中年男人弯着腰,把那东西凑近了一点,十分急迫的说:“这是真品,您看一眼。” 他知道的,能要的下这东西的只有传说中的吴幽。 轮到知性女子出手了,她伸手,白皙细嫩的手腕上戴着古铜色瑞士表,无名指的戒指安静的散发点光亮,摸了张牌,又扔了张出去,淡淡的说:“假的。” 胖子欢天喜地的吃了,瘦子摸牌。 中年男人楞了楞,旗袍女子吸了口烟,徐徐吐出,嘲笑的看了他一眼:“听见没。吴幽说你这东西是假的。” 吴、吴幽?! 他完全傻掉了。传说中欧洲走私大帮,唐门掌舵人,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 “喂,傻着干嘛,还不滚?”胖子不耐烦的骂了一声。 正打牌呢,这么大个人愣是矗在这里,影响他手气! 中年男人回过神,冷汗津津,“不,不是假的!吴幽小姐您再看清楚一眼。这是真品!” 吴幽低下眼,打量着自己的牌,平静的说:“听风瓶传说于宋朝,宋朝的工艺做不出你这瓶子的花纹。而且我看手法,中国敖家出来的仿真品吧。” 她说到敖家时,目光冷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 中年男子打着打捞一笔的念头过来的,没想到却被人三言两语识破,但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欧洲黑帮老大面前造次。 他跪了下来,抱着箱子,哀求道:“吴幽小姐,我真的着急用钱,你看,就算不是真品也有价值吧?您出个价,收了它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唐门少主 吴幽留意着旗袍女人的牌面,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浅浅的笑,眉目弯弯的,“你这不是家传之宝。偷来的吧。要我销赃?” 家传之宝是听风瓶简直是个笑话。 中年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吴幽小姐,我真的急需用钱。您出个价好吗?就算它不是珍品,也有艺术价值啊!” 吴幽眉也没抬,伸手拉开她下面的小抽屉,里面放着一沓又一沓的美金,她抽出一沓,也没数多少钱,随意的丢到中年男人面前,笑着但话却不好听:“当收垃圾了。碰。” 中年男人没想到吴幽会出手这么大方,当场傻了。 “你可以滚了。”旗袍女人又好心的提醒一句。 中年男人当即带着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自摸,十三幺。”吴幽把牌都推倒,笑意盈盈。 “又是你赢?”胖子不爽了,这都打几圈了,总之一家赢三家,还怎么玩!? “不是咱幽妹赢还能是谁赢呀。”旗袍女人,也是宋帮老大的女人,二把手的宋紫娇笑着说,她的口红涂得极为艳丽,一笑,非但没个人和善的感觉,而是危险。 她拉开抽屉,扔了几沓钞票出去,笑着说:“用一万美金收了一个宋代听风瓶真品,那随手一转得上百万美金。有谁能像咱们幽妹这么会做生意,大的小的都赢了。” “他不冤。”吴幽浅笑着,勾勾指尖,示意其他人给钱,说:“这瓶子不是偷的就是抢的。那人手都在抖,家人生病?等着毒品救命吧。” 胖子,黄英俊,港人,军火帮派老大,也扔了钞票,鼻孔喷气:“吴幽你就是太心善,怎么混黑道的,要我,黑吃黑不眨眼,不给瓶子就把命留下。当你当铺啊?说来就来?哼,就该给不知死活的一颗子弹!” 说着,他皱起眉头。 “钱不是问题,面子才是问题,下一局要让老子赢了。今儿都输多少了?” 这个赌场的主人,光头瘦子,陈琪阴沉着脸扔钱,顺便白黄英俊一眼:“打个牌叽叽歪歪还要女人让,是男人不?!” 哇靠还得了,是不是男人这句话能随便说的吗? 火气极旺的黄英俊叫嚣:“有本事咱两单挑!” 宋紫笑得要死,连连摆手说:“英俊哥你可别。你光压一下,咱们棋子还用混吗?” “老太婆?你说啥?”陈琪横她一眼。 “好了。”反而是年纪最小的吴幽主持大局,将钱都堆到面前,她的贴身助理朱雀马上进来,带了个超大的手提箱,将钞票大把大把的往里面装。这些都是吴幽这一个晚上赢到的。 “就走了啊?!”黄英俊不爽,他谁都不待见,在这里就只待见吴幽一个。 陈琪也是。他们四个人能凑一起打麻将纯粹就是吴幽在起作用。她这一走,谁还要对着那几个老皮老脸的? “嗯。得回去处理点事情。” 吴幽站了起来,转动了一下手表,又在另一个助理玄武的伺候下,穿上一件质地高级的香槟色西装外套,成熟精致又迷人。 宋紫颇为迷恋的看着站在吴幽身边,高大英俊又沉默的玄武,伸手摸了摸他的屁股,舔了舔唇:“吴幽,你家玄武就不能借我睡两天吗?啧啧,这翘臀,看得我都快湿了。” 玄武面瘫着,好像被人摸屁股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伺候完吴幽穿衣服,又蹲下,帮她穿上带来的鞋子,她穿了高跟鞋来的,但腿有些抽筋,让他换双鞋过来。 吴幽浅笑着,四两拨千斤的说:“这种糙汉子不会伺候人,等下惹宋姐不高兴了,我这是杀了他还是杀了他呀?行了,你要喜欢这种款,回头我找两个给你送去……” 黄英俊大笑:“老太婆,就你这年纪,都松的要插两根才填的满吧!” “三根。”陈琪面不改色的补刀。 宋紫顿时气的横眉竖眼…… 吴幽由始至终浅笑着,聆听着,对这些人的粗鄙语言毫无感觉。更黄,更爆的她都听过。不过是打两句黄腔。权当耳边风。 一行三人收拾好,吴幽临走前又状似无意的说了几句她这边的消息。 四个人对了一下各自拥有的消息,这个牌局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门唰一下打开,吴幽一行人走了出去。 整个场子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都在看她。 传说中的,唐门掌舵人,一个四年前横空出世的女人,以极其凌厉的手段,瞬间扫平整个走私市场,将本来就很强大的唐门直接拉上神坛,在走私这条道上一家独大。 她露面极少,但道上没人不认识她,因为她跟这个肮脏黑暗的世界,极其不搭调。 虽然如果不是有别人说她就是唐门掌舵人,大概就都会以为她只是一个生活优渥的白领。 温柔没有一丝锐利的眼神,知性的装扮,甚至是手上的手表,戒指,都那么的温婉可人。 就连生活作风,也正常的咂舌。不吸毒,不吸烟,只喝点小酒,没养一连的小白脸,身边就跟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玄武,但谁也没见过他们有亲密举动,也没有虐杀等特殊癖好。 简直就是,欧洲黑道的一股清流。 谁能想到这个女人,短短四年,几乎吞下了整个欧洲走私市场呢? 越过众人,上了楼,吴幽上了早在门口备好的轿车。 玄武开车,朱雀给她做汇报—— “从欧洲进去的那一批货已经全部消化完毕,中东王储联系说想要国内新出土的汝瓷,国内的有一批货已经入港,明后两天卸货……另外,差不多可以开拍卖会了。” “嗯。”吴幽坐在位置里,微闭上眼,听着这桩桩件件,淡淡的说:“国内的货盯紧一点。最近海关查的严实。拍卖会不急,再晚点。中东那边给他们个报价。汝瓷起码五千万美金起。能给钱就能搞到,你跟他们扯吧。” “好的。”朱雀做着记录。 吴幽微微转过头,看着伦敦的灯红酒绿,街边各色人们匆忙走着。 伦敦的夏天,即使入夜了还是有点凉意,昏黄的灯光打在树影上有些白茫茫的凄凉。 她低头,看着手表,若有所思…… 唐门大本营位于英国伦敦偏北数十里的一个湖边。 占地面积数千平米,将整个湖都包围了起来,主体建筑是十八世纪的一栋古堡。 远远就有一道道门禁把守,这里周围都是贫民区。但是没一个贫民敢来闹事。 来闹事的都在湖里。 吴幽的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开了进去。到了,玄武下车为她开门,一个大男人,却细心的会手抵住车门顶,身体一侧护着她,这种完全保护的姿势,不管是哪里发生意外,他都可以第一时间护着她。 主宅里一走进去,诺大的前厅汇聚着近十号人,都是唐门的各分堂堂主,男的西装革履,女的名牌加身,跟上流社会一样,喝着昂贵的酒,抽着雪茄,谈笑风生。 他们一看见吴幽就一个个严肃站了起来,向她弯腰:“少主。” 吴幽浅笑,如沐春风的说:“开完堂会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年纪比她大将近三十岁的南部堂主欧阳泉头皮一紧,恭敬的说:“门主要开的,想说等你回来。但她说您没那么快。所以就……” “嗯。”吴幽依然笑着,眉目弯弯,看上去就像个脾气极好的小女人,“没事。能理解你们。希望你们也……” 她笑容瞬间消失,气势压住了一切,让那些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堂主一个个不敢对上她眼睛。 “也能一直这样下去。” 她扔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上楼了。 她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北方分堂主,十五岁就加入唐门,如今第三十个年头的蒋楚青恨恨的说了句:“阴阳怪气说啥,门主开会哪里轮得到她来不爽了?!” “你小声点。”欧阳泉揉揉眉心,他半辈子都搭在唐门,比蒋楚青更资深,也算是三把手的角色,肯定不想看着几十年的老伙伴因碎嘴遭到门主惩罚:“别议论少主,招惹不起。” 蒋楚青气的要死,只能恨恨的将手中的酒杯一干而尽。 唐门建立的时候,很显然这个“少主”都还没出生,发展了几十年,都是他们一手一脚打下来的江山,门主年事已高,原本以为会从帮派里面选一个得力的人出来继承。 虽然选谁都注定是一场血战,权力的交替从来不会平静。 唐门即使是一个不沾赌,毒,以走私古董为主的帮派,但是发展到今天,谁手上没沾满鲜血?运货,跟海关的交火,黑吃黑,偷抢拐骗…… 大风大浪见得司空见惯。 他们不怕斗争,只怕没得斗。 而门主在五年前的某天,却突然宣布了继承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而且还是弱的不堪一击的,要不是门主护着她,她能这么顺利坐上少主之位?! 虽然她这几年的成绩很亮眼,唐门在她带领下壮大不少,唐门在她管理下也很井井有条,至少效率提高不少,整个门派不像一开始发展的时候,那么粗糙。现在也颇有几份大门大户的味道了。 门里有不少人已经服从了她。但是也有像她这种老资格的,怎么看她都不顺眼。 一直惺惺作态,成天装的跟高级知识分子似的。 不过,就算她再不满,要么就出去自立门户,要么就忍,门主给她送去的朱雀跟玄武,两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但凡动一点要把她收拾了的心思,马上就会被他们盯上。 想到这里,蒋楚青实在气不过,狠狠的把酒杯摔在桌上,扭头就走了。 一屋子里人各自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导火索点燃 吴幽上楼,三层是门主的空间,二层是她的空间,一层一般是议事会客的空间。 三个人进了她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已经占据了整个建筑的一半面积,她十分不惜历史的,将整层打通了一半,书房跟睡觉都放一起。 巨大的墙壁上两面墙都是书,大部分关于古董的,古今中外,几乎全部都有。 一张席梦思大床,两书桌,沙发,简简单单的就是这是唐门少主的卧室兼书房。 朱雀熟门熟路的拐到了书桌后面,打开电话就开始工作。她年纪不过三十,看上去比吴幽年纪大一些,十分利索,不苟言笑。 玄武伸手去脱吴幽的外套,将它挂好,取来吴幽的晨衣,披在她身上,而后又蹲下,轻轻脱掉她的鞋子,为她穿上室内拖鞋。 这些动作他做起来无比自然,已经重复了上千遍。 而后他进浴室,去探给吴幽洗澡的水温是否合适。 一个在道上赫赫有名的雇佣军团头子,天天躲在这里婆婆妈妈的照顾吴幽,心理素质也是非常强。 吴幽站了起来,跟书桌那边的朱雀说:“等下,你也洗一下,洗好去见门主。” 工作狂朱雀点头,眼睛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她非常忙,吴幽做决定,她得去落实。 玄武那家伙只会围着吴幽转,就算他能帮忙也只会装死。 不得不说,她做吴幽的助理做得很绝望,谁能相信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的吴幽其实已经快三十五了呢?比她还大上两岁。但外表看来,她比她大不止三岁。 都是累老的。 朱雀一边工作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 看见玄武出来,朝吴幽点头,吴幽进去后,那个石头一样的男人目光一直专注的盯着那门…… “真是做保镖做到神经病了。”朱雀嘀嘀咕咕的,暗自翻了个白眼。 …… 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比如敖荣跟敖轩的战争,以敖老爷插手,敖荣退步,敖轩大获全胜结束。 比如敖轩生意扩张前所未有的大,不仅涉足古玩,还渐渐把投资方向转向了房地产、快消等行业,逐渐形成了一个集团。 五年的时间,通台市大力发展商业,添了一个港口,高楼一栋栋的起,一栋比一栋高。空气一天比一天浑浊,街边的树木也灰头土脸。 这个城市依然喧嚣。 敖轩让司机到楼下,他在一众人拥簇之下上车时,面无表情的想。 资本的脚步永不停息,雪球只会越滚越大,昔日的五爷,早已成了澜氏集团的董事长,不管台面上的,还是台面下的,都风头无两,风光无限。 近这几年来,他回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跟周淑君更是,一年说不了一句话。 敖荣借着他的力量上位,手里被他握住了该握的全部证据,老虎最终屈服于雄狮。 敖杰在敖轩操作之下,入了最危险的部队,成天出生入死,一年难得见他一次。 只是每见一次,敖轩都会在内心遗憾。 怎么,他还没被杀死呢? 他费尽心血,一次次将他推到战场,就是希望,他死。苏兰都死了,他活着,不应该。 虽然视频里的男人是不是他,无法查证。但是敖轩心里早已经给他下了死刑。 他恨敖杰,恨他对苏兰动心。 恨周淑君,恨她从来不肯接纳苏兰。 恨苏兰,恨她背叛,恨她的逃跑,更恨她的消失。 不过,他最恨的,是自己。 恨意滔天,恨得像在毁灭自己。 清华在前面,看一眼敖轩,轻声开口:“五爷,今晚九点有欧洲那边的会议。” “嗯。”他低声应了。 近年来,他生意转明面的较多,天烨轩也早就发展成了他旗下集团的利润主力,在欧洲地区也大受欢迎。地产也让他赚了不少。一切都往明面上发展。 他知道苏兰不喜欢自己沾太多黑,近两年开始逐渐进行洗白。 即使她已经不知道了。 回到别墅时,周淑君在大厅等他,身边站了温婉不少的覃瑜。 一见敖轩进门,覃瑜便小心翼翼的迎了上去,“轩哥哥,你回来了……” 一个已经三十八岁的男人已经不合适再被叫哥哥了。 他即使强壮如惜,眼神已经沉静,岁月从他身上碾压而过的痕迹让他增添了魅力。 现在叫声爷,他比五年前更担得起。 可惜覃瑜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 敖轩越过她,也没看周淑君一眼,要往楼上走。 覃瑜急忙扯住他的手,柔声说:“轩哥哥,我给你做了饭,你还没吃饭吧?我这边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吃点吧。” 换五年前,覃瑜大小姐是手断都不会给谁做饭的。 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她,现在可是敖轩的“妻子”。 她愿意为他做一切妻子应该做的事情。 “敖轩,覃瑜为了给你做这顿饭特地去料理学院上了一个月的课,你多少吃一点。”周淑君看不下去开口了。 时间对年老的人更残忍一些,五年过去,她脸上的皱纹打再多的美容针,再怎么拉皮,再怎么盖粉,都掩饰不住了。 唯独一身奢侈品牌为她撑腰。 “清华。”敖轩淡淡的跟随后进来的清华说:“请这两位出去。” 覃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周淑君拉下脸,走到敖轩面前,儿子已经不知何时太高大了,她必须仰头才能看清楚他,但气势不能输。 她说:“你到底想要如何?敖轩,五年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周夫人,这里是我的地方,请你出去。”敖轩冰冷而无情的说。 “谁敢动我?”周淑君狠狠的瞪上前的保镖一眼,把眼红红的覃瑜拉到敖轩面前,让他看着,又抬起覃瑜的脸,恨铁不成钢似的说:“敖轩,覃瑜等了你五年,她就算之前不懂事,不成熟,现在都肯为你洗手做饭了你还要怎么样?她这么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她家的资源那么丰厚,有什么不能真的去领证的? 是的。 敖轩跟覃瑜的“婚姻”,建立在周淑君跟覃瑜的一厢情愿之上。周淑君认为自己已经认可了覃瑜,敖轩跟覃瑜结婚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她带覃瑜出席各种场合,对外宣称覃瑜就是敖轩的妻子。 而敖轩只有有人提起,永远说的是“丧偶,单身”,一次又一次的狂打周淑君的脸。 母子不和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但是因为敖轩实在发展的太好,大家不敢招惹,她才能狐假虎威到今天。 敖轩已经不想在去管这种事情了。但周淑君热衷,一次又一次的带着覃瑜出去招摇。 现在,还带到家里来了。 “轩哥哥,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都可以学的……”覃瑜委屈,又憧憬的看着敖轩,声音娇柔到了极点:“你象想要我做什么都行。” 敖轩极具男人味的身体远离了她的触碰,淡淡的说:“请。” 而后越过她们,上楼。 高盛赶来,冷冷的挡在她们面前。 周淑君越老越不要脸,索性破口大骂:“敖轩!你给我滚下来!人都死五年了,坟头都长草了,你在这里矫情什么?苏兰是自杀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迁怒我们,错的人是她!跟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关系。” 叫骂声越来越远,敖轩站在卧室的床边,看着周淑君被人粗鲁的推进车里,覃瑜跟在后面哭泣着。 敖轩没有感觉。即使周淑君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 但他就是认同不了。 清华随后上来了。 敖轩沉默着,去了书房。 “五爷,海外来了批货。路子很邪门。”清华看着刚接到的情报邮件,在IPAD上点来点去,头也不抬的快速说。 “详细。” “欧洲唐门的货。想要在通台的西港入国。奇怪的是他们之前一直是在南方入场的。这次突然盯上我们港口”他说着,眼睛微微发亮,说:“这批货里面有文物局局长一直想要的古籍。” “国内的东西进来?他们卖哪里。” “黑市拍卖会吧。”清华不以为然的说。 敖轩沉吟着,关系一向要供养,偏生玩古董的都喜欢独一无二。国内的古董大佬只会越要越多。他在跟吸血鬼合作,自然要放点血。 “入港可以,让他们送上古籍当敲门砖。”敖轩淡淡的说:“不然就滚。” 通台市的港口不是海关说了算的,是他敖轩说的算的。他不准入港的东西,整个北方港口没人敢违反。 他地下势力早已经蔓延至全国,就算是国外第一大走私帮,要在他地盘上讨生活,也得来拜拜他的码头。 “好的。”清华应了一声。 另一边,英国。 吴幽从浴室里面出来,玄武极其自觉拿起浴巾,轻柔的帮她擦着头发。 “少主,国内那边回电,说入港有阻力,对方要我们给那本古兰经出去作为见面礼。”朱雀把数十秒前接到的消息跟吴幽说。 吴幽推开玄武,走过来,皱起眉头,淡淡的说:“之前在广港卸货没有这一说法。” 朱雀顿了顿,有些尴尬了,摸摸鼻子说:“广港那边一关系户倒了,这次我们在通台的西港卸货。” “谁准你们在西港瞎搞的?”吴幽微怒,瞪着朱雀:“北方不是我们的地盘,这不是送上门去让人搜刮?” 比起北方,唐门在南方的关系要更深一些。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 朱雀自知这次是她失策,那批货很少,虽然价值连城,但是那么几件货,混进去她以为很简单。 的确低估了北方敖家的实力,现在算是私自入港,没有拜码头,按道上规矩,被黑吃黑了都是他们自己活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唐门主 朱雀自知这次是她失策,那批货很少,虽然价值连城,但是那么几件货,混进去她以为很简单。 的确低估了北方敖家的实力,现在算是私自入港,没有拜码头,按道上规矩,被黑吃黑了都是他们自己活该。 吴幽一直信任朱雀,而且,卸货港口这种小事她也要过问的话,显得太无能。 “抱歉。是我大意了。”朱雀很干脆的承认错误。 “货还扣在他们手上吗?” “是的。”朱雀快速的跟在通台的线人确认,最后得到了准确消息。心里也暗自咂舌,没想到北方老大敖家手段这么毒辣,发现货不到五分钟就把货给截住了。 虽然没几件货,但是价值也是数千万的。 她这次真的闯祸了。 吴幽死死皱眉,“对方只要古兰经?就能入港?” “他们是这样说的。” “我不相信。”吴幽很干脆的说:“敖家的胃口没那么小。这批货凶多吉少。” 朱雀打着字的手指一顿,有些愧疚的低下头:“他们暂时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事实上,古兰经已经被他们送走了。”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吴幽罕见的动怒了,咬牙切齿的低声骂:“流氓。” 朱雀不敢说话,可不是流氓是什么,看上就抢。吃定了他们是走私的,不敢声张。而且还擅自把货给交出去了。一点都不把唐门放在眼里。 吴幽烦躁的揉揉眉心,下令:“让南风堂的人去把这批货给我找回来。古兰经也是。我并不打算要给敖家任何便宜。重新入港的港口我会去找港岛那边的人沟通,中国那么大,没必要死磕在北方。” “好的。”朱雀连忙联系人。 忙活了一阵,朱雀也没时间洗澡,安排行动跟打听情报,她已经分身乏术,吴幽就干脆不带她去见老门主了。 她换了一件白色旗袍,绣着暗花,一身繁花锦簇,长发以一支和田玉玉钗挽起,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干净而深媚。 她身后跟着一身西装挺括的玄武。 老门主年老了,一直在三楼的房间里,很少见人。但是她依然会每周跟堂会的人开会。 三楼跟二楼欧式复古的布置不一样,三楼是古色古香的中国风,梨花木,沉香木到处可见,随便摆着的一个摆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孤品。 吴幽几年来早已练就一身淡定,不会被眼前的东西迷惑。 长长的走廊,墙面上有着壁画,巨大而宏伟,灯光迷离,走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梨木门。 门口站着两个佣人,看见吴幽就鞠躬,很恭敬的为她推开门。 玄武在门外停下,目光跟随着她。看着她走进,梨木门缓缓合上。 里面是更加古色古香的金碧辉煌,龙涎香的香气在空中然绕,地上铺着厚厚的天蚕地毯,空旷的厅中,到处都是古董,在昏黄的灯光中,安静的,微微发着光,如同见证过的岁月,很沉默。 吴幽穿过客厅,再往里面走是一个半开放的房间,外面的星光闪烁,屋里放着贵妃椅,两个豆蔻年华的丫头跪在地上,为椅子上的满头白发的老太婆锤腿。 身后站着两个丫头,一个扇扇子,一个伺候老太婆填烟斗。 穿着一身丝绸长衫的老门主微眯着眼,已经干瘦得皮包骨的手,端着价值连城的烟斗,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烟。 不远处,还有一个舞台,上面有人在吱吱呀呀的唱着京剧,一身行头,让人瞬间回到民国时代的纸醉金迷。 她看见吴幽进来,手慵懒的一扬,吴幽马上快步过去,温顺的跪在地上,接住她的手,恭敬的握住。 老门主躺着,没人敢站着。 苍老都似乎随时都会死去的老门主目光灼灼,点了点舞台,示意吴幽看戏。 吴幽点头,没有说话,目光专注的落在舞台上。 台上的花旦唱功十分好,清亮悠长,身段柔软,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个女人。 是的,花旦是男扮女相。 这位是国内知名艺术家,来国外巡回演出,被吴幽花了大价钱请回家里,给老门主打发时间的。 一曲唱罢,莹莹退场。 “好。”老门主用一种独特的腔调,慢悠悠的说了声。 那派头,宛如慈禧太后再世。 她手一挥,前后围着的几个丫头退了出去,一个个低眉垂眼,十分听话。 “不错。”老门主看来是心情不错,拍了拍吴幽的手,示意吴幽扶她起来。 吴幽小心的扶了她起来,她实在太老了,老到背已经弯曲了,手的老皮都已经垂下,头发全然发白,且掉得很稀疏了。 老门主走了几步,进去了,落座在一张十分大的书桌后,坐了下来。 老门主极其罕见的,还是用毛笔写字的人,她微微颤颤的拿起毛笔,吴幽则帮她放好纸镇,压在一张上好的宣纸上,又研磨。 老门主在纸上写了几个名字。 吴幽一看,眉头皱了起来。低声恭敬的说:“知道了。” “你啊……”老门主慢慢悠悠的说:“再快些。是想要熬死我这把老骨头?” “请门主不要这样说。”吴幽当即低头,恭敬的说:“吴幽会加快脚步。尽快找出那两件东西来的。” 老门主放下笔,脸上的皱纹深深,目光却有着看透一切的锐利:“你得再狠一些。若始终狠不起来。我帮你狠。” 别有意味的三句话,让吴幽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她极力保持平静,但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慌张:“我明白了。门主。” “我再给你半年时间,吴幽。”老门主缓缓的说着,目光盯着她,如同秃鹰盯着一具尸体:“想想后果。吴幽。你好好想想……” 说着,她挥手,老态龙钟的尽露疲惫。 吴幽身体一僵,缓缓跪在地上,朝老门主磕头,而后起身,退了出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狠狠的咬住下唇,目光如同一个绝境中的人。 她时间不多了。 她一出门,一直守候着的玄武马上迎了上来。 玄武是个极度沉默的男人,一般不开口,只沉默的跟着吴幽,寸步不离的。 吴幽重新回到书房,朱雀正在焦头烂额的调度着。 她今天已经累一天了,有些无力,跟朱雀说:“那批货一定要搞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 朱雀点头。 吴幽又处理了一些其他的邮件,看了一下全球最近发生的新闻。 “该睡觉了。”玄武来到她书桌面前,说出了他今天第一句话。他的声音非常嘶哑低沉,脖子中间有一道伤疤,就是曾经被人割喉,造成的声带受伤。 吴幽仔细看着国内最近出现端倪的新考古发现,动也没有动一下,在思考着能不能从中抢一杯羹的事情。 朱雀看了下时间,的确到了吴幽睡觉时间了。于是自居伸了个懒腰,出去了。 “该睡觉了。”见吴幽毫无反应,玄武又嘶哑的重复。 吴幽白皙的指尖点着IPAD的屏幕,再看一下最近国内有什么东西是出来展览的。思考着有没有可能偷几件国家文物。 玄武见状,面无表情的上前,伸出双手,公主抱一样抱住了依然全神贯注在看新闻的吴幽,他身高一米九五,中美混血,浑身肌肉,高大威猛,身高一米六的吴幽在他怀里就跟个小孩子一扬。 他抱着吴幽去了浴室,吴幽正低头发信息给朱雀,让她留意一下几个人。 一支已经挤上牙膏的牙刷递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指尖正快速的打字跟朱雀确认那些名单,确定自己没空去管这个事情后,她微微抬头,视线还停留在IPAD中,张开嘴巴。 玄武马上动作轻柔的为她刷牙,动作已经重复过无数次,所以知道什么角度是吴幽最舒服的。 刷好牙,又漱口。 玄武帮吴幽洗好脸后,帮她搽干净脸上的水。又帮她穿上睡衣,他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动作十分自然的给她穿上衣服,擦上身体乳。 直到最后关头,他才把吴幽的IPAD给收走了。 吴幽知道玄武有多么固执,她之所以看上去要比朱雀年轻,大部分功劳都在玄武。因为他每天强迫她早睡早起,把她当闺女一样照顾。吴幽几年下来,已经都忘记了怎么自己穿衣服了。 吴幽躺在舒适的被窝中,慢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眼睛。 而在她房间外面隔壁的一个小房间,玄武这才进入了属于他的地方休息。 …… 国内。 即使是深夜,敖家依然灯光通明。 敖轩吃过药,打着点滴,连续开了五场会议后。他现在最大的合作伙伴,苏将来看他了。 苏将的车停在别墅门口,敖轩正在客厅打着电话。 佣人们看到苏将赶紧迎接,苏将摆摆手,让那些人都不用忙。看着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电话的敖轩,苏将果断上二楼。 找今年正在念六年级的敖澜。 敖澜非常聪明,同龄人正在念三年级,他就已经念六年级了。与同龄人不一样,敖澜因为小时候被绑架过,后来又经历了知道自己的亲生爸爸妈妈,但是后面在婚礼上,爆出不雅视频,最后母亲苏兰自杀的种种。 他10岁的年纪,目光就已经像是二十岁的人,深沉而冷漠。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唯独不会拒绝的只有宁青青跟苏将。宁青青从来不愿意踏足这个地方,也不愿意再看敖轩一眼,知道他要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把敖澜带过去他们家住几天。 眼下差不多放暑假了,他正好问一下敖澜愿不愿意。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青年艺术家 他一路上楼,敖澜的卧室在别墅的最南端,而敖轩的卧室在别墅的最北端。 推开门,即使是在家里,也穿着整齐的衣服的敖澜,正面无表情的做作业。旁边是他的英语家教老师。后面坐着语文家教老师,数学家教老师。敖轩给他请了每个科目一个老师,都是在外面知名教育机构的,名牌大学毕业。 每天晚上敖澜做作业,要做那几科的作业,就那几科的老师过来。分门别类的辅导。 敖澜年纪小小,却已经有了个私人秘书帮他安排时间,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补课,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一下。时间表详尽到,连敖澜什么时候去跟敖轩问好都赫赫在列。 宁青青曾经看到那个时间表,气到打电话给敖轩破口大骂。 敖轩问敖澜愿不愿意这样生活,明明当时不到八岁年纪的敖澜,老气横秋的而回了三个字:“无所谓。” 于是,在宁青青眼里看来极度可怜的生活,就这样形成了。 敖澜埋头做题,没有发现苏将,等他做完,马上交给旁边的老师确认时,抬头看见苏将,眼睛亮了一下,声调也高了一些:“苏叔叔。” 苏将浅笑一下,点头:“作业很多?” 敖澜摇头,然后板着小脸命令把他大几十岁的老师们:“你们出去。我跟苏叔叔有话要说。” 那些老师自然是不敢惹敖澜的,悻悻然的,什么都不敢说,一个接着一个出去了。 苏将看着他已经浑然天成的霸气,心里暗叹,第二个敖轩。 不过幸好,敖澜在苏将面前还是温和的,非常有礼貌的问:“苏叔叔,你找我有事?” “嗯。你青姨问你放暑假要不要过去我们哪里住一段时间?” “可以吗?”敖澜终于露出个跟同龄人差不多的表情,有些惊喜的问。 苏将点头,伸手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你青姨说你随便住到什么时候。你愿意过来吗?” 敖澜很兴奋,他是最喜欢青姨了,于是拿起手机打电话,没一会儿,就说:“你帮我看一下,我暑假有没有时间去青姨家里住。” 他的生活秘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敖澜原本亮着的小脸瞬间黯淡了,冷冰冰的说:“好。” 对方意识到敖澜的不高兴,连忙又说了些什么。 “我已经说知道了!你别再啰嗦!再啰嗦我炒了你!”敖澜猛地发怒,嘭一下狠狠摔了电话。 苏将看着他,三岁定八十,敖澜从小太多灾多难,导致了他现在平时冷漠,生气起来就会暴怒的性格。一个十岁的孩子,嚣张跋扈的让人心惊。 敖澜挂掉电话后,转过头,有些黯淡的跟苏将说:“抱歉,苏叔叔,我暑假有去游学的行程,足足一个月,回来也得有其他事情——” “好。”苏将听着有些心疼,轻声说了一句,又摸摸他的头发,虽然冷淡,但是温柔的而说:“你还小,不要太认真了。我会跟青姨说,到时候找机会来看你。” 敖澜的眼睛这才重新亮了起来。 约定好之后,他让放一直在门口等着的那一串补习老师进来。 苏将往外面走,对上那些老师的眼神,心中的意味颇为复杂。 再下楼,敖轩正站在窗台,手里拿着杯烈性的洋酒,望着外面,一口口的喝着。 这么多年,苏将即使对敖轩有火气,看着他也过得并没有很好,同是男人,也早就原谅了敖轩。 “你不是刚刚才打完点滴?又喝上了?”苏将淡淡的说。 敖轩转过身,没有言语,一口喝完手中的酒,而后走到茶几前,拿起几份文件,淡淡的说:“这个月的利润点增长不如我预期……” 苏将看一眼财务报表,皱着眉头说:“增长已经超过了30%了。别太苛刻,敖轩。” 敖轩没有说话,只放下了财务报表,声音毫无起伏:“研究一下再拉动增长的促销方法。” 苏将摇头,并不想接他的话。而是跟敖轩说:“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跟青青结婚了。” 敖轩一愣,而后起身倒酒,淡淡的说:“恭喜。” “我告诉你是因为,没办法请你。青青说了,你要是出席婚礼她就逃婚。”苏将颇为头疼,拿了另一只酒杯,抢过敖轩的酒,倒了一杯。 他跟敖轩合作的生意太赚钱了,也是因为敖轩,他现在也已经是苏家里能说得上话的地位。所以他跟敖轩终止合作不可能。 而宁青青一心认为苏兰是被敖轩害死的,对敖轩恨之入骨,同样,也对跟敖轩合作的苏将很讨厌。 他因为这件事情简直吃尽苦头。最后还是特别卑鄙的在避孕套上剪洞,让青青怀孕了。她才松口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愿意嫁给他。 不过,唯一的要求是,婚礼绝对不能请敖轩。让敖轩有多远滚多远。她原话是这个,苏将只含蓄的说:“你知道的。她一向不喜欢你。” “是恨我。”敖轩不为所动,目光有些冰冷,但是他又说:“没事。我并不想参加任何婚礼。” 他已经彻底的画地为牢了。跟宁青青,自从苏兰的葬礼之后。就没有见过。 他每天除了上班,出差,就是躲在他孤独的城堡里。之前的人,他不想再接触也不想再看见。 苏将想跟他说什么的时候,门里突然冲进来一个穿着西服拿着枪的男人,他嘶吼着:“敖轩!我杀了你!” 苏将一看,脸马上黑了,他要来这件事情是临时决定的,为什么他还是知道了? “涯月!放下枪!”苏将看见敖轩面无表情不紧不慢掏出枪,心里骂了一声,赶紧大声吼道:“别发疯!” 涯月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整体往上扫了上去,露出他亮的不太正常的眼睛,此刻正燃起熊熊火焰,愤怒的举起枪—— “碰!”一颗毫不犹豫飞来的子弹彻底贯穿他的手掌。 他咬牙将痛的喊叫压了下去,手掌瞬间脱力,枪就这样掉在地上。他看也不看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嘶吼着要冲上来跟手里拿着枪的敖轩决一死战…… 敖轩闻声闯进来的几个保镖当场就把涯月给抓住了。 苏将脸色很难看,但是涯月是苏兰托付给他的,而且,涯月工作能力非常出色。其实早就成为了他保镖部门的头了,总不能看着他落入敖轩的手里见死不救。 “敖轩。是我没看好人,我回头会教训他。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苏将皱着眉头说。 刚才站的很远,敖轩也能一眼一枪就打中涯月的手,说明他一直有练枪。 他的煞气已经被表面的悲伤覆盖而已。 但那不代表,他就是真的洗白做好人了。 敖轩没有说话,冷冷的走了过去,看着涯月,眼睛微眯:“为什么要三翻四次的杀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涯月被压着,手掌的血瞬间染红了地毯,但是他依然咬牙切齿的瞪着敖轩:“因为你杀了苏兰……” “闭嘴!”苏将真的觉得涯月今天可能会被抛尸荒野。 果然,听到苏兰两个字,敖轩表情马上变得无比凶狠,他缓缓一脚踩在涯月受伤的手上,冷冷的说:“她的名字是你可以叫的吗?” 涯月愤怒的嘶吼:“你更没资格!” 敖轩看着涯月,深深的,半响,他移开脚,冷冷的说:“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涯月还要再说什么,苏将已经彻底黑脸把人给扯走了。 敖轩站在满是血污的客厅中,盯着地上那摊血,脑海中突然突兀的想起了当时接到了消息,从这里赶到山庄,看见苏兰安静的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他当时就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了。不敢上前,身体僵住,一动不动。甚至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只是太过伤心,睡着了而已。 满地的血迹,过于触目惊心。关于那晚的记忆,他除了那一幕。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哐当。” 楼梯口传来一个东西掉落的声音。 敖轩回过神,抬头望去,敖澜正站在楼梯口,脸色发白,紧紧的攥着扶手。 两父子相对着,沉默。而后,敖澜微微颤抖着,但是依然走了过来,跟以往一样,过于苍白的面无表情,嘴角紧抿,语调平静的说:“父亲。我睡了。晚安。” “嗯。”敖轩就站在一片血泊中,有些失神。 敖澜没问发生什么事,也没有惊慌失措,十分冷静的转身上楼了。 敖轩突然发现自己在失神什么…… 敖澜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他…… …… 日子还是诡异而风平浪静的继续。 吴幽这天一早起床,玄武就已经在床边等着。 伺候好吴幽穿衣服后,玄武又把吴幽的IPAD带上,到楼下吃早餐。 吴幽不太喜欢一天到晚在二楼。她习惯早餐是在楼下吃的。 楼下只有一个餐厅,吴幽去到时,被她用钱跟枪子弹请回来的京剧艺术家也正在用早餐。因为绑架过来的事情,都是吴幽指使别人去做的,青年艺术家并不知道吴幽是这里的主人。 洗去铅华的青年艺术家叫连城诀,三十岁出头,模样十分俊秀,因为扮花旦多了,动作不自觉也沾染上些女气,正翘着莲花指叉蛋吃。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我不要不听话的狗 吴幽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今天她穿了件粉红色吊带丝绸裙子,材质看上去很像睡衣,头发用同色系的发带围了起来,在上面互相缠绕,打了个粉红色的兔子结,衬托着她洁白的皮肤,分外的细嫩。又很可爱。手腕换了个白色手链,一圈圈的。无名指依然带着那枚戒指。 她微微歪着头,玄武去跟厨师说她今天的早餐菜单了。她就朝青年艺术家笑,笑着用普通话说:“还习惯吗?在这里。” 连城诀成名以来,什么女人没见过。在京剧行当里的女人是最为有女人味的。但是他今天一看眼前的女子,虽然她只是歪头浅笑着,却给人一直如沐春风的温柔。 连城诀都不禁有些结巴,看她有些看傻的说:“习、习惯。请问您是?” 吴幽往往早上的时候心情是最好的,她眉目弯弯的说:“我吗?这里闲人一个。你可以叫我吴幽。” “你也跟我一样是被绑架过来的?”连城诀惊喜的说。 这时,玄武回来了,也在吴幽旁边坐下,极其巨大的压迫感让连城诀脸色瞬间有些发白,肩膀都缩起来了。他见过这个人两次,两次都是看见这个人非常可怕的在修理别人。 吴幽楞了一下,而后笑了出声,很温柔的说:“从某个意义上来看,我大概跟你一样。” 连城诀遇到同伴,很开心,连忙说:“要不是说了只演出十天,我真的会报警。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到处都有枪。我迫不及待要回国了。” 连城诀其实平时挺内向的一个人,胆子也不大,常年假扮女人的角色,他必须去揣摩,所以导致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不男不女。即使已经红到出国表演了。 他还是不自信的,平时也不敢主动跟女生攀谈。 但是没想到,他看到吴幽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让他不自由自主的想靠近她。 吴幽浅笑一下,没说话。厨师送上了早餐,是吴幽今天想吃的沙拉跟牛排。玄武很自然的伸手帮她切了,而后又将沙拉拌好,插上叉子,推到她手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天刚好要回国了是吧?”吴幽很客气的问。 连城诀楞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吴幽只是笑,笑得很美丽的说:“回去注意安全。可别又自己一个人晃悠在异国街头上,想要绑架你简直不能再简单。” 跟在街边捡个东西回家一样。 连城诀英语不好,大晚上的一个人在是街道上走。连手机都没带,心大到不行。也正是因为这样,唐门的人才非常顺利的把他请到了这里。 连城诀傻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突然,把他绑架来并且一直在照看他的人过来了,十分恭敬的朝吴幽弯腰:“少主,早上好。” 吴幽浅笑,很温柔的回了声。 “少、少主?”连城诀失声大喊。 那个傻得眼睛都快掉下来的样子,可大大的愉快了吴幽,她笑得更开心了。 吃过早餐,佣人已经帮连城诀收拾好东西了,车子也在城堡外停好。 吴幽特地坐过来其实也是为了跟他道别的。毕竟每晚三四个小时的唱戏取悦老门主,她这个少门主也是要慰劳一下。 她给依然傻着回不了神的连城诀递上张卡,笑着说:“这是您的酬劳——” “我想留下来!”连城诀突然抓住吴幽的手,异常坚定的说:“吴幽。我不想回去了。” 他目光深深的凝视吴幽,用一种很激动又很深沉的语气:“我想留下来,为你唱一辈子的戏。” “吴幽,我爱上你了。” “玄武!”吴幽马上怒斥一声。 连城诀这才注意到了旁边的玄武,并且瞬间倒抽一口气—— 黑压压的枪口已经指着他,后面是玄武暴怒的脸。 他从未遇过这种事情,被人用枪指着头,当场吓得腿软瘫倒在地,哀声说:“别、别杀我……” 玄武目光森冷,手上的肌肉奋起,手紧紧抓着枪不肯放,甚至在吴幽喝止之后,他还上膛了—— “玄武!”吴幽怒了:“不听我的话就滚!” 连城诀发现吴幽在帮他,当即以为吴幽对他也是有意思的,连忙说:“吴幽,我不会被他吓到的,我真心喜欢上你了,就算再大的困难,我也会跨过的,我会一直喜欢——” “嘭!!”巨大枪声响。 子弹因为近距离射击,将连城诀的脑子整个炸开了花。红红白白的脑浆溅洒,染红了身后的黑色轿车。 他瞪大眼睛,喜欢的欢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只觉得脑子一麻,眼睛一黑,最后一眼是吴幽极度难看的脸色,他微微颤颤的想伸手,想摸一摸他从看见吴幽那一刻起就很想弄一下的可爱兔耳朵发结。手只是微微摆了一下,人就轰然倒地。 血瞬间染红一片…… “对不起。”玄武收回枪,二话不说跪在吴幽面前。 吴幽的脸色极度难看,她离连城诀很近,他的血液脑花骨渣都飞在她身上了。让她粉红色的衣服沾染上一层她最为讨厌的血腥气味。 她不看这个肮脏的画面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玄武马上跟上,冲在她前面,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再放水了,只要调好水温,又将吴幽等下要换的衣服拿出来。 吴幽一进房间,看见同样一身血迹的玄武忙上忙下时,瞬间怒了,冷声:“滚出去。” 玄武动作一顿,而后把衣服都收拾出来,再跪到吴幽面前,声音平静而冷硬:“罚我打我,别赶我。对不起。” 吴幽快被身上的血腥味给逼疯了,再也忍不住,走进浴室甩上门,洗澡了。 等她一身水汽的出来,玄武也不知道何时洗好,换下一身血腥的衣服,寸头微湿,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他见吴幽出来,伸手要帮她穿衣。 吴幽面无表情的打掉他的手,冷冷的说:“玄武。出去。换白虎过来保护我。” 玄武又跪下,没再说话,沉默的像个雕像。 她直接拿起手机,跟朱雀说:“叫青龙跟白虎过来。” 青龙白虎是吴幽在地上格斗场捡回来的一对双胞胎,从来街头打混,没有姓名,不会说中文,一对亚洲籍双胞胎。 他们是地下格斗场的顶级格斗者,被人用药之后,打得命悬一线差点死的时候,是去看地下格斗的吴幽给捡回来了。从此成为了吴幽的人。平时主要在外面帮吴幽打打杀杀,处理一些帮派斗争,黑道上的事情都归他们兄弟两管。 朱雀是专门帮吴幽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玄武则是主要负责吴幽的贴身安全。 朱雀很快就知道是出事了,带着青龙白虎往吴幽房间赶到时,吴幽正看着ipad的新闻,而玄武还依然跪在地上。 青龙白虎二十多岁的年纪,很爱笑,尤其是白虎,看见吴幽更是差点连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少主,你要我贴身保护你?我什么都ok哦!陪睡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白虎很爽朗,吴幽也被他逗得笑了,笑着说:“好,今晚你来陪睡。” 玄武彻底紧绷住身体,嘶哑着声音喊:“少主……” 吴幽看也不看他一眼,摸了摸白虎的头发,笑着说:“我现在要出去,你陪我。” 玄武一路跪着到吴幽面前,挡住她的路,沙哑着声音说:“少主,我错了。你罚我。别……” “我现在就在罚你。”吴幽面无表情的说:“我不要不听话的狗。在我叫你回来之前,你跟青龙处理我的事情。唯一的要求是,没有我的指令,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她说完,饶过双手握成拳,紧紧咬牙的玄武。 他猛然起身,早就察觉的青龙死命扑到他身上,叫苦连天:“老大,拜托你别再惹事了,等下少主正怒把你踢出门了……” 朱雀无语的看一眼真的已经魔怔了的玄武,翻着白眼摇头,冷冷的跟他说:“你弄脏了少主,她最讨厌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艺术家她可是挺喜欢的,也看了好几场他的表演。你真是活腻了往枪口上撞。” 她可是听了具体情况,越听就越觉得玄武这个人简直已经神经病了。吴幽都发怒了还要动手。 这样简直是活该。 玄武没有说话,只一直盯着吴幽离去的方向…… 吴幽上了车,今天她得去陪宋紫抓奸。 是的,宋帮二把手夫人宋紫,今天要去抓宋帮老大,也就是她的义父的奸。 宋紫在赌场上跟吴幽认识的。能够在黑道上混的跟男人平起平坐的女人没几个,宋紫早就听说过唐门吴幽的大名。而吴幽自然也知道宋紫。两人在麻将桌上狭路相逢,结果吴幽大杀四方,将宋紫赢了个掉低。 从此宋紫就喜欢上了跟吴幽打麻将,而后又是拉吴幽看秀买衣服,最近她有新花样,居然邀请吴幽去抓奸。 宋紫是宋老大的义女,当然,黑帮没有人伦道德可讲,亲生女儿都不一定放过更别说是义女了。宋紫14岁被捡,14岁半就被义父开苞了。不过她的生存能力极强,几十年来,忽悠的那个老大当她正妻一样对待。 但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的无耻想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黑道抓奸 车子一路急行,到了英国唐人街旁边的香格里拉酒店。 吴幽下车,白虎很轻浮的左右探看,挡着吴幽的动作破绽百出。 她有些头疼,在考虑要不要索性再找个专业保镖过来,在地下格斗场出身的,显然不是吃这行饭的料。 她因为跟玄武生气,将玄武挑出来的衣服都一脚踢开了。自己去衣柜拿了件白衬衫,下面搭了条鱼尾短裙,踩了个高跟鞋,显得干净利索又成熟。 她戴着墨镜走进了酒店大堂,等了没一会儿,宋紫就来了。 比起吴幽简单两个人,宋紫呼啦一群人足足有十来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扛着高清摄像机的,还有专门录音的,还有跟拍照的,打光的也来了。 这专业的抓奸阵势真心让吴幽大开眼界。她以为国内的人是这样,没想到就算是欧洲这边的黑道女人也一样。 男人,抓不到他的心。绑住他的人也是好的。 宋紫一身珠光宝气,手上戴着的鸽子蛋都快闪瞎众人眼睛,夏天不好穿皮带雕的,只要穿了一件全身闪亮亮的连衣长裙,踩了一恨天高高跟鞋,聊表贵气。 “宋姐。”吴幽笑着迎上。 “你来了?”宋紫亲密的抱住她,唇色过深导致有点像血盆大口:“姐姐今天带你见识一下黑道女人是怎么抓奸的!” 一行人豪气万千的上了楼,宋紫早就有情报,知道自家的老头在那个方位。 她带头走了过去,品质极好的酒店自然是听不到一点声音的,她举起手,旁边的小弟很自觉的拿出一支枪。 白虎马上挡在吴幽面前,眼神带着戒备。 吴幽笑了笑,示意他不用紧张。宋紫不会伤害她。虽然这种信任很可笑,但是吴幽就是知道的。 宋紫一枪爆门,而后对着锁,疯狂扫射! “砰砰砰!” 门和快就稀巴烂。她身后的小弟立马踹开门,一群人冲了进去,对床上的两个人疯狂拍照录像。 宋紫冷哼一声,举着枪进去了,吴幽等了几秒,不想看到里面的糟老头没穿衣服的样子,觉得那些时间已经足够他穿上衣服后,才走了进去。 宋老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强迫宋紫为他口交的强壮男人。 他今年六十五了,在黑道来说算长寿。但是身体长期吃喝嫖赌早就被掏空了。帮派的事情也渐渐被宋紫抓在手里。 宋紫今年才五十出头,身强力壮,自己也有不少的男人。 但谁都不知道,她有一个怪癖。就是要憋死宋老大。不准他碰也不准他找女人。凡是一找,宋紫就会摔人马来抓奸。 抓奸无外乎也是那些,抓头发叫骂,不过宋紫更狠一些,当场举起枪就要射那女人的胸部—— “慢着。”吴幽突然开口。 宋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冷哼一声,收回了枪,说:“幽妹,你别说姐姐不给你面子。这次,是你的人骑到我头上了。” 吴幽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浑身赤裸,很是狼狈的蒋楚青。 原来这就是宋紫喊她来抓奸的目的。唐门的人勾引宋帮老大。这样传出去,不管是宋紫跟自己交情怎么好,理论上来说,两个组织也必须打上一番。 不然,会在道上被人耻笑。 “蒋堂主。缺男人跟我说。我这儿多的是。”吴幽浅笑着,依然很温柔,眼底冰冷至极:“没必要去跟一个老头子上床。可怜到我都以为你在卖身了。” 蒋楚青被一堆人围观原本就又气又怒,偏偏宋紫手里拿着枪,她不敢乱动,吴幽的出现,让她更加的怒火中烧。 怒声道:“是宋老大勾引的我!” 宋老大越老越窝囊,也不是第一次被抓奸了,业务也算熟练,连滚带爬的而抱住宋紫的大腿,痛哭流涕的说:“阿紫,是这个女人勾引我!她说了我给她军火跟人,让她做掉吴幽,就可以跟我上床……” 吴幽笑容不变,看着蒋楚青脸色大变的朝宋老大辱骂。 场面一团糟乱之后,宋紫带了宋老大走人。留下蒋楚青跟吴幽白虎。 “少主!我这是被冤枉的!”蒋楚青虽然对吴幽很大意见,但是她不是傻的,知道现在摊牌对她是致命的打击。留的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她唯一的失算就是没想到宋老大就是个窝囊废! “哦?”吴幽十分感兴趣的笑了,笑着说:“怎么冤枉法?一个老头子为什么要冤枉你?动机呢?” 蒋楚青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是什么动机能让一个老头子顶着被老婆抓奸的风险勾引自己。 白虎默默的掏出枪,笑嘻嘻的对准蒋楚青的头,很是可爱的说:“想好再说哦,蒋堂主,门规里清清楚楚写着了,凡背叛者,立杀无赦。我现在爆你头也是合理合法的哦!” “你敢?”蒋楚青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吴幽说:“你要是敢伤我,唐门其他堂主绝对不放过你!” “为什么想干掉我。”吴幽坐在酒店的书桌上,看着她,一脸平静的聊:“这五年来,我给唐门做了多少生意,让你们舒舒服服的躺着赚钱,不再像以前一样,成天喊打喊杀的抢货。黑市里出手。我让你们舒服了这么多,为什么你们总想把我干掉?” 蒋楚青冷冷的迎上她的眼神,面对着黑压压的枪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自己刚入唐门的样子。 再开口,她带了必死的决心:“因为你坐享其成。” “请解释。”吴幽轻笑着说。 “我在唐门几十年了。我们这些老堂主,谁不是从唐门只是一个小帮派的时候就为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我承认你的努力,但是,你曾经火拼过吗?曾经受过伤吗?曾经带着货在山林里,越过整个国界线偷渡出海吗?” 蒋楚青一字一句说着,字字泣血:“你的确很聪明,最擅长是血不见刃。但是你进来五年,我没见过你去过一线。你就知道在安全的大后方,发号施令。哪怕这次我们被中国敖家吞掉的货,你也只是找了个人打发去找回来。” “我告诉你,要是是老门主的时代,她会第一个冲在前面把货带回来的。”蒋楚青说着,眼神都是冰冷的瞪着她:“这就是我不服气的原因。你没有为这个门派流过一滴血,却要我们这些生生死死过来的人臣服于你。告诉你,吴幽。你把我杀了。现在就把我杀了。我也不会承认你的!” 这句话说的太狠,白虎是彻头彻尾吴幽的人,听见她这么说,双手彻底握住枪,冰冷的说:“你找死——” 蒋楚青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忠肝义胆,死在此刻死而无憾。 “噗嗤。”一声轻笑声很突兀的响起。 她愣住,睁开眼睛。看见吴幽走到白虎面前,伸手,将他的枪推了下来,笑着,淡淡的说:“我去把那批货拿回来之后,你得诚心诚意的喊我少主。” 她说完,拉着白虎出去了。 在鬼门关里转悠一趟的蒋青青傻眼了,她不杀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天晚上,吴幽就把朱雀叫过来了。 “安排一下,叫南风堂的人在那边等我,我过去亲自接货。”吴幽一边刷着ipad,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正在汇报工作的朱雀差点把手里的手机给摔了,十分不赞同:“少主!你不能过去一线。” 吴幽从来没有亲自出现过那些场合,几乎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幕后操纵的。 虽然她也有练枪跟接受格斗训练,但是,她甚至一枪都没打中过人好吗! 有货在身的危险程度,就像个自动吸引炸弹的装置,走到哪儿都有人来抢东西。多少人死在带货的路上。 吴幽没有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放下ipad,她淡淡的说:“这是我必须经历的路。老门主说了,我还不够狠。也是。” 她嘲弄的浅笑:“我所坚持的种种,就是让我作茧自缚。想要彻底强大,那就抛弃各种无关痛痒的东西。” 吴幽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五年,她坚持太多东西了。坚持不亲自杀人,不亲自出现在一线交易现场,不碰毒,不跟其他黑道女人一样包养小白脸。她显得跟这个环境十分的格格不入。 但是,她现在时间无多了。半年后,她找不到那两件东西,接手不了唐门…… 她最珍贵的东西,就会被门主毁灭。 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慢慢悠悠的过日子了。 朱雀重重叹口气,十分烦躁的看着行程表,而后皱死眉头说:“您这次去,要带玄武还是白虎?” “我——” 吴幽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一边感叹今晚没有星星,一边淡然的说:“谁都不带。” “少主!!”朱雀真心怒了,他们几个可是把一切赌注都压在了吴幽身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还敢只身一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出事了他们几个人怎么办? “有南风堂的人就行了。”吴幽淡依着窗边,目光看的很远,好像透过这个漆黑的夜空看着某种虚无的东西:“我就是一天到晚带着你们四个,门里的人才觉得我并不信任他们的。” “那么这一次,我就全然放手,把自己交给他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准备吧,给我订回国的机票。” 朱雀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终于骂了声:“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亲自下场抢货 新闻上报道着敖家当家主母周淑君带着覃瑜做慈善的消息。 有记者问周淑君:“这几年您去到哪里都带着覃瑜小姐,请问覃瑜小姐跟您是什么关系呢?” 一身珠光宝气的周淑君面对着镜头微笑,笑着说:“覃瑜是我儿子敖轩喜欢的人,他们快要结婚了,我这个未来婆婆,自然是要多带她出来为我儿子行善积德了。” “但是您这句话好像三四年前就开始说了。”记者一向不怕事大,紧紧追问道:“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呢?” 周淑君笑得很不自然,打着手势让其他人把那个胡乱提问的记者给拉走了。 电视里,她笑得十分虚伪的脸充斥了整个屏幕:“我们家敖轩的感情状况,感谢各位的关注,但是希望大家不要催促,肯定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五爷,覃瑜又来了。”清华在敖轩耳边低声说。 敖轩冷冰的回:“让她滚。” “她说你不出去见她她不走。” “报警。” “外面属于公共区域,报不了警。” 敖轩猛然瞪清华:“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赶走她。” 清华也很坦诚:“除非找人把她做掉。否则她好像就是非要见到你不可了。” “那就找人把她做掉。”敖轩毫不犹豫的说。 清华苦哈哈的:“周夫人会把我杀了。上次周夫人还出一千万让我偷您的户口本给她。” 周淑君似乎在迷信耳边风的力量。坚信敖轩也会跟当初她嫁给敖老爷一样,守着守着,就能把人给守下来。 她深信唯一能修补她跟敖轩的关系的,就是敖轩娶了覃瑜,然后覃瑜再从中周旋,修复他们母子关系。 为了让覃瑜做上敖轩的老婆,周淑君简直无所不用,连偷户口本这招都想出来了。 敖轩烦躁的拿起电话,打给高盛:“给我把覃瑜弄走。用暴力。” 三分钟后,外面就传来覃瑜尖声叫骂又拼命挣扎的声音。 敖轩面无表情的看着报表。 清华见障碍除去,也松了一口气,随即跟敖轩汇报最近的情况:“……下面是唐门的。来了一批人,想从我们手里抢货。情报显示是唐门的南风堂的人。最近还有消息显示,唐门的少门主也会过来。” “抢货?”敖轩听了,五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好笑。黑吃黑,原本就是没有规则的。他就算把那批货全吞了,也合情合理。但他只要一个古兰经,对方居然都不肯给? 这种硬骨头,让已经很多年平静的胜负欲渐渐冒出头,敖轩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语调平缓而危险:“我原本只想要一本古兰经的。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吞掉整批货。” “好的。”清华眉也不抬,成王败寇,有本事就别来偷运。既然有胆子踩上来了,被吞掉也是无可厚非。 说完公事,清华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死的更痛快一些,进去最可怕的私事报备。 “五爷。下星期就是兰姐的忌日了——” 锵! Ipad被甩到电视上所发出的碰撞声。 敖轩整个人僵着,神情极度可怕。 清华不敢出声,低着头。 在死一般的沉默中,敖轩开口了。 “我知道了。” 直到敖轩上去了二楼,清华才松一口气,浑身都垮了下来。每年一到这个时候,敖轩就跟吃了火药没什么区别。 一个不小心说话,都能将他彻底激怒。 敖轩进房间,洗澡,而后围着浴巾出来。他点上一根香烟,倚着窗,望着窗外的云起云落,失神。 好像曾经度过过很多这种天气。 但是他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发生过什么事,他已经不记得了。 他分明半世不曾走完,却已经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清华却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来,颇为慌张的说:“五、五爷……一个叫荷花的女人来找你……” 敖轩的动作一顿,转过身,不太相信一般:“荷花?” …… 通台市位于全国的北部,喉舌部位。跟京城相邻,西海沿岸,共有三个港口,属于内海城市。 虽然是附属京城的一个市,但是财大气粗,在市郊有一个颇为高端的机场。不少人会选择在这里下飞机入京。 又一班飞机的到来。 人潮从机口涌出,中间一个穿着白T恤,破洞浅色牛仔裤,踩着小白鞋,背着小背包的女人,戴着墨镜走了出来。她皮肤白皙,脸蛋小小的,虽然装束很简单,但是气场很特别,路过哪里都有人看她。 她背着包,别人都是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的,唯独她跟出门逛个街一样,只有一个小包包。 在出口有不少人举着牌子等着,其中有一个特别鹤立独群的女人,一头鲜红烈焰般的红头发,身上的衣服穿了跟没穿一样,布料少的那叫一个可怜,下面是渔网袜,恨天高高跟鞋。 手里慵懒的举着牌子,只写了两个大字“WY”。 那个背着小包包纯净的宛如白玫瑰的女人,径直的走了过去,笑眯眯的一把抱住那个看上去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女人…… 周围的人完全都看呆了…… 一看就是混混的女人看见那个小女人,脸色都变得受宠若惊一样恭敬,弯着腰就是鞠躬。 再一次把周围的人给看呆了。 小女人摆摆手,笑眯眯的拖着她往外面走了。 红发女人,也就是南风堂的堂主,南红,她没想到吴幽居然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惊讶之余有些佩服。 她这次过来是给吴幽接机的,现在通台市不是他们的地盘,所以还是要低调行事。 她准备的车是普通的大众,一个她带过来的小弟开车,在出口等着了。 “少主,车子比较简陋,您讲究些。”南红虽然是脾气火爆小辣椒一枚,但是在吴幽面前也懂得分寸,轻易不敢大小声。 但是对小弟就不是了,稍微慢了一些过来,南红就横眉竖目的骂:“没吃饭啊慢吞吞的!” 小弟唯唯诺诺的下车,朝吴幽鞠躬:“少主好。” 吴幽戴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挡了她脸的一半,看不出来她是什么表情,但是她嘴角带笑,仰头望着天空,失神很久,才说:“出门在外就不要叫我少主了。叫我吴幽吧。” 最先反对的是南红:“少主,这样不合适吧。” 老门主是一个极为讲究规矩的人,在唐门中,上下等级森严不说,光是称呼都必须按照严格的规定。这个也是精神控制的一种,让人心生畏惧。 吴幽笑眯眯的摆手:“我们确定要站在这里谈吗?就在刚才过去的五分钟,我估计已经被人拍了几百张照片了。” 南红脸色一僵,小弟极有眼色的打开车门,两个人进去了。 吴幽上了车就开始看南红递过来的资料,上面显示着西港的种种,包括地形地图,甚至连哪里的保洁人员,保安人员的换班时间都有。 “少、额,吴幽。”南红极为别扭的喊了一声,而后正色说:“我们的人这段时间都在勘察地形,但是敖家的势力在这里太过强大,我们从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被盯死了。货还扣在他们手里,我们没有办法突围。” “有转移吗?” “没有,一直在西港南边的敖家仓库里,保安非常森严,我们进不去,但是有几个人全天候监视着,没有转移的迹象。” 吴幽看着西港的地图,细细思考着,皱起眉头说:“你的人定点在哪里?” 南红圈出了几个位置,东南西北都有人,看上去布置是挺均匀的。 但是。 吴幽点了点中间,低声说:“你们一直盯梢,敖家的人也知道,但是没有对你们出手?” “毕竟他们在明我们在暗——” “不。不是的。”吴幽沉思着,仔细的思考各种线索,最后拼凑在一起,她点了点那个仓库地图的图标,说:“有人进出吗?” “有,每天有人进出。”南红也是经验丰富的,连忙说:“虽然有人进出,但是我们的人都盯着的,垃圾桶也好,包包也好,没有可以隐藏我们的货偷运出去的地方。” “不。”吴幽再次否定她的说话,特别肯定的说:“你错了。” 南红楞了楞,她第一次跟吴幽来到前线,虽然要对少主有礼貌,但是南红的暴脾气,忍受不了别人三番两次的跟她说她错了。 忍不住的,她就开始炫耀自己的老资格:“吴幽,这是你第一次下前线。但是我已经无数次参与行动了。盯梢最基本的,我肯定不会出错,我可以确定,货还在里面。” 吴幽摇头,很平静的说:“货早就被转移了。” “不可能!” “要是你是敖家,你手里一批货,天天四五个人盯着你的仓库,你会无动于衷吗?”吴幽叹口气,淡淡的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最好的办法是,要让我们这些盯货的人以为货还在原地,然后暗度陈仓,既转移视线也可以困住我们。” “不可能!我——” “你太过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了。”吴幽毫不犹豫打断,看着南红,十分认真的说:“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的。我只问你,你有仓库内部结构图吗?” 南红楞了一下,说:“没有,这次没有带科技人员出门。” “为什么不带?” “只是几件小货而已……”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温柔的少主 吴幽笑了,眼神冰冷着,淡淡的:“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敖家好对付?” 南红不语,有些愧疚的低头,她的确认为敖家好对付,虽然很少在北方活动,但是这么多年经验,她不认为这次的行动会失手。 “敖家能霸占整个北方市场是有原因的。先不说敖家当家人敖轩的手段,你觉得,他会蠢到连在仓库里加一个暗道运货走都不会吗?”吴幽笑得很温柔,但是话却很尖锐,看着南红的眼神有怜悯。 一种觉得傻得太可怜的怜悯。 南红这才彻底开窍了,低着头,很干脆的承认了错误:“抱歉,少主。” 不敢再叫吴幽了,只能叫少主。 前面开着车的小弟听到这番对话,自己的背部都被冷汗给打湿了。他原本以为吴幽是很温柔的一个人,他远远看过几次,但是没想到吴幽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小弟在倒后镜看着吴幽的眼神都发光了。 吴幽抬头,对上小弟的眼神,十分柔和的笑了笑,正把小弟迷得乱七八糟时,她轻笑着说:“后面有三台车跟着我们,你是知道的吧?” 小弟傻了,愣着,而后满脸通红,狂点头:“知道!我这就甩掉他们!” 吴幽暗自叹气,戴着一个古铜色铁表的手腕扶着额头,感觉隐隐有些抽痛。 她没有带人出来,是不是是个错误的决定?就凭眼前这些人的素质…… 堪忧。 南红偷看一眼议事完毕之后,就闭上眼睛休息的吴幽。 心里虽然觉得刚才吴幽在她下属面前有些让她面子挂不住,但是心里还是佩服的。不愧是唐门的智囊中心,光看几个地方,就能意识到别人看不到的破绽。 这个女人,真的聪明到可怕。 小弟为了少主的赏识,硬是把车开到F4赛车的水准,把那几部车彻底甩的不见车影。 最后,车子才唰一下,在靠近港口的某栋普通民房前停下。 “少主,我们帮您预定了希尔顿酒店的套房,您可以先跟大家打声招呼,再过去休息。”南红很恭敬的说。 走私古董其实是一件苦差活。跟走私军火差不多。走私军火是要跟国家对抗,走私古董是要跟全世界对抗。 自古就有一个典故,就怀璧其罪。任何走私古董的人都是怀璧其罪。只要你手里有了这个东西,在江湖上行走,那么是个人都会盯上你。抢你。 所以,唐门里一线的兄弟们,一个个都长一副路人脸,跟沙滩的沙子一样,随便站在路边都能给人群淹没。而且一个个都极度擅长变装,跟个变脸大师一样。 他们做什么都低调,特别是出任务的时候,超过三十块钱一件衣服都不会穿。 所以当一身名牌,戴着墨镜的吴幽出现在这栋普通民房里的时候,就像是沙子中掉进了一颗鸽子蛋钻石,那叫一个闪闪发光。 吴幽长期在大本营后方,平时会见的都是堂主级别的,极少能看到这些一线人,而且,就算是一线的人去见她,一个个都要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个像现在这样,邋遢又普通。 她有些微愣,再回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眉头都皱了起来。 “少主好!”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跟吴幽问好。 吴幽注意力回到这群人身上,笑着说:“大家辛苦了。” 南红呵斥几句,那些人又各自回到自己手头上做着的事情上了。 吴幽跟着南红上了二楼,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里面凌乱放着很多资料跟照片,大部分是他们这批货的照片。还有不少鉴定的资料。 做走私古董的人,一个个都是古董的行家,别的先不说,光是真假都分辨不出来的话,很有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跑一趟,偷回来的就是一毛不值的假货。 吴幽上前翻看一下,资料大部分没错,但是她敏锐的发现了几个小细节,跟南红说:“我们那本古兰经的书背后有三道刮痕而不是一道。鸡血石的体积是十点七厘米而不是十厘米。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个珠宝王冠重的是两千八百克。” 南红愣住,而后连忙点头说:“好的。”赶紧叫了个小弟来记录。 吴幽说完,看见南红有些忐忑不安,于是特别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没事,我接触过真品,你们都没有接触过,资料不准确很正常。不过,这种很影响鉴定。你堂里的鉴定师呢?” 每次行动,必然要有一个鉴定师随行。光靠这些业余人员的坚定眼光,被人忽悠的次数不要太多。 “哦,他——”南红还没说完。 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戴着无框眼镜,像个大学讲师一样有学究气的男人进来了。看上去三十岁出头。 “你。你好。”那个男人有些局促,眼睛都不敢乱看吴幽,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 南红最受不了就是这种男人,狂拍一下他的肩膀,大刺刺的跟吴幽解释说:“他老子是我们在伦敦大学的历史学系教授,教授原本要过来的,因为有个新的考古发现,来不了,就派了他在国内教书的儿子过来了。正巧,他也在这里教书。也是历史学系。书呆子一个!” 唐门历史太过悠久了。算来已经有将近五十年了。老门主的目光非常长远,培养了不少大学生,主要为唐门的生意服务。平时没有任务时,他们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中间有不乏优秀的人,成为了各行各业的翘楚。 虽然专门负责考古发现的历史学教授,跟走私帮派私下有关,这一点很讽刺。 但是这趟浑水早就浑浊不清了。 大学讲师郑京华,揉了揉被南红拍疼的肩膀,眼睛偷偷的看一眼传说中的少主,吴幽。 对上吴幽温柔浅笑的眼神,他的心咯噔一下,直接看傻了。 “京华是吗?”吴幽接过旁边一个小弟给她递过来的,郑京华的简历,看见那一条条荣誉,笑得很开心说:“高端人才呢。我比你还大上几岁,就叫你京华了。可以吧?” “你比我还大?”郑京华又傻眼了,怎么可能? 南红不想看着郑京华丢人现眼,推了推他,不耐烦的说:“你能说点正事吗!” 郑京华瞬间满脸通红,他也十分不喜欢这个打扮的妖里妖气又脾气火爆的女人。 吴幽轻笑着,不在意:“行了,我集体开会布置吧。” 随后,所有人都集中到大厅。哪里有一个白板,上面用磁铁贴着好些照片。 吴幽摘下墨镜之后,显得更加细嫩了,她潇洒的依着一桌边,半坐不坐的,仔细的看一圈所有人。 这次南红带了十个人出门,除去那些正在盯梢的4个,房子里只有9个人。 “我这次来,相信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吴幽轻笑着,慢悠悠开口。 下面的人盯着吴幽,信任的有,打量的有,敌意的有。反正大家都是刀口上舔血讨生活,对于养尊处优的少主,自然是有些情绪。 “蒋堂主说了。我这个一次任务都没执行过的人,不配当你们的少主。”她轻笑着,轻松自然的扔下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涨红了脸。 包括南红。 没想到少主吴幽竟然是这么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这些话可以直接说吗? 但是她这么坦白的说了之后,场内的气氛反而好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吴幽够坦白,对他们的味。都笑了。 吴幽一屁股坐上桌子,翘起二郎腿,笑得很吊儿郎当:“所以。我就来了。这次过来,我没有带一个人。” 她漆黑的双目盯着所有人,扫过南红,语气很平淡又真诚的说:“我全副身家性命,嗯,都交给你们了。” 大家的热血立刻沸腾。看着吴幽的眼神完全不同了。要是说刚才还是使命感的话,现在完全转化了对吴幽的感动! 居然,这么信任他们! 连南红都有些动容了。 “好,言归正传。我来梳理一下这次的行动。”吴幽正色,收起笑容,开始严肃的说:“这批货一共有三件,绝版古兰经,梅花血状鸡血石,路易十四时期的珍珠王冠。” “这三件货原本预定在十天后的南部黑市拍卖会上拍卖,但是要穿过整个北方去南方,非常困难。所以我决定目标更改为,找回货,然后撤退。往后再找买家。” “现在的情况是,货很有可能已经被转移了,第一步,我们要先找到转移的货在哪里,第二步,偷,第三步,撤退。”吴幽简单的说了一下她的思路。 下面有人马上说了:“怎么偷?我们的军火不到对方的十分之一。” “硬碰硬是绝对不行的。”吴幽毫不犹豫的说:“先确定场所,才能确定方式。南红,你盯死一个人,就能把货找出来。” “谁?” “钟定。”吴幽淡淡的说:“他帮敖家管理着几个艺术行,货肯定往他哪里送,只要盯着他,他早晚接货。动作要快,艺术行每隔十天会举办秘密拍卖会。” 南红愣住,想问这种事情吴幽为什么会知道,敖家的情报极为难打听,尤其是在通台这个地方,他们这些外来者想要了解一下敖家,都没几个人敢说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手 吴幽没有解释的打算,安排好第一步事情之后,长期的居车劳顿,她有些累了,转头问南红说:“我可以住这里吗?” 吴幽想的很简单,总不能兄弟们在前线拼命,她住希尔顿酒店,这种不太好。 “房间不够了。而且,都是臭男人。少主,您还是住希尔顿吧拜托!”南红可不敢让吴幽跟他们挤这小小的居民楼。 吴幽有些累了,就没有再坚持。上了车,往酒店去了。 到了酒店,吴幽下了车,看着这城市一如既往的喧闹。 她戴着墨镜,在小弟的陪同下,去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吴幽。”前台小姐拿着身份证抬头,吴幽浅笑着扶了扶眼镜,拉下来一点,让前台确认后,又笑着戴上了。 “高级商务套房一间——”前台小姐有些忐忑的说。 小弟马上怒了,指着前台的鼻子说:“搞什么?!我们明明订的是总统套房!” 前台小姐马上站了起来鞠躬,十分抱歉的说:“真的很抱歉,我们总统套房,因为我们董事长临时要用,所以没办法对外销售。真的很抱歉。” 吴幽浅笑,阻止了小弟的怒骂,很温和的说:“没关系。就商务套房就好。” 前台小姐没想到这个住得起一晚三万人民币总统套房的有钱人这么好说话,当即十分感激的鞠躬道谢:“真的非常感谢您的理解。为了表示心意,我们会为你送一支红酒。” 吴幽微微低着头,在确认单上签名,笑得很阳光说:“谢谢。” 前台小姐都被她的风度给折服了。 因为现在还有十分钟才到入住时间。吴幽干脆就坐在大堂的某个角落的沙发中,拿出手机看信息了。 小弟在她旁边,谨慎的打量四周。 突然,大堂里一阵喧哗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抬头,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身边带着一个娇柔美人,身后跟了七八个保镖,一行人走了进来。 吴幽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小弟前所未有的紧张,挡在吴幽前面,低声跟吴幽说:“是敖家的敖轩!” 敖轩吞了他们的货,他们现在可是敌对的关系,虽然吴幽从来没有露过脸,但是难保敖轩会对他们下手。不过他们现在的位置是最不起眼的角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吴幽一直沉默,沉默的似乎跟阴影已经融为一体。 酒店的经理出来了,毕恭毕敬的迎接他们。敖轩露面的时间很短,他身边的女人一直胆怯怯的挽着他的手,分外惹人恋爱。酒店经理说话很大声,都能听见欢迎入住总统套房什么的。 三分钟后,一行人上了电梯。 “呸!晦气!原来这里是敖轩的酒店?!”小弟低声骂了一句。而后问吴幽::“少主,我们要不要换家酒店?” 吴幽依然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嘴角罕见的紧抿着,整个人都紧绷住。 而后,她缓缓的扯出抹笑:“行了。两三千万的货,敖轩不至于要亲自动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安心住着就是。” …… 往后几天。 吴幽正式跟敖家扛上了。 南红顺着吴幽的提示,真的找到了那批货的踪影。钟定接货后,把货安排进了敖家银行柜里。敖家艺术品很多,艺术行专门在银行里,有租下一整片的保险柜,专门用来摆放各种拍卖品。 一听到是在银行,大家都愁眉苦脸了。谁不知道银行的安全系数是最高的,插翅难飞。 吴幽听着,倒没有露出太过为难的神情,只是开始安排…… 这天,她在大本营里安排人手时,南红突然一脸怪异的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吴幽从各种资料中抬头,无言的询问。 南红的脸色跟吞了屎一样难看:“少主。敖家的老大来电话,说想跟你谈谈。” 吴幽微眯着眼:“现在?” 南红看一眼还没有挂断的电话,神情依然十分怪异,说:“对。” “拿来。”吴幽淡淡挑眉,伸手,把电话拿了过来,什么掩饰都没有,直截了当的接了电话,但是用英文开口:“我是吴幽。” 电话那边沉默着,好半响,才传来敖轩的声音:“唐门少主。” 吴幽没说话。等待他的下文。一手紧紧握成拳,掐进掌心,鲜血的味道让她稍微平静一些。 “你远道而来,我想跟你见个面。”敖轩说。 “不好意思,我不想跟抢了我货的人见面。”吴幽毫不犹豫的说。 “你不想拿回货?”敖轩的语气带了挑衅。 吴幽浅笑,淡淡的说:“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会拿回去。不劳五爷你费心。” “你怎么知道我叫五爷?”敖轩敏锐的问道:“我们之前好像毫无交集吧?” 吴幽依然浅笑,“古董界还有谁不知道您五爷的大名吗?”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敖轩带着探究,慢慢说:“像我一个故人。” “是吗?”吴幽笑得更开心了,平静而一贯的温柔:“不过我接您电话并不是要陪你怀念故人的。我只想说一句话,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 “我的东西,你吃不下。” 说完,她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南红看着吴幽的动作,简直都快被帅晕了!为什么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耍起狠来这么带劲儿?! 敖轩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吴幽淡淡的说:“今晚就行动,货不能再拖了。他连你电话都找到了,我们现在分明已经是在他的监控底下。” “不过——”她笑,笑得很云淡风清一脸平和:“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啊。” 夜深,万籁俱寂。 街道上只有昏黄的灯光闪烁着。 通台市胜利银行的左侧,突然多了两团阴影,看上去是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带着黑口罩黑手套,熟练的从建筑的通风口,进入到了银行内部。 监控视频忠诚的记录着这一幕。但是,毫无作用,因为他们都做了非常好的伪装。 他们安静而快速无声,打开了一层又一层的锁。 没有看那些堆积如山的钱一眼,而是往里面走的更深入一些,来到了敖家这片区域的保险柜。 动作更加快速,汗水已经湿透了…… 好不容易,他们拿出了三个东西,抱在怀里,打算原路返回。 “呜——呜——”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全场的灯突然亮起,早就在外面守着就等着来个人证物证具齐的抓获现场的警察立即冲了冲进来,指着那四个已经傻眼着瑟瑟发抖的人,怒吼:“举起你们的手!你们已经被逮捕了!” 在车内的钟定看着这一幕,松了一口气,连忙打电话给敖轩邀功:“敖总,那几个人已经被抓了个现行,等下就会回警局里面严刑逼供,相信能够一锅端了这些人。” 跟他们抢东西?真是不知死活。 警察把那四个人带了出来,跟钟定报告说,那三样东西果然钟定所说的物件。 钟定点头,跟着去警察局了。 他不知道的是,留在现场善后的其中两名警察,突然眼中闪过一丝计算,掏出电击器,将留守下来的其他四名警察给电晕了…… 警察车在路上飞驰。一直沉默的两个犯人突然哼哼唧唧的,其中一个人倒头呕白沫。 在前面开车的警察紧张的大喊:“你们别玩什么花招!我都知道的!” 但是他还是怕了,迟疑的转过头看一眼—— 电击器瞬间击中他靠近栏杆的脖子! 另一个警察也瞬间被制服,车子一路蛇行,后面另一台车也差不多这种情况,很快,凌晨四点的空荡公路上,四个匪徒下了车,一台一直偷偷跟在后面接应的车,早就快速上前了。 所有人在西港汇合,上了一条早就备好的轮船,轰隆隆的发电机一扯,船就在茫茫的夜色中起航…… …… 敖轩是凌晨五点被紧急叫醒的。 清华在电话里跳脚,气的破口大骂:“唐门那帮人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先是假装中了我们的套,而后又回去了现场偷东西。” 敖轩皱着眉听着。 “他们拿了自己的东西。”清华这的咬牙切齿的气的浑身发抖:“还将我们所有保险箱全部打开,把银行的大门全部打开,把钱都洒在路边,现在整个通台市都轰动了,整个通台市的人都来抢东西了!” 清华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已经傻眼了。已经准备好了去追唐门那帮家伙的人只能紧急调回来去把那些自己的货物丢了的追回来。 现在没有监控,追起来也费不少功夫,这种事情他不敢瞒敖轩,知道后马上跟他说了。 敖轩皱着眉头,淡淡的说:“先把东西找回来。”挂断电话后,他眼睛微眯,近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有趣—— 这个唐门吴幽。 倒是有两手。 海上,游轮晃晃悠悠在漂流。 船上的人都开香槟庆祝了,放着很嗨的摇滚音乐,一个个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从来没想到这么被人盯得死的任务,在吴幽调度之下完成了。 虽然吴幽碍于自己的实力。没有亲自去到银行偷东西,不过术业有专攻,给他们这些一线人员一百个脑袋都想不到还能有这种玩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舍不得挂断的通话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会被敖家极速追杀的准备,结果吴幽在监听器里说了一句:“把所有保险箱打开,把钱都洒在路边……” 凌晨四点的通台市彻底轰动了。 他们一路去西港时,沿路看到的都是那些人往胜利银行冲的样子,不少人是穿着睡衣睡裙,听到有钱捡还以为做梦。 结果,通台市整个警察局都出动了,敖家的人更加是焦头烂额,里面的艺术珍品当然被偷了,偷的还不是道上的人,都是些普通人,光是靠指纹去找东西,都够他们呛了。 所以,吴幽一行人走的那叫一个畅通无阻。 南红做了这么多年任务,没试过像这次一样爽快的。喝了不少酒的她干脆脱剩一背心,拿着瓶啤酒塞进倚在栏杆边笑着看大家闹的吴幽手中,十分敬佩又畅快的说:“少主!说实话我没想过你敢亲自带货回去。之前对你也是有些成见。但是我这次真的服气了!你绝对能担任我们唐门的门主!” 下面的小弟都嗨翻天了,一个个喝着啤酒群魔乱舞的爽快大喊。 吴幽浅笑着,转头看着远方雾蒙蒙的天空,远处出现一些朝霞了,早上六点,太阳出来,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时间。 她跟南红碰了碰酒瓶,笑着说:“这一趟玩的很高兴。” 吴幽出门不到十天,凯旋而归。唐门的人都热烈的欢迎她。 轮船到了港岛。吴幽一行人带着货。在港岛上了私人飞机回了英国。 经过一整天的劳顿后,回到英国时,刚好是吴幽的睡觉时间。 她这些天在国内,连调整时差的机会都没有,反复的确认每一个细节,跟南红几乎就住在了一起。那个商务套房开了没睡两晚。她以往的确是命令就可以了,这次第一次带队做任务,才知道是前期的细节是如此之多。 路线,天气,内部架构图,换班表等等,任何一个细节出错,就会导致全军覆没。 她不允许自己第一次出师不利,而且还有敖轩的挑衅之下。 硬生生熬了近十天,原本是一个白嫩嫩的小美人过去的,回来时,身上穿着南红的小背心,最近流行的撕裂装,破破烂烂的,下面穿了件短裤,踩着人字拖,人是瘦了一大圈,分外落魄的回来。 她从车上下来时,朱雀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青龙白虎就更不用说了。 玄武则看到她这样子,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极度压抑的痛苦,走了上前,想要接过吴幽的小包包—— 吴幽浅笑着推开他的手,往里面走去,跟朱雀说:“我走开的这几天,生意还好吗?” 朱雀当即回到工作状态,翻开着手中的行程表,说:“正常,不过接下来——” 嘭! 一声巨大的枪击声响彻客厅。 “我靠!老大你发什么疯!”青龙扑了上去,双手狠狠的按住玄武不停流血的大腿。 这个人刚刚给了自己一枪。 玄武不为所动,目光依然紧紧的盯着吴幽,嘶哑着声音说:“少主。” 紧紧两个字,他没有多说,但是哀求的意味很明确。 他推开青龙,带伤的腿跪下,一路跪行,拖出一条血痕,仰着头,沉默执拗的看着吴幽。 吴幽静静的看着他的伤口,血腥味直冲她的呼吸,她皱眉。 玄武又举起枪,对着他另一条腿—— “行了。”吴幽冷淡而不耐烦的说:“包扎好来找我。” 说完,她转身上楼,朱雀紧跟其后。 而玄武,则紧紧的盯着她的背影…… 吴幽上楼,洗了个澡出来,就看见玄武沉默的站在原本的位置,旁边放着吴幽的衣服。 吴幽懒得说什么,拿过衣服就穿上了。 朱雀拿着电话走过来,说:“少主,中国敖家的当家人想跟您通话。” “嗯。”吴幽勾起一抹笑,她现在可一点都不介意去嘲笑敖轩:“十分钟后。” 十分钟后,国内的电话如期而至。 “唐门少主。”敖轩冷淡的声音传出,冷冷的:“你比我预想的要更有趣一些。” 吴幽浅笑,笑着说:“谢谢。” “不过。”敖轩语调似乎带了些愉悦:“我也谢谢你的古兰经。” 吴幽的笑容僵住,而后平静的开口:“你掉包了?” 虽然这么短时间内做出一个能够以假乱真的赝品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如果对方是敖轩。那他能办到。 敖轩轻笑一声,算是默认,淡淡的说:“你挺对我胃口。古兰经我当做你拜码头的礼。下次你可以从我港口入场。” 吴幽微怒,冷笑一声:“敖五爷的强买强卖实在高杆。我若是不在你港口入货,岂不是白送了本古兰经给你?” “你有胆识,敢下狠手,不怕事大。”敖轩淡淡的说着,言语间对吴幽有赏识:“是个人才。” 吴幽不接话。她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没想到却被敖轩摆了一道。她拿走的,都是敖轩允许她拿走的。意识到这一点,她心头怒火真的越烧越旺。 “敖五爷,这次算我棋输一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不需要安慰我,技不如人。”吴幽笑容全无,面无表情,冰冷至极的说:“我等着下次交手。” “我们可以合作。”敖轩毫不犹豫的提议说:“你们南部的广港已经倒了,反正都是要重新找港口停靠——” “我不想跟你合作。”吴幽冷淡至极的说:“敖五爷好像还没看清楚我的立场。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就是被人耍。” 她冷笑一声,“尤其是敖五爷这种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 “唐少主,是你们先惹我的。”敖轩破天荒的好脾气:“我没有让你们一群人折在港口,我以为这已经表达了我合作的诚意。” 吴幽狠狠的咬着下唇,咬住血痕后,松开,语调回到平常的温柔,淡淡的说:“那还多谢敖五爷的高抬贵手了。不过,合作的事情,我先考虑一下。” “好。”敖轩应了一声。 吴幽等了等,他们的谈话已经谈完了,但是敖轩依然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你现在已经回到了英国了?”他问。 吴幽楞了一下“我跟你好像不是可以闲聊的关系。” 敖轩沉默一下,说:“我知道。” 又沉默。但就是不挂断电话。 吴幽淡淡的说:“那我挂电话了。” “等等。”敖轩声音中没有了刚才的倨傲,而是有些狼狈的说:“可以再多聊两句吗?” 吴幽淡笑,温和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合适。抱歉。” 说完,她毫不犹豫挂断电话。连问什么的想法都没有。 玄武马上拿着药膏要涂她唇上的伤口,吴幽挥手,冷冷推开。 他眼神马上黯淡而冰冷…… 国内。 敖轩看着手中的手机,已经显示被挂断了。 自嘲的勾起嘴角。 因为像苏兰的声音,所以三翻四次不顾敌对关系,给对方打电话。 他不应该打的,即使是提出合作,那也应该是唐门来求他。 但,仅仅因为对方的声音像苏兰,他就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再听听那个声音。 他低着头,怔怔的,心头慢慢有一种痛处弥漫。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随即门被推开,穿着白色连衣裙,黑色及腰长发,即使已经三十四岁依然美丽的荷花,手里端着一碗肉粥进来。 她把粥放在桌上,走到敖轩面前,很是担忧的说:“我听管家说你又一夜没睡?这都天亮了。” 敖轩才恍然抬头看天。他在等英国的时差,不知不觉等到天亮了。 “你这样身体会熬坏的。”荷花低声说着,又走了过来,伸手想帮敖轩捏捏肩膀:“我帮你捏捏肩膀吧。” 敖轩站了起来,避开了,淡淡的的说:“我现在休息,你出去。” 荷花愣在原地,而后很难受的说:“阿轩,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阿轩,这个名字是荷花专用的。敖轩已经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被人叫过了。 “当时我不是自愿离开你的。你知道的啊!”荷花说着,眼眶都红了,微微颤颤的,看上去很可怜:“是你妈逼我走的。这么多年我都一直心里只有你一个。现在你妈妈已经同意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同意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是的,荷花是周淑君亲自找回来的。 作用跟覃瑜是一样的,荷花出国之前,念了设计,而后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没有孩子就离婚了。她一直是想着敖轩。周淑君跟她冰释前嫌,她马上就接受了。 看到敖轩重新回到她眼中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又再一次爱上他。 她见过敖轩前妻苏兰的照片。跟她长得有点像,但是并没有她漂亮跟有气质。 她以为敖轩会马上接纳她,但是没想到,敖轩甚至没让她在别墅里面住,只是在外面开了个套间给她,她为了重新赢回敖轩,不惜每天都待在别墅里,起早贪黑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坚持了,为什么敖轩还不为所动?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现场开撕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前妻。但是她都已经死了。我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难道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比不上一个都死了的人吗?”荷花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情深意切:“这么多年了,阿轩。我们都已经老了。兜兜转转,我们还能这样重遇,很不容易的。” 她哭着走了过去,手拉住敖轩的手,抬头看着敖轩没什么表情的脸,哀声说:“我只想陪着你,跟你一起把夕阳都看遍,然后一起到老。周夫人说我可以回来的时候,我没有一刻迟疑。我以为你跟我也一样的。阿轩,你这样,我该怎么办?” 敖轩缓缓的抽出手,他对曾经怀上他孩子的荷花始终有愧疚,说话也没有那么冰冷,淡淡的说:“荷花。我不想谈这个。你出去吧。” 荷花苦涩的笑了,低着头,哭着说:“我知道了……没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你,一天不行两天,一个月不行两个月,一年不行两年……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陪你走完剩下的全部日子。”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敖轩看着桌上那碗粥,看着,很久很久。 他觉得心头的疼痛越发激烈了一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他强调,苏兰已经死了。五年来,每个人都在跟他说,苏兰已经死了。 反反复复,没有尽头。他知道了。他知道的。可是。 敖轩疼痛的倒在床上,抓着胸口,脑海会回想起那个声音,那个跟苏兰是如此相似的声音…… 痛到直不起腰。 直到他休息好再出去公司,那碗粥都很安静的摆在哪里。也是凉掉了。 …… 考古界新发现。国土以南端的地方,发现了一文物坑。不是坟墓也不是祭祀,纯粹人为的埋下的东西。里面有许多价值连城的东西。 因为这些东西,吴幽不到一个月,重新踏入中国的土地上。 这次她从港岛入陆,带了青龙白虎跟玄武,一行人在广市落脚。 欧洲唐门一向是南方古董商的衣食父母,一听这次唐门少主亲自出现,都不敢怠慢,纷纷致电表示想跟吴幽见面。 一般场合,青龙白虎能够代替吴幽去的都去了,剩下的,就是那些如果吴幽不去,就会影响南方生意布局的场合。 其中有一局,是南方苏家的局。 苏家跟唐门有交易,但是大多数是苏家的货求唐门卖。唐门的货太尖,苏家的渠道在国内找不到买家。 “出席宴会的有苏家老大,苏天龙,以及他的几个得力二代,苏楚,苏将……”朱雀在详说着情况。 苏家在南市,这次也是为了那个文物而来。知道了吴幽在国内后,苏天龙亲自打电话来邀请。 吴幽正坐在沙发上,前面是一杯红酒,外面的广城正是阳光炙热的时候,看上去万里无云的,她缓缓地喝一口,深思着说:“这次过去要谈什么。” “我打听到的是他们想要唐门给更多货。” 近年来国内的古董生意很火爆,很多古董商从原本的国内逐渐开始转移到国外的古董。 而国外的古董,一向是唐门拿大头的。苏家在中国的玉石市场一家独大,但是想要扩展势力范围,还是得跟唐门低头。 “他们吃不了,不过,给他们更多吧。”吴幽淡淡的说着,抬手,又喝光红酒:“苏家这边,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收网了。” 铺了这么多年,再不收网,猎物就要跑掉了。 朱雀点头。 吴幽站了起来,决定到外面去吃个午餐。朱雀这个工作狂还在埋首工作,头也不抬的说她会叫客房服务,让吴幽安心的出去。 玄武先开门,吴幽跟着进去。电梯是四面都是镜子的设计。吴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戴着墨镜,穿着一件简单的粉红T,下面是一条破洞牛仔短裤,一双限量版的白鞋。而她旁边的玄武,仅仅穿了件T,下面是黑色休闲短裤,也给人一种十分彪悍的感觉。 吴幽歪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你似乎很喜欢给我穿粉红色。” 她从来不管穿衣服这种小事,从好几年前开始,玄武出现后,她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是他一手包办。她在生活上的情商已经退步到,忘记了出远门还要带行李箱。上次干脆就穿着南红的衣服回来了。 玄武沉默,眼神柔和,默默看着粉嫩白皙的吴幽。 吴幽也只是随口一提,此时,电梯叮一下,打开了,停在吴幽住的下一层。也是商务套间区域。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款款进来。 电梯门缓缓合上。女人的电话响了,她接了,小声又有礼貌的说:“喂,周夫人?嗯,我跟着阿轩来广市出差了。嗯,同一房间吗?不是,他……” 她迟疑了一下,说:“他让我住隔壁了。赶?嗯,对,没有赶我走。嗯,好,我会继续努力的。嗯,好的……” 电梯到了二楼大堂。 吴幽率先走了出去,玄武护在她身边,门童开来了,朱雀为了给唐门撑面子的黑色超跑。 她上了车,看见刚才在电梯的那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到处张望,应该是在找车。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问前面开车的玄武:“她漂亮吗?” 玄武不用问都知道是指谁。但是他从来只会对吴幽实话实说,点头。 吴幽觉得情况分外有趣,笑着问:“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玄武毫不犹豫的说:“她。” 吴幽顿时笑了出声,笑得越来越灿烂,笑着看着那女人进了一部车。车的驾驶人是敖家头号保镖头头,高盛。 “走吧。”吴幽笑意盈盈,心情非常好的说:“去广府酒楼。” 英国唐人街也有酒楼。只不过英国唐人街的餐饮传到那边,由于原料的不一样,总有些变味的。 吴幽口味很清淡,是偏南方的口味。广市的东西总是很合她胃口。 既然是广市最为有名的酒楼,广市很多政界名人都会来的一个地方。再加上最近这里除出现了那个文物坑,虽然第一批已经被挖了,但是有迹象表明,不是一个。全国大大小小想要来捡漏的人几乎都来了广市。这不,连北方老大敖轩都过来了。 所以,这么有名的一个地方,吃个午饭能看到一场情场纠葛。 吴幽觉得也是挺正常的。 玄武给她预定了广府的包厢,这里包厢设计十分特别,整个包厢是玻璃做的,里面能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材质。相当于人在里面吃饭,能够看见外面全景。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人。 就在她大快朵颐的时候,听见外面一阵吵杂声,再抬头,一场如电影一般的撕逼就呈现在她眼前。 敖轩带着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女人,后面跟着高盛和清华,一行人正在往外面走去。经过吴幽那个包厢时,一个女人出现了。 她挡在路中间,哭喊着指责敖轩:“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她不要我!” 吴幽挑眉,轻轻笑出声,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看到如此好戏,让玄武把门锁上,别等下狗血的打起来又撞进来影响她吃饭后,心安理得的开始看好戏了。 那个女人马上瑟瑟发抖的抱住敖轩的手臂。 高盛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要去拉覃瑜。 覃瑜马上拿出电击棒,尖声喊道:“谁敢碰我?!” 高盛皱着眉头,没有轻易动。 清华见状,连忙上前说:“覃瑜小姐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公众场合,我们有话找个地方说。” 覃瑜非常激动,已经激动到失去了理智,尖叫着,哭喊着说:“我没有话要跟你们说了!敖轩!你就为了一个结过三次婚的婊子不要我?我都去查过了!你以为你这个初恋荷花有多干净吗!她骗婚的,是个骗子!” 说着,她很激动的甩出一堆资料,甩到地上,哭着说:“你看看!她有过多少男人!她甚至都没有工作!一天到晚赖在男人身上让他们养!这么一个婊子哪里好?” 吴幽夹了块烧麦,塞进嘴里,颇为津津有味的点评:“要说相貌,也还是那位初恋小姐更胜一筹。” 玄武点头,伸手,给她添茶。 敖轩脸色很难看的沉默,荷花则紧紧的贴近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覃瑜小姐,你别激动。伤人是犯法的,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报警了。”清华是谈判高手,自然知道恩威并施的道理。 覃瑜更加激动了,她哭着,失去理智的说:“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当时为了苏兰气我,我都原谅你了!我到底是哪里不好?我身材也比她好多了,难道你就不想操我吗?敖轩!我身材比她好多了……” 她说着,发了疯一样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赤裸着上身,尖叫着说:“你不能因为她像苏兰就不要我!我身材比她好多了!小。穴也比这个被无数人操过的女人紧——” “哇,辣眼睛。”吴幽叹为观止的点评,玄武一眼没看,盯着吴幽把烧麦吃完后,给她夹个虾饺到嘴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抢货交火 吴幽看也不看的张口吃掉,再兴致勃勃的说:“我希望看到两个女人能够打起来的样子。” 说完,她叹气:“不过有高盛在,估计也打不起来吧?” 吴幽兴致勃勃的当解说员的时候,高盛已经找到覃瑜一个破绽,彻底的将她制服了。 他把覃瑜压在路边,敖轩目不斜视的走了,荷花挽着他的手,怯怯的看了她一眼。 都走了之后,覃瑜赤裸着上身,倒在地上大哭。 过了一分钟,荷花独自一个人走了过来。 “哦?”吴幽感觉到分外有趣。怎么回来了? 她转过头,看见不远处那三个男人在等。 荷花蹲下,低声跟覃瑜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后,她用身体挡着覃瑜,面露凶狠,完全没有刚才的害怕,阴毒的狠狠扇了覃瑜几巴掌。高跟鞋踩在覃瑜的脚背上,紧紧捂住覃瑜痛的大喊的嘴。 又是几个巴掌之后,她才悻悻然站起来,整了整衣服,调整了一下表情,恢复了那个平静无害的弱女子,往等在哪里的敖轩走去了。 吴幽看到这一幕,笑得简直肚子都痛了,指着哭着被服务员拉走的覃瑜,十分愉快的跟玄武说:“初恋小姐,蛮有趣的。” 玄武不在乎,他只在乎吴幽有没有好好吃饱。 晚上。 广市,广塔塔顶。 这里有一家视线非常好,能够俯视广市整个磅礴夜景的餐厅。 今天这餐厅被包场了。 吴幽率领朱雀玄武,一行三人上到了108层塔,一出电梯口,就是极为灿烂的万家灯火,璀璨夜景。 苏家的人先到了,苏楚跟苏将代表,在电梯口候着这位贵客。 “欢迎少主——”苏楚很是热络的声音戈然而止,瞪着吴幽宛如在瞪一个鬼。 苏将更是盯得死死的,非常震惊。 吴幽脚步顿住,对上这两人的眼神,颇为疑惑的说:“两位这是?” 朱雀上前一步,冷笑着说:“两位是苏家派来接我们呢?看够了吗?” 苏楚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干笑着赔罪:“抱歉抱歉,我们一时看错人了。因为少主跟我们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 “我们少主第二次来中国。不管她像谁,请你们保持基本的尊重。”朱雀发难:“这样一直盯着人看是非常没有礼貌的!” 苏楚也是第一次看见唐门的高层,当即就认错:“是是,抱歉。来,我们这边请。” 苏将一直没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轻松自在的吴幽。 吴幽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小洋装,踩着高跟鞋,脸上化了淡妆,要不是朱雀跟玄武在她旁边守着,他几乎会以为—— 这个人是苏兰。 玄武察觉到苏将一直探究的眼神,带了一丝火气瞪了回去,冷冷的。 并且转移位置,挡住了苏将看着吴幽的视线。 吴幽去到餐厅最中间位置视野都最好的餐桌前。 苏家当家人苏天龙已经等着了。他是一个七十岁但依然精气神十足的老人,看见吴幽爽朗的笑着,伸出手:“早就听闻唐门少主年轻美丽,今天一见,真是惊人。” 吴幽浅笑,回握了一下,温和的说:“吴幽的不对才是。我们两家合作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面,真是惭愧。” 苏天龙中气十足,大笑着摆手,指了指在旁边跟玄武朱雀一起站着的苏将苏楚,慢悠悠的说:“我这两个小子啊,看上去跟您的年纪还要大,您看,他们要是有您一般成就,我都觉得开心了。” “您别这么说,见面也是缘分,不用太客气,叫我吴幽就好。另外,我叫你苏爷吧。”吴幽浅笑着,瞬间将关系划分清楚。依照苏天龙的辈分,想让她叫声叔或者伯还嫩了点。 这次是两家老大吃饭,做小的都不能同桌,只能站在一边候着。 苏天龙在看吴幽的脸色,自然不会让苏将跟苏楚落座。 两边的人站了一下,朱雀跟玄武老神在在,对他们来说这个已经是正常了。凡是少主跟门主用餐,他们几个也是站在一边,候着的,以防聊到什么话题需要他们解答。 而苏楚这几年在国内,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从来都是人家伺候他的,眼巴巴看着别人吃饭,这还是第一次。时间一长,他流露出一些不甘心的神色。 苏将则一直面无表情的站着,但是眼神是一直看着吴幽的。 “苏伯伯,我们可以——”苏楚憋不住了,刚说了半句,苏天龙极其严厉的瞪得他不敢说下去。 “混账东西!净给我丢人现眼!”苏天龙很生气,同样是两边带过来的人,吴幽的人不动如山,偏生他带过来的人,这才十分钟不到就沉不住气。 简直丢人! 吴幽笑得很和蔼,笑着摆摆手,示意苏天龙不用生气,很亲切的说:“苏爷不用激动。我看只有我们几个人,也不用拘泥小节吧。来,大家都坐。” 吴幽常年身居高位,加上老唐门主是一个非常会享受生活的人,也很讲究礼仪细节,所以她常年的耳濡目染之下,沾染上的贵气,让人不由自主的屈服。 朱雀跟玄武落座,苏楚被骂了一句,满脸通红的,苏将还是一直盯着吴幽。 饭局很正常的进行,中间吴幽很亲切的表示苏家的货在国外的地下市场卖的不错,他们这边会持续入货。而后又十分自觉的说最近国外的古董商品很火,她也有想法多运一些到国内,苏家有兴趣的话可以预定。 这一顿饭吃的苏天龙身心愉悦,想谈的全部都谈了,想要的也全部要到了。 最后分别的时候,苏天龙上了他的车。 苏将拦住了转身要上车的吴幽。 玄武去开车了,朱雀皱着眉头,挡在苏将面前要发难。吴幽笑了笑,轻轻推开朱雀,很温和的说:“你整个晚上都盯着我看,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将心跳的飞快,说话语气都带了急切,快速的说:“你……真的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姐姐。” “嗯。然后呢?”吴幽十分好脾气的问:“能让苏小爷一整晚盯着的,我猜可能真的很像,不过我想问,然后呢?你想如何?” “你……”苏将觉得自己已经快疯掉了,从看见吴幽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疯掉了:“你是她吗?” “你是苏兰吗?” “你是苏兰,对吧??” 他越说,声音有制止不了的激动。玄武快速下车,一把扯开了激动到抓住吴幽手臂的苏将,动作十分粗暴无情:“滚!” 吴幽有些惊讶的看着狼狈站了起来的苏将,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在听一个天荒夜谈:“苏兰是谁?你那个朋友?真的很抱歉呢……” 吴幽笑得很温柔,眉目弯弯,柔声说:“我不是她哦。你下次别再认错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跟别人一样的呢。” 把一番带刺的威胁的话说完,吴幽转身就上了车。 玄武跟朱雀也跟着上车,把苏将一个人仍在原地。 苏将捂着脸又揉了揉。 是啊……他肯定是发疯了。她怎么可能是苏兰?即使很像,但是,也不像…… 苏兰不会有吴幽身上那种淡然但是咄咄逼人的贵气。 也不会有吴幽那种嘲讽中带着高高在上的眼神。 对方是唐门的少主。那个国际走私第一大黑帮的少主…… 即使她真的非常像。 但是她不是苏兰。 苏兰已经死了…… …… “少主,广市的南边荒山上发现了另一个文物坑。里面有一个貌似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同时跟我们一起发现的还有敖家的人。”朱雀从ipad抬头,把最新接到的消息告诉吴幽。 他们这趟回国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来的。 吴幽这五年一直在找东西。虽然从来没有跟朱雀他们说过,但是朱雀隐约也知道大概是传说中四大家族的信物。这个事情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传说了。 中国四大家族的信物找到。就能号令四大家族。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分外有吸引力。 五年以来,吴幽已经成功找到了两个。 而这一次发现的这个,则是第三个。 他们一直知道南方的敖家一直在跟他们抢这个东西。甚至国内很多势力都参与其中。 不过,吴幽在这些东西上面,态度一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的。不惜一切代价,用尽各种办法,最后,两个信物还是被吴幽抢到了手。 这是第三个,当然,吴幽也不会放过。 “一定要拿到。”吴幽不假思索的说:“现在就去那边。” 玄武很不赞成:“那边很快就会发生交火,少主,不要去。” 吴幽在这种时候是绝对不理会的,她快速的给朱雀布置任务:“去找条船,拿到东西我们马上就走。全力支持那边的军火,若是不够,找广市上黄英俊的小弟拿,我回头给他钱。” 抽出空来,她看一眼玄武。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警告意味很明显。 如果这次不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她一定会把玄武一脚踢开。 玄武权衡利弊,还是打了方向盘,往事发地点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富贵险中求 车子飞快的穿过广市的车水马龙,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那个文物坑。还没开始挖,因为两派人物在是交火。 吴幽无视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子弹,脱掉高跟鞋,跳了下车,趁着夜色的掩护,三两步就冲到了那个交锋的关键点。 这个只挖开了一点点的土坑。她的人跟敖家的人在交火,子弹满天飞,各自都找着地方躲避着。 玄武飞快的冲到了吴幽身边,想要拉她走。 吴幽十分执拗,目光狠狠盯着玄武,一向淡然的眼睛一片怒火:“我要这东西——” 玄武想也不想,直接抄起遗留在地上的工具开始挖。 唐门的人看到少主都不顾危险冲了上去了,当即一个个都不要命了,疯狂扫射,为吴幽玄武两个人扎实的打掩护。 坑里乱七八糟有好几样东西,漆黑一片的也肯不清楚,吴幽临时找不到东西来装,只要撕下裙子的一大片,放在地上当布包,疯狂的将泥土跟那些东西都往那个布里面揽着。 触碰到东西之后,玄武改用手挖,吴幽跪在一边,也帮着用手挖。 “快!少主!我们快没子弹了!!”一边丛林里爆出一声大吼。 吴幽咬牙,手上丝毫没有放松力度,疯了一样将东西收了起来,不顾自己的手已经被瓷器刮出血。 远处急急的停来几部车,是敖轩的人。 玄武猛地拉着吴幽要撤退,吴幽跟中了邪一样,死命的扯着土里的东西。 “少主!快回来!”朱雀见情形不对,赶紧大喊。 玄武猛将吴幽一把跩了起来,吴幽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怒声道:“给我挖!死在这里也要把东西拿到!!” “唔!”吴幽死死的颤抖了一下,血腥味很快蔓延开来。 玄武几乎呼吸都瞬间停止了,眼睁睁看着吴幽的肩膀盛开一朵血之花。 他骤然发疯,疯狂的抄起腰间的手枪,对着敖家的人疯狂的扫射!! 吴幽咬着牙,忍着极其的疼痛,确认没有什么东西遗漏之后,咬牙切齿的跟玄武说:“撤!” 玄武没有恋战,一把抱起吴幽在自己人的掩护下,上了车。 朱雀马上踩下油门,往广港飞去。 敖家的人见货都被抢光了很不甘心,纷纷坐了上车,追了过来。 玄武压着吴幽的肩膀,让她的血流减慢,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但是吴幽却没空理会这个,伸手开了手机,打电话给了目前人在英国的南红—— “我正在被敖轩的人追杀。”她急促的说明情况,呼吸声很沉重:“帮我准备筹码。敖轩的儿子敖澜正在英国游学,找到他,绑架他,用他来威胁敖轩把我放走。” 南红立马就说知道了。在英国绑架一个人,唐门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车子在路上被人追赶了不到二十分钟,南红就来电话了:“少主!我们找到敖澜了。目前人已经在绑来城堡的路上!” 吴幽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晕眩了,另一边的玄武正撕碎布条给她包扎—— “好。”吴幽几乎说话都说不出口,而后,她挣扎的说一句:“注意别伤害他。好吃好住的供着,伤他一根毫毛,敖轩就会彻底跟我们拼了。” “好的。”南红马上答应,而后又着急的问:““少主,要不要我们派人过来?” “远水救不了近火,算了。” 她挂断电话。 敖轩的人依然咬死不放,眼看着就要到港口了。 吴幽喘着气,按下敖轩的手机号码。他的私人手机号码。 敖轩很快就接了:“谁?” “敖五爷。我是吴幽。”吴幽这次是用普通话说的,她喘着气,但是依然浅笑着,说:“我们这个行当,东西本来就抢来抢去。这个无可厚非。我也不说什么先来后到。” “但是。咳咳!”玄武动手帮她包扎了,疼痛让她岔了气,又重重的呼吸说:“这批货到底是我拿到手了。我只想让敖五爷高抬贵手,放我走。” 敖轩声音有些古怪,淡淡的说:“你在现场?” “五爷。行不行一句话好吗?”她痛的脸色而都发白,但是声音依然假装若无其事的跟敖轩交易:“作为参考,我得提醒你一句。贵公子在英国,我把他邀请到唐门玩了——” “吴幽!!”敖轩瞬间暴怒,冷冷的吼着:“你居然敢绑架敖澜?!” 吴幽笑了,额头都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人已经软弱无力的摊在座位上,她用力咬着下唇,不然自己痛苦的喊声溢出口,依然浅笑着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敖五爷。你知道我这种眼里只有钱的亡命徒,吃进嘴里的东西,是不可能吐出来的。” 车子已经在兜圈子了,在吴幽跟敖轩没有达成一致之前,他们停车就是死。 吴幽靠在玄武的肩膀上,深呼吸着说:“吴幽虽然是少主,但是帮派里上上下下,多得是能取代我的人。但是敖小爷就不是了。您唯一的亲生儿子。要是有他给我陪葬,我吴幽也算是赚到了吧?” 她威胁着,十分卑鄙无耻的用一个小孩去威胁敖轩放手。 这种下流的招数,任何一个道上的人都不齿。但是吴幽别无他法。敖轩好手段。她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 敖轩明显的已经生气了,呼吸声都沉重着。 而后,他咬牙切齿的说:“好。唐少主回去一路顺风。” 吴幽瞬间松了一大口气。她就知道。敖轩一定不会不管敖澜的。他不受任何威胁,都一定会受敖澜这一个。 三分钟后,所有追逐吴幽的敖家的车都消失了。朱雀红烧屁股一样冲进了广港,哪里早就停好了一条船,他们要过去香港,哪里备好私人飞机。 唐门在国内的势力是往地下延伸的,暗棋很多,但是明面上的棋盘只有零星几个子。现在吴幽绝对不会暴露唐门在国内的实力。 所以她的私人飞机只能到港岛停靠。 吴幽被玄武快速抱着上船,同时,唐门这次参与了战斗的兄弟也早就在船上了。敖家的人目标不是他们,所以他们很顺利到达。 这次也有不少人受伤了,交火是近几年来最为惨烈的一次。 人都上齐后,船开动了。 大家都在处理伤口,但是情绪还不错,因为最后东西是吴幽抢到手了。大家都十分佩服这个敢在枪战的时候动手抢东西的吴幽。 玄武抱着吴幽快步进了船舱,一把将大桌子上所有东西全部扫落,以往就冷硬的表情现在更加如同冰霜。他非常生气。 随后跟着进来的朱雀把是吴幽拼了命抢回来的东西放到一边,嘲讽的看着玄武解开吴幽肩上的布条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推开玄武,冷冷的说:“我来吧。” 玄武不想放手,但是却只能被推开。眼睁睁看着吴幽的肩膀上,出现一个丑陋的血洞。 朱雀简单看了一下,而后皱着眉头说:“要把子弹拿出来。” 从广港到港岛,要三个小时。子弹在里面游走就麻烦了。 玄武马上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这条船是一条轮船,船上只有简陋的一些医药。 朱雀把军用瑞士刀在打火机上过了几遍消毒,深呼吸口气,比吴幽还紧张的说:“少主,没有麻醉,你忍一忍。” 吴幽这是第一次受伤,神志早就不清醒了,但是她依然点头,闭上眼。 玄武在旁边死死的瞪着,双手,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好像受伤的不是吴幽,而是他一样的痛苦。 “啊!!!” 瑞士刀缓缓切开肉的那一霎,吴幽被痛的一下子清醒过来,瞬间尖叫。 玄武瞪着,双手握成拳,看着吴幽痛苦的冷汗彻底飙出…… 朱雀把子弹挖了出来,又把伤口包扎好,转过头,看一眼玄武,震惊的发现—— 他哭了。 一向都是流血不流泪的铮铮铁汉子,玄武哭了。一滴清泪缓缓滑过他坚硬如石的脸,他牙齿咬的咯吱响,好像极度不甘心,又好像很悲愤。 躺在桌子上缓神的吴幽看见他的眼泪,也愣住了,而后伸出手。 玄武马上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嘶哑着说:“别动。” 吴幽淡淡的摇头,手摸了摸他的眼泪,低声而无力的说:“别哭……” 玄武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朱雀老大!”一个小弟惊慌失色的冲了进来,恐惧的说:“周围、周围有三条船围着我们!” 吴幽半昏迷的,听到这消息马上睁开眼睛,强撑着说:“是那家人?” 小弟很害怕的说:“敖家的!” “马上打电话问南红是不是出事了!”吴幽瞬间从满是血迹的桌子上翻了下来,往外面走。 朱雀手忙脚乱的电话,两分钟后她朝吴幽大喊:“敖澜自己逃掉了!他手里有麻醉针!” 南红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所以彻底掉以轻心。敖澜小时候就被人绑架过,临危不乱,自己干掉了四个大人,一路坐车去了警察局待着。 就算唐门有逆天的本事,也没有办法从警察局里面抓人。 而敖家,一听到敖澜自己脱险了,马上派了三条船出来拦截。 吴幽脸色极度难看,冷冷的问:“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军火?”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没死 “绝对不够跟他们拼的。”朱雀咬牙切齿的说。可恶,都以为占据上风了,没想到还是被敖轩是反咬一口! 吴幽走了出去,夜色茫茫,只有几艘船发出微弱的灯光,她一身血泥污,漂亮的粉红洋装裙子下摆被她自己撕碎,肩膀的也已经被割成一条条破碎的布,整个人就像个破碎的洋娃娃,光是站在哪里,海风吹过,都好像单薄的马上化为尘埃,随风而逝。 船上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缓缓的,坚定的说:“各位。做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富贵险中求。今天,死了的,放心。我会给你们家人准备足够的赡养金。没死的,就给我守着货,到死那一刻为止!!” 所有人的心脏都被这番话颤动了。 他们都是烂命一条,活一天算一天,能吃这碗饭早预料到会有今天。而且,还有少主陪他们。 怕什么!干! 所有人默默炒出枪,全部都装上子弹,凶狠而嗜血的盯着那几艘船,一个个子弹都上膛。准备来个奋力一搏—— 吴幽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了。 是敖轩的。 吴幽平静的接起,淡淡的说:“敖五爷。” “站在背光处,穿着粉红色裙子的人是你吗?”敖轩说。 吴幽的手瞬间抓着前面的栏杆,往四周望去,很快就看到左前方的船只中,甲板上站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他望着她的方向,也背光,看不清楚表情,只看见他拿着手机在耳边。 她脸色渐渐发白,但是勉强自己浅笑:“吴幽何德何能,能让敖五爷亲自出海?” 敖轩不说话。 吴幽不耐烦了,她脑中想起了一个疯狂的计划,轻笑着说:“敖五爷,真的非常抱歉。我这个人有点癖好。” “什么?”敖轩很配合的问。 吴幽一步步退回到船舱,然后翻开那堆土里夹着的东西,拿起一个东西,笑着说:“得不到的。我就喜欢毁掉。” 敖轩冷声开口:“你要把东西毁掉?” 吴幽再走了出去,手里拿着,正是疑似第三件出世的家族信物,她缓缓的举起手,那玉佩就晃晃悠悠的悬在海平面上:“抱歉,五爷。我相信我们想要的都是这个东西。” “这里已经是深海了。这个东西掉下去,你猜——” 她笑,有疯狂的玉石俱焚:“能不能捞得上来?” 大海捞针。既然敖轩要步步相逼,她只能玉石俱焚。 总之,死也不会便宜了姓敖的!! 敖轩沉默一分钟,而后开口:“吴幽。东西没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谈判吧。看你能不能给我足够的东西放你走。” 敖轩笑,毫不让步:“要是玉佩真掉进去了。你这里的人,包括你,全死掉都没关系吗?” 两个人在手机中就已经彻底的争锋相对了。 程度大概是:如果双方手中刚好有枪,大概都很想给对方一枪。 吴幽看着下面举着枪十分戒备的唐门的兄弟。看到一个年轻的她怀疑满不满十六岁的小伙子熟练的在瞄准。 她极度痛苦的闭上眼,强迫自己说出那个字。 再开口,声音淡然平静: “好。” 吴幽不会离开她抢到的东西一步。 所以是敖轩登船。 他登上船,在高盛以及其他保镖的拥簇之下,踏上通往二楼船舱的楼梯。 楼梯是铁做的,在常年累岁的海风腐蚀之下,已经有些生锈,吱呀吱呀的。 他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完。 靠近那个小门时,十分冲鼻子的血腥气味最先袭来。 高盛护在他左前方,整条船上的唐门的人都没有收起枪,甚至一直上膛。 高盛和一众保镖也是拿出了枪,上了膛。气氛极度紧张,一触即发。 高盛举着枪,敖轩面无表情的踏进那血腥味浓重的小屋。 头顶的白炽灯随着风浪摇摆,桌上有一大滩未凝固的鲜血,他往前看,看见了一个坐着的,浑身伤疤,浅笑着的人。 一如既往。 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无数次的温柔浅笑。 苏兰。 他眼一黑,身体软了一下,而后被人扶着,勉强站直,迎上“苏兰”淡然的目光。 吴幽坐着,她身后的朱雀跟玄武都举着枪,高盛虽然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是却放不下手中的枪。 吴幽浅笑着,一贯的温和,似乎她现在正在一个环境优美的西餐厅中,而不是在满桌满地血迹的船舱中。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翘着二郎腿,微微歪着头,浅笑:“五爷,坐。” 熟悉到已经听了无数次的五爷。 敖轩收起一切表情,一潭死水一般,坐了下来。 吴幽伸手,让有吸烟习惯的朱雀给了她一根烟。她会抽,但是极少抽。 朱雀给她点上烟,吴幽微微低头侧脸,她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看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平静至极的敖轩,轻笑吐出烟圈,手腕的细腕表和戒指都带了血。 “果然是五爷。下手真够狠。”吴幽轻声笑着,温柔的笑容如同最残忍的利器。 “你没死——”敖轩沉默着,嘶哑的说出第一句话。 吴幽浅笑:“哦?那我要说对不起吗?抱歉我没死?” 敖轩瞬间暴起,伸手扯着吴幽的手,神情狂怒而冰冷:“你没死……” 他不是疑问。 没有确认。 手死死的拽着吴幽的手—— 那个当初他送给苏兰的戒指,正安静的淌着血戴在她无名指上。 吴幽笑容不变,甚至很淡然,她举起另一只手,让暴怒的玄武不要将黑压压的枪口顶着敖轩。 因为高盛的枪口毫不迟疑的对准了她的脑袋。 她真心觉得眼前这一幕,可笑又可悲。 她勾起嘴角,慢悠悠的吐着烟雾,淡淡的说:“五爷,苏兰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幽灵。” 多少年前啊…… 她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躺在血泊中,心心念念着爱人。孩子。家庭。 这些都抛弃了她时。她是多么的。多么的绝望。 以至于,她在被门主救起时,嘶哑着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吴幽。 无名的幽灵。 吴幽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还被敖轩死死握着,力度大到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她笑着,笑得温柔可人,满身血腥让她分外诡异:“苏兰是谁?那个背叛你的女人?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上床的女人?抱歉,我不是呢。我是唐门少主吴幽。五爷,可以放手了吗?” “你是苏兰。”敖轩牵起嘴角,嘲讽的说:“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是苏兰!” 吴幽无辜摊手,耸肩,手中的香烟烟雾然绕,淡淡的说:“我身份证上写了我是吴幽。不过,吴幽也好苏兰也罢。我想请问一下敖五爷,您现在是要跟我谈判吗?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敖轩缓缓放开手,目光瞪着吴幽,冰冷至极的说:“我分明收到了你的尸检报告——” 吴幽闻若未闻的低头,看着指尖明灭的烟头,抬头,笑得很温和的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大家都很爱用各种报告伪装真理。哦对,顺带一提,唐门的人,伪装伎俩一流。” 敖轩只狠狠的盯着她。凶狠无比的,像头已经饿了一个月的野兽,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吞掉一般的危险。 他的手放在桌面,握着拳,用力到指关节泛白,紧紧咬牙,几乎要把牙咬断的力度。 咬牙切齿的说:“你没死……” 吴幽抬头,所有人都诧异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眼睁睁看着北方地下帝国之王,敖轩眼眶泛红,泪水流下…… 像个已经负伤快死的怪兽一样嘶吼:“你没死……我就知道!!苏兰你没死!!” 吴幽安静的看着他。 看着他哭的大吼,又像个懦弱的混蛋一样双手捂着脸。 而后他愤怒,眼神狠厉,咬牙切齿的说:“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上找我……苏兰!为什么要丢下我!” “我叫吴幽!!”吴幽彻底不耐烦的爆发,狠狠的拍桌站了起来,抢过朱雀的枪,一脸涙气,凶狠无比的怒吼:“我叫吴幽!!不是那个因为爱不到你就去死的苏兰!!” “你给我认清楚了。”吴幽彻底撕开她平时伪装着的平和面目,怒火几乎要把她彻底烧死:“我是唐门吴幽。你要是再非说我是苏兰。我不管你是谁。我会一枪爆了你的头。” 冰冷的枪管抵着敖轩的眉心。 后面是吴幽冰冷无情的双眼。 高盛带着的所有人都拔枪了,气氛瞬间千钧一发。敖轩盯着吴幽,一字一句,嘶哑着声音说:“我原谅你了。” 吴幽一愣,移开枪支,手中的烟头快燃烧到指尖了,她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敖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吴幽,斩钉载铁的说:“我原谅你。就算你之前背叛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但是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而且不再招惹别的男人。” 他盯着吴幽,眼中闪过势在必得:“我和敖澜,可以重新接纳你。” 一室沉默。 而后。吴幽噗嗤笑了出声,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越笑越大声,笑得几乎癫狂:“那我是还要谢谢你吗?重新接纳我?哈哈哈!敖五爷,你是脑子哪里出了问题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她死了,三道伤痕 她笑得很放肆,几乎眼角都流出眼泪了,笑着,对着敖轩,一字一顿的说:“有病找医生,别来找我。” 敖轩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我这里的军火比你只多不少。火拼起来你毫无胜算。就算你把玉佩扔进海里。我也不会放手。” 他冷然的,一字一顿的说:“苏兰。” “跟我回家。” 吴幽愣住,而后笑得更大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快直不起腰,肩膀因为抖动太多,都渗出血了,她狂笑着说:“跟你回家?” 敖轩毫不犹豫的点头。 吴幽笑,笑着说:“回那个家?” 敖轩动作微微一顿,淡淡的说:“我们的家。” 她摇头,笑得简直都累了,歪着头,看着敖轩:“有意思吗?五爷,这么可怜巴巴的追女人,可不是您的风格吧?” “在我眼里,英明神武的五爷更加适合——” 她假装思考,又浅笑着说:“女人死在你面前你都不看一眼的绝情薄幸。这里才是您的风格呀……” 敖轩有些怒了,盯着吴幽,冷然的说:“苏兰,敖澜一直等你回去。” 吴幽楞了楞。而后挥手,淡淡的说:“你们先出去。” 玄武站着不肯动。 高盛退了出去。 朱雀死活拉着推着扯着把人搞出去了。 窄小的船舱里,只有敖轩跟吴幽两个人了。 吴幽低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微笑,慢慢的。笑着说:“在等我?” “对。”敖轩见她终于承认了,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愤怒跟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整个人的处于一种狂喜又狂怒的状态。 “我当初一直在等你们呢。”吴幽冷不丁的说了一句,看着僵住的敖轩,眼中带着极度深厚的恶意,和恨意:“可是我等不到。” “苏兰……”敖轩下意识喊了一声。 吴幽不厌其烦的纠正:“我叫吴幽。” 说完,她又笑,笑得很温和,很无所谓:“苏兰的身份。我早就不要了。” 她低头,解开手腕上的表,丑陋的三道极为深刻的伤疤,呈现在敖轩眼前:“看见了吗?我用三刀,把苏兰杀死了。” 敖轩极度痛苦的闭上眼,不愿再看,随即他睁开眼,在说话,带着颤抖的嘶哑:“苏兰……别折磨我。别再折磨我……” 吴幽笑着,眼眶却渐渐红了,眼泪掉了下来,她笑得阳光灿烂,又泪如雨下:“我求你的时候呢?嗯?敖轩。我求你不要离开我的时候呢?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想过,不要折磨我?” 她慢慢开始颤抖,恨意再也隐藏不住,恨不得杀了敖轩一样的恨意:“我看着我的血一点点的流走啊……我说我爱你。我说请你相信我。你都给我回敬了什么?” “怎么?现在才发现是最爱我?”她哭着,嘲笑,冰冷的说:“当初你要是有现在的一往情深,恐怕,我今天也做不了唐门少主,也永远不可能跟你平起平坐的谈判吧?” “说来,我好像应该感激你。” “造就了现在的我。” 她像抚摸情人一般,缓缓的抚摸着敖轩颤抖的嘴角,剧烈收缩的喉结,一眨不眨的眼睛…… 血腥味几乎让敖轩站立不稳。 “我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能原谅我所有呢?我那么爱你,爱到尊严,生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还不感动呢?”她轻笑着,很疑惑,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而后又轻声说:“敖轩。没用了。你现在就算把结婚证放到我面前。说会重新跟我结婚。也没用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她浅笑着,眼泪纷纷,双手像十分珍惜的捧着敖轩剧烈颤抖的手,低声笑着说:“她真的已经死了。您敖五爷要什么女人没有?” 她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轻轻拍了拍敖轩的衣领,又帮他整理好刚才过于激动而凌乱的衣服,叹息说:“我对你有恨。敖轩。但是,真的是过去式了。” “我现在有太多事情要做。没空再来苦苦哀求你的爱。我也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全身心是等待你爱我的人。” 她轻轻的吻上敖轩的嘴角,极快,放开,对敖轩说:“你深爱的荷花回来了。那你就好好待她。跟她结婚,生子,完成你的家庭。你不是最爱她吗?你不是爱她爱到连我说一句话都不可以吗?” “敖澜……交给你我很放心。” 她叹息着,后退几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五年. 五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新跟敖轩相遇会是怎么样的画面。 他们兵俑相见,并非她本意。她以为,他们可以更加平和的见面。 原来到最后,她跟敖轩。 就是没有和平相处的命。 当一切都被撕碎,所有最不堪的面目回荡在空中,他们两人,即使面对面,也只能是仇人,对手。 回家?听上去就像个可笑的梦话。 “不……”敖轩好半响,才低声嘶哑的挤出一个字。 他是抬头,盯着吴幽的唇,像是怀念着刚才的温情味道,轻声说:“我没有说结束……五年。五年来。我从来不觉得已经结束了……” “我以为你死了之后。无数次回想。苏兰,无数次。我总在想。当初我如果原谅你了。我们会是怎么样的。看见你躺在一片血泊中,我有多害怕。多恨。多么的爱你。” “五年的时间,只会让我更加爱你。爱到不愿意再往前一步。爱到只要被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 “是你卑鄙的用死来折磨我。你没有让我好过。苏兰,做错事的是你。最后受惩罚的是我。这并不公平。” 吴幽浅笑,眼泪直直掉落,淡淡的说:“我不想再跟你扯陈年旧事。五爷,要抢要杀,你说一句吧。不过,我得提醒你,当年我若真的是贪生怕死的人,也做不出这种事。我只觉得可悲。” “都死了。”她低下头,嘴角的笑容温柔又嘲讽:“你依然愚蠢的认为那个人真的是我。” “我不在乎了。”敖轩慢慢的笑了,咬着牙上了膛,眼眶都是血红的:“是不是你,我都不在乎了。” “苏兰……”他缓缓举起枪,对着毫无防备的吴幽,眼神中有疯狂,嘶哑着说:“回来。回到我身边。我没有了你,生不如死……” “这一次。我就算是用绑的。用锁的。得罪整个唐门。” “不惜一切任何代价……” “都一定。” “一定要让你回来我身边……” 绝望着喘息的声音在海浪声中几乎隐约听不见,却一字一句的,全部都进了吴幽的耳朵里。 一阵咸咸的海风从是窗外灌入,席卷走血腥气味而去,一个大浪推得船身剧烈波动着。 但是敖轩的枪纹丝未动,稳稳的指着吴幽的眉心: “苏兰。” “你回来。” …… 直到被唐门的人护送着,坐上回英国的飞机时,吴幽都还是笑个不停。 因为,实在太可笑了。 她看着手上依然带着的戒指,笑得放肆,几乎肚子都痛了。 她喘口气,玄武给她送上毛巾,为她擦手。她看着戒指。良久良久。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留下戒指的原因只有一个—— 提醒自己敖轩的薄幸无情。 而敖轩,却以为那是她对他没有死心的证据。实在,实在太可笑了! 吴幽是坐自己的私人飞机走的。 那晚,敖轩正要强行带走她时,港岛势力十分深厚的英俊哥的人马及时来到。 一来就是上百人,十艘船,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敖轩在上百支枪指着脑袋时,才一脸森冷的放开了吴幽的手。 冷冰冰的看着吴幽大摇大摆的坐船离开…… 吴幽咬着下唇,笑声又忍不住溢了出来。 眼神却一片极致的冰冷。 回忆飘向远方,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夜。 但是她躺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血液流成一片,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帮她包扎了伤口后,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坐在她面前,一开口就问她,想不想走。 她说只想死。 老人家就说,那就让你死。你死了之后,你这具身体就归我了。 她没有在意……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唐门了。 老门主就是安雨。当年她从安县出去后,国内的势力已经让她没有了容身之地,偷渡到了海外,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建立了唐门。 她知道苏兰是木樱的女儿后,来接她,发现她在自杀。就把她救了。 她救了吴幽。吴幽这条命就是她的。她要吴幽找四大家族的信物,吴幽就找。她要吴幽继承唐门,吴幽就继承。她要吴幽做什么,吴幽都照做。 只是,今年已经满百岁的门主并不知足。她怕吴幽重新回到敖家,重新回去当苏兰,怕她一手建造出来的庞大帝国没人继承。于是就给吴幽下了双重防线。 将吴幽从里到外,结结实实的,困在唐门。 吴幽回唐门之后,养伤一段时间,期间没有怎么出门。 货到底是吴幽攥在手里了,谁都不能让她松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消息门主是知道的。她没有过问吴幽的伤势,而是请国际专家前来鉴定带回来的东西。 而后,门主要吴幽去见她。 以往门主一般只会在夜晚见吴幽,白天她大多数都是沉睡着的,这次突然白天说要见她,很是反常。 这天,吴幽起床后,用过早餐,换好衣服,径直上了三楼。 白天的三楼显得宛如死城一般寂静。 门口依然两个佣人守着,吴幽进去了。 走到老门主的房间前,一个伺候老门主的人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出来了。让吴幽进去。 吴幽不禁有些迟疑,这是她第一次进老门主的房间。 梨花木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她缓步而进,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惊讶。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有着许多不搭调的医学仪器,中间有两三个满头花白的老医生走动着,老门主躺在床上,贴着电极等等仪器。 她闭着眼睛,听见吴幽的脚步,睁开,目光依然锐利。 她没开口,吴幽只能站在一边,等候她的吩咐。吴幽刚来的一年,还不知道老门主的规矩,为此吃了不少苦头。老门主能够一个人建立出这么大的帮派,靠的就是跟古代皇帝一样,一个不容侵犯的等级制度。 在这里,吴幽是说一不二,老门主则是,一个眼神就能让整个帮派的人跪下的皇太后。 老医生们给老门主捣鼓好后,收回设备,放到一边,恭敬的退了出去。 老门主要坐起来,吴幽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扶起。 老门主靠坐好后,皱纹深布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挥手,让吴幽退到一边。而后又摇铃,叫早在外面等候的人进来。 唐门里最为权威的鉴定大师阳先生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份资料。 “给她看看。”老门主白天精神都不佳,懒洋洋的说。 阳先生马上把资料递给吴幽。吴幽接过一看,发现是她这一批带回来的货的鉴定书。中间,有几样是不错的真品,但也有赝品。 她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那块玉佩。 不是苏家的信物。 吴幽看到这个鉴定结果后,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勉强站立,脸色有些发白,低声说:“不可能……那块玉佩分明是在哪里的……” 她的线报不可能有错。已经找了那么久的东西,而且还有木樱的日记做线索…… 老门主挥手,让阳先生出去,而后,她掀开眼皮,慵懒的看一眼吴幽,慢悠悠的说:“玉佩是在哪里。但你没有拿到手。” 她撑起身体,目光带着怒火,看着吴幽,阴冷的说:“不就一枪,你就不往下挖,就走了。玉佩在更深的地面,已经被敖家弄到手了。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会知道而你不知道?” 老门主十分不满意,很失望的敲了敲桌子,对着吴幽摇头:“吴幽。我说过你,做事不够狠。现在还得加一句,骄傲。” 她说一个字,目光冷一分:“自大。” “四大家族并不好对付。你回来都几天,都没有打听消息吗?还是说,你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吴幽马上跪了下来,低下头,带着不甘心又不忿的是认错:“抱歉。门主。是吴幽没有办好这件事情。” “你是没有办好——”老门主拉长声调说,而后又摇铃。 朱雀一脸惶恐的走了进来,她是临时被老门主叫进来的。也是第一次进,不过她不敢乱看,一进来看见吴幽跪着,当即走了过去,也跪了下来:“老门柱,朱雀来了。” “朱雀。你跟我说一下,这次行动,都用了多少钱,动了多少人?详细一点。让你家不知道人间疾苦的主子好好听听。”老门主冷冷的说着。 朱雀一顿,而后点头,虽然心里叫苦,但是表面勉强维持着平和,冷静的说:“这次行动,一共用了40名门徒,求助了黄英俊军火帮派100多人,消耗了数百万军火,还有黄英俊的答谢费,总经费是一千三百万美金。” 唐门的人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做走私古董这一行不像其他卖军火的,只要不要命就能做。走私古董是门技术活,胆大心细,又要基础的鉴定技巧,品行也得端正,否则吃货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 而唐门留住这些人的唯一手段就只有钱。反正就是用钱堆砌出来的,所以每一个行动,都是花费巨大。 另一边则是黄英俊,虽然黄英俊是吴幽的朋友,但是黄英俊毕竟是个地下军火商,想他求救也不是免费的,他出动一百多人,把吴幽救出来了。给个几百万美金那也只是意思意思。 所以,吴幽这一趟的行动,可以说带回来的货全卖了都补不上。已经亏本了。 吴幽很少去管这些财务上的事情,现在一听,更加严肃了,跪着,没有说话。 “还有呢?”老门主接着问。 朱雀一愣,还有什么? 老门主一记冷眼刺过去:“说完无关痛痒的,剩下的真料不打算说了?以为我这把老骨头了,想瞒就可以瞒?” 朱雀饶是再怎么冷面,在老门主面前也始终有着恭敬,当即低头,说:“朱雀不明白。还请老门主提点。” 老门主不耐烦的敲了敲她手边的桌子,慢悠悠的说:“动了几颗暗棋,死了多少人,都死了什么人,这批货值多少钱,亏了多少……” 她满脸皱纹,笑了,笑得分外阴森:“这些。你都没打算说?” “当然不是。”朱雀心里叫苦,原本是真的想就这样蒙混过去的,但是显然今天老门主是铁了心要教训吴幽了。她其实可以理解,老门主心心念念这四大信物整个门派上上下下都知道。 鉴定结果应该不理想,所以门主才少有的怒了的。她以前从来不会过问这些的。 “这次行动,一共死了7个门徒,伤了16人,40人出,33人归。其中有三个身中三枪,目前还在重度治疗病房里。少主坚持没有动用暗棋。”朱雀说着,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下,而后做好了会被门主骂死的心理准备:“这批货,鉴定科那边的阳先生之前跟我大概说了一个数字,顶多可以去到七百万美金……” 货都是真货,但是不是什么特级尖货,能去到七百万美金还是朱雀稍微夸大了一点说的,实际上的价值顶多是五百。不过古董这种东西,价格本来就是浮动的,碰上个冤大头,真的就一千万收了也不一定。 “所以,我们这一趟,亏了大概有50%……”说着,朱雀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都快抬不起来了。 吴幽听着,暗自闭上眼睛。这一趟,她原本就知道一定会亏的,但是只要找到苏家的玉佩,这个才是她最大的目的。只要找到那个玉佩,价值连城的家族秘密……就绝对亏不了。 没想到,付出了血和泪,最后还是棋差一着。 她不甘心透顶了! 老门主听完,久久不说话。而后,她冷冷淡淡的喊了。 “吴幽。” “在。”吴幽再睁开眼睛,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回应一句。 “你有要说的吗?” 吴幽摇头,平静的说:“吴幽无话可说。” “好。”老门主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而后淡淡的说:“你来这里也五年了。该担起怎么样的责任你应该很清楚。人命到底是一条人命。虽然都是天注定,但你作为少主,也至少——” “吴幽会去惩堂受罚。”吴幽毫不犹豫的把老门主的话接了过去,而后,她抬头,不甘心的眼神几乎燃烧着火焰:“苏家玉佩,吴幽一定会找回来的。敖家也好,苏家也罢。我都会把玉佩带回来,呈到门主面前。” “好——”老门主这次是真的和缓了一些脸色,她挥手,让朱雀出去。 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老门主的阴森脸色慢慢平静下去,她拍了拍床边,示意吴幽过去。 吴幽跪着过去了,没有上床,跪在老门主旁边。 老门主微微颤颤的叹口气,指了指周围的医学器材,说:“吴幽。你知道医学领域,有种细胞再生技术吗?” 吴幽摇头,她对医学界没有研究。 “细胞再生。”老门主谈论这四个字的时候,宛如谈论她最爱的一个物体一样温柔,带着憧憬的语气说:“人衰老是细胞老去死去的一个过程。心脏衰竭,全身器官衰歇,都是。” 老门主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吴幽的脸,那么白,那么嫩,苍老的指尖眷恋的留连:“现在医学界已经有突破了。细胞再生,可以延长人的寿命……” 听到这句话,吴幽只觉得浑身跟灌了冰水一样,冰冷彻骨。 她的紧绷,老门主察觉到了,她闷笑,呵呵直笑,笑得十分恐怖,如同黄泉之下死不瞑目的老妇人一般,双手都捧着吴幽的脸,强迫她面对着她,要她细看自己脸上每一道皱纹。 “怕了?吴幽。别怕……”她慢慢的说着,锐利的指尖掐进吴幽的脸蛋,缓慢的,缓慢的划出一道血痕:“我还有很多年可以活。细胞不停再生。我再活个五十年完全没有问题的……” “别怕,吴幽……” “我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能没有她 吴幽从门里出来时,朱雀跟玄武都在门外着急的等待着她。 她一脸苍白如雪,腰背挺得很直,脸上从眼睛到嘴边,有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血滴滴答答的染红半张脸,衬托她的脸色更加的灰白。 “少主,没事吧?”朱雀出来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定,一看到吴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出现,心都揪一起了。老门主又来?这都是第几次刮花吴幽的脸了? 朱雀见过不少次了,经常,吴幽进去,出来时,脸上就会多几道血痕。有时深,有时浅。 也正是因为老门主老爱刮花吴幽的脸,所以玄武曾经用枪指着全球权威皮肤修复专家,专门为吴幽研发了一种药,是用来祛疤的。药非常有效,吴幽的脸上没有留下一丝伤疤。唯一的副作用是,那种药是蜕皮性质的,涂一次褪一层皮,所以吴幽才会看上去不像35岁的人。 玄武马上拉着吴幽就往楼下走。 吴幽跟着走了几步,脸色更加难看,前所未有的难受,猛的甩开玄武的手,跑到一个角落,吐得昏天黑地。几乎连苦胆都吐出来一样。 玄武在后面看着,痛苦的死死皱着眉头。双手握成拳,有些颤抖。 他动了一下,裤脚有些往门那边去。 朱雀马上瞪着他,并且挡在他面前,警告着说:“别做蠢事。” 这个猪头雇佣兵老大,以为什么都可以用拳头解决吗?老门主跟吴幽之间的事,谁都不能插手。要是他敢多嘴一句,看还有没有命活过今晚? 吴幽狼狈的弯着腰,微微喘气,伸手。 玄武立刻把刚才想要回去找老门主麻烦的念头抛掉,一个箭步上前,从怀里掏出手帕,细细帮吴幽擦干净嘴边的污垢,而后又将她横抱起来,快速的往楼下跑去。 被他二话不说抛在脑后的朱雀白眼都翻出宇宙了。果然,果然是一个偏执狂疯子。 吴幽被玄武送回房间,家庭医生很快就到了。稍微检查一下,说吴幽这是压力过大导致的胃痉挛。休息一下就好。而后,家庭医生见怪不怪的帮吴幽处理好脸上的伤口,涂上药,走了。 玄武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朱雀下来了,收拾了一下书桌上的东西,正想要走的时候。 吴幽叫住了她。 “敖轩有没有来找我?”她嘶哑开口,因为胃酸倒流而有些灼伤喉咙,玄武十分不满她这个时候不休息。转头瞪一眼朱雀,中间的威迫意味不言而喻。 朱雀面无表情的扶了扶眼镜,翻了翻手中的邮件跟通话记录。 找,都找疯了好吗。 吴幽的私人号码一直是朱雀在管理的,即使是黄英俊这些人找吴幽,也是朱雀先接,再转给吴幽的。吴幽疗伤之前明确说过谁都不能来打扰她,再加上她在船上跟敖轩闹得那么大,朱雀不蠢,知道敖轩大概是跟吴幽有仇的,自然不会让他这个时候来找吴幽了。 她拦截了敖轩的电话,信息,邮件。 “没有。”她一脸义正言辞的说。 吴幽挑眉,脸上还贴着纱布,让她此刻连气势都强硬不起来了:“没有?” 朱雀背滑过一滴冷汗,坚持了半刻,最后投降:“他要求跟你面谈,关于苏家玉佩的事情。” 吴幽冷笑一声,她就知道敖轩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他现在人在哪里?”吴幽又问。 玄武的目光已经显露杀气了,他不能对吴幽横,吴幽直接懒懒叫他滚,他只能是对朱雀怒目而视。 朱雀觉得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很有可能会被这个在金三角臭名昭著的雇佣兵给干掉。传说中他可是一个人操翻了一支雇佣兵军队的可怕恐怖分子。现在缅甸军方还有他的通缉令。 她这种精英女人,当然是保命要紧了。 “他人在中国。如果少主想见的话,我可以去探讨一下时间。”朱雀快速说完,而后脚底抹油,一边跑一边说:“少主还是好好休息吧!我这边先去处理货的事情——” 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室内只留下吴幽跟玄武。 吴幽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她抬头,看着点滴一点点的,冰凉的液体灌输进她的血液里。 玄武则在旁边,跟个参天大树一样站着。面无表情。 “你跟了我几年?”吴幽突然开口问。 玄武沉默,而后才说:“3年。” 吴幽点头,而后慢慢的开口:“你什么时候杀我?” 玄武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极为浓重的痛楚,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吴幽一个人躺在床上。 她回想起了当时收玄武的情景。玄武是唐门里,某个人斥重金把他请来杀她的。当时她横空出世,又急于做些事情来站稳脚步,威胁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孤狼”,是他以前的名字。传说中他有一支雇佣兵军队,但是他总是跟他的团队分开行动。只有他的团队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回去。 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防人之心非常低,不知道新来的保镖,是想要杀她的。 她只一如既往的上课,做生意。 直到有一次,另一个人来杀她了。并且也是雇佣兵,认识他。他跟那个人厮杀,那个人把他身份爆出来了。最后他赢了。但是她很不解,为什么不杀她。 直到现在,吴幽也还很不解。 她一直没有问他,是谁派他来的。正如他也一直没有解释—— 他杀她的这个任务,到底结束还是继续着。 所有人都以为玄武是吴幽的一条走狗,极其忠心,卑躬屈膝。 就连朱雀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有吴幽跟玄武知道,玄武是要杀她的。只是一直没有动手而已。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吴幽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她把玄武这条狼,留在身边的唯一一个原因—— 盼着他能把她杀了。 …… 国内。 苏将跌跌撞撞的,难得很冒失的样子,冲进了敖轩办公室—— “她是苏兰!对吧!”苏将接到消息之后,抛下已经进行到一半的会议,马上来找敖轩。虽然资料上很确定的写着,敖轩去医院做了DNA鉴定跟指纹鉴定。 报告显示,苏兰的DNA,跟唐门少主吴幽的DNA,指纹,完全百分之一百吻合。 但是苏将还是很难相信,全世界都以为是死了五年的人。尸检报告,遗体都是看过来的人。现在,就这样活生生出现了。 敖轩从文件里,抬头,他在看到吴幽那一瞬间,心里就已经笃定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用吴幽留下的那条船上的血迹跟指纹做了鉴定。 看到报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重新鲜活了。 她没死。 她真的没死。 巨大的冲击之后,他比苏将平和一些,点头,淡淡的说:“对。” “可是她?怎么会变成唐门的少主?”苏将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我上次看到她,她根本不承认——” 敖轩想起上次看到吴幽时,她那孤绝冷傲的眼神,驾轻就熟的抽烟姿势,抄起枪的快很准,一身血污也依然挺直腰背的姿态。 他眼神一冷,划过一丝无奈的痛苦:“她不会承认自己是苏兰的。” 他低头,看着文件,而后半响,才说:“她变了。” 是啊。她变了。 除了样子是苏兰的样子,笑容,眼神,举止,气度,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在冰天雪地的路边,边走边哭,楚楚可怜的如同个迷路的小兔子一样的苏兰了。 敖轩想起来才开始后怕。 自己三番两次的跟她交手,都是一直手段比较狠的。他没想到这次她居然不顾生命危险的去了现场。她肩膀上那艳红刺目的血迹…… 都是拜他所赐的。 他思及,觉得心脏又有些疼痛起来。呼吸都有些困难。他以为,苏兰没死,一切还有挽救的空间,他们会回到以前开心快乐的日子。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开始计算的时候。才渐渐发现,苏兰,已经变成了吴幽。变成了一个他不管怎么贪图,都已经不可能会全然属于他的人。 唐门是一个不亚于敖家的组织。他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要她完全依附在他身上…… “敖轩?”苏将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敖轩意识有些模糊,他低头,按着自己的心脏,觉得痛。而后,他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痛。 一种扎扎实实的,生理上的极度疼痛。 不知何时出现的,已经出现过太多次的疼痛。 “嘭!”他彻底倒在地上,双眼逐渐模糊,所有光跟声音都渐渐远离…… “五爷!你醒了?”清华着急的声音响起。 敖轩没有睁眼睛就开始皱着眉头。闻到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时,更加不爽。 他睁开眼睛,发现高盛清华,还有苏将都围着。 “我怎么回事。”敖轩目光清冷的不像个刚刚倒下昏迷的病人,他坐了起来,开始了解情况。 清华眼中闪过一丝难色,而后跟敖轩说:“具体原因医院还在检查,但是具体要再多做几个项目才知道。” 敖轩没有反应,而是挑眉,说:“有什么可能性?” 清华干笑几声,说:“这个没有报告出来之前也不好确定……” “去把医生叫来。我直接跟他谈。”敖轩前五年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好好休息,日夜颠倒的。他当时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不是这么认为了。 吴幽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斗志。这个女人,就算在他面前逃几次,他都要她当他老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看清楚 谁才是该讨好的人 他不能没有她。 五年,他终于觉悟到这一点。所以,他必须身体健康,要苏兰陪他到老。 清华肩膀都垮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 还是把敖轩送来医院的苏将开口了:“医生说你很有可能是早期骨癌,具体要做检查才能确诊。” 敖轩面无表情的看着苏将。苏将也平静的对上他的眼睛。 而后,敖轩缓缓勾起嘴角,淡淡的说:“知道了。那就先做检查,确定再说。” 当事人很冷静,清华倒是很过不去。为什么是敖轩?他还不到40岁,身强力壮的,为什么会是他…… 苏将原本就是来找敖轩确认的,扯出了这件事,他也不会多嘴跟谁说。早期而已,又不是晚期,何况敖轩有他自己的打算。 苏将走了之后,高盛也出去了。 敖轩在病床上,打开ipad,跟个没事人一样工作。 清华情绪不高,一直很低。 “英国唐门那边有没有反应。”敖轩问。 “还没有。”清华皱着眉头,他们这边都发了很多封邮件,不停地试着联系,无奈全是石沉大海。 唐门戒备森严是全球闻名的。因为他们里面有非常多的古董真品,都是放在唐门位于英国的城堡地下层的,所以安保做的十分足,他们之前对唐门也没有多少兴趣,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的。 现在想来探些资料,看吴幽在里面的情况,都碍于没有足够的线人跟情报。 只能被动的等他们回复。 敖轩沉默半响,而后说:“放出消息,说十天后的我爸大寿场上,我会秘密拍卖那块玉佩。” 这也是古董界掩人耳目的一种私下拍卖方式。利用某某高声望的人的寿宴,婚宴,自然的将人聚集在一起后,找个隐秘的地方,开始拍卖黑市的东西。 古董这种东西不像是流水线上的商品,它的刺激在于价格的暴涨,以及天生带着的赌性。 台面上的玩不出多少花样。 台面下的,一直才是大头。 唐门一直在台面下如鱼得水。这次用他们最为擅长的方式,而且吴幽对这件东西,那么势在必得。 不来? 不可能。 清华很佩服的看着这个自己分明已经病的都倒下,还能这样设计人的敖轩。 他虽然没有跟着上船,但是鉴定报告也是他去拿的。自然知道苏兰跟吴幽是同一个人了。虽然吴幽已经厉害了很多。但是,清华觉得,她还是逃不出敖轩的五指山。 敖轩处理好公事,刚想好好躺一下,养精蓄锐时,荷花来了。 她一脸担忧的飞奔进来,扑在敖轩的病床边开始哭:“阿轩,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你……” 她抬头,梨花带泪十分惹人怜爱,红通通的眼睛,虽然说很着急,但是脸上的妆依然一丝不苟的,整个人的姿态,弱的让男人很想保护她。 不过,敖轩已经例外了。 他面无表情的将荷花推到一边,淡淡的说:“不过是些小事。”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开始慢慢思考,是谁做了荷花的内鬼。他三个小时前入院,三个小时候她就来了。 “都晕倒了怎么能叫小事呢?”荷花慌张,慌张的来又很美,可怜兮兮的说:“你要是出事了,让我怎么办?” 敖轩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样引吴幽再露脸,无心理会她这个。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即皱眉,跟荷花说:“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打算做些什么?” 荷花愣住,做什么?做敖轩的老婆啊。 但是她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只要低着头,红着小脸说:“我这次回来,想做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在旁边当透明人的清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原来那天覃瑜说的还真是真的?荷花这架势,好像就是理直气壮要五爷养了。 前段时间,因为清华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也有些疑惑了。 荷花身上全是名牌,虽然现在的总统套房是五爷的产业,没有跟她收钱,但是,她每天不重样的衣服包包,她哪里来的钱?回来一个多月了。没见她有工作呀。 要是以往,敖轩会沉默,现在现在,吴幽出现了,敖轩并不打算再给吴幽任何一个能挑剔他的借口。 他想起了之前吴幽在船上说的,关于荷花的话。 目光一冷,淡淡的跟荷花说:“你之前是从美国回来的吧?我在美国计划开新公司,你之前不是学设计?可以过去帮忙。” 荷花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说:“我不想去美国。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见这两个人好像要吵起来的架势,清华懒得搅和五爷的家务事,溜走了。 敖轩点头,平静的说:“我不能让你待在我身边。” “为什么?”荷花接受不了这个说法,眼睛都红了:“还有谁能比我更合适你吗?阿轩,你是相信那天那个疯女人说的话?我没有骗婚,我也不是骗子,我——” “我知道。”敖轩平静的打断,淡淡的说:“我老婆回来了。她对你很介意。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个不开心。所以,你不能待在我身边。” “你前妻不是死了?”荷花失笑,说:“你撞鬼了?别吓我啊。” 敖轩不想解释那么多,只说:“你面前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回美国,我给你体面的巩工作跟优渥的薪水。二,继续待在中国,看在以往的情分,我可以给你点钱,但是你不能再来找我。” 荷花僵住,她看着一脸平静却不容置疑的敖轩,缓缓的,像是不敢相信的笑了:“敖轩,你是认真的?” 她不等敖轩回答,眼泪真心掉下来了,声音都是颤抖的:“我等了你足足十五年。你没有来找我。好,那我回来找你。这就是你的答复?”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她哭着,伤心至极:“那年我们私奔,你牵着我的手,说会带我去天涯海角,说会给我一个星辰大海。” “敖轩,你自己说过的动人诺言,现在就变成了二选一?”她回忆起往事,真的伤心了,哭着说:“你没有保护好我,我因为你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你妈说送我留学,只是把我扔到美国就不管我了。前两年还有生活费,到了后面干脆就没有了。你妈干脆把我列入了黑名单,不能回国。我找不到你,生活又那么艰难。”她哭着,眼泪纷纷,控诉着敖轩:“对。没错,我是结了三次婚。但是我有其他办法吗?我没有了呀!” “就连对大学学位,都是我第二任前夫供我读完的。他六十岁。”荷花咬牙,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已经咬出血痕,整个人都在颤抖,哭的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被人赶出国后,于是我嫁了给高利贷。而后又嫁了一个六十岁能保护我的退休警察。最后是跟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结婚了。对方走私毒品被抓。周夫人找我时,我正好没有地方可去。” 敖轩抬头,直直的看着的她,眼神有说不清楚的复杂情感。 荷花却笑了,一种将自己彻底毁掉的畅快淋漓在她胸口爆炸,让她语气中都带了一丝狠:“这就是我的十五年。敖轩,这就是你抛弃我之后,我血粼粼的十五年!” 她走了过去,坐在敖轩床边,手温柔的抚摸上敖轩,缠绵而悲伤的说:“可是我仍然爱你啊……即使你当初眼睁睁看着我被周淑君拖去堕胎。即使你放开了我的手。可我最爱的还是你啊……” 她说着,哭着跪在敖轩脚边,卑微可悲的握住他的手,像个奴隶一样亲吻他的指尖,嘶哑着说:“你把我拉进地狱,最后却想要自己上天堂?敖轩,你别再第二次抛弃我了好不好?我都已经排除万难回来了。你想想我们曾经私奔的那一年。我们相依为命的那些时间……” “还有,我们那个可怜的孩子……” 敖轩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荷花,抽出手,压抑着说:“对不起。” 他只有这句话。只能说这句话。 谁不是为了爱颠倒是非黑白?他只想重新拥有苏兰。即使她已经变成了吴幽。他只要她。 其余的,他一概不要。 荷花轻笑,笑得好像失去整个世界一样悲伤,轻声说:“我等了十五年,才能重新回到你身边,我不会认输,也不会走的。阿轩,我不知道你的前妻是真的回来还是怎么样,但是我问你,她要是没死,五年了,为什么把你一个人仍在这里痛苦?” “她已经不爱你了。对不对?”荷花笑容沾染上一丝阴险,声音依然温柔如水:“我等你十五年不变。她仅仅五年,就面目全非了。对不对。” 敖轩抬头,对上荷花此情不渝的眼神,嘴角扯了一下,声音平静而冰冷:“你曾经是我的朱砂痣。现在变成了蚊子血,我很遗憾。你若是可以各守本分。我保你一辈子无优。” “但别挑战我。”敖轩即使坐在病床上,也如同君王一般:“周淑君给你的钱都是我供养的。你若是要找金主,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你要真正讨好的人,应该是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鞭刑 荷花依然浅笑,说:“对。你妈是给我钱了。但是,她想要的是跟你重新修复关系,你们是母子啊,血肉相连——” “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可以不用插手” 敖轩依然很平静,既然话都说开了就讲个清楚明白:“我始终愧疚于你。我承认。那个孩子也是我永远的痛。所以看在那个孩子的份上。我会照顾你。但是你要明白,我的老婆是苏兰,我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荷花苍白而高傲的一笑,慢慢的说:“你的老婆可以是苏兰。我无所谓。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做妾,做情妇,甚至只是你泄欲工具都可以。” “敖轩。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开你。” “绝对不会。” …… 唐门。 惩堂。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中,墙壁上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地上是暗红的,血腥味十分冲,各种泛着冷光的道具挂在墙上,整整挂了一整面。 唐门给钱一向丰厚,但是有奖,也得有罚。 这个惩堂是唐门人闻之色变的地方。因为这是老门主干脆参考了满清十大酷刑,给设置的。除了本门的人犯错后来领罚,不少抓到的间谍,卧底,杀手,都命丧于此。 地上的血洗了又流,干了又湿,一种死气阴森始终围绕着。 吴幽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腰间绑了条绸缎,直垂下脚踝,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依然是玄武。 惩堂的堂主是跟着老门主的最早期人物之一,人称惩老。人也很老了,18岁跟老门主,今年已经60了。 但是他老当益壮,而且见惯痛苦哀嚎,下手比他手下的几个年轻人狠多了。 老年人分2种。一种是觉得人活到这个份上,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都能原谅,一切都云淡风轻的。 还有一种,就是觉得人活到这份上,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无非也是这么一回事。心冷至极,铁石心肠。坏到最狠,绝不手软。 惩老跟门主,都是后者。 玄武不是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他把太多抓回来想要杀吴幽的人弄过来这里。 但是他看见吴幽单薄的身影,稳稳的站在哪里,打量着墙上的刑具时,他痛苦的狠狠咬牙。 “少主。”惩老笑了,很和蔼,露出少了一只门牙的嘴巴。他说话有些漏风:“具体门主跟我说了。哎,这下要少主受苦了。” 吴幽摇头,虽然没有笑,但是表情还算平和,柔声说:“吴幽这次犯了错。罚很应该。” 她脸上还贴着纱布,黑色的长袍显得她更加的瘦弱,站在这个阴森诡异的环境里,几乎跟黑色融为一体,成为了冤死在此的野鬼。 “那就开始吧?”惩老拿出一根带刺的皮鞭。这已经是这里最轻的刑拘了。 “一条人命30鞭,7条人命210鞭。少主,你可好好撑住。”惩老低声说。 吴幽点头,转过身,背对着两人,面无表情的半解衣衫,开襟长衫左右两边分开,胸部缠绕着白色绷带。雪白泛着微光的胴体分外刺眼,绷带勒出她蝴蝶骨的轮廓,紧绷着,像一个艺术品。 惩老不动如山,手起鞭落,狠狠抽了下来! 吴幽死死咬牙,不然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痛的瞬间青筋凸起,冷汗飚出,浑身打摆,颤抖,最后跪在地上…… 鞭如雨下。 她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 当年那场大雪。 遇见敖轩的那场大雪。 雪纷飞,打在她身上,冷入骨。 抬眼,看见敖轩的那一瞬间,像被人一鞭狠抽下来。 滚烫热辣,血沫翻飞,痛入髓。 吴幽一受罚完,就被玄武抬出,马上上了附近的医院,做手术。 那鞭子是带刺的,吴幽的背被抽了两百多鞭,惩老是多年的老手,下手非常刁钻,绝对不会让人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吴幽被送到医院时,赶来的朱雀跟青龙白虎,看到她的伤势,都差点要跟着痛晕过去了。 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没有一寸是完好的皮肤。有不少伤口是深到,可见森森白骨。 欲承皇冠,必承其重。 吴幽选了这条凶险无比的路,选择了跟杀人如麻的老门主,这一切,她都有觉悟。 手术进行5个小时,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医生是缝合都快不知道如何下手。好不容易弄的平整一点时,手术门被猛的一下踹开。 玄武用枪指着两个一身西装,正在参加学术会议的顶级医生,咬牙切齿的吼:“为她手术!!” 那两个医生是被绑架过来的,但是医者仁心,看见如此罕见的大规模伤势时,眉头皱起,一句话没说冲进去换手术服…… 到了第八个小时。手术做完了。两百多到伤痕,缝了近一千多针。吴幽的背部就跟蜈蚣蚯蚓爬一样可怕。 吴幽再醒来时,浑身上下都在痛。 玄武察觉她的动作,马上叫来了医生。 朱雀刚好进来,连忙过来看吴幽。 医生来了,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后,朱雀面有难色的看着床上的吴幽。她得到的那个消息该讲不该讲?吴幽上次还在门主面前承诺一定会亲自把玉佩带回去。 她要是知道那个消息,肯定会不顾自己身体吧? 那要是不说呢? 她知道之后又有一顿排头了。 吴幽趴在床上,脑后像长了眼睛似的,慢腾腾的开口:“朱雀。你有什么要报备的。” 朱雀在玄武要杀人的目光中,慢腾腾的上前,一向干净利索的她难得有些犹豫了:“敖家发出邀请,说十天后的敖家老爷子寿宴上,会有一场地下拍卖。其中,就有苏家玉佩。” 吴幽听了,许久沉默,而后,淡淡开口:“那就去。” “可是少主,你的身体现在这样……” “十天伤口可以结痂了。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都是皮肉伤。”吴幽很清楚,她皱了皱眉头。 玄武马上端了杯水,凑到她的嘴边,轻轻的喂她喝。 “好的。”朱雀点头,低头开始安排随行的人员跟人手。这次是要参加地下拍卖会,事实上,唐门一年也会举办两次。 在这种场合,唐门的排场是一定不能小的。毕竟,能进敖家地下拍卖会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潜在的生意客户…… 吴幽在医院躺了八天。 她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非常浅,动作过大就会流血裂开。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是她乖乖待在病床上。 但她别无选择。 上飞机的时候,她温柔而嘲讽的笑了,看着外面的万丈腾空,是一个一望无际的晴朗天气。 再低头看看敖家发来的拍卖绝密录,那苏家玉佩就放在第一位。 她的嘲讽更深了,这种大招,她不接,岂不是失礼了? 这一次吴幽再去中国。已经是跟前两次完全不同规格的。 她包了整整一架飞机,在通台市的飞机坪里降落。最近开始打算收网,老门主策划了一辈子,都是为了重新入主,所以行为也可以再嚣张一些。 玄武坚持吴幽坐轮椅下飞机。 吴幽伤的是背,但是随便走动的确会拉扯到伤口,玄武关于照料她的事情,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吴幽懒得跟他斗争,她管大事已经心力交瘁了,小事完全不想费神。 于是,传说中的唐门少主,坐着轮椅被推下飞机,膝盖上还盖了一条毯子,跟马上不久于人世似的。 吴幽长时间飞机之下,身体已经很疲劳,整个人昏昏欲睡。 她戴着黑色鸭舌帽,一个黑色口罩,整张脸都遮的严严实实的,下面盖着白色毛毯,上面穿了件黑色T,衬托出她的皮肤更白更为纤细。 他们一行人还没走出贵宾通道,一群穿着西装,整齐划一的人出现了。堵在前面。 最前面的是敖轩。 最近入秋了,他穿了件黑色薄毛衣,挂在身上,肩膀棱角分明,飘荡着。刘海有些过长,梳到脑后也垂落一两缕,一如既往的英俊,也沾染上了沧桑落魄,他站在哪里,宛如一个落魄的贵族。 目光触及轮椅上的吴幽,嘴角紧抿,已经瘦了不少的五官是锐利的深刻,像个完美的雕像,眼神透着悲伤。 吴幽只觉得自己困死了,对于出现的敖轩,没有任何感觉。 玄武径自抽出枪…… “又不听话了?”吴幽因为在犯困,语气有些不善:“玄武,你知道我其实脾气并不好……” 她可以忍受玄武一次脱缰,但不代表她能一直忍受。 玄武若是不愿意做狗,想变回狼,那就别想在她身边,碰上她一根手指头。 玄武僵着,而后,默默收回枪。 吴幽压低鸭舌帽,心安理得的窝在玄武特地铺了好几层毛毯的窝中,有些迷迷糊糊的说:“走吧。不用管他。” 说是不用管。 等吴幽接近敖轩时,敖轩挡在她面前,嘶哑着声音:“苏兰……” 吴幽沉默,戴着口罩跟帽子,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朱雀跟玄武上前,挡住敖轩视线,朱雀冷冰冰的说:“敖五爷。这里是机场,你想要干什么?” 敖轩没有看朱雀,而是一直盯着大大轮椅上,那窝着的单薄身影,带了一丝杀气:“她为什么会坐轮椅?发生什么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吃个烧烤都不准的少主 玄武直接挡着,低声吼:“滚!”他眼神渐渐血红,双手握着拳头嘎吱响着,若不是怕被吴幽抛弃,他早就冲上前狠狠的教训敖轩了。 他们人不少,但是敖轩带来的人更多。 两群人对峙着,这里是敖轩的地盘,明显敖轩更有优势。 吴幽不耐烦的扯下鸭舌帽,拉下口罩,露出现在仍然有些狰狞的脸上的伤疤。 她假假的勾出抹笑,维持一贯的温柔,淡淡的说:“敖五爷,你给我发邀请函。我来赴约而已。不用这么大排场堵我。明天的寿宴我会出场,现在,麻烦可以让我们走,好让我睡个觉吗?” 说完,她目光冰冷,看着敖轩逐渐苍白的脸色,又笑了,“毕竟我因为敖五爷的好手段了,落了个办事不力的名声,这不,差点被打残。” 她恶意的夸大自己的伤,满意的看见敖轩苍白痛苦的神情,她依然温柔一笑:“病人就得多休息。你要堵我到什么时候?” “跟我回去。我已经让人整理好了——”敖轩被她的样子刺痛着,比以为她已经死的时候,更痛。但他坚持着,一字一顿的说:“你是苏兰也好,吴幽也罢。回来。” 吴幽轻笑,摇头:“抱歉。五爷。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卖身的。你要是堵在这里,也没事。反正原路返回就可以了。朱雀——” “别走。”敖轩冷静的伪装终于崩了一角,泄露他的慌张:“别这样对我。兰兰……” “我叫吴幽。”吴幽再一次不厌其烦的纠正,而后正色说:“我跟你只有金钱生意可以谈,其他的,一概免谈。” 这句话太过伤人。将一切恩怨情仇,一刀砍断在“生意”二字上。 敖轩想不到她已绝情至此,不由得怒火冒出:“好。吴幽。你想要如何?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 “我现在只想你让开,然后我回酒店睡觉。”吴幽嘲讽的笑了,拉上口罩的手上,戒指在无名指闪动着微光,闷闷的笑了:“能做到吗?” 这句话问的像问一个小学生似的,1+1会不会做呀的语气。 敖轩咬牙,极度压抑着,而后,盯着她,深深的,像是要刻进骨头一般:“好。明晚,我候着唐门少主,大驾光临。” 他让开了。 任由吴幽再一次,大摇大摆的消失他视线里。 “派人跟着她。二十四小时。”敖轩毫不犹豫给高盛下命令。 高盛马上派人去了。 清华却直接看傻了眼,不由得问:“这……真的是苏兰吗?” 他简直不敢相信,跟敖轩说:“只是一个凑巧跟苏兰长一样的人吧?怎么可能,苏兰怎么可能……” 会嚣张到这地步。 他分明记得,以前,只要敖轩稍微对苏兰好一些,送花或温柔体贴一些,她都会很高兴。 她那么爱敖轩,爱到都为他自杀了。 他一开始还觉得敖轩来接个人还要叫上几十个人太夸张。分明他勾勾手指头,兰姐就会回来嘛。 然而,几十个人还是没有拦下她。 甚至被狠狠的嘲笑了。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温柔可人的苏兰去哪里了? 敖轩脸色很难看,转身,走了。 吴幽这一次,去的还是上次那家酒店。 因为她喜欢这家酒店看出去的景色,同样不在意是不是敖轩的产业。 不过,这一次,她让朱雀订的是商务套房,一口气订了一整层,把她带过来的人全部都安顿在一起了。 办理入住手续时,前台却颤颤惊惊的通知:“抱歉,这位吴幽小姐的商务套房,没有了,只剩下总统套房,我们会免费为您升级……” 朱雀不知道吴幽上次是总统套餐降级到了商务套房。她办理手续后,也没多说什么,只跟吴幽说了一声。反正她本来就想订总统套房的。 吴幽听了,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总统套房就只有一间。占据了一整层的面积,有一般室内一半室外,甚至游泳池也有。 朱雀开门,吴幽被推了进去。 一室繁花似海。 周围的都放着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精美花朵,显然是有专门的花艺师来设计过的,没有很过分的喧宾夺主,很好的在这种空间里,呈现出了温柔而浪漫的氛围。 吴幽看一眼周围,没有话说。 玄武停下后,她站了起来,拿起放在客厅桌子上的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一切为你,始终如一” 熟悉又陌生的字体。 龙飞凤舞的草书。 敖轩的字。 下面的人正在进进出出的搬着行李进来,朱雀在旁边报告着最近的事情,玄武正在给她准备吃的。 在嘈杂的环境中,吴幽捏着那张散发幽香的卡片,手指都微微颤抖…… “少主?”朱雀不解的唤了一声:“汝瓷已经顺利入场中东了。你有在听吗?” 吴幽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不该陷入的情绪之中。 这样很危险。不能这样下去。 她缓缓的,将那卡片扔进垃圾桶。 而后,淡淡的说:“换房间。我不住这里。” 于是,已经搬进来的吴幽的行李,又被搬到楼下,之前吴幽住的那间商务套房里了。 吴幽住进了商务套房的事情,盯着他们这一群人的手下马上就给清华报备了。 清华实在很不爽,那个总统套房,从接到吴幽会来的十天前算起,就没有对外出售。 敖轩亲自挑选鲜花,床品,里面甚至家具都换了一批,为了迎接吴幽,敖轩费了多少心血。先是把别墅这边的房间全部都整顿了一遍,以防万一,又亲自盯梢总统套房那边的布置。 扔下去的钱,不要说一天三万的房价,就是一天十万都赚不回来本。 更不要说,敖轩为了安排她的事情,连身体检查都硬是押后了。 五爷都已经这么用心待她了,苏兰居然如此不领情?未免太过分了吧?还有没有良心的? 清华心里有怨气,因为跟着敖轩没命的加班的人是他,现在劳动成果对方是不屑一顾的也是他。 汇报的时候都忍不住带了些怨念:“五爷。苏,额,吴幽到楼下的商务套房住了。” 敖轩面无表情,淡淡点头,表示知道。似乎觉得他浪费的快十天时间,都无所谓。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的清华直皱眉。 敖轩倒是像以前一样宠苏兰。 可是苏兰呢? 她死了的时候,大家都以死者为大,没人再过多说苏兰的过错。 但是现在她原来没死。那么,那件事情根本没完。苏兰就是出轨了,找男人,背着敖轩偷情了。分明错的人是她,凭什么现在是一副五爷错了的样子? 清华跟了敖轩十几年了,他认为自己跟的老板是人中之龙。敖轩的格局跟手段都是一流的。 他对敖轩十分忠心耿耿,所以,清华觉得苏兰不能这样对待敖轩。 清华想了一下,拨打了宁青青的电话,心想着,至少,要有一个人让苏兰认识到,她还是苏兰…… …… 吴幽中午到达的通台市。 昏天暗地的睡了一觉后,睁开眼睛,酒店阳台吹进一阵阵凉风,灿烂而寂寥的夕阳已经晕染了整片天空,云彩泛着红色,金光的边,层层叠叠的,很是壮观。 吴幽头埋在枕头中,睁开眼睛,侧趴着,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觉得身心都融化在这片寂寥广阔的天空中…… 被子被人毫不犹豫的掀起。 吴幽打了个冷颤,北方的初秋很冷好不好! 玄武皱着眉头,动作十分轻柔的,托着她的后颈,抱了她起来,让她盘腿坐起,又拿过一件宽大的外套,轻柔的帮她穿上,拉好拉链。 又从旁边取来一条温热的刚刚好的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脸。 吴幽抬头,打个哈欠,任由玄武像摆弄洋娃娃一样伺候着她。 穿戴好了之后,玄武问:“出去吃还是?”他极少开口,声音一直很嘶哑,是会把小孩子吓哭的声音。 吴幽睡得很好,正是神清气爽的时候。加之重头戏在明晚,今天主要是给大家养精蓄锐的,没什么事情做。 她思考了一下,想了想,而后说:“出去走走吧。我想吃海边的烧烤。” 玄武想都不想:“不行。要忌口。” 吴幽倔脾气上来了,她又不是吃一口就会死,吃一口又怎样:“现在谁是老大?我要吃烧烤——” 走进来的朱雀刚好听见这句话,难得有兴致的说:“烧烤?我也想吃。” 吴幽见有同盟,干脆就踢了玄武一脚:“去,把今晚没安排地方吃饭的人全部聚集起来,今晚海边烧烤。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她难得将事情放下,抛在脑后。 玄武不为所动,冷冷的瞪着朱雀。 朱雀头皮一紧,当即反应过来,干笑说:“额……少主你还是身体为重吧。我带门徒们出去吃就好,你把地址给我就行。” 吴幽傻眼,朱雀这是光速背叛她?吃个烧烤犯法了吗这是? 于是,心里不爽的,堂堂唐门少主,温柔一笑,使出最擅长的是柔声语调:“我自己不能吃,干嘛要告诉你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想跟黑道人做朋友? 朱雀被堵得无话可说,自己找个烧烤的地方还不容易,当即出门叫人去了。 玄武依然面无表情的,把吴幽抱到床边,又倒了一杯水,喂着喝几口,单膝跪下,低头,给吴幽穿鞋子。 吴幽刚才也就是逗一下朱雀的,这会儿低头就把地址给朱雀发过去了。 发完,她看见玄武磨磨蹭蹭的帮她绑鞋带,皱起眉头,说:“明年我能吃完晚餐吗?” 玄武绑好,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悻悻然下床,不敢大力扭背,但是也还可以,不是很痛。 既然烧烤吃不了,吴幽思考了一下,说:“那就去吃西餐吧。” 吴幽五年都在英国,英国的黑暗料理是全世界闻名的。不过唐门里面有中国厨子,也没差。 她平时除了中餐,吃的最多是西餐,尤其爱吃橙汁沙拉跟牛眼,而且很是很丧心病狂的番茄味的。 一个橙汁一个番茄,小学生都吃的比她成人。 通台市有一家做牛排非常出名的餐厅,吴幽很多年前去过。跟苏将去的。具体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个牛排很不错。 于是,她指挥着玄武到了那餐厅。玄武一路沉默,没有问为什么吴幽会如此熟悉通台的路,甚至知道很多连导航都没有的小路。 正如朱雀也从来不问吴幽是从哪里来的一样。 他们这一群人,永远都是只活今天,不问过去,不求未来的亡命徒。 吴幽的确不记得太多东西,她甚至都忘记了这家餐厅是要预约的。 去到餐厅门口,一脸热烈笑容的服务人员问他们有没有预约。吴幽瞬间黑脸,没想到吃个饭都这么不顺利。 她摇头,笑了笑,说:“忘记预约了。抱歉打扰了。我下次来吧。” 服务员当即弯腰恭送她。 吴幽带着玄武走了没几步,刚才那个服务员急冲冲的跑了过来:“请问您是苏兰小姐吗?我们是这里随时给您开放位置。” 玄武怒了,挡在吴幽面前如同一座高山,居高临下的瞪着瑟瑟发抖的服务员:“她不是苏兰。” 虽然一直一句话,但是服务员都当恐吓了,吓得讲话都哆嗦:“这……她……” 吴幽觉得他这样子很有趣,笑着说:“没事。你不用怕,问一下,你们餐厅的老板是谁?” “我们餐厅……”服务员毕恭毕敬的说:“前几天被澜氏集团收购了。” 吴幽楞了一下,而后闷笑:“他们集团不是房地产跟珠宝古董吗,收购你们一小餐厅干嘛?” 服务员一脸傻相:“听说是用来追女人。”他也是道听途说的,但看见这位“苏兰”小姐如此温柔的笑容,忍不住就都说了。 玄武直接怒了,脸色铁青着,敖轩也知道吴幽的饮食习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位小姐,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苏兰,但是我们经理说了,要是您就这样走了,会炒我鱿鱼的……”小年轻服务员一脸哀求:“拜托……” 吴幽沉吟一下,而后笑得眉目弯弯的,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吃一顿?玄武,你要板着死人脸影响我心情,就在车上待着别跟来了。” 玄武眉头抽了一下,跟听不见似的,还是跟上去了。 服务员在前面带路。这个餐厅是通台市有名的名流聚集地,不少政商名贵都会来这里用餐。 吴幽踏进去的那一瞬间,全场人都看着她。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敖家的一举一动,整个通台市明里暗里的人都盯着。他们大张旗鼓的跟唐门交手两次,双方都差不多打成了平手。 这件事情早在通台市的上流社会传开了。 而后又有一个十分不靠谱的传闻,说那欧洲走私黑帮的少主是敖五爷死去的前妻。 消息很是灵通的上流社会,甚至有不少人打听到了敖轩做DNA报告的那家医院。 毕竟,现在整个通台市都仰着敖轩的鼻息生存,他若妻子真的出现了,讨好也好,打压也罢,都得尽快站队。 吴幽就是苏兰这件事情,早已经在通台市传遍了。 所以,当她一出现,全场焦点。 玄武凶悍的跟在吴幽身边,带着煞气的眼神缓缓扫视一圈,那些打量的人一个个瞬间头皮发麻,缩回眼神不敢再看。 吴幽一无所觉。在最好的位置就坐,拿着菜单翻了一翻,发现玄武站在她身后。她又有些不耐了:“不吃饭就走开。” 玄武是知道她的规矩的。她不喜欢她吃饭的时候,玄武还在一边站着。从他当她保镖的第一天起,吴幽就是强迫他跟自己同吃一碗饭。 玄武顿了一下,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后,坐了下来。 今天他给吴幽穿了一件紫色的冲锋衣,帮她把头发绑起来了,里面是一件黑色T,下面一双全球限量运动鞋。看上去,她就像个活力十足的大学生。 而他自己,反而穿的更像个大人。一身黑色暗花西装,一米九的他穿上,十分有气势。西装是吴幽特地让意大利裁缝给他量身定做的,连布料都是吴幽亲自帮他挑选的。 唐门里的生活并非那么紧张跟忙碌,闲下来的时候,吴幽甚至有心情会帮他订做衣服,也会帮朱雀他们都订了。甚至她自己要做旗袍的时候,会给朱雀也来上几套。 玄武看着吴幽,她正侧脸看外面的夜景。她不像一个黑帮的少主。更像是一个纯净的女人。不知人间疾苦,富贵天真荣华,都在她身上。 但她做的很好。不管是少主,还是对待他们几个心腹。 她做的,过分的好。 服务员此时递上菜单,吴幽回过头,翻着菜单,笑眯眯的点了几样店里最贵的。 品酒师来了,来给吴幽推荐配餐用酒。吴幽阻止了他的话,直接一口气开了十瓶死贵死贵的酒。 不是一瓶。是十瓶。 品酒师彻底呆了。随即生怕吴幽反悔,飞一样去下单了。 玄武皱眉,十分不认同:“少主不能喝酒。” 吴幽微眯着眼睛,笑了:“我开着玩儿的……” 一口气开了十几万的酒,还说是开着玩的,这种纨绔的语气简直像个满分的富二代。 她说着,低头喝了一口水,玄武深深地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让他移不开眼睛。 仿佛,世界有她,足以。 “请问,你是苏兰吗?”一个温柔又带了点胆怯的声音响起。 吴幽抬头,看见初恋小姐荷花对着她笑,她下意识的,也笑了一下:“我是吴幽。你好。” 玄武想把人赶走,吴幽在桌底下踢他一脚,目光暗自给他警告:出来吃饭就是找乐子的,他要是敢插手试试看? 玄武知道吴幽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劣根性,皱了眉头,不说话了。 “我……可以坐下吗?”荷花很温和的说。 吴幽挑眉,很亲切:“当然可以,请坐。” “我是敖轩的未婚妻,荷花。相信您应该知道。”荷花开门见山,笑了:“我一直听敖轩说有个人挺像他前妻的。很好奇,一直想看一下有多像来着。” 吴幽也浅笑,她跟荷花差不多年纪,但是样子看上去比她年轻多了,虽然脸上有一道伤疤,但是也不碍她的美丽精致。 她笑得很真诚:“其实一点都不像,是敖轩瞎了狗眼而已。” 话软绵绵的,都带了针。 “是吗?”荷花低声笑着,又说:“为了你,敖轩都不肯让我住总统套房,硬是把我塞进别墅的小客房里呢,成天让我憋得慌死了。” 吴幽笑着,眼神深沉一下,这么说来,敖轩在让人给她布置一室繁花的时候,正牵着手跟初恋小姐缠绵? 呵。 机场那一见,她还以为他有多伤心。这演技,够拿一百座奥斯卡小金人了。 吴幽再喝一口水,不露声色的说:“哦。” 荷花原本要滔滔不绝的话,就这样被截断了。她有些尴尬,又坚持着,特别温柔善良的笑着说:“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说着,她又加了一句:“看上去很相衬呢。” 玄武保持面瘫脸,懒得搭理她。 吴幽则笑了,笑得很开心:“哦,他呀。我众多男人之一。”她抬手又喝了口水,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僵住的荷花,说:“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嘛!毕竟是在道上混的。外面的男妓又脏又多病,玩过几次,惜命不敢了,只好养几个在身边了。” “看着喜欢?”她分外的亲切:“我给你两个?英国养了一堆呢。” 荷花再乱来也不敢跟这么多男人乱搞,不由得被吴幽镇住了,强颜欢笑,离她远了一点,但是脸上的笑容没变,笑着说:“吴幽真是有趣呢……” 她嘴角的角度很僵硬,脸上的胭脂水粉都掩饰不了她的不自然,“我觉得我们能当好朋友呢。” 好朋友。 听到这三个字时,吴幽差点没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笑着说:“当然好啊。我看你也挺顺眼的。哦对,作为见面礼我要不送点嗨点的东西给你?” 荷花整个人僵住,脸色发白,笑容也挂不住了:“嗨?” “就是毒品啊!我朋友都在吸这个。”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吴幽点头,很亲切的说:“你不知道吧。我在欧洲很有背景的,大把货,你不用担心上瘾,这是最新型毒品,我朋友刚研发,现在给你尝尝——”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点事,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见!”荷花瞬间落荒而逃。给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碰毒品。什么恩怨情仇都顾不上了,她原本预定好的计划也执行不下去了。 生怕,跑慢了。吴幽会给她塞上一包抓到了能判无期徒刑的毒品。 看着她慌张离去的背影,吴幽笑得快肚子痛了,拍着桌子,一脸阳光灿烂的跟玄武说:“初恋小姐,果然是最好玩的哈哈哈!” 玄武着迷一般深深凝视她的笑容,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纵容。 因为有了小丑助兴,吴幽接下来吃的很是舒爽开心。 开了十瓶酒,摆满了桌子,暴发户得所有人频频侧目。 玄武把牛排切成小块小块,叉到吴幽嘴边。 “吴幽。”敖轩清冷倨傲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过来。看见玄武在给吴幽喂食时,眉头皱的死死的,扫向玄武的目光都有杀意。 玄武同样。 两个大男人的视线交锋着。 吴幽没有多意外,这都坐下来快一个小时了,敖轩不赶过来,岂不是浪费他买下这家餐厅的钱了? 她今天心情好,不打算再跟敖轩没完没了的撕下去。 她勾起一抹浅笑,指了指刚才荷花坐过的位置:“坐。”说完,她张口吃掉玄武锲而不舍一直抵在她唇边的肉。 推了推玄武的盘子,示意他自己吃自己,不用管她。玄武这才埋头苦吃起来。 “兰姐。“跟着敖轩一起过来的还有清华,因为停车慢了几步。他看见吴幽,还是有一阵失神了。因为苏兰从来不会穿这种衣服的。苏兰的打扮风格很中规中矩,也很女人。 瞧瞧现在这装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学生,再怎么也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这么穿着,是不是不太庄重啊? “叫我吴幽。”吴幽浅笑,歪着头叉牛排吃,她看一眼只死死盯着她不动的敖轩,失笑:“五爷这是要为我站岗?” 她低头喝一口水,微笑依然温柔,但眼底冰冷。 “坐着吧。什么深仇大恨都过来了。还不能好好坐下谈两句吗?” 敖轩薄唇紧紧抿着,身上的黑色毛衣衬托他形销骨立,他低垂着眼,眼底一片冰冷的怒火…… 他坐下,杀人似的目光瞪着玄武,暴躁的说:“让他离开。” 吴幽眉也不抬:“理由?” 清华从未见过敖轩如此怒火,头皮一紧,心里叫苦,这也太呛口了。 “吴幽,如果你带着他是故意要我嫉妒。”敖轩咬牙切齿,冰冷到极点:“那么你成功了。” “现在。我只想单独跟你谈。要么我一枪崩了他。要么他走开。你选。” 敖轩的霸道从未改变。 这里是他的地盘,就算当场杀人他都多得是办法摆平。吴幽并不打算进警察局参观。 吴幽浅笑着,静静看着他那嗜血的眼神,淡淡说:“玄武,你跟清华离开一下。” 玄武不动如山,疯狂而愤怒的瞪着敖轩,肌肉紧绷到极点,似乎下一秒就得暴起。 他最近真的很不听话。吴幽颇为无奈摇头:“去。听话,晚上给你奖励。” 极度暧昧的话让清华大跌眼镜,看都不敢看隔壁的敖轩。 即使没看,他都已经感觉到了敖轩那骤然爆发的煞气。 这不是当着五爷的面跟别人打情骂俏吗!简直找死啊! 玄武离开了,清华赶紧也跟着出去了。 剩下两人相对。 没有了碍眼的人,敖轩这下总算平和一些。 他抬手,给吴幽倒一杯红酒,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红酒瓶显得分外好看。 吴幽浅笑,没有打算要告诉他自己身上的伤,只端起酒杯,抿一口香醇的酒,而后满足喟叹。她都多久没碰酒了,她为数不多的一个乐趣就是喝酒,这次被玄武管得死死的。 “你瘦了。”敖轩平静开口,望着吴幽的眼神极度专注,凝视着,最深处,有痛苦。 她笑,低头切牛排,说:“你想说什么?”这里的牛排真不错。 语气平淡无奇,没有痛也没有恨,仿佛那天失控的人并不是她。 这种态度让敖轩楞了楞,而后,他拿出一张单薄的纸,是DNA鉴定书。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吴幽即苏兰。 她就是那个温柔,坚韧,爱敖轩爱得连生命都失去的苏兰。 吴幽看一眼,似笑非笑:“然后?” “五年前的视频,我让人重新去查了。”敖轩盯着吴幽,一瞬不瞬,嘶哑着声音:“视频检测机关,顶尖视频制作团队,吴幽,五年前我轻率相信的,五年后我会查个明白。” 吴幽放下刀叉,力度没有控制好,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而后又骤然出现,假的很:“轻率?” 她伸手,仰头瞬间喝光一杯酒,鲜红液体在她唇边晕染:“敖五爷不说了那个视频是真的吗?你应该坚持啊?还去查做什么?” 她慢悠悠的给自己倒酒,看也不看一眼敖轩,轻声说:“你不是承认了,苏兰就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么?一个视频。你就彻底把她抛弃,现在再来查这个,有意义?” “五年前是我怒火攻心,我已经气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敖轩皱眉,坦诚自己:“这五年来,无数次我在想。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你没有理由……” 吴幽握着酒瓶,越笑越大声,满上一整杯酒,笑着喝一口,歪头,“这些话。五年前。我跪在你面前,请你相信。” 她说着,话语像把刀子,径直插入敖轩的心。 “你怎么回我来着?”她浅笑,好像在回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啊……我记得了。” “你说的是——” “死也不信。” 敖轩极度痛苦闭上眼,而后睁开,说:“你对我还有感情。” 语气笃定,态度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倨傲。 “不是,”吴幽笑得很温和:“五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要是对你有感情,恐怕早就回来了吧?我不回,难道意思还不够明白么?” “没有你就不会不住总统套房。”敖轩冷冷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吴幽的脑子,探测她的思想:“没有你就不会一而再的避我不见,直至我到海上堵你。” “没有你也不会躲在唐家大本营里不出门。要我逼才出现。” “吴幽,桩桩件件,你说你对我毫无感情了?”他冷眼旁观:“我不信。” 敖轩向来都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 他就只在苏兰身上犯过一次蠢。 而一次,就让他失去了她。 吴幽低垂眼,轻笑:“五爷真是戏好多。”她微叹着,转过头,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阑珊,神态轻松平静。 “吴幽。”敖轩微微咬牙,伸手拉着吴幽的手,指尖摩擦着那戒指,嘶哑着说:“戒指还在。我也还在。敖澜也还在。” “我今年38,你也35了。”他的手渐渐用力,用力至似乎要把吴幽的骨头捏碎:“我们都快老了。” 他说着,声音终于沾染上一丝哀求:“吴幽,你回来,我们一起到白头。” 吴幽脸上的笑容不变,用力抽出手,笑着说:“敖轩。你别这样,真不像你。” 她伸手去拿酒杯,又是干了一杯,笑着,眼底毫无笑意:“你可以随意猜测。但是我不想配合。” 她低声浅笑,昏黄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睫毛长长一道阴影,显得有些寂寥:“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当初你娶我,不就是想要我身上的秘密?我跟你婚姻,代价就是互相欺骗。” “后来,我贪恋你,所以三翻四次被周淑君搞。” “再后来,你不相信我,代价就是我的死亡。” 她缓慢的,一句句说着,望向周围,那些偷偷看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人。 笑容更加灿烂,话语却冰冷至极:“我今天能坐在这里,跟你一起被通台的上流社会打量猜测,你以为,我五年时间爬到这个位置。就没有代价?” “真的以为我是睁开眼睛就成了唐门少主?还是说,你真以为我跟唐门挥挥手,就能收拾包袱重新回来当你的小女人?” 她笑,笑得全身颤抖,笑得眼角都闪着水光。 敖轩死死咬牙,浑身紧绷,英俊的脸庞更加尖刻,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死死盯着吴幽,眼眶渐渐血红。 “只要你回来,不管是什么代价。”敖轩声音都似带了血,血粼粼的:“我都付的起。” 你什么都不知道……”吴幽浅笑着说,指尖抚摸上脸上那伤疤,摇头,带着同情的看着敖轩:“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告诉我!”敖轩骤然怒吼,餐厅所有人都畏缩一下,唯独吴幽,端着酒杯的手,纹丝不动。 “需要什么代价才能让你重新回来。你告诉我。”他浓烈而厚重的痛苦在全身蔓延,几乎承受不了,痛苦的用手捂着眼,压抑到极点:“我拼死也会做到……”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青青带来的噩耗 “你是我的。我要把你拿回来。吴幽也好,苏兰也好。我只要你。”他短促而古怪一笑:“我知道你在生气我当初不相信你的事。” “没事。你可以继续生气。恨我也行,骂我也行。” “只要你活着,在我身边就成。” “抱歉。我没兴趣。”吴幽笑着,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歪着头,一派轻松平静:“我对回你身边这件事,没有兴趣。” “既然都坐下了,我就把话说明白一些吧。”她把酒杯放下,将五年来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摘下,放到敖轩面前,淡淡的说:“五年。我带着这个戒指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再爱谁。” “爱谁都不会有好结果。” 敖轩没有看戒指,只盯着吴幽,身体僵着,一动不动,眼底早已一片猩红。 “现在还给你。”她很认真的说:“前尘往事,爱情跟婚姻,家庭跟孩子,全还给你。” 她笑着,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的水光,语气依然很平静:“虽然很遗憾。但是,这世上不止你一人觊觎我身上的秘密的。苏兰已经死了。而吴幽。” 她一顿,手背抬起,挡了挡她嘴边的苦涩,再放下,又是那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她不在乎这些的,谁爱谁,谁恨谁,她都无所谓。她只在乎钱。只在乎生意。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我连老死不相往来的力气都没有。” “更别说继续配合你们的表演了。”她抬眼,看着一动不动像个冰冷的雕像的敖轩,面无表情的说:“这么多年。我已经放下了。” “敖轩,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忘记。” “敖家的种种,中国的种种,对我来说,只是大梦一场。当初清华说的很对,就当做是梦。” “醒了。就好了。” 她抬手,让人过来埋单,敖轩看一眼餐厅经理,对方当即头皮一紧,不敢再过来。 “别这样侮辱我。吴幽。”敖轩墨般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吴幽,轻声说:“我还不至于一顿饭请不起。” “是吗?”吴幽浅笑,站了起来:“那就谢谢五爷了。明晚见。” 转身,毫无留恋的往外走。 独留敖轩一人,坐在那里,看着桌面上的戒指…… 直到吴幽坐进车里,她都紧紧抿着嘴角。 左手扣着右手的手腕,她今天戴了一支电子表,她拆了下来,那三道可怕的疤痕在车内昏暗的光纤中若隐若现。 她指尖用力,明知道是感觉不到的,但好像这样做,就能找到—— 老唐门主在她身上插入的带毒记忆体。 当初记忆体是从她手腕插入体内的。极小,极小。在她体内游走。控制器在门主手里,她能通过记忆体,随时定位她,若她背叛她,门主只需要按一个按钮,隐藏在记忆体里的致命毒液能在一秒里要了她的命。 老唐门主从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她是她的孙女。她只相信暴力与金钱。 吴幽私下曾做过多次的全身透视,能看见针在她血管里游走。 任何医生都说无能为力。要拿出来,就得全身放血。一放血,人绝对就死了。 门主说,吴幽这条命不是吴幽的,是她的。这种话在别人听来,只会以为是要吴幽报恩的说法。 只有吴幽心里清楚。她的命,真不是她的。 唐门并不是做善事的地方,除了她,门里有几个相当重要的人物,同样是这样被控制的。 吴幽一直等着老门主死,死了她就自由了。但是,细胞再生技术,打破了她的计划。 她只能安静的当一个傀儡。 生死不由人,从来说的都是她。 玄武在前面沉默的开车,吴幽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霓虹灯影,街上很多人羡慕的看着她这台车,朱雀为了显排场弄来的全球限量版兰博基尼。 他们在猜测吧,能坐这种豪车的人会是谁,肯定日子过得爽翻,有钱到爆炸。 吴幽托腮,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的人,她目光冰冷而嫉妒。 是的,她嫉妒这些平凡而以为有钱万事足的普通人。她嫉妒他们小小的幸福,嫉妒他们能流露出自己的感情。 嫉妒他们,平凡而美满。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最想要的,从未得到过。 生来带着四大家族信物的秘密,就是她的原罪。 敖帆因为这个娶她,敖轩因为这个娶她,安雨因为这个将她留下,给她做少主,让她能动用她所有的资源去找这四件东西。 红灯了。 车子停着。窗外一对年轻的恋人互相打闹着过去,男的在女的生气不走时,变戏法一样从兜里翻出一朵皱巴巴的玫瑰。 小女生原本气鼓鼓的脸马上笑开了,一把抢过那玫瑰,分明是市面上五块钱一朵的廉价玫瑰,但她却笑得跟收到一百朵玫瑰一样。 甜蜜而满足。 绿灯了。 车子缓缓向前开,将这一对有爱的恋人渐渐抛在后方。 直至消失。 吴幽眨眼睛,诧异的发现自己流泪了。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有些失神的笑了。 觉得很荒唐。 被鞭了两百多鞭子时,她一滴眼泪都不想流。 现在不过是看到两个相爱的人。 怎么。 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呢? 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呢? 为什么呢? 兰博基尼在酒店门口停下。 玄武下车,绕过去,给吴幽开车门。 “兰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酒店大堂里传出。 吴幽下车的动作一僵。 宁青青哭着飞奔而来,冲上前,对还没下车的吴幽哭喊:“苏兰!苏兰!”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一直慌乱的叫着苏兰。当她接到清华的电话时,还怀疑自己做梦了,不相信,直到清华把那个DNA检测报告拍照发给她了,她才相信了。 哭着在酒店大堂里等着她。 一看见清华说的兰博基尼,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她有多伤心?当时苏兰的死讯传出时,她恨透了敖轩。苏兰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为什么! 玄武格开宁青青,皱着眉头,瞪一眼周围几个傻了的保卫。 那些保安瞬间回过神来,一把扯住宁青青,低声劝着说:“这位小姐,你冷静一点。” 宁青青哭喊着,挣扎着,朝吴幽大喊:“我是青青啊!兰兰,你看看我,我是青青啊!” 吴幽下车,她看着宁青青,脚步忍不住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若是敢重新做回苏兰。敖轩。敖澜。宁青青。苏将。他们将终其一生被唐门追杀。直到他们死那一天为止。” “苏兰,你已是吴幽。前尘往事,你必须绝口不提。你的命是我的,别想着自杀,没有找到信物之前,你不许逃,不许死,不许玩花样。” “违者,杀满门!” 记忆中,她入门第一天,门主苍老而阴森的话语,骤然在脑海中响起。 分明没有感觉的体内记忆体,此刻像是一把毒剑,让她痛的动也不敢动。 吴幽脚步停顿,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一米外远的宁青青,指尖悄然掐进掌心。 见她不动,宁青青着急了,她哭着:“兰兰,我是青青啊。你认得我吗?我是青青,兰兰,我好想你……” 吴幽上前,示意那些保安松开她。 宁青青一松开,就扑到吴幽身上大哭:“兰兰!我好想你!你去哪儿了?你吓死我了你……” 她一抱,吴幽才感觉到她腹部的隆起,她穿了件宽松的衣服,一眼看过去还不知道。 吴幽轻轻推开她,浅笑:“换个地方说话吧。” 酒店大堂有会客区,吴幽带着宁青青坐下了。几个留守的门徒三三两两护着,玄武则站更远些。 “兰兰!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宁青青马上急迫的问。 吴幽叹口气。 “抱歉。青青,你别来找我了。我……” 她在通台市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此时说来最为苦涩:“我是吴幽。已经不是苏兰了。” 她温柔的搽干净宁青青的眼泪,低声说:“我现在底子不干净,身份也挺危险的,你有身孕,别跟我凑一起。你看见了吗?” 她指了指玄武,还有大堂里几个留守的门徒,轻声说:“他们都有枪,都杀过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我不知道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但是,青青,我现在是个危险人物,你要远离我。最好假装不知道我回来了。” “我对不起你跟奶奶。”她轻轻的捧着宁青青的脸,笑的一如既往的温柔:“你们这样爱我,护我,我却一意孤行的伤害自己。五年了,青青,我唯独欠你们一句对不起。” 宁青青哭的死去活来的,浑身颤抖,哭着摇头:“兰兰……奶奶已经听不到了……” 吴幽动作一僵,浑身冰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眶慢慢红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唇哆嗦着:“什、什么意思?” 宁青青索性嚎啕大哭,把这几年的心酸苦泪全部倾倒出来:“你死之后,奶奶好自责自己没有坚持把你带走。她总是说要是当时有我们陪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会那么偏激。” “她很郁郁寡欢,身体本来就不好了,然后就生病了……然后就……”宁青青眼泪纷纷而下,哭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自杀之后不到一年,奶奶就跟着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自己拆自己的坟! “她临死前还一直在说,对不起你妈妈,没有好好看着你,也对不起你,没有劝劝你,总说你还年轻就……”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都在说对不起……” 宁青青哽咽而悲伤,哭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吴幽一动不动的,眼眶血红,牙齿紧咬,用力的,用力的咬着下唇。 恍惚间,她听到了奶奶的那句: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慈祥而温柔,苍老却悦耳的声音。 她此生,已无法再听见了。 那布满皱纹却非常温暖的手。 她也无法在握住了。 “奶奶……”她再开口,声音极度嘶哑,颤抖着,哆嗦着:“墓在哪里?” 凌晨五点,天蒙蒙亮。 四辆黑色轿车,像蛇一样在向前行。 穿过市区,开进是此时已经是寂静的郊区,再往外开数十里,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在路的尽头。 静谧的山脚下刻着一块黑白牌匾:“静远墓园”。 一身黑似墨的吴幽下车。 同样一身黑西装的玄武以及手下也一同下车。 她手里拿着白菊花,衬托她的黑像深不见底,白如死灰。而她身后的人,也拿着各种拜祭的东西。 天空是天青色的,清晨有雾,灰蒙蒙的,就连鸟儿在树枝上也很安静。 树影灰绿,草坪微湿,有露珠。 吴幽肃穆穿过一座又一座墓碑,一步步的,走到接近顶部的,向南方向的奶奶的墓前。 这里的视野极好,能看见朝阳以及大片大片的天空,周围没有多少墓碑,只有附近不远处有一个。 吴幽看见墓碑上的顾莲月之墓时,身形剧烈晃了一下,玄武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她低垂着眼,推开玄武的手,低声嘶哑着说:“走开。我自己来。” 玄武点头,让人把东西放下,带着人走开了。 她独自一人,步伐有些不稳,慢慢走到墓前。 奶奶慈祥温暖的笑脸在碑上,安静温柔的看着她。 吴幽眼眶红着,已经泪流一整夜的眼睛,依然有流不完的泪水。 缓缓的,她跪下,放下白菊花,磕头。 一磕头。 二磕头。 三磕头。 她已经不敢回忆。再上一次的磕头,是何时了。她怕自己再想,就会恨不得再杀死自己一次。 她跪着,眼泪怔怔而下,凝视着奶奶的照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朝阳都已经亮起。 温暖瞬间驱散冰冷雾气,刹那照亮大地,也照亮了墓碑。 吴幽嘶哑无力的开口:“奶奶……对不起。” 苍白而无力的话语,只能让吴幽更加心如刀割。她跪着,把带来的东西,一一点燃。 寂寥而空旷的清晨,扬起纷飞的灰烬,漫天灰烬中,吴幽流着泪,轻声说:“如果有来世。如果我还有幸做你的孙女。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她低头,烧着冥纸,眼泪直直掉落进火焰里。 “你说不要,那我就不要。你说不去招惹敖家,那我就不招惹。”她说着,身体渐渐颤抖,捏着纸的手哆嗦着:“奶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傻……” 一字,一字,都是从心头挖出的血。 “是我太傻……” 血粼粼,悔不当初,后悔莫及。 一步错,步步错。她只想要一个平凡而美满的家庭。只想待在敖轩身边,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只想好好守着敖澜长大,看他结婚生子,帮他抱孙子,直到满头白发,身边有一个敖轩就已经足够。 世上千万万万的女人都一样的梦想。 她只求被爱,与爱人的福气。 最后,她却为了这个淳朴的愿望。失去了真正爱她的。 所有人。 她知道的。当她用死亡来解释这一切时,她就已经输了。 但刀已下,血已流。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没有后悔药可吃。 只有疯癫过后,留下的一地鲜血,一众被伤害的茫然的人。 让她每每想起,都愧疚的不敢再想。 “对不起。”她倒酒,倾倒着,眼泪流着,心痛的无法呼吸,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用力的将她的内脏全部纠结到一起的难受。 “我有想过找你的。奶奶……”吴幽跪着,洒酒,痛哭失声:“我有想跟你说我没死的……” “只是我要怎么说?我要怎么跟你们解释?我是进了个地狱?” 她不出现,只怕奶奶跟宁青青知道她的境况后,会担心。 那就当她死了吧。 她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但是她忘记了。 时间还能带走一切。 她哭着,摇头,跪着上前,倚着墓碑,好像回到以前奶奶温暖的怀抱一样,即使冰冷的触感告诉她。 那个温暖慈悲的老人。 已独剩一座冷冰冰的墓碑。 吴幽轻轻开口,带着委屈,悲伤,她蜷缩着,小小声的说:“安雨是个很坏的奶奶。我走进了她的囚笼里。对不起,奶奶,我出不来。对不起……” “她成立了唐门。专门走私。她对苏家的恨,要我去帮她复仇呢……” “我知道为什么妈妈一直在躲她了。因为她已经扭曲了。奶奶你知道吗?她恨我。也恨我妈妈。因为我和我妈妈,都是她跟仇人所生的。我身上有一半苏家的血。” 吴幽哭的不知所措,用力的抱紧自己,背靠着墓碑,望着远远的青山天空,眼泪没有止境:“但我有四大家族信物的秘密在身。她恨我,却需要我。” “所有人都是。”她低声,像是怕吓到谁,快速而小声的说:“他们都不爱我。但都想得到我的秘密。” “我一开始去唐门的时候。真的很怕呢。怕到前两年,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我睡不着啊,奶奶……”她回忆着,喃喃自语,手不自觉的又开始掐自己:“他们走私,杀人,跟海关交火,每件货回来,都带着血。赚回来的每一分钱,都是黑的。黑的像深渊,堕落得没有尽头。” “我都怕疯了……一闭上眼睛,全是尸体。他们都在问我,他们做错了什么,错有多错,错到要杀他们。”她哭着,断断续续的,像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在濒死时,遇上亲人一样的,委屈诉说:“这条路,真的很脏。大家都在堕落。毒品,赌博,性,杀人,绑架,偷抢拐卖骗……” “奶奶,我怕你知道了我在这条道上走,死也不会瞑目吧……”吴幽嘶哑着说,手掌血红一片,鲜艳的血滴滴点点的,滴落在青灰色的砖上。 “可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这条布满鲜血与罪孽的路,有人扯着我往前走……” “对不起。奶奶。” “对不起,我早已经堕落了……” 带血色的手掌,轻轻抚上照片,怕弄脏,距离了一公分。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轻声说: “奶奶。我以后不能常来看你。要是被别人知道青青跟我有关系,她会很麻烦。她怀孕了,我很高兴,所以更加希望她跟孩子都好好的。” “我欠你的,只能来世再报。你是好人,一定会有善报的。” 她退了出去,再磕三个响头,最后深深凝视着,起身,往外走。 玄武给她递上墨镜。她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现在太阳也亮了。 吴幽沉默不语,接过戴上。 当她目光触及奶奶附近不远的那块墓时,墨镜后的眼底一冷。 那个位置比奶奶的位置还要高些,差不多是整个墓园最好的一个位置。 被人建了一道半抱着的围墙,材质是昂贵的白汉玉,墓的两侧种了两株茉莉花,一人高,郁郁葱葱的。 他们一行人经过,吴幽毫不意外看见那墓碑上。 她的照片印在其中。 那块用一整块白玉雕刻而成的墓碑,上面朱红刻着:“挚爱·苏兰之墓。” 非常干净,上面还有不少祭祀的水果,花朵,看上去是每天有人打理的。 吴幽站在哪里,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墓碑。 一种极度愤怒又窜出心头,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她拿出手机,拨通敖轩的电话。 敖轩秒接,声音清醒,甚至带一丝欣喜:“吴幽?” “挚爱?”吴幽冷笑,嘲弄,带着怒火:“敖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恶心我?挚爱是什么?你要真爱我,那你当初就应该无条件相信我。你做不到,你对我有猜疑,还有脸说我是挚爱?” “你去墓地了?”敖轩恢复冷静,淡淡的说:“你的确是我挚爱。我失去了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吴幽,五年来我一直爱着——” “闭嘴。”吴幽冰冷而凶狠的打断他的话,冷声说:“你别说爱。一说我就想笑。在自己墓前笑出声恐怕也不太好吧?” “你爱我不假,但你更爱你自己。”吴幽毫不犹豫的说:“你要我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上爱你。但但凡我伤你一点,你就要报复我。” 她轻笑,笑得悲伤而冰冷:“敖轩。五爷。我高高在上的五爷。你还没发现——” “你爱的有多自私吗?” 吴幽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狠摔电话至碑上,脆弱的IPHONE马上四分五裂。 “毁了它。” 吴幽愤怒而疯狂,冷冷的说:“今天就来自己拆自己的坟。” “尘归尘,土归土。” 玄武点头,让身后的几个门徒动手。 玉石坚硬无比,只能用爆破手段摧毁。玄武让四个人留下看守,其余的人跟他回去酒店拿炸药。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敖家寿宴 另一边。 敖轩一夜通宵未睡,现在也正在跟清华在讨论事情。 接到电话的欣喜以及最后的黯然。清华都看在眼底。 忍不住,他就开口劝了:“五爷,兰、不,吴幽,她都分明不爱你了。对你态度也太差了。她,她就是仗着你爱她,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冲你发脾气……” 他五年来看着敖轩是怎么过来的,所以更加为他感到不值:“本来就是她的错,不至于要你卑微到这地步啊……” “荷花还在外面等你呢,要真是女人,还不如选她啊。起码荷花听话不作,你现在身体还在做检查,要真有那什么……”他叹口气,实在是觉得敖轩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你还不如挑个省心的在身边伺候算了。” 何必去啃苏兰那个硬骨头?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意思也表达很清楚了。 哪怕敖轩现在覃瑜荷花谁也不喜欢,好歹什么女人都能有,燕瘦环肥任他挑。 敖轩低头看资料,沉默不语。 清华重重叹口气,真的不知道敖轩还想如何了。要是吴幽还是苏兰,还是很爱他,两人能够破镜重圆当然好。敖澜也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不至于每天都阴阳怪气的。 但问题是,吴幽这是要和好的态度吗? 他都听手下的人说,吴幽跟敖轩是相互用枪互怼着重逢的。而且他们跟唐门最近有些恩怨,吴幽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要回来的意思好吗? “她要玩。我奉陪到底。”敖轩只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 清华叹息摇头,苏兰到底有什么好?他真不懂了。真心不懂。 敖轩一夜未睡,却不打算休息。今晚敖家的寿宴,他罕见的参与筹划了,场地的布置,食品的挑选,酒水的挑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孝顺,对敖老爷的寿宴有多么上心。 只有他心腹清华翻白眼在心里吐槽,又是因为那位女王要来,所以尽心到连到时候会场用花都要布置好。 下午,敖轩确认好每个细节时,敖杰开着吉普车回来了。 他一回来,对着敖轩就是冰冷一句:“我知道苏兰回来了。”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把她让给你这人渣!!” 几年时间过去,敖杰从一个阳光开朗的青年变成脾气暴躁又爱吼人的特种兵老大,经常出任务,带着全国最为尖锐的手下,成天生死来去的,造就了一身兵痞子气。 敖轩坐在客厅里喝茶,眉毛没有抬一下,淡淡的说:“她现在叫吴幽。你等下见到她也记得别喊错了。她会不高兴。” 在一边看资料的清华再翻白眼。听听,听听这毫无底线可言的话! 伺候祖宗也没有那么尽心尽力吧? 敖杰黝黑而硬朗的身体一顿,脸上表情不善:“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敖轩,我绝对不会再把苏兰交到你手上。我这次回来,一定会带她走!” “叫她吴幽。”敖轩好脾气的再重复一句,这一副丝毫没有把敖杰放在眼里的姿态,激怒了他。 “我都会查清楚的。敖轩。我不像你,我绝对不会怀疑她。” “昨天你父亲还在跟我说找个时间让你跟你未婚妻领个证。”敖轩喝茶,面无表情,但眼中分明带了一丝讥笑:“让我当证婚人。” 敖荣多年在敖轩的控制下,年纪也大了,军队中的确不能像敖轩那样,上上下下都全部控制了。争强好胜心也淡了,最近一两年跟敖轩反而更能像兄弟一样相处。别人都不会发现他们曾经兵俑相见。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敖轩能够让敖杰回来。 人是他推出去的,自然只有他有办法拉回来。 敖荣就只有敖杰那么一个儿子,偏生他一直执行很危险的任务。敖荣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跟敖轩低头了。 请他证婚,就是一个表示。 一个把一家之主的地位让给敖轩的表示。 “我不会跟她结婚的。”敖杰毫不犹豫的说:“苏,吴幽现在回来了。我要追求她。我一定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把话撂下,他人就走了。 敖轩挑眉,问在旁边已经傻眼的清华,说:“他是不是……越来越头脑简单了?” 恐怕是常年没有明争暗斗的环境,已经让敖杰都忘记了。敖家是一个多么有阴谋的家。 什么话都可以大刺刺的说出来么? 敖轩看一眼清华,清华无奈,掏出电话,开始跟敖荣打小报告,同时心里感叹,当兵的跟经商的比心眼。真是一场悲剧。 敖杰恐怕今天连宴会都出席不了了。 不动声色的解决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情敌的情敌后,敖轩拿起清华刚刚拿过来的资料,上面是唐门的资料。 清华已经尽力挖了,却只能挖到些唐门公开的皮毛。敖轩稍微翻了一下,放下。 拿起另一份资料。 上面只有一个人,玄武。 玄武一张明显被人偷拍的照片摆在最上面,照片中的他穿着西装,戴着墨镜,气势十分彪悍,但动作却十分可笑。正在给吴幽撑伞以及给她递上雪糕。 吴幽一米六,在他身边衬托的宛如一个初中生。她也戴着墨镜。嘴角挂着一贯的笑,一件吊带绸缎睡衣裙在她身上显得分外精致。 敖轩拿过那些照片,只见大部分都是跟吴幽在一起拍到的。 冬天,春天,夏天,秋天。 那厚厚一沓照片在告诉敖轩。在他不在吴幽身边的日子里,是谁在她左右。 嫉妒…… 嫉妒的快发疯…… 敖轩每看一张,眼神冷一分,即使他怒火窜着,深深的险恶万分的嫉妒着,他也放不下手中的照片。 放不下吴幽每一个瞬间。 清华在一边看着只有绝望。连看到苏兰跟另一个男人勾勾搭搭的照片都不爆发的敖轩…… 太可怕了! 而后他翻开玄武的资料。 原名孤狼,金三角狼军雇佣兵头头,年龄不详,国籍不祥,父母不祥。 三年前出现在吴幽身边,原因,同样不祥。 可能觉得资料实在少的可怜,清华又努力一下,挖了一下狼军。 狼军的战绩整整写满了三张A4纸。二十年前横空出世到现在,让金三角乃至整个东南亚的人闻风丧胆。而他们的头,孤狼,也是最为让人害怕的。 四年前消失了一年,一年后出现在吴幽身边,至今。 “一个雇佣兵的头,绝对不可能会甘心做一个保镖……”敖轩沉吟着,指尖敲着资料:“他必然有什么目的留在她身边的。” 可能他是喜欢吴幽了。 这句话清华也不敢说,在一边当个安静的怂货。 “要把他弄走。”敖轩毫不犹豫的说,眼底闪着冰冷的不耐烦:“太碍眼。” “雇佣兵……通缉令……”敖轩想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清华,联系军方大佬,说我这边有个恐怖分子,让他派人过来收拾了。” 清华点头。 同时在心里再次确认。 不管是苏兰还是吴幽。在黑化暴走敖轩面前,真的插翅难飞。 敖轩现在简直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啊! 敖家晚宴就在一片阴谋与计算中拉开序幕。 今年的敖家寿宴跟前几年的没有区别。 敖老爷依然不会出面,周淑君这次带着2个女人。一个覃瑜一个荷花。像个花蝴蝶一样迎客。 敖家老宅一如既往的矗立在山间,星星点点的灯火映照出奢侈的豪华。 名贵豪车络绎不绝,打扮的花枝招展又艳光四射的人们从车上下来,言笑晏晏的往里面走去。 敖轩破天荒站在门口迎接。他从来都极少露面的,即使是再重大的事情,他都不会像今晚这样反常。 多少人用尽办法想见他一面而不得,现在有大好机会,一个个都围着门口的小花园,企图跟五爷说上几句话了。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神奇景观,屋内没几个人,人都冒着初秋的入夜寒气,在花园里晃荡。 不过,因为敖轩一直在看外面,所以没有几个人敢上前打扰,生怕会被他讨厌。 远处,远远驶来一部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 敖轩看见,马上走了出下车的点。看见他这样,其他人都伸长脖子在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五爷这么上心。 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下车,绕过车门,无视敖轩,打开了门。 先是下来一个戴着眼镜,面无表情的冷淡女人,她穿着一身合适又高贵的旗袍,朝敖轩点头示意。 敖轩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车里面。 穿着一件黑色复古长裙的吴幽下车了。她今晚的衣服是中世纪禁欲修女风格,微高领,长袖,大摆长裙,只有腰间一条白绸缎腰带刺目。 她眼睛红红的,给人一丝脆弱的感觉,腰背挺得笔直,眼神冷淡,嘴角的笑容依然,脸上的伤疤没有遮盖,一身黑裙衬托她的伤疤更加独特。 敖轩走过去,从背后拿出早就备好的一束粉色芍药花,送到她面前,低声而缠绵:“你来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敖轩吗?敖轩诶!通台市的绝对大佬,全国排名几乎第一的黄金单身汉,他勾勾手指头要什么没有? 吴幽浅笑着,看一眼朱雀,朱雀马上上前,接过敖轩的花。 吴幽朝敖轩点头,像是认真其实很敷衍的说:“谢谢。” 敖轩深深望着她,没有说话。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嫁给我,吴幽 接下来的一整晚,敖轩都没有离开吴幽十步远,眼睛更是不要命似的一直看着吴幽,她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那占有欲强到极点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真想问一下敖轩是不是疯了。 大家都在内心纷纷感叹,恐怕这个黄金单身汉只是假象。看那架势,分明是一直喜欢着吴幽嘛! 吴幽没有理会敖轩的无言霸道,她光明正大的在挖敖轩的关系网。 聊了一圈下来,大家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欧洲唐门的少主,利益驱动下,很多人找吴幽谈。 敖轩被人临时叫过去了,他皱着眉头看吴幽一眼,最后还是跟着走了。 吴幽很愉快的拉到几个潜在客户之后,拦住过路送酒的服务生,拿了一杯红酒。 在她身边一直沉默的玄武马上把酒拿开了,塞了一杯水到她手里。 吴幽无奈,不想大庭广众下吵,只好苦哈哈的喝水了。 “吴小姐,周夫人想请您借一步说话。”一个佣人小心翼翼的上前请示。 “周夫人谁呀?”朱雀在旁边翻着今晚的目标录,确认了上面没有一个姓周的人后,就淡淡的说:“怕也不是我们的生意目标。少主,还得接触十来个人,时间很紧张。” 别人是来正儿八经拜寿的,他们是来正儿八经抢客的。 时间就是金钱,还是别浪费的好。 吴幽看一眼坐在不远处小桌子上的周淑君,她也正冷冷的瞪视着自己。 她闷声笑了:“去。怎么不去?” “工作要跟娱乐相结合呀。”她笑着,语气嘲讽:“工作卖力,也要小丑来娱乐一下嘛!” 她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跟上,一个人就走过去了。 她落落大方坐下,伸手,在玄武看不见的角度里,迅速拿了一杯红酒,跟个酒鬼一样喝了一口,瞬间满足。 周淑君跟见了鬼一样瞪着她。 吴幽浅笑,说:“周夫人,这么惊讶?” 说着,她同情的看一眼周淑君,笑着说:“五年没见,您倒是老的有些快了不是?” “苏兰。你回来有什么目的?”周淑君从见到吴幽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起了杀意。气的要死。 但是因为敖轩一直在她身边,她都找不到机会跟她谈话,现在敖轩走开了,机不可失,她就马上把她找过来了。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敖轩是前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被你这该死的女人缠上!”周淑君毫不犹豫低声咒骂。 吴幽对这种以前听了会哭的话,毫无反应,笑着说:“我也很想问问,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被你家儿子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 她笑着,喝酒,神情一派轻松自然:“我三翻四次被敖轩缠上。周夫人,你不是一向最有手段的吗?那就用个手段,帮我把你儿子扯走吧。如何?” “苏兰你这婊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周淑君简直怒火中烧,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呛声过?谁看见她不是毕恭毕敬的?她可是敖轩的妈!苏兰这女人真的不知死活! “我为什么不敢?”吴幽浅笑:“你是控制了我的经济命脉呢,还是你是敖家生意的主人?” 她看着周淑君那又青又红的脸色,觉得分外有趣,毫不犹豫的开怼:“你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市侩的商人,你有价值时,我怎么客气都行。但是问题是,周夫人你没有价值呀。你不过是个老太婆,在这个宅子里,你可以说了算。但是出了这个门,你算什么?” 她招手,拿了一杯红酒,放到周淑君面前,笑得十分亲切的说:“人呢,最怕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你当初说我什么来着?帮助不了你儿子,没办法给你儿子带来什么资源是吧?” “那么现在,同样一句话,我还给你。”她漫不经心的歪头,举止神情高傲,身上的贵气是长期高位而来的,气焰比周淑君还要高三分。 “又老又没用,那就少作点算是给你儿子省点心了。你要是得罪了我,敖轩又要跟唐门斗了。这两派死伤的,周夫人你一小老太,负责得起么?” 周淑君气的咬牙切齿的,十年前苏兰还是一个怀着孕被押进去坐牢的人,五年后出来也软弱无能,成天就知道黏着敖轩,弄两件东西就跟不得了要上天似的。 就知道哭,说话也不敢大声说一句,连敬茶也会出差错的苏兰,真以为自己进了唐门就麻雀变凤凰了? 她做梦! 在周淑君心里,苏兰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怎么能忍受现在苏兰这样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她现在只恨,当初没有动手把苏兰给杀了。 “苏兰。你别得意,以为有个唐门护着你就没事了?你就是偷人了。你就是个淫荡的婊子,就算你做了唐门门主,你也还是偷人的苏兰!”周淑君咒骂着,用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去骂苏兰,骂完她又得意洋洋的冷笑:“你那个老奶奶,后来还想找我麻烦?” “哼,被我一推就给推晕倒了!” 吴幽脸色瞬间像冰块一样,盯着周淑君,冷声说:“我奶奶的死,跟你有关?”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森冷可怕,周淑君也被镇的僵住。但是她肯定不想示弱,硬撑着说:“那老太婆短命而已!她来骂我,我不过走过,她碍着路,我当然推开啊。” 说完,她很满意看着吴幽那逐渐苍白的脸色,笑嘻嘻的说:“当时你那个蠢货朋友,叫青青是吧,还想告我。哈哈!法官最后判定我无罪。苏兰,你要是再跟我作对,我就算杀了你,也能弄成无罪你信不信?” 吴幽压抑着自己想瞬间抽枪杀死周淑君的念头,她等下还需要参加地下拍卖,现在不能坏事。 她用全身上下仅剩的理智勉强维持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浑身都颤抖,呼吸都沉重,她盯着周淑君,杀气凌然:“周淑君。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我奶奶。我这辈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可是敖轩的妈!你敢对我怎么样吗?”周淑君有恃无恐,笑着说:“苏兰,你就算回炉重造一百遍,耍心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有无数方法整死你。趁着我现在懒得跟你计较,你赶紧给我滚。” 吴幽咬牙切齿,凶狠无比,带着杀意,笑了:“你要我滚?” “那我偏不滚。” “周淑君,你当敖家是你最大的靠山。仗着有敖家是为非作歹。之前你杀我和敖澜一次,我还没有跟你算账。现在,再添一笔。”她笑,笑得狠绝:“我不弄死你。对不起死去的奶奶。更对不起死去的苏兰。” 她的话让周淑君心里涌起一阵寒意,她依然强撑着,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叫嚣?你这个臭婊子……” 吴幽猛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周淑君,冷冰冰的说:“那你等着。” “看我怎么把你弄死。” 说完,她冰冷走开了,临走那一记眼神,足以让周淑君心惊胆战的。 恨。 噬骨的恨。 恨不得把周淑君一点点亲手撕开的滔天恨意。 吴幽回去朱雀他们身边时,敖轩也回来了。 步伐匆匆的,显然是有人告诉了他,周淑君找吴幽的事情,径直走向吴幽,皱着眉头说:“还好吗?没事吧?” 吴幽脸色极差,不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冰冷的质问敖轩:“奶奶的死,是周淑君造成的。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摇头,淡淡的说:“我不知道这种事情。” 跟在他身后的清华连忙开口帮他解释了:“五爷这几年跟周夫人都很不和,一年说不到三句话,吴幽,五爷是真不知道。” “好。我当你不知道。”吴幽笑得很难看,眼神比敖轩更冷,冰冷着说:“你妈彻底惹怒我了。敖轩,你们一家欠我实在太多。” “给我补偿的机会。吴幽,欠你的,你全部拿回去。”敖轩毫不迟疑说着,目光望进吴幽的眼睛。 吴幽冷笑,倨傲的,在玄武跟朱雀的左右护持中,像个暗黑复仇女王,居高临下说:“我没兴趣帮你洗净你的罪恶感。敖轩,你想我重新回到你身边?那就给出点诚意。” “你要什么。”敖轩马上问。毫不犹豫,仿佛他有的,他没有的,全部都可以给。 清华在旁边暗叹,这是真疯了…… “苏家玉佩。”吴幽浅笑着,一张口就是要这个东西,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我一分钱不给。要你送我。” “你敢吗?” “五爷。别!”清华真是快疯了,真的要疯了。传闻中唐门已经有两件信物到手了,所以敖家必须要拿一件,不然真让他们全得手了,整个敖家都要受唐门的控制。 他们的狼子野心已经显露出来了,吴幽就是抢夺派,五爷不能冲动啊! “好。你要就拿去。”敖轩淡淡说着,好像那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手转送给吴幽的东西。同时,他又低头,对上吴幽如同野猫似的孤傲目光,轻笑着说:“一个价值连城物件,我可以给你。也不要钱。” “唯一的条件是,你跟我领结婚证。重新做我的合法妻子。” 他的声音不小,附近所有有心的人全部都听到了。 原本还装模作样的聊天的人,彻底都傻了。 会场里一片难以置信的寂静。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本生意,当然做 “敖轩!”周淑君气的尖声叫骂,快速的跑了过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敖轩动了动手指,在附近的高盛跟手下就上前,拦住了周淑君。 吴幽静静看着敖轩,敖轩同样迎着她的目光,两人就这样隔着半米对望。 “玄武!别乱来!”朱雀慌张的声音也响起,还有玄武难以压抑怒气的沉重喘息,他们带来的一些保镖也一拥而上。 覃瑜也出现了,尖声骂着,哭着,将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打翻在地…… 荷花则在不远处,极度不甘心的哭着,她等了十五年,足足半辈子,都没有听到敖轩的那一句,嫁给我。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不惜威逼利诱,也要把那个脸上有疤的吴幽给娶了。 呵…… 多么,多么讽刺。 混乱风暴的中间,敖轩静静等着,等着吴幽的回复。 吴幽看一眼周围,无数多敌意的眼神,周淑君歇斯底里的闹,远远敖荣敖军敖帆等人的警惕,玄武的暴怒,朱雀的怒斥…… 她笑,笑得带着自残的快意,心里喟叹着,看看吧…… 敖轩。 我们要在一起,从来都是千万人唾骂的。你何必? 世间千万条路,你何必非要死磕? 非要一起头破血流,直至远方? 简直可笑。 她笑了,在心里无情的嘲讽,眼底一片冰冷,垂下眼,不看敖轩,冷冷淡淡的只说一个字: “好。” 接下来的晚宴,应该也不成晚宴了。 只要有吴幽在的地方,总是一片腥风血雨,周淑君气的晕厥过去,醒来又闹着要自杀,又是不停咒骂吴幽,说她是想要害死她才答应敖轩的。说她是复仇回来的。而后又骂敖轩没有良心,居然要娶这个烂货。 敖轩即使面无表情,也阻挡不了他的眉角的上扬。 吴幽答应之后,当场要验货,公事公办的态度又把清华给呛得心头发堵,敖轩却前所未有好脾气,基本上吴幽说什么是什么。 玄武已经极度暴怒,过于危险,被朱雀硬是塞回车里了。 他反抗的厉害,吴幽只说了一句,不听话?他就像个硬是被主人按下来的獒犬,愤怒又不甘。 吴幽致电上次见到的郑京华,让他过来验货。 郑京华从去接他的车上下来,只见空荡荡的敖家老宅,客人都已经散去,三三两两的佣人在收拾,主宅的客厅里,一堆人神情跟死了爹妈一样坐着,只有端坐着喝酒的吴幽,面不改色,高高在上。 郑京华看见吴幽,眼里就看不见别人了,径直跑了过去,朝她露出羞涩又温和的笑:“吴幽。” 他抬头,看见吴幽脸上的伤疤时,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你怎么受伤了?” 吴幽对他很客气,浅笑一下,摇头,没有解释。 只起身,对身边的敖轩,淡淡的说:“可以去验货了吧?” 敖轩深深看一眼郑京华,看见他眼中的对吴幽的依恋时,眼神一冷,没说什么,也起身了。 “敖轩。”敖荣坐在一边,黑着脸开口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原本不想管,但是眼下事情已经到了不能不管的地步。 先不说敖轩要是真的跟苏兰结婚了,以她欧洲黑帮少主的身份,会给敖家带来多少麻烦。 光是那块一定不能给出去的玉佩,就已经足够他们恼了。 现在不是敖轩一个人的事,是一整个家族的荣衰啊! 敖轩用这么多年拿下了敖家,成为了当家人,怎么可以做这种荒唐事? 敖轩站着,在一众兄弟家族面前,他依然强势,他面无表情的,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我花了这么多年,为敖家呕心沥血,成就了你们。” 他缓缓扫过在座的人,不管是敖荣还是敖军,他们那个不是靠他的推力才坐到今天的位置的?才穿的起最好的,用的起最好的,出去别人都唤他们一声爷? 这个金碧辉煌的敖家,多少年开始,就是他敖轩潜入黑暗里,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天下? 江山早已换代,这些人怎么就不懂呢? “敖家现在是我的敖家。”敖轩倨傲的嘲讽,冷笑扫过每一个人:“有意见可以滚出去自立门户。我绝对没有异议。” “哐当!”敖荣气的把东西狠狠一甩,茶杯碰撞粉碎。自立门户的狠话说不出,敖家现在势力巨大,这条亚诺方舟,他肯定不下的。 只能二话不说离开了。真的没有眼看了! 敖军没有敖荣在场,对着敖轩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自然是跟着走了。 其他人见状,纷纷躲走了。 霎时间,一个大厅,走得空空荡荡的。 只剩下敖轩清华,吴幽朱雀,还有一个懵懵的郑京华。 他独自站在哪里,高大修长的身躯纹丝不动,周围都是空荡荡。 依然是那个孤独城堡中的孤独国王。 吴幽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刻意忽略心底的那一丝疼痛,冷冰冰开口:“真是个不得人心的当家人呢。” 她站起来,毫不在意收到清华愤愤的眼神,嘴角带笑:“可以动身了吗?我有点赶时间。” 当天晚上,敖轩让吴幽确定了那东西。 第二天一早,敖轩用了些手段,让民政局的人直接盖章了。 本子上写着吴幽。脸上有一道疤,穿着黑色高领长裙,看上去像奔丧而不是结婚。 从民政局出来,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手里拿着新鲜的本子,吴幽动作无所谓的把本子扔给朱雀,自己转身进了车。 郑京华从头到尾都一脸懵逼。 敖轩在她的身后,一直深深地看着她,淡淡的说:“你该先回家。敖澜一直在等你。” 吴幽没有回头,没有跟敖轩说一句道别,。 结婚宛如离婚。 就这样走了。 东西到手,她一秒也不能在国内停留,她要是带着那东西回敖家,才是危险的,敖澜的人身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吴幽不是不爱他了。她只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保护他。 可惜,不管如何,她也不会跟敖轩解释一句。 车子直接去了机场,私人飞机早就在场内等候。 他们要把郑京华先送回去。所以绕一下。玄武在前面开车,紧紧奋起的肌肉让人怀疑他随时能把方向盘给拽下来。 朱雀则在前面,皱着眉头想着要怎么跟门里的人解释出去一趟,少主都嫁人这种事情。 虽然吴幽索性是不在乎的,但是消息早晚会传回去,与其等人质问再说,倒不如一回去就说了。省的有什么心烦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嫁给敖轩?”郑京华艺高人大胆,问吴幽。 吴幽微微一愣,看着郑京华真的纯粹燃烧着八卦的目光,失笑了,说:“不过是结个婚。又不是卖身,结个婚就能拿到手东西,为什么不结?” “这种无本生意。”她低声笑着,眼底一片冰冷:“我这种没有底线的商人是最喜欢做的了。” 是的。 在吴幽眼里,那只是一桩交易。 而且,她非常乐意把周淑君气的要死,要不是周淑君,她恐怕还会迟疑一下。 但是周淑君实在是太欠教训了。她以为真的可以胡搅蛮缠不用负责任? 吴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这一趟,就算她赔上所有,都不会再放过周淑君,她发誓。 “可是敖轩配不上你。”郑京华皱着眉头说:“他一看就是冷冰——” 话还没说完,车身突然晃荡一下,周围瞬间出现好几辆轿车。 “趴下!”吴幽瞬间反应过来,拉着郑京华趴下。 玄武开着车,面不改色,一手抢过方向盘,一手抽出手枪,朝着对面一辆轿车,看也不看就是一枪。 汽车轮胎急促放气的尖锐声音响起,那辆车都瞬间打着弯甩到后面。 朱雀也毫不犹豫抽出大腿的手枪,在车门的遮挡下,压低身体,打开车窗,连射好几枪。 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响彻天边。 吴幽示意郑京华不要乱动,从车座下面拿出一支冲锋枪,扔到玄武怀里,又爬了过去。 朱雀飞快的爬到后座,让出副驾驶位。 玄武没有一秒迟疑,迅速坐了过去,吴幽一把抓住方向盘,踩油门,加油,车子跟箭一样飞出去。 三个人没有说一句话,所有动作都在三分钟内完成了。 郑京华又惊又怕,同时又超级佩服这种情况下还临危不乱的吴幽几个人。 他们甚至连惊叫一声都没有,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 玄武两手空了出来,如虎添翼,抄起冲锋枪,半个身体探了出去,疯狂的扫射驾驶车的人。 他们的人早就已经跟这些人交火上了,分外激烈。 吴幽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车上的储物隔,将子弹全部都扔给他们,同时注意着路况,尽力甩开。 她的枪法不如玄武朱雀,这种事情她从不添乱,尽力的护所有人周全。 这场追杀她不意外。 毕竟现在她车上有着苏家价值连城的玉佩,不管是那一路人马,都想要的。苏家一直在装死,怕得罪敖家也怕得罪她,但是要他们不做事情是不可能的。恐怕这场埋伏早设计好了。 另外,两个大家族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恐怕,都憋着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对峙与绝望 就在吴幽分析会是那一路人害她的时候,玄武已经干掉那些人了。毫发无伤,连气都没喘,低头换子弹。 朱雀悻悻然提了还趴在车底的郑京华一脚,淡淡的说:“起来了。人都打跑了。” 郑京华分外狼狈,爬了起来,看一眼车内几个人,顿时尴尬的脸都爆红了。 就他一个人被保护? “我们要走的消息肯定很多人知道了。”吴幽淡淡的一边开车一边说:“京华,抱歉拖累你了。但是你现在下车的话,很危险。现在不止一路人跟着我们,你可能要跟我回英国,等事情平静一段时间再回来。” 郑京华在国内一直是个小人物,平平无奇的,但现在坏就坏在上了吴幽的车。 吴幽真带着东西回国后,郑京华肯定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到时候恐怕就麻烦了。 比起他们,郑京华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学老师,连枪都没摸过。 绝对应付不了那些人的。 车子突然猛然停下! 郑京华跟朱雀猛的向前摔去,头晕目眩。 吴幽踩死刹车,嘴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冰霜,轻笑着,望着堵死在她面前的两部车,看见从车上走下来的人,她感叹又不解:“怎么我跟旧人相见。一个个都得用枪指着我的头呢?” 前面的黑色宾利,下来的是苏将,以及涯月。 身后好几十个人,围着,举着枪。 来者不善。 吴幽下车。她仍旧穿着那条肃穆的黑色长裙,站在早上明亮柔和的阳光底下,如同一朵娇艳欲滴的黑玫瑰,即使是如墨,也散发着光芒。 苏将抿着嘴角,他一身西装,看着吴幽。 涯月眼神触及吴幽的那一瞬间就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人就这样出现。 苏将没料到会是吴幽亲自押送东西,他看一眼蠢蠢欲动的涯月,朝他皱眉,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玄武他们也下车,很快,只身一人向前的吴幽身后聚集了她的门徒,阵势不比苏将差。 更甚者,苏将身后那些平时用来压货比交火多的人,在吴幽身后那一群亡命徒前,还少了那么几分煞气。 “我们非得要这样见面吗?”吴幽轻笑着,走到苏将面前,笑容温柔,声音柔和。 唯独身上永不退去的血腥孤傲泄露了她的变化。 苏将嘶哑开口:“那个东西是苏家的。你不能拿走。” 吴幽笑,笑得眉目弯弯,轻声说:“没写着你苏家的名字呀。怎么就是苏家的呢?苏将,古董这种东西,有主的么?” “谁更强,更有钱,谁就主。不是么?” 她舌尖湿润一下唇,漆黑如墨的衣服让她有种苍白,死气满满的苍白:“东西在敖家的时候不抢,到我手上就下手了?” 她笑着,望着僵硬的苏将,“当我还是之前那个苏兰,只会被人任由欺负?” “姐……”苏将颇为艰难开口,无奈又伤感,嘶哑着声音说:“我姓苏。青青有孩子了,我没得选择。” 他也不过是苏家的一个棋子。他不是将军。没有决定权。 出城的寂静公路上,两派嚣张的人对峙着。 为首的两个人都红了眼眶。 吴幽轻笑,眼神悲伤不已:“我就有选择了?苏将,对不起。我也没有选择。要么,你抢,从我尸体上踏过去拿东西。要么,你放过我走,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摇头,眼泪怔怔而下,心疼着,低声说:“我真不愿意跟你打起来……苏将,你还叫我一声姐的话。那就让开。” 苏将僵着。 吴幽也等着。 阳光分明撒在两个人身上。但是他们分明觉得冷。 故人变敌人的悲哀,谁能体会? 吴幽还记得苏将跟她诉说他跟宁青青的恋爱烦恼时,即使面无表情也透着可爱的画面。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手起刀落。 今天,他们就是仇人了。 “姐。我今天放你走。苏家就再无我的位置。”苏将一瞬不瞬的,眼中有痛心,苏天龙就是知道他跟苏兰是旧识。所以才派他出这一趟。 “苏天龙不放过我。更不会放过青青跟孩子。” “我赌不起。” 苏将狠狠咬牙,铮铮汉子,眼眶就红了,从怀里抽出枪,颤抖着,准确无误的指着吴幽眉心,眼角滑过一滴泪:“对不起,姐,我真的赌不起……” 吴幽一动不动,目光依然温柔似水,她感叹:“所以,你们要是都假装不认识我了,不是很好?我可是一等一的倒霉命,跟我扯上关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苏将!!你不许伤兰兰!” 一部车飞快停下,宁青青从车里跳了下来,哭着不顾枪,一手就把苏将的枪给打了下来。 苏将惊讶,快速抱住宁青青,而后又冷冷怒吼:“把枪全收起来!” 宁青青靠在苏将怀里,哭的很伤心,连声说:“苏将,我不要名利,我也不要你在苏家有多高的位置。我不要我们变成敖轩跟兰兰一样!我只想跟你守护我们的小家,你不要伤害兰兰,也不要再听苏天龙的话了!” “他的公司我不稀罕!你被他威胁来杀兰兰,那个坏蛋根本不值得你为他卖命!” “苏将,不要……” 苏将抱着宁青青,咬牙看着吴幽。 吴幽浅笑着,说:“对。我把青青叫过来的。”她后退几步,更加远离一些苏将,也远离宁青青,要是有人要杀她,不至于会误伤到宁青青的距离。 她轻笑:“我的确变得很卑鄙了。苏将,我从敖家出来你就一直跟着我了。没有动手,我知道,你对我,还狠不下心。” “起码。”她低声嘲讽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对自己的嫌恶:“没有我对你这么狠心。” “我从发现的时候,就让人去接青青了。我知道能阻止你的,只有青青。” “抱歉。你可以回去说是我卑鄙无耻的绑架了青青。随便你怎么说。”吴幽看着相依偎着两个人,声音都带了些颤抖,但语气很坚定:“但这个玉佩,我是非要不可。” 苏将在看见青青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尤其她那一句怕变成敖轩跟苏兰。刺痛了他。 苏兰再如何也是她的姐妹,青青很讲义气,自己要真伤了苏兰。 恐怕,青青很难过去。 思及,他才后怕起来。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亲手造成他跟青青之间的裂缝。 苏家根本不重要,公司也不重要,抛弃过他的家族的荣耀更加不重要。 只有他怀里的老婆孩子是最重要的。 苏将这才想明白过来,他朝吴幽点头,没有再说话,手虚空下指令,命令所有人都回车上。 吴幽浅笑,低声说:“谢谢。苏将,我会记住的,你这个人情。” 她转身,往车里走。 “等等!”苏将搂着宁青青,叫住了她。 吴幽站在打开的车门边,隔得远远地,看着他们。 “我跟青青的婚礼。你能来吗?”苏将大声问,而后又加了一句:“当做是还我人情!宁青青曾经说要带着你牌位放在姐妹团里!” 宁青青在他怀里噗嗤一声笑了,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胸膛。 伤感而肃杀的氛围就这样被打破了。 大家都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滑稽的画面,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了。 这种想法,果然很宁青青。 吴幽笑得眼中闪着泪光,用力的挥了挥手,没有回答,坐进车后座了。 她的车快速向前开,跟这对幸福的恋人擦过,朝机场奔去。 吴幽在离开他们的那一瞬间,眼瞬间夺眶而出。 太过满目疮痍。 她去婚礼,怕会把青青美好纯净的婚礼,添上一分血色。她如何忍心?黑暗的人就应该躲在黑暗里,满身罪孽的人就应该在地狱里。 不要妄想去天堂。 连妄想,都是一种罪过。 郑京华被吴幽的眼泪吓得要死,赶紧抽出纸巾,拭擦她的眼泪,惶惶的说:“你没事吧?怎么哭了?” 前面的玄武跟朱雀都沉默。到了这个地步,他们都已明白吴幽的过往跟现在的处境。 那又能如何呢? 大家都在一条不归路上堕落。 他们能做的唯一体贴,只有绝口不问而已。就粉饰太平,假装吴幽就是那个一夜出现的人。 假装她没有过往,也不需要未来。就这样,在唐门里,当一个光鲜亮丽又满身罪孽的少主。 这样就可以了。 郑京华当吴幽是他的学生了,说话也带了一丝长辈的关心,温柔的问:“别哭了……” 久违而陌生的温暖让吴幽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曾几何时。她也被人这样温柔的安慰过。 往事纷乱伤人,一幕幕浮现在吴幽脑海里。 她是多么想。 多么想回到那个无忧无虑跟青青,敖澜,苏将,锦雀,敖轩他们一起在山庄打火锅的那段岁月里…… 又多么多么想,回到那个有奶奶温暖怀抱的日子。 这一次跟苏将青青的决绝,让她绝望的深刻感受到。 真的没了。 那些温暖,欢笑,团圆,美满。 真的,全部,都没了。 她彻底痛哭失声。 哭的浑身颤抖,捂着心脏,无力的弯腰,头抵在门边,哭声支离破碎,伤心欲绝……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门主的怒火 回到英国,吴幽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跟门主报告这次的行踪,她跪着,没有说话。从白天跪到黑夜,那扇厚重的梨木大门始终没有打开。 吴幽只跪着,一句话不说。她知道她擅自决定跟敖轩结婚,门主一定会生气的。因为她的婚姻不是她自己的东西,老门主自有打算。现在她走了这一步棋,虽然没有说是重新回去做苏兰,但是也等于是进了敖家。 老门主对敖家没有任何兴趣,她的目标是苏家,她这算是在做多余的事情,老门主肯定很生气的。 吴幽预料到了,也安静的受着,跪在地上,直到门主开门为止。 她不知道跪了多久,脚早就已经麻了,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太长时间滴水未沾的她已经有些晕眩感了。 门缓慢的开了。吱呀吱呀的。 两个佣人出来,把吴幽给扶了起来,长时间没有动的身体已经彻底麻掉,走不了路。 玄武被吴幽派去接货,给支开了。 吴幽一个人,被架了进去。门主在阳台边上看下,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花旦,吱吱呀呀呀的,比之前的连城诀还要娇媚三分。 老门主看着戏,眼睛也没有看吴幽一眼。吴幽进来接着跪,没有抬头。 好不容易,一记西厢记唱完,花旦退下,老门主才慢悠悠开腔:“吴幽,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 吴幽跪着,嘶哑着声音说:“吴幽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呢。”老门主目光冷冰冰的瞪着吴幽,冷冷的说:“谁准你跟敖家不清不楚的扯着的?我准了吗?我让你这样做了吗?自作主张,吴幽,你真当我这把老骨头是死的吗?” 吴幽跪着,低着头,说:“吴幽不敢。门主,敖家的军火很强大,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敖轩如果想要的不过是我,那就给。只要能把玉佩拿回来,不管是怎么样的代价。吴幽都愿意付。” “吴幽。你要骗我么?你扯淡什么?”老门主生气了,她眯着眼,凶狠的说:“硬抢。抢不了就偷。偷不了就骗。吴幽,这些要我教你吗?你分明只是想重新回到老公孩子身边而已!” 她怒,怒的把手里的滚烫茶杯摔到吴幽身上,那刚刚烧开没多久的茶,径直泼在吴幽身上,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旗袍,娇嫩的皮肤马上显出了红色水泡。吴幽一动不动。 “你就这点出息。跟你妈一个样……”老门主咬牙切齿的,气的浑身哆嗦,好像响起什么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整个人都是压抑着黑沉沉的,她说:“你妈也是。跟了我出来,总想着回去,想着让你回苏家,回你爸那边……没出息。那是仇人!” 吴幽第一次听老门主提起木樱的事情,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死了坟前都长草了,她的怒火依然高涨。 “吴幽。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来这里的吗?”老门主问她。 吴幽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低着头说:“吴幽此生不敢忘记。” 她一顿,再开口,声音更加冰冷一些:“苏家是仇人。敖家对我来说也是仇人。我回去并不是要跟敖轩重归于好。只是顾奶奶她——” 她声音有些颤抖,低声说:“仇不能不报。门主,你有你的仇,一辈子也要报。我也有我的仇,不报誓不为人。这件事情吴幽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先不说一花一分钱,不伤一个门徒就把玉佩带了回来。单是我们下一步计划是要收网苏家的。最后一件信物也是敖家的。” “我进去,更加方便找东西。”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面无表情,一派冰冷:“门主,请您相信吴幽。苏兰那个软弱无能的身份,我已经丢弃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唐门。” 争吧,抢吧,夺吧。花光心机,走到最后,看谁还在。 吴幽在心里冰冷的想着,苏家欠了门主的,门主要苏家十倍奉还。敖家欠了她吴幽的,之前五年是她忙着立足,没空搭理。但现在。一笔一划,一桩一件。 她死过一次,又生不如死的在人间地狱煎熬着,付出了所有,身体,良知,道德,一切。 难道还不能让她弄死一个人?她对敖轩都没有兴趣。爱不爱,恨不恨,敖轩他只是一个男人。他会犯蠢,无所谓,吴幽对情爱早已放开,不喜欢就别在一起了。她现在也不想要什么真情真爱。 唯独一个周淑君。 让她失去所有的周淑君,把她最重要的东西全部夺走的周淑君。 她要她的人头,她的命。 不惜一切代价。 门主将吴幽眼中的恨意看的清清楚楚,几乎把吴幽自己都给淹没的汹涌恨意。 她微眯眼,不在意吴幽跟敖家的恩怨,她只说:“好。吴幽。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应该。很应该。” “我给你机会,吴幽,时间依然是半年。半年内,你要把敖家的信物找出来。”老门主说着,盯着吴幽,沉吟着说:“另外还要把苏家的根基一点点的抽干净。我们已经经营的太久了。吴幽,我快等不及了。” 吴幽点头,恭敬的说:“吴幽明白。” 再从门主哪里出来时,吴幽才依着门,整个人都快脱力了。她下楼,让厨房给她送上点吃的。 自己叫了家庭医生,让家庭医生过来帮她上药。那热水的范围是弄到了她还没有全部好的肩膀,疼的很。吴幽皱着眉头,偏偏她让厨房送来的是牛排,现在手疼,玄武又还没有回来,一个让她使唤的人都没有。 刚好,朱雀进来了,手里拿着手机,步伐匆匆的。走过来说:“少主。有人找你。” “帮我把牛排切了,小块点的。”吴幽一边说,一边把牛排给推了出去,而后问:“谁?” 朱雀把手机塞到她手里,切一块牛排塞进自己嘴里,动着嘴巴说:“你老公。” 吴幽眉头皱起,也没有什么胃口了,她接了起来,起身,看着窗外。 对方沉默。 吴幽也不说话。 交流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如果没话说我要挂电话了。”吴幽今天有些沉不住气,带着点不耐烦的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敖轩总算是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吴幽转身,看着朱雀狼吞虎咽的吃着她的牛排,看到朱雀今晚又没有吃晚饭,她打量着,漫不经心的说:“不知道。” 有些冰冷,敖轩顿了顿,说:“敖澜一直在等你回家。” 吴幽脸色一冷,目光透出丝丝点点的悲伤,很快,她压抑住,低声说:“我暂时还不想见他。敖轩,我……” 重逢以来第一次,一向牙尖嘴利的吴幽无话可说。 她一直怕。 怕敖轩提起敖澜,怕听到敖澜关于她回来这件事情的意见。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他的妈妈。他一直在等你。”敖轩轻声说,有些哄着的意思,说:“他长大了很多,也很聪明,他已经知道事情了。你真的要他蒙上一层阴影?吴幽,就算你是吴幽。就算你抛弃了是苏兰的身份。” 他叹息,悲伤又无奈的说:“别抛弃敖澜。也别抛弃我,也别抛弃我们这个家……” 吴幽瞬间咬住下唇,过于汹涌的情感几乎把她给淹没,她深呼吸,伪装出一副冷冰的样子,冷冷的说:“敖轩。别打这种感情牌。敖澜他早晚要知道自己有一个怎么样的母亲。他该面对的。还有,别说什么排不抛弃的。我答应跟你结婚,就是为了玉佩。别的,什么都没有。” “我是吴幽,别拿哄苏兰的那一套来哄我。”她慢慢说着,嘴角嘲讽的笑了,声音很温柔,说:“你不知道吗?” “死过一次的人都特别铁石心肠。” 她说完,挂掉电话。 她狼狈的转过身,不让朱雀看见自己红了的眼眶,看着外面,死死咬着下唇。 “我们上次逼不得已绑架那位敖家少爷脱身,我记得你说过好吃好喝供着。”朱雀十分不要命的动吴幽的食物,当然,聪明如她,早就按铃让厨房再做一份上来,而且是要切好的。 她挑眉,认识了吴幽五年,第一次看见吴幽的脸上出现慌张的神情。 其实她这么多年跟在吴幽身边,每年都帮吴幽做很多事情。她知道很多。 吴幽没有回答。 朱雀难得好奇了,问她:“你每年都不停的收集你儿子的消息,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恋童癖,这么重口味。但是这次去中国,才发现那是你儿子。” 她不明白,看着吴幽的背影说:“五年来你没有一刻忘记过他,那边的房间关于你儿子的东西都快速堆到天花版了。少主。你难道不想亲眼看一下他?” 不是朱雀八卦。 而是吴幽五年来,几乎是请了国际一个十分了得的跟踪高手在跟踪她儿子。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朱雀都感觉自己这几年是看着那个小孩长大的,看着那小孩从天天大哭的到了最近一两年的面无表情。她都想去看一下那孩子。 更何况是吴幽?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接机 “别说了。朱雀。”吴幽制止了朱雀的话。轻声说:“他从小,我就不在他身边。我一直想要给他好的生活,只可惜,我没有那么命。我太危险了。敖家能保护他。我也不想去接触。朱雀,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她低头,笑得很哀伤,说:“你会为了保护他。连提都不敢提的。” 她的孩子。她深爱的孩子。 如果是这样一个妈妈,她来做决定。别要了。要了也只会伤心。她是朝不保夕的人。给敖澜再多,都抵抗不了老门主的一个念头。 她怕伤敖澜更深,真的怕。他从小就过得苦。她已经不忍心,不忍心让他再经历一次了。 朱雀摇头,不能理解吴幽的想法。她也没有孩子。 她吞下口中的肉,跟吴幽问说:“那我们下次是要什么时候过去中国?差不多要开始拍卖会了,大家都在问。上一年这个时候场地已经确定了。” “这次就定在中国吧。”吴幽想了想,说:“让苏家多弄点货来,先点个导火索,到时候再一锅端。” 朱雀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厨房的新一份牛排送上来了,吴幽拉过来,皱眉,切得太大块了。 不过现在玄武不在,朱雀又是个只会自己顾自己的。吴幽也懒得再动,叉起一块大大的,塞进嘴巴里,脸都鼓起来了,像个松鼠。 朱雀也埋头苦吃,她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邮件。 她咀嚼的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手机,皱起眉头,神情有些严肃,说:“少主,玄武不能去中国了。中国军方有他的通缉令,只要他入境必定有人抓他。” 她抬头,看着吴幽,自动自觉的说:“线人说是敖轩授意的。” 吴幽楞了楞,随即眼中冒火,抄起手机又给敖轩打了过去。 敖轩依然秒接。 电话接通,吴幽就开口骂道:“敖轩。你当你是谁?凭什么动我身边的人?玄武的通缉令,你马上给我撤了!我要带他回国!” 这次她回去是要开拍卖会以及对苏家下刀的。要是玄武不在,她还得费心去找另个人保护她。 太给她找事了! “他不能留在你身边,太危险。”敖轩淡淡的说:“你回来,高盛会保护你。” 吴幽笑了,眼神冰冷,说:“敖轩,你听的懂人话吗?我只要玄武,不要高盛。” 敖轩的怒火隔着电话都一目了然,他咬牙,带着怒火:“你不要太挑战我——” 他的怒火十分具有威胁力,如果是别的人,早就被他镇住了。可惜吴幽现在是烂命一条不怕死的。她皱眉:“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敖轩,你也别挑战我——” 嘭! 门都猛的推开! 吴幽按掉电话,皱着眉头看闯进来的玄武,说:“玄武,你想干嘛?” 朱雀早已经跳了起来,挡住吴幽面前了。 因为玄武是带了冲锋枪上来的,身上有些血迹,让他整个人沾染了煞气,盯着柳静,喘着气说:“跟我走。” 吴幽一愣,而后摇头,说:“不行。玄武,发生什么事了?你解释清楚。” “我进不了中国。” 他看着吴幽,声音嘶哑着,眼中有决裂的意味::“你会抛下我。” “你他妈放屁!你知道吴幽——”朱雀气的大骂,被吴幽制止了。 她并不想解释。自己没有抛下谁的想法。 玄武短促笑了,朝吴幽一步步逼近,他手里的冲锋枪随意的拿在手里,眼睛一直盯着吴幽,嘶哑难听的说:“跟我走。吴幽,我带你去美丽的地方。” 他说的十分诡异,脸上的伤疤纵横,身上的血腥味浓重。 吴幽没有理他,推开朱雀,挑眉,看着玄武:“你杀了谁?” 玄武一笑,他极为罕见的表情,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他嘶哑着说:“想杀谁就杀谁——” 他话音刚落,外面响起轰隆的炮弹爆炸声音。 还有好多枪声。吼声。 空气中开始弥漫硝烟的味道。 吴幽微眯眼,冷冰冰的说:“你把你那雇佣兵军团带过来了?” “我靠!玄武你是疯了?”朱雀忍不住飚粗口了,玄武发生么疯?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玄武低声说着,目光眷恋的看着吴幽,嘶哑着说:“如果这个笼子里面有你。” “那么。我会把笼子也抢过来。” 他走到吴幽面前,粗糙带着血的手掌轻轻抚摸吴幽的脸,轻声说:“你就是我的了。” 外面炮火连天,火光几乎把天空都映红了。 玄武眼中是情深似海,生死不渝。 吴幽眼中,则只有被背叛的冰冷愤怒:“玄武,你早就想这样做了。对吗?” 玄武点头,他知道的。他这样做代表的是什么。吴幽绝对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背叛她的人。 可玄武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抑制了。他不想再看见吴幽对着敖轩的样子。不想吴幽回中国,不想她露出脆弱的表情。 太多次了。 在中国的时候,有太多次他想就这样一枪爆了敖轩的头,如同当时杀死那个唱京剧的人一样。 他知道吴幽会生气。但是他更有把握吴幽会原谅他。 他只想杀光任何一个觊觎吴幽的人。 玄武觉得自己已经毫无耐心了。国内对他发起通缉,他知道,依照吴幽的性格,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只会一往无前。 他在吴幽心里,只是配角。不会影响她任何的行动。 玄武受够了。 爱不到就抢吧。 把人抢在手里。 也是好的。 他想着,举起冲锋枪,对着朱雀,他低声说:“跟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朱雀在咒骂,吴幽看着玄武,眼中有悲哀,低声说:“连你也要背叛我。” 她像是喃喃自语,寂寞的神情却刺痛了玄武。 “我爱你。”玄武毫不犹豫的说:“你来我身边吧。钱。权。我也有。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小岛,你会喜欢的……那里有你最爱的花,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吴幽,放下这里的一切。我陪你到生命的终结。” “你还准备把吴幽给困到老?你个神经病!”朱雀毫不犹豫就骂了。 玄武不管朱雀,看着吴幽,深情的说:“我不走到这一步,早晚会失去你对不对?” 吴幽失笑摇头,轻声说:“你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玄武,我不喜欢这种场面。不喜欢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笑容消失,脸上一片冰冷:“你做尽了我讨厌的事情。” 她惋惜,失望,手中的腕表转动着,想是在沉思,随后,她指尖在表盘上一拨。 精致的表盘径直射出白色的针,那上面是有足以致一头大象晕倒的麻醉针。吴幽的最后一手。保命用的。没想到最后会用在玄武身上。 玄武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吴幽,像个死不瞑目的厉鬼,在极度强烈的麻醉药之下,他手还往吴幽的方向伸去—— 嘭!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那天晚上,唐门元气大伤。把他们的头,玄武,也就是孤狼,拿出来作为威胁,才把那群疯狂嗜血的雇佣兵给叫停了。 吴幽亲自跟他们谈判。最后决定把孤狼还给他们,再付了一千万美金。总算是把这群煞神给打发走了。若不给钱。就算是当着他们面把孤狼杀了,他们也会抢光城堡里所有值钱的古董再哀悼孤狼。 不能指望雇佣兵能有什么仁义道德。 第二天,吴幽先去国内,朱雀留在总部善后。中国现在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玄武进不了中国,中情九局正死死的盯着他,就算偷渡进来了,只要走进任何一个天眼,都会被发现。 吴幽很清楚,玄武他潜伏着,但是实力没有减退。那晚出现的军团,有破竹之势,又有杀人如麻的疯狂。他手下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魔军。 吴幽暂时不想再跟他硬碰硬。 玄武的目标是她,只要她离开英国,唐门就是安全的。 虽然后来朱雀有问她,为什么不杀了玄武。他绝对不会罢休的。 吴幽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但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她下不了手。 吴幽这次一下飞机,敖轩就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敖轩这次精神要比上次更好些,看见吴幽嘴角是带笑的,她身边没有了一直都在的玄武也不意外,只淡淡的说:“先回家。” 吴幽长久的劳累已经不想再跟敖轩纠缠。 清华开着一部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过来。 敖轩给吴幽开门,她坐了进去,坐到最边边,跟敖轩尽可能的拉开距离。敖轩察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没有说话。 吴幽今非昔比,即使沉默坐着,气场也不比敖轩差,清华频频回头看她。 倒后镜里跟吴幽的目光对上。 吴幽倒是笑了,说:“看够了吗?” 清华瞬间皮绷紧了,不敢再看,干笑着说:“兰,额,幽姐我……” “幽姐是什么?”吴幽失笑,说:“你还是叫我吴幽吧。别这么别扭了。” 清华开着车,不知道自己为啥有些紧张,说:“吴幽,额,欢迎你回来。” 吴幽浅笑,没有说话,低头看朱雀要她抉择的邮件。 敖轩始终看着吴幽,目光没有移开过,他突然开口说:“今晚爸想跟你吃个饭。大家都会到。” 吴幽从手机里抬头,挑眉说:“你那几个哥哥,包括敖帆敖杰?” 他点头。吴幽笑了,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你就不怕我把敖帆给一枪毙掉了?” 敖轩也笑,看着吴幽的眼睛有纵容,英俊的脸上一片温柔:“你不会弄脏自己的手的。” 他语气笃定。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儿子不要妈 偏生还真的没有动手杀过人的吴幽悻悻然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车子一路开着,很快就到了敖轩的别墅。吴幽看到的时候,脸色忍不住变差。她不想回忆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房子的存在的。 敖轩下车,吴幽从另一边吃下车。几个佣人出来打开车尾箱,把吴幽那一小箱行李给拿了出来。 吴幽一下车,脚步就顿住了。 门口处,站在敖澜。 他穿着小西服,头发梳了起来,露出已经初现俊秀的小脸。 他瞪着吴幽,拳头紧紧拽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抿着嘴唇,不说一句话。 吴幽五年来无数次牵挂着,梦里都会梦见,她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敖轩扶住她。她没有推开,眼睛死死看着敖澜。 敖轩带着吴幽,一步步走到敖澜面前。 敖澜眼泪掉的厉害,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一个坏掉的机器娃娃。 吴幽看着不心疼是假的,但五年的空白。她可以怨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唯独辜负的是她无辜的孩子。 她自认不是一个好的妈妈。 她没有资格。 儿子就在眼前,吴幽拼命咬着下唇,颤抖着,看见他的眼泪止不住的心疼。但是,无法伸手。 她不是苏兰。 她是吴幽。 这个不停在她心里提醒着她的魔咒,让她无法再往前一步。 “叫妈妈。敖澜。”敖轩微微皱眉,开口说。 敖澜看着吴幽,他过于早熟,太早懂得什么叫生离死别。原本以为早就死了的妈妈出现。他等了一个多月。妈妈来了。一个拥抱也没有。 敖澜握着拳头,眼眶红红的,嘴巴张开,只说:“滚。” 他很有敖轩的影子,就连骂人,也是如同嚼着冰渣子吐出的话。 很难想象那会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会有的表情。 “敖澜!放肆!”敖轩沉下脸,怒了,朝敖澜吼了一句。 敖澜倔强的怒瞪着吴幽。 吴幽看着他,轻轻笑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对不起。” 她只说了这么三个字,敖澜不顾敖轩的怒火,反而更怒气重重朝吴幽大吼:“你滚!我不许你进我家!你走!” 一声声,都是往外赶的。 吴幽一动不动,五年了。她以为最痛是当初割脉的时候,刀锋尖锐刺入皮肤,割着肉,温热的血液迸发,好像连心都一起切割的感觉。 原来那个不是最痛的。 原来最痛的是敖澜站在她面前,宛如仇人,一声声让她滚的心情。 五年. 该来的就是来了。 “小澜!这是你妈妈。你别伤她的心了。”荷花突然出现,抱着敖澜,用一种吴幽想做但一直没做的动作,轻轻的拭擦着敖澜的眼泪,心疼的说:“你妈妈有苦衷的。” 敖轩眼神冷了下去,他飞快看吴幽一眼,而后冷冷的瞪着荷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荷花抱着敖澜,轻声说:“夫人让我过来陪小澜的。” 敖澜虽然早熟,但毕竟只是个孩子,荷花日夜过来陪他,在敖轩不在的时间里,荷花的温柔收复了敖澜的心。跟她亲了起来。 吴幽站着,没有动,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我只要荷花姐姐!不要这个女人!你滚!不许你进来!”敖澜的嚣张跋扈是深有功力的,恨着一个人时,他单纯又极致。 “敖澜,她是你妈,你不许——”敖轩暴怒,眼睛都要喷出火。 吴幽拉住敖轩,深呼吸,慢慢的说:“我去酒店。你别吼他了。就这样吧。” 她说着,转身就要上车。傻掉的清华跟佣人们有些慌乱。敖澜还站在门口,寸步不让,大有敢让她进门就打死他算了的架势。 敖轩匆忙拉住吴幽,又看了一眼倔着的敖澜,他低声说:“敖澜只是不习惯,他一直想着你的。” 吴幽想笑,但笑不出来,眼底一片悲哀,看着依偎在荷花怀里的敖澜,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上了车,上车前跟敖轩说:“你让他舒服一点吧。我住酒店,他想要谁陪着就谁陪着。敖轩。我只求你一件事。别对他发脾气。他只是个孩子。” 说完,她又说:“今晚的家宴我会去。但别让敖澜去了。那些人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不去也罢。” 她是面无表情说着的,眼眶却是红着的。 “别走。”敖轩只咬牙,说这么两个字。 吴幽摇头,让清华上车送她。 清华拿不定主意,看敖轩的脸色。敖轩揉了揉眉心,决定先留下来教训儿子。 清华载着吴幽,去的不是酒店,而是留清台。 敖轩没有卖掉,一直留着。 车上,清华看一眼沉默看着窗外不说话的吴幽,他清清嗓子,说:“澜少爷是一时意气,小孩子,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吴幽依着车窗,失神看着外面,感受到清华的善意,但她无法觉得有所安慰。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是吗?” 她坐正身体,看着清华,说:“换做是你。你原谅一个把你扔下,一走了之的妈妈吗?” 清华为难了,这肯定是换谁谁都不原谅。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只好说:“这要看情况吧?也许——” 吴幽打断,直接的说:“我不会原谅。” 清华怔住,而后连忙回神开车。 她像是在跟清华,也像是在跟自己说:“我妈死的时候,一身血,一身伤。但是她都回来了。死在我面前。小时候我一年只能见她一次。虽然很少见面。但是我知道。她一直都在。” “但是你也是情况特殊嘛。”清华从倒后镜里看见吴幽低着头,眼泪滴滴坠落,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毕竟是女人哭,只好安慰。 “这是我的报应。”吴幽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着,痛苦的。 “这是我离开他五年,抛弃了他的报应。”她抽泣着,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着:“没关系。我接受。” “不管他对我怎么样的恨。厌恶。让我滚。” “受着……”吴幽整个人剧烈的抽搐着,眼泪从指间溢出。 “我全都受着。” 另一边。 敖轩看着吴幽的离去。 转身,走到敖澜面前,凶狠无比的抽了他一巴掌! 荷花大惊失色,连忙护着瞬间大哭的敖澜,顾不得敖轩的身份,大声说:“你打他干什么?” 敖轩的脸色极其难看,咬牙切齿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怒,冷冰冰的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走。我要敖澜单独谈。” 荷花抱着敖澜不肯放手,很气愤的说:“敖轩。我不走,他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错了什么?苏兰她一走五年!敖澜不认她不是正常的吗!” “他是我跟苏兰的孩子!跟你无关!扯开她!”敖轩气疯了,怒吼着,身边的几个佣人当即上前拉扯开荷花。 敖澜被打了,想忍着但是忍不了,大哭着,扯着荷花的衣服,不许别人拉她走。 这几年敖轩虽然对敖澜没什么亲近,但内心是很疼他的。想要什么给什么,不知不觉把敖澜养成了冷漠又霸道的性子。 他不要的,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他要的,就算全世界反对他都要。 他撕扯的过于激烈,跟个小霸王似的,竟然真的成功护住了荷花。主要是佣人们不敢动敖澜。 敖轩自然是气的,他眼神冰冷的盯着荷花,荷花低头,假装没有看到那眼神,轻声跟敖澜说:“小澜,你跟五爷好好谈。不要发脾气了知道吗?荷花姐姐在楼上等你,上来了我陪你玩游戏。” 说着,她不顾敖轩的冰冷脸色,上楼了。 敖澜像个小大人一样,觉得自己还保护了荷花姐姐很勇敢,脸上都有骄傲的神色。 敖轩拉着敖澜进屋。冷冷问他:“荷花什么时候开始陪你的?” 敖澜以为敖轩要教训他,没想到是问这个,想了一下,带着防备又老实回答:“他们说妈妈回来了之后。” 这个时候,他又愿意喊妈妈了。 敖轩目光一冷,深沉的怒火从心底燃烧,这些人,周淑君,荷花,都把他家当什么了? 现在居然还对懵懂不知是非黑白的敖澜下手! “敖澜,你听着,你不能依靠荷花。”敖轩见敖澜皱眉,他更不爽,冷冰冰的说:“你奶娘,荷花,都是在利用你。想要用你赶跑你妈。你妈走了五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你还要她走吗?” 说到这个,敖澜从小自认是男子汉绝对不哭的信念动摇了,哭着说:“她不要我的。荷花姐姐说了。她回来好久,都不看我一眼。她不爱我。她不是我妈妈!” 荷花姐姐说了。 敖轩压抑着愤怒闭上眼睛,不想让眼中的凶狠吓到敖澜。 他平复一下,睁开眼睛说:“你妈爱你。爱到不敢靠近你。你还小。不懂,再长大一点你就懂了。” 敖澜哭着摇头,摸着眼泪,十分伤心的说:“不。她就是不爱我。荷花姐姐说了,我在英国就是她绑架我的!她是个坏女人!我绝对不许她进来!” “荷花那是!”敖轩想解释,无从解释。该怎么说。该怎么说才能跟敖澜说清楚。 他无法说那不是吴幽干的。但那个时候,她是被十几辆车追着,生死攸关的时候出的下策。而正要说起来,要不是他派人去跟吴幽抢东西,吴幽不至于被逼到无路可走去绑架敖澜。 但是这个三言两语解释不清。 在敖轩表达不清楚的时候,敖澜已经一股脑的大喊:“总之她就是个坏人!我不要她!我要荷花姐姐!”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赴家宴 清华把车子停在留清台时,吴幽愣住。 “抱歉吴幽,五爷在通台里的物业能住人的就是这里。你现在再住酒店肯定不合适了,先委屈一下住这里吧。”清华小心翼翼的说着。 吴幽下车,看着那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地方。 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衣衫褴褛的她,跟着敖轩身后,走进去的身影。 她好像是着魔了一样,进去了。装饰是一样的。五年的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止了,处处都有吴幽印象中的物件。 她在哪里,被敖轩第一次吻了。 在那里,给敖轩做饭吃的。 想来,他们在留清台,竟然有过很多记忆。 不好的都不记得了。留下的,只有让吴幽颇为难受的美好。 当然。 她忘记不了自己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吴幽浅笑着,慢慢走过这里的每一个地方,目光越来越冷。 很多年前。她跟敖轩那段婚姻,到底算什么呢?她如水一样包容敖轩的全部,恶劣,深情,他让她走就走,停就停。万般依恋。千般妥协。 清华见吴幽若有所思的,没有打扰,帮她把行李拿了下车,又说:“高盛等下就会带着两个佣人过来。” 吴幽点头,淡淡的说:“你去忙吧。” 清华走了之后,很快高盛救过来了,带着人进门时,吴幽正依着窗,看外面的风景,手里拿着红酒杯。 她越来越喜欢看风景,在英国的时候也是,时不时在窗边看上许久。 高盛来了,站在她后面很长时间,吴幽都没有回头,她失神于过于美好的天气。 再过许久,她喝光手中的酒,转身想要再倒一杯,才发现高盛,顿时失笑:“来了?” 高盛点头,面无表情。 吴幽轻笑着越过他,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上一杯,问他:“你要不要?” 他摇头,沉默劲儿跟玄武有点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玄武,只叹息:“酒好啊。你要懂得欣赏。” 说着,摇晃着杯中酒,坐在沙发上。 转过头,又看风景,她勾起嘴角,说:“今天太阳很好,还有风。高盛,你记得我这次回来,第一次跟你见面的天气吗?” 高盛不答,他只站着,像个没有知觉的机器人。 “回去吧。”吴幽喝酒,一口干掉红酒,笑容消失,不笑的她给人冷冰冰的感觉,淡淡的说:“我不会要一个用枪指着我的人在我身边。” “你是敖轩的走狗。”她温柔的笑着,好像很多年前在车里哄高盛的表情,话语已经是驾轻就熟的锐利:“我也不会放条会咬我的狗在身边的。” “滚吧。” 她冷漠转脸,看着天气的眼神都比看人温柔。 高盛动了动,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出去了。 哼。吴幽冷哼一声,拿起手机给朱雀打电话:“赶紧让青龙过来,多带一些人,还有那个姑娘。” 得到了今晚就会到的答复,吴幽勉强满意。 环视一下四周,心里冷笑一声,她住进来可以。但是别以为那就绑住她了。反客为主,现在是她最擅长的一件事。 不着急教训人,吴幽准备今晚赴宴的行头—— 两把迷你银枪,一把匕首,绑在大腿,表盘装满三支麻醉针。 一条长裙,盖住身上的武器。 一个透视机器人,小型的,拇指指甲大小,用来探测敖家内部结构图。 很多线索显示,敖家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信物。所以敖轩才会把苏家玉佩给她的。 四件信物,设置了一个装置,必须四个信物都聚集在一起,才能开启各个信物所蕴藏的秘密信息。 要是敖轩手里真已经把敖家的拿到手了。那么,苏家玉佩把吴幽换回来,的确对他是笔好买卖。 思及,吴幽低头整理枪的目光一冷,敖轩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会真的为了爱情牺牲整个家族? 她才不信。 她整理好,站起来,长裙遮盖住,她意兴阑珊的化了化妆,衣服是她随便拿出来的,并不是她最喜欢的,主要是她上千件衣服都是玄武打理的,她走的非常着急,想要的衣服根本找不到,随便拿了几件先凑合。 心里想着找个空闲时间让宋紫给送一些秀场新款过来。 什么都可以输,阵势是绝对不能输的。 化好妆,喷上香水,戴上名贵珠宝,吴幽面无表情看着镜子里的人,微微勾起,对方嘲弄的看着她。 她笑,像个神经病一样,笑着说:“好。很好。你会得到一切的。吴幽。” 说着,她下楼。 敖轩正在楼下等她,手里拿着ipa在看。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墨绿色的西裤,手袖挽起,扣子开了几个,头发过长,刘海一缕搭在额间。看上去就像个浪荡的贵公子。 低着头的侧脸,是足以让无数女人疯狂的俊美。 吴幽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下,冷漠的,高傲的往门口走。 敖轩看见,皱眉,开口:“等等。” 她无所谓的停了下来,眼神冷淡:“你不是说要去?现在再不走,要迟到了吧?” 她是故意,有恶意。想想,让敖家一家老小都干等着她,这种画面,应该千年难得一遇。 敖轩走过来,拉住吴幽的手,被吴幽迅速甩开,瞪着他:“敖轩,别碰我。” 他没有理会,而是跟身后的佣人说:“上去拿件外套给太太。” 转过头,他跟吴幽解释:“山上夜晚寒气重,你伤没有痊愈。要注意。” 吴幽一愣,而后生气的没有看敖轩,等佣人拿了衣服下楼,她看也不看,走了出去。 敖轩帮她拿着外套,走到她旁边,虽然身体没有接触,但是姿态很靠近。 “离我远点。”吴幽咬牙切齿的,终于忍不住说了。 他轻笑,不顾吴幽挣扎,帮她开车门,送她进去,自己进去,在她耳边说:“怕动摇?” 敖五爷的魅力始终是无敌的,吴幽很多年没有跟他靠这么近了,她冷下脸,冷冷的说:“别给自己加戏。我只是在利用你。敖轩,你没发现吗?” 清华一上车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有些流冷汗,吴幽这是要玩哪一出?把五爷给气到发火就高兴了? 敖轩定定看着吴幽。眼神深沉,表情高深莫测。 她说实话,眼中闪动着而恶意:“请别自作多情以为我还想跟你怎样。我只是想利用你才跟你结婚的。” 她笑,笑得很温和礼貌,语气却冷冰冰的说:“正如你当初跟我结婚一样。我受过的,都还你。别说我卑鄙,敖轩,我的卑鄙都是你教的。” 清华在前面开车,开的很战战兢兢。 敖轩定定的看着她,而后笑了,笑的很英俊潇洒,那是一种很纯粹的快乐,低声而深情的说:“我很荣幸。” 她一愣。什么? “还有对你有用的地方,我很荣幸。”敖轩认真的说。 吴幽却生气了,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每次敖轩只要露出这个眼神,吴幽就想抽出枪把他两个眼睛给崩了。 该死的。 该死的深情。 由于吴幽没有接茬敖轩的话,车子一路去到敖家,都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敖澜没有来,既然吴幽说了,加上敖轩现在也不想让吴幽再伤心。 到了,吴幽跟敖轩下车,现在已经是迟到了的,屋子里客厅早就坐满了人。其中,最开心的应该是敖杰了。 “苏兰!”敖杰率先跑了过来,笑着想伸手抱她:“欢迎回来!” 吴幽浅笑,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动作,轻笑着说:“抱歉,叫我吴幽。” 敖轩皱眉,有些不满,他分明让人去把敖杰支开到了西伯利亚做任务去了,为什么现在人还在这里? 他瞪清华,清华无辜外加可怜。 “我没想到你还能回来。”敖杰看着吴幽,轻声说:“我一直想着你。” “敖杰。”敖轩出声,冷冷的,说:“我是她合法丈夫。你收敛一点。” “跟他离婚!苏兰!”敖杰在部队里早就习惯了命令与服从,说话不自觉带了命令。 吴幽浅笑,没有说话,越过这两兄弟,进去了。 客厅里所有人都跟瞪着鬼一样瞪着吴幽,敖帆更是,目光阴冷。 吴幽含笑一一对望,看见这些人眼中还有防备就想笑,当初不是对她不屑一顾么。现在才来怕。恐怕迟了吧。再怎么怕,她依然会把他们全部人,一个个收拾干净。 “苏兰,见人了不用喊?”敖荣拿起姿态,皱眉头看着吴幽,看见自己的儿子净是围着她转就很是不爽。人死了就别回来,现在的形势对他来说已经够糟糕了。 周淑君去后面接敖老爷出来。还没有过来,客厅里是敖荣两父子,敖军两父子,还有一个压根没来。 吴幽轻笑了,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阻止了佣人给她倒茶的动作,轻笑着说:“请给我来杯酒,我不喝茶很久了。” 敖家自认为是文化人,房子装修的很古色古香,行为举止都跟着文人学。进老宅喝的都是名贵茶叶。 敖轩跟着走进来,敖杰也跟着进来了,吴幽坐在长沙发里,敖杰眼明手快坐到她旁边,敖轩脸色阴沉,坐到了另一边。 吴幽接过佣人递上来的酒,喝了一口,品味了一下,说:“90年红干。不错。” 说完,她看见敖荣的脸色不善,笑了,问他:“你想喊你什么?敖荣?”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视频的秘密 “你已经嫁进敖家,你应该喊我大伯!”敖荣黑着脸说,苏兰怎么回事?敖轩重新接纳她回来她凭什么还这么嚣张?这里是中国,不是英国,她在敖家的地盘里就不能放肆! 吴幽笑得很开心,她坐在敖家两个优秀的中坚力量中间,神情却是高傲的,说:“你好像不配呢。敖荣。” 这反骨又叛逆的话让敖荣瞬间大怒:“苏兰,你真是没规矩!” “大哥!算了,这女人根本就是个是烂货!别生气,不值得!”敖军劝着敖荣,他不敢反抗敖轩,但是嘴皮上说说的功夫还是有的。 吴幽喝酒喝的很自得其乐,眼神嘲讽看着这兄弟两做戏,嘲弄着说:“两位。加起来都过百的人了,可以不要那么幼稚么?敖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这点要我提醒你们?” 她放下酒杯,目光冷淡,说:“敖荣,我很记仇的,你当时利用我跟你爸取得联系,你当时怎么答应我来着?会帮我想办法,结果呢?你一首长,一个大男人,找你儿子一起来骗我。” 她不说而已,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笑的是那个时候敖荣还叹息说她是好姑娘。 好姑娘所以他们父子两就可以随便玩弄吗? “面子是自己给自己的。”吴幽低着头,看手机的消息,而后抬头,看不起一样说:“如果我不给你面子。你应该自己反省一下,自己是做过什么跌份儿的事情。” 敖轩在旁边,不为所动,也不出声阻止,他今天带吴幽过来就是要让她出气的。 郁结在心只会发酵成恨。 吴幽有多恨敖家人,那么就让她动手,一家人送到她面前给她出气。 要是这个念头被周淑君时候知道了,恐怕会气的晕倒。 “苏兰!你别太过分了!”敖军咬牙切齿的。 “我已经很客气了。”吴幽头也不抬,浅笑着说:“难道你们还指望我给你们敬茶喊人?” 敖荣敖军脸色一僵,显然是的。 吴幽一愣,而后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转过头看敖轩,问他:“他们怎么越老越蠢?那不是老年痴呆的征兆吧?” 敖杰敖帆傻眼的看着这个嚣张跋扈的吴幽,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 这些会是温柔可人的苏兰说出的话吗? 这时,周淑君扶着敖老爷出现了。敖老爷依然一副精神抖索的样子,吴幽看在眼里,目光一愣。他也活很久了。恐怕,跟门主的做法差不多吧? 敖老头一见吴幽就笑了,笑着招手:“娃儿,又见面了。” 吴幽只对他还有一点尊敬的,没有那么放肆,点头,说:“敖老。” 敖老头点头,周淑君扶着敖老爷的手都快颤抖了,她一看见吴幽这个女人就想撕碎她的脸! 所有人落座,吴幽也坐了下来,敖轩坐在她旁边。 这可是敖老一年都没有一次的出现,敖荣跟敖军顾不得吴幽在场,都在讨好敖老头。 毕竟他岁数有这么大了,看上去随时一副会死掉的样子,现在不表现,到后面争遗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赢敖轩。 敖帆一口一个爷爷,夹菜斟酒,十分殷勤。 敖杰是军人,不会讨好人那一套,有些笨拙的坐在哪里。 敖轩则在专心致志的开螃蟹,有拆蟹工具,他拒绝了佣人要帮忙的请求,将蟹肉一点点弄了出来,堆放在一个小碟子里,旁边放放上醋,推到吴幽的手边。 吴幽看了一眼。没有动,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一家演戏。 “娃儿呀,你刚才笑啥?门外都听到你声音了。”敖老头很好奇。 “老爷,她都疯疯癫癫的,你别理她了。”周淑君没好气的说着,给敖老头夹菜。看见敖轩弄好螃蟹又给她弄虾肉时,怒火就跟火海一样,瞬间点燃了。 敖轩这辈子都没这样伺候过她! 在敖家都是女人伺候男人的! 她这一说,原本没打算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吴幽改变了主意,她浅笑着说:“我怕我说出来,敖老你会生气。” 敖老头今天就是特地出来看她的,大手一挥,很是豪气的说:“老子这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你尽管说!” “哦。是这样的。我笑。”吴幽端起酒杯,这顿饭吃到现在,她什么都没吃,光在喝酒。 “笑你几个儿子,一把年纪了都还天真浪漫。挺好的。” 餐厅瞬间弥漫一种严肃的气氛。她居然敢叫大她近三十岁的长辈说是天真浪漫? 敖老头拉下脸,黑着,说:“这话怎么说。” “你大儿子一上来就给我下马威。二儿子以为骂几句就能是把我骂跑。”吴幽轻笑着摇头,端着酒杯一副可惜的样子,笑着说:“这好歹也是豪门啊。能不能来点儿实际的?有本事一枪崩了我。几个大男人成天叽叽歪歪的,跟个被人抢了东西不甘心的小学生一样。” 她歪着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敖老头,说:“我能不笑吗?” 敖老头脸色阴森看一眼身边的两个儿子。 他们脸色都发白,有些困窘的解释:“爸,不是那样的、我们……” 敖老头年事已高,但依然中气十足,大吼:“丢人现眼!” 敖荣咬牙切齿的,没想到吴幽简直跟疯狗一样,什么都敢说,见谁都咬! 这下不要想着多拿多少遗产了。就是能把原来那份保住也不错了。 周淑君见不得吴幽占着上风,冷不丁的说:“既然你都回来了,关于当年的那个视频,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周夫人!”敖轩警告性的喊了一声。那件事情,他还没有查出眉目,但是他内心已经不觉得是吴幽做的了。自然不许别人再说。 周淑君不管敖轩的怒火,对着依然挂着淡笑,一副老神在在的吴幽,冷冰冰的说:“你当年跟别人乱搞,坏我敖家的名誉,你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就可以算了吗?” “你凭什么来说敖家的人?”周淑君越说越气,索性指着吴幽的鼻子骂:“你自己人尽可夫怎么不说?不是很会骂人吗?怎么不骂骂你自己!” “淑君!放肆!”敖老头不爽了,吹胡子瞪眼:“你耍什么泼?” “我就没有说错!这个女人当年就该死了去!这样阴魂不散的纠缠我们家!敖轩是被她灌迷汤了,所以走不动道,这个女人就是狐狸精,就应该把她扔进监狱里面!” 周淑君一声声,一句句,都带着极度的凶恶。 “我们走。”敖轩皱眉,饭碗一摔,决不让吴幽在这里受委屈,拉起吴幽的手就要走。 吴幽一动不动,甩开了敖轩的手,盯着周淑君,笑容很是嘲讽,说:“你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带了种让人害怕的杀意,让周淑君心头有些发颤。 但是当着敖家所有人的面,她肯定不能退缩的。 “敖轩!你马上给我离婚!娶你的初恋荷花也好,娶谁都好就是不能娶这个女人!”周淑君今晚就等着发难了,抓紧机会马上拍桌子,冷冷的骂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敖轩咬牙,去拉吴幽,吴幽挥开她的手,笑容冰冷至极,说:“说够了吗?说够了,那就我来说两句了。” 她环视所有人,目光冰冷,嘲弄的说:“我虽然不想解释那么多。但是,小人得势的嘴脸的确很让我作呕。周淑君,你以为你抓住了我一个把柄,就是王牌了?” 敖老头皱着眉头看她。 所有人都看着她,等着她能说出什么话来。 吴幽却没有再往下说,她浅笑着,发了条信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青龙,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那个人长头发,戴着口罩,墨镜,帽子,全身遮的严严实实的。 周淑君一见她就脸色大变,浑身都在颤抖,见了厉鬼都没有那么害怕,颤抖着说:“苏兰,你,你不要耍戏法骗人!” 吴幽低头笑了,示意青龙带着人走过来,说:“我怎么耍戏法呢?真要说耍戏法,你不是个中高手么?” 她站了起来,伸手,去拉下那个人的口罩。帽子,眼镜。 跟她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发型神态气质不一样的女人,正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看着所有人。 因为青龙用一支枪怼着她的后腰,所以她一动不敢动,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反而比吴幽更像以前的苏兰。 尤其像刚出狱时的苏兰。 周淑君一见到脸就忍不住浑身发冷颤抖,脸色死白死白的,想要勉强镇定起来也不容易。 吴幽朝所有人笑,包括已经全身紧绷,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的敖轩。 “果然是自己冤屈自己伸?”她笑着,拍了拍“苏兰”的脸,漫不经心的说:“来,告诉他们发生什么事。” “苏兰”瑟瑟发抖开口,一开口,就连声线都是如此相似。 很多年前。 敖轩跟吴幽的婚礼以前,周淑君见覃瑜根本没办法插足他们之间,若是苏兰真的嫁给了敖轩,会对她很不利,首先敖轩就会一直记着她曾经想要杀苏兰的这件事。 于是周淑君秘密找来了一个跟苏兰长得有五分像的人,再透过整容,整到了跟苏兰当时一模一样。请来了专门的声线模仿专家给她训练,声音跟苏兰的声音做对比,相似率能达98%。 视频是真的。千真万确。 只有人是假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废了你的腿! 敖轩目光一直放在这视频上,企图证明那视频是伪造的。不过不管他查多少遍,一万遍也好,这视频不存在任何伪造的可能。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敖轩当时给苏兰判了死刑。 而苏兰,已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困扰了敖轩五年,让苏兰背负了五年骂名。 吴幽不到半个小时解决掉了。 她目光残忍,环视周围,一个个骂过她,唾弃过她,站在制高点高高在上的敖家人。 冷冰冰的说:“我就算不是苏兰了。也听不得别人口口声声的淫娃荡妇的骂我。以前苏兰软弱无能,被你们逼上绝路。今天我吴幽就说清楚明白了。你们敖家人,才是他妈最毒的!!” “不!苏兰!你胡说八道!有证据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周淑君破口大骂。 敖老爷死死皱着眉头,打量着周淑君,眼神不善。 其他人也根本想不到。 只有敖轩,他没有看周淑君,死死的瞪着吴幽,眼中的怒火滔天,一种冰冷而强烈的怒气。而里面,有种更深的慌张,有些在惧怕什么。 “证据?”吴幽笑了,微眯着眼说:“你的银行卡转账记录,敢查吗?走了多少笔流水出去,敢说吗?整容医院能查的,你别犯蠢了。” 她抬手,喝光杯中酒,感受酒精在她喉咙的温度,而后冰冷无情的看着浑身无力的周淑君,扯着嘴角笑:“你是人,又不是神。真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动动手指就能把人给逼死?” 周淑君脸色发白,她没想到吴幽居然能把她都已经送到了国外的人找回来!她分明已经把人给送出去了!她是怎么找到的? 吴幽轻笑,嘲弄的看着周淑君的瑟瑟发抖。怕了?现在怕,真的迟了。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嘴角微勾,很温柔的说:“权力是个好东西。对吧?” “黑也能说成白。死也能弄成活。” 她迅速举起摸出来的手枪,怼着周淑君,在所有人惊呼皱眉各种声音之下,稳稳当当,纹丝不动。 “放下枪!”敖老头多少年没人在他面前把枪了,这饭厅里两个军队的,敖轩干脆自己也是混黑道的,一个女人模枪出来都没发现? 一群废物! 青龙也拔枪了,谨慎的在她身边,保护着吴幽。 周淑君干脆就给吓腿软了,眼泪自己流了出来,微微颤颤,那模样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 吴幽手稳得很,指着周淑君的眉心,一动不动的。 她只冷笑,冷笑着说:“以后千万别再挑战我了。周夫人。我能把你五年前的事情挖出来,还能把你这辈子做过的肮脏事都挖出来。信不信?” 周淑君吓得浑身颤抖,敖杰在敖荣的授意下,痛苦的也用枪指着吴幽,低声说:“你先放下枪吧,我们有话好说!” 周淑君是敖家的人,尤其是在敖老头面前,就算出事了也得护着的。 “你知道吗敖杰。”吴幽浅笑着,歪着头说:“现在故人见面,不用枪怼我,我都觉得不习惯了。” 说完,她看着敖老头,笑了,眉目弯弯的说:“敖老,这么多年没见,你可能也不清楚我现在的性格了。是这样,我吴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我当年被周淑君害的家破人亡,这笔账,您帮我算算?” 敖老头威严的沉下脸,冷冷的说:“你先放下枪!” 吴幽笑着,把小型手枪扔到桌面,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示意青龙把那个吓得快晕倒的女人给带出去。 她伸手,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着跟奥老头说:“还请敖老爷还我个公道。” 敖轩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许她再喝,目光依然愤怒着,瞪着吴幽。 吴幽觉得好笑,莫名其妙,他应该生气的是周淑君才对,怼她干嘛? “淑君,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敖老头冷冷的问。 周淑君鬼门关里走一趟,浑身手脚发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军人出身的敖老头脾气非常暴躁,怒吼着,酒杯被他瞬间摔破! 好几十年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脾气的周淑君怕的要死,哭着,慌张的说:“我也是为了敖家好啊!这个女人就是不祥的。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老爷,我是有苦衷的啊!” “那你是承认了!”敖老头气的爆吼,指着周淑君的手指都颤抖,怒道:“人小姑娘得罪你什么?你一长辈这样陷害人家你丢不丢人?敖家的脸全他娘的给你丢光了!滚!滚出去!” 当年敖家那场婚礼,到今天还有人在笑,时不时都会有人说。 敖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怨恨苏兰抹黑敖家的。 结果到头来,是周淑君自己抹黑自己?就是为了陷害苏兰? 丢不丢人! “不!老爷,别赶我出去!我这是为了敖家啊!我求求你,你原谅我,我求求你!”周淑君真的慌了,这么多年,她仗着有敖家做过多少事,要是离开了敖家的庇护,敖轩已经不认她这个妈了,她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你求老子原谅啥!”敖老头看不下去了,愤而起身,指着笑着的吴幽说:“你求人家原谅你!都老糊涂了,老子没眼看了!” 说着,他又说:“你自己错的,去认!七老八十了做人的道理不懂?没有得到她原谅之前你他娘的别在敖家待着,回你娘家去!” 敖老头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脸上无光。暴怒着要走。还不准人家扶。 “等等啊。敖老爷。事情还没说清楚呢。”吴幽笑,淡淡的说着。 敖老头的脚步停了,转过身,问她:“你要如何?” “周淑君害我自杀。误入歧途,一生颠破流离。她要了我的命。”吴幽舔舔干燥的嘴唇,笑得很愉快:“我要她两条腿不为过吧?” “你这娃子。怎么这么狠?”敖老头皱眉了。 “你们敖家没有对我心善啊。”吴幽叹息,说:“认错道歉。加两条腿。” 她一顿,又说:“敖老爷,还是别跟我讨价还价的好。等下我疯起来,要贵夫人的命,可就不好办了。” 吴幽常年在谈判桌上讨饭吃,一桩一件的,算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知道,她证明了自己,就算是杀了周淑君也是合情合理。 敖老头瞪着吴幽,好半响,才冷冷的说:“好。敖家人做得出就担得起!”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尖叫哭喊的周淑君。 吴幽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淑君,淡淡的说:“怎么样,周夫人。想好了怎么认错吗?” 场面是很尴尬了。刚才还在声讨着吴幽的放荡跟出格的敖家人,现在无话可说。 敖轩没有阻止,吴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他们的帐,后面再算。 “苏兰。”周淑君给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违背敖老爷的意思。 她微微颤颤的,眼中闪过剧烈的恨意,但是现在没有比留在敖家里更重要的事情了,她颤抖着,开口:“求求你。原谅我。我认错!不要断我两条腿!我求求你!” 不可一世的周淑君什么时候求过人? 她不是很嚣张么? 不是骂她婊子么? 复仇的滋味是如此甘甜,吴幽感觉身上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 但吴幽笑了,眼神冰冷,轻笑着说:“不,我不原谅。” “苏兰!你别太过分了!”敖荣虽然跟周淑君不和,但毕竟是自家人,她这样一副嘴脸算什么? 吴幽眉目弯弯,笑意更深,说:“我受冤的时候要挣扎,你们说我不承认,太过分了。现在我自己给自己证明清白了,你们就说,别得理不饶人,太过分了。” 她笑,觉得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一家人了。是不是加在一起智商是负数的? “你们是不是在上面久了,屁股确定了脑袋?”她轻笑着,冷冰冰的说:“被人害了,说一句对不起就过去了?那么我是不是一枪爆了周淑君的头,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 她拿起桌上的枪,盯着周淑君,笑容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嗜血:“要我原谅?可以。” “两颗子弹,两条腿。” “吴幽!”敖轩总算出声了,就算周淑君再如何不是,也是他母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动手。 “不肯?”吴幽盯着周淑君,怜悯的说:“那你就得滚出敖家,离开你的荣华富贵,离开你的权势滔天。你确定?周夫人。” 一声声,嘲弄着。 “吴幽。跟我回去!”敖轩咬牙,要拉吴幽。 吴幽瞪他一眼,没有动。 周淑君浑身都在颤抖,她嘴巴都哆嗦着,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好。”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吴幽大笑,点头,喊了一声:“青龙!” 青龙进来了,手里拿着枪。他的性格要比白虎更冷静一些。 她笑着说:“给这位夫人两枪,记住,打腿筋,落下终身残疾我回去重赏。” 说完,她也懒得看周淑君那呼天抢地的倒霉样,在敖荣敖军等人震惊的目光中,光荣离场。 “嘭!嘭!” 毫不迟疑的两声枪响。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敖轩的绝望 乱七八糟的喊叫声。 吴幽上了车,很快,敖轩跟清华都进来了。 清华在前面开车,敖轩压抑了整个晚上的怒火迸发,他死死抓住吴幽的手,第一句甚至不是开口问周淑君,而是咬牙说:“你早就知道了——” 吴幽被他抓的骨头都快碎了,但是她也懒得开口让他松手,只冷淡的说:“对。我是早就知道了。”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像看小丑表演一样看敖家人上蹿下跳的,自以为掌握了全部,指着她指指点点。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在敖轩说要重新调查的时候,毫无期待,没有兴趣。他查一万遍也查不出来的,何必出来丢人现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敖轩愤怒的吼着,眼中的悲痛愤恨几乎快喷出火来,他前所未有的激动,怒吼着:“你说一句!你解释一句!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敖轩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吴幽早就知道了。 而他还狂妄自大的说原谅她。说让一切过去不再提起。 从始至终。她都在看戏!! “我为什么要说?”吴幽冷笑,一把甩开敖轩的手,冰冷而绝情的说:“我为什么要解释?我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清楚。也不需要去告诉别人。” “告诉你,敖轩。四年前我就知道了。四年前远在英国的我都能查到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是不是无能的有些不合常理?” 吴幽目光阴森,冷冰冰的看着敖轩,说:“你是真查不出,还是在包庇你妈,这个我没有兴趣知道。反正我回来是为了找敖家的信物的。周淑君我不会放过,现在是两条腿,我早晚会要了她的命!” 她瞪着敖轩,毫不示弱,汹涌恨意,说:“跟一个杀母仇人在一起,你还能说我是你老婆吗?会不会太可笑?” “她已经得到惩罚了。吴幽,你适可而止——”敖轩愤怒着,冷冷的说。 吴幽笑着,摇头,说:“不。这件事情的尽头就是周淑君下地狱。没得商量。” “你真是疯了!”敖轩愣住,而后愤怒的说。 吴幽依然笑着,温柔的摸了摸敖轩的脸,柔声说:“我当然早疯了。现在才知道?” “后悔也没用。太迟了。” “吴幽。你收手,你跟我过日子,放下那些……”敖轩说着,皱着眉头,吴幽是回来了,结婚证也拿了,但是她眼神依然疏离着。 她在他身边。 但又好像远在天边。这种感觉让敖轩慌了,他抓住吴幽,死死抓住,嘶哑着声音说话。 吴幽收回手,看外面漆黑的天空,冰冷的说—— “不。” “你真的从来没打算要原谅我。是吗?”敖轩这才意识到,他整个人盯着吴幽,眼神慌乱又悲伤,他知道这个消息先是愤怒,而后是巨大的恐惧。几乎把他淹没的恐惧。 回来的钥匙一直在吴幽手里。 只要她肯。只要她说一句。 她就能回来,就能重新做苏兰。 但她没有,她不要了。五年,整整五年…… 他早已经被她抛弃了。 这个认知让敖轩流出软弱无能的泪水,他像个艰难行走的沙漠旅人,痛苦而绝望,抱住吴幽如同抱着绿洲,哭着,痛苦的哭着。 可再怎么哭。 苏兰不会再回来了。 …… 金三角。 玄武,现在已经是叫孤狼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罂粟田,赤着脚,身上只穿一条军裤,胸膛被阳光嗮的发黑,闪动着微光。 他手里拎着一支新型冲锋枪,在罂粟里行走着,跟花海极其不搭调的冷漠。 很多赤着脚的缅甸老挝的小孩在奔跑。 路边有人吸毒,有人赌博,有人拿着枪在晃。 制毒的酸气在空中弥漫,硝烟的刺鼻,浓浓烟雾笼罩着天空。 这里是属于缅甸北部的克钦邦。毒品闻名世界,同时也是狼军的大本营所在地。 路边几栋不起眼的民房,不干不净,不黑不白,就是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狼军大本营所在地。 孤狼穿过又脏又拦的水泥公路,过长的冲锋枪拖到地上,他光是走,身上的巨大压迫感就连周围见惯了穷凶极恶之徒的人都害怕。 他推开那扇生锈的铁门,中午时分,院子的篮球场有几个兄弟在打篮球,赌钱。 孤狼从来不许军内人碰毒品。发现就会踢出去。 打篮球的人见他进来,朝他行敬礼,孤狼面无表情的手一挥,让他们干嘛干嘛去。 他穿过院子,大厅里就如同一个小型赌场,什么都有。 雇佣兵是彻底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亡命徒,有一分钱花两分,平时没有任务就是吃喝嫖赌。 孤狼又穿过客厅,走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到湖边,湖上驾着一个小木屋。 缅甸水多,热带,很多房子都是在水面上的。 他直接走进湖中,一路走到那水屋上,跳了上去,开门。 进门之前,他先把自己的手脚给擦干净,湿了的裤子扔到一边,穿着条内裤就进去了。 里面一屋子吴幽的照片,吴幽用过的东西。 全是孤狼从英国带回来的,放在了大本营这个专属于他休息的房间里。 他每晚每晚,就是望着吴幽照片入睡。睡不着时,一张张的看,一点点的回味着三年的相处。 墙上的大部分都是他跟吴幽的合照。还有吴幽的每个部位的放大招, 她戴着戒指的手,指尖,脚踝,煽情的蝴蝶骨,单薄的肩膀…… 床的正上方贴着一张放大的照片。 那是他有一年,保护了吴幽,吴幽说要赏他,问他要什么赏。 他说,拍张照。 照片上,他穿着最好的西装,给吴幽穿着白色蕾丝长裙,就在湖边,两人坐着,吴幽挽着他的手,温柔的笑着,习惯性的歪着头看镜头,他面无表情中有一丝紧张。 好像婚纱照。 孤狼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放大到一人高的照片,好像吴幽在温柔注视着他一样。 他伸出手,触碰不到的。 他一直都触碰不到的。 那个人。 那个会笑着拉他手让他坐下吃饭的人。 那个会踢着他要他乖乖站好给裁缝量的人。 那个总是笑,笑着也如同樱花坠落般寂寞的人。 孤狼已经失去了。 他眼中滑过深刻的哀伤。不想再回忆眼睁睁看着吴幽从自己身边走过的画面。麻醉并没有让他晕倒,那一晚,他看着吴幽如何从他身上跨过去,又是如何坐在谈判桌上跟他的二把手谈判。 她一直镇定自若,时不时会笑,进退皆有道理,思维清晰。 一直如此,她学会了薄情。 孤狼想着,只觉得心头的伤痛快要满溢。 “老大,走私船已经准备好了。”二把手在外面说。 孤狼睁开眼睛看着吴幽。 他应了一声。 迷恋而疯狂的,轻轻笑了。 不要太小看他。他能做的还有更多。 “你会是我的。” 孤狼嘶哑开口,深情不寿:“我的吴幽。” …… 吴幽下车,看见敖轩也跟着下车,她冷淡挑眉:“你跟着来干嘛?” “我们是夫妻,应该住一个屋檐下。”敖轩被吴幽气的要死,但是不想离开她。而且,那件最让他介怀的事情已经澄清了,周淑君是她罪有应得的,所以敖轩并不觉得需要跟吴幽是拉开距离。 吴幽精力一向不好,没多久就会累,她折腾了一个晚上,也累了,懒得再跟敖轩浪费唇舌,转身进去,上楼。 她脱衣服时,敖轩进来了。 吴幽冷冷的说:“想做爱找别人。” 敖轩没有被她的话激怒,而是上前,坐在她身后的床上,认真的说:“吴幽。我们和好吧。以前你受过多少委屈,我现在都补偿给你。” 吴幽头也不回,摘下珠宝,淡淡的说:“敖轩,要我说几遍?” 她转头眼神嘲讽:“别老想着回到过去。要有那么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怀缅过去。” 吴幽觉得自己死了一趟,都成哲学家了。 走到她这份上,还能有什么贪图的?儿子不认自己,男人一个比一个薄幸。以为总算有条狗在身边。 她低头,自嘲的笑了,结果他是条会背叛的孤狼。 “我们可以不想过去。我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敖轩定定看着吴幽,她即使变了,人还是那个人。只要她在就好了。五年,无数次,他在心里的念头,一次又一次,现在终于实现了。 吴幽没有表情,拿下了首饰,有当着敖轩的面,掀开裙子,露出另一把枪,拆下来,扔到梳妆桌上,跟一堆的化妆品躺在其中。 敖轩猛然的握着手,突然有某种东西,让他无法呼吸。 是吴幽的冰冷拒绝? 还是他曾经想呵护在手心,结果却让她变成这样的后悔? 那双手—— 他目光投向吴幽的手,依然白皙,娇嫩。那双手,曾经是那么温柔的,为他洗手做羹,为他挑选古玩,某个月夜里,他们也曾经手牵着手,走了一整夜。 那不是一双握枪的手。 不是。 “看够了吗?”吴幽淡淡的站了起来,她注意到了敖轩的目光,但是,那又如何,“看够了就出去。我要洗澡。” 她说着,拿下了腕表,露出三条曲折丑陋的伤疤。 敖轩想动。但浑身聚集起来的痛楚让他僵住,他死死咬牙,几乎要把牙齿咬碎,眼眶慢慢红,嘶哑声音中,带一丝狼狈的软弱:“让我补偿。吴幽。多久也好。做什么都好。别这样对我。给我机会……”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要收你,敖轩 吴幽一愣,转过身,好笑的看着敖轩好像很痛苦的表情,只笑了一下,她笑不出来了,走到坐着的敖轩面前,她蹲了下来,从下往上看敖轩,轻声说:“我给不了你机会。因为我手上没有机会可以给你,敖轩,你死心吧。这条命不是我的。别贪图了。” 她古怪的笑了,有种自虐的残忍,说:“荷花不是挺好的吗?敖澜也喜欢她。她比我更能做一个贤妻良母。敖轩,已经过去了。我没有心思去管你。你所谓的爱。”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几乎整个人纠结在一起的敖轩,这一幕没有让她觉得出气了或是开心。 悲哀。只有深不见底浓浓的悲哀。 “出去吧。我们真的不是可以同睡一个房间的关系。” 吴幽说完,转身进了浴室,关上门,不一会儿,水声传来。 敖轩闭着眼睛,疼痛那么强烈,全身上下,无孔不入,他咬着牙,不想吴幽看见自己这软弱无能的样子,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熟悉的疼痛几乎将他的理智夺走。 他咬着牙,下楼,迎上清华的那一瞬间,他嘴角溢出血痕,抓着他,嘶哑着说:“送我去医院。安静点。别吵着她……” 清华大惊失色,扶住快昏迷的敖轩,往车外拖,飞快的往医院而去。 开着车,他皱死眉头,不停的看车后的敖轩,心情复杂,偷偷骂道:“该!总是说去检查检查,都不去。光是重新装修别墅就是有毛病!她进去一步了吗?进去了吗!” 说着,一向坚强的清华听见已经是昏迷状态的敖轩难受的叫着。 清华的眼眶都红了,抓着方向盘,油门踩得更快,喃喃自语:“就把自己搞死吧。看她会不是流一滴眼泪!一而再在三为了她往后推检查时间,有种。真有种。为了女人自己身体也不顾了!” 叽—— 红灯了,清华无可奈何的停车,捶着方向盘,气愤的眼泪都出来了,哭着大吼:“五爷你的深情她在意过吗?” “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活啊!!” 昏迷的敖轩回答不了他。 没人能回答他。 …… 敖轩住院了。 骨癌确诊了,早期,也拖到快中期了。医生强制他住院进行治疗。 癌症是。先是熬夜工作。轻度疲劳。重度疲劳。身体透支。细胞病变。从可逆,变成不可逆的一个过程。 过去五年。敖轩无数次日夜颠倒,也无数次连续好几天工作不合眼。 这个病,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敖轩自己没有多意外,只是消息瞒不了,整个通台市都盯着他,进了医院,第二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什么事情了。 吴幽几乎是最后才知道的。 是清华不顾敖轩的命令,告诉的。 他打电话,只冰冷的说:“你有空就过来医院一趟,五爷生病了,骨癌。你看他一眼。他疼的很。” 这个病,是骨头痛。全身上下骨头都会痛。痛入骨髓,就是这个病。 清华觉得敖轩太疼了。他在旁边看着也觉得疼。 也许,把她叫过来陪着,他能好受一些。 清华早上给吴幽的电话,到了下午,吴幽才过来。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她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毛衣,高领的,半张脸埋在领子中,戴着帽子,墨镜,脸上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身边没有带人,自己一个人来了医院。 这个时候,敖轩正打着点滴,早上做了很多治疗,医生也开了有安眠药性质的药,他睡下了,睡得很沉。 很多人来看敖轩,都被清华打发走了。通台市贵族私人医院的VIP病房,跟个套房一样的,有客厅有厨房,病床是一张双人床,窗外都种着大树,只可惜现在的季节,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几片叶子。直指天空,看上去分外寂寥。 吴幽走进来,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她抬头,看窗外的风景,风吹过,席卷了树上的叶子,带走了。 她失神片刻。 拿出烟,抽出一根,指尖微微颤抖,点上。无视病房外面贴着的禁烟标志。 她吸一口,烟雾火焰火燎的穿过她的肺部,弥漫在空中。指尖微微颤抖。 “该。”无独有偶,她说了一个跟清华一样的评价。 她再抽烟,墨镜后有水迹滑落,声音都哆嗦着,低声说:“你真该死。敖轩。你有多该死。” 她笑,拿下墨镜,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嘲弄的看着沉睡的敖轩,嘶哑着说:“连老天都迫不及待要收你?” 敖轩沉默的沉睡着,他连睡着都是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吴幽看着,吸烟,流泪,笑。 像个疯子。 清华进门时,都以为发生火灾了,空中的烟雾弥漫着,呛人的烟味除了床上那位是被认喂了安眠药醒不来的,其他人都快被熏死了。 跟着他进来的护士小姐马上皱着眉头,推开他冲了进去,指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吴幽,怒道:“小姐,这里是医院!要吸烟往外面去!” 她是护士长,脾气特别大,在医院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人。不知道医院禁烟吗! “怎么回事?”荷花提着东西,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柔声说:“火灾了吗?” 清华心里暗自哀嚎,这个人怎么又来了?她还真有本事,每次都能绕开他们的人! 知道敖轩绝对不会想让吴幽跟荷花对上的,清华刚要开口请荷花回去,吴幽站起来了,脚边一堆烟头,她把空了的烟盒丢到;垃圾桶,面无表情,戴着墨镜,淡淡的说:“你们慢慢。我回去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她就走了。 好像只是来这里抽包烟一样。 清华真的差点要被她气晕了,想解释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眼睁睁看着吴幽走了。 “她真的是敖轩的前妻?”荷花拿着煮好的东西,放到桌面,皱着眉头,很不认同的说:“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别人病房里抽烟啊。幸好我来了,不然敖轩给她照顾?” 清华无法反驳的苦笑,那小姐现在也不是照顾人的人了。 没有亲自把敖轩杀了都叫客气。 清华真想不懂。不过是死了一次,走了五年而已。人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吴幽出了医院大楼。 她身上的藏蓝色毛衣是今年的秀场新款,挺括有型,戴着一顶同色系渔夫帽,一副飞行墨镜,下面是一件黑色撕裂牛仔裤。 面无表情的,在一堆普通人里,扎眼至极。 她出现的地方,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上了一直等候在那里的车。 车上有朱雀跟青龙,前面是一个小弟开车,朱雀拿ipad,等了三个小时,也没有不耐烦,淡淡的说:“我们晚上跟苏将约了,唔,一个小时以后。少主需要回去换衣服吗?” 吴幽摇头,靠在椅背,淡淡的说:“现在都有什么进展。” 车子开动了,青龙在外面看着,朱雀在车后面,跟吴幽做汇报:“拍卖会的消息放出去了,位置定在了港岛。门主的意思。她觉得我们在国内开还是太冒险。” 拍卖会关乎唐门的声誉,是绝对不能出差错的。 门主一句话,不管吴幽是什么打算,都只能服从。 吴幽点头,说:“联系王英俊吧,买点军火。” “好的。”朱雀是翻了一下邮箱,说了几个不痛不痒的事情之后,她迟疑一下,说:“玄武从港岛偷渡进陆了。人从广市进入了之后,无法追踪。” 吴幽目光一冷,笑了一下,说:“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几个心腹。”朱雀皱眉,说:“明摆着是冲着您来的。玄武那家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吴幽轻笑,摇头,叹息:“我是哪里对不起他吗?非咬死我不放。” 朱雀正色,说:“少主,你对我们几个已经足够好了。” 真的,足够好了。冷了给他们添衣,热了带他们避暑,百分之一百的信任,平起平坐,极少发怒。有她这样做黑帮的吗? 朱雀是从小就被门主检进门里的,一个小堂主的架子都比吴幽大。 “就是因为太好了。”青龙在前面冷不丁接一句:“想据为己有。” “男人。”朱雀大大翻个白眼。 “小心点。可能这次,孤狼不是来抓我的。”吴幽笑着,眼睛看向窗外的风景,车开着的时候,所有景色都在后退。她总是迷恋这种快速的后移。 “他在我这里,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她说着,语气平淡,一如既往的淡定自若。 朱雀再问,吴幽就没再说下去了。 吴幽再次看窗外的风景。目光有些迷离,嘴角紧抿。她抬手,让朱雀给她一根烟,点上,她看着烟雾瞬间消失风中。 轻笑着,悲哀笼罩着她。 她想起了敖轩。想起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敖轩不能死。她绝对会死在孤狼或是门主手中的,所以,敖轩不能死。他死了,敖澜就成孤儿了。 她不允许。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苏家逼着认亲 敖澜已经够凄凉了,不能连爸爸也没有。 吴幽想着,拿出手机,打给了清华。 清华很快就接起:“吴幽?” “医生怎么说。”吴幽直接的问。 清华一愣,声音有些迟疑,说:“医生说有进入中期的趋势了。” “要怎么治疗?” “现在要先保守治疗,吃药以及休息,中期还是可逆的。”清华说着:“不过医生说需要保持良好的作息以及心情。吴幽,你也知道的,五爷工作起来是六亲不认的,我也阻止不了他。” 他顿了顿,说:“五爷毕竟是生病了,身边总要有人看着。你不会真的想让荷花照顾五爷吧?五爷刚醒过来,不到三分钟就把荷花给轰走了,问我你有没有来。” 吴幽听着,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吴幽。”清华听出了吴幽想要挂电话的意思,连忙说:“这几年五爷过得真的并不好的。这病纯粹是他自己累出来的,他虽然没说,但是心里一直自责的。你都已经回来了,生命无常,要不就放下吧。” 清华很不爽吴幽,但是也否认不了吴幽在敖轩心里的位置。 眼下病人最大,只要五爷能开心一点的,清华觉得就算后面会被他责怪也认了。 总不能他付出到呕心沥血,对方一无所知。太冤了。 吴幽沉默许久,说:“让他吃药休息。我有个约,结束会过去医院。” 清华愣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是吧,吴幽松口了? 吴幽没有等他的回复,挂了电话。 对上朱雀探究的眼神,吴幽无奈的合上眼睛,淡淡的说:“别问。” 朱雀便乖乖的闭嘴了。 吴幽今天约的是苏将,苏家在南城,通台的代表就是苏将,谈生意自然是他。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苏将今天还带来了另两个人。 一个长得跟吴幽也是有些相似,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的男人。 吃饭地点是一酒楼,隐秘的包厢,吴幽带着人进去,看见苏将,苏楚,还有那男人时,微微一愣,而后一笑,说:“这是什么阵势?” 她走过去,青龙帮她拉开凳子,她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看着他们:“我怎么记得我今天只约了苏将?” 苏家的布局很快会收网,吴幽是个偏心到没有底线的,不希望苏将遭殃,打算跟他私下说一说,另外把他拉拢过来,眼线也好同盟也罢,总比当敌人好。 只是,她也小瞧了苏家的线眼,苏将被抓住了。 苏楚看一眼脸色不好的苏将,笑着说:“吴幽小姐,我家苏将老婆都快生孩子了,你可别看上他请他出来吃饭呀。” 吴幽轻笑,说:“叙旧而已。苏少何必紧张?” 她的身份单独跟苏将接触肯定是惹人诟病的,不过她苏兰的身份都已经摆上台面了,叙旧这个理由也算是光明正大,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理解啊。可是我也算是跟吴幽是旧识嘛,虽然你叙旧没有找我,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苏楚笑着,很热络,苏兰的事情可是传到了苏兰,太意外,太惊喜。 他笑着,很隆重的说:“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吴幽看一眼从刚才她进门就开始紧张的老人家,笑了,说:“不知道。没见过。” 苏楚笑着拿出一份文件,摆到吴幽面前,说:“看看?” 吴幽伸手一翻,是一份亲子鉴定书。她跟一个叫苏建国的男人的。父女关系99.99%。 “苏建国?”吴幽笑着重复这三个字。 一直盯着吴幽的苏建国有些紧张的应了:“我。我在这。” “啊……”苏楚笑得很感慨又热络,一桌子人最开心就是他,说话都带着傲气:“你居然是我们家的人,算起来还是我妹妹!你怎么不早说呢?” 吴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遮掩住嘴角的冷笑。她今天要不是吴幽,恐怕被这苏家给杀了吧。 恨之入骨,见到就杀无赦的仇人,有利可图的时候,也能亲热的拿着亲子鉴定书来认亲? 她真的小看了苏家的不要脸了。 看着苏楚那掐媚的笑脸,想起那个视频中他的嘴脸,吴幽笑了,笑着放下茶杯说:“不会吧。我从来没想过我是你们家的人。我妈没跟我说过。” 她没有看苏建国,作为一个数十年后重逢爸爸的女儿,她表现的太过冷静,冷静的非常冷血。 “兰。额,幽。”苏建国一脸困窘,都不知道喊她什么好,愣声说:“我真是你爸呀,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妈在外面把你给偷偷生下来了……” 说着,他眼眶红了起来,凄惨着说:“我要早知道,我就把你接回来了。” 苏将在旁边看着,脸色冷峻,苏楚则是一脸喜色,笑着说:“吴幽妹妹啊,你可是他生出来的,到底是你爸嘛!这么多年大家都不知道,还是这次无意中发现的。缘分,真的是缘分啊!” 无意中是怎么个无意。 还无意到会去做亲子鉴定。 吴幽没兴趣,也不想问。只闲闲的坐在那里,不说话。 话就这样被晾在半空中了,苏楚有些尴尬,再接再厉的说:“吴幽,你是高兴懵了是吗?那是你爸爸呀!” 朱雀在旁边翻个白眼,懒得看苏将愚蠢的嘴脸,冷冷的说:“我们少主不会随便叫人爸爸的。这份文件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这样吧,你们提供资料,我们自己去确认。” 唐门从来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更加没有说什么是什么这一说。 他拿一份单方面出具的证明就跑来说喊爸爸? 可笑。 苏楚的脸色马上黑了,吴幽长得多像苏建国,眼瞎的都不敢说他们毫无关系!这女人! “我认同朱雀小姐说的。”苏将突然开口,淡淡的说:“毕竟是需要好好查清楚的。建国叔,你不用心急,等一等吧。让她消化一下。” “可是!我真是你爸爸呀!女儿呀,你看看我,我真是你爸爸!”苏建国连声说着,老泪纵横,说的掏心掏肺。 吴幽只冷眼旁观着,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笑着,说:“这位老人家,冷静点。我从小没爸,突然冒出来认,我很难接受。您能先离开么?后续的事情我会让我助理通知你。” 她说的冷淡又无情,态度很良好,笑容也是温和的。 苏建国微微颤颤的,只能哭着出去了。 苏楚冷着脸,说:“吴幽,你不觉得是他这样很可怜吗?老爸都不认?” “苏楚少爷。”朱雀冷冷开口,毫不犹豫怼了回去,说:“请不要随意评论我家少主。再不济,也不是你能指责的起的。” “不是。我这不是气愤么?建国叔多委屈啊他?这么老的人了,女儿都不认他!”苏楚愤慨的说。 “苏楚。你要清楚。”吴幽开口了,倨傲而高高在上:“认不认都不关你事。话说我约的是苏将,你擅自出现就很没有礼貌了。还带了亲子鉴定上来?” 她摇头,眼神有怜悯,说:“苏天龙知道你的作为,你猜他会如何?” 这件事情,她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苏楚的馊主意。以为靠着这层关系就能拉拢吴幽,拉拢唐门,甚至她会感激他,信任他。 也不想想。她活了三十五年。她这位“爸爸”没有养过她一天。充其量提供了颗精子。有多大不了?有多厉害到要她吴幽叫他爸爸? “你!”苏楚气的要死,拍桌子说:“好心当狗肺,吴幽,你简直不知好歹!” 说完,愤慨的走了。 人终于走赶紧了,吴幽让朱雀青龙都出去。 她跟苏将两个人对望着,随即,她伸手,给苏将倒了一杯茶,很认真的说:“上次,谢谢你放过。” 苏将苦笑,说:“苏家人相信是你绑架了青青,因为你之前也绑架了敖澜。” 他叹息,伸手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说:“你连退路都帮我想好了。是我谢谢你放过才对。” 吴幽一愣,而后两人相视一笑。 苏将笑容很快消失,他有些担忧的说:“苏建国的确是你父亲。” “嗯。”吴幽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苏楚拿着你的头发,一个个的找年纪差不多的族内人做鉴定。”苏将嘲弄的笑了,说:“苏天龙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等着吧,很快苏楚会再来找你。” “威胁我,是吧。”吴幽浅笑,毫不意外。承认身份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天龙会知道她是木樱的女儿,逼问她信物的下落。 不过,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而已。唐门跟苏家的生意来往有多深,不是苏天龙说得罪就能得罪的。 “我不怕。”吴幽摇头。 这是,服务员上菜了。 一桌菜放满,吴幽跟苏将都用了几下,吴幽先说了今天的来意:“苏将。你要站我这一边。” 不是询问,不是拉拢,她阐述事实。 “很快,苏家会倒。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一个。你帮我,到时候,我会给你资金,让你脱离苏家。”她笑了,说:“实现青青梦想中的小家。”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病院 没有阴谋,没有诡计,只有踏实的工作赚钱养孩子。 平凡而普通的圆满。 苏将一愣,说:“你什么意思?”他没想过自己能脱离苏家,苏家根深叶茂,怎么可能说倒就倒呢?就算唐门很有势力,这件事情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吴幽自然不会多说,她只说:“这么多年的恩怨情仇,总该做个了结了,天道有循环,总不能让好人白白冤死。” 她说的这句话,苏将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是吴幽提出的条件,足够吸引人。他已经厌倦为苏家卖命,厌倦了被苏楚明里暗里挤兑,各种繁复的斗争。 他只想要跟青青的那个家。 苏将坚定心智,跟吴幽说:“好。我帮你。” 吴幽浅笑着,她就知道苏将一定会答应的。 她把青龙朱雀叫了进来,开始制定计划…… 从饭店里出来,跟苏将密谈了三个小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吴幽光是顾着说话,没吃几口东西,到了医院才察觉自己饿了。 她已经学会不亏待自己了,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当即就让朱雀买了一份麦当劳,打包了好多东西,上楼了。 朱雀跟青龙先回去处理工作。 吴幽戴着渔夫帽,抱着一大袋麦当劳,即使是毛衣,北方的秋天还是让她打了个冷颤,鼻水也有些流出来了,吸吸鼻子,悻悻然往楼上走去。 打开门,清华不在,有一个护工在客厅候命,看见吴幽就紧张的站了起来,吴幽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房间里的敖轩没发现吴幽回来了,他正一脸专注,戴着蓝牙耳机在开会。 工作中的男人的确很帅,帅气到吴幽走神一秒,随后,她抬手看了下表,又叫住出准备出门的护工,问她:“他应该几点休息?” 护工一愣,苦笑说:“现在。” 吴幽点头,走了进去,敖轩非常专注,快速的用外语跟别人交流着,身边散落大堆大堆的纸张,都是机密文件。 她看也不看,全部收了起来。 敖轩瞬间生气了,冷冷的抬头,要瞪这个胆敢打扰他工作的人。 具有攻击性的表情在看见吴幽的脸的那一刻,冰冻住了。 吴幽反瞪他,冷冰冰的说:“给你十分钟结束。” 敖轩有些傻了,傻眼看着吴幽抱着他所有资料出了客厅。耳机里的客户不停叫他,他充耳不闻,啪一下关了ipad,有些慌乱的下了床,赤着脚,走出客厅,看着吴幽。 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 那样子,傻气的都快不像五爷了。 吴幽打开麦当劳,薯条的香味让她眉头一松,事实上,她好久没有吃这种东西了。 偶尔一吃,还是值得期待的,她这么想着,转头看一眼敖轩,瞬间皱眉:“不知道穿鞋?” 语气恶劣,脸色不好。 但话里确确实实在关心敖轩。 敖轩又在看她,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笑着说:“好。” 他什么都没问,回房间穿了鞋子再出来,坐到吴幽身边,稍微挨近了一点,她没反应,又近一点,没有反应。 伸手,想去抱—— “适可而止吧。”吴幽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五爷。” 要不是他得保持愉快心情,吴幽觉得她真的会一巴掌甩过去。这个男人,给一分要十分,从来不会客气,表面是文化人,实际上全是强抢豪夺。 敖轩笑着,很温柔,很开心,说:“我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他今天吃了很多药,打了很多针,脸上真有一丝病容。身上是痛的,但看见吴幽那一瞬间,疼痛是可以忽略的。 “嗯哼。”吴幽只淡淡应了声,没有多做说明,反正治病是医生的事情,呼天抢地是敖家人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要眼前这个男人恢复健康,好好养她儿子。 敖轩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冷淡,轻笑着说:“我也想吃。” 他手搭在吴幽后面的椅背,一副大爷样子,示意吴幽喂他。 吴幽冷笑,狠狠咬一口汉堡包,当做是敖轩的血肉在吃,吱呀吱呀的咬着。 “想吃自己去买。”她幼稚到了极点的话脱口而吃。 敖轩笑得更开心,吴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蠢话。 她翻白眼,说:“不许吃。清淡饮食知道不?” 她在电话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该听的都听了。并不打算让这个男人任性。 “不知道。我想吃。不给吃。”敖轩目光一沉,似乎有火,低声说:“我就吃你。” 以前的苏兰听到这句话该又羞又喜了。 吴幽只觉得麦当劳冷了不好吃,要赶紧吃。 敖轩什么都不介意,只要吴幽这样在他身边,温柔可人也好,是个带刺玫瑰也好,他都无所谓。 吃完麦当劳,吴幽拿着朱雀让人送过来的衣服去洗漱,洗澡。 敖轩望着那堆被吴幽差不多少吃光的残骸,有些不真实,她这是,在照顾自己吗? 真的吗? 吴幽从浴室出来,感叹着有钱人就是舒服,住个院跟住酒店一样。 她擦着头发,穿着睡衣,扣着扣着不耐烦了,扣错了两个扣子也懒得管,走进房间。 敖轩也进来了,想要上床。 吴幽坐在床上,瞪他:“我今晚在这里睡。” “我也要在这里睡。这是我的病床。”敖轩耐心的说。 吴幽摇头,指着客厅那足以睡下敖轩的大沙发,说:“我睡床,你,睡沙发。” 于是,第二天进门的清华看见该睡病床的病人敖轩睡在沙发上,吴幽则坐在床上,明显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朝清华招手:“哦。你来了。” 清华傻了,整个人愣住,而后压抑自己汹涌的怒火! 吴幽这个女人!分明是为了整五爷来的! 吴幽很忙。 忙到没什么时间理会清华的怨气。睡沙发当事人敖轩还乐呵呵的,反而是他一个旁人叫得跟天要塌下来一样。 她只管待在敖轩身边,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她管,吃药有专门护工提醒,病有医生操心,公司的事情有清华,黑道那边的事情有高盛。吃饭的事情管家每天送来,还是以吴幽的口味为主的。 她需要做的,只是跟敖轩同处一室而已。 偶尔粗暴的打断他的会议,做一些护工不敢做的事情。比如把药摔在他身上冷声让他吃。 还有就是到了该睡觉的点,把他ipad仍出客厅。她没有扔出窗外已经很客气了。 说白了她并没有原谅敖轩。只不过,断不了而已。 敖家的人来过几次,一家之主病了,谁都不敢不来,虚伪的,真实的,什么人都有。 吴幽是不感兴趣的,虽然敖轩说过几次,她现在是敖家的太太了,应该要管起敖家家里的大小事情。别什么事情都麻烦周夫人。尤其是她现在只能坐轮椅,精力没有以前好。 为此,吴幽只回答了两个字:“管球。” 敖轩锲而不舍的扮演夫妻游戏,吴幽是他爱玩随便玩,反正她不配合。 敖澜也来了,牵着荷花的手来的。吴幽没有什么表情,他依然不肯叫妈妈。吴幽觉得这样绝情挺像她跟敖轩的,这样也挺好的。毕竟,后面身她死了,敖澜也不会太过伤心。 敖轩明显不是这个想法,为此大发雷霆,要敖澜喊妈妈,吴幽现在很烦敖轩生气,医生说了要静养,她冷冷的出去,干脆眼不见为净了。再回去的时候,敖澜已经走了。 她一走,敖轩就会冷静,冷静下来就开始到处找她,所以她离开不了太长时间。就连是工作,都是朱雀进来报告的。 所以就经常会有这样一个画面,她在房间里跟朱雀开会,敖轩在外面客厅跟清华商量事情。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有时候忙起来连一句话都说不了,可笑的很。 不过这些吴幽也无所谓。 反正不是什么情深似海,就别装的要死要活了。清华对她这种态度的不满,简直都刻在脸上的,出现在在吴幽面前,无时无刻都像是在说:“你对他不好。你要再温柔一点。他需要你的爱。” 吴幽觉得有些恶心反胃,甚至想吐。 回答他一个白眼。 她人在国内,英国的事情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变少,依然很多,而且,需要越洋开会的人是她,一堆公事处理的人也是她。 她比敖轩更忙。所以暂时抽不出来手好好表明一下立场。 拍卖会需要准备的事情非常多,前期的任何一个疏忽都会造成灾难。到不是人的问题,不会有几个大佬会出席这种走私帮派举办的地下拍卖的。一般都会请标师出面,背后操作。 重点在货身上。 一批货远渡重洋,中间的艰辛比西游记八十一难都快比上了。 她光从中协调出面谈判都快吐血。 相比之下,敖家这边除了敖轩的身体值得她费心一点的之外,她谁都瞧不上眼。 这个想法就算亲眼看到坐着轮椅的周淑君,也没有变。 周淑君是来看敖轩的。做儿子的没有过问母亲的伤势,反而是做母亲的,断了两条腿都要来看儿子。 吴幽在医院大楼跟周淑君擦肩而过。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不爱你,何必 她嘴角微勾,冷冰冰的喃喃自语:“真是母爱如山呢。” 周淑君看见吴幽,脸色是苍白的,不敢招惹她。但眼中闪过恨意跟滔天的杀意。 她不会罢休的。吴幽伤了她腿,她一定会要吴幽拿命来还! 吴幽知道周淑君的想法可能会大笑。 不过她不知道,她今天有约,忙着赴约。 这次也是苏家。不过,是苏天龙亲自来通台市了。 地点上次一样,包厢都是同一个,吴幽带着朱雀青龙进门,恍惚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时空倒流了,他们是怎么可以做到人也是差不多的局面? 苏将,苏楚,苏建国,苏天龙。四个大男人等着吴幽。 苏天龙这次神情倨傲了一些,毕竟他是苏家的掌门人。苏兰真是木樱的女儿的话,按照辈分断然不能跟他平起平坐的。 “苏兰。”苏天龙笑着,和蔼可亲中带着高位感,说:“要不是苏楚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是木樱的女儿。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声伯伯了。” “兰兰……”苏建国一脸盼望,希冀,说:“我真是你爸爸呀。你查出来了吗?报告出来了吗?” “妹妹,上次是我不对,现在你都消化这么长时间了,差不多是时候是认祖归宗了吧?建国叔这段时间可是非常伤心呢!”苏楚得意洋洋的说了。 苏将没有说话,这局他也是临时被叫来的,而且他相信,吴幽已经今非昔比了,这种戏码,她应该能应付。 吴幽浅笑,很温柔的说:“苏爷。”一开口,都是尊称,但并没有认同的他的话的想法。 “我回去的确想了好久,也是挺纠结的。”吴幽假装烦恼的说,事实上她连查都没兴趣让朱雀去查,是她爸爸又如何?她连儿子都能很心不要了,还放不下一个没养过她一天的爸爸? “今天你老人家在这里,正好也帮吴幽主持一下公道。”吴幽笑着先扣高帽,而后说:“这位老先生说是我爸。好,假设他真的是。但是,我活到今天,这位老先生没有养过我一天,当然,我现在多的是钱,也不需要他养。只是,没这道理啊。” 她甜笑着,给苏天龙斟茶,这里她瞧得上的也就这么一个而已。笑着说:“不是吴幽自夸,凭我今天的这一身份,光是抬着我名出去,就很多人给面子了。我又不知道这位苏建国先生会不会仗着我身后的唐门出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又笑,态度比刚才还恭敬了一点,但是苏天龙的脸色就更黑了下,她笑着说:“吴幽以小人心置信度君子之腹,是我不对。我想相信这位老先生不在我坐牢的时候认我,也不在我去苏家的时候认我,非要等我成了唐门少主再来认我。” 她抬手,给苏建国斟茶,第一次正眼看他,说:“肯定不是想占我便宜的。肯定只是巧合。对吧?” 苏天龙被吴幽这样一顿抢白,脸色都十分不好看。他肯放下身段,就已经很让步了!木樱的女儿本应见到就杀无赦的!不过吴幽现在身份太过强大,苏天龙决定拉拢为主。要是唐门少主是苏家血脉,光是这一点,苏家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甚至可以依靠唐门打出一直薄弱的海外! 说到底,陈年恩仇在当前眼下的巨额利润下,根本不值一提。 苏家的信物被她拿去就拿去。有确切的消息证明,敖家的信物敖家自己拿着。 四件不可能会聚在一起,苏天龙对这一点很确信,所以更加不会因为这个跟吴幽撕破脸。 他现在希望吴幽能认祖归宗,回到苏家。 但是眼下吴幽这态度,很明显的拒绝。 苏建国眼睛湿了,他在苏家只不过是一个没出息的老头,苏天龙上位之后,同代的人都被他打压,他窝囊过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发现了很多年前有过的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很有出息,很有钱的女儿,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吴幽身上了。 苏建国被吴幽的态度给吓到了,有些慌张,嘶哑着声音说:“女儿啊,我不是不想养你,我是的确不知道啊,你别生气了,爸爸,爸爸跪下求你原谅!” 说着,他微微颤颤的推开椅子朝吴幽哭着跪下。 吴幽脸色难看至极,连忙让青龙过去把人给扶起来。 “吴幽啊。你爸都这样了,你差不多就行了吧?人家贪你啥啊,苏家也家大业大啊,无非就是想要有个女儿送终而已。”苏楚这次开口就谨慎多了,还是打苦情牌。 “是啊。吴幽,建国一双儿女都过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没有那么多心思,都进一半棺材的人了。”苏天龙勉强劝了一声。 吴幽脸色很不好,她还没到泯灭良知的地步,不至于狠心的看着一个六十岁的大爷跪她。只是听到关于苏建国的话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苏家人可真行。上上下下都一个德行。 怪不得能做到这一步,原来是怕没人送终。 “几位,吴幽懂你们的意思。”吴幽笑着,冷冷清清的说:“只不过,吴幽真的不能随便答应。这样吧,我先问下门主。她要是同意,我会考虑认祖归宗的事情。若是她不同意,抱歉,我只好对不起各位了。” 吴幽已经松了口,苏天龙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的态度端看吴幽而已,一个老门主凭什么拦着她不认爸? 虽然苏家人从来没有见过老门主,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但总不会阻扰这件事情的。 苏建国这答案已经满意了,他哭着点头,不停说谢谢。吴幽没怎么回应,只笑着看苏天龙:“苏爷,现在可以谈事情了吧?” 她今天过来是跟苏家谈拍卖会上货的事情。 没想到过来先是一场认亲大戏等着自己。 苏天龙当然谈,他来的重点就是这件事情。他手里压着的很多尖货,还指望着吴幽的拍卖会能卖出。那是近十亿的货。 吴幽进入了工作模式,她的古董知识非常丰富,对市场了解非常深,全球有什么收藏家,他们的收藏嗜好如何,平时都会怎么进货,那些货卖给谁的成功几率会高一些等等,都了如指掌。 做这一行的,情报就是生命,这些苏家是怎么样的查不出来的,他们顶多是国内玩玩,唐门是做全球生意的,欧洲那一块就足够撑起很多了。国内是因为人傻钱多,也算是一个市场。 她工作时,早已经没接触古董的苏建国是看的一愣愣的,甚至从她身上看到一些当年木樱的影子…… 吴幽这一趟把苏家的压箱底的货都给忽悠拿出来卖了。 苏家最近扩张的厉害,资金流很紧张,急着卖货填钱。加上吴幽态度软化,成为一家人很有希望,吴幽之前帮苏家运作,把很多很难买的货给卖出去了,苏家对她一直尊敬也是这个原因。 苏家越是对吴幽言听计从,吴幽就越顺利的要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她在酒楼门前跟苏天龙他们道别后,上了车。 “我计划是这样……”吴幽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调整了一下思路跟计划,跟朱雀再重新梳理了一遍,最后把确定的告诉朱雀,让她整理好文件发给门主确认。 “别动。”青龙突然开口,从前座伸手过来,一把伸到朱雀胸前—— “想死?”朱雀冷冰冰的说。 青龙耸肩,指尖快速越过她的胸,从她肩膀上捏出一个最近新出的小型窃听机器。 “貌似那些人不知道我们随身都带着干扰器。”青龙无奈耸肩,说:“窃听,偷拍,这种手段对我们简直是侮辱。” 白虎进唐门之后依然热衷格斗。 青龙进唐门之后,就开始没完没了的研究高科技,成功成为了一名阿宅。 “你可以告诉我。我自己去拿下来!”朱雀咬牙切齿,谁要他碰? 青龙很是幼稚的弄了个鬼脸,没有再说话。 吴幽在旁边,托腮看着,难得有心情笑了,笑着说:“你们两个,在中国有个词能形容你们。” 青龙兴致勃勃,朱雀也有些好奇。 吴幽轻笑,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欢喜冤家。” 听得懂普通话的朱雀脸黑了。听不懂普通话的青龙一脸问号,问吴幽,吴幽不说。问朱雀,朱雀脸罕见爆红,吼他:“闭嘴!” 晚上在医院下车,明天敖轩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 住了没多久,这个男人恢复能力实在太强,往中期去的癌细胞硬是开始逆回去了,现在是早期,吃药干扰治疗,只要不恶化,问题就不大。 大家活着都一样,没死问题都不大。 吴幽上楼,看见荷花蹲在门口哭。身边还摆着保温瓶,好几个。 她走了过去,蹲在荷花面前,怜悯着说:“你何必?” “他不爱你,你何必。” 荷花哭的妆容都花了,抬头,惨兮兮的抓住吴幽的衣服,哭着说:“我求求你,你把敖轩让给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真的好爱他,我不能没有他!” 吴幽笑了,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弱的时候,喜欢敖轩,大家都来抢。覃瑜,别人,周淑君。”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敖澜崩溃 “现在我不弱了。于是你们都来求,求我放过他,求我离开他。” 她轻笑着,动作很温柔,整理了一下荷花凌乱的头发,淡淡的说:“不过有一点我是想问的。你们想要,干嘛不去找敖轩要找我?我离开了五年,你们有谁得到他了吗?” 荷花哭着,无言以对,整个人都颤抖着,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就不忍心。 “你不太适合哭。知道吧?”吴幽笑着,把荷花拉了起来,说:“你适合假装善良又会对人拳打脚踢。” 荷花的眼泪马上傻了,她愣愣的看着吴幽,眼神也冷了下来,冷冰冰的说:“你知道?” 吴幽耸肩,不打算告诉她,她跟覃瑜撕的时候,她正吃饭看好戏。 “你一个人怎么拿这,四个保温瓶上来?”吴幽看着那大大的保温瓶,只能说荷花用力过猛,想要打苦情牌也出错牌了。 破绽多到,吴幽都想叹息。先是保温瓶,而后是她,旁边有位置不坐干嘛要蹲?正常人蹲不到十分钟就腿麻了,她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没晃一下。 这种碰瓷摆拍,一点诚意都没有。 荷花见穿帮,也不装了,盯着吴幽,冷冷的说:“吴幽,你根本没资格待在敖轩身边!你的爱不够我万分之一!” “对。”吴幽点头,表示认同,又笑着说:“这句话找敖轩说去。” “敖澜喜欢的也是我!吴幽,你做妈妈做的多失败才会被十岁大的儿子往外赶?”荷花得意洋洋的示威。占不到上风,嘴巴过把瘾也不能输。 “敖澜现在可听我话了!我打他都不还手!” 吴幽冷冷的瞪她,眼中杀气凛然:“荷花。我只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敢碰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发誓你会死在我枪下。” 荷花在她极度冰冷的眼光中被吓了一下,而后勉强的笑着说:“你要是敢动我,敖澜这辈子都恨你。你这辈子都别想跟他亲近!” 吴幽冷笑,逼近荷花,眼中的凶恶明明白白:“有差吗?现在敖澜不是被你教唆的恨我了?” “荷花。你教唆敖澜恨我可以,但是别的,你废话一句,给他灌输一个不好思想。我听到一句砍你一根手指头。”她声音不大,但是话里的狠辣是绝对不容怀疑的。 荷花不敢再撩狠话,乱七八糟的说她不会放弃的,落荒而逃了。 吴幽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敢不敢有一次是堂堂正正转身走的?” 吴幽翻着白眼,觉得敖澜身边有荷花还是不好,难保她狗急跳墙,她想着,推开门。 敖轩正在看piad,看见吴幽回来了,说:“回来了?过来。” “我跟你说,你不知道荷花在外面?”吴幽这段时间跟敖轩太过亲密,说话已经软了下来,没有带刺带骨的,她皱眉,说:“你什么时候能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扔给我?” 敖轩低头,漫不经心的说:“你总要跟她说明白。来,你看。” 说着,他把ipad递给吴幽。吴幽接过来,上面是拍下来的试卷,写着88分。初一的试卷。 他皱眉,说:“敖澜最近一次的考试成绩,他最近成绩下滑的很厉害。之前绝对不会掉下95分的。” 吴幽没说话,她仔细的看试卷,初中的数学卷,什么根号都出来了,看的文科生吴幽头昏脑涨了。 她转过头,不可思议的问他:“敖澜现在学初一的课程?” 敖轩点头,说:“我的计划是让他初中出去国外留学,去美国学商,或许看他喜欢学什么。” 敖轩就只有那么个儿子,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呕心沥血,他只是依照惯性思维,帮敖澜安排未来的路。反正不管怎么走,肯定要回来继承家业的,所以既然这样,那应该直接往管理家族企业的方向走比较好。 吴幽愣住,反问:“还出国?” 敖轩一本正经的点头:“国外的教育资源比较好。其实也可以考虑去住寄宿学校——” “敖澜几岁?”吴幽毫不犹豫打断他的问,冷冰冰的问。 “不到十岁。怎么了?”敖轩不明所以。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同龄人都读三年级你让他读初中?还要国外送?”吴幽简直被气笑了,愤怒的要死:“你会不会养孩子啊?” 敖轩皱眉,说:“敖澜他自己能接受——” “你他妈放屁!!”吴幽气死了,真的气死了,什么涵养都不要了,破口大骂:“敖澜一小屁孩他懂什么选择吗?他不能够自助选择的!哇,敖轩,我以为你起码不会亏待敖澜,你现在根本就是要把敖澜逼成心理变态!!” “他到叛逆期的时候,会爆发的你懂不懂!现在的压抑日后会折腾死人的你懂不懂!” 吴幽气的了起来,揪着敖轩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吼:“我儿子的心理健康最重要你懂吗!!” 敖轩被吼道头昏脑涨,完全不知道吴幽是在发哪门子飚,他的教育方式都是专门请教育专家过来制定的。 专家都说敖澜很聪明,完全可以跨级读书。自主能力非常强,出国也不成问题。 他都依照专家的话去做了,吴幽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到一秒,他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吴幽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冷冷的说:“不反省傻笑啥?” 敖轩抬头,望进吴幽的眼睛,深情不寿,一如既往,浅笑着说:“我们在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吵架。” 吴幽翻白眼:“然后呢?” 还不准吵了? 敖轩伸手,拉住吴幽的手,轻笑着,声音微微颤抖:“有一天,阳光很好。我自己一个人在床上醒来,突然想到你,我问自己,如果你还在,会不会我们如同世上任何一对普通夫妻一样,会讨论孩子的教育,天气,身边发生的事。” 他说着,眼眶无法抑制的红了,嘶哑着说:“吴幽。这么多年了。我发现我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些。不多。现在我得到了,不想放手。再也不想失去。” 他一个用力,把吴幽拉进他怀里,死死的抱住,在她耳边低声又急迫的说:“成全我。吴幽,你成全我!!” 吴幽一动不动,在他怀里。脑海如电影的了快进,疯狂的掠过一个个画面, 她手抬起,想要回抱。 老门主的脸出现。 她叹息。抬起手,将敖轩推了出去…… 很早以前,这分明是一场死局了。 他什么时候才会懂? 第二天,敖轩出院。 回了别墅。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敖澜的家庭教师全部辞退了。外加把荷花轰走,把私人生活助理给辞退了。 刹那间,敖澜只有一个人了。 他起床的时候都傻了。 放学回家,他坐在客厅中,思考着什么。敖轩从楼上下来,看见他呆呆坐着,想起吴幽千叮嘱的“跟儿子聊天交流”。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敖轩一开口,就像是考试一样,带着威逼感。 敖澜下意识正襟危坐,恭敬回答:“父亲,我在思考现在要做什么。” 他说完,颇为不解的问:“父亲,为什么我作业都没有了?” 他平时学校的作业,课间就完成了。晚上带回家的,都是额外的,但是今天这些作业都没有了,让敖澜很是不解。 没有作业让他做什么? “你以后都不用做作业了。”敖轩清清嗓子,宣布:“你妈说让你跟别人一样,读小学,上初中,等你长大后再决定自己想要做什么。” 这句话是吴幽用枪指着敖轩说的。 没想到她在敖澜的教育上,意外的强硬,非要求敖澜不能有额外的学习。还说:浪费时间是小孩的权力。绝对不能剥削。 敖轩虽然不能够认同,但是儿子跟老婆,他选择听老婆的。 敖澜懵了,他说:“可是,我想要做作业。” 敖轩跟他面面相对,也懵了,说:“你妈不让你做。” 敖澜:…… 几天后,吴幽在留清台处理好工作。 准备下楼吃饭,看见楼下开来一部车,开车的人是高盛。 她皱眉,大白天的,敖轩不上班来这里干嘛? 她想着,慢悠悠的下楼。 敖澜穿着小西装,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站在客厅,一见到吴幽就崩溃大哭。 吴幽懵了,连忙跑了过去,担心的握住他的小肩膀,轻声问:“怎么了?敖澜?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即使被人绑架也有办法脱身的敖澜是非常坚强的。肯定是他遇上什么事了! 敖澜崩溃的大哭,哭的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朱雀青龙都被哭声给震了出来,惊讶问吴幽:“少主,你打他了?” 往死里打恐怕也不会哭的那么凄惨。 吴幽心里慌得要死,六神无主,擦着他的眼泪,“怎么了?敖澜?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我现在帮你!” 她猜了好多。 敖澜狂哭,哭到最后大喊:“我要作业!我要家庭老师!我要私人助理!啊啊!!” 朱雀狂笑,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得要死:“不是吧?少主你儿子还是个学霸?” 吴幽也觉得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这是?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认祖归宗! 后来,在吴幽的耐心劝导下,敖澜总算冷静下来了,坐在沙发里,抽抽搭搭的,说:“父亲说是你不让我做作业的。老师没有了,荷花姐姐也没有了,助理也没有……” 他说着,又哭了起来,嚎着说:“我只有一个人了呜呜呜……” 吴幽只听这么一句话,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露出最温柔的笑容,说:“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小同学,小朋友呢?我让你爸减轻你学业负担,是为了让你有时间玩呀。” 敖澜一愣,泪珠挂在眼框,看上去很是可怜:“我只有作业,老师,跟助理。” 他迷茫着,开始说自己的平常生活。 他早熟,聪明,家世强大,一天到晚板着小脸,气势连老师都怕,他生气起来连校长都敢甩脸。整个学校每一个人敢跟他玩的,六年级的大孩子都怕他。 他每天都是过着,跟父亲吃一个无言的早餐,坐车去学校,在一堆害怕的目光里,上学,上课,课间十分钟做作业,中午佣人送饭过来,一桌子,他一个人吃,下课,放学,回家独自吃饭,家庭老师过来,开始做作业。然后洗漱,睡觉。 吴幽听着,眼泪早就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心疼的要死。 敖澜不懂她为什么要哭,也不懂为什么连隔壁那阿姨都红了眼眶,他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还很有小聪明的谈判:“父亲都听你的话。你让父亲把人都请回来,我就让你进门,怎么样?” 吴幽哭着,她咬着下唇,轻声说:“你叫他父亲?为什么不叫爸爸?” 敖澜一愣,回答不上来,有些迷茫,他自己没想过这个问题。 吴幽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万箭穿心。她的儿子,因为她的抛弃成了今天这模样。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受着苦。 因为不知道什么是甜。对那些习以为常。 多么,多么,多么可怜。 她跪在敖澜面前,痛哭着,悔不当初:“对不起。对不起。敖澜,妈妈对不起你。” 她反复的道歉,哭的快晕厥,揪着心脏,悲痛已经喘不上气。不敢抬头,不敢对上敖澜那不明所以的眼神。 他的童年因为她这个不及格的母亲而乱七八糟。 她真的该死。 真的该死啊!! 朱雀见吴幽情绪崩溃了,有些不忍,上前扶住吴幽,轻声说:“少主,别吓到孩子了。” 听不懂普通话的青龙一脸懵逼,用英文问:“少主?发生什么事了?” 敖澜抬头,用优雅伦敦腔回答他:“她突然就哭起来了。你为什么叫她少主?她的工作是少主吗?” 孩子的天性都是亲近母亲的,即使他再倔,假装的再恨,还是忍不住好奇,他妈妈是做什么工作呢?在哪里生活呢?妈妈会很厉害吗? 这个问题让吴幽无法回答,青龙也不敢答,很是尴尬,难道还要说你妈是黑帮吗? 朱雀朝青龙的打眼色,示意他带敖澜出去玩。 吴幽阻止了,她颤抖着深呼吸,好几下,止住眼泪,对上敖澜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敖澜,原谅妈妈不能待在你身边。妈妈现在,是在做坏人。所以不敢认你。对不起。” 她哭着,不管敖澜是否能听懂,哭着说:“上次绑架你,妈妈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不过还是对不起。妈妈不能回到你身边,但也希望你能过得太快乐。” 她忍不住,上前抱住敖澜小小身子,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他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聪明了,牙尖嘴利的,也有胆子了,敢自己一个人带着高盛来找她。 “妈妈希望你有朋友,有友情,偶尔玩疯,享受快乐……”吴幽死死咬着下唇,眼泪止不住,一直流着,心口痛到几乎麻木。 “父亲说。”敖澜被她抱着,突然很认真的开口:“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绝对的坏人。” 吴幽愣住,放开他。 敖澜老气横秋的教育老妈:“你不应该说自己是坏人或是好人。就心理研究而言。人是复杂体,一个偷钱包的人你说他坏吗?坏。但如果他是为了救家人呢?” 他将之前去英国游学时,听了一节牛津大学心理学教授的课的知识,现学现卖:“事情也没有绝对的对错。我们只可以说。在不在法律的范围内。” 吴幽朱雀都听傻了,傻愣愣的看着敖澜。 敖澜见没有收到效果,挑眉,神态像极了敖轩,双手抱胸,拿出教训校长的气势,说:“我说的可是有医学根据,啊不,科学根据的。你们应该认同。” 朱雀一下子笑了,眼中泪花都变成了笑出的眼泪,拍着大腿狂笑:“少主。你牛。能生出这位小少爷,我服。真心服!” 吴幽也无奈又好笑的,敖澜早熟她知道,没想到还聪明到这份上!这孩子,以后会不得了的。 她重重舒一口气,儿子怎么样也是她儿子,总不能长歪就不好了。她决定,要好好给儿子往正确的童年的道上带! 第二天,敖澜去上学,兜里鼓鼓朗朗的,小脸蛋都有些忐忑。 他妈跟他说,要是想要作业跟老师回来,他就要听她的话。 敖澜知道那个行为叫什么,学术名称应该叫“威胁”。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怜,爸爸是个冰块,妈妈又是绑架又威胁他的坏人。 不过,他妈的要求很奇怪。 她要求—— 他交五个朋友。 什么叫交朋友,敖澜特地上网搜索了一下,网上五花八门,他觉得不权威,去查新华字典,字典上解释也很简单。 他有些忐忑,他能交到朋友吗?交朋友会不会比他做试卷一百分还难?会不会比他之前学的小语种还难? 他这么想着,因为走路不专心,兜里的东西调出来了。是吴幽给他准备,让他拿来交朋友的。 “哇!是钢铁侠模型!” “看!蜘蛛侠!” 周围的小学生兴奋指着敖澜掉出来的东西大喊。 敖澜一愣,而后慢吞吞的捡起来的两个玩具,问刚才两个人,年纪比他大,但是肯定不够他聪明:“要吗?” 那两个人眼睛瞪大,鸡啄米似的点头! 敖澜勾起嘴角,像他妈,甩了甩手中的玩具,说:“跟我交朋友。谁跟我交就给一个。” 原本吴幽是说,你看谁喜欢你喜欢的东西,你送上去,跟那个人交朋友。 意思是想让他找有共同喜好的朋友。 结果,敖澜小朋友有小聪明,太聪明,玩具一洒,挑也没挑。 五湖四海全是朋友! …… 吴幽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忙的不成人形了。 敖澜以“方便受她威胁”为理由,要吴幽住进别墅,光明正大的“威胁”他。 儿子这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吴幽也习惯了,只能慢慢引导回正轨,她无比愤怒敖轩对此一无所知。敖轩甚至还认为,敖澜跟其他小孩子一样,没有区别。他这样以后也会很好。 吴幽只坚定了一个传闻—— 绝对不能让男人带娃。 都快给敖轩带出神经病来了! 她搬进去了,敖家两父子很开心,非常看不出来的开心。但是吴幽搬进去没几天,就要动身去南城了—— 门主让她认祖归宗。 这个消息传到了苏家那边,苏家当然是开心的,这下是攀上了唐门这个大靠山,以后吃喝不愁。 只有吴幽自己心里知道,苏家迎了她回去,离灭亡又近了一步。 不过恩怨情仇总是这样,个中前因后果,立场不同,各自体会罢。 上飞机的那一天,敖家父子一大一小看着吴幽,眼巴巴的,跟好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又像是此生一去,吴幽就不会再回来一样。 看的旁边的朱雀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吴幽倒是很不舍,也很放心不下,以前不觉得,主要是发现了敖轩那看似靠谱实际离谱的教育方式,她很担忧好不容易会带小同学回家玩的敖澜会被他又不知道带到那个外太空去。 依依不舍也可以忽略不表,这次吴幽回去南城,整个苏家人正紧张的准备着迎接她的工作。 吴幽这次来南城,带了朱雀青龙,一干门徒,包了一部客机,从通台飞到南城。 北方的秋天是南城景色最美的时候,花开的各色,满满当当的,气候很宜人,吴幽穿着毛衣上飞机,穿着T恤下飞机。 机场中,苏楚早在等候着,一见吴幽就很亲热的喊:“苏兰妹妹!” 吴幽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位油腻的少爷没有开口喊她兰妹妹。 她慵懒的看一眼朱雀,后者马上意会,挡在苏楚面前,很严肃的扮黑脸:“抱歉,苏楚少爷,我们在探讨认祖归宗事宜时曾经表明,吴幽这名是门主赐的,绝不能改。还请你叫少主吴幽,省的别人误会。” 吴幽倒不是多讨厌别人喊她苏兰。吴幽这名字用了五年,苏兰用了三十年。当然是苏兰有感情。只不过,再有感情,也是不能叫的。 她怕,叫着叫着。 她当自己是苏兰了。 “是是是,怪我,太高兴了。都给忘记了!”苏楚笑嘻嘻的,笑得跟朵花似的,喊—— “幽妹!”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苏家 我幽你妹! 吴幽面无表情在心里吐槽,戴上墨镜,领着一干门徒,绕过苏楚,出机场上车。 前脚上车后脚敖轩的微信就发过来了,问她到了没。 吴幽熟练的视若无睹,点开其他对话框回复着,她这段时间都很少在欧洲露面,几个比较熟的道上老大都来骚扰她,尤其跟她一起打麻将的,说都找不到一个合心的牌友,宋紫都哀怨没人陪她逛街看秀。 她叹口气。最近秋末了,各大品牌都会出冬季新款,往年的这个时候,她早就跟宋紫两人手挽手血拼了。对于她来说,不差那衣服钱。只是有钱没时间花。 她翻看着那些品牌公关给她发过来的最近新款,看到有两家童装一家她平时给玄武定西装的意大利高定,低头沉思着,要不要给敖澜添置一些新衣服呢?虽然这件事佣人会看着办,但是貌似敖澜穿来穿去就是那几套小西装。 她指尖在ipad上划来划去,连朱雀叫她都不知道。 “少主!”朱雀提高一些音量,说:“已经到了。” 吴幽这才从iad里抬头,映入眼帘是一栋高大的建筑,跟她几年前过来的时候一样。 她下车,苏天龙罕见的带着一群人在门口等着了,几乎整个苏家都倾巢出动,门口站的满满当当的,一个个都笑容满面,兴奋莫名。 更有不少看不见的,伸长脖子在看。想看下传说中的唐门少主长什么样。 苏建国就站在苏天龙旁边,眼睛都发着光,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自豪,这可是他第一次站在苏家当家人旁边! 吴幽站在那里,缓缓扫视众人一眼,而后才提步往前,浅笑的很温柔,像是戴上了一张假面具,笑着说:“苏爷。” 她依然不改称呼。说到底这场认祖归宗大戏是苏家求她的,她肯回来就已经给足了面子,还要认小?反正吴幽是不可能的。 苏天龙一张老皮身经百战,在苏家人面前,当然不会发难,呵呵笑着,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说:“小幽啊,欢迎你回来。” 吴幽浅笑着点头,又转过头看苏建国,漂亮的眼睛盯着他半响,这个做女儿的比老子还有气势,看的老子一动不敢动,表情都僵硬了。 “爸。”她轻轻浅浅的一声。 苏建国马上老泪纵横,微微颤颤点头,眼眶湿润着。 认祖归宗也是要讲究时辰的,是明天的下午三点在苏家祠堂进行。 一阵寒暄之后,吴幽带着朱雀青龙,进了苏天龙给她准备好的湖畔别墅,跟当初那个老婆婆相隔不远。吴幽这几年对苏家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是知道那个人已经去世了。 她知道的时候还冷笑,争来抢去的,最后还不是一杯黄土? 只不过生前人不理身后事,活着,还是得争罢了。 吴幽的房间在二楼,居车劳顿的,她有些乏了,跟门主简单的做了个报告后,她就上楼休息了。洗个澡,准备午休一下时,敖轩的电话过来了。 吴幽接起,没有说话,等着他说。 “什么时候回来。”敖轩淡淡的问。姿态不低,但是说出来的话是十足十像是查丈夫岗的多疑妻子。 吴幽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这出来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这人是想如何? 见吴幽不答,敖轩又执拗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吴幽咬牙,嫌弃着说:“我回来的时候自然回。你少烦。” 敖轩沉默,再开口,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敖澜吵着给带朋友给你见。新朋友。” 大概现在敖澜小朋友是他们学校的万人迷了。每天放学固定一批不同的小同学,带着回房间玩的天翻地覆的,进去之前都一定要给吴幽过目,表示他有在好好交朋友。 听到儿子,吴幽的眉目柔和了些,有了笑意,说:“跟他说等我回去给他带好吃的。” 南城这边有挺多特产的,回去的时候可以给他带一些。 “我呢?”敖五爷理直气壮的问。 吴幽愣住,而后没好气的说:“你什么。” “出门不能只惦记儿子,也得想想老公吧?”敖轩无辜的说。 敖轩大概发现高贵冷艳是追不到老婆的,越来越没脸没臊的,单独两个人说电话的时候,什么都说的出来,专挑甜言蜜语,是以前绝对不会说一句的甜言蜜语,吴幽都觉得他这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本这种语录了,一句比一句溜。 吴幽无言以对。只好挂电话。 挂了电话后,敖轩又给她发信息,说:“早点回来。不然我不吃药了。” 气的吴幽牙痒痒的,人精敖轩自然很快猜到她为什么会在他生病之后,又对他重新温和。旁敲侧击在吴幽一次下意识的承认后,这人算是抓到了把柄。没完没了了。 动不动就威胁吴幽不吃药了,病死算了。 吴幽瞪着手机,狠狠的在心里怒骂,她错了,敖轩没有变。这个人一如既往的狡诈! “你敢?”她丢去两个字。 “老婆都跑出去了我有什么不敢”敖轩秒回。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吴幽捧着手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手指飞快:“敖轩你卑鄙无耻下流!” 敖轩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气的吴幽想摔手机! 不回复了,再回复只会把自己气死。敖轩太会捏着七寸,人精中的战斗机…… 她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吴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半响,转过头看外面。 外面已经是黄昏薄雾了,湖里升起迷雾,周围的树木在黄昏下显得很温暖。 她失神片刻,披起外套,赤脚走到阳台外面。冷冽中带一丝清醒的空气让她清醒不少。 大片大片的橙黄色天空让她有些感伤。 太像了。 太像当时敖轩开口要跟她离婚的那天空。 清晨黄昏,在某个瞬间,其实一样的。 她伸出左手,手上空荡荡的,敖轩从餐厅以后,再没提起那枚戒指,她也不问,两人只是领了个证,但一切如同左手指间那一道痕迹,发生过的,泯灭不了。 别墅远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吸引了吴幽的注意,只见一个人远远的从另一边跑来,边跑边挥手。 吴幽定眼一看,是当年那个青年。涯月。 她微微一笑,那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农民工现在穿着名西装也安之若泰了。 涯月跑到她下面,抬头看她,距离纵然有些远,但吴幽依然看到了他的激动。 两个人对视一阵,吴幽轻笑着指了指下面,说她会下去,涯月重重点头。 她回房间换上一件白色吊带裙,一件红色长袍,像一朵绽放的烟花,长发松松的垮在肩部,挽了一下,踩着拖鞋,下楼了。 朱雀跟青龙不在客厅,吴幽把人给打法出去买特产逛逛了。总不能一直把人带着,又不是带孩子,有事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了。 佣人没有伺候过吴幽,但眼色也很快的,一见她下楼,一杯水就放到手边。温温的。 极为合心意。吴幽多看了这个年轻的女佣人一眼,暗自记住了。有空可以再观察一下,差不多可以带回去。毕竟玄武走了之后,她太多小事要自己去做,都有些不耐烦了。 她端着水杯,慢吞吞的走到门边,朝涯月笑,笑得很温柔,说:“现在才有空说上话,是吧。” 她上次在公路上,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涯月当然变了,也没有变太多,他穿着一身名贵西装,但不善言辞依然,人在眼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飘忽着,好久才憋出一句:“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走了。” 吴幽笑着,挥手让他进屋,回着头,边走边说:“苏将对你不好?剥削你了?” 涯月摇头,他显然是故意收拾过才来见吴幽的,上上下下,每个细节都照顾到了,领带手帕领夹袖扣,站在哪里,一双大长腿也是蛮夺目的。 原来涯月还长得蛮帅。吴幽之前见到涯月都一副脏兮兮的样子,那天也根本没看他,今天细看,笑眯眯的,不错,挺赏心悦目。 她坐上华贵的沙发上,捧着水杯,歪着头看有些局促不安的涯月,轻笑着说:“那好端端的干嘛要走?坐下说。” 涯月愣愣的盯着她,顺从了,手在膝盖上磨蹭着,好半响,才说:“我……” 只说了一个字,门外就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娇骂,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瞎了狗眼是不是!本小姐是苏家的大小姐!我哪里不能去!” 吴幽楞了楞,声音很是熟悉。 涯月一听这声音,马上皱眉了,脸色沉了下去,跟吴幽说:“是苏红……” 吴幽挑眉,现在以前的人都是使劲儿在她面前蹦跶是吗?她挥手,那名给她拿水的女佣马上出去叫人放她进来。 那通透劲儿,吴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看她做完事又低眉顺目的站回原位,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过,眼下是苏红跟涯月,她收回心神,笑着看苏红怒气冲冲的闯进来,看也不看吴幽,直奔涯月—— 吴幽微微有些惊讶,她以为苏红是来找她的,看来她想错了,她是来找涯月的。 “你叫人帮你收拾不是跟我约会而是来这里见这个老女人?”苏红醋意满满,毫不掩饰,叉着腰吼涯月:“你分明答应过会陪我逛街的!” 涯月脸彻底黑了,有些坐立不安,偷看好几眼吴幽,又转过头瞪苏红,硬邦邦的说:“我没有!” “你有!分明就是有!呜……你欺负我!!”苏红二话不说哇哇大哭,跺着脚,粉拳一下又一下狂打着涯月。 直把吴幽给看楞了,苏红现在应该也有二十六七了,怎么就…… 还跟个野蛮的小女孩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逛街 涯月脸都涨红了,生生给吴幽看了笑话,死死的抓住苏红的手,把她拉了下来,在旁边坐好,吼道:“我等会儿陪你去!可以了吧!” 苏红马上点头,施展了变脸绝技,瞬间笑开了脸,这才跟她口中的老女人吴幽打招呼,喜滋滋的说:“嗨,吴幽。好久不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涯月。你可千万别打他的主意!我听说你在英国养了一堆男人。” “闭嘴!”涯月真觉得丢人死了。 吴幽倒是很兴致勃勃,问她:“你还听说什么呢?” 她还蛮好奇外面的人是怎么传她的。 苏红知道吴幽的为人,心里对她是亲近的,大大咧咧开口数:“听说你睡觉爱抱着古董拉,有个男妓长期跟在你身边拉,听说你跟个废物一样,吃个东西也要你那个男妓喂拉,又听说你在唐门手段凶残了啦,巴拉巴拉的……” 吴幽笑的很开心,点头,把水杯的水喝光,放在桌子上,一脸认同:“看来传闻也不尽是不可靠嘛……” “肯定是胡说的!”涯月瞪大眼睛,想也没想否定。 “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我的人自然不必理会。”吴幽眼神有些飘忽,笑得别有深意,说:“说法自然有千千万万种,挑自己喜欢听的就好。何必死磕?” “所以,你是真有一个男妓吗?那些都是真的?吃饭穿衣服什么的。”苏红眨巴眼睛,非常不耻下问。 吴幽沉思了一下,真诚的说:“是真的。还有一个女妓。一双双胞胎男妓。” 按照这种划分的话,的确大家都是妓。没毛病。 苏红叹为观止,涯月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愤愤不平,苏红又拉着涯月的耳朵要他以后吃饭喂她,看样子是羡慕的不得了。 吴幽在对面看着他们闹得欢腾,有些失神,嘴角的笑容都有些飘忽。 那天晚上,吴幽的晚饭是跟苏红涯月出去吃的。 在苏红的捣蛋之下,涯月跟吴幽说不到十句话,苏红看来是很喜欢涯月,看到死死的。这种热烈而鲜明的爱恋,毫不掩饰,涯月招架不住,吴幽看了也羡慕。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没办法像苏红一样用力的爱谁了。 也有可能是人到了某种年纪,会开始心如止水。 吃过饭,苏红又嚷嚷着要去逛街,还非要涯月跟着去。涯月绷着脸非要送吴幽回去。宅子离市区可远了,回去了肯定就不出来了,苏红又哭又闹,非要去。 最后,吴幽笑着说那就一起去逛街吧。 于是,一身西装挺拔的涯月,身边贴着个穿着小洋装的苏红。赏心悦目的,白裙红袍的吴幽走在前面,颇为兴起的周围看看,逛逛。 苏红是美,是那种骄纵的美。很普通的美。 吴幽一眼看上去,没有苏红那么美,但人的视线一旦触碰到她,就移不开。有种独特,在她慢悠悠的步伐,带笑又始终有些凉薄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浅笑,她经历太多,刻在骨子里,有种勾人的美。 苏红在她身边一对比,就成了个很普通的小美人。跟街边网红没什么区别。 涯月的眼睛看她太多次了,苏红吃醋的要命,趁着某个地方人多,硬是拉走了涯月,任由在前面的吴幽落单了。 吴幽逛进一家奢侈店,挑中几件衣服,她没有带钱包,手机的电话卡都是国外的,没法付款,想叫涯月给钱时,发现后面空荡荡的。 她一愣,她太习惯别人会跟着她后面,竟然跟他们走散了。 导购小姐十分殷勤看着她,笑容甜美。 吴幽很久没有试过这么尴尬了,但是她这些年也练就了厚脸皮,正打算从容开口说都不要了时,身边递来一张金卡。 一个极度有威迫感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 吴幽一僵,往上一看,玄武沉默低头看着她,眼神很平静,下一秒,在账单上签名。 他穿着T恤短裤,打扮休闲,但气势让所有人都不敢多看一眼。活生生的劫匪气质。 吴幽嗮笑,挑眉,看着玄武默不作声的又在店里转了一转,伸手抓下十几件衣服,裙装裤子衣服外套,都有一些,一股脑儿扔在收银台上,那一件都要上千的价格,全部加起来都好几万了,导购小姐傻眼,而后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脑后,动作前所未有的快。 一下子,十几个购物袋就这样拿在了玄武带过来的人手里。 整个过程,吴幽不动如山,嘴角的浅笑没有变,但眼神却一直冰冷着。 买完,玄武若无其事的侧身,等她出去时,吴幽才清浅一笑,歪着头问他:“我还是小看你了?军方的人没有把你剁成三大块?” 她表情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很不好听。 玄武身后的二把手鬼苦撇嘴,心里吐槽哪里没有。一路被追杀的快不成人形了。还是抓了军方某个首长的小辫子,这才让对方只眼开只眼闭的。雇佣兵做的跟特务一样,也是越来越难混。 不过这些话,玄武是不会说的。他只沉默,非常有耐心的等吴幽有所动作。 吴幽看着玄武半响,他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不过,也没关系。她不需要每个人都懂,她懂她自己就行了。 她弄了下垂下的发丝,玄武目光一暗,看的很认真。 “下去喝杯咖啡吧。”吴幽扔下这么一句,走了出去。玄武跟以前无数次一样,紧贴着她身后,像个背后灵。 楼下的星巴克咖啡厅,人不多,吴幽进去了就坐下,理所当然的跟站着的玄武点单:“抹茶。” 玄武看一眼身后的鬼苦,鬼苦翻个白眼,把东西放下,苦哈哈的去排队买东西。 玄武在吴幽对面坐下,深深看着吴幽,目光依然那么深邃,好像要看见吴幽的灵魂。 直到吴幽不耐烦了,命令着说:“说话。你想如何。” “跟我走。”玄武嘶哑开口,毫不犹豫的请求。他盯着吴幽,没有轻举妄动,生怕会再吃上一次的亏。 吴幽摇头,说:“要么。你执行你的任务,杀了我。要么,我做我的事情。你滚回金三角去。” 她说的太决绝,太无情,仿佛三年的陪伴,对她来说是可以丢下就丢下的。 “你答应过我的。”玄武急迫的说了一句。整个人向前倾,盯着吴幽,他喉咙不好,说话很吃力,但依然尽力的,嘶哑着说:“你已经把自己给我了。” 吴幽笑着,眼神很冷,她从容的换了个姿势,自然知道玄武说的是那件事情。 某一年,吴幽指挥任务。任务全然失败,出去的十六名门徒,有去,无归。她心里直接崩溃,门主又前来给她施压。适逢国内敖澜生病了,她却不能去看一眼。林林总总,吴幽浑浑噩噩,折磨自己,行尸走肉。 有人趁着这机会,来杀她。势在必得,带了很强大的军火,玄武一个人裆下了,中了三枪。醒来后,吴幽要给他赏,他就说,要吴幽。 吴幽那时什么都无所谓,这个身体,谁要去都无所谓。她答应了。哪知道玄武说的要她,不是男女之间的要。更像是疯狂的信徒对神像的一种膜拜。 他是什么心理,吴幽懒得理会,她连自己都不想理会。从那以后,玄武得到了吴幽。 吴幽成了他的,神。 前几年,的确无所谓。只不过,人总是贪心不足的,玄武想要越来越多,她已经给不起了。 她笑着摇头,看玄武的眼神有冰冷的怜悯:“玄武。你是来惹我生气的吗?我想要给你。就给你。想要收回。就收回。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她冷冷横一眼,如同高山雪花,让人冷到骨子里。 玄武脸色更深沉,眉头皱的死死的,像是在挣扎,而后,他嘶哑开口:“我不过爱你。” 这句话刚好让鬼苦拿东西过来听见了,脚步差点没一滑,以为自己的老大鬼上身了。 爱? 什么鬼玩意儿。他嘀咕着,把抹茶星冰乐递到吴幽前面,小心翼翼的坐到玄武旁边。他是个身形瘦小,长相讨喜,笑起来有酒窝的青年。讨好的朝吴幽一笑,很殷勤的说:“老大的老大,你喝,喝喝看,没毒的。我没放。” 他是个缅甸孩子,被玄武捡了养大,普通话不怎么好,说话口气很奇怪。不过南城很多这种口音的,倒没有很突兀。就是坐在高大威猛的玄武旁边,有些滑稽。 吴幽但笑不语,也没有动眼前的东西。 玄武愣愣的一直看着她,好像人看久了,就能看成是他的一样。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鬼苦转过头看,吴幽跟玄武都没有看,一个低头玩手机,一个死死盯着。 青龙朱雀带着十几个人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上来就团团围住玄武鬼苦,一个个手都探进了腰后。必要时拔枪。 “低调点。”吴幽笑了,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端起桌上的抹茶星冰乐喝了一口,淡淡的说:“玄武,我不要你了。你还没意识到吗?” 她说着,站了起来,浅笑着看一眼脸色铁青的玄武,轻笑着说:“我说过。我脾气并不好。不喜欢背叛的狗。” 玄武眼神颤抖了一下,终究没有说话,眼睁睁看着吴幽率领一群人离开。 鬼苦盯着那群人,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用缅甸语问玄武:“要追吗?”不过区区十几个人,他十分钟能杀完。 不是搞定,是杀完。 玄武看着遗留下来,在地上孤零零的十几个纸袋子,许久,才缓缓摇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袭 吴幽这边一上车,敖轩的电话就来了。 声音凶狠,怒气满满:“玄武我已经派人拦截了,我让高盛现在过去。” 吴幽都懒得问敖轩又是怎么知道的,只淡淡的说:“别烦我。我不要高盛。” 敖轩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说:“好。” 意外的好说话,挂断了电话。吴幽看着电话都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是这么好说话的吗? 不过也不管,总之别来烦她就好。 “玄武出了商场以后把我们的跟踪人员给绕晕了。”朱雀皱着眉头说,她看着下面发上来的消息,烦心的点来点去:“人不见了。” 吴幽点头,早就预料到了。玄武很有本事,三年来把她护得滴水不漏的就知道。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亡命徒。心狠手辣无牵无挂,目光里都会透着血意。 她知道玄武今天只是来试探她,若是他真想强行掳走她,就算她待五十个人来也没用。雇佣兵出身的男人,跟他硬来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他只是想看还有没有可能回到她身边。 虽然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可笑。她吴幽不至于被人打了左脸递上右脸。 一行人回到苏家,吴幽的动静是整个苏家密切关注着的,几乎这边她跟玄武对上,宅子就知道了,不过这算她的私事,加上吴幽身上那种看似亲切实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给苏家人一百个胆都不敢细问。自当是吴幽的风流账。 苏红闯了大祸,涯月不顾上下之分,狂骂了她半个小时,把她骂的狗血淋头,直到知道吴幽回苏家了才消停。苏大小姐哭着,又不甘心,硬是叫了几个人把涯月按着打了一顿。 在大小姐眼里看来,哪怕她是错了,那也不能被涯月这个保镖给踩了。 她纵然喜欢他。但她也要凌驾在涯月之上。 涯月一回来就被打了的这件事情,吴幽是不知道的,她一回来就处理事情,朱雀出去一趟,谈了几个可以供货的客户,虽然不是苏家的规模,但是手里有一两件尖货,可以列入拍卖的,所以也前后研究了一些。 拍卖会就在一个星期后,临时加货是需要很多协调的,她忙到了凌晨三点。 朱雀他们都进房间休息了,她洗完澡出来觉得有些饿,想了想,佣人们都睡觉了,不要大费周章了,自己进了厨房打算弄点吃的。 这个厨房收拾的很干净,各类工具都很齐全,打开冰箱也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吴幽在英国住的时候,因为是城堡,所有人都吃一个厨房出来的东西,厨房有人轮值的,二十四小时都有人。 她的手已经被训练成,只可以拿古董以及枪。连衣服都不亲手穿的。 她走了进去,这种地方真是陌生又熟悉。 肚子传来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从冰箱拿出东西,几根脆嫩的青菜,一个面饼,冰箱里有上等嫩牛肉,还有一瓶番茄酱。 都拿出来,摆在料理台上,一一打开。拿出一只小锅,倒满水,放到电磁灶台上,研究一下,就开了。 她以为自己会不熟悉,没想到做起来,身体好像自己自动有记忆一样。怎么切菜,怎么切肉,刀拿在手里就会了。 吴幽洗干净青菜,准备切的时候,大厅外面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动作僵住,皱眉,难道是玄武?她放下刀,没有穿鞋子的赤脚轻轻的踩过,捡起门徒漏在桌上的一把小刀,扣在手心,藏在背后,谨慎的盯着门—— 湖边的灯映照进漆黑的屋子里,外面影子乱动,像是有人又像是没人。 咔擦。 门开了。 吴幽站在暗处,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踏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吴幽猛的窜了出去,手中的利刃抵住来人心脏。她本来想封侯的,但无奈人太高,她没穿高跟鞋一米六的小个子对上块一米九的大男人。 她的动作干净利索,带着汹涌的杀意,怒道:“什么人?” 来人动作一顿,似乎丝毫不介意吴幽的杀意,反而有些趣味的轻声笑了—— “你老公。” 说着,他摸索着开了灯,敖轩英俊的脸映入吴幽眼中。 “我以为你睡了。”他没有动,因为吴幽的刀尖还刺着他的心脏,似乎觉得这种场面很有趣,他闷笑一声,说:“现在已经三点了。” 吴幽瞪着他,好半响,才悻悻然收回刀,动作随意的把那把泛着寒意的刀扔到桌上,冷淡的说:“我没让你过来。” 她说话方式,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跟朱雀他们说话时的神态。淡淡的,没什么攻击性,但自有一种气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但这个对敖五爷也不管用了,他挑眉,英俊的很,说:“嗯。我自己想来就行。” 这话吴幽接不了,也懒得问敖轩是怎么让苏家三更半夜还给他开门的,反正这个男人,多的是办法。 “什么声音?”敖轩听见了厨房传来的呜呜声,滋滋滋的,问道。 吴幽皱眉,马上转身去了厨房,那锅水烧开了,水有些多,都溢出来了。 她按下了熄灭的键,视敖轩为空气,拿过青菜就要切—— “我饿了。”敖轩在旁边看着,突然开口道。 吴幽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没停,嘴巴只管气死人:“饿了就看着。” 敖轩轻笑,在厨房的吧台坐了下来,那里应该是给摆盘用的,长方体,洁白的大理石,他穿着黑色T恤,头发松散的掉落,硬是挤时间出来过来这里,他自挂断电话就一直在做安排,清华都快被他折磨死,当然他自己也累。 只是这种劳累,好像看见低头切菜的吴幽时,便都烟消云散了。 厨房的灯是温暖的淡黄色的,白色的料理台,吴幽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大T恤,两条美腿晃荡着,洁白的肌肤好像能发着光。 她低头时,刘海会垂落,侧脸因为灯光而显得柔和,目光专注,漂亮的让敖轩一看再看,目不转睛。 他托腮,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吴幽,毫不在意的耍手段:“我赶过来还没吃饭,没吃饭又吃不了药。医生说不能空腹吃药。你知道吧。” 知道个鬼! 吴幽怒气冲冲的听着,一声不响把刀一下子摔到砧板上,刀尖稳稳插着。 敖轩挑眉,原来她刀也玩的不错? 她深呼吸,又深呼吸,而后怒瞪敖轩一眼,去冰箱,拿出了更多材料,虾仁,鸡蛋,肉,等等。 剁得砧板都啪啪响,幸好大家都是凌晨睡的,现在正是累的要死的时候,管外面是爆炸还是地震,天塌下来也得继续睡。 她生气着做这些事,但敖轩却看的入迷,看着她动作熟练的起火,下油,打蛋,另一边锅煮面。 不到半个小时,一碟虾仁炒蛋,两碗牛肉面上桌。 吴幽闷头闷脑的吃着,她身上的那件粉红色T,显得她很嫩,低着头的样子又像个邻家乖姑娘,只有时不时伸出的手上,那几条依然丑陋的伤疤,让人知道她并不单纯。 敖轩吃了一口,看见那伤疤,目光一沉,就吃不下了。他放下筷子,愣愣的看着那手腕,许久,才说:“疼吗?” 五年. 时隔五年,他才问出口了。 吴幽目光一闪,低着头,而后又抬起来,灼灼的眼睛没什么情感,说:“你试试?”她说的很挑衅。有种不服输的倔强。 疼。怎么不疼。 跳楼,跳河,上吊等等的自杀方式里。割脉是最可怕的。这种死法,只有真心想死的人才能死成。因为跳楼一条没回头。上吊一踹也只有死。唯独割脉。割下去,皮开肉绽,血液飞溅,但人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反悔的。 可以自行包扎,可以打电话叫救护车,也可以是压住伤口,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当时,吴幽下了三道。刀刀见骨。血流成河。 说不疼是假。但再怎么疼,不够她的心疼。 当然也不会再说了。说什么,都很多余。 她冷冷的看着敖轩,他的嘴角抿着,目光里有明显的悲伤,腰背都弯了一点,好像没什么力气一样。 “别再问我五年前的事情。敖轩,你再问。我只有把你踢出去。”她威胁完,冷冷的盯着他,说:“我做的,你敢不给我吃完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敖轩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不怎么好,他轻笑一下,不知道笑什么,有些落寞,拿起筷子,一口口的吃了。越吃,眼眶有些红。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也有些不真实,吴幽总觉得自己是看错了。 吃完宵夜,吴幽又盯着他把药吃了,才转身上楼,人睡哪里跟她无关的,只要别摸进她房间就好—— 这个想法。在她一早起床,发现自己被人死死禁锢在怀里时,彻底消失殆尽。 她昨晚真的太累了,一沾床就睡着了,完全没发现敖轩什么时候进来的,更加没发现这该死的男人是怎么爬上她的床的! 他可真行啊,高高在上的敖五爷不做,改来做无赖! 吴幽心里暗骂着,转过头看见睡得心满意足的敖轩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的想要挣开他的手,但这人睡觉手都跟上了锁一样,就是不开。 妈的。吴幽气的要死,手往枕头底下摸,她睡觉枕头底下都会放一把枪。她摸着,都摸到敖轩的枕头那边去了,还是空空如也。 敖轩被她的小动作弄醒,浅笑着拉住她的手,眼睛没睁开,嘶哑着说:“枪放在枕头底下不搁着吗?我把它放外面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认亲 “给我起来。”吴幽咬牙切齿的,维持最后的风度,这个该死的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 敖轩闭着眼睛,手圈着吴幽的腰,说:“再睡一会儿……” 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吴幽气的没办法,重重的打了一下敖轩的手,对方跟蚊子叮了一样毫无反应。 “少主……”朱雀开门进来,因为平时这个时间吴幽早就醒了,都已经中午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自家少主被上身赤裸的敖轩给圈在怀里,两个人都侧卧着,吴幽被人拦腰抱着,冲着门这边,敖轩则埋在她的背后,睡得十平八稳,露出的肌肉线条分明,充足的光线下,显得十分有男人味。 吴幽无奈之下也跟着睡去了,一听声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就见朱雀干笑着说:“啊,你们慢慢,继续,不打扰……” 说着就开门出去了。 “给我滚进来!!”吴幽无奈的吼着,无奈朱雀决心要做一个体贴的下属,真就这样走了…… 敖轩睡到下午两点才伸着懒腰起床,手一松开,吴幽连踹带推的,把人给踹下床,径自下床洗漱去了。 敖轩不介意,事实上他的心情好到也是快上天了,自然不介意吴幽的脸色。 他在床头坐了起来,拿出烟盒,打算抽跟烟清醒一下。吴幽在浴室,闻到了敖轩平常抽的特制香烟的味道,从浴室里愤怒的探出头,她正在刷牙,满嘴泡泡,瞪着敖轩,口齿不清的说:“抽烟就滚出去!” 敖轩听了挑眉,那不抽就不用滚出去了?十分从善如流的掐熄香烟。似笑非笑看吴幽缩回去。 认亲大会就定在下午三点,现在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吴幽兵荒马乱的,平时女人出门梳妆打扮,一个小时是断然不够的,更别说吴幽现在穿衣服多不利索,手简直是有毒,没扣三年扣子简直一团糟糕。 偏偏想穿那件很多扣子的衬衫裙,她心急,一排扣下来错了两个,只好又解开,毛毛躁躁的。回房间换了个衣服的敖轩一推门就看见吴幽半跪在床上,眉头打结,头发松松搭在后面,形成一道好看的弧度,正在低头跟身上天蓝色白条间隔的衬衫裙做斗争。 衬衫裙很大,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袖子也宽宽的,看上去特别时髦。 吴幽脖子上还带了个Choker,白色的,皮质,衬托她的锁骨十分精致。要不是她一脸烦躁的样子,还真的很赏心悦目的。 她赶着化妆,偏偏扣子难扣,气的要死,连敖轩进来了也不知道,打算换一件不用扣扣子的连衣裙算了。 她正这么想着时,敖轩过来,一脚跪在床上,伸手耐心的把吴幽的扣子给扣好。吴幽裙子底下可什么都没穿,透过若隐若现的衣服,他能看到一点里面的嫩白皮肤,眼神不仅一暗。 吴幽微眯着眼,发现还是有别人伺候比较好,也并不介意敖轩看到她里面的皮肤。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再来介意这个实在矫情。她倒没想到,敖轩的大手骨节分明的,看上去分明粗糙,没想到干活还挺快的。她扣了几分钟都没弄好的,敖轩一分钟搞定了。 吴幽又推开他,下床化妆。敖轩在旁边看着她画眉点唇,一点点的变得而更美。只觉得小腹于一股燥热升起,怎么样都抑制不了,目光是越来越深,像一头正在寻思着怎么捕食的狮子,计算中又有时渴望。 再不把人给吃一下,他都要熬成人干了。 五年里他对那个女人都没有兴趣,欲望单薄的以为自己随时可以入寺庙皈依。五年后一看到吴幽,他连她说话时都会忍不住盯着那嘴唇,不停的回想当初吻她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手摸上她的腰又是什么滋味,那娇嫩细腻的肌肤,在他的手掌下,是怎么颤抖的…… 时间间隔越久,这些就越清晰。清晰到敖轩快忍不住了。 他的目光实在过分的炙热,吴幽放下唇膏,忍无可忍的看一眼敖轩明显隆起的部分,翻着白眼说:“滚出去!” 她态度恶劣,但是耳尖的那一点点红也骗不了来来回回把她看了无数遍的敖轩。他轻笑,带着调戏的语气说:“医生说可以做的。没有影响我的生殖系统。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的。” 这话又露骨又挑逗,吴幽冷冷横他一眼,说:“关我什么事!” 说完,最后确认妆容,跟个骄傲的女王一样出去了。 敖轩盯着她的背影,那露出来的一小节嫩白的小腿,目光更加深沉,轻笑着低声说:“不试吗?好可惜。” 三点是良辰吉时,昭告吴幽入苏家族谱。 族谱上早就恢复了木樱的名分,但是吴幽拒绝了苏建国想要把木樱迁回苏家墓山的提议。她只笑着说,人死了就别再折腾她了。 苏建国悻悻然的,知道她不高兴,也不敢再提。当年负木樱负的厉害,木樱才会走的,他其实也没脸,只不过怕不提吴幽会说他不关心而已。 敖轩也来了,苏家自然把他视为座上宾,把吴幽认回来了,相当于跟敖家结成了亲家,这笔生意,怎么做都很划算。 入族谱也无非是那些,拜神拜先人,各种神神道道的,还有一条烤金猪,各种祭品,场面非常浩大。 不过,吴幽刻在族谱上,只有一个幽字。开始苏建国想要她改回苏,吴幽不肯,后来要入族谱,总不能满门苏字当中,出一个吴。让后代看了也笑话。亲一定要认,姓是肯定不改。在吴幽的坚持下,苏天龙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去掉她的姓,只留名。后代要是问起,单说这姑姑姓苏,当时写漏罢了。 如此低智商的理由,吴幽也不管,他们开心就好。 于是,苏家浩浩荡荡的族谱上,唯一一个扎眼又怪异的字,幽。特别显眼。又带了三分寒意。那个正常人会叫自己名字是幽?晦气的要死。 不过,吴幽现在自然是做什么苏家都捧在手心里的。别说一个幽字,哪怕一个屎字,有利可图都写。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吴幽跟敖轩跟苏天龙他们吃了个饭,一干长辈爱认不认的,过了一下场子。 当天晚上吴幽要带人飞港岛。拍卖会的事情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她这边得过去盯着。 这个预定好的行程,唯一一个变数,就是坐在吴幽飞机上的三个不速之客。 一脸淡定看报告的敖轩。在他旁边飞快记录敖轩提出需要修改条例的清华。以及站在一边充当恶俗空乘的高盛。 所有人都在偷偷看着他们三个,朱雀青龙则是见怪不怪了,这个男人直到起飞的时候才从机长室出来,这种无孔不入的态度,他们服。 吴幽则冷成冰块,瞪着敖轩,说:“我身边有多少你的眼线。” 她分明是趁着敖轩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走的。不可能他会知道。这客机她包了,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敖轩根本上一点都知道不了的。 唯一能解释的是,她身边潜伏了敖轩的眼线。 麻烦,真是麻烦透顶。 敖轩伸手,抹掉她刚才吃飞机点心时粘上的一点奶油,漫不经心的翻动着文件说:“你猜?” 猜你妹。 吴幽心里暗骂,打开敖轩的手,又坐远了几个位置。两人一左一右,各做各的事情。朱雀找她,给她看一些客户资料,以及最近的需求动向。敖轩在她眼里毕竟是外人,很多事情不能当着他面聊,只好给是吴幽看。 敖轩倒是大大方方的聊公事,还开视频会议,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底儿都掉光给唐门探。 南城去港岛不远。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比起敖轩在北方的大佬,港岛算是唐门在国内的主场了。唐门崛起于唐人街,当年唐人街港岛人的比例占过半,加上港岛特殊的政治环境,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是门主在港岛深根的年代,因为没人管,多少货从陆內运到港岛,绕一圈到英国唐人街。或是干脆就地卖掉。 九十年代后,港岛环境巨变,是机遇也是挑战,唐门果断下沉,在很多帮派还嚣张的不知死活时,就已经很懂得明哲保身,后来港岛大扫黑,倒了一大片,唐门毫发无损。 这座小岛经历了太多变迁,正如唐门,每一处都是历史跟现代的交融。 敖轩也有一些触手在这边,谁不知道港岛的收藏能量巨大,太多全球各地的巨富会透过港岛这条线,寻找宝藏了。 不过,这些触手跟几十年风云交际的唐门是不能比的。 唐门在这里有一座山头,山脚下卖给了地产开发商,开发成了无敌海景别墅。山顶上则是一片连绵的山林,中间藏着三栋连在一起的别墅。旁边有一栋抹约十层楼高的写字楼。 那是唐门常年驻守在此的人办公的地方。这些别墅除了留出两层是吴幽跟门主的地方,其他全是他们住的。 飞机准确的停留在了飞机坪上。吴幽下飞机。敖轩跟着。 下面有好几个唐门的领导层等着,看见敖轩都有些发愣,这个是谁?后面两个男人又是谁? 吴幽一下飞机,轻轻浅浅的看了敖轩一眼,说:“敖五爷,差不多跟到这里吧?里面都是唐门的秘密。我不认为你合适进去。” 说白了,吴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敖轩就算说他没有企图她都不会相信的。 更别说让他进入唐门在香港的中枢。 她不想再窝囊的死一次。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买买买 “吴幽,五爷特地是过来陪你的……”清华皱眉,为敖轩抱打不平。要知道敖轩也是日理万机的,为了抽出时间陪她付出了多少? 吴幽会领情就不是吴幽了。 她笑,笑得很冷淡,看着沉默不语的敖轩说:“第一。我没叫你来陪我。第二。敖轩,家里事家里说。别公私不分。说到底,唐门跟敖家也不是盟友。我这做少主的,断然没有带你进门的道理。你要分清。” 她理智而冷淡,带着一种让敖轩哑然的强势。仿佛几个小时前,跪在床上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耐烦扣扣子的人不是她。 远处开来一部奔驰,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恭敬的打开车门。 敖轩看了一眼,制止了清华的指责,只笑笑说:“拍卖会邀请函。记得发我一份。” 说完,他伸手,摸了摸吴幽的脸,吴幽避开了。 他轻笑一声,上车了。清华胆大包天瞪吴幽一眼,也跟着上去了。 高盛是直接拿过司机的钥匙,上了驾驶位。这三个人倒真没把吴幽当外人了。开着她的车心安理得,开走了。 吴幽看着那辆时速度不快不慢的大奔,歪着头,跟朱雀说:“找人盯着敖轩。他跟着来港,绝对不是闲逛这么简单。” 她对敖轩的猜忌极深。有时她自己都怀疑,敖轩的性格,怎么能忍受自己一遍又一遍怼他的。 吴幽回到别墅里,这里的摆设跟英国差不多,但没有那么都古董。她倚着阳台边,外面都已经天黑了。 她发了个微信给黄英俊,跟他说了在他地盘了。黄英俊立马打电话过来,依然是操着不明不白的广式普通话,笑嘻嘻的说:“你来啦?明晚九点,开台啊!” 开台就是打麻将。 吴幽笑着答应了,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她有些疲惫。但那些局都是不得不去的。 吴幽这次不仅要买军火,而且毕竟是在港岛,黄英俊在这里也算个地头蛇,虽然很熟了,但是上面几个啊叔阿爷的,总要去拜拜码头。省的被别人说唐门少主不懂规矩。 其实南方跟北方的道。也的确有些区别的,北方的道,像敖轩之流,全凭自己打出来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血腥味极重。南方的道,最典型是港岛的,特别讲辈分,阿爷是万万不能动,动了就成过街老鼠,是个江湖儿女都要怼上一刀的。一定要尊重万分,人家才会说你有道义,有规矩。 老门主在这边,也算是老祖宗辈的。每次过来等着请安的一大堆。 礼尚往来,吴幽思索着明天过去,要带什么礼物给那几个老头子,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送礼物也是很讲究的,这些天天被人神台供着的老头子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忌讳。 有时不注意,送出去都是得罪人的。 烦心事也是一大堆,不过幸好明天是休息的,没什么事情,进仓库挑几件礼物也花不了什么时间。 吴幽看了一下资讯,发现明天下午会有一大批奢侈品牌新货上岸,好几场秀。其中还有两个她最喜欢的设计师品牌。 她倒吸一口气。 心痒痒啊心痒痒。 她沉吟着,明天青龙要代替她去下面走走,朱雀要在这里给人开会,宋紫在英国,她总不能拖着黄英俊那位毫无时尚感的人去吧,会被耻笑的。 但是一年一度的盛典…… 女人最没抵抗力就是买买买。更别说吴幽这些年不贪吃也不养小白脸,不吸毒也不好赌,唯独就只有那么一点买东西的嗜好,比起别人已经勤俭的过分了。 一年花个几百万买买衣服鞋子什么的,已经很厚道了。她又不像门徒,出一个任务回来等下一个任务的时候,中间的时间就尽情挥霍。 她这事情一件接一件的,难得有时间,不去,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么辛勤劳动呢?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吴幽很是纠结。最后,看见她之前在南城也看上的童装品牌也有。瞬间眼前一亮。 有了。 第二天. 人潮涌动的秀场外,吴幽身穿一字肩桃心领连衣短裙,薄荷绿色的,绸缎面料,衬托她非常灵动,头发挽上去一点点,妆容也是最近流行的果汁妆。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鲜嫩多汁的雨后青梅,清爽又甜美。 她一下车,敖轩就已经等在哪里了。他穿着深墨绿色暗花西装,钻石袖扣精致,里面是雪白的衬衫,同色系领带,他的头发打了上去,显得英俊至极,有男人味又绅士,身高一米八多,气场比那些娘里娘气的模特强上不知道几倍。没人会怀疑他是模特,一看就是帝王般的气场,完全一霸道总裁款。 秀场最不缺是美女,美女最缺是美男。一个个看到敖轩就走不动道了,这个不小心撞一下,那个掉件东西,钢管舞都没有那么诱惑的捡起来。 吴幽看到的短短三分钟,戴着墨镜一脸冷酷的敖轩就已经被不下七个女生搭讪了,简直是排着队来的。 她施施然,走了过去。周围还有几个女人见她“插队”很是不满意,故意想要上来撞她。 敖轩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面无表情的拿下墨镜,那双利目简直能杀人,可怕至极,缓缓扫一眼周围的女人,极度不友善,非常不爽。 周围马上就清空了。走的那叫一个快,周围立马清空一个圈。 人走了,敖轩的手可没有要松的打算。 吴幽马上推开他,可不情愿了,冷冷的说:“我只不过让你给我敖澜的尺寸,没让你过来。” 吴幽现在也是人精,想要什么绝对不会主动说出口的。开口问敖轩要的是敖澜的尺寸,敖轩马上问她要来干嘛,她不情不愿的说明天想去给敖澜挑几套衣服…… 于是,今天敖轩就站在这里了。 不得不说,吴幽虽然不想,但是自己好像已经太会算计了。 而且,得了便宜还得卖乖的那种。 敖轩似笑非笑的,英俊迷人的盯着她,手护着她,两个人站在一起,也非常赏心悦目。 吴幽被他看着看着,脸上挂不住了,推开他往里面走。敖轩走了过来,一把牵住她的手,在她的怒视之中,一脸轻松镇定的说:“人太多,你落单会很危险。” 吴幽想要甩开,却感觉到了他手心有些潮湿,一愣,错失了那个机会,反而被敖轩牵着手往里面走了。 那些品牌公关可会做人了,每年都会给吴幽送上大把大把的目录,生怕吴幽这个大款不知道自家出了什么新款,每逢走秀,一口气送十张一等位。 敖轩从来没去过这种场合,他对这些毫无兴趣,但吴幽的目光很自然的开始发光,他倒觉得,还不是很差。 吴幽一开始还端着的,但后面完全是杀红了眼。一个秀看下来,但凡能入她眼一点的,买。去看敖澜的童装秀时,更不得了,硬是觉得每件她家儿子穿都绝对好看,买买买。 敖轩在旁边陪着,看的都挑眉了,问她:“敖澜现在长很快,你确定这些衣服他能穿完?” 在选购表上打钩的吴幽头也不抬,说:“来年春天再换一批。” 敖轩被她这气势给镇了下,决定还是让她放飞自我,她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拿他几十万都过意不去的苏兰了。现在给她几十万,可能吴幽会问他,够买什么? 岁月啊…… 敖轩一边感叹着,一边伸手把吴幽乱了一点的发丝给理顺了,动作漫不经心,却有种惊心动魄的帅。 他对面早已经有一双简直是发着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了。 敖轩敏锐的察觉,望过去,发现是对面一个打扮的华丽花销的男人,一身难以名状的时尚,样子是非常英俊的,但是偏女性的俊美,应该是混血的,五官深邃好看。 他跟敖轩的眼睛对上,好像浑身骨头都酥了,朝敖轩抛了个媚眼。 媚。眼。 还伸出舌尖在红唇上勾了一下,妖孽至极。 敖轩只扫了一眼,全当没看见,淡定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忙碌的吴幽。 后来在几个秀场里,敖轩都看见了那个长得跟变态一样的男人。显然是在跟踪他们。 吴幽没怎么发现,她买完童装,看见那高定西装,有一套真的特别好看。特别特别适合敖轩。她瞪着眼睛都快出火,一声不吭的,还是没买。 敖轩依然笑笑,反正今天拖到吴幽的手算是任务达成了。虽然他觉得自己小心翼翼的有些过分,但是好不容易人总算回来了,他不想一下子进攻太猛,把人给吓跑了。 类似于,狮子开吃前的逗弄猎物? 一个下午,吴幽刷爆了三张卡,其中一张还是金卡,额度五百万。 她买衣服不是只给她一个人买的,看到这件适合朱雀,买,那件适合白虎,买。人家都以为这位漂亮姑娘是要开店进货了。吴幽面不改色,买买买。 逛完一整个下午,两个人又很顺理成章的去吃饭。也没有特别挑地方,秀场旁边就有不少港式复古小街,里面有好些小饭店或是小饰品店。 两个人经过一家叫【简】的小餐厅,里面小小的,桌子都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最近临近十一月,不少店家已经挂起了叮叮当当的圣诞节饰品,在依然温软如夏的港岛秋天中,有别样的风味。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江湖人称五爷! 见吴幽多看了两眼,敖轩就拉着她进去了。里面是卖简餐的,牛腩饭,云吞面之类的,口味很清淡,敖轩这北方人吃不惯,加了好几勺辣椒。 吴幽很习惯,她还点了杯珍珠奶茶,甜腻的,喝了两口喝不下了,放到一边。 “不好喝吗?”敖轩挑眉,拿过那杯她喝了几口的奶茶,喝了一口,说:“还可以。” 就这样放在手边了。 吴幽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说:“那是我喝过的……” 敖轩点头,理所当然的:“有问题吗?” 他的态度太正常,好像显得吴幽很矫情不正常一样,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叫他再叫一杯?但她自己这杯她反正不喝了。让他喝?搞什么啊……又不是什么亲密恋人。 这种亲昵让吴幽很不习惯,心跳有些加快,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吃晚饭脚底抹油的跑了。 真的跑掉了。 敖轩结完账回来,桌位都空空如也的。 全然没有了欧洲黑帮少主的风度,一句招呼都没打,就这样溜掉了。 楞了片刻,低头暗笑,吴幽这是节节败退的节奏啊…… 吴幽可不觉得自己是逃走了。她就觉得,她喜欢这样离场而已。对,这只是其中一种方式而已。没什么不妥的。 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带着朱雀进了别墅下的仓库。里里外外三四层锁,指纹眼膜人脸识别,比银行保险柜的安全系数只高不低。 整个都是一个大铁箱子,四面八方全是坚不可摧的铝合金,小型炸弹都伤不了它,可谓是固若金汤。 这里是存放几天后唐门拍卖会货物的地方,货还在陆陆续续上岸。前前后后数十个货架,上面一个个玻璃柜装着珍贵的古董—— 唐门拍卖会绝不卖假货。 这个是业内这么多年口口相传的口碑。一般拍卖会总会混那么几件假货,主办方甚至自己都发现不了是赝品。但是唯独唐门这个拍卖会,年年举行,无一赝品。堂堂正正的让人无话可说。 所以也是全球收藏家都非常关注的一场拍卖会。 吴幽带着朱雀,前后走过了好几个货架,这里的温度湿度都是严格控制的,古董外面的那一层玻璃箱子是防弹的固定的,地震都不会伤到这些古董。中国的,欧洲的,中东的,上至瓷器鼎器,下至中东古毯,林林种种上百件文物,价值连城。 经过这些货,后面则是唐门自己的仓库。 “弘公馆阿公喜欢佛,但不能卧……”朱雀在后面一条条的说着那些老头子的忌讳,吴幽一件件挑着。没一会儿就挑好了。 又上去洗澡换衣服化妆,收拾好去走了一圈,把礼物七七八八的散了出去,见了这个公那个爷的,吴幽对老年人有恐惧,没有多待,完成任务就走人。 八点半准时出发去黄英俊的别墅。这人爱装,又是军火大亨,钱多到快要去填海了,不知道怎么摆现好,于是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硬是拿下了一块地,上下五层,酒楼装潢,朱红色的仿古建筑。本来想学唐门的名字,把这里叫成黄门的,牌匾做出来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于是改名叫【黄帝楼】。 自信的一塌糊涂。 吴幽来过几次,自然是座上宾,这里一楼楼面喝早茶的,不过都是道上的兄弟,正常人是不敢来的,一屋子全是纹身腰间别着西瓜刀的混混坐着谁敢进?二楼是麻将馆,常年烟雾弥漫,这里还是传统的搓麻将,没有用麻将机,按照黄英俊的说法是,麻将机都快没法出老千了,让那些靠赌过世的人怎么混饭吃。三楼是桑拿按摩,非常犯罪的那种,清一色全是女人,这里自招待男宾。 四楼五楼是黄英俊的私人地盘了,装修的想望古风走,但又不摆点阔不自在,古朴木桌上面放一大坨金子,木格窗边挂一副梵高。 总之就是乱七八糟。 楼面小二非常殷勤的迎了吴幽上去,吴幽穿着今天下午直接从模特身上扒下来的连衣裙,面料很别致,整件都是蕾丝,吊带的,戴一条碎钻项链,手上一串卡地亚手镯,衬托着她皮肤白嫩,骨感精致,跟个精灵下凡似的。从一楼进去时,直把楼下那些混混全给看呆了。 但没人敢招惹她的,她跟黄英俊关系好是全港岛都知道的,更别说这些年唐门财大气粗,一个小指头都能整死他们。 黄英俊这人很古怪,凡事都爱装模作样,五楼硬是不装电梯,爬的没怎么运动的吴幽都有汗出来了。 地点是在四楼黄英俊的专用麻将室。一副金灿灿的黄色水晶麻将早就排好了。 吴幽一进门,黄英俊抽着烟斗大笑着欢迎她,张开双手大肚子往前挺了出来。 她笑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怀抱,笑着问他:“今天都有谁?” 黄英俊得意的叼着烟斗,衬衫都蹦得紧紧的,“吴幽你难得来港岛一趟嘛,这次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哇靠,帅的啊!” 吴幽结婚的事情唐门没有对外宣布,黄英俊又是不调查吴幽的,也不知道她结婚了。 吴幽浅笑着,在南位坐下了,其他人没到,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以及几个伺候的佣人,她斜斜坐着,优雅的交叠双腿,小腿亮的发白,右手玩着桌上的一牌,笑着说:“有多帅?最帅不是英俊哥你吗?” “哈哈!”黄英俊大笑,指着吴幽点了点,胖脸上眼睛都眯起来了,“就你嘴甜!那人很少出现在港岛的,但是顶不住钱多啊,管我买军火,一买,这个数。” 他神秘兮兮的比一个手势,那数量比吴幽养一个唐门还多一倍有余。 她微微愣住,睁大眼睛:“人傻钱多?” 黄英俊一拍大腿,指着吴幽,狂抖手指:“可不是!” “这种土豪,有没有买收藏品的习惯?”吴幽动了心思,说不定拍卖会也可以发一份去了:“你还没告诉我,什么道的,主场混那边呀?” 黄英俊一脸嘚瑟,胖手指点了点上面。 吴幽狐疑:“混天道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黄英俊白她一眼,说:“北方!人称——” “五爷!” 话音刚落,门适时被推开,敖轩依然穿着那一身墨绿色暗花西装,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跟电影出场似的,自带音效。似笑非笑的看着吴幽。 分别不到五个小时,又见面了。 吴幽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嘴角的笑容那叫一个笑里藏刀。 他找黄英俊不奇怪,他的军火又不是天掉下来的,自然要找人进货的。黄英俊的货贵点但质量好,敖轩自然看得上眼。 就是清华口口声声说就是过来陪她的这句话,在现在看来就是狗屁。分明是有什么小动作吧。 “来来,为两位介绍一下。”成天就知道打牌玩女人的黄英俊压根不知道这两人是夫妻,还傻乎乎的介绍说:“吴幽,唐门少主,敖轩,敖家五爷。哈哈哈相逢在这里就是有缘啊!” 吴幽慢悠悠的来一句:“孽缘吧。” 刚才还一副兴致勃勃看能不能找大款的样子,现在眼皮子都不多抬一下,速度变化之快,黄英俊瞧出点东西来了,说:“这口气,两位有什么过节啊?” 敖轩大长腿一迈,走了过来,淡淡的说:“过节没有。” 他慢悠悠说着,坐在了吴幽的上家,长腿一叠,斜斜看一眼吴幽,说:“倒是正在追求她。” “啊!”黄英俊笑得跟拉皮客一样暧昧,嘿嘿直笑。 吴幽手中的牌啪一下放下了,嘴角的笑容也带了一丝凶狠,这人敢在她合作对象面前胡说八道试试?她还不想明天整个欧洲黑道的人都来问她什么时候摆酒。 她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后者装没看到,左右看了一眼,说:“怎么还没齐人?” 麻将三个人可打不了。 黄英俊拍了拍脑子,吩咐佣人:“赶紧叫二少别疯了,出来出来。” “二少?你弟弟?”吴幽挑眉,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她倒是知道黄英俊是有一个弟弟的。 名字也是起的很用心良苦。 黄潇洒,江湖人称潇洒哥。 英俊哥的亲兄弟,他们三兄妹,最小一个妹妹叫黄美丽,200斤的体重,饭都是用桶装的,常年在马来西亚看那边的场子。江湖人称美丽妹妹。 她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很久。但没见过,听说潇洒哥不爱走寻常路线,军火世家跑去做艺术,毕业设计都是用枪指着教授的脑袋过的,时尚感跟他哥的装修灵感一样,非常难以名状。 这几年在港岛创建了一个私人高端定制品牌,地点中环,月月赔年年亏,整出来的衣服并非常人能穿,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能hold住。英俊哥极其护短,弟弟想干嘛干嘛,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所以少爷他玩的不亦乐乎。 而且非常清高,断然不肯在道上露面,没有点艺术细胞的人别想见到他。 这么一号人物,今晚要来? 吴幽心思跟明镜似的,她来找过黄英俊太多次了,没有一次听说潇洒哥要出现。敖轩这算第一次来,人就上门了…… 她看敖轩一眼,眼神有鄙视有怒气,看的敖轩莫名奇妙,他做什么了吗?用看一坨屎似的眼光看他。 几个人闲聊着几句,门被嘭一下踢开了,一名青年,身穿大红西装,头上洒了闪粉,银色的,化了个夸张的舞台妆,紫色的眼影极其惊悚,起码贴了三层的眼睫毛微微颤颤,又很坚强的站立着,两坨胭脂红的触目惊心。 他扭胯碎步的走过来,啪一下坐在吴幽对家,对吴幽笑了一下,假假的,说:“hi。” 吴幽被这出场给惊到了。这……潇洒哥是有多么的前卫?这种时尚感,真的普通人,不,艺术家都欣赏不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麻将桌上见真章! 敖轩眼睛一眯,认出了是今天下午一直跟着他的秀场男人。 黄潇洒对上敖轩眼神,瞬间温柔似水声音甜美:“hi~” 同一声,但分明千娇百媚,欲语还休。 他身高一米七左右,不高,清瘦款,五官是秀气英俊的,这么一弄,还真有点美人的味道。 吴幽的脸立马就黑了。她说什么来着? 黄英俊额间一滴冷汗,暗骂兔崽子又作妖!连忙干笑几声,打圆场说:“人齐了开桌!” 麻将声清脆悦耳,四个人八只手在桌上磨着,吴幽干干净净一双素手,敖轩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黄英俊一双胖手,黄潇洒一双白嫩的手,戴着足以闪瞎眼睛的各色戒指,十个手指头都做了美甲,颜色都不一样,七彩缤纷,堪比调色盘。而且总是有意无意摸两把敖轩的手,又娇滴滴的说抱歉不小心。 黄英俊看了冷汗,吴幽看了冷脸。敖轩跟个没事人一样,叠牌。 吴幽这是第一次跟敖轩麻将桌上见真章,以前甚至都没想过敖轩会打麻将,只知道他成天忙生意。 感觉到吴幽的探究眼神,敖轩回望一眼,又是似笑非笑的,好像非常愉悦。下面的腿竟然微勾吴幽的小腿,丧心病狂的在桌子底下勾引。 吴幽不是死人,哪有被挑逗毫无感觉的,但黄家兄弟面前不好发作,在下面暗自踹了敖轩一脚。 台下波涛汹涌,台上也气氛诡异。 他们玩得也不大,一般一万美金一个,自摸算一个,抽码五条,杠一章双倍,杠爆的话直接六倍。这个对日进斗金的几位来说,还真的是消遣的。 吴幽卖一个汝瓷给中东那些土豪,国内五百万收,国外五千万卖,还是美金。土豪们有钱没地方花,就乐意这样玩。国内的卖家只能卖给国内的,谁都没有唐门的渠道。 敖轩自然不必说,房地产跟古玩这两大块,他就已经几乎登顶国内财富榜第一了,四大家族里,敖家保持着绝对领先的地位。 黄家嘛,军火世家,更没什么好说了。 赌的不大,但不代表吴幽喜欢输。对面那位潇洒哥好像怎么样都看她不顺眼一样,她要什么就打什么,偏生敖轩才是上家,她也不能吃,干看着瞪眼睛。 再来就是拼命放牌给是敖轩,全打些中章,明知道敖轩手里三个二万,伸手还给他打个二万! 第一局毫无悬念敖轩赢了,黄潇洒笑得比他自己赢了还开心,敖轩自摸加中了三条码,每人要给他四万。黄潇洒包了他一个杠,给了六万。 他们都拿真钱玩的,英俊哥这暴发户就喜欢大把大把捞钱的感觉,也是港产片荼毒的。为了方便计算,每人身后都有一人伺候着搬钱,一大手提箱,里面能装好几百万,够玩一整晚了,一沓一沓钱往里面放。 吴幽漫不经心的扔钱给敖轩,朝黄英俊皮笑肉不笑的问:“啥时候咱们能安静的用筹码换着玩呢?每次来你这里都得拎着钱,重的要死。” 黄英俊哈哈大笑,把牌给甩出去,胖眼睛眯起来:“妹子啊,我说你不会做有钱人吧?这牌就得这么玩啊!” 敖轩一听,有些兴致了,问:“这话怎么说?” “不许说。”吴幽横了黄英俊一眼,这眼神在唐门还有点威胁力,但是在黄英俊这里可就不管用了。 黄英俊嘻嘻笑着,一边摸牌一边说:“吴幽刚出来混那会儿呀,她门主托我带她入门的,那我带她打麻将吧。第一次,她一家赢三家。” “不许说了!”吴幽怒着,啪一下放了张牌。 “继续。”敖轩倒是听的有滋有味。 黄潇洒百无聊赖,只盯着敖轩看。 黄英俊清清嗓子,果然继续。 “我们有规矩赢了得放水请吃宵夜,别人赢了都扔一沓钱,直奔夜总会要小姐叫小姐,要按摩给按摩。吴幽呢?她愣是把我们带到楼下大排档,规规矩矩的炒了五个菜一个汤,还要了一瓶可乐。” 那一场宵夜简直是黄英俊人生最难忘的一场。 吴幽那晚赢了整整五十六万美金。给他们请了个五十块钱美金都不用的路边摊。 那两个老大第一次跟唐门少主打牌不知道她什么路数,又不能开口要求一小姑娘请他们去夜总会。看见可乐脸都黑了,吃的几个大佬一愣一愣的。 现在想起,黄英俊依然大笑不已,拍着大腿说:“后来她问我,赢这么多钱要去什么地方花,是不是要去银行存起来哈哈哈哈!” “什么都拦不住你嘴了是吧?”吴幽真后悔来这一场,平白给敖轩看了笑话。黄英俊说的是她好几年前刚出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没见过世面,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玩法,当然会闹笑话!她以前小门小户日子出来的,哪里一夜之间就学得会这些奢侈的享受。 所以黄英俊才老说她不像个富婆。 敖轩没有笑,相反,脸色有些难看,他勉强笑了一下,说:“吴幽刚出来的时候,应该很不受人待见吧。” 他低头切牌,假装不经意的问,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黄潇洒看见了,很不爽的撞了一下桌子,说:“大家活着还不容易呢。” “那也没有吴幽不容易。”黄英俊看着牌面,漫不经心的教育黄潇洒:“唐门那帮人精当年差点没把吴幽给撕了。闹了好几场,这一两年才安分下来。也是,原以为是门里人继承的,谁知道杀出个吴幽,不疯才怪。” “还有那些盼着唐门倒的,哎哟我去,多了去了,那几年吴幽不是被逼到把那大只佬随身携带吗?话说他今天没来?你不怕上街被人砍死啊?”黄英俊叫玄武是大只佬,广式话。 吴幽冷着脸,听这些好像听别人的事情一样,漠不关心,她看见敖轩迟迟不出牌,挑眉,说:“还打不打了?” 有些失神的敖轩才把牌给放出去。 吴幽就等着这张。伸手要了,推牌,摸码,算钱,一口气做下来行云流水,熟练至极。 “自摸,三条码,每人四万。”吴幽一瞬间就算好了钱,摊手。 黄英俊早已经习惯打牌就是输钱这个节奏。黄潇洒瞪了吴幽一眼,不情不愿的扔钱出来,态度不怎么好。 敖轩脸色有些难看,给了出去,眼睛一直没有看吴幽。 接下来又打了好几圈,敖轩一张张牌喂给吴幽,她要三万给三万,放水放的光明正大,毫不手软。 除了第一局是敖轩赢了之外,接下来吴幽大杀三方,一家赢三家,手提箱都装不下了。 打得黄英俊翻白眼说:“下次绝对不能让你坐吴幽上家,打麻将又不是送钱!” 敖轩帅气挑眉,摸牌,这张他拿了可以自摸了,还是面不改色的扔出去,托腮看着吴幽面无表情要了之后,说:“她要是愿意要,多少钱我都送。” 这话情深又露骨,听的黄潇洒心气很不顺,啪一下拍了桌子,脸色不怎么好,说:“五爷,她明显一副不喜欢你的样子拉!今天下午在秀场拽的二百五似的。你还追她干嘛?还不如跟我一起,好好玩一玩呢……” 他说话很勾人,英俊的眉目也勾人,一般男人对于他的勾引很难把持的住。刺激嘛。 敖轩笑了一下,手伸到下面,拿开黄潇洒踩上他裆部的脚,说:“我只喜欢她一个,抱歉。” 黄英俊楞了一下,而后尴尬大笑,瞪一眼黄潇洒说:“两位抱歉,我这弟弟好男色,看到帅哥就疯了,别理他。他就是爱玩。” “我不是玩。”黄潇洒反瞪他哥,浓妆之下的眼神很认真,转过头看敖轩,又带了一丝甜蜜的爱意,笑得有些羞涩的说:“我是真心喜欢你了,我这辈子就想跟你在一起了。五爷,其实我也不差的,床上很放得开,又不会怀孕又不会不让你玩其他女人,要不,我们在一起了吧?” 在场的三个人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这种事情虽第一次遇到但不至于傻掉。 只不过,开口就是一辈子,这个很惊悚了。 “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黄英俊一巴掌打在黄潇洒后脑勺,横眉竖眼的骂:“搞基可以别搞我客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吴幽简直被雷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想象了一下潇洒挽着敖轩,娇滴滴的画面,心里就一阵恶寒,杀人似的目光瞪着敖轩。 敖轩觉得自己好无辜。 “我不管!我要他!我对他一见钟情!”潇洒哥发少爷脾气了,牌一推,怒道:“不玩了!五爷,你现在跟我上楼,我来告诉你我床上有多棒!” 说着,伸手去拉敖轩。 黄英俊连忙阻止,敖轩挑眉,他不动这个小少爷自然一分都拉不开的,巍然如山坐在哪里。 黄潇洒拉了几下发现拉不动,又气又怒,他少爷看上的男人还没有吃不到的,叉着腰指着黑脸的吴幽说:“拜托!你看这女人一脸禁欲样,就算跟她上床也玩不开心啦!我技术真的超棒的,你插进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嘭!!”吴幽瞬间把一牌砸到桌子,发出巨大一声响,愣是把其他三个人给镇了下。 她站了起来,走到敖轩旁边,居高临下的说:“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你。”敖轩毫不犹豫的说。 “喜欢这位潇洒少爷吗?”吴幽又问。 “不。”他一秒思考时间都没有。 旁边的黄英俊已经冷汗涔涔了,两个都是他的大客,可别当场打起来啊! 黄潇洒脸一阵青一阵白,气的要死,说:“他跟我上过一次床就会喜欢我了。我说你,你根本不喜欢他的话就别阻碍他找乐子——” 吴幽气的脑子都一片空白,雷霆万钧的伸手捏住敖轩的脸,前倾弯腰,瞬间吻上他的唇。 敖轩眼睛骤然瞪大,感受到唇上的温润柔软时几乎不敢相信,脑子轰的一下,身经百战的敖五爷竟然呆住了。 她的吻像烟花一样短暂,瞬间就推开了,起身,挑衅的看着黄潇洒,冷冷的问敖轩:“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儿子几岁了?” “十……”敖轩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声,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火焰瞬间被引爆,神经兴奋的都快颤栗,死死的抬头盯着吴幽。 吴幽只对黄潇洒冷笑,胜利者的姿态,说:“这位潇洒弟弟。我就明说了。他。我的人,我孩子的爸。直的跟钢板一样的直男。我喜不喜欢他,他都乐意跟着我。你能吗?您老请另找男人纠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黄英俊傻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鬼?这都说的是什么鬼! 黄潇洒气懵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最后扛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尖叫着冲了出去。一路上踹这个踹那个,纯粹就是在发疯。 黄英俊连连道歉,又忍不住探究的看吴幽敖轩……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觉醒 从黄帝楼出来已经深夜一点了,吴幽简单跟黄英俊解释一下,收拾残局,又把正事说一说。 敖轩就自从那个吻起,跟傻了一样死死盯着吴幽,眼神的火焰几乎要把她给烧成粉末。 但是毕竟黄英俊还在,他不能太过放肆,只好强忍着。 等两个人走出黄帝楼,吴幽正要上她的那一辆车时,敖轩猛的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你刚刚——” 吴幽面不改色,只有耳尖一点红,她清清嗓子,像是大义凛然的说:“我可没打算让我儿子有个男人后妈。那不代表什么。” 说着,她甩开敖轩的手,要走。 敖轩抓的更紧,目光都沾染上一丝凶狠,轻声说:“吴幽。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你心里还有我?刚才你分明是吃醋了。你还爱我的……” 吴幽心头一颤,冷冷甩开敖轩的手,说:“闭嘴。” “到底什么原因,让你一直爱我却不能回来我身边?吴幽,说清楚!”敖轩恼怒的说。 吴幽不答。 她几乎像是逃难一样,躲开了敖轩,钻进车里,车子瞬间呼啸而出。 看的敖轩眼睛都冷下来了。后面高盛开车过来,车里还有清华,他上了车,看着车窗外面,沉思很久,而后偏头吩咐清华:“你去查清楚,吴幽进唐门这件事情,前前后后的所有底细。” “额……不就是奶奶把孙女接回来继承家业吗?”清华一愣,小心翼翼的说:“我们现在情报人员不足,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跟进……” 说白了敖家又不是情报机构,平时那些情报人员都是发散全球去找货源跟卖家,分分钟都是钱,用在调查吴幽的陈年旧事上面,浪费了吧? 敖轩目光一沉,脸色冰冷,缓缓看了一清华一眼。后者马上哑声,不敢有第二句话。 高盛在前面沉默的开车,车子经过港岛的繁荣市区,凌晨一点是宵夜档最旺的时候,街边都摆出了不少桌子。 敖轩想起黄英俊当做是笑话说出来的吴幽的往事,瞬间咬牙,一种说不清楚是后悔还是愤怒的感觉充斥他的全身。 旁人可以拿出来笑话一翻的事情,当时对吴幽来说,肯定是相当惶恐不安吧。她踏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进入了一个肮脏又黑暗的领域,她一个人彳亍独行的时候,该有多害怕? 敖轩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掌粗糙,有不少握枪时留下的茧子,他尚且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堂皇,记得自己好兄弟因为吸毒死在自己面前的悲伤。 这条路,他也走过。所以他知道有多么荆棘满布。 那些苦难,吴幽为什么要受? “我想知道……”敖轩突然开口,目光深沉,缓缓的说:“她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就算是被安雨救了。她也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她要是想复仇,不用等五年,三四年前她成为唐门少主的时候,就可以来找敖家复仇了。但她没有。” 清华听着,从来没思考的一个问题被敖轩拿出来说,突然也觉得奇怪了,忍不住附和了一下敖轩:“这么说来,好像是诶。这次周夫人还是因为在宴会上出言不逊,所以激怒了吴幽,她才反击的。我看一下……” 清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翻出记事本,上面都会有他记录下来的事情发生顺序,以便敖轩推敲的。 他点了点吴幽出现的好几件事情,有些困惑的说:“其实当时也是因为我们扣了他们的货,吴幽才出现的。后来那个替身,她不是好几年前就找到了吗?但也没说啊,这五年她根本看都没看敖家一眼,玉佩还是敖家先抢了她才来的……这么说来,她根本没打算找敖家麻烦?” 他得出这个结论时,瞬间倒抽一口气,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吴幽这次回来是有阴谋的,就是要报复敖轩,但是一桩一件算下来,她好像从头到尾都不打算对敖家动手! “上次吴幽为了那几件东西,枪子弹都挨了。她不是会对统领四大家族有兴趣的人。当年她甚至说过要把信物找出来然后还回去的。现在,却不惜拿命去换这些东西。” 敖轩微眯着眼,自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奶奶认孙女这么简单。 清华楞了一下,而后猛的拍一下大腿,说:“对,安雨潜伏国外多年,凭什么就刚刚好在吴幽自杀的时候回来呢?而且,她为什么要给吴幽另一个新的身份?吴幽又为什么无怨无悔的去帮她做违法的事?” 一连串的疑问,让清华眼睛都发光了,他是很聪明的人,敖轩拉出个线头,他就能把剩下的一卷线给拉出来。 他又细细思考一下,说:“哪怕她当时是苏兰,哪怕当时我们要她净身出户了,她也还有宁青青可以投靠啊,宁青青有苏将,绝对不会养不起一个苏兰的。她就算是随便做一个古董鉴赏师,也完全能养活自己。为什么非要去做一个极有可能被暗杀掉的黑帮少主呢?” 敖轩点头,他之前被吴幽的出现给冲昏了头,满脑子只有把她弄回身边的想法。没有思考太多。但是他现在越想,越觉得很蹊跷,说:“你去查一查,吴幽跟安雨之间肯定有什么契约之类的东西,重点是,安雨怎么控制吴幽的。” 清华猛点头,决定要派出情报人员最尖锐的那几个出去调查。 他有些兴奋,觉得他们终于摸到了关键处。吴幽一步步软化,但始终不肯再进一步,时间久了,已经露出了点马脚。 也许解决了这个,吴幽就会回来?重新变成苏兰回来?这样五爷就,得偿所愿了? 清华看一眼敖轩,内心更加坚定了,五爷的幸福可都在他手上了,他要给力! …… 往后的几天里,吴幽再也没有联系过敖轩。听到朱雀汇报敖轩这几天化身游客模式,除了待在维多利达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处理公事外,没事就带着清华高盛在外面闲逛,今天上个大屿山拜拜神,明天去太平山看个景吃顿昂贵的午餐。 吴幽搞不清楚敖轩又在搞什么,挥挥手过了,总之他别来烦她就行。 后天就是拍卖会了,吴幽这次拍卖会可是十分重要的一场,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没有精力去理会敖轩。 这天,她在餐厅用过午餐,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她的办公室是那栋十层小办公楼的顶部,四周都是落地玻璃,俯瞰港岛市区,阳光万里无云的照进来,给人一种俯视众生的上帝视觉。 不过吴幽现在没空当上帝,她正在跟门主通绝密电话:“……对,事情已经安排就绪了。” 门主慢悠悠的声音从电话传来,有些有气无力的,现在英国那边已经很冷了,门主身体不好,每到冬天都很虚弱:“不能有闪失,吴幽,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吴幽明白。” “好。苏家必须要彻底的垮台。”门主慢悠悠的说了句,顿了顿,又说:“敖家信物,找的如何了?” 吴幽目光一闪,身体僵了一下,低声说:“抱歉,还没有眉目。” “废物。”门主冷冷扔下两个字。 吴幽沉默,而后说:“抱歉,我会加快。” 电话里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后,门主才开口:“你儿子——” 听到这三个字,吴幽马上咬紧牙关,呼吸都屏住了,用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下个星期五生日,对吧。”老门主的声音有些阴冷,可不是对曾孙子的疼爱口吻,而是阴测测的,笑意都蒙上一层冰。 她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但站着的吴幽已经跌坐在沙发里,她勉强说:“吴幽明白。” 门主慢悠悠的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已挂断,吴幽微微颤颤深呼吸一口气,敖澜当初是在监狱里面出生的,被敖家人抱走的时候,敖帆擅自给敖澜改了生日,把他的生日改成了领养他的那个日期。 这件事情,只有她知道。连敖轩都没有机会告诉过。 门主知道的事情… 比她以为的还要更多。 吴幽坐着,双手捂住脸,知道自己有些微微颤抖,但却控制不了。 门被敲了两声,朱雀进来了,一看见她的样子,动作一僵,很贴心的说:“要我等会儿再过来吗?” 吴幽抬头,脸色苍白眼眶发红,但她勉强一笑,说:“什么事?” 见她坚持工作,朱雀只好进来,说:“关于今晚的行动……” 吴幽深呼吸,让朱雀坐下了,进入正题之前,她转头看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空。 目光渐渐冷淡。事已至此,她只有一步步走到底了。人活着,不都这样么…… …… 是夜。 茫茫大海。海浪拍打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这艘叫远航号的轮船独自在大风大浪中摇曳前行。 这艘船是苏家的。用来运送价值连城的古董到港岛上拍卖。这次的行动非常重要,苏家为此派出了所有得力的保镖,包括涯月,苏楚以及苏将都在船上。 这次要是顺利,能够把苏家的赤字账目变为盈利状态,苏天龙极为重视。 所以把苏家两名新生代大将给用上了,只有一个苏楚也不行,这里的货,劫走完全能自立门户。这批货的出门,已经吸引了为数不少的各路人马,幸好苏家军火充足,又有很强大的保镖团队,总算胜利在望。 苏楚在甲板上,正搂着一个美艳女人,上下其手玩的不亦乐乎。 旁边是面无表情的苏将,他正在跟旁边的保镖队长商量今晚上到岸后的事务安排。 “喂,你差不多一点行了。”苏楚搂着那女人,不耐烦的跟苏将说:“这批货吴幽她会帮我们操心的了,上了岸全是她的事情,别管了!话说我知道港岛有几个非常不错的地方,你老婆不是怀孕了吗?肯定都没有好好爽过吧?别说做哥的只顾自己,上岸给你一个大波美女怎么样?” 苏将面无表情,冷冷的交代完事情之后,转身就走了。 “切,装什么一往情深!再过几年还不是会出来偷吃?”苏楚白苏将的背影一眼,实在是怎么看都看不惯苏将:“我还他妈不信这世上有不爱找小姐的男人!” 他狠狠的瞪了几眼,最后在美艳女人的挑逗下,把苏将抛诸脑后。这次出来他一直如此,仗着他比苏将辈分高,是他哥,就什么都扔给苏将做,反正回去苏将又只会跟个闷葫芦一眼个,一句话不说,全部功劳都会算到他苏楚头上的。 这个蠢货!苏楚在心里得意的骂了一声。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苏家爆炸 蠢货苏将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几个心腹包括涯月聚集了起来。 他关上门,外面三个人在把风,房间里装了反监听设备,所有人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苏将神情严肃,拿起桌上放着的小型模具,都是这次他们带出来的尖货,足足有二十八件。桌子上是船的模型,他把最后一个未确定位置的模型摆到了某个位置。 这样,分别藏在船上的二十八件古董,就全部都知道位置了。 苏将没有说话,这个摇摇晃晃的室内,灯都显得有些昏沉,他打了两个手势。 今晚两点。行动。 所有人沉默,互相对视一眼,都点头。 苏天龙为了这次能够顺利渡货,将这次小至戒指,大至古琴的货藏在了这搜大轮船的各个地方。苏楚知道一半,苏将知道一半。他就是想让两兄弟互相制衡。 那些人想要劫货,首先得玩个捉迷藏,绝对不容易的。 其中最珍贵的一枚骨戒,一共不到五厘米大小,被苏天龙藏到了船顶的某个螺丝钉内。谁都绝对不可能会想到,那拇指大小的螺丝钉会藏着个骨戒。 还有古琴。被层层密封,打包的十分牢固,放进了某个房间的天花板里。 这里足足有一百多个房间。 所以,除非把整艘船给劫走,否则,无论如何都成功不了的。 苏天龙以为这个万无一失。但他千算万算,算漏了苏楚。苏楚一直把苏将是发配边疆的小弟,对他不屑又嘲弄。 小看他的结果,就是被苏将一个个的套出了他的古董位置。 苏将现在是吴幽这边的人,吴幽可不是为了苏家繁荣昌盛而来的。苏楚什么都不知道,还抱着美人尽情放纵。 他照常喝完酒,跟美人玩到凌晨一点才睡下。 只是,刚刚没睡几分钟,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醉醺醺的苏楚翻了个身,摸出手机,黑暗中给苏将打电话,语气十分恶劣:“我操你妈啊苏将!妈的老子睡个觉能不能让我安静点儿!赶紧把那些狗日的打发走!” 他还以为跟之前一样,是别的势力来抢东西了。反正不用担心,有苏将就行。 苏将在一片嘈杂声中,声音有些动摇,说:“快出来,船舱着火了——” 话音刚落,船突然猛的摇晃了一下,下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苏楚一懵,而后火烧屁股一样瞬间弹起,不顾已经醉的昏迷不醒的女人,随手抄起一条毛巾围住自己冲了出门,只见周围兵荒马乱的,所有人都乱了,在船舱上跑来跑去的! “怎么回事儿!”他抓住随便一个人,酒意被猛地惊醒一大半。 “爆炸了!快逃啊!”那个人惊慌失措的大喊,猛的甩开苏楚,往甲板那边冲去。 苏楚吓得屁滚尿流的,连滚带爬也跟上,船晃动的厉害,火光冲天。 他远远就看见指挥着人的苏将,疯了一样冲过去,抓住苏将怒道:“怎么回事!” 苏将皱死眉头,快速的说:“船被人放炸弹了!不知道是那一路!快!去把你负责的货给拿出来!” 苏楚一听脸色都发白了,嘴唇哆嗦着,说:“肯定还会继续爆炸的,船会沉!要拿你自己去拿!我他妈还要命!” 他说完,一把推开苏将,疯了一样想往下面的救生艇而去。身上那条浴巾早掉不知道哪里去了,赤条条的,十分可笑。 苏将一把抓住苏楚,脸色铁青,火光映在他脸上,十分尖锐,他吼道:“货还他妈在船上!我们立了军令状的!” 货在人在,货亡人亡。 这句话让其他逃生的苏家人听见了都一愣。 “嘭!!”又是巨大危险的爆炸声,苏楚从小养尊处优,没见过这种场面,瞬间吓得魂飞魄散,狂骂苏将:“你他妈想找自己找!我的命最重要!苏家关我什么事?有什么值得老子拿命帮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这个蠢货!” 他吓得要死,又没穿一件衣服,火光一冲,他吓疯了,推开苏将翻下船,抓着绳梯下救生梯,因为太害怕了,一边下去,一边滴滴答答的水滴下来。 他失禁了。 火势越来越大,整艘船都在下沉,情况十分危急,再不走就得葬身火海了。 苏将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一直在船上,已经大部分下了救生艇的人看了都湿了眼眶,吼着让苏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涯月当机立断把苏将打晕了带下船。 最后一声巨大爆炸声中,整艘载着苏家的希望的宝藏之船,葬身海底。 不到一个小时后,一直跟船保持密切联系的苏家发现了不对劲,拼命搜寻,知道了这个噩耗。 当晚,苏天龙得知后,气的脑充血晕倒,苏家大乱。 因为当时船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岸了,吴幽离他们最近,率先伸出了援手,把这些人都救了,该进医院进医院,没事的就帮忙善后,最后人全部都安置在了中环一高档酒店,好吃好住的供着。让苏家人对吴幽感激流涕。 出了这么大事,警察也引过来了,不过这批货属于走私性质的,当然不敢说,只说是一群人来港岛旅游之类的理由唐赛过去了。 苏将被炸来的碎片伤到了,手臂插去了一块大铁片,不过都是皮肉伤,没什么事。 苏楚毫发无伤,就是有些吓傻了,被人拉上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找件衣服盖一盖。跟他同坐一救生艇的苏家人也丝毫没有要给他衣服的意思。 他在船上吼的,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进了所有人的耳朵。听不清的,也不停的传闻。 现在,几乎所有苏家这边的人看到苏楚,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还不去死? 苏楚非但没想着要以死谢罪,反而清醒过来后,看见赶过来的吴幽,毫不客气的张口就说他只能住总统套房。一下子要这个,一下子要那个。十分嚣张。在他看来,吴幽是苏家人,这里又是她的地盘,自然要对他好生招待。 苏家人看了,更生气,想一巴掌扇死这个不知图报的混蛋。 不过幸好吴幽脾气好,没有跟他计较,真给他找了个总统套房,还依照他的要求找了两个小姐陪他,名酒好烟,源源不断供着。 苏将没有那么多要求,只说住跟其他人一样就行了。 一场爆炸,两个家族继承人的人品立见高低。 那晚折腾到凌晨五点,所有人都疲惫了,大家都来不及想,整批货都没了,拍卖会怎么办。就已经沉入了梦乡。 苏将没有睡下,反而穿好衣服,出门,上了一部停在酒店门口的奔驰。 车子一路开进了唐门的大本营,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天蒙蒙亮着。即使是这个时间,别墅这边依然灯火通明,人都来往匆匆,苏将下车,朱雀早就站在门口等他。 没有多说什么,把苏将待到吴幽面前就出去了。 吴幽正在别墅的露台上,看着外面天青不明的景色,港岛的清晨有一种冷冽,像黑胶电影的冷淡滤镜,她很爱看这种景色。 苏将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吴幽转过头,朝他一笑,伸手端起桌上的酒瓶,给他倒了一杯拉菲红酒,笑着说:“辛苦了。” 苏将点头,表情淡淡的,说:“的确需要好好对苏楚。要没有他,这件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 吴幽轻笑,她整个人像只猫一样,窝在一张大大的沙发椅上,手边是一张欧式花艺铁桌,上面放着酒杯,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感受着酒的香浓后,轻笑着说:“货我看了,的确不错。苏家的压箱底,很有看头。” 如果在场有苏天龙或是苏楚,或是任何一个苏家人,听到都会晕倒的。 因为他们信赖的,合作了五年的苏家人吴幽。 正是这场爆炸的主谋。 苏将神情轻松了一些,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还是你的方法得当。” 开始他还担心,苏天龙这种藏法,吴幽会找不到机会下手。毕竟,上岸了就全是吴幽的责任,要是货在她地盘上出了问题,于情于理吴幽都得赔偿。 没想到吴幽非但从苏天龙的铜墙铁壁中,找到了突破口,而且还非常漂亮完成了这场戏。 是的,全都是在做戏。那条船的古董,早在几个小时以前,已经被吴幽派过去的唐门人秘密接走,然后苏将开始放炸弹,把整条船炸没了。 死无对证。 吴幽很得意的挑眉,看着苏将,有些调笑着说:“你看我这几年,总算有点长进吧。” “别说这些话,青青知道了会心疼。”苏将翘起双腿,难得轻松的看风景,手中的美酒晃荡着,说:“她肯定宁愿你没长进。” 没长进,也好过成了今天这种模样。 吴幽知道苏将的意思,也不介意,事实如此,便浅笑着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省的大家心酸了。说现在。” 她一说,苏将就正色了,跟吴幽分享他现在手里的情报:“苏天龙晕了,估计醒来之后会安排打捞沉船,他一定会调查的。” “给他一百个脑子都查不到我这里。”吴幽轻笑着,神态很得意,勾着嘴角说:“你有按照我的吩咐,把赝品都代替上去吧?” 苏将点头,目光一沉,心里再一次庆幸自己上了吴幽这条船。 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每走一步,往后面预计了十步。她知道苏天龙事后一定会算账,会打捞沉船,到时候发现古董没了。就会知道有人动了手脚。 而吴幽,则早在通台市跟苏天龙接触的那一次,就拿到了他这次打算拍卖的货物资料,回去按照这批货,全部都准备了赝品,在拿下真品的时候,替换了上去。 苏天龙打捞的话,后果要比他不打捞严重一百倍—— 苏家人带一船赝品到唐门拍卖会上闯关。 这个名声放出去,苏家的生意可不好做了。 苏将想着,笑了一下,打量了吴幽几眼,她现在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袍,头发松散挽在脑后,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看我干嘛?”吴幽不明所以。 “我发现你……”苏将斯条慢理的说他的发现:“一出手,很爱给人选择。但是左选右选。其实选了都不如不选。” 就拿苏天龙来说,他打捞是死,不打捞也是死。选不选结果都是被吴幽干掉。 “你现在真的有手段了。”苏将轻笑着说:“青青知道了会把你当偶像的。” 吴幽愉快的笑了出声,说:“别。让她乖乖当个贤妻良母,等这件事情完结之后。苏家倒了,你也就可以脱身了。以后好好跟青青过日子。” 她说的很真心诚意。苏将听着,也一笑,点头:“会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拍卖会 天明后。苏家陷入了一片大乱。 货没了,一族之长苏天龙病倒了,两位家族继承者在港岛,一下子就群龙无首。 明天就是拍卖会了,吴幽做着各种细节确认,十分忙碌,偏偏苏楚还非要作妖,一下子扯着苏将说要他把所有责任全部都揽上身,一下子又要吴幽给他制造伪证,光明正大的要陷害苏将。 吴幽都懒得理他。她今天忙的快飞起,光是接待各个前来拍卖的金主标师们,就已经够忙碌了。 拍卖会是唐门一年一度的盛事,唐门几乎倾巢出动,大批堂主全都过来了。 地点定在了唐门基地的地下室。就在仓库上面的地方。以免发生什么意外,可以马上锁箱止损。 吴幽也发了一份拍卖目录以及邀请函给敖轩,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想做就这么做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晚上,拍卖会八点开始,开始前循例会有一场晚宴,因为一般拍卖完,大家东西拿到手,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现场,所以都会在拍卖前先聚一下。 古董这个行当,今天你是买家,很有可能明天就是卖家。 晚上七点多开始,唐门的大门就打开了,豪车来来往往,俊男美女,或是一看就很有钱的老头老太,穿金戴金的下车,亲自来这种场合的大佬不多,但也有的,欧洲的几个收藏玩家,亚洲这边的几个掮客,林林总总,也来了近二十人。 吴幽站在会场的上方,那是一片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她穿着一件顶级奢侈品牌的私人定制晚礼服,大露背,紧身,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如希腊女神一般迷人,妆容精致优雅,身上戴着的是价值连城的欧洲中世纪珠宝,微微一笑,就像是中世纪的女王。 朱雀在旁边跟吴幽说着今晚都有那些人到场,好让吴幽等下下去,身为主人家,总要跟每个人都打招呼,不认识或是记错名字,那是非常失礼的事情。 正说着时,下面会场一阵骚动。 敖轩来了。 吴幽眯着眼,忍不住细细打量着他。他今晚穿了一身暗黑色绣花西装,头发利索打了上去,一双墨黑如渊的眼睛,冷冷淡淡的,就算是站在一群帅哥美女当中,也是十分扎眼的,身上的气势十分强大。而且丝毫没有面对吴幽时的温和。 他是带着清华跟高盛入场的,两个人站在他身后,更加为他添上了三分气势。 “你说他。”吴幽沉默的看着,而后突然跟朱雀说:“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他对着自己的时候,温和得没有性格,没有脾气。但是一旦没有她在的场合,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敖轩,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他? 朱雀楞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吴幽是在问谁。这里除了敖轩,还能有谁让吴幽在意的?她也是看过敖轩浅笑着为吴幽轻轻拂脸的人。 但是这个人此刻,冷酷严峻,气势强大到都没有多少人敢轻易靠近他。 “应该。”朱雀谨慎的回答:“都是真实的他吧。” 她顿了顿,看一眼吴幽复杂的表情,低声说:“人不可能都表里一致吧。好多人对别人的态度都是因人而异的。” 她没有多说,点到为止。反正她是觉得,敖轩的确有他的凶狠之处。但是她跟着吴幽,见过敖轩这么多次,没见过敖轩有一次是对吴幽出手的。事实上,自从知道了吴幽是唐门少主之后,他甚至大开港口,随便唐门的人进进出出。 要知道,给走私帮派方便,也是有风险的。要是他们被抓到了,他们人在英国,溜之大吉就是了。但是哪里是敖轩的地盘,出事了他得负责的。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一句话没说,纵容的十分过分。 “是吗?”吴幽看着敖轩跟几个欧洲老大在聊天,表情淡淡的,态度不卑不亢,时不时勾下嘴角,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英俊。 “走,下去吧。”吴幽还是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先把今天的事情弄完再说。 吴幽一出现,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人美手段高的唐门少主可是享誉全球的,每次她露脸,回头收拾摊子也得好几个月。太多人会看上她了。 黄英俊这个爱凑热闹的人也来了,分明连梵高是欧洲人还是中东人都没搞清楚的一位暴发户,他刚好站在离楼梯近的地方,一眼就看到吴幽翩翩旋转而下,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幽啊,这场办的热闹,不错不错。”黄英俊给她递了一杯红酒。 吴幽带着朱雀,浅笑着接了过来了,一句话还没说,黄英俊身后窜出了个黄潇洒,今天他穿了一件龙袍。 嗯,改良龙袍,西装样式,但是龙袍的纹样。头发弄成了银色,依然画着大浓妆,假假的跟吴幽笑:“hi。” 好像那天晚上崩溃大哭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论演戏,吴幽现在也是个中好手,浅笑一下,整的好像跟他毫无过节一样,说:“潇洒少今天这么好心情过来玩?” “哼,我看你哪里够得上当敖轩的女人。”黄潇洒笑得很妖孽,话里一点都不客气。 黄英俊在旁边翻白眼,跟吴幽说:“别理他,他有神经病。去招呼其他人吧。” 话音未落,“其他人”就过来了。 只见刚才还一脸冷酷严峻跟高岭之花似的敖轩,嘴角勾起浅笑,上前一把搂住吴幽的腰,说:“我找你好久。” 吴幽下一秒跟被人殴打了一拳似的迅速走开,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公众场合。五爷。” “敖轩!”黄潇洒眼睛一亮,要扑上来,被黄英俊一把扯走了。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看吴幽跟敖轩。 敖轩没有介意她的远离,而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很轻,好像在摸某件易碎又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样。 动作很自然的带着万分珍惜。 吴幽缩了缩,皱着眉头说:“你又干嘛?”才两天不见怎么又发神经似的黏她? “敖澜的衣服送到酒店了。”敖轩轻笑一声,拿开了她手里的红酒,不分由说的塞了一杯清水给她,深邃迷人的眼睛盯着吴幽,说:“中间夹了一套西装。” 就是吴幽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最后还是走掉了的那一套西装。 吴幽眼中闪过一丝困窘,她还以为那些衣服会直接送去北方敖家,怎么送到敖轩的酒店了?她很不自然的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去问过了。对方说你下午六点多的时候,折回去又订了这一套。”敖轩克制着,但温柔依然掩饰不了,他一笑,整个人从冷峻的敖家家主,变成了一个温柔俊帅的男人:“就是你把我抛下走掉的那个时间。你回去买了。” “那你干嘛不穿?”吴幽翻一个白眼,直接说:“我是怕你来宴会没有适合衣服穿丢人!毕竟你上飞机的时候也只有那么一件行李好吗?” 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都不大,周围的人只看见敖轩态度温和,吴幽嚣张又翻着白眼,好像很不满,都私底下纷纷猜测他们是不是在讨论市场划分的问题。 而事实,这两位就是在家长里短,情情爱爱,在说鸡毛蒜皮到极点的小事。 “不穿。”敖轩两个字甩了过去,脸上显出一点笑意,又保持正经的脸色,看着吴幽。 如果吴幽此刻足够理智,能看得出敖轩的眼中逗弄之意。 但是她听到这两个字就炸毛了:“不穿还给我!”她辛辛苦苦跑回去买的,这个男人狼心狗肺的可以啊! “让它一直新着。”敖轩眉也不抬,一本正经的说:“我会把它供起来。毕竟那是你爱我的证明。” 吴幽楞了楞,脸色无法抑制的爆红。 旁人都在心里惊呼,唐门少主气的满脸通红了! 吴幽看一眼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瞪敖轩一眼,压低声音说:“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完,扬长而去,又跟别的人打招呼交际去了。 “我等着。”敖轩轻笑一声,目光中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嘶哑的说。 …… 经过宴会。基本上整个古董界都知道了唐门少主跟北方敖家不合。一言不合就互相漠视了。 宴会过后,是拍卖会的正式开始。 唐门倾尽全力做好了万分安全措施,所有人进门之前,要把衣服手机全部脱掉,只能穿唐门派发的舒适睡袍,安保人员连头发,胯下,脚底,腋下,任何一个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部都搜查了。 标师们只能用唐门准备的卫星电脑跟金主们沟通。 这些都是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作乱的。 睡袍是改良式的长浴袍,男姓一律黑色,女性一律浅粉色,绸缎面料。为了防止出事,连内衣唐门都准备好了。 毕竟,这里的东西加起来,买起一座城市是足足有余了。 拍卖很顺利的进行到了尾声。 到了今晚的压轴拍卖品,清乾隆御制珐琅彩古月轩题诗花石锦鸡图双耳瓶。 这是国宝级别的古董了,曾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用一亿两千多万的价格成交过。辗转了几手,中间又消失了几年,最近落入了唐门手里,今晚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现赝品 双耳瓶由安保队长郑重其事的取出。往年这件事是由玄武来做的。今年他不在,吴幽换了另一个人。 但可能这个双耳瓶太过珍贵,他手有一些不稳,很细微,别人看不出来,但是吴幽看出来了,一皱眉头,心下决定下次不能让他拿东西。 最怕手抖。 因为这件东西的起拍价是一亿五千万的,非常非常昂贵,所以都会给所有人估标的时间,但因为这件东西太出名了,连不是古董界的人都听过它的大名,大家也信任唐门。 上去看的人不多。 “这东西!是假的!”一个声音横空插出,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唐门居然敢弄个这么假货出来卖一个多亿?” 场内一片沉默片刻,而后瞬间响起窃窃私语,这东西是假的?不可能吧?唐门怎么会弄假货? 吴幽端坐在台上主位,脸色纹丝不动,嘴角带着浅笑,扫一眼起来找事的人。 这人是第一次来的,吴幽记得朱雀有跟她特别说过,京城的太子爷,一家政要世家,背景深厚。他没有从政,而是在国外做艺术行。说白了也就是零售商。 人是叫薄星,京城的人都叫他薄公子,年纪看上去很年轻,不超过三十岁,说话时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嚣张跋扈。 坐在第一排的敖轩也转过头,扫了他一眼,而后表情淡淡的,没有动作。人他也知道,但更相信吴幽能应付的来。 “愿闻其详。”吴幽举手,制止了唐门人上去拉扯薄星的动作,笑得很温婉:“不过我得提醒您一下,您刚才那一句话,最后能有切确的证据,否则,唐门并非随意可以让人诋毁的。” 做生意讲的是一个信誉。唐门绝对权威的拍卖会,他张口就说是假的。 吴幽并不打算放过。 “哼。”薄星年纪轻轻,胆子倒是奇大,在一堆大佬面前,也拿得起那不可一世的架子,他指着那双耳瓶说:“双耳瓶源于古月轩的,乾隆的玩器,是乾隆让宫中的御画匠手绘上去的。这双耳瓶的上两任主人是老子的爷爷,我从小玩这东西,上面每一寸我都记得!这个赝品的确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双耳瓶瓶底跟瓶身衔接处,就是那两只鸟下面的瓶底花纹,比真品移了半毫米,直线对应的地方全错了!” 吴幽听着,眼睛一眯,跟着他去看那个双耳瓶。 她眼睛猛然一惊,的确。她对这件东西也十分熟悉。双耳瓶下面的瓶底,是绘着金色黑底花纹的。传统的宫格纹。两只鸟儿直往下的地方,应该是垂着的,现在却偏移了一点。 即使只是那么一点。 就已经说明这东西是假的了。 全场瞬间哗然。大家纷纷都站了起来,一副不敢相信又愤怒的样子! 吴幽僵住片刻,而后瞬间回神,大声说:“大家不要动!” 在台下看着的敖轩眼睛一冷,猛的一跃上台,极快的抓住那保安队长的手,瞬间把他一脚给踹了出去! “你干什么!”吴幽怒喝。 场内的人被敖轩的突然出手给吓到了,全都乱套了,好几个人想要冲出去,唐门的人拦住了,瞬间骂声一片。 “各位。”敖轩傲然站立,一手扯起那被他一脚踹得半昏迷的保安队长,冷冰冰的说:“真品还在。” 一句话,让现场的人安静下来了。 连吴幽自己都有些愣住,什么意思?可现场根本不可能…… 敖轩一把扯开那保安队长的衣服。他是一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有啤酒肚,典型的外国人身材。 他一扯,宽大的衣服被瞬间扯开,保安队长上身就半裸了出来,嘴里含含糊糊的,头晕乎乎。 大家都停了下来,包括薄星,都在看他的动作。 “真品。在他肚子里。”敖轩淡淡的说了一句,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肚皮,狠狠一扯—— 众人惊呆了。 因为一张人皮似的的东西被敖轩扯了出来,而那保安队长的大肚子中间,方方正正的嵌入了一个高大概二十厘米的小箱子。中间正放着双耳瓶。 吴幽霍然起身,指挥了两个唐门的人,瞬间把双耳瓶拿了出来,又压制住那人。 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句草泥马…… 人为了钱,真的疯到什么都敢做了。 双耳瓶高度只有16.5厘米,小小一个的,而保安队长的肚子很大,脂肪层很厚,他在中间,挖出了一个二十厘米高,十厘米宽的肉洞,弄了一个箱子进去。在从仓库拿东西出来时,偷偷把肚子里的赝品给换了上去,把真品给藏进了肚子里。 这招的确太高。要不是薄星识破了那是赝品。要不是敖轩一眼就看出了这队长眼中有鬼,恐怕就算他脱光了衣服,别人想破脑子都不会知道他肚子里居然藏了古董。 真品找到了,总算没有把唐门的招牌给砸了。拍卖会有惊无险的结束。 结束之后,吴幽先去找的是薄星,她找到薄星时,他正准备上车走人。 她十分诚恳上前,握住了薄星的手,态度很好的说:“今晚真的谢谢薄公子你。吴幽太大意。差点酿成事故。” 薄星有些愕然,又一如既往的嚣张,冷哼一声,说:“哼,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调货,唐门也并非那么强大嘛!” 薄星不亏姓薄,一开口说话就刻薄的要死。 吴幽也不生气,笑着说:“唐门还有很多需要改善的地方。感谢薄公子的赐教。下次拍卖会,我定必给您送邀请函。” 今天的双耳瓶,是薄星拿到手了,接近两个亿的成交价,大概是为了重新送给老人吧。吴幽觉得这个人虽然说话刀子嘴,但是好像心底不错,值得一交。 她一笑,在朦胧略带昏黄的路灯底下,显得十分的柔和,她也穿着睡袍,匆匆忙忙赶出来的,薄星不矮,一米八的个头,眉眼一低就能看到她的锁骨,细细一横,有些阴影落在骨窝上,好像微微发着光。 他看呆了三秒。 “薄公子?”吴幽喊了两声,见他有些发呆,问他:“你看什么?” 薄星猛的回神,清咳了一声,说:“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你要是不着急回京城的话,我明天会有一个庆功宴,主要是唐门人参加的,您要是不介意,也可以过来玩一玩。” 每年吴幽都会邀请一些大金主,类似薄星这种一出手天价的,再另外参加宴会。毕竟这种客人,是必须要照顾好的。更别说薄星他帮了她一个大忙。 “不去。”薄星脸一仰,立刻拒绝了,说:“我讨厌人多的地方。” “这样。”吴幽又笑了笑,点点头,说:“那好。我就不勉强你了。有机会我上京城,再拜访您。” 她说的十分客气,但分明薄星几乎小她八九岁。 “你要真有诚意。”薄星目光没有看吴幽,游弋着,漫不经心似的说:“那就来确定一个日期。别光说。” 吴幽楞了楞,这人的语气漫不经心但分明是认真的。 “好。”她答应了下来,说:“既然薄公子都开口邀请了,吴幽肯定去。大概三四天后吧。我直接飞京城,到时候还请薄公子带吴幽好好玩一玩呀。” 她最后一句带了点开玩笑的语气。 薄星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欣喜,但架子还是要端着的,冷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又给吴幽一张名片,挥手一下,坐上车走了。 吴幽看着他的车,极度张扬的全球定制版银灰色兰博基尼,轻笑,这个太子爷还蛮有趣的。 …… 搞定了一个太子爷。 吴幽还得去跟敖轩好好谈。说实话,也是因为跟敖轩有一层关系在,所以她才会先找薄星的。 拍卖会结束后,朱雀请了敖轩留下来,进了吴幽的住所。 吴幽回来时,敖轩正饶有兴味的翻看着她带过来的书,上面有不少她写的批注。她平均一个星期得看三本古董方面的著作,保持丰富的知识含量,而且在看书时,还有批改的习惯。 “元朝……八大罐,巴拉巴拉罐。乾隆,各种瓶,巴拉巴拉瓶……” 他一字一句的念着吴幽在书上写的批注。在旁边朱雀跟清华都快憋笑憋成内伤了。 因为敖轩念巴拉巴拉时,特别字正腔圆,一字一字的。 “乾隆,变态,超多瓶……” “喂!”吴幽脸瞬间红了,跑了过去一把抢走敖轩手上的书! 她再厚脸皮也承受不了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知道! 她写批注很烂,乱七八糟的,有时候不耐烦了,甚至会在书上吐槽几句。这些书都是她一个人看的,自然写的很脱缰。 “我隐私!你懂不懂!”吴幽都不知道自己跟薄星说话的时间,敖轩念了几句出来了,看朱雀跟清华脸都憋红的笑就知道肯定不少。 “图书属于公共区域。”敖轩挑眉,说:“你把隐私写在公共区域上,我本来只想看里面内容的。” 吴幽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无赖了,瞪他一眼,把书塞回书架上,坐回沙发上,抱胸瞪敖轩:“今晚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知道他肚子里有机关?” 敖轩摊手,看两眼朱雀跟清华,后者非常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对不起 而后他才坐下说:“我这几天在跟港岛的地下帮派来往了一下,其中发现有一支叫鬼门的,也是走私古董的小帮派,今晚预约了三条轮船,弹药也十分充足。最近港岛道上就只有你拍卖会这么一件事。” “我怀疑他们是要劫你的货。不然不需要用到弹药。他们是跟黄英俊的对家买的,十分大手笔。一个小门派一口气买这么多。要么,他们有金主支持。要么,就是他们要劫的货,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敖轩慢悠悠的说着,翘起二郎腿,歪着头看吴幽,语气很平静:“我一路顺藤摸瓜,知道你身边有内鬼,但是没确定是谁,只能去黄英俊哪里临时拿点军火旁身。” “今晚台上时,你那个鬼在薄星出声时,手抖了一下。他一个搬货的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一笑,笑得英俊潇洒迷人之际,靠近吴幽,靠的很近,说:“你老公是不是很聪明?” 简直是金睛火眼。而且,这么说他在港岛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她? 不过这话吴幽是说不出来的,她略微有些慌张的往后靠了,不注意后面是木头,咚的一声,愣是撞得抱头十分滑稽的痛呼。 敖轩楞了,下一秒抓住她的手,紧张的说:“撞到哪里了?晕吗?” 吴幽出道四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丢人。简直绝望的推开敖轩,满脸通红,说:“不关你事!” “你是我老婆怎么不关我事?可别撞傻了。”敖轩认真的说,又伸手固定住吴幽的脸,把她脸往下一拉,看她头顶,又摸了过去,很快摸到一个小肿块。 她躲的太狠,一下子磕出个大包儿。 吴幽觉得真的丢人死了。拼命挣扎,但很快被敖轩镇压,他好气又好笑,说:“我又吃不了你,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吴幽立马横眉竖眼,说什么都不认。说她什么都可以,说她怕是绝对不行的。她混到今天,要是还有怕这个东西在身上,就是失败。 “好。你不怕。”敖轩随口安慰,又摸了摸那地方,松开手,看见吴幽的眼睛都撞出水花了,皱起眉头,说:“叫医生来吧。” “神经病。”吴幽白他一眼,痛得龇牙咧嘴又漫不经心的揉着,说:“揉开就不痛了!” 她一边说着,手一边用力的揉,以毒攻毒痛的瞬间逼出生理盐水。 “别弄了!”敖轩眉头皱的死死的,一把扯住吴幽的手,牢牢握在手里,盯着她,很认真的说:“你要心疼死我?” 吴幽傻了,他又是说什么鬼? 见她不明白,敖轩非但没有觉得轻松一些,反而有了更加厚重且深切的哀伤。 她不懂。 不懂他看着她从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变成今天这个越痛越不屈服的倔强少主的痛。 她这么理所当然的觉得痛就要更痛,才不会觉得痛。 那么理所当然的不说一个痛字,默默承受着。 她的理所当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箭,直直把他刺的万箭穿心。 他不分由说的抱住吴幽,没有很用力,但动作很缠绵,大掌轻轻按住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膀。 吴幽挣扎了一下,被他牢固着,他嘶哑着低声说:“对不起。” 他顿了顿,又自嘲的说:“现在说。会太迟了吗?” 她听见了,身体僵住,没再动。 他们重遇也有好几个月了。这次敖轩第一次跟她这么认真的说对不起。 一开始他以为是吴幽对不起他。 后来才发现,是他们所有人对不起吴幽。 敖轩深呼吸,恨不得把吴幽给揉进血肉里,他颇为自嘲的说:“你恨我是对的。因为我。敖家。我妈。四大家族。我们毁了你的一生。” “你以前,很爱做饭。喜欢我牵着你散步。捡到一个漏就笑得跟小财迷一样。为了重新接回敖澜,你拼尽全力……明明,都已经走到那个地步了……” 他喟叹着,感受到吴幽身上的微微颤抖时,抱的她更紧,语气中有太多的悔恨,说:“我欠你一个平凡而美好的生活。我知道的……” 吴幽的颤抖更加激烈,简直像个受伤的小动物,瑟瑟发抖又绝望着。 他缓缓的说着:“你恨我,很应该。只是,如果你对我还有感情。那么恨着我。也可以同时爱着我的。你说回不来。那我带你回来。你要做的,只要跟我走。” 他松开吴幽,看到她的那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疼痛。 她眼眶红得太可怜了。 她什么话都没说,没解释也没痛骂,只是那么红着眼眶,死死的抿着嘴角,抵死般沉默着。 “等我。”敖轩亲吻着她的泪水,嘶哑而深情,又有种不可言说的执拗,死死盯着吴幽,说:“等我带你走时,你一定要跟我走。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以前没有给你的平凡美满。我一定会……” 吴幽没什么表情,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掉,大滴大滴的。 她嘴唇动了一下。 想说话。 最后没有说出来。 她在问。又没问。 她说:可以吗。 真的,可以吗? …… 吴幽拍卖会有惊无险的度过之后,门主那边接到了消息,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打电话把吴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不过最后还是没出什么岔子,骂骂也就过了。 拍卖会结束的那晚敖轩没有在吴幽这里过夜,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什么了。不过可喜可贺的是,吴幽的态度又软化了一些,总算没有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敖轩。 这些清华看在眼里,简直更加崇拜敖轩了。软硬都能吃,果然是他老板! 朱雀也挺乐观其成的,毕竟放眼道上,配得上吴幽的人不多,敖轩就是不错的人选,而且两人都有十岁大的敖澜了,要是能好好的相爱着生活,这些年吴幽吃的苦头,也算是有价值。 不过,这种祥和的好局面在吴幽决定返程回北京时,又打破了。 敖轩要她先回通台。吴幽碍于约了薄星,断然不能爽约,坚持要在京城多待两天再转高铁回通台。 为此,两人起了争执。敖轩说白了就是不想吴幽去见薄星。但他又说不出直接阻止的话。 又把儿子搬出来。 吴幽一扬跟敖澜的微信记录,得意的说:“我跟儿子请过假了。” 上面最后一条是敖澜发出的表情包,一个可爱的小皇帝大手一挥,写了恩准两个字。 朱雀跟清华在后面看见,各自翻一白眼。 你一家长跟儿子请假有什么好得意的! 敖轩无奈,只好看着吴幽带着朱雀以及她最近新挑选的一个女保镖西婷上了去往京城的飞机。 而他就回通台。出来一段时间,估计办公室已经被文件给淹没了。 想来吴幽才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到北京。 以前的活动范围都在通台,后来去了英国,欧洲各国都游历遍了,居然漏了北京这个地方。 她下了飞机,看到雾霾一片时,笑了一声,跟朱雀说:“这雾霾。” 朱雀住惯了空气一等一好的山顶,冷不丁的到了这地方,嗓子都有些嘶哑,说:“我应该准备防毒面罩的。” 西婷笑了笑,没说话。她是个性格比较沉默的女人,年纪三十五六左右,特务出身,身手非常好。因为受了重伤,不能执行任务所以才退出。经过了五年的保护期后出来工作,吴幽是她第一个雇主。 京城这个地方,吴幽真是一穷二白的。不是祖上三代红色帽子的人绝对不敢在这里走私古董。这里可是国家的颜面跟心脏。一碰就是捅马蜂窝。 这点眼色大家都有,所以吴幽也没有在这里布局什么。 纯粹就是游客模式过来了。 机场外是朱雀联系过来的司机在等候着她们。加长版劳斯莱斯,司机都戴了白手套。年纪有五十岁,彬彬有礼,不多话。 朱雀按照吴幽过往的习惯,订好了总统套房,以及出行司机。虽说在这里没势力,但钱总算是大把大把的,装个暴发户是绝对没问题的。 吴幽上了车,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她拿过来一看,挑眉,居然是苏建国。他一向不敢打扰她的,她接了起来,语气很平和:“喂?” “吴幽啊,你现在在哪里啊?”苏建国声音有些慌张,六神无主似的。 “北京。”吴幽说,她对苏建国的感情也是有些复杂的,一时之间亲密是不可能,但是完全冷漠,她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对,只好平淡的说:“有什么事吗?” “天龙病倒了。苏楚还在港岛,苏将又成不了事。天龙的意思是让你回来帮忙他主持一下大局。”苏建国说的小心翼翼的。 想必现在吴幽是苏家能依仗的最靠谱的人了。 吴幽听了有些无语,笑了笑,说:“要人主持大局不用我,我等下就派人把苏楚接回去苏家。我没空过去南城。” 苏建国一愣,苏楚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在港岛不肯回,吴幽有办法把他弄回来? 吴幽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跟朱雀说:“让人送苏楚回南城。就说是我说的。” 朱雀点头,马上打电话。很快,那边就传来消息了,说苏楚乖乖的上了飞机回去。 “为什么他这么听你话?”朱雀愕然。 “呵。”吴幽笑了笑,看窗外车水马龙,在一片雾霾下,都有种印象画派的感觉,她说:“因为我跟苏楚说,他的这个黑锅,我会让苏将背。他乖乖听我话,苏家家主就是他。” 这些话是苏楚来找吴幽作妖时,吴幽说的。 朱雀一愣,就算她很聪明,也搞不清楚吴幽什么要对苏楚那么好。苏将才是她的朋友不是吗? 不过,吴幽没有解释的打算,朱雀也就没再深问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有鬼 她们入住了某高端酒店的总统套房,西婷贴身保护吴幽,朱雀又经常有事情报告,还是三个人一起住方便一点。 吴幽睡个午觉起来,晚上六点多才给电话薄星。 按照名片那个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最后一声时,接起来了,薄星态度非常恶劣又怒火高涨的说:“靠!谁?” 有人接电话先开口骂的吗? 这个太子爷的脾气真不得了。而且听得见他那边声音很嘈杂,好像是在外面,有很多汽车轰隆的声音。 吴幽浅笑一下,说:“唐门吴幽赴约来了,薄公子。” 薄星呼吸一顿,而后哼了一声,说:“什么时候到机场?我派人接你。”他说的冷淡,但还是有一丝欣喜。 “我已经在北京了。”吴幽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看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没有尽头,她轻笑,说:“答应了薄公子的我可不敢爽约。” “哼。算你识相。”薄星傲娇的说:“晚饭想吃什么?” “唔。”吴幽想了想,很诚恳的说:“炸酱面。” “你瞧不起我吗?”薄星咬牙切齿,狠狠的说:“老子还请不起你别的东西了?” “额哈哈……”吴幽干笑几声,说:“那,炸酱面加北京烤鸭?”她是真想尝一下老北京口味嘛。 “把你地址发给我!”薄星简直怒了,凶狠的说:“我让人去接你!” 很平常的两句话硬是给他说出了杀气。 吴幽忙说不用她有司机跟保镖,然后薄星给她把地址发一发,她自己找过去就行了。 薄星也没有多说,挂了电话。 “少主,这位薄公子在京城里出了名的坏脾气,我们在这边没什么人,要不要从通台调一点过来?”朱雀以防万一的问道。 “他坏脾气吗?”吴幽惊讶了一下,而后笑着说:“只是中二病吧?心底挺好的啊……” 朱雀无语了,也就只有你敢说京城红色太子爷是中二病…… 当天晚上,吴幽化好妆,简单的穿了白T恤,破洞浅色牛仔裤,头发高高束了起来,外面一件宽大且保暖的外套,看上去就像是模特一样,有型有款。 北京的秋天就是南方的深冬,吴幽一过来就觉得嗓子很痒,皮肤很干燥。 地点是在京城有名的一个饭店里,在三环寸土寸金的地方,隐秘的四合院。 吴幽完成了年度大事,最近手头也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敖家的信物她打算回去再找,这几两天刚好偷了个闲,心情很是不错。 一路走进去都左看又看的,饶有兴味的研究了屋顶以及池子里的鱼。 这里是会员制的,一天只预约两桌的私房菜,有钱都吃不到的。 吴幽到了时,薄星还没有到,她也不着急,到处走走逛逛,还没进过正宗的四合院呢。一切都很新鲜。 她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跟朱雀讨论池子里的鱼在北京深冬的时候会不会被冻死之类的无聊话题。 转过一个转角,突然听到了某个房间里,传来的女人声音。有些苍老了,而且一如既往的阴险。 吴幽警惕的拉住了朱雀,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个人贴近那个房间。 周淑君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我现在找不到机会……” 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说:“得尽快了,毕竟……” 只听了这么两句,转角那边就有服务员过来了,吴幽跟朱雀马上若无其事的走到另一边,假装是看外面的风景。 服务员是送菜进去的,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吴幽快飞的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是周淑君,以及一个背对着门口的男人,满头白发了,身穿唐装,一副养尊处优的架势。 服务员再出来,站在了门边,随时等候他们吩咐。 吴幽很自然的拉着朱雀走了,走到某个没有人的角落时,她皱着眉头吩咐:“你去查一下今晚那个男人是谁。周淑君腿都断了还要跑来京城见他?” 朱雀应了下来。刚好西婷也过来了,于是三个人往订好的包厢走去。 刚刚坐下,薄星嘭一下推门进来,他身穿着好几万的风衣,领子竖了起来,头发打了不少胶,直冲上天,他的模样属于北方人的那种,眼睛细长,微微正方脸,抿起嘴角时都有一种狠厉的气息。 黑色风衣穿在他身上,就跟黑社会老大似的。 再戴上条金链子就齐活了。 “你们,出去。”薄星指了指朱雀跟西婷,一脸高高在上的说:“下人没资格跟我同桌吃饭。” 朱雀毫不动怒,她们本来也没坐下,是站在了吴幽身后的,说出去就出去了。 吴幽眼中的笑意淡了一些,薄星身上的纨绔气息简直毫不掩饰,走到哪里都刻着我是大爷的姿态。 “薄公子,还挺讲究?”吴幽轻笑着。 薄星悻悻然坐下,竖起的领子此刻有些可笑,屋里的暖气很强,他的脸烘得暗红。 “在京城待几天?” “跟你吃个饭,明天去看一下故宫,逛一下颐和园,后天回通台。”她很老实的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老土?”薄星横她一眼,不满的说:“要不干脆给你报个北京一日游算了?给你找个小导游摇着小旗子带你爬长城?” “好啊。”吴幽笑得点头,一副没有脾气的样子。 “本大爷才不陪你做这种无聊事!”薄星吼了一嗓子,又抬起桌上的茶杯,说:“来了我地盘就得听我的。我家老爷子想见你,明晚你去陪他吃个饭。白天我带你出去玩。别整那些老土的要命的!” 吴幽很想说她就只是想老土的做个游客而已…… 而且,薄星家的老爷子地位比敖轩家的敖老爷还要高,敖老头退下来很多年了,薄家老爷还在第二线操控着,毕竟是京官,又是一个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跟他吃饭? 想想都觉得累。 不过薄星没有给吴幽拒绝的机会,硬是安排了她的行程。故宫颐和园一个都没有,今天晚上的饭桌,除了吴幽想吃的炸酱面跟北京烤鸭,还林林总总上了其余的二十多道菜。 看到一大桌子菜,吴幽轻笑着说:“我们就只有两个人……” “给你吃着玩儿的!”薄星翻她一个白眼,语气恶劣的说:“没想到唐门少主居然是个北京都没来过的土包子!” 这个没去过北京但几乎把欧洲踏遍了的土包子浅浅一笑,拿起筷子开始进攻。 结果,那顿饭就真的是吃饭而已。 吴幽吃的肚皮滚圆,简直都撑了。京城的口味属于甜咸,时不时带点辣,没想到意外的合她胃口。 出门的时候都跟孕妇一样撑着腰的,结果又被薄星嘲笑一翻。 他们在饭店分别,吴幽回到酒店,简直小心翼翼,好久没吃这么撑了,瘫倒在沙发上。 朱雀马上拿着ipad给她报告:“今晚跟周淑君一起吃饭的是朝家的掌门人,朝不为。那家饭店一天只招待两桌。所以很方便就找到了。另外,我又派唐门里的技术人员,挖了一下饭店的以及附近的监控,这是截图。” 吴幽接过来,看见一个年纪大概七十多岁的老头,很清瘦,一头白发,但很精神,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周淑君进门。 两个人好像一路上还在说什么,周淑君眼中有担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朝不为。”吴幽轻笑了一下,指尖点着那截图,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说:“我就知道。唐门这些年动作频繁,朝家跟死了一样没反应,轩辕家也是,好像四大家族只有苏家跟敖家在争夺一样。原来是想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少主您的意思是,他们两家是想看苏家和敖家跟我们斗,然后坐收渔人之利?”朱雀问。 “是不是还需要调查。但是八九不离十。不过,周淑君为什么会跟朝家的人搭上线,这个需要查清楚的。朝家主场在京城,跟敖家半点关系都没有。”吴幽沉吟一下,说:“周淑君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朝家家主见面?” 她嘴角微微一勾,觉得这趟北京真的来得值得了。 周淑君看来也心里有鬼啊…… 第二天一早,吴幽的电话就被打得乱七八糟的。 她没睡醒的时候就是一身低气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是敖轩。 她点开了接听,开了扩音,嗯了一声。睡意厚重。 “还没醒?”敖轩的声音很温柔。 “嗯。”吴幽半睡半醒的,哼了一声。她自己都没发现,这声音有多么撒娇。 敖轩轻笑着,说:“你是明天回来吧?” “嗯。”吴幽闭着眼睛,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的。 “明天我有几个重要行程。下午敖澜学校家长会,我去不了,你去吧。” “嗯。”她还是迷糊着,事实上的都没听清楚敖轩说什么,只想挂断电话睡觉,说什么都答应了。 敖轩得到了满意的回复,不再骚扰她睡觉,挂了电话。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薄星 等中午快十一点吴幽睡醒时,她揉着头发坐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敖轩叫自己去参加敖澜的家长会。 她打着哈欠进浴室洗漱,一边刷牙的时候一边想,这个梦也真是可笑,她怎么会参加敖澜的家长会呢? 洗漱完,她拿起手机,看到薄星在微信里问她醒了没,回了一句,而后又点开通讯录,看有没有什么未接电话。 一看,敖轩的通话记录赫然在第一位! 她傻了片刻,而后马上回拨给敖轩,在他接通的那一瞬间,她说:“不是吧?你没有叫我去敖澜的家长会吧?” “你答应了呀。”敖轩笑眯眯的说:“堂堂一唐门少主要出尔反尔吗?我已经跟敖澜说了你会去家长会,你要是不去,他会很伤心的。” “我怎么去家长会啊?家长会都会说什么?我……”吴幽简直慌乱了,什么情况! “你可以的。”敖轩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又说:“我正在开会,你慢慢消化一下,加油。” 直到他挂断电话,吴幽都是傻的。傻到薄星发信息告诉她他已经在楼下都不知道。 朱雀从另一个房间进来,发现吴幽傻愣愣的在床上。 “怎么了?”她问。很少见吴幽这么发傻。 “那个……”吴幽茫然抬头,问:“家长会要做什么的?” “……”能回答什么古董价值多少千万也能精通全球各国局势情况对古董影响的朱雀小姐,对这个问题真的回答不了。 吴幽因为跟朱雀讨论家长会的事情,耽误了十几分钟时间。 下去一楼时,薄星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换了一身衣服,今天更厉害,穿了皮衣,牛仔裤,脚上踩对军靴,潇洒酷帅,一种属于年轻人的张扬,实在很难看出他在海外还是个老板。 不过,吴幽感谢他没有穿皮裤出来。 朱雀跟西婷跟在吴幽身后,薄星很不爽的瞪着她,吴幽很无辜,摊手说:“抱歉,我仇家太多,怕死。” “绝对没人敢在我面前动手。”薄星不耐烦一挥手,说:“你去哪里都带着两个拖油瓶不累?行了,今天你的安全老子包了。” 拖油瓶一二面无表情的看着吴幽。 吴幽轻笑一下,点头说:“好。既然薄公子都这么有底气了。朱雀,西婷,你们两个今天放一天假,随便去哪里玩吧。” 西婷有些无措,刚上班第二天就放假真的好吗? 朱雀简直热泪盈眶要抓着薄星感谢。天晓得她几乎全年无休! 吴幽笑着摆手,让她们上去。爱做什么做什么。自己则跟了薄星出去。只见酒店门口前停了一部十分酷炫的哈雷重机车。一看就是限量改装版的,帅到爆炸。 薄公子长腿一跨,跨了上去,插上钥匙,又扔了个黑色头盔给吴幽,头一歪,跟小鲜肉明星似的,帅帅的说:“上车。” 吴幽接过头盔,虽然今天她穿了裤子板鞋,可是……她一把年纪了真的不想飙车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接一个阿姨去飙车?为什么! 薄星那少爷脾气自然不理吴幽,拉着她上车,油门轰隆隆的很大声,吴幽在头盔里的脸都红了。天哪,真的好中二…… 哈雷重型机车就这么在旁边路人的注视下,轰隆隆的飞了出去。 薄星开车开飞常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炫技给吴幽看,非要左闪右躲的,在车流中穿插,眼看下一秒要撞,车头一偏,又愣是没撞上。 吴幽被逼整个人靠在他背上,手搂住他的腰,幸好戴了头盔,不然她都没勇气坐上来。 车子一路飞奔到了某个郊区的农家乐。哪里门前停了十几部豪车,也有几部哈雷,一群年轻人叽叽喳喳的,一个个身穿名牌,戴着奢侈首饰,男的手里拿着都是最新款手机,女的一个个挎着名贵包包,妆容也是很无懈可击。 薄星的车一停下来,这群守在门口的年轻人就围了上来,笑嘻嘻的喊薄公子,其中有几个大胆的女孩子,还上手摸了一把薄星的皮衣,拼命讨好说真好看之类的。 吴幽从后座下来,挣扎着脱掉了头盔,推开围着的众人,冲到某个角落,哇一下吐了出来。 薄星脱下头盔后,急忙下来,冲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背,皱着眉头说:“没事吧?” 吴幽摇头真心觉得自己老了,实在经不起折腾,飙一下车就要吐了! 她弯着腰,辛苦着,但不觉得自己丢人。拜托。她过完年就三十六了好不好!老阿姨了好不好! 那些人不知道吴幽的身份,以为是薄星最近新泡的妞,好几个女人开口嘲笑说:“好弱啊,坐机车都会晕?” “拿水来!”薄星狠狠瞪他们一眼。那些人马上不敢说话。 其中有人赶紧把水递上。吴幽喝了两口,感觉缓过来了,薄星又找人在这农庄里搞了个空房间,几张椅子拼在一起,硬是要吴幽躺上去。 吴幽被扯进房间都在做最后的抵抗,好气又好笑的说:“别别,拜托,我已经好了。就是你开的七扭八牛的,我这人身体虚……” 薄星狐疑的看着吴幽,上上下下,跟照X光似的,说:“真没事了?要不我还是叫医生来?” 她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干笑着说:“等下回去我还是叫司机过来了,薄公子,我这三十五的老骨头了,真的配合你们年轻人的节奏……” “你三十五?”薄星眼睛骤然瞪大,震惊了,说:“靠。你看上去比我还小!”他今年28. 她笑得很开心,好吧,这算一种赞美。她的确脸嫩,但是骨头实实在在的老了,说:“你不会一直以为我是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吧?” 所以才带她飙车现在又出来农家乐烧烤? 阿姨她真的已经不喜欢这些东西好久了。 薄星没回答,但是暗红的脸已经回答了。不过也没继续说,就拉着她出去了。 两人出现时,在农家乐院子烧烤的一众年轻人们都看着他们,薄星脸色不太对劲,指了指吴幽,说:“我朋友,吴幽。” 年轻人们都热络的喊她,刚才几个女生分明不爽,瞪着吴幽,没有喊人,冷哼一声。 吴幽只觉得这群小朋友好可爱啊。有人起哄吴幽是不是薄星的女朋友什么的,薄星一个凶狠的眼刀就给塞过去了。 薄星跟几个男生凑在一起抽烟烧烤,昂贵的日本神户牛肉跟不要钱似的扔到烧烤板上,旁边放着的盐是松露盐,蘑菇是松茸,蔬菜是专门上贡的那种,外表看上去跟普通人烧烤没两样。但是每个细节都显示出这帮太子爷太子妹的有多会享受。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吱吱喳喳的,讨论的都是最近什么品牌出了什么新东西,最近谁谁谁又买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吴幽在树下坐着,旁边一个女生凑了过来,问吴幽知不知道某品牌最近出了的那件东西。 她楞了一下,而后摇头,很老实的说:“我不去关注这些的。”因为那个女生说的品牌是零售的中端品牌,吴幽穿惯都是只能在秀场上看见的私人高定奢侈品牌。 国内的有钱人就算再有钱,有些货还是买不到的。所以她们都不知道吴幽身上穿着的外套,八万美金一件。 她们不认识,就觉得吴幽肯定是依附薄星的女人,语气中都带了轻蔑,说:“你可以让薄公子给你送啊。他可大方了,身边很多女朋友都要什么给什么。” 这位小妹妹大概是想提醒吴幽薄星有很多女人吧。 吴幽很诚恳的点头,说:“薄公子一看就是出手大方的,做他的女朋友真的有福了。” 她这话说的那小妹子一愣,说:“你不是他女朋友吗?我们从来没见过有女人能坐他哈雷的。更加没见过他把女人带过来我们这个聚会里的。” “女性朋友。”吴幽笑着说:“也可以说是生意伙伴。” 这时,薄星拿着个盘子过来,把上面满满一盘肉跟蘑菇等东西放到吴幽面前的桌子上,即使现在是深秋,他还是有些热,脱掉了皮衣,里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T恤,手上的肌肉线条明显。 “吃点儿。”他就扔了这三个字,又施施然的走开了。 吴幽旁边的女生简直惊呆了,说:“那还是薄公子吗?我天呐,我第一次,真的第一次见他伺候女人!” “这不算伺候吧。”在吴幽的观念里,起码做到玄武的份上,才叫伺候她。不过是端盘肉过来,算什么伺候?要是玄武的话,他会把肉都弄凉,蘸上酱料,送到她嘴边,还会再塞一杯水到她手里。 其他几个女生看到了,简直妒忌的要死要活,瞪着吴幽的眼睛都能喷出火了。 吴幽旁边的女生果断伸手,抛弃了那边鄙视吴幽的组织,马上抱吴幽大腿说:“我叫洪稠,你好!” “你好。”吴幽笑了笑,拿起筷子开始吃,又问她:“要吃吗?” 洪稠拼命摇头:“你吃你吃。薄公子给你吃的,我可不敢碰。” 这些人虽然跟薄星一起玩,但显然都很怕他。怕到薄星一个眼神,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她吃一口肉,眼睛看了看在众人当中,但众人偷偷拉开一点距离,不敢过于亲近他的薄星。 这种交友圈子真的有意思吗?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家长会跟熊孩子 晚上吴幽去跟薄老爷子吃饭,薄星陪同了,薄老爷子眉目尖锐,上位者的气息十分强烈,怪不得能把薄星养的那么嚣张跋扈。 她一向得老人喜欢的,薄老爷子很喜欢她,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还叮嘱她在他下个月寿宴时一定要来之类的。 薄公子难得乖了一点,没再说什么话,乖乖的在饭局结束后,把吴幽送回了酒店。 吴幽明天早上一早的飞机。薄星肯定起不了床的,所以今晚算是要分别了。薄星晚上没再开那部可怕的机车,而是换了一辆黑色路虎,规规矩矩的送了吴幽。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好,吴幽准备下车,手拉了车门,又顿了顿,缩了回来,迟疑了一下,说:“虽然不知道这些话由我来说合不合适……” 薄星转头看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眼力非常好。看得出你也是真心喜欢古董的。我觉得……”吴幽沉吟一下,笑了笑,说:“你要真想交朋友。我这种的就不错。” 言下之意是,其他人就不怎么样了。 薄星一下子就听懂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吴幽眨眨眼,挥挥手,轻笑着说:“那么,多谢你这两天的招待了。下次有机会你去英国,我肯定招待你。” 薄星点头,认真的说:“会的。” 第二天吴幽上飞机时,还收到了薄星的微信,上面说:“一路顺风。” 吴幽笑着给他回了一个笑脸。 回到通台是早上十点,吴幽一回到去就兵荒马乱的。 首先是急忙忙的回了别墅,把上次从港岛带回来的衣服一字排开,跟朱雀西婷几乎用开会议的严肃姿势,判断那条裙子合适去家长会。 这是吴幽人生中第一次去家长会。她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红色不好吧,太不端庄了。”吴幽否定了朱雀拿起来的红色连衣裙。 西婷更无措了,上班第三天居然要帮boss挑衣服?她有些笨拙的指了指白色连衣裙。 “白色不好吧,太素淡了。”吴幽摇头。 “粉红色?太嫩了吧?” “紫色?太老了吧?” “蓝色?这个蓝色有点过深沉了……” “这个一字肩会不会太露了?” “那个……” 两个小时后,吴幽的房间已经被衣服给彻底淹没,好几十件衣服里居然一件都挑不中,最后她的目光回到了西婷一开始给她看的白色连衣裙上。 朱雀哀嚎:“少主……你不是吧……” 吴幽倒是很淡定,说:“这已经没别的选择了呀。只能将就了。” 你要真的将就就别让我们陪你两个小时挑衣服! 朱雀在心里抓狂大喊,但表面还是维持着专业水准的面瘫:“好。” 十二点半,吴幽吃了点东西,很少很少,朱雀去找的化妆师上门了。通台的顶尖化妆师。 化妆师过来,一堆化妆品一字排开,各种器具放好,转个身,娇滴滴的问吴幽:“您是想化什么妆?” 吴幽马上坚定抬头,很认真的说:“家长会妆。” “……”化妆师化了一辈子还没听过有这种妆的…… 不过,又是化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两点,吴幽坐上了车,往敖澜所在的贵族学校出发。昨天她跟朱雀上网搜了一下,发现现在国内的家长会就是一场炫富大赛,尤其是妈妈们,可劲儿的打扮,穿金戴银的,还有什么家长协会之类的东西。 敖澜在的贵族学校,几乎云集了通台市的上流社会,这一场家长会,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丢脸的。 吴幽很悲壮的拿出了她的压箱底货,一整套天然帝王绿首饰,在白色裙子衬托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到学校之前她都还拼命的在看网上各种关于家长会的建议,其中有一条,儿子要是成绩不好,被老师点名批评,请乖乖听着。 吴幽心虚了一下,她没让敖澜补习格外的作业,敖澜的成绩下降没有?这么说起来,她好像从来只关心儿子玩的开不开心,都忘记问他学习成绩如何了…… 敖澜的学校就“盛赢学校”,幼儿园到大学一应俱全,学校的建筑是英式的,朱红色,远远看上去像城堡。 今天下午是小学部家长会,远远就有各种车辆穿流。有普通小轿车也有顶尖豪车。吴幽的座驾是暗黑色的劳斯莱斯,还算可以。 她带了西婷过来,但是因为不好太扎眼,西婷都在暗处保护她。 学校的老师让小朋友们到停车场出口处认领自己的家长,并且带自己的家长参观学校以及等下进教室开始说明情况。 精英教育从小就是训练学生的自主独立性,别的学校都是老师带着参观的,这里就是学生自己一切搞定。 一个个小萝卜头手里都拿着一份老师发的时间表,见到爸妈就扑上去,场面很是热闹。 吴幽有些紧张,觉得自己第一次主持任务也没有那么紧张。她脑子不停的在想,要是敖澜又不要她了呢?她会不会跟别的家长不太一样?敖澜看到自己会高兴吗? 她已经脱离了母亲的身份五年了。 到现在也不是那么容易把这五年的隔阂给一下子清除掉的。 说实话,她现在居然能参加敖澜的家长会。她都觉得在做梦了。又有些飘飘然的不真实。 吴幽一下车,她身上的气质十分出众,常年沉浸在古董之中,让她其实有文化人的气质,一条素白的长裙把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一件挺括的呢子外套,身上的帝王绿极为耀眼夺目,青丝卷成了大大的慵懒的卷,脸上妆容很清透,显得她气色十分好。 在一堆有钱的爸爸妈妈当中,吴幽也是想当亮眼的一位。钱可以赚,有多少赚多少,但是气质,书卷气这个东西,就真的是日积月累的。 吴幽几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停车场小树下面的敖澜。小脸板的很严肃,正在跟旁边的一个小女生理论。那小女生穿着可爱的小水手校服,羊毛外套,后面的小帽子还有两只角,十分可爱。 “……我有妈妈的!”敖澜稚嫩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不服气的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胡说八道的!你不许哭!” 吴幽一愣,什么情况? “可是他们笑你没妈妈……呜呜呜!”小女孩哭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分外可怜。 “他们笑我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别哭了!好丑好丑!”敖澜板着小脸,老气横秋的教训她:“等下我妈妈来了他们就知道我是有妈妈的了。哎呀别哭了。” 他急了,一把捧住小女孩的脸,擦了擦她的眼泪。 吴幽远远看到,噗嗤一下笑了,天哪,这两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敖澜。”吴幽快步上前,走了过去,蹲在敖澜跟小女孩面前,笑着说:“这位小朋友哭什么?” 吴幽温柔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如沐春风的温柔,尤其是那双眼睛,眉目弯弯的,就像是春天里的鲜花,随风摇曳的清爽。 敖澜小脸一下红了,松开手,秉持着对吴幽一贯的别扭态度,说:“她乱哭的!” 话可以乱说,东西可以乱吃,哭可以乱哭吗? 吴幽被他们逗得笑了出声,很温柔的摸了摸那小女孩的头,又擦去她的眼泪,见她愣愣的,又说:“你好呀。我是敖澜的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嘟嘟!”敖澜虽然一直端着,但是终归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比起敖轩到他的学校,吴幽的到来让他忍不住的兴奋,说话都比平时大声了。稚气的一面显露了出来。终于不那么像那个面无表情的敖家小公子了。 嘟嘟傻愣愣的看着吴幽,而后小手一伸,抱住了吴幽,软软糯糯的说:“阿姨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吴幽楞了一下,轻轻搂住她,问:“什么意思呀?阿姨不懂诶?” “澜澜天天在学校被人说他没有妈妈呜呜呜……”嘟嘟一言不合又哭了,哭的比敖澜这个受害人还伤心。 “啊……这样。”吴幽心尖好像被人密密麻麻用针头插着一样,酸酸痛痛的。她看一眼撇过脸不说话的敖澜,轻笑着跟嘟嘟说:“阿姨不对,等下阿姨请你们吃雪糕玩游戏好不好?” 终究是小孩子,嘟嘟马上就高兴了。看到她破涕为笑,敖澜小脸掩饰不住的松了一口气…… 敖澜说今天嘟嘟的爸爸来不了学校,吴幽只好一边拖一个小朋友的参观学校。嘟嘟很喜欢很喜欢吴幽,手一直拉着她的手,小脸蛋跟小猫一样蹭着,十分可爱。 敖澜手牵着吴幽,脸很别扭的转到另一边,嘟囔着给吴幽介绍他的学校。 迎面而来一个胖女人以及一个小胖子。 嘟嘟连忙躲到吴幽身后,敖澜眼中有敌意,小脸板着,瞪着那小胖子。 吴幽马上察觉到了不对,那小胖子还跑了过来,开口就是没教养的嘲弄:“喂!你妈妈在哪里!是不是又想骗人!你这个说谎精!” 敖澜脸一红,马上回击:“这就是我妈妈!我才没有骗人!你胡说八道!” 小胖子看也不看吴幽,抬手就要打敖澜。敖澜比较高,但瘦,小胖子跟个球一样,肯定力气比他大的。 吴幽冷眼看着那胖女人笑着让小胖子动手。 她猛地拉开敖澜,护到了身后,笑着,但眼神冷冷的说:“这位小朋友,动手打人是不对的。你爸妈没教过你吗?” 小胖子一看就是熊孩子类型的,转头吼他妈一声:“妈!有人欺负我!”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登堂入室 那胖女人哒哒哒的跑了过来,胖女人一把搂住自家的球儿子,指着吴幽的鼻尖骂:“你一大人欺负一小孩你神经病啊?” 她微微颤颤伸出来的手指上面一大块金子,手上也戴着金手链,脖子上戴着一条粗粗的金链子,脚上踩着的高跟鞋鞋跟都摇摇欲坠,面目狰狞的骂:“你敢欺负我儿子?信不信我老公把你抓进去监狱?他可是公安局局长!” 小胖子一脸嘚瑟,举着小拳头就想要揍敖澜,看来平时在学校跟敖澜就是死对头,敖澜也跟个小公鸡一样,竖起毛要迎战。 吴幽浅笑,手轻轻的拉住了敖澜的小拳头,她的目光冷冷的瞪一眼那胖女人,身上的煞气让那胖女人镇了一下,而后她吞了吞口水,虽然不知道前面那小孩子跟这女人是谁,但是她老公是公安局局长她怕谁? “有本事就让你老公拉我进去。”吴幽轻笑一声,说:“我这个人喜欢讲道理的。我儿子不是你家那小孩能欺负的。我只警告那么一遍,让你儿子离我儿子远一点。不然,我会让你老公今天就下马。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她的气势让人无法怀疑她说的话,她没有表明身份,也没有用敖家出来吓人,只是淡淡一个眼神,就立马碾压胖女人。 惹什么都不能惹黑道。他们是在暗的,想要搞死一个在明的官员,手段不要太多。最直截了当的是暗杀,若是不能杀,那就栽桩嫁祸,又或是让黑客黑进他的电脑里抓脏东西,放到网上。 如果对方是道上的人,说不定吴幽还会忌讳一分。 如果只是一个公安局局长。吴幽绝对不会放在眼里。 “你……你以为能把我吓到吗!”胖女人嘴里说着,眼神飘忽,扯着小胖子,一边走一边说:“哼,我们不跟你们计较!儿子,我们走!” “妈!我还没打到他……”小胖子心有不甘。 看着这两人的离开,吴幽皱着眉头,转身蹲下,问敖澜:“你经常被这小胖子欺负?” “才没有!我有还击!”敖澜举着小拳头,绝对不承认自己被欺负。 嘟嘟伤心的点头,说:“他总是背着老师欺负澜澜……” 敖澜的性格很沉默的,之前在学校被欺负了也不会说,那些老师都不知道。 吴幽一听,二话不说,学校也不参观了,直接去找敖澜的班主任。敖澜的班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教师。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 一听吴幽说敖澜被欺负,连忙摇头说:“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孩子就是跟敖澜闹着玩的……” 敖家的地位谁的不敢轻易跟敖澜大小声,但有时老师的确不能面面俱到,敖澜私下跟别的小同学有矛盾,她的确不知道。 吴幽很客气的跟老师说了几句,态度很好但是内容却是很强硬的,意思是孩子之间的大闹不是这种打闹,明里暗里说你要是不管,我也不会就这么看着的。 三言两语把老师给镇住了。 老师第一次遇到像吴幽这么有气势的家长,身后还有一个敖家,强上加强,点头点的跟啄米一养。 敖澜趴在老师办公室的门边,偷偷看吴幽跟班主任的对话。嘟嘟就跟他身后,手里拿着个吴幽给他们买的冰激凌,很不解问他在干嘛。 他没回答,眼睛盯着吴幽,紧紧盯着。 吴幽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两个小朋友都在,笑了笑,牵起他们的手,蹲了下来,平视他们,说:“平时遇到什么事情,要跟老师说。老师要是误会了,或者没理解,就要跟你爸爸说,知道吗?” 敖澜盯着吴幽,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脸都被憋得通红的。 吴幽耐心的等待着,问他:“想说什么?” 敖澜焦躁不安的踢了踢地上,而后深深呼吸,像是做着心理准备。 他板着小脸,字正腔圆,跟播音主持似的,说:“谢谢……” 吴幽一笑,正想说不客气时,他又接了一句:“妈妈。” 她愣住,下一秒眼眶猝不防及的红了。吓到了后面的嘟嘟。 她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轻轻的搂住了敖澜,颤抖着说:“好……” 当天晚上,吴幽被儿子老气横秋的牵着进家门时,敖轩刚好从书房里出来,看见这一大一小,挑了一下眉,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今晚的敖家分外的热闹,晚餐是打火锅,深秋的火锅总是特别的温暖。 朱雀跟西婷坐下来了,清华也来了,还有敖轩一家三口,平时冷冷清清的长桌现在坐满了人,这种欧式长桌被吴幽吐槽是作的要死。 不过屋里也没其他餐桌,将就着用了,为了方便夹菜,管家分了两个鸳鸯锅。然后准备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食物。 敖澜今天很兴奋,小脸板着嘴角却翘着,维持着一个很高难度的表情。他这五年来没吃过一顿火锅。 唯一模模糊糊记得的就是当年的那一顿。 桌上的火锅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大家都难得放松了。 敖轩的心情显然也很不错,还动手给儿子涮了点牛肉,蘸上酱料,放到他的碗里。 身后的管家看了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什么时候见过敖轩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这个常年都空荡荡而冷清的餐厅,好像因为吴幽的回来,而显得充盈温暖。 吴幽看着敖澜胃口前所未有的好,也笑了笑,转头招呼清华:“别愣着啊,多吃。” 清华也看傻眼了敖轩,甚至有些眼眶发热,五年了,他曾经以为敖轩跟敖澜就这样一辈子冷清下去了。 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这家人还是坐到了一起。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但是,一刻有一刻的幸福。 这样就很好了。 “你儿子在学校交了个小女朋友知道吗?”吴幽心情最最好。有生之年还能听见敖澜喊她一声妈妈,简直都是上天的恩赐。所以说话都特别的轻快,笑容满面的。 这话一说,敖轩马上挑眉,看着敖澜。 敖澜小脸通红,悲愤的说:“我才没有!那是嘟嘟!”他握着筷子都激动的快站起来了,他也不傻,知道妈妈说的小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嘟嘟也可以是女朋友啊……”吴幽故意逗他,说:“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们班上很多小朋友在谈恋爱?” 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孩子好早熟,今天下午开家长会的时候,就好有好几个奶声奶气的小女生跑过来喊她敖妈妈,又围着她这个木头儿子不肯走。不过最坚定还是嘟嘟,从一而终的扯着敖澜的袖子,一步都不离。 其他人听了都大笑,敖轩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敖澜,敖澜满脸通红,才不愿意承认呢! 他可要面子了。 妈妈果然还是那个坏人! 于是,整个晚上,餐桌上就是一片欢声笑语。 晚饭过后,敖澜今天累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 吴幽从浴室出来,看见坐在床上看ipad的敖轩,楞了一下,而后微眯着眼说:“敖五爷这是那一出?” 她跟他是分房睡的。 敖轩飞快的查看着邮件,而后说:“我的房间水光爆了。被水淹了。其他房间都给朱雀西婷跟清华了,总不能去跟敖澜挤儿童房。” 说完,他还十分不客气的拍了拍身边的床,说:“我分你一半。” “我谢谢你。”吴幽冷笑一声,而后穿好衣服,转身要出门。 “去哪里?”敖轩提高了音量,脸色都沉下来了。 “去朱雀哪里睡觉。”吴幽摆摆手,打开门要出去。 敖轩三两步下床,挡住吴幽的手,说:“跟我睡。” “不合适。”吴幽淡淡的扔了这三个字。虽然没人规定她不可以跟敖轩上床,说白了,她随时都能跟敖轩滚床单,这种事情谁都不会管。 但是吴幽就是不想。 现在已经很危险了。这种状态,绝对不能再往前一步。她怕再往前走一步,对敖轩是天堂,对她来说是地狱。 其实一开始就是错了,她不应该被周淑君气的失去理智答应了敖轩的。 一步又一步,敖轩逼着她沦陷。 吴幽说完,推开他的手,力度不大,却看见他皱着眉头,脸色白了一下,捂住了手。 她楞了一下,而后一惊,说:“你没事吧?哪里疼?” 敖轩现在还在吃药控制着病情的,骨癌这病虽然能根治但是治疗过程相当漫长,在这过程中,病人都会有病理性的骨折以及很多说不上来的疼痛。 敖轩皱着眉头,没说话。 吴幽更紧张了,说:“吃药了没你今天?要不要我叫医生?我还是给医生打个电话吧……” 说着,她重新回了房间,找出她的手机要给医生打电话。可是还没碰到那手机时,人就已经被生龙活虎的敖轩给压在床上,敖轩轻笑着说:“这么紧张我?” “骗我?”吴幽气的要死,这个人怎么这么过分?她可是真心担心他! 敖轩压制住吴幽,可没有半点病人的样子,轻笑着说:“紧张我就陪我睡觉。要是我半夜病发很痛怎么办?” 他沉默了一下,而后又说:“在家还分房睡,对敖澜影响不好。你就没有想过,他之所以会对男女之情那么抵触,是因为我们两个的感情不好?” 他一下子抓住了吴幽的死穴来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砸场子 敖澜现在年纪还小,但是五岁到十岁也是性格形成的重要时期。都冷冰冰过来的,以前的敖帆跟苏梅根本就没教他什么,吴幽自己又在消失了这么多年。敖轩什么都请专家过来。 说实话,他们在做父母层面,真的非常失败的。很对不起敖澜。 “好歹也给孩子一些温暖的示范?”敖轩抱着吴幽,轻轻的亲昵着,说:“起码别让他对婚姻畏惧?” “他才十岁!”吴幽有些无语,楞着说:“说什么婚姻啊……”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态度软化了一些,推了一下敖轩,皱着眉头说:“先走开,你重死了知道吗?” 敖轩依言,挪开了半个身子,但是另一半还是压在吴幽身上,他盯着吴幽,说:“我知道你在唐门肯定有什么契约在身。” 这话一出,吴幽的身体马上僵住了,她几乎都掩饰不住自己的慌张,马上说:“我不知道你胡说八道写什么!” “你不用否认了。”敖轩淡淡的说:“你要是真的对我,对敖澜铁石心肠,就不会去他的家长会,就不会给我买衣服。说白了,你吴幽的面具待得很好,但是你骨子里还是爱我的苏兰!”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载铁,十分肯定。 吴幽死死咬牙,说:“敖轩,我们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再说什么情情爱爱的行吗?听上去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不要逼我,你再逼我,行,明天我就回英国!” 两人在对峙着,谁都不让谁,敖轩的气势强,吴幽也不弱。 好半响,敖轩才皱着眉头说:“我没逼你。你可以现在什么都做。我会安排好一切。” “敖澜是我儿子。但我不可能会陪他一辈子。你懂吗?”吴幽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说:“他早晚要面对自己的世界。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就算现在做了好妈妈,以后也做不了好妈妈……” “起码这段时间,你可以做。”敖轩毫不犹豫的说:“一瞬间有一瞬间的温暖,要是像你说的,那每个人最后还是会死,大家可以都不用生活了。等死就行了。” 他停顿了一下,把吴幽拉了起来,面对面的,十分认真的说:“别太悲观。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吴幽苦笑,解决? 她不语了…… 不过那天晚上,敖轩成功的入住了吴幽房间,虽然只是睡觉,那也是迈出一大步了。 清华看见敖轩从吴幽房间出来,身上的睡衣凌乱,像个吃饱喝足的雄狮一样时,自己都惊讶了。 敖轩出去拿了一杯水,跟一些早餐,跟早早就起来上学的敖澜说:“你妈还在睡觉,我不陪你吃早餐了。” 敖澜坐在餐桌那边,非常懂事的点头,顺便又叹了口气,妈妈回来之后,爸爸虽然不那么冷,说话也多了。但是,嗯,他这儿子是越当越透明了。 不知道儿子心思的老爸施施然的捧着早餐跟水,又进了房间。 吴幽还酣睡着,昨晚她很晚才睡觉。她睡着时,平时凌人的气势全无,眉目舒展着,有时还会动一下嘴唇,好像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似的。 她表面很沉静,但是睡着了之后,小动作就特别多。 敖轩都苦笑,以前是他死活不让她睡他的床,现在是他死活要赖着上她的床,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把早餐放下,打开ipad看最近的新闻时,吴幽放在床头柜的私人手机响了。 声音很吵,敖轩怕把吴幽给吵醒,拿了过来,扫了一眼,只见上面显示两个字“玄武”。 他眼睛微眯,瞬间接了起来。 玄武那边沉默着,而后半响,才嘶哑着开口:“我在通台了。我想见你。” 两句话,说的很慢,也很吃力。他的声音近乎毁掉了,平时不怎么说话的。 敖轩冷笑一声,心里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收拾这个像打不死小强一样的人,翘起二郎腿,很悠闲的说:“我不想见你。” 一听他的声音,玄武声音马上变得很有杀气,咬牙切齿的:“敖轩——” “呵,”敖轩冷笑,淡淡的说:“在我的地盘,你也别想见吴幽一眼。一秒都不可能。” “现在是吴幽的清醒时间,你为什么能拿到她的手机,她呢?”玄武声音嘶哑但很快速,硬是挤着出声的,冷冷的,像个野兽的嘶吼。 “哦。”敖轩看一眼还睡得天昏地暗的吴幽,淡然中带着得意,挑衅的说:“刚刚醒了,又被我做的累睡过去了。玄武是吗?吴幽是我老婆。离她远点。” 说完,他淡淡挂了电话,因为吴幽手机有自动锁的,接了电话就操作不了任何东西,要不敖轩会把这电话列入黑名单的。 他放下手机,心情更好了,怼完情敌。不要提有多么舒爽。 …… 通台的另一边,某个贫民区的破烂民房里。 鬼苦眼睁睁看着手机被玄武徒手捏得变形,咂舌,说:“老大要不要我上去把那人干掉?” 在雇佣兵眼里,人只有两种。活人。死人。其他的什么权啊势啊钱啊,都不值一提。枪指着头人人一样。 要是老大真心喜欢他的老大的话,鬼苦觉得得罪整个敖家也未尝不可。 玄武都不想跟这个眼里只知道杀人的鬼苦解释敖轩的实力有多深厚。深厚到,他能随时调动一支军队出来的。他们就算是魔军,那也只是一支军队。敖轩身后不仅一支,还有强大的国力。 玄武心里很清楚,但依然怒火冲天,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冲锋枪冲到敖轩面前爆了他的头! 吴幽是他的! 是他的!! “出去。干活。”玄武只咬牙切齿的扔出这么四个字。 在同一个人屋里,这趟跟了玄武出来的五六个人,笑嘻嘻的炒出武器,填好子弹,一个个的出去了。 鬼苦留在了玄武身边,啧啧摇头,再一次坚定他这一辈子都不要爱上谁,简直就是灾难。 看看,他们一路从金三角潜过来,被追杀的要死要活还不能放弃,眼下到了离那个人很近的地方了。 他们还得客串一把黑道混混。把敖轩的地下势力给一个个的端掉。 玄武沉默而高大的身体一动,把军火给塞进后腰,眼中有凛然的杀意,跟志在必得的偏执,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通台的天,渐渐开始风起云涌的变化了……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整个通台的黑道都知道横空杀出了一队人,凡是服从于敖家管理的帮派,全部单挑,不是驳火也不是收复,真要说起,就是简单一场又一场的屠杀。 那个名叫孤狼的带头人极为凶狠,人落到他手里绝对没有生还机会。且他不信任任何人,就连那些帮派头头跪在他面前哭喊着认他当老大,把他推上去通台做那个地下帝王,结果也是被一枪爆头。 消息传到敖轩耳中时,他的地下势力已经被玄武摧毁了近半。他一场又一场的屠门,死了一半之后,另外一半说什么都不敢帮他做事,一群帮派的人逃到了国外避风头。 台面上的敖轩的产业,玄武动不了。但是台面下的势力,玄武三天就几乎把整个通台市的黑道都赶绝了。其中包括平时给敖轩运送货物的车队。很多行业就是灰色的,白不了。黑的也不深。 清华紧急到了敖轩的别墅办公室,还有好几个敖轩公司的管理人员商讨怎么办。很快就要运一批货出通台,到南城的艺术交易市场。这批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命的是一路上的暗哨都被玄武给端了,这批货一出通台,必定会被劫走的。 哪怕玄武不出手,其他暗地里觊觎敖轩很久的势力也会出手。 “现在找人也来不及了,货明天就得上路。”清华真的急的嘴上都要冒泡。 敖轩坐在桌子后,他事情太多,台面下的事情基本上都交给高盛打理,这几天刚好高盛他有事,请假了。没想到就那么几天,出了这么打的岔子。看来玄武是铁了心要跟他斗一场。 “去找军方的人,让他们帮忙护送这一趟。”敖轩沉吟一下,说:“找敖荣。” 敖荣现在还在位置上,他不敢不帮他。只不过,利用军队做事情风险是十分大的。要是被捅了出去或是被海关那边抓到了,整个敖家都会有影响。 “好的。”清华连忙转身打电话。 咔嚓一声。门开了,吴幽施施然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热可可,最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她又很畏寒,睡袍都穿了两层,把自己裹个跟个小熊一样。 敖轩看见她就笑了,目光温暖的很,说:“我这边在讨论公事,你要是等一等?” 原本他们两个说好抽时间去商量一下敖澜寒假的安排的。 吴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屁股坐下了,倒在沙发里,双脚缩了起来,更像一颗球了,说:“玄武砸你场子了?” 她这话一出,敖轩笑容顿了顿,说:“谁跟你说的。” “我现在也有自己的情报渠道好吗?“吴幽淡淡的说:“玄武前几天早上给过我电话,你接了?” 敖轩点头,很光明磊落的说:“他对你有心思。我肯定不能让老婆跟情敌说上话。” 连承认自己做坏事都这么理直气壮。吴幽白他一眼,而后又说:“你那批货。刚好唐门有一支人刚刚护送了货入国,这两天没事做,可以帮你护送。” 她说着,很平淡。好像只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敖宅 正在打电话的清华听见了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吗?吴幽居然会主动说要帮他们?不可能吧?这吴幽是假的吧? “好啊。”敖轩浅笑着,眼神深深的望着吴幽,语气很宠溺的说:“玄武他针对我是必然的,跟你无关,你不用愧疚。” 敖轩很自动自觉的把吴幽这种行为理解成了她,因为玄武对敖轩发起攻击而愧疚的弥补行为。 吴幽的耳尖又红了,笑了一下,但笑容很是冷的,说:“谁这么有空没事对你感到愧疚?你傻了?我人是可以借给人。但是钱是要收的。护送一次,两百万。” 吴幽没有收贵敖轩,她的人,出任务时按照时薪算一个人一天一万美金。另外加提成奖金,那一队有十几个人,护送敖轩的东西绰绰有余。 “要不我们还是给吧。”清华在一边假装打电话,假装到假装不下去了,说:“敖荣那边要是出事了会更加严重。”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敖轩浅笑着点头,说:“都可以。” 这还是唐门跟敖家的第一次合作。虽然是吴幽的指点之下,但是唐门人还是满乐意的。主要是跟北方大佬打好关系,他们每次进来都不用像做贼一样了。 只不过,这批货会由唐门人护送的消息传了出去后,玄武更加的生气,暴怒,简直要把敖轩的地下实力杀的片甲不留的地步。 敖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反击,他甚至亲自把一些有危险的帮派给送了出国。通台黑道上气氛简直很诡异。 一看到玄武出没的消息,大家都拼命躲来躲去,活像是躲阎罗王一样。 敖轩甚至没有再出现主持大局,就是这么任由玄武扫荡着。 那批货顺利出门。唐门人的套路玄武也很清楚。但他不想再惹吴幽生气,于是只好就此收手。 表面是平静了一点,但是私下的动作依然十分频繁…… 很快,通台市地下帝国易主了。所有人都知道在通台这个地方混饭吃,不能去敖家拜码头,所有人都必须去一个叫孤狼的人哪里进贡。 孤狼这么多年雇佣兵做下来,吃的又大多数是亚洲这边的饭,认识非常多的达官贵人。也手里拿着不少国内高官的致命资料。他的出现,连军区大佬都不敢动他。通台市的警察就算是扫黄扫黑,也不敢打扰他。 他的上位非常顺利,顺利到让人瞪目结舌。简直。简直就像是敖轩把位置让出来一样顺利! 吴幽自然知道玄武的动作。但是这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她很忙,懒得理他。 现在她得快点找到敖家的那个信物。这些日子都耽误了,她空下来才开始思考线索。 东西在的,就能找到。最怕是真的被敖轩给藏起来了。 朱雀跟吴幽一点点的找,把木樱留下来的日记都给翻了个遍。一字一句的读着。而后又把敖家这边有些年头可能会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问了一遍。 她找东西找的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简直就是告诉敖家,对,我现在就是要谋财害命,请看着我的表演。 敖家人除了敖轩老神在在之外,都又气又怕。但又拿这个黑道少主没有办法。 这天,吴幽趁着敖轩出去上班之际,带着朱雀西婷来了敖家老宅。打算见几个敖家的老帮工,以及把上次来这里家宴时放下的探测机器给收回来。 她现在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敖家人在她眼里,除了敖老爷忌讳一下的,其他人全是蚂蚁,她没踩死都是她仁慈了。 她一下车,住宅那边的管家就匆忙跑了过来,对着吴幽畏惧着弯腰:“太太,您来了……” 吴幽废了周淑君两条腿,居然还不用负责任,这一点已经够让下人们害怕了,连这里的当家夫人都敢动,他们这些下人岂不是杀了都没事? 吴幽淡淡的点头,说:“行了,不用理我。我回来拿点东西。” “拿什么东西呢?要不我让下人给您去拿?”管家很热诚的说。 “哦。几个窃听器跟透视机器。你不知道我们放在哪里了,还是让我的工作人员去拿吧。”吴幽漫不经心的额说着,无视了管家几乎傻掉的脸,慢悠悠的穿过花园进门。 跟在管家后面的几个佣人听见了,也一脸懵。 朱雀跟西婷都憋着笑,跟着吴幽进屋了。 吴幽淡淡扫一眼,所有人对她都十分尊敬。她来这里好几次了,这么多年,来来回回的,眼下,她居然好像成了主人一样。 敖轩总是跟她说要管管老宅这边的事情,她自己都忙的要死,自然把他这话当做耳边风。但是好像他有跟这边的人说,她一过来,所有人都对她宛如周淑君一样。 朱雀去拿东西了,西婷跟着吴幽在宅子里溜达,溜达到了敖轩的自然房时,吴幽走了进去,里面的东西都好几年前都差不多,唯独树木是越长越高了。 那道弯桥还在,现在是中午时分,阳光径直洒落,照的周围都一片亮堂堂的。 “……让我摸一摸……” “不,求求你放过我……” “宝贝你这儿水特别多你知道吗?” “求求你……” 拱桥的不远处,突然原来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吴幽眉一挑,估计是宅子里的人都觉得这里环境好又隐秘,都特别爱来这里偷情? 她也不是那种爱看人偷情的变态,只是准备转身时,却听见了那个女的哭着喊了一声敖帆求求你放过我。 她一愣,还真的没听出来那个人敖帆。再细听一分钟,这分明是在强迫? 她冷笑一声,回来这么久,还没来得及跟敖帆好好“叙叙旧”。上次家宴人这么多,他一直躲在他老爸后面,一句话都不曾说。 现在,正好她有空,不收拾他一下都对不起他这么倾情演出了。 她左右看了两下,看见旁边树下面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了抛了抛,用了十分的力度,凶狠的砸向了那个方向! “啊!”敖帆痛呼一声,瞬间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怒吼道:“谁他妈敢拿东西砸我!” 他衣衫不整,下面裤子的链子都拉开了,孽根挺着,乱七八糟的一副糜烂样。 后面一个佣人捂着衣服,尖叫着跑走了。 敖帆一看见吴幽就愣住了,眼睛微眯,谨慎的后退一步,眼中有慌乱和害怕,大声说:“是你?” “我砸的。”吴幽点头,笑着问他:“怎么样?被人打的感觉如何?” 她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自己在这个家的门口,被敖帆赶出去的那一幕。 当时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敖帆居然会怕她怕的一直后退? “苏兰!你别乱来!这里可是老宅!”敖帆一步步的往后退,退到退无可退,大声的警告她:“你不要乱来!” 这种宛如被奸污时的狠厉话真是听的吴幽都发笑,她轻笑着说:“我要是乱来了呢?周淑君在我面前还得断两条腿。我是没空管你,你现在都撞我枪口上了。我就问你。当年你陷害我进监狱。又把我儿子给夺走了,回头又把我给赶出门。冰天雪地的,然后又拿敖澜逼我帮你找信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的接近敖帆,目光森冷,像是深夜中的野兽发出的光,轻轻的说:“因为你是敖轩的亲人,所以他没对你怎么样。但是。你跟我可只有仇没有血缘关系呢……” “你嫁进来敖家了!你还是敖家人!你要是动了我,我,我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你!”敖帆都瑟瑟发抖,拼命的大声说:“你别过来!我——” 吴幽举起手,示意西婷抽枪,对准了敖帆的眉心。 敖帆瞬间哑声,抖得两条腿都快断了,吴幽会杀了他的! 他脸色一白,什么颜面都不要了,嘶声力竭的坐在哪里大喊救命! 吴幽浅笑一下,说:“你再吵下去,我干脆直接把你舌头给拔出来算了?” 她说话很轻浅,唯独眼中的狠厉骗不了人,一看见就是真的会动手。 敖帆又跟踩到尾巴的狗一样,惊的都跳起来了,被反应迅速的西婷一脚给踹回原位。西婷可是特种兵出身,一脚就能把敖帆这弱鸡似的身材给踹到肋骨骨折。 敖帆瞬间痛的说不出来话,倒在地上,吱吱呜呜的,眼泪鼻涕一起留着。 “怕死吗?”吴幽轻笑一声,问他。 敖帆拼命点头,他说不出来话,今天被吴幽给堵在这里算是他的劫数,他挣扎着爬起来,满脑子都是活下去的念头,拼命的给吴幽磕头。含糊的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不要杀我……” 这时,管家带着一大帮佣人来了,看见敖帆被踹到嘴巴都流血,还跪在地上跟吴幽求饶,不远处吴幽的保镖还举着枪画面,当即惊得手都哆嗦了,连忙问吴幽:“太太,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身后好多佣人都看见这一幕,大多数窃窃私语,眼中有大快人心的开心。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炒三丝 看来敖帆在老宅里强迫那些女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吴幽冷冷看管家一眼,道:“他刚才想要强奸一个女佣。你知道吗?” 管家一愣,额间冷汗都出来了,连忙点头哈腰说:“这……” 他知道,但是他知道也不能说知道啊,敖帆无法无天又不是第一天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要么选择辞职不干,要么就忍气吞声,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这什么?你知道还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是第一次发生吧?周淑君那女人,也知道吧?”吴幽冷笑,嫌恶的看一眼管家,又扫一眼他身后带过来的女佣们,她们一个个年轻貌美,目光都纯净的。肯定大多数都来自农村家庭,敖家这份工作对她们来说应该是好的。 但也只是表面而已。 她冷冷的说:“这是强奸。已经犯罪了。你们却视而不见?就是因为他是敖家的少爷?”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质问着。 管家低着头,什么都不敢说。 吴幽再转过头,看一眼瑟瑟发抖的敖帆,以及他凌乱的衣衫,要是刚才她不是进来了,那个女孩,是不是又会被这人渣得手了? “周淑君把这里的管成了犯罪的天堂吗?女佣不值钱所以可以随便被他玩弄吗?你们可真搞笑啊。给点钱要人家的命?”吴幽觉得十分荒唐,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弯腰几乎都要跪下去的管家,冷冷的说:“报警。” “不,千万使不得啊!”管家下意识的拒绝了,满头冷汗跟吴幽说:“太太,这,且不说那个女佣是真不愿意还是假不愿意,光是、光是敖帆少爷在这里被送进了警察局这消息传出去就不好听啊……事情闹大了,对那个女佣也不利嘛!” 他自认自己说的很正确,有礼有节,非常合乎情理。 谁知道吴幽听了,更生气,冷冷的说:“因为怕难听所以任由他继续?下一次要是他强奸你女儿呢?你是不是也会这么说?” 管家愣住,身后的女佣窃窃私语,有好几个眼眶都红了,委屈的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吴幽真的把她们的心声给说出来了。 “那也不能报警。”周淑君的声音稳稳的从后面传来。 随即,一个佣人推着她的轮椅分开众人出现了。 一见到周淑君,敖帆比看到自己的妈还要高兴,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过去,连声说:“周夫人!你管管你的媳妇!不行我就告诉爷爷去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吴幽轻笑着,居高临下的对上周淑君的眼睛,丝毫不畏惧,说:“周夫人,又见面了。” 周淑君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面容简直扭曲了,她费了全部的力气才把怒火给压了下来,深呼吸,嘲弄着说:“这里还是我的宅子,轮不到你嚷嚷。不就一两个女人?有那个男人不会玩女人的?那些下人,肯定也是她们先勾搭敖帆在先……” “对!是那个臭女人脱了裙子勾引我的!”敖帆马上说,有了新思路,加上自己这边又一整群人,说话都分外有底气了,指着吴幽的鼻子骂:“你算个毛?你知道什么!那个女的勾引我的!” “再说就算不是勾引。给个一两百万还摆不平吗?”周淑君冷笑,理所当然的说:“这世上没有不玩女人的男人,也没有不爱钱的女人。敖家的事情,轮不到你做主!” 吴幽简直怀疑着周淑君是不是从封建时代穿越过来的,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哪里来的狗屁不通的陈旧思想? “我可以理解你这个第六房太太的扭曲心理。但是现在是一夫一妻制。她们只是签了合约不是卖身契。爱来就可以来,爱走同样可以走。你以为有钱真的万能啊?这个嘴脸看着就可悲。” 她摇头,懒得跟这三观简直有毒的女人争论。她只淡淡的跟管家身后的这群女佣说:“没病就赶紧辞职赶紧走人。谁辞职的找我要钱。我提供违约金,多少都给。” 说完,她淡淡扫了周淑君一眼,嘴角勾起冷笑,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天晚上,敖家的女佣走了四分之三,几乎都走光了。来找吴幽拿钱不少,有好多那些拿钱的人给吴幽说谢谢她。要不是她说的话,她们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走之类的话。 说白了现在大家都是打工,谁喜欢陪这些有钱变态人家玩封建时代的游戏?都只是当初签了五年十年的合约被困住了而已。 吴幽打开别墅的门让朱雀站在门口派钱,愣是把敖家的女佣都给撬走了,有几个顺眼的,还留在了别墅。 敖轩一回家就问她:“你今天把敖帆怼的都腿软了?” 这件事情是清华当做笑话一样跟他说的。 吴幽正在沙发上,跟宋紫聊微信,看宋紫发出来的阳光大海视频,船前面微微颤颤吊着她家老头子,赤条条的,据说又在船上勾搭了某个小妹子,宋紫教训他。 她一边笑着跟宋紫说做得好,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复敖轩:“我原本想报警抓这人渣的。” “你要真看不惯,回头我把敖家的管家换了,我们搬回去,你可以当起这头家。”敖澜坐了过去,歪着头看她跟宋紫的聊天,一手搭在她身后,这些动作他做的太多了,吴幽就算是想要介意,也没有感觉了。 “那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不要。”吴幽淡淡的说着,把手机收了起来,瞪他:“信物在哪里?” 她找了一圈,干脆都找不到后,开始逼问敖轩。因为她一问,这个人就勾起嘴角,一副嘚瑟的样子,吴幽就更加确定,信物他是拿在手里的。 她并不打算得罪门主,门主要的东西,在规定期限内她没找到,自己死了都算小事,唯独这里的所有人,要是都给她陪葬了,那她就死不瞑目了。 果然,敖轩点了点她的脸,轻笑着说:“亲我一下,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你。” 吴幽越是嚣张,他就越是纵容。眼中全是深情。不过梦里醒来多少遍,他都心怀感谢。幸好。她此刻在。 没有失去过,就不知道有多么的珍贵。大概人都是这样。 吴幽的回答是一个白眼,起身上去洗澡了。 等洗完澡出来,又去看了一下敖澜,看见他规规矩矩的看书,摸了摸他的头,跟他说了会儿话后,这才离开了。 再重新进房间,房里摆放着一束鲜花,娇艳欲滴的。吴幽经过是拨弄了两下,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然后打开了ipad,开始开视频会议,青龙跟白虎在那边跟她汇报工作,其中敖轩进来洗澡等等都没有在意,到了晚上十一点时,她留意到时间,若无其事的出门,关上了门。 敖轩在房里看见,眼睛微眯,知道她是怕吵到自己休息。 哪怕吴幽不肯承认。但是在一起生活后,有太多太多细节,她都掩饰不了。她会顺手做太多事情。 现在他的病情稳定着,但就算是这样,吴幽也会逼他半个月复诊一次。 她嘴里说什么怕敖澜没人养,这些敖轩都不信。 她还爱着他。 这一点除了她自己看不清楚之外,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吴幽在客厅开完会都已经十二点快一点了,英国那边出了点小差错,她倒在沙发上,想着要不要过几天回去处理一下时,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一惊,这个点数佣人都休息了,谁在厨房? 她走了过去,只见厨房里面,敖轩大刀阔斧的拿着刀,如临大敌的—— 切青菜。 “你搞什么?”吴幽惊奇,走了过去,敖轩还会做饭吗?不可能吧? “给你做宵夜。”敖轩毫不犹豫的说着,手上的刀非常,非常慎重的切了下去,好像他不是在切菜,而是在做外科手术一样。 吴幽闷笑着倚在门框,看着敖轩一刀又一刀,无比慎重的切好青菜,又取出一盒子肉,幸好已经切好了的。 “你要给我做什么?”她来了兴致,问。 “炒三丝。”敖轩不慌不忙的答了一句。 吴幽看着,他的手法虽然很生硬,但是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分明是练习过的。不然一个从来没下过厨的男人到不了这份上。 她走到餐厅,搬了一凳子,坐在了厨房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敖轩下厨,餐厅的椅子都是宽大的,她几乎整个人都蹲坐在上面,她轻笑着说:“干嘛突然要给我做宵夜?” 敖轩切完青菜切青椒,旁边还放着胡萝卜。饭锅里的饭已经做好了。 “哄老婆。”他简洁的说了一句,丝毫不脸红,反而是问的吴幽脸红了一下,翻了一下白眼,了不起了这是。 情话说的也是够溜。 剩下的时间里,吴幽也没怎么说话,就是看着敖轩动作带着点生硬跟笨拙,但是终归是一板一眼的做了一碟炒三丝出来。 热气腾腾的菜被敖轩放到料理台上,又把吴幽给拉进了厨房,厨房很大,很明亮,他又给她盛了一碗饭,淡淡的说:“吃吧。”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重新亲密 吴幽挑眉,笑了一下,说:“没下毒吧?” 敖轩笑着哼了一声,反而没有吃,而后走了出去,低头点上跟烟,样子很是英俊潇洒。 这个点数吴幽其实不太饿,但是人都把饭给放到手里了,重点是敖轩做的饭,估计她是第一个吃到敖轩做的东西的人,不免有些虚荣心,吃了一口。 嗯,开始评头论足的说:“肉也不是很柔软,太硬啦……盐放多了,太咸。” 她挑剔着,又一边吃着。最后把一碗米饭都吃光,把菜都扫光之后,勉为其满的说:“太难吃了。你下次还是别做了。” 说完,把碗筷给收了起来,扔进了洗手台,她十分自觉的洗碗。 敖轩就从她身后拥抱着她,动作十分暧昧煽情,搂着她的腰,磨蹭着说:“我要奖励。” 吴幽楞了一下,而后冷笑,说:“谁也没求你做,要毛奖励。” 他不放人,楼的更紧,手探入了吴幽的衣服,轻笑着说:“可你已经吃了。” 这种典型敖轩式的强买强卖,简直让吴幽要发笑,她气愤的转过身要跟敖轩理论,下一秒就被敖轩封住了嘴唇,趁着她没有咬紧牙关,敖轩像以前一样强势的席卷而进,勾引着她的小舌。 这个吻是非常情。色的,唾液都来不及咽下而在嘴角溢出,吴幽被敖轩压着,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太过久违的亲吻,让敖轩整个人的神经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一把抓住吴幽的手,把她的手给牵到他腰后,要吴幽抱他的腰,而后他自己搂住吴幽腰背,另一手按着头,加深这个吻。 唇分,一条暧昧的银丝勾勒两人之间。在灯光闪烁着情动。 敖轩憋的太久太久了,炙热如铁,抵着吴幽,眼睛都在发亮,他轻轻摸着吴幽有些失神意乱情迷的眼睛,轻声的,嘶哑着诱惑说:“想要吗?” 他说着,手往下伸,轻笑着说:“你都湿了。” 吴幽脸一红,想要推开他,却被敖轩更加用力的探了进去,取悦着吴幽,情动着疯狂,说:“我来给你好不好?就当做是,嗯,我应该补偿给你的?” 他轻笑着,说着歪理,哄骗吴幽,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大胆火辣,几乎让吴幽软了腿脚…… 她咬着下唇,脑子在敖轩的挑逗之下,彻底成了浆糊,很快,她轻轻的放开了拉着敖轩的手……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瞬间,一室春情…… 战火非常激烈,从厨房燃烧到了卧室,再从卧室蔓延到浴室,最后在阳台,两个人裹着棉被在漫天星辰下最亲密的结合着。 敖轩正值壮年,这几年又清心寡欲的,吴幽回来之后,看得见吃不到很久,熬的都快成人干了。好不容易吃得到了,那当然是放开肚皮的吃。往死里吃,一整个晚上,又哄又骗的,压着吴幽做了不知道几回,把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道伤疤,都用唇舌亲吻过。好像在抚平吴幽的伤痛。也在救赎自己的悲伤。 这样做的最直观效果,就是吴幽第二天真的起不了床。 朱雀进来找她时,看到她满身的吻痕,忍不住都笑了。 吴幽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而敖轩那个死变态,昨晚做完,抱着她洗好澡后,今天一早神情气爽的到公司上班了。 她都不明白,明明用力的都是男人,为什么她的腰总有要断的感觉?都怪那个混蛋昨晚太乱来了!掰得她,当她是体操运动员吗! “进来……”吴幽有气无力的说:“下次记得提醒我,不要让野兽爬上我的床。” 朱雀在吴幽床边的椅子坐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说:“你这样子好像是大战了三天三夜。” 吴幽悲鸣一声,埋头躲进了枕头里面。她昨晚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好了。苏家那边发来了消息,说苏天龙的中风了,可能没办法继续做家主了。想请您过去商量对策。”朱雀翻看着邮件说。 吴幽没有把苏家当做是她的家,反而是苏家,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找吴幽帮忙。 好像吴幽比他们强,所以一定要帮他们一样。 苏楚这次更搞笑,回到去后,发现苏天龙病倒了,没人敢问责他,干脆就自动自觉的掌管了苏家各种大小事务。把苏将赶回来了通台市。 “他们家自己的事情找我干嘛?”吴幽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只放飞自我的猫,懒懒的说:“你回复他们说,我支持苏楚做家主。苏将不行,没有大将之风。” 朱雀听了这话都想发笑。就苏楚这傻样还能做家主?真是拜托,苏将比他好一百倍好吗? 虽然她满腹的疑问,但是吴幽让她这么做,她就只好先做了。 果然,吴幽表态没多久,她的意见影响苏家很深,加上苏楚一直在苏家,苏将因为要陪宁青青,没有绝对要紧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去的。 一来二去的,苏家的当家人换代了,苏楚在吴幽的支持上,坐到了苏家一家之主的位置。 除了苏家上位的几个跟苏楚亲近的人,大家都是不敢相信加愤怒的。 苏楚一上位,就把那条船给打捞上来,还拼命去找到底是谁暗算苏家。他自己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他临危受命,必须要把真相给查出来。 没几天,打捞团队把船给捞起来了。如吴幽所料的,船上的东西全是假货,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几乎整个古董界的人都知道了。玩古董的人没几个没买过假货,但是从来没有人如此高调。 苏家的生意瞬间一落千丈。 苏楚慌了,为了挽回销售,他又听从了几个下属的话,投入了很多钱到促销活动中。殊不知古董又不是街边几块钱的饮料,促销这个对这一行根本没用的,又好几千万打了水漂。 再加上苏楚找人去打听那晚的事情,调查赝品怎么回事,情报人员都很贵的,又是一笔钱。 他上任不到一个月,几乎把苏家的家底给败光一半。 看着朱雀交上来的苏家财务报表时,吴幽满意的笑了,她此刻正在跟苏将在通台某个隐秘的小院里吃饭,他笑着把财务报表递给苏将,说:“我就知道我把苏楚推上去是没错的。” 苏将翻了翻他都拿不到手的财务报表,也没有问吴幽是怎么拿到手的,只摇着头说:“苏家骄傲自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哎……” 他叹息,没说什么话。他十几岁被苏家逐出族谱,后来因为跟敖轩的合作才回的苏家,说实在,他一直很难认同这个把他扔出去的家是家。只不过,再如何,毕竟他也是姓苏。血脉相连,看着家族一落千丈的颓势,虽然他早就做好了站队,要站吴幽这一边,但也还是有复杂的情绪的。 “苏楚没过多久就会问我借钱了。”吴幽轻笑着说:“照他这花钱如流水的速度,加上苏家早断裂的资金链,不出三个月。苏家会在他手上玩完。” 朱雀在她身后,听了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吴幽玩的是这一手借刀杀人。 她之所以会接受苏家的认祖归宗,就是想让苏楚以为她是自己人,然后让苏楚更加信任她。她一次又一次的维护苏楚,甚至不惜让苏将给苏楚背锅。 在苏家所有人都指责苏楚时,她还很好脾气的给他定总统套房。一点都不含糊的对他好。 苏楚完全没想到这些都是吴幽的计谋。 他只完全的信任了吴幽。 而吴幽也很相信他。 相信把苏家交到他手里,他会帮她完成打倒苏家的责任的。 到最后,苏家崩塌时,吴幽由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过一次。在所有苏家人眼中,恐怕吴幽一直都是那个可靠的唐门少主。苏家是败在了苏楚手中。一族人都会互相指责。 苏将是在吴幽旁边看着她一步步调度出来的,也是佩服,轻声说:“其实苏家在与你们为敌的那一天,就已经输了。” 吴幽将为什么唐门必须钉死苏家的理由告诉过苏将。当听到苏家当年还硬生生把安雨刚出生的孩子掐死时,他都不忍心再听下去。 只能说苏家自己作死吧。还能如何。不过苏家也断然想不到,从安县那个小地方出来的安雨,竟然会这么顽强,顽强到不惜用她的一辈子,甚至她的女儿,她的孙女,三代人去报复苏家。 这仇,也是滔天恨了。 吴幽轻笑着摇头,她倒没有太多感触。这些年阴谋诡计里走过来太多,你尔我诈的,这些手段方法,都不过是为了生存。她也恨苏家,但还没到必须要击垮他们满门的地步。 大概是因为。当时孩子被拖出来掐死的那个母亲不是她吧。 两个人聊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青青现在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孕吐严不严重之类的,吴幽又给了一套很好的绿宝石给苏将,让他转交给宁青青,说是她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 苏将推辞不了,只好收了。 饭吃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吴幽跟苏将分别,她上了车,一路回了别墅。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吴幽被抓 要进去时,车子被两个穿着便服的高大男人给拦了下来。 前面开车的司机有些无措,吴幽一愣,西婷下车,问他们想干嘛。因为隔得有点远,吴幽只看见了西婷皱起眉头,摇着头说什么话。那两个人不理会她,伸手从怀里拿出了某个证件。 西婷身体一僵,那两个人马上越过了她,一个人冲到了车后箱,另一个人则敲了敲吴幽的窗,吴幽降下车窗,那人很严肃的说:“您好。通台刑警,现在有人举报你走私文物,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后面有一尊坐佛!”另一个人马上说。 吴幽动也没动,而后冷冷的笑了一声。 那个人拿出枪,指着吴幽,冷冷的说:“请你配合。否则,我只能强行压你进去了。” 西婷见状,想要拔枪,吴幽制止住了,在警察面前拔枪太愚蠢了。她下了车,跟西婷说:“让朱雀找港岛的律师过来,去包一个飞机。三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他。” 她说着,举起了手,让冰冷的手铐第二次拷上她的手…… 吴幽出事的这个消息在吴幽进警察局的十分钟后敖轩就知道了。 他当时正准备开会,一听清华说的这消息,瞬间扔下一大批人,国外的客户也完全没有理会,迅速回了办公室,打电话给他在警察局的内线—— “五爷,这次真的是人装并获啊。在吴幽小姐的车厢后面,发现了一尊国宝坐佛,这可是前段时间在京城失窃的,现在在她后面找到了,而且她的车内摄像头全部都坏掉,根本无从查证。现在文物局那边的意思是要钉死她。做一个典型。” 敖轩狠狠咬牙,说:“我知道了。” “吴幽小姐进来之后就一直说要等律师来,除了这句,她一个字都不说。目前里面两个刑警都在想办法撬开她的口。”线人有些迟疑,顿了顿,说:“得快些,那两个人出了名的疯子,有时为了口供,什么丧心病狂都做的出来的……” 线人没说的是,前两年有一个的大学生被他们两个怀疑是逃犯,给抓进来,不到四十八小时把人给折腾死了。那个时候闹很大,不过这两个人也是有点背景的,就是停职了几个月,又回来了。 局子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在外面天大的面子都好,进来了,在他们手里了,就是任人宰割。 敖轩年轻时在外面混的时候,也经过不少次局子,自然知道里面是怎么一回事。 他深呼吸,勉强压制着情感,在清华进来的那一瞬间说:“调查一下事发周围的监控,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另外,给我约文物局的局长,电话,尽快。找这方面顶尖的律师过来,有多少请多少。” 清华火烧屁股一样跳了出去,手忙脚乱开始搭线。通常局长们都会跟敖轩避嫌,虽然私下每年会有进贡,但是表面还是很疏远的。就连打个电话也要通过秘书去约。 敖轩毫不犹豫的动用自己所有能用的势力去把吴幽捞出来时。 在敖家老宅,周淑君正跟警察局局长打电话,她端着架子,淡淡的说:“你知道,那些材料,你要是被曝光了,连公务员都没得做的……” 被她抓到了小辫子的局长连连赔笑,连声说是,而后他又小心翼翼的问:“傲夫人,我已经根据您的吩咐,把那个女人给抓起来了,但是她相当嘴硬,一个字不肯说,是这样,她的身份很特殊,证件上显示她是外国人,华裔,这中间,又多了一道国际的手续。” “嗯。这个不用担心。不用移交到国际刑警那边。”周淑君沉吟一下,她低头,摸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双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冷冷的说:“48小时。不够你们杀一个人?” “你说什么?”局长惊住了,他有些无措的说:“不不不,绝对不能这样干的。一国际友人死在局子里面,会震动国际形势的!” 在国内,死一大学生啊,普通平民啊没什么,顶多陪个几十万赔偿金,买起那条人命就算了。 但是死一国际友人就不同了。虽然吴幽是华裔,但是她可是英国人。更别说唐门是黑道,他还不想被人暗杀。 那点材料让他卖点力可以,卖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活着出来,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周淑君冷笑一声,如同魔鬼,要把所有人都给拉进地狱,说:“吴幽是有仇必报的,你跟我一起栽赃她,就做好了要么她死,要么我们死的准备……” 局长真的都快哭起来了,他哆嗦着说:“我这还有个儿子呢。傲夫人,你这计划真的行不通的,到时候事情败露,你根本圆不过去!” 他都觉得周淑君是天荒夜谈。想要在局子里杀人谈何容易? “你们可以伪装成是有仇家趁着她在里面时,潜伏进去杀人。”周淑君用一种没得商量的语气,说:“总之我要看到她死。就是今晚,她的律师很快就会到,你们必须越快动手越好!” “她要是不死……”周淑君阴测测的说:“那你就瞪着领死刑!” 夜更深了。 吴幽已经进来两个小时了。她坐在刑讯室里,敏锐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某种血迹干枯后的铁锈味道。 两个刑警,一个抱胸瞪着她,另一个烦躁的抽烟,敲了敲吴幽前面的桌子,冷笑着说:“骨头挺硬?还不肯交代?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幽浅笑一下,摇头,百无聊赖的摇着椅子玩,气定神闲的,愣是没有被这两个凶神恶煞的人给吓到。 那抽烟的刑警猛的一巴掌抽了吴幽! 吴幽顺便被抽的头都歪了一边,她冷冷的瞪一眼那刑警,目光中有逼人的气势,轻笑一下,说:“还有私刑?看来,你们是盯我了很久了?” “说不说!”他像是个有狂躁病的精神病人一样,怒吼着。 “喂!”另一个刑警拉住了他,装好人的说:“吴幽,我们两个都知道你的底细。唐门嘛,黑道走私第一大巨头。我知道你很有实力,但是在这里,你还是得听我们的话。这坐佛的确从你后尾箱翻出来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得解释一下。” 吴幽冷笑,盯着那个人,说:“你去翻后尾箱的时候,我可没有亲眼看到。谁知道是不是你从口袋里拿出这东西,然后放到我车子里,现场陷害给我呢?” 疯狗似的人马上怒了,拍着桌子吼道:“你他妈的别含血喷人!你他妈证据吗?!” “呵。我没有证据,你们就有证据了?那台车我连车钥匙都没有,凭什么认定是我放进去的。不能是司机吗?不能是维护车的工作人员吗?”吴幽往后一看,锐目把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着他们两个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轻笑着说:“我就这么问吧。你们光把我抓回来了吧?” 她低头,嘴角的笑容极度极度的讽刺,说:“真要调查——” “你们怎么不抓其他人呢?” 两个刑警脸色极为难看,眼神都有一丝飘忽,这可真的是荒谬了。他们只去了两个人,开了一台车,直奔吴幽去的。完全没想过吴幽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别胡说!”疯狗刑警狂拍桌子,反手又给了吴幽一巴掌! “你打。”吴幽头一偏,嘴角的笑容更加嘲讽,笑着说:“你打我一下。我出去以后,必定还你一百倍!” 另一个刑警一笑,冷冰冰的说:“哦?也是,唐门少主嘛。不过,我们也不是好招惹的,你刚才已经构成了诽谤罪。哼。你再多律师来也没用。这一次,你——” “我就只问你。”吴幽不耐烦的打断,看着这两个刑警的目光有简直是对傻瓜一样的同情,仰着脸,挑衅的说:“你国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个英国国籍的人定刑?就算是坐牢,我也只会被引渡回英国。你们到底懂不懂法律啊?” 逻辑简直一塌糊涂。这种人还能当刑警? “唐门少主果然很聪明很有胆子。好吧。”那个装好人的刑警不装了,冷笑着抽出皮带,拍在桌子上,说:“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们顶多不过只能拘留你四十八小时。不过,这四十八小时,已经足够做很多时事了……” 吴幽微眯着眼,面容没有一丝动摇,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出钱陷害你的人可说了。不管代价如何,只要你死——” …… 轰隆隆。 天空阴沉着,北方干燥的秋天难得有雨,黑压压的,低沉沉,偶有雷电在其中翻滚着。 敖轩接通了文物局局长的电话,对方支支吾吾的,并不愿意帮忙把人捞出来。 他威胁着要断贡,局长才说了实话,说这件事情是由北京那边发配下来的,他的话在这次行动里并不管用,都再往上找人。 敖轩皱着眉头,再通过关系往上找,通常在这些事情里,钱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主要看影响。另外是卖人情,通台这边是他的天下,谁过来这边上任都得拜他码头。 但京城那边的官不是那么好搭上线的,敖轩的势力范围也没有延伸到那边,一时之间有些鞭长莫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受虐 他虽然觉得棘手,但是再多代价都愿意付,重金之下,还是联系到了京城的局长。他打电话过去,沉吟着要怎么说时。 电话接起来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要不是他深知这个线人给的消息是绝对靠谱的,他都要以为对方是跟他恶作剧了。 “荷花?”他淡淡的问。 荷花在电话那边轻笑,说:“你找董局吗?他在洗澡。” 敖轩死死皱眉,他把荷花撵出去之后,就没再管过荷花,也不许她再靠近敖澜,过了一阵子,吴幽回来这边住之后,荷花就消失了。 没想到。短短一个多月,她爬上了京城局长的而床。 “我有些事情要找他。他出来了让他给我回电话。”敖轩冷淡的说。 荷花轻笑一声,说:“是吴幽进监狱的事情吗?我劝你不用打了。” “为什么。”敖轩淡淡的问。 “因为我不会让董局出手。你知道他现在多喜欢我吗?他还说,要给我在京城买放房子呢。” “董局今年快六十了。”敖轩皱眉,说:“荷花,你何必?” “我何必?”荷花笑了,大概是觉得很荒唐,笑得很夸张,中间又有一丝恨意,说:“我告诉你吧。可怜的敖轩。什么都不知道的敖轩。今天这件事,你妈,也就是周淑君,从吴幽断了她的腿那天开始就已经部署了。她把我送上董局的床,又让覃瑜的爸爸给她弄到了很多官员的黑料,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尊坐佛……” 敖轩听着,寒意从骨头开始窜起,然后蔓延直至全身。 “她告诉我说,只要吴幽死了,她就会让你娶我。呵……这些鬼话,我也是听够了。她会让我这种跟糟老头睡过的人进敖家,骗谁呢?” 她缓慢的说着,声音透过电波,有种不真实的嘲讽:“我会做这件事情,第一是因为我对你已经死心了。找个大款也挺好。各取所需,不需要爱到尘埃里烂成泥。第二,是我太想给周淑君一个教训了。她以为全世界都在她脚下是吗?张口就恩赐似的跟我说。呵……我偏偏要拆穿她所有诡计。” “她以为能干掉吴幽之后,再哭着来求你说毕竟是母子情骨肉相连血浓于水,然后再重新皆大欢喜的当她的敖家夫人?” 荷花说着,声音有些颤抖,笑着,却有极度浓烈的恨意,她笑着说:“我的一辈子都是她毁了的。只要她一出现。先是把你带走了。而后把我孩子带走了,说带我回来不过也就是一次又一次被你和吴幽踩在脚底。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告诉敖轩,你们这个肮脏又腐烂的敖家。我不屑进了。也绝对不会为你们说一句话。” “吴幽她是无辜的!”敖轩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声。 他顿了顿,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也只想着吴幽,对荷花有些残忍,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她沉默一下,在开口,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我不无辜吗?” 荷花深呼吸,而后轻笑,说:“不过无所谓。我只想问你,你觉得,你妈几乎付出一切的部署,她会让你把人救出来吗?吴幽进去有几个小时了?呵呵……你还是等着给她收尸吧……” 咔哒,一声。荷花挂断电话了。 敖轩咬牙切齿的,知道这件事情找谁都没用,眼下律师来也没用了! “清华!找一批人,带上军火,去局里。”他猛的说了。 清华楞了楞,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敖轩的心思,他连滚带爬的拉住敖轩的手,诚惶诚恐似的说:“不行啊!五爷!不能从局里抢人!走程序!” 疯了这是疯了! 这不是公然跟国家作对吗!! “程序走完,吴幽就没命了!”敖轩暴怒的推开清华,冷冰冰的说:“警局的人分明是要她的命!” “不!你一去敖家就要毁了啊!” 敖家当家人带着军火闯警局,这个就算他权势在滔天,都不可能可以平安而退!国家机器要是一旦启动,整个敖家都直接完蛋! 舆论呢,怎么给舆论交代?这简直是把自己往是大炮口上撞! “要是没有她。”敖轩死死的扯住清华的衣服,暴怒之中有绝对疯狂的偏执,冷冷的说:“我宁愿毁掉整个敖家。” 他冷冷甩开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同时要高盛把所有人都叫上,上车,带上军火…… 外面,雨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落,天空轰隆隆的,昭示着通台,要变天了。 警局里。 今晚驻守警员抬头看了眼天空,又冷的缩了缩肩,嘀咕着说:“搞什么,最近天气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大雨……” 这里是通台刑警局,在一座高院内,外面的树木成阴,在夜雨中被雨滴打得作响,又在昏黄的灯光中散发着湿漉漉的微光。 雨势越来越大,大的几乎铺天盖地,人在其中都几乎听不到对方说话的声音。 “老王,给我来杯水。”疯狗刑警叼着烟从刑讯室里出来,毫不客气的指了指驻守警员。 这里的人都怕他,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疯狗刑警看一眼外面的天气,骂了一声:“见鬼了靠!下什么雨!” 他抬手喝水,小警员偷偷看他,发现他衣袖便有些血迹,他有些担忧刚才那个被他们带进来的女人。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好人啊。怎么就……被这两个瘟神给盯上了呢? 疯狗刑警喝完水,挽起袖子再进去了。 不知道何时,院子外面停了七八部黑色轿车,肃穆而带着杀气,无声无息在暴雨中,十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大汉下车,没人打伞,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也毫不退缩,一个个紧绷着脸。 为首的是敖家的当家人敖轩。 他毫不犹豫的往里面走,大雨瞬间湿透了他整个人,头发也湿透,显得他十分的冷酷。 高盛跟在后面,这种情节恶劣到抓到要枪毙的事情,他跟着敖轩,说做就做了。 一行人十分有气势的闯进了警察局。 小警员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都被吓呆了,不过也有几个经验老道的刚好在这里,走了过去,有几个甚至跟敖轩从前就在街头有仇的,挡在敖轩面前,一个最为老道的老大笑了一下,十分挑衅的说:“我以为是谁呢。敖五爷。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我们这儿?” “吴幽。几个小时前被你们抓进来的女人。我要见到她。”敖轩冷冰冰的说,眼神盯着那老大。 “怎么,想妨碍公务?”那个人妖魔鬼怪看多了,自然也不会怕敖轩,笑着说:“那女人要是没罪,四十八小时就会放了。你急什么?” 敖轩冷笑,他身后的保镖们的暗自将手探进口袋里,气氛极度紧张,一触即发。 “我现在就要看到她——” 敖轩冷冷的说。 “这里是公家地方!你以为是你的地盘?敖轩,你就算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国家系统!”那个人毫不犹豫跟他叫嚣! 敖轩狠狠咬牙,二话不说,要硬闯。那些手极黑的人怎么会让他踩上门这样放肆?说白了敖轩的底子也是黑的,纵然他登顶通台市又如何?在某些地方,他只能妥协! “干什么!想被枪毙啊!”那个人一声爆喝!直接要拔枪—— “等等!等等!”朱雀跑到岔了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而后,她疯了一样的闯进来,后面还跟着同样是气喘吁吁的清华。 朱雀狼狈不堪,手里拿着还童话中的电话,点了扩音,跟那个头说:“你、你们局长的局长,京城的那个……” “你们搞什么?吴幽是薄公子的朋友!怎么会做走私文物的事情!马上把人家给放了!让你们局长明天滚过来见我!”对方张口就怒骂。 曾经跟着局长进京的那人小心翼翼的确认了一下,说:“您是?” “老子是你大爷!还不放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那群人终于确认了那是京城局长打过来的电话。 敖轩站着,皱眉,看见朱雀。朱雀挂了那局长的电话后,又马上给薄星电话…… 那些人一让开,敖轩马上冲了进去,刑讯室的门被他一脚踹开,里面的两个人正在用皮带勒吴幽的脖子!! 敖轩瞬间暴怒的失去理智,冲上去一拳狠狠揍在疯狗的眼睛!! 那疯狗刑警没想到有人竟然敢闯进警察局要人,一个不防备,直接被敖轩一拳打爆了眼睛! 另一个人一跃而起,被敖轩一扫腿,千军万马之势,凶狠无比的一脚踹了他的胸膛,十分清晰的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 敖轩下一秒冲了上去,正好扶住了已经昏迷来的吴幽,只见她脸上很多伤口,又红又肿的,那两个混蛋还用烟头烫她的手!脖子上一道鲜红的勒痕。 他扶着的手都几乎不敢用力,轻轻的把人给抱起来,带着极度仇恨的目光凶恶的盯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狠狠的说:“你们给我等着……今天她受的,你们必定百倍奉还!!” 说完,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同时怒吼:“让医生过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逼我的 是夜。 通台半夜下起了漂泊大雨。 救护车飞快的冲破雨帘,唰一下停在医院门口。 通台第一医院的医生已经紧急集合候在门口,救护车打开,敖轩紧绷而充满煞气的出来,而后是两名护士,把已然昏迷了的吴幽给推出救护车。 救护车上医生为她进行了简单点救治。但她伤的非常重,那两个疯子慢慢折磨吴幽,刀子一刀刀的往她身上割着,又暴打她,流了太多太多的血,而最后敖轩闯进去时,那两个人正打算给吴幽一个了断。 要是敖轩听从了清华的话,不去警察局,又或者朱雀没有联系上薄星,让他从京城往下施加压力的话,极有可能,吴幽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吴幽一身鲜血,闭着眼睛,身下的病床已经被她的血染红,周围都乱哄哄的,她的眉头是紧紧皱着的,显然很难受。 敖轩狠狠咬牙,跟着吴幽的病床,看着吴幽被推进手术室。那噩梦般的红灯亮起。 第三次了。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初吴幽还是苏兰时,在绑匪的手里,拼命保护敖澜,身受重伤的样子。 而五年后。再一次。周淑君又把吴幽置于了死地。 清华跟朱雀匆忙赶来,敖轩神情极为可怕,冷冷的盯着那红灯,压抑着沉默着…… 他满腔怒火,但也要亲眼确定吴幽没事,才能走开身。 手术一路做到了晚上三点多。 吴幽裹着重重纱布,被推了出来。敖轩看见的那一刹那,几乎眼睛都是刺痛的。太疼了。 他勉强目送吴幽被人推进准备好的单人病房。医生摘掉口罩出来了,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是特别请过来的专家教授,满头银发,但精神很好。 “怎么样?”敖轩马上上前,皱着眉头,嘶哑的问道。 “病人失血过多,其实伤口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养一养就好。”老专家很实事求是的说。 她身上的伤口看着吓人,其实也没有什么致命伤,血流太多需要补补才是真的。 听到医生的话,后面的朱雀松了一大口气。要是吴幽在这里出了事,先不说门主,光是唐门里大大小小把持在吴幽手中的事情,就绝对会天下大乱。 清华不敢放松,事实上,他看见敖轩那阴霾的眼神以及十分可怕的愤怒气息后,就头皮发麻,小心翼翼的问敖轩:“五爷,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吴幽?” 敖轩摇头,他眼中的怒火几乎是灭顶的,毫不掩饰的汹涌,冷冷的说:“你去查。这件事情,到底都有谁参与在其中。” 他说的并不激动,但是平静中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他一直都是敖轩。那个从地下一拳一杀突破绝围登顶的凶狠帝王。 “这些人。一个。一个。”他说着,狠狠咬牙,话从牙缝挤出:“绝。不。放。过。” 第二天. 一夜暴雨过后的通台跟被洗涮过一样干净。 阳光明媚,万里晴空,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柔和美丽的小草被一双黑色皮鞋毫不留情的碾压而过,敖家老宅的花园里,敖轩独自一人,踩过管家每天精心保养的草地,一身肃穆的墨黑西装,冷硬而沉默着,进了敖家。 正在伺候周淑君用早餐的管家一愣,没想到敖轩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连忙上前迎接,很恭敬的说:“五爷,您回来了……” 周淑君却不意外,行动失败这件事情她昨晚就知道了。敖轩早晚会来找她。 不过,就算来找她又如何?她可是他妈,就算她再不对,也是他妈! 敖轩身上的极度冷冰危险气息让管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心里嘀咕着,怎么五爷一大早就跟吃了火药一样? 周淑君坐在饭厅靠近窗外的位置,窗户是打开的,阳光灿烂的照了进来,照亮了桌上摆放着的精致花朵,那是周淑君养着的花艺师,每天都会从后花园那边为她搭配好的花。 桌上摆着的是精致的早餐,用上好虾仁跟脆嫩青菜熬成的粥,几样时节小菜,旁边放着某高端牧场送过来的新鲜山羊奶。 她穿着一件白色旗袍,雍雍华贵,发间挽着价值连城的玉钗。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十分心安理得。 这画面让敖轩眼中的火彻底冻成三尺冰寒,看周淑君的眼睛都似带着刺,他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正对着周淑君。 冰冷,而带着嘲讽开口:“昨晚。你差点杀死一个人。而今早。还有心情享受?” 周淑君低头,动作优雅的喝了一口粥,挑眉,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敖轩深深的看着她,这个称为他母亲的女人。 “你就这样不盼着我好?”敖轩咬牙,嘶哑着声音,愤怒夹着失望透顶,将他整个人席卷着,暴风中央,他盯着周淑君,眼神非常复杂:“你还是我妈吗?” 这句话跟一根针一样,猛的刺中了周淑君的死穴,她啪一下放下碗,瞪着敖轩,声调都拉高了:“我就是因为是你妈!才不能看着你被吴幽那女人给骗了!” 敖轩狠狠咬牙,冷声说:“别人都说做父母的拗不过孩子。我开始不明白,后来有了敖澜后,他真正想要的,我都不忍心拒绝。怎么到你这里。我真心想要的,你阴谋诡计用尽也要拆散我们?” 他说着,身体前倾,死死的盯住周淑君,咬着牙说:“你一次又一次。把我老婆孩子置于死地。有你这样的完全不盼着儿子好的妈吗?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的?你怎么就这样狠毒的对我!!” 最后一句话,敖轩猛的吼了出声。他像个受伤的野兽,发出困惑又愤怒的悲鸣。 “那是我孩子的妈!我老婆!你是要看着我家破人亡才舒服是吗!” 周淑君身体僵硬,而后她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全部狠狠扫落地! 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后,她瞪着敖轩,气的要死,眼泪都流了出来,颤抖着说:“吴幽这该死的女人废了你妈一双腿!你居然还帮她!” “那是谁陷害她的?”敖轩丝纹不动,目光愤怒,冷冷的反问:“你要是不陷害她她会来伤你?” 周淑君语塞一下,而后又挺起胸膛,不示弱的说:“她根本配不上你!妈都是为了你好!” “配不配得上我凭什么是你来定夺?”敖轩冷冰冰的,一字一顿的说:“娶她的是我。并不是你。” “你根本就是被她灌了迷魂汤!连妈你都不要了,你已经灭绝人伦了你!”周淑君眼泪流出,很是悲苦,嘶哑着声音说:“我生你的时候差点大出血死,没想到拼命生下来的是一个白眼狼!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生了我所以可以杀我老婆害我儿子?”敖轩压抑着浑身的怒火,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认识眼前的女人是谁。她真的是他从小那个疏离又高贵的妈吗?为什么成了这泼妇样? 不。 简直就是疯了。 敖轩猛的站了起来,冷冰冰的说:“你就算是我妈。也无权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对。我动不了你。因为你是我妈。但。我不认为你适合在国内待下去了。” 他的话让周淑君身体一僵,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敖轩,声量都提高了:“你什么意思!!敖轩!我是你妈!你怎么可以拿我跟吴幽比?她什么都不是!你敢对我不好,全世界都会骂你不孝没良心!” 她声嘶力竭的叫骂着,连声量都变了调,尖声说:“你要多少老婆没有?要多少孩子没有?但妈只有我一个!我才是你应该珍惜的人!我是你妈!生你出来的妈!敖轩,你不许动我一根毫毛!” 敖轩盯着周淑君,盯得都眼睛都是血红的,他整个人紧绷着,紧绷到了极点,好像体内有些东西在燃烧。 然后,爆炸。 “欧洲那边有座小岛。风景很好。适合养老。”他开口,带着残忍以及失望,冷冷的说:“我不动你一根毫毛。你可以在企图杀我妻子三次之后。毫发无伤的,上飞机。去养老。” 他始终不可能动周淑君的。 但不代表,周淑君就可以这样一直为所欲为。 他受够了。 “我不走。”周淑君楞了一下,而后尖声说:“我不走!!” 敖轩冷冰冰的跟在后面不远的管家下命令:“收拾夫人的行李,今晚的飞机。我会派人亲自盯着她上飞机。要是没上。你们这里,所有人。都等着被辞退。” 他说的冷淡。 冷淡中有不可质疑的绝对权威。 周淑君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眼眶极度红着,眼泪流着,颤抖嘶哑着说:“我是你妈……敖轩,你这是抛弃老母。你天打雷劈啊你!” 敖轩坐着,一动不动,他眼角也是红,僵硬着,开口:“是你让我选的……你要是接受吴幽。要是真心能对她好。我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你逼我的。” 他嘶哑,失望,最后绝望。 “她已经被你杀第三次了。第一次,你绑架了她。第二次,你陷害她,让她想不开寻死,这一次,你连警察也拉下水了。” “事不过三。你该付出代价。” 说着,他没有理会周淑君在背后的呼天抢地,声嘶力竭的怒骂狂哭,一步一步,踏出卫宅。 上车前他转头看了一眼,他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阳光照在这栋漂亮的建筑上,好像带了一层微光。他仿佛看到那台阶上,小小的自己,孤独上车去学校的身影。 他从小就跟周淑君非常疏离。并无感情。 但再无感情,周淑君依然会为他准备自然房,会为挑选换季衣服。心情好时,还会带他海外旅行数天。 而现在。吴幽并非问题的症结。 他跟周淑君的死结在于,她企图像小时候一样,控制他的人生。荷花她弄走了。吴幽宁愿配上自己的身败名裂也要扯下地狱。 那个会偶尔摸他的头笑着让他去花园玩的温柔女人。在岁月里,也变成了尖叫骂着她杀人没错的控制狂了。 而他。 无能为力。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回英国 吴幽从黑暗中醒来时,皱着眉头,干涸的嗓子难受的发不出声音。 一只杯子跟及时雨一样递到她唇边,温水不冷不热,舒服妥帖,她一边喝着,一边撑开眼皮,只见眼前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 抓住水杯的手,几乎要捏碎。 玄武。 他深深地凝视着吴幽,手上的动作极为轻柔,眼中的愤怒几乎满溢。 他嘶哑,嘶哑的不像话,支离破碎的说:“三年……” “三年,我一根毫发都不舍得让你伤到。” 他吃力的开口,声音破碎着,却有一丝尖锐的痛楚:“你在他手里。却一遍又一遍。遍体鳞伤。” 他拿开杯子,绝望的低下头,埋在吴幽的肩膀中,高大如山的男人浑身紧绷得像个雕像,极力压抑着的情感在他体内颤抖。 坚硬,又软弱。 吴幽静静的抬头看着虚空,面无表情,她该哭吗? 可她哭不出来。 她受了委屈。 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是谁在背后捣鬼,得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抓出来。 哭泣,这种弱者的行为。她抛弃太久了。 玄武把她捧在手心,在他忘记了,其实大家都是在地狱。 “朱雀呢?”她淡淡的开口问。 玄武抬起头,靠近着吴幽,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带着无限依恋,说:“我来接你回家的。” 吴幽楞了楞,而后眼神冰冷下来,冷淡的说:“你就告诉我,她还有命没。” 对上玄武的魔军,她害怕朱雀会出事。 玄武点头,想了想,估计是怕吴幽担心,就说:“她很好。” 只是被打了麻醉针倒在外面而已。 吴幽不喜欢自己躺着,挣扎着要坐起来,玄武下一秒马上扶着她坐了起来,顺手拿过几个枕头,垫在她的腰间。 好像这段时间的隔阂全然没有,他依然是吴幽那听话的狗。 她神情很淡,身上的疼痛让她脸色是苍白的,那两个疯子对她没下狠手,一开始就想折磨她挫她的锐气。 “你要接我去哪里?”吴幽嘲讽的看着玄武。即使已经不跟在她身边了,他依然记得她的规矩。穿着西装,还有吴幽亲自给他挑选的领带,身上干干净净的,一丝血腥气都没有。 “金三角。”玄武毫不犹豫的说。 吴幽楞了楞,而后勾出抹笑容,轻笑着说:“那可不是我的家。” “我会让他变成你的家的。”玄武固执的说着,单膝跪地,捧着吴幽的手,目光中有执拗,嘶哑着说:“敖轩不好。”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吴幽漫不经心的抽回手,她耳朵没聋,外面都几乎吵翻天了,貌似西婷带人赶来然后在外面跟他们发生激烈的冲撞。 外面的喧闹玄武闻若未闻,满心满眼都是吴幽,他执拗的希望吴幽同意跟他走。 碰!! 门被瞬间撞开! 吴幽眉一挑,西婷压着两个玄武手下进来,看来她的身手还是不错的。枪上膛,对准了玄武。 玄武头也不回,只固执的看着吴幽。 吴幽轻笑,伸手,摸了摸玄武的头顶,态度漫不经心中,带着一丝认真,说:“你回金三角吧。真的。” 玄武身体一僵,看着吴幽的目光逐渐从炙热变成冰冷,而后,他站了起来,平静的说:“等你好点,我再来接你。” 他转身出去,西婷十分警惕的用枪继续对准他。他看也不看一眼。走了出去。 玄武走了没多久,敖轩带着敖澜过来了。 敖澜有童年阴影的,谁遭过一次绑架,母亲差点死在自己面前,都会有心里创伤。 敖澜板着一张小脸,担心的要死,但他进病房看见吴幽依着床头,捧着本书在看,好像没事人一样,不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老爸—— 不是说妈妈伤很重么? 敖轩挑眉,知道吴幽是不想让儿子太担心于是装出的若无其事。 “妈妈……”敖澜走了过去,眉头紧张皱起,手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吴幽的纱布。 吴幽浅笑着放下书,笑着说:“我没事,别担心。” 敖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把吴幽看了一遍,确定她的确没事之后,小肩膀很夸张的耸了下去,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说:“按时吃药,好好吃饭。快点好起来。” 吴幽被他逗得笑了,身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是有儿子这句话也显得不怎么痛了。 敖澜看了一下吴幽,就得上学去了。 敖轩一直在后面,直到敖澜走了之后,他才走了过来,坐下。 “听说你要把周淑君藏起来?”吴幽拿过那本书,低着头接着看,但声音有些冷淡:“我这件事情跟她有关?” 她在敖轩来到前十分钟得到消息,他打算把周淑君送到敖家一座秘密岛屿上,据说那个岛上安装了反信号系统,隐藏了本身的磁场,卫星都没办法监测那岛的位置。只有敖家知道准确的经纬度。 准确来说,是地图上都不存在的地方。 敖轩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把人往那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送? 敖轩沉默着许久,而后,他开口:“你已经废了她的腿了。这件事情,就不可以到此为止吗?” “你觉得可以吗?”吴幽浅笑,反问。 两个人都很平静,但是气氛逐渐开始紧绷。 “她毕竟是我妈。”敖轩皱眉,嘶哑着说。 “所以这个是她的免死金牌?”吴幽笑得更加深,看着敖轩的目光却越来越冷,她轻笑着说:“算了。你想送就送吧。反正——” 她和缓的语气中,有一往无前的孤勇:“我原本就没指望你。” 她低着头继续看书,神态很平和,却把敖轩当成了是透明人。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一点的关系,彻底掉到冰点。 朱雀进来看见敖轩还在病房内,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跟吴幽汇报:“少主,国内很不安全,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轮的针对。我建议我们暂时撤离回英国。恰好也是年度总结会议了,虽然是门主主持,但我们还是要出现的。” 吴幽应了一声,从书里抬头,淡淡的说:“好。那准备回程吧。” “你伤还没好——”敖轩皱眉,阻止着,人都受伤了,不在他眼前这让他怎么能放心? “你先出去准备。”吴幽淡淡的跟朱雀说,朱雀领命出去了,房间内就剩吴幽跟敖轩。 吴幽看着敖轩,深深的看着,她笑了,说:“这次的事情我也会去查清楚。我吴幽一向是宁愿我负天下人绝不让天下人负我的。” 她盯着敖轩,目光渐渐冰冷,说:“按道上规矩来说。周淑君要是有胆子动我。我是杀她一百次也是情理之中的。但你却非要我放过她。” 敖轩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很久,他才嘶哑艰难的开口:“吴幽。别让我们无路可走。” 她要真的拿了周淑君的命,他们就真的彻底碎裂了。 弑母之罪…… 吴幽轻笑,眼底一片冰冷,她转过头,看着窗外,今天阳光明媚,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但怎么。她怎么就那么心寒呢? 她看着窗外那被阳光照耀着微光的树木,慢慢的说:“这么多年。是她一直让我无路可走。” “因为是你妈。所以我得忍气吞声?这是什么逻辑?因为是你妈,所以杀人放火都可以原谅是吗?就敢情。我的命不是命。你妈的命才是?” 她转过头,看着十分沉默的敖轩,轻笑,冰冷下,隐藏着无边的失望。 看。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无话可说了吧? 这些腌渍事,摆上台面说都觉得掉价…… 当天晚上,吴幽在一队医护人员的护送下,上了回英国的飞机。跟敖澜说是出差。 而当时机场的另一边,同时是敖家的私人飞机起飞。把依然在狂骂敖轩没良心,丧尽天良的周淑君给送往那个世界上不存在的地方。 吴幽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回英国了。 此时的英国已经是深冬,她回国的那天,雪下得十分大,鹅毛大雪,把整个伦敦覆盖上一层莹白。 气温非常冷,而且属于英国特有的那种寒冷阴湿,从空气中钻入人的身体,骨头都是冷的。 唐门一如既往的矗立在那静谧的湖边,现在是一月份,按照以往惯例,是唐门清点一个财年以及给各个堂主分红的月份。 这件事情都是门主的几个老会计负责,吴幽一向不插手财务的事情。这次回来,主要是是她要调查周淑君,还有敖家那信物,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敖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在国内资源严重不足,以及在敖家的地盘,处处受制,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回到她的地盘的话,无数唐门人任由她差遣,而且唐门养着一支尖锐的科技团队,在信息情报收集这块,十分出色。 吴幽的伤口几乎到了英国后,就开始出现伤口迸发。原本她是不适合移动的,医生并不同意她回英国。一意孤行的结果就是伤势加重。 她修养了五六天,等好一点,可以下地行走之后,就去门主那里汇报。那扇巨大的梨花门后,门主跟以前一样。吴幽的事情进展不顺利,但是苏家那边的进展还可以,功过相抵,终究没有处罚吴幽。 从门主那里出来后,吴幽开始着手关于敖家的研究。一般这种大家族,家族秘闻相当多,要里里外外的挖出来是一个极为庞大且艰难的工程。尤其是在一百多年前,没有网络没有监控的年代,很多资料都很难考究。 吴幽为了这件事情,还特地弄了一个工作室,把情报组几个精英都聚集在一起。谈论切入方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翡翠矿 这天,她正在工作室里昏天暗地的忙活时,朱雀拿着电话进来了,说:“是苏将。” 吴幽挑眉,接了过来。 “吴幽吗?”苏将心浮气躁的声音从电话传出,他十分不爽的说:“借我三个亿。我回头给你。” 吴幽一愣,而后嘴角勾起笑,实在是很想叹息摇头,且不说他这借钱借的跟她欠了他钱一样,光是这回头给,是什么时候给啊? “苏将。”吴幽转身,依着窗台,看外面灰色阴沉的天空掠过一只鸟儿,她淡淡的说:“我前段时间才支援了你五千万。” 这钱对吴幽来说是小钱,但是对现在的苏家来说,就是资金周转的大钱了。 苏家这段时间大概人人都觉得背运的要死吧。先是船没货假,然后是苏天龙下台,苏将上台。偏生苏将虽然从小被当做是继承人抚养的,但骨子里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根本没有掌控一个家族的掌舵力,这边打一枪那边放一炮的,把苏家逼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偏偏苏将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有什么问题都能找吴幽嘛!她可是苏家的人,敢袖手旁观吗! “我这边要开掘一个翡翠矿,开出来了肯定不止赚三亿。你借钱给我。回头我给你算分红。”苏将毫不犹豫的说。 吴幽听的眉一挑,翡翠原矿?苏将这傻愣子居然能找到这种生财之路?她转念一想,不过也是,苏家玉石起家,在南城那边有非常多的资源,一旦发现了翡翠原矿,他们能弄到手不奇怪。 “那矿情况怎么样?出来的是那种翡翠?” 苏将嘻嘻笑了两声,吴幽问就代表有戏了,他压低声音,分明电话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还要装作神秘兮兮的说:“冰种。” 冰种翡翠矿!! 吴幽眉心一跳,很惊讶,又假装淡定的说:“你先发点样品以及资料给我这边,我看一下,再确定要不要投资。” 她说的很平静,原以为胜券在握的苏将有些拿不准了,分明是个懂翡翠的人都知道的大金矿啊,吴幽怎么这么冷淡?难道她并不是很感兴趣? 抓不准吴幽心里想法的苏将态度收敛了一点,连声说他会准备好东西送过来的。 挂断电话后,吴幽十分凝重的把朱雀叫了过来。 正忙着的朱雀不明所以。 “苏家找到了一个冰种翡翠矿。”吴幽揉了揉眉心,真是没一件事情顺心的! 朱雀瞪大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翡翠矿还是冰种的? “要是他们成功开采的话。”吴幽皱着眉头。 “苏家绝对会咸鱼翻身。”朱雀毫不犹豫的接话下去:“苏家断裂的资金链以及之前蒙受的名誉损失,这一个翡翠矿足以补偿。” 能称之为矿的,里面绝对是蕴含了十分多的翡翠原石。现在翡翠市场很火爆,苏家找到这个矿,就算苏将再怎么没有领导才能,都绝对不会垮台。 对于苏将来说是一等一的好事。对吴幽这边来说,绝对是噩耗。 “他会把资料送过来,到时再商量对策。”吴幽只觉得最近的事情多到她的头都在隐隐作痛。 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苏家的事情后,一直埋头电脑面前的情报人员的头,一个叫陈奇峰的华侨青年走了过来。 他是吴幽花大价钱从某情报机构挖过来的。是情报组的头。 他其貌不扬,常年一件格仔衣服,牛仔裤,运动鞋,戴着黑框眼睛,标准的宅男打扮。 吴幽在沙发上坐下,桌上摆着些精致的水果坚果,一瓶粉红色的气泡酒,一只高脚杯。 她身上有伤,严格来说是不可以喝酒的。但是也没人管她,朱雀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插嘴,管东管西管出魔性的玄武也不在。 重点是,她最近头疼的厉害,不喝酒简直压不下去。不能喝太烈的,就喝点度数十分低的气泡玩玩。 她倒了一杯起泡酒,翘起二郎腿,问陈奇峰:“怎么样了?” 陈奇峰虽然是全球顶尖情报收集高手,但那也只是网上的高手,现实里的他就是一个废到不敢跟女生对上眼睛的宅男,他低着头,当然是不敢看貌美如花的吴幽的,把一份资料放到吴幽面前,说:“这是我们这几天的资料汇总。” 吴幽没有翻开,放到一边,浅笑着说:“你汇报一下。” “额。好。”陈奇峰为难的应了一声,而后他开始说:“敖家,咳咳,起源于——” “先说周淑君。”吴幽打断他的话,同时又觉得他这傻愣愣的样子很有趣,算起来她这是第一次跟他对接。 陈奇峰吞了吞口水,弱弱的说:“少主……” “嗯?”吴幽喝了一口水,挑眉。 “要不你自己看吧……”陈奇峰都快哭出来了。不要让宅男跟女人说话! 吴幽一愣,而后笑了出声,说:“好吧,不难为你了。下去吧。” 看着他如获大赦似的逃开,吴幽一边觉得有趣,一边拿起他刚才拿过来的两份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里面是周淑君的生平,生于哪里,年龄多少这些吴幽没有兴趣,她专注的看了一下周淑君的经历。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她出国留学,恰好是在日本。当时那个年代,去日本留学的人的确很多。 跟她当时同班的有许多现在都很知名的文人。 其中还有。吴幽微眯着眼,看着那张网上挖来的黑白照。以及她整个班级的花名表。中间三个字非常清楚—— 朝不为。 她低声笑了。原来是同学? 她翻过一页,笑容更深,觉得更加有趣。因为在日本留学的年代,朝不为跟周淑君,是恋爱关系。班级的同学都知道,还有两张他们在樱花树下拥吻的老旧照片,是情报人员从他们的老同学手上买来的。 上面显示周淑君的生平,去日本留学回来后,适逢十年动乱,她跟朝不为分手了。 而后改革,她当时在一个医院做医生,被当时是将首长的敖老头看上,做了他的第六房太太,三年后生了敖轩…… 往后的几十年经历里,都没有出现过一次朝不为的名字。 但吴幽直觉,这个人万分关键。年少游学的青涩情人,怎么可能几十年不联系?现在就算一个普通人,都乐意找回小学初中的旧友一同回忆旧日时光了。 他们因形势而分开的,后来十年动乱过去后,周淑君怎么没跟朝不为在一起呢? 吴幽沉吟了一下,把陈奇峰叫了过来,吩咐说:“你去调查一下朝不为,挖仔细一点,特别是花边新闻。感情情况。” 陈奇峰点头,马不停蹄的回到工位又开始工作了…… …… 国内。 敖轩面无表情的走进某个仓库里。 铁皮门卷起后,血腥味十分浓重。里面正中央,吊着两个血人,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被铁链吊在半空中,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那两个人已经半昏迷了,血流那么多,只吊着一口气。 高盛在里面,看见敖轩就迎了上来。 敖轩刚下班,从公司过来的,身上的白衬衫十分干净,袖子从手臂除卷起,露出结实的肌肉。他淡淡的说:“人都找到了没?” “找到了。”高盛点头,说:“十分钟后到。” “嗯。”敖轩淡淡应着,在旁边放着的一张真皮沙发上坐下来,已经少抽了很多烟的他,自从吴幽回英国之后,又再度抽烟。 他低头,点上一根烟,火辣辣的烟雾窜进胸膛,让他微眯着眼,打量那两个人。 这两个就是对吴幽施暴的两个疯子。吴幽赶着回国,没空料理他们,敖轩出手了。 在两个人争吵之后,吴幽的离开让敖轩心情差到了极点,这次事件的所有人,都是敖轩出气的受气包。 先是把接受了周淑君建议的警局局长给狠狠撸下马,然后是这两个对吴幽动手的小警察,他直接出钱买了他们两个的档案—— 这意味着,国家系统里,并没有这两个人当警察的记录。 然后人就抓来这里,斯条慢理的折磨了四天,硬是吊着他们一口气。不让死,也不让活。 高盛并不在意这两个倒霉蛋。他站在敖轩面前,顿了顿,开口说:“我们的势力差不多被孤狼扫荡光了。” 他回来时才发现通台变天了。 而敖轩却一点都不在意。高盛跟着敖轩这么多年,地下世界是他打下来的,现在说送人就送人,他实在不服。 “少了暗哨保护,我们以后运货都不安全。” “嗯。”敖轩的神情隐藏在烟雾后,有些隐晦不明,他淡淡的说:“那是我不要了。他想捡就捡。” “五爷。”高盛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敖轩摆手,继续抽烟,说:“京城已经盯上这片了。这权力拿在手里是烫手山芋,再说,敖家发展到现在,要继续往上走,不应该再跟下面有牵扯。” 通台的地下产业在敖轩的带领下,是数一数二的发达,规模是达数百个亿以上的产业链。 但树大招风,这已经成了京城几位大佬的眼中钉。敖轩早几年前就开始布局撤离洗白,只是不能操之过急,眼下玄武出来的这一闹,正中他下怀,刚好把尾巴都砍断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是想你了 “可是若没有下面的帮助,敖家在通台市——” “谁说敖家要在通台市继续称王称霸了?通台市太小了,国内也太小了,下一步,我要整合全国,攻下东南亚。敖家必须要壮大。更加壮大。” 敖轩眉眼不抬,指尖的火光明灭着,淡淡的说:“要壮大,有很多种手段,不一定要依靠地下势力。除了自身运营,还可以吞并,又或者……” 他没有说下去。 高盛神色一凛,沉默了,没有再问下去。但是敖轩的意思是要吞并其他家族吗?还是公司? 又或者,他是想要吴幽集合四大家族的信物后,一口气拿下其他三个家族??可能吗? 敖轩的神情高深莫测,目光深邃而悠长,淡淡的白色烟雾在他指尖缠绕着,他此刻在打着什么算盘,无人知晓…… …… 调查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下午,吴幽回房间,让家庭医生给她换药。那医生可是见过她整个背部都被抽花的终极模样,对这种这里一道疤那里一个洞的伤势很淡定。 换好药后,宋紫约了吴幽下午茶。地点是在她新买的豪宅里。主题是巴洛克。 宋紫是做高利贷的,兼有黑市生意,真要说起就是什么都卖。卖去做妓做牛郎都是轻的。欠债太多,还有器官买卖的。一向赚得盆满钵满。 这豪宅位于敦伦某大湖边,一栋别墅,三层,知名设计师设计,整个风格属于巴洛克的繁复,金色运用的特别多,各种花纹什么的,眼花缭乱。 为了呼应宋紫那无聊的主题设定,吴幽穿了一件浅绿色紧腰长裙,戴着一串白色珍珠,外面罩一件白色毛呢大衣,大衣衣领上缀有柔软精致的兔毛,大大的,显得她的脸特别的小。 戴着一顶米白色贝帽,手上是米白色绸缎绒毛手套,下面一双玛丽珍鞋。 手里挎着Gucci最新复古刺绣翠绿色小包。 走在漫天的鹅毛大雪中,就像是十八世纪的绝美柔弱少女。 她在西婷的撑着的伞下,走进了宋紫的别墅。 宋紫今天算是邀请一众道上的姐妹来参观她的艺术品。所以不止吴幽一个。还有也是欧洲的几个老大的正派夫人或是情妇,都是江湖老辣椒,这里就数吴幽最年轻的。 “哎呀幽妹。听说你跟敖家的五爷打得很火热?”一个常年混迹于欧洲各个老大的床,外号黑珍珠的非洲美姨子,吴幽一向叫她日日的美人凑了过来。 另一个叫lizz的金发女人也过来,塞了吴幽一杯红酒,笑嘻嘻的说:“从来没见过你找男人,还以为你性冷淡,怎么样,那个五爷,在床上猛吗?是不是特别爽?” 吴幽浅笑,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笑着说:“想知道自己去试试啊。” 宋紫从楼下上下来,听到这句话,兴致勃勃的插了一句:“试什么?要试我最近的新弄来的东西吗?”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就是爱吱吱喳喳,一行人从客厅移动到了宋紫的会客室,那里壁火烧的很温暖,五颜六色的沙发坐垫,桌上摆放着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各色马卡龙,米其林四星的甜点,以及昂贵红酒,还有窗外的鹅毛大雪。气氛特别的温馨。 但宋紫她们谈的话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今天她们重点在吴幽身上:“你跟那敖五爷怎么回事啊?他可是亚洲那边的单身钻石!” 吴幽脱掉了那大衣,身上的浅绿连衣裙勾勒的她的身材很单薄,似笑非笑的看宋紫。 宋紫,日日,lizz都无辜望天。 “他给你们什么东西了?”吴幽倒酒,喝了一口,挑眉问。 日日干笑几声,笑嘻嘻的说:“谈这个多俗气啊~” Lizz佯装害羞且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就是。” 还是宋紫爽快,她大手一挥,笑咪着眼说:“送我三个男人了哈哈!” 吴幽慢悠悠的哼了一声,往常这几个女人不是谈秀场新款就是聊最近出了什么新医疗美容手段,一个个男人换的比衣服还勤快,怎么会对她的八卦有兴趣呢。 肯定是无孔不入的敖轩出手了。 自从她上次跟敖轩不欢而散后,敖轩一方面在通台收拾这次有分陷害她的人,另一方面不停的想要哄她,想让她回去过春节。 再过不久,就是国内的春节了。 吴幽自认自己一个明事理的人,她只要敖轩交出周淑娟来,一切都好商量。但敖轩不肯,好,那两个人就冷战。 虽然这个冷战是吴幽单方面的。敖轩该打电话还是打电话,微信也没有落下。跟平时一样。 “我跟他的事你们不用理了。”吴幽一边说着,一边喝酒,轻笑着说:“他给你们送什么就收着,便宜不占白不占。” 她说这话,嘲弄着,很尖锐,一点都不像平时在她们面前温柔似水的吴幽。 宋紫跟日日她们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目光,不敢相信,宋紫浓妆艳抹的脸上,粉都抖落了:“what?宝贝,我的宝贝幽妹!” 她这莫名其妙的激动让吴幽有些傻了,说:“干嘛?” “你认真的啊?”宋紫眼睛都掉下来了,连忙凑近吴幽旁边,说是下午茶但端着红酒,眼睛真正闪动着八卦的光芒:“认识你这么久,你第一次失态诶!!” 日日在后面拼命点头认同,lizz也跟着。三个女人都真正八卦之心点燃了。 吴幽无奈的失笑,说:“我哪里失态啊?” “人家用枪指着头,都能浅笑着的谈判的人。”宋紫得意洋洋的浅笑,眯着眼说:“刚才话说的十分,非常酸哦!!” 吴幽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而后强行镇定,露出她标志性的浅笑,挑眉说:“你们戏怎么这么多?” 她只回应了这么一句,后面宋紫她们再怎么问,吴幽也四两拨千斤的含糊过去了。 而后宋紫终于把话题转到了大家关心的吃喝玩乐中,又说要把敖轩时送的三个男人拿出来给大家分享,当然不包括吴幽。 下午茶,嗯,或者可以说是下午酒结束后,吴幽喝了不少,脸色有些潮红,站在门口跟宋紫告别。宋紫很兴奋,她刚才跟日日lizz抽了大麻,现在精神兴奋的很。 吴幽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敢兴趣,也就没有碰。倒杯后,她上了前来接送的车。 窗外的风景飞逝,她皱着眉头,思考着,敖轩连宋紫她们都搭上线了。宋紫可不是谁想联系就能联系上的。 这个人到底留了几手?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唐门,吴幽下车,却被眼前堆满车道两边甚至蔓延出湖边的巨大粉红香槟玫瑰花海镇住了,这花海,起码有一万支。 朱雀站在门口,很淡定的签收,抬头看见吴幽,揶揄的说:“少主,这是敖轩给你送的花。喏,这是卡片。” 吴幽眼睛微微瞪大,看着被朱雀塞进手心的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写着:“生日快乐。” 她又愣住,生日?她的生日? 她问朱雀:“今天是国内农历几月几日。” 朱雀说了个数字,吴幽微微一怔,的确是她的生日。这个她自己本身都遗忘了的生日,敖轩怎么会知道?她自从来了英国,出于社交需求,也会过生日。但只是随便说的一个日期。 “这花要怎么处理?扔掉还是烧掉呢?”朱雀笑眯眯的问。 吴幽僵了僵,怎么样也说不出一个好字,甚至觉得朱雀的眼神都有些在取笑她的成分,她微眯着眼,淡然中带着些掩饰的说:“花是无辜的。额,你处理一下,送到伦敦内大小学校吧。” 因为吴幽这句话,今天的伦敦注定是粉红色的。 一万多朵粉红色香槟玫瑰运往市区内的各个学校,师生都免费派发,在这个雪白寂静的的冬天添了美丽的色彩。 吴幽站在门口,倚在走廊的石柱边,看着朱雀指挥门徒们把花一点点的搬上货车。 她拿出手机,给敖轩打电话。 敖轩那边秒接,低沉性感的声音传出:“嗯?” 吴幽一愣,抬手看了下表,此时在国内正是深夜四五点,看来敖轩正在睡觉。他这一声低沉而毫无防备的声音让吴幽心情颇为复杂。 半响,她才说:“别以为送我两朵花这事儿就过去了。” 她说的很悻悻然。但是毕竟自己都记不得的生日,有人帮她记住了,她不是铁石心肠,说一点感动都没有也是假的。 敖轩在那边,睡意浓重的笑了两声,声音特别性感的说:“嗯。好。” 单单两个字,宠溺之意简直顺着这翻越千山万水的信号满溢而出。 吴幽的脸悄悄红了,她声音继续保持冷淡,说:“干嘛给我送这么多花。有本事你给我送敖家的信物。” 敖轩只是笑,笑得十分勾人,嘶哑着声音说:“有本事你就自己回来找……”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好像坐了起来,声音也清醒了一些,叹息着说:“我很想你了……” 直白又深情。 吴幽咬着下唇,懊恼的发现自己心跳在加速! “你回英国之后。总觉得这个地方太大。”他说着,那边传来火机清脆的声音,而后他轻轻呼气,接着说:“我都去料理学院,被清华以及高盛耻笑。我想做出你以前爱吃的菜。” 他顿了一顿,自嘲的说:“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你以前喜欢吃什么。”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非要分清! 吴幽沉默的听着,依着石柱,目光望着蓝灰色的天空,乌云满布着,马上要下雪了。 她一手环住自己,听着敖轩的声音,呼吸都几不可闻。但眼眶渐渐红着。 “我以前。的确对你不好。是吧。”他轻笑着,声音很平静,但有些悲伤:“五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对你不好。” 吴幽依然沉默着,眼眶很红,鼻尖也有些红着,眼底泛起水光,她执拗的不让任何人察觉。 她深呼吸,而后开口,轻轻开口,声音有些颤抖,说:“五年前,我很需要你的爱。需要到觉得嫁给你了。那你就是我的全部。但是五年后。我明白了太多事情了。其中一个就是——” “与其等别人来爱。不如自己爱自己。” “你不在意我的命。我自己在意。敖轩。我知道那是你妈。你为难。你不能动她。我明白。”她淡淡的说着,眼泪掉下,微微颤抖着说:“但那不是我妈。她这些年在我身上的一桩一件。我过不去。绝对过不去。”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原谅你妈吗?”她轻笑,笑得很温柔,声音也很柔和,但却跟外面飘落的雪花一样,温柔中带着寒冷的肃杀。 “因为那个被你妈整的,疼痛流血,绝望痛苦,伤痕满布,无助彷徨的人。”她说着,眼泪掉落,无法抑制的哽咽委屈,哭着把话说完—— “不。是。你。” 往后一个星期。吴幽再也没有接敖轩的电话。 敖轩没有再提那件事情,因为周淑君已经入岛了,除了他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只要吴幽没机会杀她,他就不会再说什么。 他只是等待着,同时又不停的对吴幽好。等待着吴幽的软化,她总不可能一直把敖澜放在国内不管。另一方面他又不停的送东西给吴幽。有时男人示好的手段真的就只是买买买而已。 只是所有的东西,放到吴幽这里,都跟石沉大海一样。 另一边,吴幽在忙于调查敖家以及周淑君。 在城堡的某个房间,用于工作室的,吴幽正端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红酒,另一手拿着陈奇峰找出来的朝不为的资料,皱着眉头在看。 “朝不为不是嫡出?”吴幽挑眉,这可好玩了。在以前那个年代,那些老古董可都顽固的狠,又是京城的家族,怎么会让一个庶出的四子上位? 陈奇峰点头,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偷偷看吴幽一眼,她这几天都一起跟他们泡在一起,他熟悉了一些,也敢看着她说话了:“对。额……” 他的支支吾吾在旁边低头疯狂回复邮件的朱雀看来真是要急死人,急性子的她遇上陈奇峰这个慢郎中分分钟有杀人的冲动。 她放下ipad,直接推开陈奇峰,说:“朝不为从小就是被欺负的主,上面有三个大哥,两个姐姐,他后来去了日本留学回来后,因为找学历问题,被判定是成分不良,流放下乡了。” “但神奇的是,他去下乡的地方,有一片十分丰富的银矿,而且,其实跟周淑君属于同一个地方。改革后,他带着这个消息回朝家,又主持了这银矿的开采,当时属于违法开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是朝不为的大哥进监狱了。而后,他的二哥得了怪病,第二年就死了,三哥在同一年发生车祸,也死了。两个姐姐嫁给了朝不为的两个同学,一个居住非洲一个居住美洲……” 朱雀语速飞快的说完,然后下结论:“而在朝家大乱时,朝不为不知道哪里得来了很大一笔钱,用这笔钱挽救了朝家一落千丈的生意,同时登上当家人的位置。” “总体来说,朝不为绝对是个阴谋家。初步各种证据显示,周淑君这些年一直私下有跟朝不为结束。而朝不为——” 她看着吴幽,说:“截止到目前,一次婚都没有结过。” 吴幽笑了,抬手喝光手中的红酒,浅笑着说:“可真是感人,可以拍一部电视剧了。” 她把高脚杯放下,又仔细的看了看那报告,深思熟虑着,而后,她开口:“去做个亲子鉴定。” 朱雀有些傻了,问:“做谁的?” 不是在说朝不为的事情吗?做什么亲子鉴定? 吴幽放下资料,又倒了一杯红酒,看着暗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回荡着,说:“朝不为跟敖轩。” 朱雀愣住,问:“你是怀疑……” 吴幽点头,嘴角微勾,说:“很奇怪不是吗?” 她的话让朱雀跟陈奇峰都不明白,奇怪?哪里奇怪? 看两个手下那完全不明白的眼神,吴幽叹口气,只好解释:“有几个关键点。第一,周淑君曾经做过医生。第二,朝不为跟周淑君下乡是同一个地方,但他们分手了。第三,朝不为那一笔发家钱,谁拿给他?第四,也是我一直思考的。” “我手上有三个信物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吴幽抬手,喝一口红酒,淡淡的微眯着眼,浅笑着说:“朝家怎么就这么忍得住气?周淑君三翻四次要杀我。是真的不想让我当儿媳妇。还是……” “另有目的?” “很有可能是周淑君其实是朝不为的人,然后敖轩是朝不为的儿子,所以他没结婚,也不在意继承人的问题。而周淑君其实是为了阻止你得到敖家的信物而杀你!” 朱雀被点拨一下,所有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陈奇峰在后面还是晕晕的。 吴幽叹口气,好吧,她不能要求情报人员有个谍战头脑。 处理好公事,吴幽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今天早上整理出来的思绪,总算一个突破。她连日来很是沉重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些。 她换上了一件粉红色连衣裙,头发全部挽起,因为很少自己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过也有慵懒feel就是了。 她打算出门跟宋紫去一个首饰设计师那里讨论春季饰品时,听见朱雀在那边电话,她声音有些激动,说:“不行拉……” 吴幽没打算偷听的,正要走过去,却听见朱雀说:“你家敖老大被暗杀跟我家老大什么事?她很忙——” 电话马上被人抽走,朱雀倒抽一口气,正想看谁这么大胆时,吴幽冷着脸,拿着电话听。 电话那边,清华还不知道换了人,叨叨絮絮的说:“五爷为了吴幽上次连警察局都敢带枪闯,那是要判死刑的事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他被孤狼那家伙暗杀,靠,伤的可重了!吴幽的电话又打不通,你快点让她回国啊!” 吴幽眼神极冷,冷冷的看着有些心虚的朱雀,而后开口说:“到底怎么回事。” 清华那边一愣,听出了是吴幽的声音,连忙说:“孤狼跟疯狗一样要杀五爷,这段时间光是爆炸都炸掉了我们七辆车,简直一天三餐的来捣乱,我们集团总部现在都严重戒备,长期都有武警以及拆弹专家守护,大家都快不敢上班了……” 孤狼掌握了地下,又因为敖轩伤害吴幽,所有怒气都爆发在敖轩身上。敖轩虽然撤离了势力,但是明面上的军火也是有的,两队人驳火很多次了。 这些敖轩都压着没有让吴幽知道。 而最近一次,敖轩受伤了。 吴幽跟清华说:“知道了。”也没说去不去,就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朱雀,后者心虚低头,她问:“你很早就知道了。” 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些事情他自己应该处理好。”朱雀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他有他的立场,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立场。少主,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找到信物。而且,敖家如果连这些小事都搞不定……” 吴幽生气了。她瞪着朱雀,冷冷的说:“所以你就一直不告诉我?孤狼是我这边招惹过去的祸害,凭什么要敖轩自己搞定?他做错什么了?活该要被孤狼攻击?” “因为国内的事情,我以为您生气他,也不会管这个……” 朱雀第一次见吴幽发这么大的火,有些心虚,小声辩解了一句。那是嘛!在国内吵得多凶,周淑君这事儿还没完呢。敖轩不是吴幽的仇人么…… 这两个人的关系真的让人看不懂了! 吴幽瞪朱雀一眼,问:“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周淑君的错我不会算到敖轩头上。就算我跟他冷战,那也只是因为他的态度,跟周淑君的仇没有半毛钱关系。” “玄武是我自己招惹过去的祸害,没有道理让敖轩受影响。” 朱雀愣住,而后目光有些崇拜的看着吴幽,一桩一件,拎的清清楚楚,果然是少主! 当天下午,吴幽爽了宋紫的约,把那极难约到的欧洲上流社会十分青睐的首饰设计师给晾在哪里,在宋紫吵吵闹闹说吴幽有异性没人性的声音中,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欧洲去国内都要十几个小时的,吴幽在飞机上一直不停的处理事情,年尾了,都很忙,她的时间很紧张。 执意回来的结果就是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下了飞机,清华带着好几个人早就在机场等着她。国内的冬天对比欧洲也差不多,她穿着大衣,匆匆的往外面走,问清华:“他情况怎么样?”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吴幽面试奇遇记! “很严重。太严重了。”清华十分严肃的说:“现在人在加护病房里,今天刚刚醒了过来,还在问我你有没有打电话给他,下午医生加了药,用了就睡过去了。” 吴幽听着,此刻人已经走到机场门口了,她弯腰钻进那劳斯莱斯内,一边问清华:“他还同时吃抗癌的药的。这治疗会不会对他的病有影响?” 一般的抗生素以及消炎药,都非常伤身体的。而且人在受伤的情况下,免疫力会下降,癌细胞这种东西,你弱它就强,是极为不好控制的。 清华眼神闪烁一下,而后说:“这个要问医生……” 他啪一下关上车门,车子急速的往前飞快去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 吴幽皱着眉头下车,在清华的带领下,到了敖轩的病房。 她推开门进去。敖轩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身上缠着很多绷带。伤势看得上很严重。 清华没有跟着进来,吴幽走了过去,走到敖轩的床边,深深的看着。 敖轩好像感受到了吴幽的目光,悠悠醒来,看见她还有些惊讶,说:“你怎么?” 声音嘶哑,眉头紧皱。一米八多的大男人硬是有种可怜的味道出来了。 “为什么要傻傻被玄武攻击?”吴幽坐了下来,伸手给他倒了杯水,又把他扶着坐起,把水塞到他手中。 “我只是不小心中了招。”敖轩声明着,说:“我有反击。” 吴幽深呼吸,又叹了口气,瞪着敖轩,说:“你是故意让他攻击你,把我逼回来。” 她淡淡的说着。 在飞机上她就已经理清楚了,敖轩这人精,怎么可能会玄武得手? 她可没有忘记陈奇峰挖出来的敖家具体规模,敖轩统领着如此庞大的一个家族,不可能会蠢到这个地步。 唯一的可能就是,敖轩故意放水的。 敖轩微微一笑,很是温柔宠溺,说:“既然回来了,春节后再回去?唐门不是习惯春节后点算年终奖吗?这些日子你是有空的吧?” “你到底在唐门里插了几个眼线?”吴幽微眯着眼,危险的说:“这些事也知道?” 敖轩微笑,不回答,又另外扯开话题,说:“我都受伤了,可以不要这么凶对我吗?” 凶个鬼!吴幽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忍不住急。 她把敖轩喝了一口的茶杯拿过来,而后想要转身出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却被敖轩一把抓住手,往后一拉,一个虚弱病重的人一点都不虚弱的压住吴幽,翻身就来了法式深吻—— “唔!”吴幽被袭击,眼睛都瞪大了,这个人不是受伤了! 高大伟岸的身材压在吴幽身上,紧绷着的肌肉线条无一不显示着敖轩到底有多少健康,他把吴幽压在身上,舌尖长驱直入,火辣辣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像是着了火。 他几乎把吴幽吻得喘不过气,吴幽的脸都憋红了,拼命的打着他的宽背,呜呜呜的。 唇分,敖轩看着吴幽眼神迷离,被他吻到软了手脚的样子,轻笑一声,说:“我以为能多装一会儿的。” 没想到见到人就忍不住兽性大发了。 吴幽渐渐回神,先是楞了楞,而后推了敖轩一把,推不开,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的说:“你居然敢骗我?” 敖轩心情非常好,一点都不介意吴幽的生气,笑眯眯的说:“对。我骗你。我让清华把你骗回来的。” 说着,他又亲不够的亲了吴幽的脸几口,嘶哑着声音说:“我要是不耍手段把你骗回来,今年过年就只有我们两父子过了。多可怜是不是?” 吴幽气的狂打敖轩的胸膛,怒道:“你!” 她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了,狠狠的骂:“简直是流氓!无赖!” 还居然特地在医院开个房间,裹上无聊的绷带骗她!这个人无聊透顶了! 敖轩低下头,堵住吴幽的嘴,山一般的身体坚定不移,狠狠的压着吴幽,吻得极为煽情又心满意足—— 流氓无赖又如何? 谁吃到谁赢。 …… 国内到处都是春节的一片想和气氛。 没几天就是春节了,上班的都在等放假,做生意的开始清算一年的收入,街道上树上都飘着红灯笼,一排排的,看上去十分喜庆。 吴幽被敖轩诱骗回来后,在儿砸敖澜扑闪的大眼睛无言的哀求下,还有敖轩那男人手脚并用的纠缠下,最后还是留下来把春节过完再回去了。 敖澜的学校早就放寒假了,吴幽回来也有小半年了,这些日子里,敖澜的变化是最为明显的,从一个小古板到一个有情绪显露的小古板,还是有很长足的进步。 吴幽陪着敖澜做了很多事情,带他一起去逛街,在外面吃敖澜喜欢吃的披萨,又给他买衣服买书,晚上会辅导敖澜做作业,基本上就是敖澜做,做好了吴幽看一眼,然后下一本。 敖澜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 这天,吴幽心血来潮,想去看一下敖轩的公司是不是真的戒备森严。毕竟,虽然敖轩毫发无伤的骗了她,但玄武对敖轩的攻击是确有其事的。她有些不放心。 朱雀被她留在英国那边处理事情了。 她就带着西婷,也没有通知清华敖轩,就过来了。 敖轩的集团总部位于当初天烨轩的那栋大厦,敖轩的生意慢慢越做越大后,他干脆把这栋楼给买了下来,作为集团总部。 他的集团发展迅猛,很多人挤破头对想进去。一年到头招牌非常多。 吴幽今天心情很不错,一早起来打扮,穿了件白色衬衫,下面一条米色长裙,外面罩了一件橘色大衣,头发在后面扎了个高马尾,化了个淡妆,显得青春靓丽,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三十六岁的老阿姨,反而像个大学生,她真的一点都不老相。 她带着西婷,来到了这雄伟的大厦前面,西婷去把车停好,吴幽吩咐她把车停好后在外面等她,集团里面到处都有摄像头,还不至于有危险。西婷应了一声。 而后,吴幽就溜溜达达的进去了。 一楼是富丽堂皇的大堂,黄色的灯光打在大理石上泛着光,大气的前台招待上,悬挂着一副龙飞凤舞的墨字,上书:“厚德载物” 大堂两边又有两幅很大的山水中国画。吴幽的利目一过,自然知道是真品,不过不是古董,是现在还在世的两位山水画的泰斗大师的作品。 字画也是。 看上去的确有气势的很。敖轩在艺术方面的造诣还是有的。 吴幽看完字画,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清华胡扯的什么武警跟拆弹队,当即放松了一些。 她抬手看时间,还很早,十点,她应该可以参观参观。 她太久没有进这些地方了,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进去,刚好这时,门外进来大批年轻人,吱吱喳喳的,一个个都穿得光鲜亮丽,还有不少穿着黑裤子白衬衫,每个人戴了个通行证,一脸兴奋。 吴幽挑眉,看见一个领头的小白领,大声喊着:“请各位应聘者保持安静。” 应聘?这么多人来应聘??吴幽瞪大眼睛,看着源源不断进来的年轻人,少说也有近五十人。 她正疑惑着,刚好看到旁边立着一个海报,上面写着“展翅计划”,介绍了澜氏集团的管培生招聘计划。 这些都是大学校招里通过了初次面试的学生们。 吴幽没怎么上过班,不过也知道管培生是什么,大概类似干部培养。专门往管理的岗位去的。 学生们乌压压的用通行证通过门禁,到电梯里。 吴幽站在旁边,一个冒失的女生不小心撞到了她,通行证都掉了,她匆忙的往外走,一边拿着手机掉着眼泪说:“妈你被车撞了?没事吧?严重吗?我现在过来!” 吴幽从地上捡起她的通行证,想要叫住还给她,但人走的很快,一下子就跑出去了。 吴幽拿着通行证,低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人名:李晓红,学校:山西大学,考古专业。所应聘岗位:管培生(古董鉴定师方向)。 她正研究着,最后跟着的一个工作人员,一大早火气非常旺,一把扯着吴幽,说:“还不快点跟上?面试马上要开始了。别让面试官等你们!” 吴幽:“?” 她还没解释,那个人已经把她推进了那队伍里面,大堂虽然大,但是电梯口还是挺挤的。吴幽周围都有人,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百达翠丽古典表,时间还很早,有些纠结。好像没有通行证又上不去。 但是这通行证是要面试的吧?那个女生都走掉了。吴幽低着头,沉吟一下,她面试经验也是有些的,以前面试鉴定师的时候。 还没等她想好要不要溜走,一个女声从旁边插出来。 “诶,你这表是假的吧?” 吴幽旁边一个女生,打扮的很漂亮,身材很好,大冬天的还穿着一条包臀黑色短裙,丝袜都没穿,瞟一眼吴幽的表,说:“你戴假货来面试古董鉴定师?评委一下子就能把你刷掉!” 等电梯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这一群立志要做鉴定师的小朋友们一个个都有火眼金睛,一听假货,都眼睛发光了,纷纷凑了过来。不分由说的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 “不是假表吧,你看那表盘跟做工,还有那表冠上链,典型的百达翡丽风格啊。” “绝对是假表,拜托,我这个才是真的。”那个漂亮女生很得意的展现手腕上的镶钻蓝盘表。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感叹,大家都是学生,了不起买个几千块钱的表戴,还真的没见过动辄数十万的百达翡丽。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怼面试官! 那女生见周围的人崇拜的看着她,虚荣心妥妥的冒出头了,十分得意的看了一眼吴幽拿在手里的通行证,扫到吴幽是山西大学的考古系出来时,目光怜悯中带着不屑,说:“同学,我也不是故意让你没面子,我北大考古系的,百达翡丽我熟悉得很,真的没见过这种款式的表。你还是脱了吧,等下面试官在意这一点,对你也不利啊!” 其他人都纷纷附和着,吴幽正想问考古系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时,刚好电梯两部同时开了,人潮涌进去,她跟那个女生分开了两部电梯。 电梯里大家都偷偷看吴幽,看她还没有把那块“假表”给脱下来,都窃窃私语。 吴幽觉得自己要不还是先溜走吧,都懒得解释她手上的百达翡丽,嗯。市场上是的确不会有这个款式的。 因为那是她私人订制的。 用的是百达翡丽石英机芯Cal.E15,早已经停产的古董机芯,然后是百达翡丽钟表总设计师为她设计的,全球仅有一支。整个表盘左下方,用极其细的碎钻拼凑出一个“幽”字。因为吴幽喜欢复古样式的,设计师还特地在中间空出一小块地方,描绘上了中世纪欧洲地图。 市场售价多少吴幽不知道,但是绝对要比刚才那个女生手上百达翡丽家最便宜的九万块钱人民币的表贵上一百倍不止。 “喂。你们山西大学的考古系不是很烂的吗?你怎么通过的了初面啊?”另一个男生估计有些无聊,小声的在旁边搭讪。 吴幽一愣,反问他:“西山大学的考古系很烂?” 那个人点头,而后又恍然大悟,说:“哦对。好像你们学校就进来你一个人了吧?我之前听过你的名字,李晓红,听说你大一就放话要进澜氏集团了?不错嘛!” 吴幽想起那个掉着眼泪匆匆走开的女生,现在回想,那个女生穿的十分普通陈旧,一看就像是山沟沟出来的。她一直憧憬着进澜氏? 见她不回答,那个男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说:“我去,不理我?” 她回过神,干笑一声,说:“没有。在想些事情。”吴幽想了想,横竖现在也没事做,要不—— 就替那个女生给面试一下? 别的不说,一个小小鉴定师的岗位吴幽还是很有信心的。 她下了决定,就抬头问这男生,很认真的说:“面试,考什么?” 这话让整个电梯的人都听见了,有人不敢相信也有人翻白眼,都来面试了不知道面什么?矫情也差不多吧? 那个男生也被惊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吴幽理直气壮的点头。 那个男生差点晕过去的拼命摇头,连声说:“你还是回去吧,你这种态度是绝对绝对过不了面试的!澜氏有多魔鬼你不知道吗?又是笔试又是四轮面试的,你绝对过不了的!” 几句话之间,面试的楼层到了,电梯打开,大家都出去了,那个男生跟在吴幽身边,苦口婆心的劝说她:“拜托,我们这里的人,哪怕是北大的,为了考这家企业起码都提前一年准备的。你啥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过?” 吴幽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有多的笔吗?” “你连笔都没带!!”那个叫王睿的男生绝望了。 另一边,刚才那个女生走了过来,一米七的她俯视着一米六三的吴幽,笑着,笑容全是嘲弄,说:“戴假表也就算了,连笔都没有带来?你真是在侮辱我们这些拼命准备的人。” 吴幽浅笑,没有说话。 很快,他们就被安排进一个非常的大的会议室,这个能容纳数百人的会议室应该是澜氏开全体员工会议的地方。 这个考试因为后面会接着面试,所以也没有那么严,人事部的每人发了三张卷子,宣布考试时间一百二十分钟,就坐下来喝茶了。 这种竞争场合,根本不用担心会作弊。 吴幽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是那个婆婆妈妈不得了的王睿。她看了一眼王睿的通行证,也是不知名大学毕业的,考古系。 看来今天是考古系专场了。 她漫不经心的想着,低头看试卷,一边做一边在心里吐槽:清代和田玉如何鉴定?和田玉这么简单的东西!梁山矿能开出什么毛料?梁山矿能开出什么料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再看,又晕,鬼不知道那个又黄又绿上面还有条鱼的瓷瓶叫清乾隆粉彩镂空瓷瓶?还有那灰扑扑的图片可不就是曜变天目茶碗?一碗一宇宙谁不知道?这些度娘上妥妥全都有的为什么要出? 吴幽一边吐槽着,一边刷刷刷的填好了所有答案。她不像那些只能从文献或是课本中学东西的学生们,古董对她来说是每天看得见摸得着的,几张卷子在她眼里就是常识中的常识,难度从一到十的话,她会打出个负十分。 别人还在埋头狂写的时候,吴幽已经啪一下,把试卷交到人事部的小妹子面前了。 小妹子一惊,而后收起试卷,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看吴幽,尤其是王睿,眼睛都掉下来了! “额……做完等一下,等够四个人了,就去面试……”小妹子有些不确定的说。 吴幽手里甩着通行证,悠闲的逛进旁边的面试官房外面等着,等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够四个人了,一起进去。王睿,那个呛声吴幽的女生,叫白雪的,还有另一个叫杨洋的男生。能在短时间内做好的都是尖子。 一共有四个面试官,吴幽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嗯,都是不认识的。那些面试官都是鉴定师,有一个是人事部经理,对大学生都挺客气的,但他们四个人除了吴幽,其他三个人都挺紧张的。 “白雪……北大毕业是吧。”其中一个鉴定师翻开简历,笑着说:“我是你师兄。” 白雪紧张中甜甜一笑。而后鉴定师问了几个十分简单的问题,她完美作答。 下一个是王睿,另一个鉴定师翻开他的简历,十分满意的说:“你的实践经验很丰富,还参加过海王墓的考古工作是吗?” 王睿疯狂点头,开始就他那段考古经历侃侃而谈。 另一个杨洋也很有亮点。 几个鉴定师笑得很开心,应该是觉得找到好苗子了。当翻到“李晓红”的简历时,一个个面有难色,看了看那简历上土到掉渣的形象,又对比一下吴幽。 吴幽抢先说:“嗯,我整容了。” 面试官:“?” 还是人事经理有见识,她很淡定的说:“你的简历上没有考古经验,没有实践经验,也没有做学生会之类的经验。请问你大学四年都干嘛去了?” 她很奇怪。 但吴幽更奇怪,反问她:“读书呀。我大学四年不读书干嘛?” 这句话把人事经理堵得。话是没错的,但是别人念大学一个个都是学生会主席一堆社会活动,这都是加分项。你这是直接告诉别人你是书呆子么? “工作不是会读书就可以了……读书好的人一般动手能力都比较差……”人事部经理无力的摆摆手,心里已经把吴幽给刷下去了。人看着很机灵,但是简历实在太差,一点亮点都没有。 吴幽楞了楞,察觉她的意思,她微眯眼。虽然不知道那女生的为人,但是心头有小火直窜,直接开口问:“这种算不算一种隐形歧视?凭什么会玩会闹的才算适合这份工作的人?一心读书的就不是了?” 直接怼面试官。这种行为简直惊呆了在座所有人。 人事经理呆了呆,而后气的红了脸,很明显的生气—— “额算了算了,下一个环节吧。你们去鉴定部门,那里会给你们一份东西。你们鉴定一下真假。那可是我们鉴定部的老大亲自出马。你们努力吧!” 其中一个人趁着人事经理还没爆发时,赶紧打圆场把这件事情给过了。 吴幽一行人出来时,其他三个人都还没缓过神来,一路呆呆走到电梯口,白雪才回神了,她转过头瞪着吴幽,怒道:“你这么没有礼貌?那是面试官!自己被刷下去不要紧,要是我们被你拖累一起被刷下去了,我跟你没完!” 另一个杨洋连忙拉着她。让她冷静一点。 王睿皱着眉头,护着吴幽,说:“这不没事吗?” “你怎么知道那没事!”白雪马上呛声回去。 “呵。”吴幽浅笑,颇为怜悯的看着白雪,说:“谁没有礼貌?她指着我鼻子断定我能力差,这不算没有礼貌,我反问她一句凭什么,这就没有礼貌了?” “叮!”电梯响了。 门缓缓的打开中,吴幽淡淡的跟白雪说:“求职不是求人。同学,请你把腰背挺直了。” 她径直走了进去,王睿听见她着两句话,眼睛都要发光了,连忙跟了进去。白雪在杨洋的拉动之下,不情不愿的进了电梯,还煞有其事的警告她:“等下去到鉴定部门,你绝对不能顶撞部长了!山里来的就是没有素质!” 吴幽都懒得理她,她手机狂震不已,烦不胜烦的接了起来,说:“你上班除了给我打电话可以找点别的事情做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又真又假画 敖轩这家伙,白天上班的时候,平均两个小时就给她来电话。中间更有无数微信信息。 敖轩轻笑,他那边有些嘈杂,淡淡的说:“敖澜说今晚想去通台塔吃自助餐。” “去啊那。”吴幽低着头,百无聊赖的踢着地板,说:“让清华预约。” “你在哪儿?快十二点了,我们吃午饭?”敖轩得到满意答复,很满意的问。 吴幽抬手,看了眼表,再鉴定一下,看样东西不用太久吧。半个小时大概可以了,于是就说:“我在外面。一个小时后有空。” “想去哪里吃?你喜欢的那家西餐厅好吗?我让那大厨进了一些日本神户牛肉。” “嗯嗯……”电梯开了,吴幽胡乱的应答一声,跟着他们三个出去,快速的说:“我这边有事,先不跟你说了。” 咔擦,毫不留情的挂掉这里的董事长电话。 她电话一挂断,王睿马上凑了过来,问她:“你男朋友?” 吴幽很淡定的说:“我老公。” 王睿马上成了化石。白雪单身贵族,追她的人一个连,此时更加得意了,说:“山里女人都早婚,真正常嘛。老公在家里种田的吧?我真心觉得你适合到村里收东西捡捡漏,澜氏这种高大上的企业并不适合你!” 一个女人若是有成见,那真的是很顽固的。她无视吴幽手上的名表,就算不知道吴幽身上的衣服有多么大牌,但她怎么样也不像一个山里出来的姑娘。 从头到尾,头发丝到脚趾尖,她吴幽都是贵气凌然的好么? 一行人来到澜氏的核心部门,鉴定部。一个助理小姑娘上前迎接他们。跟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些鉴定部。 因为澜氏集团不仅有自己的珠宝连锁店,还有全国十几家的艺术行,艺术行许多拍卖品都需要时澜氏鉴定部出示鉴定书才可以出去拍卖的。是一个十分权威的非官方认证机构。 这里占地面积非常宽广,一整层打通了,每个鉴定师都有一个独立小工作间,里面有鉴定所需要的一切工具。 任何人进出必须经过彻头彻尾的从检查,堤防有人偷东西走。 那鉴定部的头头吴幽认识的,是一个叫张国通的老教授。前段时间刚从国内知名学府退休。原本吴幽也想邀请他加入唐门的鉴定队伍的,但无奈他一退休人就不见了。 原来是被敖轩捷足先登了。 人才是万万不能放过的,就算对方是敖轩的公司,挖墙脚这种事情,吴幽还是相当想要做的。谁要跟那个不惜装病撒谎把自己骗回来的敖轩客气? 那老教授很喜欢年轻人,跟古董文物打交道一辈子,骨子里都有古人的风范。非但没有因为他们是学生而看低他们,而是十分客气的把他们带进了他的办公室,十分客气的指着一个罗盘,说:“请各位小友鉴定一下此物真假。” 见真章的时候来了。其他三个人都如临大敌,认真的不得了。 吴幽看也没看那东西一眼,反而凑到了老教授身边,十分客气,又带着甜甜的讨好说:“教授,我十分敬仰你,你上次鉴定韩熙载夜宴图实在一绝。” 张国通微楞,而后抚须大笑,说:“你一小丫头片子怎么会知道?那都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很少人知道,国内十大名画之一的是韩熙载夜宴图,是他鉴定出来的。 吴幽存了挖墙脚的心思,自然哄着老人家:“怎么不知道?这业界都在流传呢!谁不知道张老先生您眼睛毒辣,心思缜密,所有古董到您手上都无所遁形?” 她人美嘴甜,哄得张国通只把其他三个人当透明了,气的白雪脸都红了。 “咦?张老先生是在鉴定朱德润秀野轩图吗?”吴幽刚好看到摊在巨大工作桌上的古画。 张国通笑呵呵的点头,一时兴起,点了点那图,跟吴幽说:“你来瞧瞧真假?” 这可是好机会。吴幽脑子多快,马上说:“那要是我能鉴定出来,能请张老先生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张国通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有恃无恐,说:“可以。你先看。” 不到五分钟,张国通邀请一个未毕业的大学生鉴定他鉴定了一个月的古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鉴定部。 这些平时闲得慌的鉴定师们,一个个跑来看热闹了。 就连白雪他们三个,都忍不住看这边。 吴幽来劲儿了,手干净利索的戴上卫生白手套,从怀里翻出平时用的细框眼睛,又拿起放大镜跟镊子,小心翼翼的开始察看。 她就看了几个地方,纸绢,印章,提拔。而后又远远的站起来纵览一下,又趴下去仔细的再时一点点的查看。 她之前没有看过这古画的真品。通常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没有可对比的对象,鉴定是极难的。她全神贯注的看着,额间冷汗渗透而出,因为太热把大衣脱掉扔到一边。 进入工作状态的吴幽气场全开,完全没有一丢丢大学生的青涩,拿工具,翻文献资料,看对比,一个个动作做下来,自然的好像这里的主人是她一样。 张国通在旁边看着,事实上,当吴幽戴起手套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了吴幽的不同寻常。 一个大学生绝不会有她的淡定专注。她眼里没有一般人对价值连城的古画的敬畏。 动手时很小心,但没有迟疑。 就像是,面对着日常一件物品而已。 吴幽一言不发,足足看了两个小时。整个背都被汗湿透了,大冬天的,她满头冷汗。外面站满了鉴定师以及迟来的面试生。 “怎么样?小姑娘,如何?”张国通笑眯眯的说。 吴幽摸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是真的,也是假的。” 这句话一出,外面的人都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什么意思? 其中有一个张国通的助理,忍不住说:“小姑娘你再想想。”他们见吴幽认真专注到这份上,这种答案肯定撞墙啊! 张国通笑眯眯的,那堆鉴定师开始聊了,有人坚定的说那是真的,有人坚定的说是假的。 总之没人把吴幽那句是真又是假的放在心上。 连白雪都偷偷的说:“这显然是真品的……” 吴幽轻笑着,面对有些混乱的场景好不动摇,她朗声说:“这幅画,题识,印章,尺寸,都符合了文献的记载。纸绢,也是元代的,不管是画法还是笔法,都跟真品一样。” “它就是真的!”白雪忍不住插嘴了,说:“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国通笑眯眯的,看着吴幽,催促着说:“接下说,小姑娘。” 吴幽点头,淡淡的接着说:“很清楚能看见,文献中资料记载,这是朱氏是临终前的最后一副作品,笔法很纵意,有苍茫之意。但这幅画。笔触,是元代特有的那种造型预语言。但行笔之间,分明是点点滴滴的勾勒而成。太多应该流畅的地方,都有些涩。可以看到线条并不流畅。” 吴幽轻笑着,看着听呆了的所有人,说:“所以,这幅画,年代是真的。元代。但画是假的,是一个元代临摹家的作品。具体是谁不知道。” 张国通抚掌大笑,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不过呢,我一开始也确定是真品。但我又转念一想,若是真品,张老先生一天就能鉴定出来,为什么会拖上那么久呢?那必定这幅画是有古怪的。”吴幽笑眯眯的,得了便宜卖乖,硬是给张国通扣高帽,说:“我是受了张老先生的启发,带着有色眼镜看这画的,鸡蛋里挑刺。” “你这姑娘有意思!”张国通高兴的很,只觉得自己简直捡到宝了,连忙拉着吴幽说:“你什么时候能上班?明天可以吗?我让人事部直接给你转正,正式鉴定师身份怎么样?薪酬给你比照三年工龄的发!” 此话一出,白雪简直嫉妒死了—— “她不能做鉴定师。”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声响起。 众人才发现,当即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动恭敬的喊道:“董事长!” 吴幽一僵,看着董事长敖轩阔步走了进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吴幽一眼,郎朗的跟众人说:“她已经有一个岗位在身了。” 张国通大为不解,连忙问道:“是什么?她不是大学生么?” 敖轩搂过不情不愿木着脸的吴幽,浅笑着在她脸上印下一吻,笑着说—— “你回答吧,我的董事长夫人。” …… 最后吴幽的计划还是被敖轩搞砸了。她没能替这位李晓红同学拿到澜氏的OFFER,反而被敖轩硬是拉着在澜氏溜了一圈。 现在外面什么说法都有,有人信誓旦旦说吴幽是大学生,是敖轩包养的,然后被扶正。 有人又信誓旦旦的说吴幽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女人…… 敖轩心情十分愉快的拉着夫人上上下下澜氏都走遍了,让他的员工认人,可别再瞎眼的把董事长夫人当成是应聘者了。 吴幽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夫人这件事,让白雪王睿都十分不能接受。口瞪目呆的看着吴幽被敖轩牵着手拉走。 董事长办公室里,吴幽工作完,浑身都酸痛,眼睛累的不想睁开,倒在他沙发上,闭着眼睛,慵懒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办年货! 敖轩淡淡的跟吴幽说:“你的电话怎么打都不接。我给西婷打电话,她说你进来了。我让清华找了找,他马上说鉴定部有个姑娘正在跟张老打擂台。” 他说着,十分宠溺的摸了摸吴幽的头发,问:“来了怎么不找我?面试又是那一出?这算不算唐门少主来踩我场子了?” 吴幽正想说话时,敖轩的门被敲响了,人事总监带着人事经理进来,手里拿着报告书。 敖轩跟吴幽两人此刻都在沙发上,很是亲密,敖轩勾着吴幽的头发玩,嘴角的宠溺笑意是其他人绝对见都没见过的。 吴幽睁开眼睛,马上就对上了那人事经理惊恐的眼神。 她一愣,哼笑一声,不过也不至于要去跟一个小角色计较,看一眼,眼睛又闭上了。 敖轩站起身,人事总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知道沙发上的人就是整个集团都传遍了的董事长夫人,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几眼,心里感叹,这夫人真的好嫩啊…… 人事总监跟人事经理进来是汇报今天早上面试的那批管培生的事情的。 面试通过名单交到了敖轩手里,敖轩面对下属是属于面瘫,眉毛都不会抬一下,淡淡的说:“好。” 那人事经理忐忑的要死,不知道吴幽会不会把今天早上那件事情说给敖轩听。要是董事长知道了她这样怼他老婆…… 吴幽好像感受到了人事经理惶恐且哀怨的目光,她睁开眼睛,看一眼她,又慢悠悠的跟敖轩说:“我今天看到那个人叫李晓红的女孩子,好像家里人出车祸了。挺可怜的,你回头让她再来面试吧。” 她是看着敖轩说的。 敖轩对上吴幽的那一瞬间,眼睛就是柔和的,勾起嘴角,淡淡的说:“你吩咐下面的人做就行了。” 说完,他看一眼人事总监。 人事总监连忙答好。人事经理则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让她一个弥补的机会了! 吴幽心血来潮到集团总部逛游一圈后,正想去勾搭张国通,拿到张国通的电话,却被敖轩半哄半强迫的拉到外面吃饭去了。 吃完饭,这个不务正业的董事长又扯着吴幽,回敖家兜上儿子,去买年货。 敖轩也是兴致所起,他听清华说他家已经开始备年货了。他想了想,自己倒真的还没有试过亲自去准备过年的东西。 恰好吴幽这次在,敖澜也在,就干脆自己亲手操办试试看了。 敖澜真的非常兴奋,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逛商场买年货的。 一家人带着雷打不动的西婷,清华也好奇的跟过来了,高盛最近都没事干,百无聊赖的也跟过来了。 一行6个人,浩浩荡荡的往通台市的山姆超市出发。 这超市吴幽五年前经常来的,她还是苏兰的时候,都会过来这边买菜,这家会员制的超市质量很高。 但是她也有五年的时间没有踏入过超市了。 两部车停在了山姆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吴幽跟敖澜下了车,另一部车下来了他们几个。 敖轩停好车,也出来了。 这六个人,前面一家三口的,男的英俊挺拔,女的温柔贵气,中间一个小萝卜头可爱又俊逸,让人看着都羡慕。后面的三个,戴眼镜的斯文尔雅,高大沉默的硬汉,旁边是一个跟好莱坞电影女主角一样的金发女郎。 谁看见都忍不住一直盯着看。他们从地下停车场走到楼上的那一路,都差点有停车场车祸。 不过,他们也不在意,上去之后,都惊呆了。 敖轩跟吴幽,两个人简直脱离正常社会太久,都完全忘记了—— 春节前各大商场的人是有多多。有多么的人山人海。 山姆超市原来会员真的很多的,进进出出,排队都长长一条。超市内,服务员正热火朝天的补着货物,各种地销员穿着自己品牌的促销衣服,拼命的推荐商品。 很多年货大家都是直接搬的,年关真的零售商家的盛宴。 人很多,但是热闹非凡。 “额……五爷,人这么多,我们还进去吗?”清华有些不确定的问。 敖轩看了几眼,很淡定的点头,说出一句非常经典的话:“来都来了。” 吴幽挑眉,敖澜那小眼神明摆着很渴望进去,当然不能拒绝她的宝贝儿子,也说:“人多点没事。” 然后,他们一行人就进去了。 这里算起来,还是吴幽比较熟悉,她熟练的到那超市的购物车去,让清华去服务员哪里换了个钢镚,插进去,咔擦一声,就把一部购物车给拉出来了。 大家看着她的操作,也是惊呆了。敖澜睁大眼睛,天真可爱的问:“妈妈,这车是一块钱一辆么?” 吴幽:“……” 一部车是不够滴,吴幽一家三口一部车,后面甲乙丙一部车。 敖轩没办过年货,不知道该买些啥,敖澜则专心致志的研究购物车,话说上面那块红色的板是干什么用的? 吴幽反而是这次购物的主要负责人了,不过唐门少主现在只会使唤人,把老公使唤的滴溜转。 她也很多年没有操办过年货了,只能凭着以前的记忆,想起当时她还在苏家时,跟着家里阿姨去买东西的情形来挑。 “拿几包那个旺旺……”吴幽看见有过年必备的旺旺,跟座小山似的堆在醒目处,指挥着敖轩拿了几包。 敖轩依言拿了,但挑眉,说:“为什么过年要吃这东西?” 他颇为嫌弃,再一看价格,十几块钱好大一包,价格之低。肯定十分不健康。 吴幽懵了一下,说:“额,不吃也行,摆着看……敖澜?” 她的话被奋力向上攀爬的敖澜打断,敖轩眼明手快的托着这小子的屁股,脸色一沉,要发作了。 敖澜立刻无辜的指了指旁边。 吴幽顺着看过去,旁边购物车里,人家的小孩正坐在那块红色板上,爸爸推着车,开心的猛踢腿。 再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比敖澜还要大些的小孩,站在购物车里,哈哈自笑,把购物车当战车了,嘴里怪叫着冲了过去。 吴幽马上了然,问他:“你也想上去?” 敖澜小朋友马上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的一本正经:“我想看看他们为什么要上去。” 分明是自己想玩,非要别扭的扯出这个理由。敖澜不是普通小孩子,他复杂的成长环境让他说话之前会先想很多道,最后说出来的往往还是词不达意的。 吴幽非常心疼儿子,说:“来,喜欢就上。敖轩,托儿子一把。” 敖轩挑眉,有些微妙的嫌弃,说:“确定?”敖大董事长觉得有些丢脸。 清华在后面憋笑都快憋疯了。高盛则十分淡定的装年货,他是真来买年货的,安保队十几个兄弟,他要送。西婷则被高盛的疯狂购物转移注意力,两个人都是特种兵出身的,虽然不同国家,但是颇有些英雄的惺惺相惜。 最后,家庭位置一向最后的爸爸自然只能妥协。敖澜端正着小脸,坐在购物车里,敖轩推着他,旁边是吴幽边走边扔进来的东西。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奇妙,敖澜小朋友忍不住都笑了。 “拿点巧克力?”吴幽看见那德芙的巧克力,转过头问敖轩。 敖轩说:“家里还有上次去比利时那边带回来的,还要买?” 吴幽坚定的说:“过年就得买新的吧?” 另一边,敖澜小朋友看着那琳琅满目的玩具区域,眼中发出十分渴望的光芒—— 吴幽让敖轩把儿子放下来,因为购物车没位置了,然后装了七八盒德芙,又伸手拿了点糖果果冻之类的,购物车已经快满了。 不过,他们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是身后的那三位。准确来说是高盛,西婷两位。清华则苦口婆心的劝:“两位,够了,再买后车厢都装不下了!” 高盛一年到头没什么地方花钱,敖轩给他几百万年薪也就那样。现在又是置办年货,给兄弟的东西也是绝对不能差的。于是看到什么都买买买。 西婷十分贴心的再弄来了一部购物车,两个小山缓慢移动中…… 另一边,敖轩一家三口在超市的玩具区,这里有很多小孩子,一般摆放在超市的玩具的不会便宜,一个遥控汽车就要一百多两百。对普通人家来说,只是给小朋玩的,就太贵了。 但是吴幽跟敖轩,两个都是不差钱的主,别的不说。买肯定是能买的。 只是在买什么上,两个人发生了点分歧。 “买高达模型。这三款都不错。儿子想要吗?妈妈全都买给你。”吴幽摸了摸蹲在货物架前的儿子的头发,浅笑温柔的说。 “买乐高。”敖轩冷静自持的指了指那大大的乐高盒,很淡定的说:“乐高有收藏价值。后面时间里还能升值。” 吴幽非常嫌弃的看着乐高那面目模糊的成品图,跟敖轩说:“这些都跟全部打了马赛克似的。高达也有收藏价值啊。” 敖轩大手一挥:“高达并没有创造性,它只有一个组合方式。但是乐高有无数的组合方式,更加能刺激儿童大脑发育。” 这说成广告词似的是什么时鬼? 眼前吴幽跟敖轩要掐起来了,命苦的清华赶紧冲过来圆场,直接拉着苦恼的敖澜的小手,声嘶裂肺的说:“宝贝你想要什么清华叔叔买给你!高达乐高全买!” 敖澜小朋友腼腆的指着高达乐高中间的飞行棋—— “我想要这个。”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飞行棋上见真章! 逛超市的最后。正经买年货的只有高盛一人。 敖轩跟吴幽买了一堆油炸食品,巧克力,糖果,果冻回家。清华这跟屁虫又来了。西婷跟高盛去分派年货。 回到家,佣人们把刚才买的年货都拿了出来。 不过敖轩一家人都并不在意。 他们三个,加上清华,正在很严肃的做一件事情—— 陪敖澜玩飞行棋。 这种三年级的小萝卜头正是什么都半懂不懂的年纪。刚好班级里不知道为什么兴起了玩飞行棋。高冷小王子敖澜端着架子,不轻易下场。 但忍不住渴望,还是买了。 一回家就要吴幽陪他玩。飞行棋是四个人玩的,当然把爸爸以及清华都拉上了。 吴幽是红色棋子,敖澜是蓝色棋子,敖轩是黄色棋子,清华是绿色棋子。 只见棋盘上,红色棋子跟黄色棋子简直势如破竹,在蓝色绿色都没怎么起飞的情况下,已经遥遥领先了。 敖澜很认真,清华一点都不认真。鬼不知道敖轩跟吴幽都是接受过专业赌博训练的啊!! 摇骰子最厉害的境界是想要几个点就摇出几个点。吴幽在赌场上混迹五年,敖轩也不是省油的灯,跟他们两个玩简直浪费生命! 再说,清华偷偷看认真且没有察觉一丝不对的敖澜,很是同情。 有个连玩飞行棋都不让着儿子的爸妈也是挺可怜! 红子马上要到那登顶的地方了。却不小心踩到了黄子的地盘。后面五格的地方是黄子。要是敖轩摇出一个五,直接把吴幽给送回老家。 吴幽眼刀嗖嗖嗖的,哼一声,警告敖轩。 敖轩目光轻轻扫一下吴幽,嘴角微勾,手盖住那骰子…… “爸爸,快点!”敖澜忍不住催促。 清华瘫在沙发边缘,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 修长的手握住那小小骰子,摇晃两下,择出—— 五点. 清华瞟一眼,又倒了回去,心里也是同情—— 有个连玩飞行棋都不让着老婆的老公也是惨惨的! …… 飞行棋惨案,这直接导致了敖轩被踢出去卧室。虽然敖五爷现在脸皮也是无人能敌了,但依然被吴幽拒于门外。很是郁闷。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明天就是过年了。敖澜一大早就上了车说要去跟同学去买书。吴幽塞了一张卡给他,让他想买什么就买,不用收着后,又把西婷给派去保护他了。 她自己无聊了一个早上,下午在别墅里,正在跟朱雀开视频会议。 “亲子鉴定出来了。”朱雀在视频那边说。 吴幽靠沙发里,旁边传真机咔擦咔擦的,把那份亲子鉴定书给打印出来。 她拿起来一看,互为父子的可能性为零。 她皱眉,“朝不为跟敖轩没有父子关系?” 朱雀在那边点头,说:“应该只是周淑君自己跟朝不为私通吧。上次陷害你的那坐佛,我极度怀疑是朝不为给周淑君的。” “朝不为还敢偷国宝?”吴幽觉得很有趣,也有些惊讶了。她一个国外的组织走私也就算了,谁给朝不为这么大的胆子太岁头上动土? “这事情十分蹊跷。”朱雀在那边严肃的说:“我怀疑朝不为一直有一个生财手法。朝家明面帐也很乱。朝家不过是有几十家店铺,却稳坐了京城第一古玩世家的交椅。” “每个家族都有秘密。”吴幽轻笑着说:“而我只想找到对我而言最有利的筹码。接着查,周淑君跟朝不为到底私下在搞什么鬼。” 朱雀应了一声,又简单的报告了一下唐门目前的情况。 吴幽听着,眼睛非常尖的看见朱雀后面,陈奇峰的身影晃动着,很奇怪,问:“他怎么在你这里?” 朱雀身体一僵,而后转过头,陈奇峰察觉,马上飞一样闪了出去。她无奈的摇头叹气,说:“我也不知道。这位哥哥最近都跟背后灵一样黏着我。” 吴幽闷笑,说:“喜欢上你了?” “千万别!”朱雀狠狠打了个冷颤,求饶说:“少主,我hold不住宅男。” “嗯。而且你已经有青龙了。不要三心两意。”吴幽十分认同的点头。 “谁跟他啊……”朱雀受不了的大喊。 吴幽闷笑着关掉了视频,只觉得春天来了,大家都好像蛮春心萌动的。这样也是好事,他们这群人,即使在地狱悬崖上走,抬头,依然能仰望一下星空。 处理好公事,吴幽又给敖轩的主治医生打电话,了解一下现在敖轩体内的癌细胞怎么样。医生那边说还在控制的范围内,只不过根治很难,得循序渐进。 跟医生的电话足足聊了两个多小时,白天都变黄昏了,吴幽把医生的治疗方案,所用的药品,仔仔细细全都研究过,确定敖先生即使有癌症也是良性的之后,才挂断电话。 她这边的电话一挂断,只见屏幕一片鲜红,全是未接电话,吴幽微微一愣,全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短短两个小时内插入了起码有二十个电话。 吴幽正想回拨,那边心浮气躁的等不及了。 “我到通台了。”薄星薄大公子嚣张跋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还有他十分不耐烦的说:“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吴幽楞了楞,而后浅笑,说:“你不是说去英国找我的么?怎么到通台了?” 还有,大过年的不待在家你跑出来干嘛啊? 这句话吴幽也不会问,跟薄星这种京城太子爷来往,说话的分寸是十分重要的。 “路过。”薄星哼了一声,说:“某人上次差点在警察局被干掉,我出手帮忙了,好像被人用过就扔了。” 他说的阴阳怪气的,但并非很生气。 吴幽还真的忘记这一茬了,她回英国时很紧急,也没来得及跟薄星道谢。这人都过来了,当然得好好招呼。于是就说:“你在哪里?我现在出来找你。” 她的态度一向无可挑剔的,薄星满意的哼了一声,说了个地址。 吴幽先是跟敖轩说她要见薄星,让他今晚不用等她晚饭。敖轩当然是有意见,不过他的意见在吴幽这里一向是可以提出但不会采纳。 然后她再从衣柜里翻衣服,鉴于上次薄星把她当成同龄人的尴尬,吴幽这次特地穿的端庄一些,一件豆沙色长裙,外面罩一件白色刺绣毛呢外套,搭一条宽大的浅豆沙色围巾,手里拿着一小包包,手腕戴上卡地亚手镯,遮住伤疤,头发披散在背后,她脸是年轻的,但气质怎么样看上去都像是三十岁的人了。 吴幽叹口气,这年头装嫩不行还得会装老。她拨弄了一下面前的刘海,刘海也不能放下来,显嫩。 一番打扮后,雍雍华贵的吴美姨子出门了。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薄星这小朋友居然是在通台市十分有名的酒吧街。 下车时,吴幽这典型到不行的良家妇女装扮就被许多年轻人侧目了,吴幽一向绝对不会穿错场合的,现在大错特错,自己的脸都有些发热了,穿错衣服有多丢人现眼! 薄星所在的位置刚好看见吴幽下车。他远远就“嘿”了一声,匆匆跑了过来。浓眉大眼又年轻活力满满的大男生,穿着酷帅的冲锋衣外套,后面写着唯我独尊,脚下踩一双限量运动鞋,头发抓了起来,露出他的帅脸。周围多少女生都在看他。 吴幽站在他面前,只觉得自己万分丢脸,捂着脸,低声懊恼的说:“薄公子,你好歹告诉我一声是酒吧街……” 她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捂着脸低头,浅豆沙色围巾显得她脸色白皙又红润,有种让人她在害羞的错觉。 薄星看呆了,好几秒,他才欲盖弥彰的咳了咳,才说:“我以为你知道。你不是通台人吗?” “严格来说我是南市人。不过,通台长大。再不过。”吴幽无辜的抬头看他:“我没来过这里的酒吧。” 她前面几十年活的多循规蹈矩,当然没有接触过这种地方了。而在英国时,被宋紫拉过去一两次,但是她嫌太吵,宁愿打麻将下赌场也不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薄星今天是一副出来玩的姿态,十分英俊帅气,吴幽站在他面前,真的是十分的不搭调。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过眼了,说:“那要不薄公子你先玩。我回去准备一下,回头再招呼你。” “等等。”薄星下意识抓住吴幽的手,而后自己像是被吓到一样,松开了,掩饰似的说:“我几个兄弟也一起来了,进去认个脸。” 京城太子党? 吴幽挑眉,她一向不怎么招惹京城的人,太敏感,而且搭线不好搭,没想到现在送上门了? “他们多少人想见都见不着。行了,进去吧!”薄星擅自下决定。 他拉着吴幽进了这里一家最为奢侈的酒吧,一进去就是各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池里群魔乱舞,灯光四处照射。 薄星入场,很多女人贴上来,挑逗他,都被他推开了。攥着吴幽手腕的手倒是一直很坚定的握着。吴幽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晕菜了,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她这种老阿姨…… 穿过人群,在巨大音乐声中,吴幽跟着薄星进了酒吧的某个透明VIP包厢中。这包厢特别隔音处理,而且单向透明玻璃,一进去,乱七八糟的音乐声被隔绝,吴幽瞬间就舒坦了。 包厢里坐着四个男人,身边都带着人,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甚至有一个怀里依偎着一个跟小猫似的男生。吴幽倒没有显露什么,十分淡定的坐下来了。 “吴幽。”薄星端着酒,在她旁边坐下,简单的介绍:“这个油头粉面的,叫冬太,我们叫他太子,在京城商局工作,这个是陈义,在军方,这个是朝阳,在京城文物局。都是我兄弟。” 吴幽浅笑着,朝他们点头,很抱歉的说:“出门太匆忙,忘记带名片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玄武出手 冬太,就是搂着小男生的男人笑嘻嘻的说:“久闻唐门少主的大名。没想到还真的是一美人!” 军人出身的陈义一口干掉一杯酒,淡淡的跟吴幽说:“听说你以前是孤狼的头?” 吴幽一愣,转眼看薄星,薄星喝酒,说:“他是这次主要负责抓捕孤狼的军方负责人。” 她了然点头,再看了一眼陈义,只觉得他一身血气,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吴幽很清楚,就算是军方的大佬,要拿下孤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没说什么,就笑着点头。 朝阳在旁边冷眼看着,而后,冷冷的扯出笑,说:“说起来我跟你算是同行了不是?” 文物局的人可是相当的不喜欢吴幽这种走私客。先不说她到底动了多少国内的东西。光是她每年嚣张的举办拍卖会,且卖的都是国宝级的真品。他就喜欢不起来。 吴幽也知道,自然不去讨没趣。估计这场是薄星特地把她拉出来,让别人知道他在罩她的。 不过,朝阳这个姓,让吴幽有些兴趣,她浅笑,直接开口问了:“不知道朝先生,跟京城的古玩世家朝家是什么关系呢?” “好说。”朝阳很傲然的说:“朝不为是我舅舅。” 吴幽笑得更开心,十分感兴趣,开始特别的跟朝阳多说话。她要是想要靠近一个人时,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吸引人的。 而且极其会察言观色,也绝对不会说错话,很蕙质兰心。 朝阳给面子薄星,一开始勉为其难的跟她聊,但是后面发现吴幽知识量非常丰富,而且对古玩的态度也很有情怀,不是简单的买卖。 朝阳从小跟古玩打交道,周围的太子党都只是想让他偶尔出手帮忙看一些有升值价值的东西。很少人能像吴幽这样跟他细聊唐明的绢纸差别,造型的诧异。 他越聊越兴奋,架子也没有了,对吴幽开始改观,最后非拉着吴幽要去看他最近入手的一些古玩。 薄星在旁边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酒一杯杯的灌着。到朝阳说要吴幽去他酒店时,他啪一声放下酒杯,施施然的跟吴幽说:“你差不多回去了。我送你回去。” 吴幽一愣,而后点头,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这三个人的微信加一加。就跟着薄星走了。 临走前,朝阳还跟吴幽说微信联系。 听的薄星脸色紧绷着。 他非要送吴幽,一路要送回别墅。吴幽在外面几个小时,只觉得很疲惫,转过头看窗外风景。城市的夜景吴幽总是百看不腻。 “那个朝阳。”薄星皱眉,一边开车,一边说:“很多女朋友的。” 吴幽微微一怔,而后哑然失笑,说:“我已经过了看到男人就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年纪了。” 她轻笑,又说:“年轻时见一个不错的男人就会心动。但当人已经到了三十五岁后半段后,再看一个人,就是看值不值得做朋友了。朝阳有赤子之心,我觉得不错啊。” 朝阳对吴幽改观的同时,吴幽也感觉到了,那个男生真的是单纯喜欢古玩。 薄星哼了一声,说:“你——” 话刚出口,车子的前方突然闪出一部黑色轿车! 薄星下意识的猛的一打方向盘。堪堪避了过去,但另一边马上又有另一辆车压迫过来! “打死左边!”吴幽猛的出声,薄星依言操作,车子急促的发出尖锐的声音,两部轿车跟魔鬼一样紧随其后。 吴幽翻出绑在大腿防身用的枪,顾不得危险,抵着车窗,对准其中一部车,嘭! 子弹堪堪擦过车身,但对方极其凶狠,一点都不怕,速度也不降,反而开的更快。 漆黑的夜色中,吴幽看清楚了车内人,她喘着气,抽回身体,倒在座椅上,声音紧绷而嘶哑,她说:“等下停车。我下车后。你马上撤。” “你疯了?”薄星在前面紧张的大吼,他一向身骄肉贵,在国内谁都不敢招惹他,他身后代表的各种势力,根本没遇过这种事情。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吴幽大声说着,神情很是紧张,说:“他们是金三角那边的雇佣兵!你对上他们绝对会没命的!” 她就知道玄武不会忍得了太久,之前是看在她伤势的份上而且西婷一直跟在她身边。 今晚是她疏忽了,千载难逢的落单,玄武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一个金三角的雇佣兵亡命徒,也绝对不会把京城一太子党放眼里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金三角那个三不管地带。 “我不!”薄星执拗的大吼。要死死的抓住方向盘。 “不行也得行!”吴幽嘶哑着说:“停车!” “不!” “薄星!!”吴幽咬牙大喊,手死死的抓住枪,冷静又强硬的说:“我担不起你这条人命!我一家大小都在国内,你要是出事了我的家就毁了!现在,停车!这件事情跟你无无关!停车!!!” 后面的轿车此时探出一支黑压压的枪口,直接对准了驾驶员薄星。 “停车!!!!”吴幽的声音激动的已然变调!猛的一把扯开薄星! “嘭!!”巨大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飞一般射进了车内,子弹堪堪陷入薄星脑袋上方驾驶位里。 混乱间,薄星猛的踩住刹车—— 同时那边连放三枪,都打中了车胎—— 极其尖锐的声音过后,车子打死刹车,重重的往前飞去,撞上了路边消防柱 因为惯性,吴幽头狠狠的往前撞了一下,刚好有个尖锐的东西,撞得她鲜血直流。 薄星惯性更大,一头撞上方向盘,晕死过去。 吴幽一手握着枪,一手按住流血的额头,因为太大的冲击而踉跄一下,下车。 后面的玄武前所未有的慌张,下车时的手都有些哆嗦,冲了过来,扶着有些站不稳的吴幽,嘶哑而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 吴幽好一点后,抬手,狠狠的甩了玄武一巴掌,厉声说:“滚!!” 玄武伸手捂住吴幽的手腕,被狠狠打偏的脸上除了紧张吴幽的伤势之外,没有另外一丝情感波动。 两部车停在路边,玄武嘶哑着说:“会痛,忍忍。” 下一秒,拿捏着力度的手刀猛的在吴幽脖子后一劈—— 今晚答应要跟敖澜一起看书的。恐怕不行了。 这是她最后一个是念头。 然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 金三角,一个恶名远昭的地方。 大片大片的罂粟花蔓延到天边,即使是冬季,赤道上也依然阳光灿烂。这里的地势复杂,平原跟深山交错着,路边的脏乱小屋全是赌场或是妓院。 在某处深山。金三角鼎鼎有名的魔军另一个根据地。这里是魔军的山头,每闯必死。山脚下埋着大大小小的地雷,山腰上全是陷阱以及野狼跟老虎等凶猛动物。山顶则是由一堵极高的围墙围着的大本营所在地。 “东边!再找!”一个持枪的守卫紧张大喊。 对讲机那边传来更加严肃的声音,吼着:“锁好门!留意围墙上面!注意!注意!目标往东边而去!” 整个寨子都跟翻天了一样,全部人马都出动了,紧张的要死,掘地三尺的搜索—— “找到目标!后面的菜园子里!菜园子!” 一声确定,无数人松了一口气。起码,半个小时内找到,这下不用被老大收拾了。 玄武带着人,飞快的穿过整个寨子,三分钟到了寨子后面的菜园里。山上的生活,大部分都是自给自足的。 而十分广阔的菜园子里,一个粉红色的身影正蹲在番茄前面,低头看着什么。 玄武让所有人退下,自己拿着一把伞,走了过去,不顾啊肮脏的地面,然后打开伞,单膝跪下,在她耳边嘶哑着声音说:“回去吗?该吃午饭了。” 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吴幽,闻若未闻,她低着头,看着那番茄下面的一个蚂蚁洞,不停的有蚂蚁爬进爬出。 山上的太阳十分强烈,吴幽不知道看多久了,她额头都已经有些汗出来了。 玄武只问了一声,她没有反应,也没有再问,而是十分有耐性的等她看腻。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幽终于动了动,他马上伸手,把吴幽扶着,最后干脆把她抱了起来。 吴幽皱着眉头,推着挣扎了一下,但是力气非常非常小,因为玄武给她打了肌肉松弛剂的关系。 玄武为了吴幽,专门跳阴凉的地方走。寨子里的魔军雇佣兵们,都这个画面也见怪不怪了。 吴幽来这里已经五天了。每天都能瞒过各种眼线消失。若不是这里外面就是各种豺狼虎豹,她恐怕早就逃走成功了。 玄武一路抱着她,走进了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里,里面有舒适的席梦思大床,空调,甚至有电视。还有一些吴幽在英国用惯的物品。 玄武在柔软的沙发放下她,茶几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东南亚菜,从咖喱到越南薄饼,什么都有。 吴幽好像有些累,微闭着眼,一句话不说。 “吃一些。”玄武迟疑了一下,伸手,去牵吴幽。吴幽瞬间睁开眼睛,一巴掌甩了过去,冷冷的说:“滚。” 玄武沉默,目光炙热且执拗,吴幽没有力气,手打过来只是看着凌厉而已。他嘶哑着低声说:“别打疼了手。” 他说着,握着吴幽的手一吻。 吴幽甩了甩,甩不开,拼命的压抑着怒火。冷冷的说:“你有本事。一辈子守着我。一辈子给我打肌肉松弛。一辈子这样跟我耗!” 玄武沉默,沉默的伸手,抽出另一支肌肉松弛剂,轻轻的抓住吴幽的手,她的挣扎其实是等于没有的。那针头插进吴幽的大动脉,缓缓的推了进去。 吴幽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的力气,彻底没有了,她软在沙发里,看着玄武的目光,有愤怒也有悲哀。 他是她选进来的人,眼下,她算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皱着眉头,药效在身体里流窜,很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玄武再拿出这几天一直给吴幽打的营养针,又打了进去。 自从吴幽7天前被玄武虏获,一路穿越国线,越过东南亚数过,用各种方式,最终被玄武带进了这个传说中的魔军寨子。 正文 第二百章 对的人,是谁? 吴幽只调查到玄武在另一个地方的哪一栋民房。殊不知那栋民房只是玄武掩人耳目用的,真正的大本营在这里。而吴幽来到这里才发现—— 玄武其实是三支雇佣兵军团的头,真要算起来,已经算是占领金山角一部分的军阀了。这三支军队一向各走各路,没想到都在玄武手上的。 玄武水其实非常深。她才意识到这一点。恐怕,敖轩或是唐门想要来救她,难度系数非常大。 他给吴幽打完营养针,又让人把食物都扯下,抱起吴幽,如同抱起最珍贵的宝物,往诺大的浴室走。 寨子周围都是木造的房子,只有吴幽这里的是水泥房子,而且装修的很好,浴室里有一个大浴缸,旁边放着吴幽爱用的精油以及洗发水那些。 吴幽眼睁睁看着玄武一点点的脱掉她的衣服,把一丝不缕的她放进浴缸里。他的手轻轻的抚着吴幽光滑的背部,再到手臂,再到肩部…… “在这三年。”他突然嘶哑着开口,说:“我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杀你。” 她闭上眼睛,不想看玄武,也懒得理会他的话语。 但是玄武没有在意,他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吴幽,一边吃力的嘶哑着,缓慢的说:“起初。我观察你时,觉得你笑起来太温柔。我想,多看几眼。后来,那个人一直催促要我杀你。佣金一个亿美金。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你。他说,我若是不杀你,他找别人。” 他嘴角微勾,淡淡的说:“于是。我杀了他。” 吴幽的身体靠在浴缸里,虚软无力,药效彻底发作,她连自己坐直的力气都没有。这肌肉松弛的药是有副作用的,她的神志渐渐游离,昏昏欲睡。 睡了也挺好,她不想听玄武的声音。即使他的声音是因为救她,被子弹穿过声带才造成的永久性损伤。 “我应该离开的。”玄武愣愣的看着躺在浴缸里,跟个睡美人一样的吴幽,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吴幽的肩膀,嘶哑着说:“我杀了那个人。要离开时。我经过你房间,发现你在哭泣。哭的,那么的伤心。” 他说着,手指轻轻的摸上吴幽的眼睑,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怕自己太过用力,就会把她吵醒一样。 “你笑,很好看。你哭。我这里。”玄武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脏,说:“很痛。” “再后来……” “我知道杀了那个唱戏的你会不高兴。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他没有说喜欢你的资格。他没有……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你一直都不曾对我下狠心。对吧。”他说着,看着吴幽,目光依然是那种炙热到极点的凝视,说:“后来几年。我真的只是想看着你。在你身边,在你左右。可敖轩出现了。我突然明白。” 玄武目光一冷,极不愿意回忆,当他看见吴幽对上敖轩的那个眼神。那一瞬间。 “你需要的不是陪伴。你身边有足够多的人。你需要一个人,一个带你离开唐门,带你重新生活的人……” “而这个人。”他低头,对上吴幽不知道何时睁开的眼睛,他捧着吴幽的手,轻轻的,亲吻,势在必得的说:“只能是我。” “哪怕我真的在等这样一个人好了。吴幽看着玄武,声音冷淡且自持,说:“人也是我选的。怎么就非你不可?我为什么要挑一个把我弄成残废,一直药物控制我的人当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今晚寨里没有雨。”玄武站了起来,抱起吴幽,把她放到旁边一个铺好大毛巾的椅子上,干燥柔软的毛巾吸干她身上的水珠,说:“晚上星星会很亮。你会喜欢的。” 吴幽见他根本听不见去人话,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说了。 玄武小心翼翼的擦干净吴幽的水珠,又为她换上一件白色的连衣裙。他为了这次迎接吴幽,准备了一整间衣帽间,里面全是吴幽惯穿的牌子。 她闭着眼睛,眉头皱起,已经懒得开口去骂什么了。她被打药时,手指头都抬不了。他一直给她穿衣服,就算身体被看光,吴幽连骂的力气也没有。 唯独庆幸的是,玄武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越轨。只是跟在英国一样。打理她的日常起居。 …… 另一边。国内。 通台即使深夜都依然像喧嚣一片。天空中爆着一朵又一朵的灿烂烟花。 年味气氛浓烈,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孩子们欢乐的在大街上跑来跑去。 清华在一片热闹中,走进了留清台,他手里拿着资料,进门,里面一片烟雾弥漫,许多人在客厅。 “这边监控的资料出来了。”清华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他很疲惫,连日来的连轴转,加起来睡了不到二十个小时。足足一个星期啊。再这样熬下去,他们还没有找到吴幽就要先猝死了。 坐在主位的敖轩,手里一根烟明灭着,任何人看到他都会心惊。只因他身上满是杀气,眼里布满鲜红的血丝,胡须扎拉的,看上去也是许久不曾打理,青茬冒出,衣服也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许久没有换。 他左手边坐着薄星,薄星也很憔悴,头上卷着纱布,药水的痕迹透过纱布,显得他现在分外的落魄。 右手边是穿着军装的陈义,以及他带过来的几个手下。 桌子上摆放着各种资料,孤狼的,吴幽的,乱七八糟,桌上还有地图,上面金三角被用红色大头笔给圈了起来。 清华走了过去,把资料递给其中一个人。 敖轩略有些烦躁,正在跟陈义讨论着从空中攻陷进去的可能性:“监察系统若是没有找到位置的话,极有可能是装了反信号系统。金三角山这么多,从空中搜寻的可能性太低。” 他说着,一边低头把清华带来的文件给抽出来。 当看见监控截图中,吴幽头破血流的被玄武带走,这一幕,他的瞳孔马上往内收缩,狠狠咬着牙关。 薄星也看到了,他转开眼睛,一向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儿此刻就跟蔫了一样,说:“是我没用……” 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医院了。事发地方除了一地可怕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他发了疯的打电话给陈义,而后敖家很快收到消息,大年三十,这个恰好是春节的节骨眼,吴幽就出事了。 敖轩一边让人哄骗着敖澜吴幽是有急事回了英国。一边他自己联系上了陈义,主动把留清台拿出来作为战略总部。陈义在第三世界时就已经盯上了孤狼,算是死对头,手里有很多敖轩都不知道的资料。 陈义知道敖轩是吴幽的丈夫后,就接受了这个提议。薄星也来不及想太多,眼下救吴幽才是重点。吴幽被掳走了,而他人还好端端的。简直就是耻辱。他并不知道吴幽已经结婚了,她也没有说过,但是眼下也不是这个问题了。 “玄武会动吴幽,早晚的事情而已。是我太大意。”敖轩把烟头掐熄在烟灰缸,声音很嘶哑苦涩,他满心满意等着吴幽吃团圆饭,结果等来了这样一个噩耗。他大意了,以为在是他的地盘里,玄武绝对下不了手。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陈义板着脸,皱着眉头,年纪轻轻的他在军方的地位很高,这一次进攻孤狼,也是他十分重要的一个任务,关系到他的晋升。 “我们找了5天,孤狼的痕迹从进了金三角就看不到了。”陈义皱着眉头,说:“现在确认不了位置,怎么进行营救?” 敖轩揉了揉眉心,沉重的思索着。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了言语。 金三角是玄武的主场,他一进去那个区域,多的是人帮他掩饰行踪,根本没办法追踪到。从线人哪里重金买来的消息是他们潜入了某座山头,但是具体是那一座,无法知晓。 玄武在金三角地位非常高,没人敢招惹他,知道也不敢说,死也不敢说。 气氛一时之间僵着。清华的ipad发出收到邮件的提示音。他点开,却是跟这件事情无关的情报,就没看。 打算关掉的下一秒,他不小心点了打开,吴幽的照片就出现了。清华一愣,这是什么资料? 他看着,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手指飞快的翻动着,不敢相信,下一秒,他喊了出声:“五爷,你看看这个!” Ipad交到敖轩的手里,里面正是敖轩在港岛时,吩咐清华去调查的关于吴幽在唐门的秘密。唐门戒备不是一般森严,消息极难打听,情报人员那边拖到现在才把东西交过来。 里面报告说吴幽极有可能是被唐门门主用一种记忆体给控制住了,这种记忆体中藏着毒药,又有定位系统,唐门有几个极为重要的人都是被这样操控着的。 敖轩一看见定位系统这四个字,呼吸都几乎停顿了。 陈义也看见了,马上有了思路:“去找唐门要定位。” “我问一下朱雀!”清华马上七手八脚的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他问了几句,朱雀在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些有些为难。 敖轩等不及,直接把电话拿了过来,问她:“吴幽的定位你们没有?” 朱雀听见他的声音,也不惊讶,她在英国也研究怎么救吴幽好几天了,但无奈现在情况有变,她举步维艰,她说:“那记忆体的确存在。但是密码是掌控在门主手里的。门主因为细胞再生转换手术出了点问题,陷入了昏迷,我们拿不到资料,事实上,门主现在还没有醒。” “什么资料都找不到?研发者呢?” “找不到,这些人都被门主隔离开了,唐门的很多被放了记忆体的人都想找,但找不到。” 敖轩皱着眉头,说:“你去找。把资料找出来,她肯定随时监控着吴幽,系统应该就在她的房间里。”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吴幽的,家。 “我没有权限进去啊!!”朱雀真的要疯了,现在唐门几天之内陷入了一片大乱。门主因为手术昏迷了,少主失踪,很多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等着搞事了! 敖轩咬牙,说:“行。这件事情你不用理了。”说完,他挂断电话。 跟清华说:“联系唐门里面的线人,让他们务必要找到——” 话还没说完,朱雀的电话又来了,打断了敖轩的话。他接了起来。 “少主的手表!!!”朱雀在电话那边大喊,说:“少主有一块百达翡丽手表,你去看一下她失踪的时候有没有戴在手上!” 敖轩马上跟薄星确定,薄星想了想,点头。 “那手表有防盗定位的!!现在找厂家应该来不及了,防盗定位系统应该在少主电脑里,去找找!”朱雀快速又紧张的说:“那是少主最喜欢的表,玄武绝对不敢扔掉的,有戏!快找!!” “把吴幽的IPAD拿过来!”敖轩马上说。 这件事情很重要,清华不敢交给别人去办,转身自己出去了。 敖轩咬牙,看着那资料,上面详细的写着记忆体的情况,毒杀。定位。 他眼眶渐渐红的十分恐怖,如同地狱厉鬼,狠狠地抓住那物件。 这就是,吴幽五年来一个人独自在地狱彳亍独行的原因。 她有家不敢回,有人不敢爱,有爱也不敢拿的原因!! …… 到了晚上时,山里很寂静,因为是靠自己发电的,所以周围的灯光不会像城市一样强烈。 星星点点的,很柔和。绿色深深浅浅的,风吹过,沙沙作响。 今晚的星光十分耀眼,山顶看星星时,几乎是琳琅满目,所目之处,全是耀眼璀璨的星光。 玄武为吴幽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的薄长衫,抱着她,到山顶的一处观星台。 “喜欢吗?”玄武让浑身无力的吴幽靠在他的怀里,嘶哑着问她。 吴幽淡淡的看一眼满天星辰,景色是不错,唯独人让她很不爽。她微闭起眼,一副很累的样子,淡淡的说:“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玄武好不犹豫的说。 吴幽睁开眼睛,看着玄武,这个人一向沉默寡言,但是这段时间却话多了起来,让她觉得有些陌生。她问:“你能变回以前的玄武吗?” 玄武一愣,他不解,而后冷硬的脸上柔和了一些,说:“我一直都是你的玄武。” “不。”吴幽一边说着,一边试着动了动手,早上打的松弛剂,晚上的药效没有那么强了。 “我要听话的玄武。”她淡淡的说:“不要背叛我的玄武。” “我没有背叛你!”玄武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而后又像是害怕吓到她,又说:“敖轩 用手段逼我跟你分开。你不明白。你看不懂,但我知道。他对你。跟我对你是一样的。” “你还没有看到吗?”玄武伸手,抚摸着吴幽,眼中有疯狂的痴迷,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但眼神十分冰冷,他说:“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你囚禁起来。” “他分明跟我是一样的。一样的为你疯狂,一样的痴迷。我比他更好。”他轻轻的吻了吻吴幽的额头,带着虔诚的爱恋,病态的呢喃:“我比他更爱你。更会珍惜你。更能照顾好你……” “你是我的救赎啊……你对着我笑的那一瞬间。我就……”不善言辞的男人颤抖着说他的真心话,浑浊的眼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眼睛的眼泪,缓缓的自眼角滑落。他卑微的求着,说着。 如果爱不说出来就不为她所知。那他可以把说到沙哑。 “玄武。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吴幽闭上眼睛,很无力,又悲哀,轻声说:“你跟我这么久,我有没有亏待过你?” 玄武脸色僵硬,低着头,没有说话。 “所以,这就是你对我三年厚待的报答?”吴幽冷笑一声,嘴角微勾,是玄武最爱的姿态,但眼神太过冰冷,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不是那个人。” “因为敖轩。我正要算起来,大概十二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吴幽很镇定的说着,明显感觉到玄武抱着她的手,疯狂的紧绷着,她并不在意,只淡淡的说:“他是第一个男人。也是我初恋。我孩子的父亲。大概六年前,他为了我母亲的秘密跟我结婚,然后又跟我离婚。然后,我被他妈追杀,差点死掉,他大概看我可怜吧。说可以复婚。却在复婚的婚礼上。他妈再一次陷害我。这一次,他不可怜我了。” 她急促着笑了笑,细细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浓重的伤感串起心头。 “他配不上你。”玄武死死的咬牙,嘶哑着声音说。 “我知道他是错的人。”吴幽愣愣的说着,像是在跟玄武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我因为他遍体鳞伤。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的爱。对。但我——” 她低垂下眼,大概自己也觉得可笑,苦涩的说:“到今天为止,依然爱他。他伤我,害我,不信我。但我爱他。所以,他就是那个人。” 玄武的手用力到吴幽的骨头都在发疼着。后槽牙咬得作响,狠极。又恨极。 吴幽抬眼,看玄武,眼中有清浅的哀伤,说:“当一个人,伤我再多次,我还是忍不住原谅。不是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也不是因为那可笑的结婚证。单纯只是因为——” “我太爱他了……” 叹息着的话语,吴幽眼底泛起泪光。她到这里才想明白了。才懂了。这一瞬间,她无比的想看见敖轩。她以为自己五年的确脱胎换骨了。 而再次面临着失去敖轩以及敖澜时,她才发现。她到底有多爱他们。 她的话语让玄武愤怒。他猛的站了起来,吴幽没有了支撑的东西,倒在地上。 玄武居高临下的冰冷着,狠狠的说:“你只是生病了而已,你肯定是被敖轩控制了。” 他嘶哑着的话语,如同死神的呢喃,缓缓的说:“再等三天。等医生把药配好。你就会好起来了。什么唐门敖家,你全部都会不记得了……” 吴幽眼睛猛然睁大,他是打算用药,破坏她的记忆吗…… …… 国内,通台市已经是清晨时分了。天空天青色的。将灰未灰,显得十分好看。 留清台里,敖轩拿到了吴幽的IPAD,这台吴幽每天捧着查看资料的机器,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敖轩想要的东西。 “密码应该不难,找情报人员过来破解好了。”清华在后面说着。 敖轩摇头,思索了一下,说:“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大概知道密码是什么。” 他试着输入了几个字母,敲击了一下确认键,显示密码错误。他又再次改变了几个字母的顺序,第三次时,就开了。 吴幽IPAD桌面是淡蓝色的背景,暗暗有些花纹,显得很素。敖轩根据官网上面的步骤,找出了那链接着表的信号。几百万美金的名表名不逊传,信号极其强大,不到三分钟,定位就出来了。是在金三角的深山里,位置看上去跟线人描述的相似程度很高。看起来是很有希望的。 清华惊呆,问他:“爷,你怎么知道她的密码?” 敖轩先是把定位截图,发给陈义,陈义那边马上响应者,他在楼下,已经开始部署了。 “我猜的。”敖轩十分苦涩,皱着眉头,他希望自己不要猜对,但是结果,他猜对了。 密码是:sal520. 苏兰。敖轩。敖澜。爱。 朱雀说这IPAD是吴幽很多年前就开始用起的了。那么,就算吴幽一开始口口声声说她有多恨敖轩,对敖澜多么的铁石心肠。事实上,她一直爱着他们。 敖轩只感觉胸口有些什么东西压抑着,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清华得到答案后,出去了。敖轩独自一人坐在二楼的书房。他应该睡觉的,毕竟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陈义那边部署好就会出发,他应该抓紧时间休息的。 但是他一闭上眼睛,就是吴幽轻笑的眼睛。 他深呼吸,而后点起一根烟,指尖滑动了一下吴幽的IPAD,却看见了一个名为“家”的文件夹。他打开,是好几份子文件夹,每一个文件夹都有名字,敖轩,敖澜,宁青青,苏将,清华,朱雀,玄武,青龙,白虎…… 最后一个文件夹,写着“门主”。 敖轩夹着烟的手已经拿不稳了,他死死的盯着吴幽那些分类,声音极度暗哑,缓缓地说:“伤你这么多,你还认是家人……吴幽。你这么傻,他们知道么?” 他痛苦的,无力的,放开了那东西,双手捂住脸,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此刻真的百感交集,悔不当初。他应该再对她好一些的。 敖轩在心里苦涩的,苦到了极致。他拿起ipad,点开了他的文件夹,只见上面有他的照片,他的病历,他体检报告,甚至医生开的处方药,一点一滴,全部都有。 他点开了敖澜的文件夹,数量更多,敖澜的照片,他的考试成绩报告,体检报告等等…… 他最后,颤抖着打开一个名为【苏兰】的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份死亡证明书。 …… 唐门陷入大乱,但是主子是一定要救的。朱雀不顾其他堂主的反对,带着唐门近五十名精英中的精英参与这次拯救行动。 她跟敖轩这边汇合了,敖轩给陈义整个军队的人提供了目前市面上火力最为强劲的军火,当然,这是不合规定的。但是对象是金三角的魔军,他还没有迂腐到看着自己的兄弟去死也不要接受帮助。 除了国内提供的常规武器,敖轩还从黄英俊那里买了炸弹,手榴弹等等,要不是黄英俊搞不来导弹,敖轩也会要的。黄英俊听说吴幽被绑后,破口大骂那个大只佬不是个好东西,又免费给敖轩送了他旗下的十个神枪手。在军火堆里长大的,黄家的绝密武器。 的确是把吴幽当妹子看了。 欧洲的宋紫等人也知道消息了,都问朱雀需不需要帮忙的,朱雀礼貌的回绝了。现在欠下太多人情,等吴幽回来,肯定要收拾她。再说,唐门加上敖家加上国内军方,这三个势力联合,真的是去围剿的,这次孤狼肯定凶多吉少。 一行人带着极其强大的军火,一支军队,数十名能在黑夜中行走如鬼祟的唐门精英,十个百里外都能瞄准准确射击的神枪手,浩浩荡荡从国内出发,分批去往那金三角的深山腹地。 战机轰隆隆的升起,与烈日一起。 战争,即将爆发。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战争前夕 手下来报告敖轩跟国内军方联合,以及唐门那边联合,正在赶往金三角。 此时,玄武正在房间内,喂手脚无力的吴幽吃午饭,吴幽靠在柔软的沙发中,眼睛微微闭着,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看玄武。 鬼苦站在靠近门边,一脸苦相的用缅甸话,也是欺负吴幽听不懂,跟玄武说:“老大,虽然我们寨子坚不可摧,但是中方那边可是有空中轰炸机的,另外唐门的人也来了一批,真要打吗?” 雇佣兵当然不怕打杀了,只是这次行动声势浩大到道上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寨子里有些风言风语了。 玄武挽一口粥,递到吴幽嘴边,这种由新鲜龙虾熬出来的粥,是他费力让人带回来的,因为吴幽喜欢吃。但喷香的龙虾粥递到她嘴边,她眼也不看一眼。 “拿开。”感觉到嘴边一直有东西抵着,吴幽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冷冰冰的说。 玄武深深的看着吴幽。 鬼苦看见这一幕,脸色都黑了,知道自己自然也不必须说了。要是老大能放弃这位祖宗,就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于是,只能悻悻然的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吴幽睁开眼睛,淡淡的说:“你放我走吧。玄武,我绝对不会追究。” 玄武放下碗,把吴幽抱到另一边的椅子里,哪里也是一张沙发椅,前面有一张梳妆桌,他把她扶好后,拿起桌上的梳子,细细的为她梳开一头长发。 “玄武,敖轩很快回来救我。还有唐门。你真要为了我?” “他是要来救你。”玄武沉默许久,终于开口,嘶哑缓慢的说:“他。唐门。来了之后,我有准备东西给他们……” “什么东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吴幽冷冷的问。 玄武凝视着吴幽,他微微勾起嘴角,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笑容,让吴幽的心头发冷:“你觉得。我把你带回来,会不知道会有这种后果吗?敖轩。唐门。我真的会怕么?” 说着,他轻轻的抚摸着吴幽的发丝,淡淡的说:“这个地方,终究委屈你了。我说过,我为了你准备了一座海岛,那里的水很蓝,天空更蓝,没有其他人能打扰我们。” 他低下头,在毫无反抗之力的吴幽肩膀上,落下缠绵一吻,嘶哑着说:“而这里……是我送给他们的一座坟墓……” “敖轩不会被你击败的。”吴幽冷冰冰的说。 玄武不答,握住吴幽的手却用力的如同紧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另一边。 金三角。荒山野岭之中,到处竖着帐篷,周围还有不少士兵在把守。 这里是敖轩一行人的大本营。 最中间的帐篷里,陈义把孤狼所有资料,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全部都放在桌面,说:“孤狼,表面上他是金三角雇佣兵狼军的头领,但其实另外两支队伍,破军,杀军,也是他一手操练起来的。” 这顶充当会议室的帐篷里,有敖轩,高盛,青龙白虎,朱雀因为要在唐门里稳定大局所以没有来,薄星家里是绝对不会让他来这种高危地区,硬是压着他回了京城。另外还有一些陈义的手下副将。 所有人正在开战前的战略会议。 “全军共有一千多人,军火十分猛,孟买那边的军火商阿飞以前是他手下,军火生意他也有份的,所以到手的武器都是最新型威力最大的。”陈义甩出几张照片,点了点,表情很严肃。 “另外,他频频跟欧洲那边的人接触,好像有个潜逃路线,但是不确定,现在还在调查当中。” 敖轩坐在陈义的旁边,手上夹着一根烟,神色十分凝重,冷冰冰的说:“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全灭。” 他的气势甚至比陈义还要更强,不由得让陈义侧目,但大家目标一致也不用拘泥细节。只淡淡的点头说:“国内军方的命令也是全灭。” 紧接着,大家商量了一下进攻的路线以及时机。最先进的情报监察机器人带着摄像头潜入了孤狼的大本营,基本上可以确定吴幽就在里面。但是机器人没有拍到吴幽的样子,让所有人都更加担心。 现在已经快十天了。孤狼杀一个人只需要十秒。这其中,吴幽的凶狠不得而知。 大本营的会议开过之后,敖轩带着高盛回到他自己的帐篷里,白虎跟青龙也跟着进来了。 “咳咳!”敖轩咳嗽起来,胸膛好像有杂音,他的眉头死死的皱着。 高盛默默的拿起一瓶药,递上一杯水。敖轩在青龙白虎颇为探究的目光中,吞下了他的药。 这些天他可谓是万分操劳,敖家的事情,吴幽的事情,这个年过得一塌糊涂。他的身体一向需要早睡早起好好休息,但是现在,他完全没办法合眼。短短十来天,他整个人憔悴了一圈,明显能感觉到身体虚了一些。 但敖轩并不打算看医生什么的。他必须。必须找到吴幽,把人抱在怀里,才能继续以前的生活。 吃完药后,帐篷里的投影器播放出了朱雀的样子,她也很憔悴,在视屏通讯那边说:“唐门这边支撑不了太久。我怕少主回来了还是会有危险的。” 青龙很不爽的大骂:“门主昏迷,少主失踪,这才几天?那些人也不惦记一下门主对他们的恩情吗?” 朱雀冷静自持的推了推眼睛,虽然很镇定,但是眉目间依然有些抑郁:“利益面前没有情分可言。你也该知道。已经起了两次叛变了。我这边撑不了多久,五爷,你们得尽快。” 唐门一向用钱养人,用等级制约一切。但是这种微妙的平衡在两个主人一个昏迷一个失踪后,开始打破。谁不想要唐门这块大蛋糕?眼下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有好几个有点实力的堂主,都有点揭竿起义的意思。 她只有一个人,就算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啊。 敖轩沉默的思考着,目光很是深沉,半响,他开口说:“吴幽身上的记忆体。只有你们门主知道怎么拿出来?” “制造者肯定不是门主,但是那些人都被门主秘密藏起来了,所以没人知道在哪里。”朱雀也有些发愁了,好几个被安装了记忆体的老大都快忍不住了,唐门真的,现在就像在风雨中摇曳的花朵,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我会派人手先支援你们。”敖轩淡淡的说:“他们帮你维稳的同时,会搜寻记忆体的解决办法,你得让他们有通往所有地方的权限。” 朱雀一听,真的很为难了。首先是摆明了要把人渗透进唐门,等于把唐门整个都掌控了。其次就是现在她算是求助无门,去求那些动辄几千万上亿的感谢费的欧洲黑道,还不如就跟敖轩合作。他是少主的老公,断然不会害少主的。 但是这个决定,有点卖国的意思,朱雀怎么样都不敢一口答应的。 “朱雀!”青龙是暴脾气的,也很急,说:“记忆体早就该查清楚了。就算让五爷的人进来,总好过被那些忘恩负义的把唐门抢走吧?” 白虎相对来说冷静一点,但是也同意青龙的说法:“唐门要是落到了他们手里,我们,就成丧家犬了。” 他们几个都属于吴幽的幕僚,不属于任何的堂主什么的。要是一旦吴幽的少主地位被夺走,他们也无路可走。 敖轩静静的抽烟,并不急着催促朱雀,他眼神很淡漠。 朱雀纠结许久,最后,心一横,点头:“那么麻烦五爷。” 敖轩点头,淡淡的说:“你放心。吴幽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说完,他切断了跟朱雀的通话,青龙白虎也出去了之后,他又跟清华电话。 “安排最好的情报员过去英国,三天内找出记忆体的破解方法。另外再派一些人手去支援朱雀。” 清华那边说明白了之后,又有些欲言又止。敖轩明显察觉到了,说:“敖家出什么事了吗?” 清华顿了顿,又沉默半响,说:“周夫人,从岛上失踪了。” 敖轩一僵,而后,他再开口,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踪?” “据下面的人回报说是周夫人她……”清华轻声说:“跳海了。” 敖轩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他抓着椅子的手猛的抓死了,极为震惊又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半响,他颤抖着声音,吼道:“岛上的人怎么看守的!她路都走不了怎么去得了海边!人呢?找到了没有?” 清华连忙说:“已经让那边的人进行搜救了,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暂时把消息给封住了,敖家里只有我们知道。” “找。”敖轩冷冰冰的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着,他只感觉自己身上某种疼痛感瞬间刺入骨髓里。让他呼吸困难,疼痛如潮水一般把他给淹没掉。 即使…… 到了凶途末路。 他也未曾想过要跟周淑君动手。她的底气是有道理的。她毕竟是他妈。即使她再坏,再疯狂,也是他妈……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再一次被奸污 山寨上。 此刻是夜深露重时分,山上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十分漂亮。清风拂过山岗,把树叶带的沙沙作响,动物的鸣叫声以及潺潺流水声交相辉映着。 这是一个很宁静的深山夜晚。 寨里仍然亮着灯火,一盏盏,点点滴滴,远远近近。不少一脸杀气的士兵拿着枪在走动着,十步一哨,戒备极其森严。 可就算如此,距离士兵的五十米下方山腰上,依然有些影影倬倬。隐蔽的非常好。十分缓慢的移动着。 另外,另一座山头的某处空地中,两架空中轰炸机轰隆隆的缓慢起飞,飞身掠过重重夜色,往这边而来。 在山上巡视的某个士兵把枪夹在腰间,想要放个水,手刚刚摸上裤链,一声轻微的声响,嘭,他的眉心瞬间映红一点。电光火石之间他没反应过来,伸手一摸,意识到血之前,人已经断气。 黄英俊的神枪手,枪枪眉心,一枪毙命。 紧接着,小小的碰碰声不断响起,一线的巡逻士兵瞬间被秒杀掉! “有人入侵!有人入侵!”察觉不对劲的其他人瞬间抄起对讲机怒吼,并且迅速趴下,躲在隐秘位置,朝黑不溜秋的方向,盲目的一阵扫射! 雇佣兵讲求一个勇字。但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神枪手的心理素质极其的好,随意的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又声东击西的诱导对方打出更多的子弹,目光敏锐到了极点,当听见某个方位枪声停顿了一下,瞬间就会转出去给上一枪。 不到十分钟,第一层防线出现了缺口,紧随着打头阵的神枪手们身后的陈义军团,嘶吼着杀啊冲了上去! 外面瞬间火光一片,枪声震天,轰炸声也一阵阵,几乎把整个山寨都动摇了。 轰炸机停在山寨上方,一身军彩劲装,目光中透着杀气的敖轩,带领着高盛等一众人,准确的落到了玄武豢养着吴幽的附近。 一片滔天火光中,敖轩疯狂的找着吴幽,抓了好几个血肉模糊的人,逼问他们吴幽在哪里,只会讲缅甸语的人吱哇乱叫一顿,敖轩极度不耐烦的扔开! 三支雇佣兵加起来实力还是相当厉害的,一时之间一个个嗜血凶狠的抄起军火跟入侵者驳火,小型炸弹跟不要钱一样拼命扔! “五爷!那边不能去!”高盛猛的大吼一声。 敖轩没有理会,埋头往那火海里面冲,定位装置只到了某个房间,刚才他去看过了,那个只是放表的房间,并没有看到吴幽。 但是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吴幽。这些雇佣兵在自家门口打仗都跟疯了一样,整个山寨都快要烧起来了, 突然,某栋矗立在寨子水边的房间落入他的眼中,他想也不想,越过一片火光,跑了过去。 站在门边探测了一下有没有人后,他抬脚,猛的一踹,将脆弱的木门踹出嘭的一声巨响。 这个明亮又柔和的空间,放着跟外面格格不入的协奏曲,吴幽一身浅粉色蕾丝婚纱,双眼闭着,如同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吴幽……”敖轩在看见人之后,目光骤然收缩,心脏痛的几乎不会跳动,他走了两步,停下了。 因为门跟床,中间隔着一片巨大的玻璃。 几乎下一秒,玄武在玻璃那边的通道里出来了,他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杀意汹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敖轩狠狠咬着牙,冷冰冰的说:“你给她下什么药了!”手中的枪径直的指着玄武,眉心,最中央。三秒毙命的地方。 玄武沉默着,而后,突然神经质的一笑,当着敖轩的面,坐在吴幽床边,倾下身,吻上吴幽安静沉睡的脸。 “你他妈的!!”敖轩瞬间飚粗口,血红的双眼带着滔天杀意,枪瞬间扣动,嘭一声巨响,子弹却仅仅打花了表面。是防弹玻璃。 “放开她!!”敖轩怒吼着,死死的盯着玄武,恨不得把他煎皮拆骨,凶狠的吼道:“我要杀了你!!” 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扫过这房间里的任何一寸地方,试图找一个缺口能进去的。现在绕过去找玄武的通道太费时间,而且他肯定不会把通道开在容易找到的地方…… 敖轩手中死死的掐住腰间的一个小型炸弹,他可以把这里炸个粉碎,但是这里却有吴幽…… “她是我的。”玄武轻蔑开口,手颇为迷恋的抚摸着吴幽的身体,胸前,腰间,甚至是下面…… 敖轩简直气疯了,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玄武是故意做给他看的。知道就算气到发疯也没用的敖轩,先是把他的定位发给了其他几个人,让他们过来找他。 然后,他深呼吸,将所有滔天怒火都压抑住,冷冰冰的说:“你也就只能把她迷晕了碰。” 这句话明显触碰到了玄武的痛点,他眼神都凶狠着,带着杀意,嘶哑着说:“你有资格说这些话?六年前你抛弃了她。是以为她跟别的男人上床。那么现在,我让你亲眼看着,我跟她充满爱的结合……” 说着,他撩起了吴幽身上的婚纱,手缓慢的伸了进去…… 再也没有比眼前一幕更加耻辱的了,敖轩狠狠咬着牙,过于用力逼出了血,手掐进手心,血渗出了手指缝,剧烈的颤抖着。 其他人这个时候赶到了,敖轩的声音都已经变了调,前所未有的尖锐:“去找……去把这狗王八杂碎的通道入口找出来!!!!!” 说着,他疯狂的持枪扫射。企图把防弹玻璃给打碎,但是今天这一场,是玄武精心准备的,早就等着今天,又怎么会让敖轩子弹给打破呢? 他冷酷无情的一笑,把昏迷不醒的吴幽下面的裤子给脱了下来,手扯下他的裤链,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枪战,驳火声中,他疯狂而挑衅的抽动%…… “啊!!!!!!!!” 敖轩瞬间迸发出一个如同野兽般的最愤怒最骇人的嘶吼…… 时间其实很短。玄武斯条慢理的退了出来。拿着纸巾把白沫给搽干净。转过身,冷冰冰的跟敖轩说:“她是我的。当然。你没有资格拥有她。你伤害她这么深,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爱她的人……” “通道入口找到了!!”青龙疯了一样跑了过来。 敖轩冷冰冰的盯着,并没有说话,一动不动。 “怎么。”玄武嘲讽的勾起嘴角,嘶哑着说:“因为吴幽已经被我上了。所以她也不再是你的好老婆了吗?所以,救也不愿意救了是吗?” 他说着,转过身,又打开另一个通道的门口,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控制器,一按,某处地方传来爆炸声。他把进来的通道炸了。 他轻笑着,看着一动不动,像个罗刹似的敖轩,看得出他心情十分好,说:“我在这里开了三个口。你可以让你的手下再试着找其他?但是在这之前……” 玄武瞬间笑了,笑得很阳光,一种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笑容,阳光之余,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敖轩的手,死死的抓住那个炸弹。现在只能炸掉,不炸的话,这个极为坚固的玻璃绝对开不了。他要杀了这该死的孤狼。他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的手死死的握着,但是下一秒,他压抑住自己所有嗜血的念头。 不行。不可以。 “我想过很多种方法。怎么样才可以完全得到她……”玄武轻轻的摸着吴幽的脸,目光中带着狂热的喜悦,接着,他缓慢的将枪对准了吴幽的眉心。 “然后,我想到了。让她死在我手里。” “那她。就是我的了……”玄武目光带着喜悦的说。 “不。”敖轩瞬间爆吼!!手中的炸弹看准了位置拉开保险线,往玄武的墙边一扔! 嘭!!! 炸弹在室内爆炸,瞬间将玻璃给震爆且墙壁崩塌!! 所有事情都同时发生了。 玄武在敖轩扔出炸弹的那一瞬间,扳动枪,子弹瞬间没入吴幽的眉心,鲜血脑渣瞬间喷出。而后他趁炸弹还没爆炸前,瞬间闪身进了隧道。 敖轩在玻璃破碎后的千钧一发之际,飞身扑过去,瞬间扑在吴幽身上!极大的冲击波以及火光,把他身上的衣服瞬间烧着了。 他不管不顾的抱着吴幽,她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床!! “五爷!!”高盛冒着生命危险,死活把人给拖出来,敖轩死死的抓着吴幽,嘴巴长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颤栗着! “先出来!房子要塌了!!!”高盛疯了一样大吼,青龙白虎都跑了过来,看见已无任何生气的吴幽,两个人都浑身冰冷,死死的咬着牙,吴幽死了但是敖轩还没,不能让他待在屋里! 三个人瞬间把他拉了出屋,只一秒,墙壁彻底失去支撑,瞬间粉碎成一个废墟。 把身穿婚纱的吴幽给掩埋在里面。 “吴幽……”敖轩喃喃的喊着,再一次喊着,声音极度的颤抖。 “吴幽!!!” …… 从信号里传出来的视频画面自炸弹爆炸时瞬间黑了屏。可见是屋内的视频设备已经被炸毁了。 当看见敖轩飞扑过去护着被奸污的“吴幽”的那一瞬间。 正坐在船里,被八个大汉团团围着的吴幽还是百感交集。 敖轩肯定气疯了……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那么,就死在你手里 她苦笑。一直以为玄武是武力值高强的,但是能当三军统领的人,她的确小看他的智谋了。 他利用了那个周淑君制造出来的她的翻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人弄到了手。特地做出了那个一个房间。为的就是让她看见。 敖轩怎么第二次抛弃她。 但是没想到,敖轩并没有…… 看着那一幕,吴幽的眼睛微微红了。水光在眼底隐隐约约的。她曾经不信任敖轩还是真心爱她的。在生死一瞬间的那一幕,她信了。 但是。她看着周围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四个大汉,知道外面有很多看守的人,在这条湄公河上,只有玄武才知道的位置。 玄武要让敖轩知道她被他占有,而且已经死了。然后再把她秘密转移到那个海岛上。从此以后,她就真的是他一个人的。 “老大还有二十分钟路程上船。都准备好!”鬼苦从甲板上晃悠回来,看见吴幽,便笑嘻嘻的说:“老大的老大,听说你家男人要把我家老大给撕成碎片?可是没用的,我家老大是金刚不坏之身哈哈哈哈!” 他用口音很奇怪的普通话挑衅着,吴幽微微闭上眼睛,思考着该怎么突破的策略…… 她现在不想当睡公主等王子来拯救了。 她要尽快回到敖轩敖澜身边!她要跟他说爱他。就算被门主杀死也要回到他们身边!!! 鬼苦取笑完吴幽之后,悠闲的出去了,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那些人真的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殊不知,这些上风,也是他们想让他占着他们才能占着的。老大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呢!那些小喽啰爱多少有多少,他们这些重要人物,要跟着老大上海岛享福拉! 吴幽被人打了肌肉松弛剂,浑身无力,但是她仍然睁开眼睛,理所当然的说:“我要上厕所。” 这…… 在这种场合她居然这样要求?问题来了,玄武不在,谁敢碰吴幽?之前可是试过一个不知死活的混小子见吴幽的头发漂亮,趁着摆饭之际,摸了一把吴幽的头发。被玄武刚好看见了。 摸了吴幽的那只手被砍断了。 他们这些玄武的心腹也是绝对不敢碰吴幽一下的。 吴幽不耐烦的蹬他们:“我要上厕所,听不见?等玄武回来发现我都憋不住了你们就有好果子吃了?” 话还真的是这么一说的。 那些人互相看了几眼,碰是不敢碰的了,让她自己去上厕所也还行。于是,一左一右两个人,压着吴幽到船尾位置的简陋卫生间里。这艘船外面看起来就是一条其貌不扬的货船。当然也没人知道这装着足以顶上一个连火力的军火,以及一干十分重要的雇佣兵。 吴幽进去了,两个人站在门口等着。吴幽靠在墙壁,她没有多少力气,但其实恢复的差不多,就是一直假装没有力气,好让他们不要再给她打针而已。 狭小的卫生间只有一扇透气的小窗,摇摇晃晃的,周围都是铁皮封住了。 吴幽待了很久很久,待到外面两人不耐烦了才开了门。 两个人看一眼吴幽,见她还是蔫蔫的,也就放心了,一前一后的护着她走回去。 吴幽突然猛的一扑,手中隐藏着的抠出来的铁皮凶猛的一把割开前面人的喉咙,瞬间反手插进身后人的眼睛,下一秒,她头也不会的跳下河! 那是凶险万分的湄公河! 鬼苦在船上鬼吼鬼叫的,但是前几天下了雨,河流水位很高,很急,一下子把吴幽给冲走了!! “找!他妈的快找!!” 一船人兵荒马乱的声音越来越远…… …… 吴幽拼命的吸气,在河水里浮沉着,她的手在水下摸索着她的卡地亚手镯,触碰到某个关键点,按下去,手镯中瞬间射出一道极为细且坚硬务必的金刚线,尖尖的一头刺入河边的某棵树木中间,竟然拉住了吴幽的身体。 吴幽的秘密不只是表盘的麻醉针。事实上,她很多首饰都暗藏玄机。 她又按了一下,线自动收缩,把她整个人带到了岸边。她拼命的喘着气,让自己的呼吸能够顺畅一些,周围都黑乎乎的,十分的危险。 她知道这个地方的凶狠,一刻不停的往有山上闪烁着火光的地方走,走了没多久,看见地上有尸体,她捂住嘴,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让她作呕。 她坚持着,顺便在地上一个尸体中,拿了一把手枪,握在手里…… 上面的交火极其壮烈,几乎整座山头都被疯狂的敖轩炸的平了。地上的尸体成堆成堆的,空气中的硝烟味非常刺鼻。 敖轩疯狂的找玄武算账,终于在山脚下把玄武给堵住。瞬间开枪,往死里打。 玄武闪身靠在一块石头身后,毫不犹豫把身上的一颗炸弹给扔了出去,嘭的一声,炸弹爆炸,他再抄起身上的冲锋枪,毫不留情的疯狂扫射。 “四面堵住他!”敖轩怒吼一声,他双眼血红血红的,在黑夜中如同一只极度不甘心的厉鬼。 漆黑中的山没有谁比玄武更熟悉,这混蛋只要有一丝机会都能逃跑!他必须要给吴幽偿命!! 玄武冷酷无情的一枪点了一个,只要在他射击范围内的都死。但他也知道他一出去就成了蜂窝,也没有轻举妄动,沉默着。 双方僵持着,而后,玄武用万分之一的机会,企图突破,他不想吴幽等太久,他迫不及待要跟她开启新的生活了…… 他打死了某个围堵的人,在他那个方向窜了出去,哪里有一条谁也不知道的暗道,只三秒,他人就不见了。 “追!!”敖轩猛的冲了上去,不顾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只要把他给抓住! 他冲在了追前面,此时,天轰隆隆下雨了,大滴大滴的雨滴疯狂的拍打着这个地方,树木的沙沙作响几乎震耳欲聋,天空雷鸣电闪的,那些跟着敖轩的士兵们一时找不到方向,到处乱闯,却没找到那条小路。 敖轩追了上去,他身上的弹药几乎用完了,玄武也差不多,两个人在雨中疯狂的奔跑着,雨势大到瞄准也不可能了,敖轩抽出刺刀,猛的向前一扑,把玄武给抓住了。 刺刀带着凌厉杀气,疯狂的直刺而下! 玄武格挡住,冷笑着,目光有嘲弄,咬着牙往上推。 敖轩锐利的目光狠狠盯着玄武,手上的力度用尽全力到颤抖的地步,锋利的刀尖狠命往下,直指对方喉咙。 玄武猛的翻过身,瞬间把敖轩给按着,刀尖向横,打算割断敖轩的喉咙。 两个人纠缠翻滚着,刀锋处于两人中间,十分危险。 “嘭!!” 巨大雨声中,枪声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玄武瞪大眼睛,身体颤抖了一下,微微低着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处,弥漫出一朵血之花。 “敖轩!”吴幽的声音在雨中断断续续的,她冲了上来。 敖轩把倒在身上的玄武推到一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幽,吴幽正在他面前!! “啊啊啊!!!”他嘶吼一声,猛的把吴幽扯进怀里,死死的搂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的凶狠,脸上的雨水混杂着泪水,奔腾而下。 吴幽也惊魂未定,她刚好跑过来看见两个人在地上缠斗,敖轩明显处于下风,她无法思考,只能举起枪,开枪。 玄武倒在地上,心脏泊泊流血,他痛的已经不能动弹,但眼睛依然深深地凝望着那个已经在别人怀里的深爱的女子。 也是她,给了他一枪。 他朝吴幽伸手,虚弱又哀求,卑微又可怜。 吴幽察觉到了,推开敖轩,不顾敖轩的阻止,跪在他身边,看着高大的他无力的躺在地上,她真的…… 玄武微微颤颤的拉住吴幽的手,手上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虚扣着,他颤抖着,几不可闻的说:“死在你手里……” 他深深地凝望吴幽,眼中的爱依然深情似海,为吴幽牺牲而导致的嘶哑嗓音,缓慢而吃力:“我好幸福……” 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见到吴幽的第一面。 巨大的樱花飞舞之中,身穿雪白裙子的白皙女子缓缓而来,笑得眉目弯弯,朝他伸出手,手很细且温暖,轻柔浅笑—— 你好。 我是吴幽。 …… “少主!你快回来!门主醒了,大怒要找你!快!”朱雀在电话那边难得一见的惊慌失措。 怪不得她。门主醒来发现唐门内多了很多敖轩派过去架空唐门的人,勃然大怒。 同时唐门里一些已经开始了造反的堂主,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且门主独裁统治,大家都颇有怨言,在有心人士煽动之下,唐门非但没有因为门主醒过来而稳定下来,反而更加动荡,情况紧急且不容乐观。 朱雀没说的是,门主说了,二十四小时内见不到吴幽。她就可以直接死了。 敖轩搂着失而复得的吴幽,一步不离,紧紧的把人给禁锢在身边,带着高盛青龙白虎一行人,先是飞机把他们送到了港岛,清华在港岛跟他们汇合,而后一刻不停,上了吴幽的私人客机,往伦敦赶去。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万丈高空下的缠绵 飞机上,带上来的私人医生正在为敖轩处理伤口。他跟玄武搏斗的时候,身上受了很多伤,不过幸好没有枪伤。 吴幽在他旁边,他们在港岛唐门停留了一个小时,所有人都把自己身上的血污泥巴洗干净之后才上飞机的。 她的头发洗过,还有些微湿,皱着眉头看医生倒双氧水。刺激液体在伤口上发出呲呲的气泡声,她忍不住开口了:“轻点。” 敖轩看吴幽一眼,轻笑一下,把人给搂进怀里,亲了她一口,说:“不疼。” 吴幽把一切都解释给他听后,敖轩后怕不已。若不是吴幽自己逃出来了,他就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回唐门我自己其实可以的。”吴幽微微侧着身,怕自己趴在他身上会压疼他,又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说:“那是我自己的债,跟你无关的……”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敖轩看着私人医生把药换好后,下去了。吴幽的私人飞机很是豪华,里面有几个间隔开来的房间,高盛青龙他们都在另一个房间。 这里只有吴幽跟敖轩。 他这话一出,吴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谁跟你说的?” 敖轩拉起吴幽的手,十指缠绵着,经历过可怕的种种,现在吴幽在他眼前就是上天的恩赐了。所以,不管吴幽是如同以前苏兰一般温柔,还是依然保持着跟猫一样高傲,他都无所谓。 把柔软指尖放到嘴边一吻,又把人给彻底拢在怀里,窗外的云海金光闪闪一整片,看上去十分壮观且宁静。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们两个最后一道关卡了不是吗?只要能够把你身上的记忆体解除。你就可以放心的回来。”敖轩低下头,亲吻吴幽略带水雾的发丝,声音中有着些许期盼,说:“以后没人能威胁到我们。我们将会很幸福的生活着。所以,你这个必须让我帮你。” 吴幽想了想,没有反驳,而是转动了一下身体,侧着蜷缩进他的怀里,蹭着他的胸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的说:“好吧。你是我老公,救我也是你的义务,我就不管了。啊……好困,我睡一下……” 敖轩轻笑着,手轻轻的上下拍动着吴幽,轻轻的,带着无限爱意。 两个人都享受着这简单的宁静一刻…… 没过多久,敖轩吻醒了吴幽,他覆上柔软嘴唇,舌尖探了进去,扫着她的贝齿玩,在她发出声音牙关松了时,舌尖趁机更进一步,勾引着软肉为他纠缠。 吴幽许久没有睡过如此安心的一觉,迷迷瞪瞪的,意识到是敖轩吻自己后,她嘴角微勾,手环上他的肩膀,热情的反客为主,小舌探进敖轩的口中,不停的挑逗着。 她前所未有的热情让敖轩唔了一声,把人搂的更紧,两个人从敖轩压着吴幽,换成了吴幽骑在敖轩身上,捧着他的脸,分外激烈的吻了下去…… 吴幽很快感受到了下面某物的坚硬,敖轩用力的将她“拔”出来,气息有点凌乱,嘴角都被吴幽这只小野猫给咬破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嘶哑着扶着吴幽的腰,说:“先下去。高盛他们在外面等着我们开会。” 吴幽挑眉,目光闪动着迷人光芒,她轻笑,眉目间有苏兰的温柔,也有专属吴幽的野性冷艳,指尖轻轻的点了点敖轩的唇,说:“你说,要是我们这次下去,不顺利,我被门主杀了……” “绝对不会。别乱说。”敖轩不满。 她轻笑着,捧着敖轩的脸细碎着的亲吻着,像个女王,又像个被驯服的猫,风情万种,勾引着敖轩:“可是我怕呀。要真是呢?临死前,我想享受一下自己的男人,也不行?” 她这些年在黑道摸爬滚打,尤其是有宋紫这种大色魔的熏陶下,对那些事儿熟悉的很,两个人又鬼门关里生离死别过来,双方都十分渴望对方。 敖轩自然不会开口,他把她捧在手心还来来不及,他估计真的宁愿自己憋着。 但是吴幽就不一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都到了这个田地,有一刻,就贪一刻的欢愉,挺好。 敖轩无话可说,手扶着吴幽的腰,应该往外推的,但手掌好像有自己意识一样,在她腰间上下抚摸着…… 吴幽伸手,按下通话铃,这个是直接传达到高盛那边房间的,她简单的说:“开会推迟一个小时。” 她媚眼如丝,坐在敖轩身上的身体不停蹭着,倾下身,咬住男人的耳垂,轻轻斯磨着,诱惑力十足的说:“我这些年都有调养身体,医生说我怀孕的几率还是有的。” “你弄进来我里面……” “也许能再怀一个呢……” 听到这些话不激动都不是男人了,敖轩眼中瞬间爆出血红的欲望,扶着吴幽腰间的手,一手往上,一手往下,再狠狠咬住她的嘴,低吼的说:“女人,你招我的!” 吴幽笑的如同铃声清脆,很快,笑声被高高低低的喘息声所代替…… 结果会议延迟了两个小时。 吴幽被敖轩抱着进门,分明受伤接受治疗的是敖轩,但浑身无力的却是吴幽,两个人做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青龙笑得很是意味不明,朝吴幽眨眼睛,很欠揍的说:“少主,很猛哦?” 敖轩不自然的咳了咳,保持面瘫,把吴幽放下后,自己坐在旁边,拿起各种文件。 吴幽眨眼睛,浅笑着说:“羡慕人家持久?” 一句话让青龙憋红了脸,白虎大笑,活该,少主也是你能调侃的吗!哈哈! “行了,开会吧。”敖轩制止了这个话题。 所有人包括吴幽,都正色了。他们得商讨一下回到英国之后的应对策略。 “没想到你们门主会这么快回来,我们情报员还来不及搜寻资料。”清华扶着眼镜,颇为无奈的说。 门主也是超级老狐狸了,没有让他们这边派过去的人走。但是情报员就被她给踢了出宅子,美其名是帮忙调查那些自立门户的堂主情况。 敖轩点头,冷静的说:“她掌控了那个地方半个多世纪,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树倒就倒。我们需要准备一些筹码。” “什么筹码能抵得过少主的命呢?”白虎皱着眉头说:“大家都不傻,自然知道最大的筹码就是少主的命。” “她不敢一拍两散的。”吴幽慵懒的窝在沙发上,才不想说自己的腰酸背痛,她淡淡的说:“没有了我,她将无人保护,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脆弱的谁都能杀。” 她叹口气,说:“这些年,我也没有看透。不过没事,现在我明白了。我觉得就这样做吧……” 她提出了一个计划,让在座所有人都颇为惊讶的计划…… 七个小时候,飞机降落在唐门的停机坪。 一身漆黑妮子大衣的吴幽下了飞机,同样是黑呢子大衣的敖轩牵住了她的手。 伦敦现在正值寒冬,阴风一阵阵的吹过,敖轩让清华拿了条围巾,围上了吴幽,把她半张脸都挡住了,只露出那双柔和中带着锐利的眼睛。 一行人径直的上了三楼,那扇梨花木大门依然沉默矗立,门口的两个佣人见吴幽这个阵仗,都怕了。 敖轩示意高盛,直接开门。高盛理解,脚一踹就把需要两个人推动才能打开的厚重木门给踹开了。 发出巨大嘭的一声响。 吴幽跟敖轩十指紧扣,走进去了。其他人留在外面等候着。 门主的房间是打开的,她躺在重重仪器当中,手握住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见这一群人的来势汹汹,冷哼一声,嘲讽着,慢悠悠的说:“哼。不问主人就闯进来,敖家小子果然没有家教!” 敖轩冷冷的沉默着,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她是安雨,是唐门门主。同时,也是一个满脸皱纹,看上去随时都会撒手归西的老人。 谁能想到,这个满身贵气的老人,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控制自己的亲孙女? 吴幽往前走了一步,看一眼门主周围的仪器,又看一眼她干枯如树皮一样的手,紧紧捏着的遥控器。瞬间,她觉得有些心酸,淡淡的说:“你觉得有意思?” 门主冷冰冰的眼睛盯着吴幽,低沉嘶哑的说:“吴幽,胆子大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问我?” “什么资格?”吴幽握住敖轩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而后,她放开敖轩的手,走到了门主床边,居高临下,带着怜悯,说:“身为你的亲孙女。够资格了吧?” “闭嘴……”门主苍老而嘶哑的怒道:“你不是我的孙女!你是苏家杂种!” 吴幽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冷冰冰的说:“我是苏家杂种是吧,行,那你杀了我吧。” 说着,她从身上拿出个袋子,冷冰冰的说:“这里是我找到的三件信物。” 她另一个手举起来,也同样是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她微微一笑,因为觉得门主瞪大的眼睛很可笑。她以为她真的怕死? 她怕死就不会自杀。真要说到底,恐怕,怕死的是眼前这位百岁还不肯知天命的老人吧。 “里面也有炸弹,微型炸弹,范围不大,但是把我跟你炸掉是卓卓有余了。”吴幽一字一顿的说着,眼中有豁出去的决然,冷冰冰的说:“真的是我太笨,我怎么就没想过。三件信物,我花了五年就找到了。” “你是唐门的门主,资源各种,都比我丰富。怎么,你就找不到呢?”吴幽勾起一抹浅笑,眼中有极为浓重的悲哀,缓缓的说:“后来,我想到了。” 她缓缓放下炸弹跟信物,淡淡的看着第一次出现慌张眼神的门主。 “你其实早已经放下了对苏家的仇恨。对四大信物的渴望。”吴幽一字一句,如同末日审判:“你最后想做的,就是让我继承你的唐门。” 门主的脸色又青又白,皱纹都在颤抖,哆嗦着,她微眯着眼,怒气冲冲的说:“吴幽。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你错了。我恨你!我恨苏家!我恨所有对不起我的人!”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生前不能共缠绵,死后也能同化蝶 “你恨我怎么不在我小时候就来杀了我?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折磨我?”吴幽凝望着门主,一开始她就给了她很大的恐惧感。她用敖澜威胁她,又折磨她。 她也以为她真的是那个恶魔了。 直到,上一次回唐门,她发现了那个东西。 吴幽伸手,从那个袋子里拿出一张陈年照片,举到安雨面前,声音放缓了一些,说:“你要真恨这一切。又怎么会保留这张照片?” 泛黄的照片是很多年前拍的了。 上面是年轻的安雨,更年轻一些的木樱,怀里一个安睡的婴儿。 站在一棵大树下,阳光灿烂斑驳,笑容璀璨,拍下的这张照片。 吴幽只是想找记忆体的秘密,却发现了这张照片。顿时,她发现了所有秘密。 四大信物,摧毁苏家。让她营运唐门。这一切一切,都是安雨设下的局。 目的,就是让她继承唐门。 安雨看见那张照片时,眼睛瞬间瞪大,目光闪躲着,以前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有了。 她沉默着,半响,倔强开口说:“我恨你们。” “但你也爱我。”吴幽淡淡接过话,说:“不然你就现在杀了我。” “吴幽!!”虽然一直按照计划进行,但是敖轩还是十分烦躁吴幽这样挑衅安雨的举动。若是安雨真的疯起来了呢? 安雨手中的遥控器微微颤抖着,她嘶哑着说:“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吴幽,你别得意……” “承认你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吴幽在她床边跪下,不顾安雨的挣扎,她年轻人总比老年人力气大,抓住安雨的手,说:“就算你不在我身上安装记忆体,你是我的亲人,我也断然不会抛弃你。为什么就非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我呢?” 安雨浑浊的眼睛看向吴幽,眼底渐渐浮起泪花,嘶哑着说:“你不懂……” 她不懂的太多了。 安雨眼泪滴滴下来,她喘着气,缓慢的抓住吴幽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我安雨颠沛流离一生。所幸在这里站稳了脚。唐门近百亿的资产,难道还养不活你一个小女孩吗?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让你衣食无忧,让你无限挥霍,可我不愿意啊……” 粗糙的老手死死握住吴幽光滑的手,历经过太多无解的岁月,她一人彳亍独行,见证太多风风雨雨,心思深沉似海,她有太多需要谋算。只为了给唯一的孙女一个站得稳行的正的人生。 吴幽看着安雨,眼眶也红了,咬着下唇,安静的看着这位百岁老人微微颤颤抖的说。 “生而为女,必定要受苦。”安雨微微颤颤着,眼泪模糊,十分痛心的说:“当我看见你躺在一片血泊里,我就悔不当初。你妈用她的自杀逼我不要靠近你。我答应了。可是你活得好了吗?你被人欺负了。被人陷害了。只能伤害自己来证明。” 她苦涩至极,似乎透过吴幽,望着当年的自己,说的很是凄厉:“弱者可怜可悲。我宁愿你做一个可狠冷漠的强者。不要依附别人,自己独立。自强。你若是过得好,我便不打扰你了。可你过的颠沛流离,走投无路。我自己已经如此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对。苏家的仇恨,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了。当年那些伤害我的人都死了,一个个化成了黄土,消失这个世界上。我今年一百零八岁了,有什么好争的?我唯一放不下,就是你……” “你必须强大起来,必须学会阴谋计算。我宁愿看着你负别人,也不愿意看着你被别人负了。吴幽。我不是想要伤害你,只是,以前的你太懦弱,若我不下猛药,等我治好了你,你也只会哭哭啼啼的想要回去看你的孩子……” “我知道,那是人之常情……可你没有那么资本跟敖家争。我只能培养你。希望到我临死的一天,你能真正强大起来。没人能欺负你。你的心智足够坚定,坚强。” 安雨看着吴幽的眼泪,微微一笑,微微颤颤的说:“不过。你已经学会反威胁我了。我想,你可以出师了。敖家小子。” 她话锋一转,盯住敖轩。 敖轩沉默,而后,微微弯腰一下,说:“老门主。” “好好对她。”安雨叹息着说,转过头,吴幽一直在默默流眼泪,咬着下唇,一张脸皱着,抓着安雨的手也颤抖着。 安雨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吴幽的脸,淡淡的说:“伤害你能让你强大。又或者呵护你,让你继续懦弱。抱歉,奶奶选择了前者……” “奶奶……”吴幽眼泪如雨,哭的十分痛苦,她从来没想过安雨是这种用心良苦。她真的只是以为…… “ 其实四大家族,所谓信物,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百年后有谁记得?”安雨手慢慢擦着吴幽的眼泪,淡淡的说:“当年我的孩子被杀,我恨呐,恨的铺天盖地啊,可是,我再恨,我的孩子也回不来了。我把自己折磨致死,也不过赔上一条人命……你们谁都不懂我。吴幽,没人懂我……” 安雨说着,眼睛迷离的看虚空,另一只手的遥控器缓慢的按了下去。 “不!!!”敖轩猛然怒吼!冲上去把遥控器夺走。却为时已晚。 记忆体,毒药,立刻死亡。 敖轩跟吴幽同时瞪大眼睛。 安雨眼睛微微睁开,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祥和,几不可闻的呼吸声,骤然停止。 她断气了。 敖轩跟吴幽两个人惊疑不定,又十分错愕时,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从另一个门出来,十分有礼貌的说:“少主,敖五爷。你们好,我是老门主的主治医师……” 在医生的解释下,吴幽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门主给吴幽插进去的记忆体,只有定位功能,没有毒药。毒药是游走在她自己身上的。因为她极度骄傲的认为,就算是死,她也只能死在自己的手里。 老门主已经很老了,全身的器官都已经衰竭,一百岁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做好了把唐门交给其他人,然后自己退休等死的准备。 但是五年前有人报告找到了她的孙女,衡量之下,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却发现了三十岁已经是一个四五岁孩子的妈的苏兰,因为种种原因选择自杀。 她决定要把她扶起来。非但要扶起来,还要她成为一个强者。 于是,她通过细胞再生手术,不停的延长自己的寿命,盯着吴幽一步步的站稳,走远。 细胞再生手术有副作用的,就是人再生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记忆力减退,骨骼软化,肌肉消融,最后,成为一个活死人,死状只会极其凄惨。 安雨断然不肯让自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的时间不多,她只能用各种方式,放记忆体,威胁吴幽要杀死她重要的人,要吴幽手染献血等等。 当这一切,吴幽走过来了。一路荆棘,她也杀出一条血路了。 老门主觉得可以了。所以,她按下了结束她生命的按钮, 她可以相信,自己的孙女,拥有她血脉的孙女,可以在这个凶狠万分的世界里,很好的活着了…… …… 历史的进程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停止。 老门主溘然长逝,唐门的动乱在吴幽的绝对强硬手段之下,不到一个月就镇压了。这中间有敖家的大力帮忙,以及欧洲黑道跟吴幽要好的几大黑帮,那些跑出去自立门户的堂主们,一个个都被吴幽彻底的打垮。 留下来但也有错的,一个个都要受罚。 惩戒堂的地面又染红了一层又一层。 老门主的离世是欧洲,乃至东南亚的的黑道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这件事情意味着,唐门正式落入吴幽手里,她不再是少主,而是,新门主。 同时,她跟敖轩的关系正式公开,一个是国内大亨,一个欧洲大黑帮,两家联合,气势一时无两。 所以老门主的葬礼,出现了空前的盛况。吴幽决定要把安雨的骨灰收敛回安县。 安生早在很多年前就死了,骨灰葬在了安县最高山头的竹林里。吴幽决定要为安雨安葬在他的墓里,一起合葬。 生前不能共缠绵,死后也能同化蝶。 遗体先在伦敦举行葬礼且火化,而后再飞回安县,在让人专门重新修整过的陵墓中下葬。 吴幽因为安雨临死前的一番话,整个人情绪一直很低落,很悲伤,虽然她懂了安雨的用心良苦,但总是遗憾安雨一生颠沛流离,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早知道,她会把敖澜带到她面前,让她看一下自己的曾孙子。 不过,世上没有早知道的。 她奔波劳顿许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在这期间,敖轩一直陪在吴幽身边,甚至让人把还在放寒假的敖澜也带过来了。 敖澜看见瘦了一大圈,摇摇欲坠的妈妈时,嘴巴一扁,眼底有泪,但尽力压抑,不哭出来,要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冲上去抱住吴幽的腰,小声的喊妈妈。 吴幽时隔好久才看见儿子,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抱着敖澜哭的昏天黑地的,差点把被晾在隔壁的敖轩都给心疼死了。 欧洲的葬礼如期举行,几乎半个黑道都来齐了,伦敦警察们大为紧张,葬礼当天派出了所有警力,生怕这些人会闹事。 但没人敢在葬礼上闹事的,平平安安的度过后,吴幽暂别朱雀他们,让他们看好唐门,自己则抱着安雨的骨灰,带着敖轩敖澜两父子,一起飞去那遥远的安县。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岁月静好 年岁似乎并没有在安县这里起作用。 这里依然河上铺满神仙竹,家家户户到了中午就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孩子光着脚在水泥地上奔跑而过。 这个温暖的西北方,冬天依然艳阳高照。 吴幽他们抵达的时候,刚好是中午。直接就去了为安生安雨准备好的墓地。 安生是土葬的,被人起出来,洗过骨后,又火化了,也剩一杯骨灰。 吴幽亲自为这两个骨灰绑上绳子,打上同心结,又在一群人的敲敲打打之下,看着黄土掩埋骨灰。一点一点,一捧一捧。就这样埋葬了安雨唏嘘又波澜壮阔的一生。就这样掩埋了安生跟安雨,到死都不得到世人认同禁忌爱恋。 敖轩搂着吴幽,吴幽倚进他怀里,楞楞的看着。下葬的场面吴幽不想要敖澜看到,于是敖澜要等都弄好了再过来。 一时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依偎着。 “他们两个,终归是在一起了。”吴幽很是苦涩的说。她见过安生,这个老人即使一百多岁了,说起安雨还是眼泪连连。她也不知道安雨死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起她的哥哥,有没有想起她那个死去的孩子,又或者死去的女儿。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已经没有答案了。 敖轩凝视着,手用力的把吴幽给握住,给她力气,轻声说:“我们也会在一起的,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吴幽轻笑,她已经不再对敖轩表现攻击性了,更加的温柔,有时安静不说话的时候,真的是过去的苏兰。只是,偶尔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尖锐,别人就会发觉,她还是吴幽。 她回不去了。 “我不要听你说这个。”吴幽跟敖轩十指紧扣,眼睛看着敖轩,深深地凝望着,缓缓的说:“我要你做给我看。” 敖轩把吴幽搂进怀里,轻轻摇晃着,有些失神,说:“好。等我到死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做没做到。以后,就算我们死了,也要埋在一起……” “嗯。”吴幽轻笑。 后来,一切都安顿好后,吴幽让敖澜上来给太婆太公磕头添香,又笑着让安雨不用担心,她会好好生活的。说着说着又哭了。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敖轩决定带着一家人先在安县这里住几天,最近吴幽太累了,累的都瘦了一大圈。现在要是再奔波回去敖家,事情太多。还不如在这里清净几天。 这个决定之下,最开心的就是敖澜了。他可非常喜欢大自然,从一开始的局促,到后面跟着村子里的几个小孩子成天野着不回家,非要清华的哥哥满村子找他才会回家吃口饭。吃完饭碗一放,扭过头又冲了出去了。 他们还是住当年吴幽过来视察的房子。五六年过去了,这里很多东西没有变,又很多东西变了。周淑君的哥哥早几年已经去世了。留下一屋子绝版赝品。 这里的古玩生产依然继续,河流上布满神仙竹,偶尔有船只经过,村子寂静的很。 吴幽早上吃完饭,拉着敖轩的手,在山间的小路上散步,她喜欢清晨的太阳,清风,树木散发的清香,敖轩的手。 两个人闲扯着,不知道为何,聊着聊着,聊到了当时在金三角的事情。 “当时你看到玄武对那个女人动手脚,以为是我,你是怎么想的?”吴幽突然好奇了。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老婆”被奸污了,他的心情如何? 敖轩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显然这是他最不愿意提到的话题。但是吴幽的话。他又必须回答,只好说:“愤怒到恨不得吃玄武的肉喝他的血。” “为什么?”吴幽又鞋而不舍的问:“因为他动了你的东西?动了你的老婆?” 敖轩无奈的看一眼明显在找事的吴幽,真是皮痒了这女人,他淡淡的说:“你不是我的东西。那是对你的侮辱,我当然很愤怒。要你是真心跟孤狼相爱……” 吴幽似笑非笑,拉着他的手前后摇晃着,挑眉说:“你就会放开我,让我去追寻我的真爱?” 这话说的敖轩面容扭曲了一下,冷哼一声,把吴幽一把扯进怀里,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有些暧昧的嘶哑,说:“你的真爱就是我。绝对不可能跟孤狼相爱的。所以他这是强奸。我遗憾自己没有亲手杀了他。” 吴幽伸手,抚摸着敖轩,而后叹口气。有时说不上来,孤狼到底是对还是错。他对她疯狂的迷恋到底源于哪里。到后面的疯狂失控,吴幽只觉得很遗憾。 若不是她。 若孤狼能幸运的遇上跟他相爱的人。 也许他就不会死。他依然会沉默的存在这世界上。 “但是你后来,扑上来了。”吴幽看着敖轩的眼睛,轻声说:“我看见真的好感动。” “呵。”敖轩自嘲一笑,搂着吴幽的腰,让她更靠近他,淡淡的说:“这是我早五年前就发现的事情了。在你的生命面前。所谓的贞操,所谓的干净,都不值一提。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不会因为你被人强奸过或是某种事情,就不要你了。” “因为实在太过害怕失去你。”敖轩微微勾起嘴角,坦诚的说着自己的真实心境,此刻,他不是敖家无所不能的老大,也不是通台的地下帝王。 他就只是一个爱她爱入骨髓的痴心人而已。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原谅。都能接受。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最后的话语被吴幽踮脚尖,捧着他的脸,堵上了他的唇而消失了。 吴幽的热情让敖轩脑子瞬间都炸了。要说现在的好处,那真的是吴幽的热情足以融化他的冰山。动不动就整个人贴上来勾引。 两人在一片阳光斑驳的竹林中,深情的吻着。清风吹过,岁月静好。 修养了一个星期,敖澜学校快要开学了,再不回去,这小孩儿的寒假作业就做不完了。 于是一家人只好动身,把在村里玩了一个星期,皮肤黑了,性格野了一些的敖澜给带回去敖家。 刚一落地,清华就已经蹲守在停机坪,旁边还蹲了个可怜兮兮的朱雀。两个人眼巴巴的望着自家老大下飞机。 “五爷!!”一看见敖轩下飞机,清华简直都要热泪盈眶了,连忙冲了上去,扯住敖轩的衣服,跟轰炸机一样突突突:“公司十几个高管等着跟你开会,合作商已经到公司了,大概有一百份文件等着让你签,港口的货物没有你的签名不敢出港,十万火急!不好意思吴幽!你老公暂时借我一下!!” 说完,人已经胆大包天的扯着敖轩上了停在一边的飞机了。 吴幽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朱雀也是一跃而起,跟她报告着唐门里的大小事务,港岛那边黄英俊要生日了,一直叫她过去。 吴幽牵着敖澜,很耐心的让朱雀等一等,然后她蹲下来,看着敖澜的眼睛,很温和的说:“妈妈要去处理一下公事,你能自己一个人做作业吗?” 敖澜乖乖点头,目光比之前亮了一些,大声说:“能!” “那就好。”吴幽摸了摸敖澜,又牵着他进屋子,把他安顿好之后,这才开始把她的事情给处理一下。 吴幽处理好公事之后,再去敖澜房间看他作业做的怎么样,打开门,却看见满地的石子,敖澜跪在中间的地上,全神贯注的用石头一块搭一块的,一手拿着让佣人送上来的胶水,小脸板着,咬着下唇,专注得不得了的垒城堡。 这是他在安县最喜欢跟小伙伴们玩的游戏,收集各种石头,再把他们都组合在一起,敖澜是玩的最厉害的,他做出来的石头城堡最漂亮。 他旁边放着一本打开了只写了两行的作业本。显然是做了一下,又自个儿玩起来了。 吴幽楞了楞,靠在门边,十分危险的眯起眼睛,声音都带了让敖澜头皮一紧的冷意:“敖澜小朋友,你在干嘛?” 敖澜身体一僵,手上的胶水不小心挤了出来,弄得到处都是,他手忙脚乱的把东西藏到身边,十分紧张转身看着吴幽,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说:“妈妈,我只是想玩一会儿。” 吴幽看一眼那个明显花了不少时间的城堡,好气又好笑,以前一板一眼的敖澜去哪里了?他可不是那么贪玩的。 敖澜注意到了吴幽的目光,吞了吞口水,颇为紧张,低着头一副就此受死的小样儿。 “玩可以。要先把作业完成。”吴幽挑眉,并没有骂他,只走了进去,十分温和的摸了摸他的头,轻笑着说:“妈妈教你。” 于是,两母子十分和谐的把敖澜所有作业都一次性写完了。 敖轩打电话回来,说晚上回不来吃饭了,应酬都压在一起,让吴幽体谅。吴幽当然说体谅,顺便说一下她过几天要去港岛,黄英俊生日,让敖轩也体谅体谅。 夫妻两人都在电话里皮笑肉不笑的体谅对方。 敖澜正欢天喜地的玩他的“建筑设计”,没有空管爸爸妈妈的事情。 这些石头都是他从安县带回来的,小书包装了满满一袋,他上蹿下跳给收集到的。 他在客厅玩耍,吴幽正拿着IPAD看新闻,厨房里佣人阿姨在做饭,突然,敖澜举起手中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问吴幽:“妈妈,妈妈!”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归还信物 吴幽正在研究某个国家的战乱,想着能不能趁乱从中把该国的文物弄到手,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他:“嗯?” “这个是什么?”敖澜锲而不舍,把石头举到她的面前,睁大圆滚滚的眼睛说:“爸爸戒指的颜色!” 他从小就在古玩堆里长大,对这种绿色很熟悉,不就是爸爸手上戴着的戒指的颜色么! “什么?”吴幽目光一闪,放下ipad,目光触碰到那莹莹绿色时,瞳孔都放大了一下,接过敖澜的石头,只见石头的横切面有深绿色带着蓝色调,颜色非常正却晶莹剔透的翡翠绿色。 竟然是帝王绿!! 这块小石头居然是一块毛料,并且里面蕴藏了帝王绿!! 吴幽被惊到了,连忙问敖澜:“你还有这样绿色的石头吗?给妈妈看一下。” 敖澜见吴幽这么紧张,瞬间就来劲儿了。扑哧扑哧的把他那一袋宝贝石头给搬进客厅,哗啦啦的全部倒了出来,吴幽拿着手电筒,旁边放着清水,把石头洗干净之后,一点点的查看里面有没有绿色。 结果,敖澜带回来的石头大大小小一百多块,中间有三十块都有绿色,都是祖母绿。 吴幽的心激灵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问清楚了敖澜捡这些石头的位置,拿起电话给敖轩打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吴幽吞了吞口水,有些不确定,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说:“快……去把葬着我奶奶的那座山头给买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敖轩在那边还不明所以。 “你儿子……”吴幽就算是身经百战,这种规模的祖母绿真的还没遇到过,声音有些颤抖了:“在那里发现了三十多块帝王绿原料。” “我严重怀疑,那座山,有帝王绿矿。” 敖轩那边传来茶杯打翻的声音,他沉默半响,然后瞬间说:“我让清华去办。” “嗯。”吴幽应了一声。 而后,两夫妻相对无言。 半响,吴幽才弱弱的说:“你儿子……好像捡到了个不得了的大漏……” 敖轩倒是很淡定,说:“嗯。”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毕竟是我儿子。” …… 消息不到二十四小时后探明,清华的哥哥秘密进山,带了可靠的一支队伍,的确发现了大一片石头都有绿影,很可能这座山真的是一个玉矿。 当天晚上,敖轩着手安排,跟负责管理安县岸边的土地局,买下了这座野山头,同时给了安县县长一大笔钱。 考虑到山顶两位老人家的安息,敖轩决定先开掘山脚下的矿。 而这时,吴幽跟敖轩都不知道,这座他们预计大概只有小部分玉化的山体,日后会成为古玩界尤其是赌玉方向的传奇中的传奇。 因为这座山,山体中间,全是玉…… 吴幽这边,因为敖澜的超常发挥,发现了一座特大帝王绿。 而苏楚这边的翡翠矿,也在开掘当中。他还是非常想要得到吴幽的投资,在吴幽身陷险境时,他装死一句话也不说,等吴幽从欧洲回来了,又开始一口一个妹的让吴幽投资他,说他自己的翡翠矿真的很值得投资,让吴幽借他三个亿,玻璃种出手后就会还给吴幽。 这些鬼话真是连鬼都不信。 安雨死了,也不是非要搞垮苏家了,吴幽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她都已经懒得搭理这些势利的婆家人了,让朱雀转了个五千万当做是堵口费,别一天到晚来烦她就好。她都恨不得把苏楚的微信给拉黑了。 吴幽这天整理了一下东西,敖澜最近开学了,她的行李大多数都从英国搬过来了。她跟敖轩商量好了,因为敖澜在国内上学,所以上学期间,一家人住国内,吴幽的公事尽可能在这里办。 等敖澜放寒暑假的时候,再一家人住到英国的古堡里面,吴幽的意思是让敖澜接受双语生活。这对他的眼界非常有帮助。 她整理行李的时候,带过来的那三件信物,出现在她眼底。 吴幽眼睛微眯,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她去了京城,亲自拜访了素未谋面的朝家。 朝家因为她的突然来访,而有些兵荒马乱,当家人朝不为刚好不在宅子里,下人通报了之后,让吴幽稍等二十分钟,说他们老爷正在外面赶回来。 吴幽自然是答应的。而后佣人又怕她等的闷了,特地让她出去外面的后花园走走,说初春了,那里的绿树出芽,嫩绿嫩绿的很好看。 她当然也无所谓,就到了后花园,一边散步一边给薄星发微信:“有空吗?我在京城了,想请你吃顿饭啊。” 薄星那边瞬间秒回:“你回来了?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还是那么年轻青春的热情如火。吴幽轻笑了一下,低头回复:“我在朝不为家办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好。我办好了来找你吧。” 正发送出去,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吴幽皱起眉头,左右看了一下,现在这里除了她也没有别人。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朝那个发出奇怪声音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很高的一片树木假山,一直有声音发出,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影,坐着轮椅,在那里不知道弄些什么。 吴幽刚一走近,那个人刚好转过头,吴幽眼睛瞬间瞪大! 周淑君!! 周淑君一身漂亮旗袍,妆容依然精致,唯独眼神有些不对劲。她被吴幽吓了一跳,整个人躲进了草木里,有些瑟瑟发抖,看吴幽的眼睛,分明是不认识的。 “周淑君?”吴幽试探的问了一句,这分明是周淑君啊,她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她不是被敖轩送去了海岛吗?怎么会在朝家? 周淑君惊恐不定,手里拿着一朵花,她刚才应该是在摘花,十分害怕的挡着身前,不敢说话。 她眼中的害怕跟对吴幽的陌生是装不出来的。 她失忆了?吴幽在心里揣测着,同时,她慢慢的靠近,放缓声线,慢慢说:“你别怕。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来这里的。” “海……”周淑君胆怯的说了一句,而后,她目光瞬间一闪,失去焦点,而后又瞬间清明了,她楞了一秒,看清楚是吴幽后,面目顿时狰狞,张牙舞爪的朝吴幽扑来,声嘶力竭的吼道:“吴幽!我杀了你!你害得我无家可归!我要杀了你!” 吴幽闪身而过,眼睛微眯,冷冰冰的说:“你这是真疯还是假傻?周淑君,你在这里敖轩知道吗?朝不为把你弄出来的?” 敖轩。这两个字让周淑君目光一愣,头瞬间剧痛,她大喊一声,蹲下来抓住自己的头,呜呜呜的在地上打滚,显然又封魔了。 “吴幽?你在吗?”朝阳的声音在后花园处传来。 吴幽后退一步,怕被朝阳误会自己怎么样了周淑君,说:“我过来散步,她——” 还没说完,周淑君嘴里就怪叫着从另一边拼命转动轮椅逃走了。 朝阳晃荡过来,伸长脖子一看,了然点头,说:“哦,那个疯女人啊。” 听他的语气,似乎不知道周淑君是敖轩的母亲,吴幽多了个心眼,试探着问朝阳:“那个疯女人怎么回事?我看她疯疯癫癫的,一会儿说海一会儿说要杀了我的。” 朝阳施施然的带着吴幽往客厅方向走,一边说:“那个女人你不用管她。她是我舅舅带回来的,前段时间吧,好像遭遇了海难之类的,撞到了头,所以弄到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跟舅舅什么关系,总之我舅舅就是要整个朝家的人对她都恭恭敬敬的。” 吴幽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尖锐的光芒,所以周淑君是逃走回来的时候,出了意外,撞到了头?这是遭天谴了?那要不要告诉敖轩呢? “诶,不说那个没意思的女人了。你来我家干什么?我舅舅回来了,正在大厅等你说呢。”朝阳很喜欢吴幽,上次在通台听说她转个身被人绑架了,都很是惊讶,现在见她没事,心轻松不少,这么有趣的朋友,他可不舍得就这样没了。 “哦,这个我们去到再说吧。”吴幽淡淡的说,心思拉了回来,先把正事给办好再说吧。 朝阳有些兴奋,笑着说:“薄星刚才给我电话了,说我们谈好事情,就过去找他。他可给你准备了松茸神户牛肉宴,让人现在从日那边运一头过来现宰。我可跟着你享口福了啊。” 一整头神户牛,这市价近十万了。加上松茸。可见薄公子有多么想要给吴幽补偿。 吴幽轻笑,摇头,说:“论吃喝,真的谁都不敢跟你们这些太子党争锋。行啦,刚好我先生也在京城出差,等下一起吃吧?” 朝阳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说实话他还得谢谢敖轩,上次吴幽被人弄进了警察局,敖轩发怒把通台的文物局局长给撸下马,现在他收到风声,上头有意思让他顶上去。八九不离十了,当然要跟敖轩搞好关系。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知可为而不为,大智也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朝家的客厅,朝不为端坐在主位,喝着正宗大红袍,他身上的气质十分淡然,目光也锐利得很,朝吴幽很和善的笑着:“不知道唐门门主过来老夫这边,有何贵干?” 吴幽没有废话,她从包包里拿出个小箱子,上面经过了重重锁上,输入了三道密码,对上了指纹,眼纹,声音波纹等六道程序后,箱子咔擦一声打开,里面赫然是朝家失踪多年的信物。 “朝老,非常抱歉,这些年吴幽手里拿着贵族的守家信物。吴幽也是有苦衷的,不过,现在苦衷也不存在了,吴幽赶紧把东西物归原主,希望四大家族和平共处,互助互利,别再有纷争。”吴幽一番话说的得体又明朗,十分诚恳,让人完全不怀疑她的诚意。 朝不为看见那信物时,眼睛都瞪大了,微微颤抖着,眼底泛起泪光,颇为惊讶:“这……你当真还给我们?” 吴幽点头,把东西拿出来,恭敬的交到朝不为手里,真心的说:“吴幽的前半辈子,都被信物所束缚,若不是迫于无奈,吴幽早就还回来了。说白了,人生老病死,不过短短百年,百年后尘归尘土归土,吴幽真不希望自己临死前,回顾一生,全是贪名逐利,追求那些死物。” “真是个玲珑通透的好孩子……”朝不为大为感动,朝阳在旁边咂舌,对吴幽的思想崇拜去到一个新高度。这些可鞭策四大家族为她效命的信物,这位姐姐说不要就不要了? “吴幽不是通透。”吴幽轻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轻声说:“只是胸无大志而已。” “知可为而不为。”朝不为笑着把东西让下人给收了起来,说了这么一句,很叹息的说:“你比我这个老头子更懂得人生啊……” 吴幽轻笑,不语了。她生死来回几多场,那些烽火连天的岁月里,她早就清楚明白自己了。又或者,从一开始,到现在,她的念头都简单的过分。 那就是,她跟敖轩,敖澜,一家人,齐齐整整,平平安安,度过余生。 即使绕了非常远的路,能达到这个目的,她心满意足。不要说区区几件会惹祸的信物,就是把她财产全数捐出,她也无所谓。 “朝阳,你可要多跟吴幽小姐学习了!”朝不为对吴幽慈祥的笑,对朝阳就扳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少跟薄星那小子混!他上回花了好几个亿买了个瓶子给他老爷子,差点把他老爷子给气的两脚一伸!” “为什么?”吴幽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个瓶子,大概就是双耳瓶吧,怎么会气到他老爷子呢? 朝阳在旁边憋笑都快憋疯了,小声说:“那是老爷子转出去怕被人查的。谁知道薄星转手买了回来,老爷子只能再转一次了……” 一个专门给家长添堵的熊孩子形象瞬间浮现在吴幽脑海中。她忍不住笑了,又觉得有长辈在,不好太放肆,浅笑着说:“薄星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 对此朝不为只有四个字评价:“蠢蛋一个!” 直到走出朝家的门,吴幽都是暗笑的,跟朝阳一起上了车之后,就更加放肆的笑了,朝阳也笑的很厉害,给吴幽说补充细节:“那是他给他爷爷的寿礼,送上去的时候,差点被把老爷子给气死,最近京城也查的严,老爷子呕心沥血才把东西给挂了出去。” “卖不出唐门也能帮忙的。”吴幽眨眼睛,十分爽快的说:“也接受退货,我可以另找买主。” “那薄家老爷子就更想把你嫁给薄星了哈哈哈!”朝阳挤眉弄眼的说:“据说你上次见了老爷子,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非要薄星追你,不然,他怎么会跑通台?” 他打着方向盘,十分可惜的摇头说:“不过既然你都有家庭了,薄老爷子也就断了这念头了,最近天天逼薄星相亲呢。” 吴幽手肘撑着车门,歪着头,看京城的车来人往,笑着说:“比我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薄公子想要多少有多少。” 朝阳注意着路况,缓慢前进,漫不经心的接了句:“比你美比你身材好的的确一抓一大把。但是有你这度量气质的,你别说,那些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千金大小姐还真没有。” 吴幽的轻笑变成苦笑。这种刀里血里黑暗里锻炼出来的东西,她还真的希望别人都不要经历。真的是应了那句,表面有多光鲜亮丽,背后就有多痛苦煎熬。 他们都喜欢她的从容不迫,而把她从地狱里拉上来的,只有敖轩一人。 “要西瓜就别再想要芝麻。”吴幽轻笑着说:“千金大小姐有她的温婉纯真,都挺好的。” 朝阳有些意外的看了吴幽一眼,思考了片刻,也笑开了,点头说:“也是。” 傍晚的京城交通堵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慢慢挪。吴幽又打电话给正在京城这边跟京官们补拜年的敖轩,让他酒席结束过后去找她。敖轩年前因为她的事情,原本每年都会拜访的也没有去。回到通台处理好事情后,就赶着上来把人都过一遍。好歹别落下眼高于顶的名声。 等他们挪到了薄星说的地方时,已经晚上八点了。还是那个郊区院子,远远就看见白烟袅袅的,上次那群年轻人也差不多都在,薄星是怕几个人吃饭闷,特地把人都叫出来作陪。 他们这些太子党,早已经习惯了呼朋引伴的吃饭,重要客人过来,凑人头也得把场面给弄热闹了。 那些上次见吴幽从薄星车上下来很惊讶的年轻人,这次看见吴幽从朝阳的车下来,并且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就更加惊讶了。难道她是朝阳的女朋友? 薄星看见吴幽眼睛就死盯着,一院子的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前,抓住了吴幽的手,很用力,说:“对不起。” 吴幽轻笑,摇头,十分柔和的说:“没事。那是我的问题。你别自责。” 薄星深深地望着吴幽的眼睛,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 朝阳在旁边看的心知肚明,但是不愿意两个人把关系搞僵,于是插进来缓和气氛,撞开了薄星的手,轻笑着说:“薄公子呀,知道你愧疚拉!差不多可以烤肉了吧?我们都快饿死拉!” 吴幽点头,摸着肚子,眨眼睛,带一点调皮的说:“对啊,我可等着吃松茸的。” “哎呀,贵客开口,来,师傅,把炉子开起来了喂!“一个特别会搞气氛的小弟赶紧吆喝起来,其他人也拿起啤酒,各种聊天,场面很是热闹。 薄星很快就被人拉了过去,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频频看向吴幽。吴幽则拿着一瓶啤酒,坐在那个大树底下,玩手机,叮嘱敖轩快点过来。 上次那个女生凑了过来,笑眯眯的说:“听说你来头不小?” 吴幽挑眉,浅笑着说:“嗯?” 那个女生显然一知半解,很是八卦,凑了凑吴幽身边,看一眼跟朝阳几个男生在那边聊天喝啤酒的薄星,问她:“我听人家说,你从伦敦回来的。可是京城没有权贵是姓吴的,富商里面,是有家做快消的姓吴,但是那家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说说呗,你家啥背景啊?怎么京城两个钻石太子党都让你给勾到了呢?” 她还是很年轻,又带了点洋洋得意的高傲,能进这个圈子的,都非富即贵。所以很自动的认为吴幽也是家里很有背景的人了。 吴幽轻笑,淡淡的说:“我跟他们都是生意来往。至于背景,上不了台面的小户人家出来的。” 女孩一再追问,吴幽只好把原来那个姓苏的小老板给说了出来,那女孩一片茫然,说不认识。又问吴幽是做什么生意,吴幽说是倒腾些古玩。那女孩离远了一些,显然有些失去了兴致。 对他们来说,权力才是最值得靠近的。小商家并没有兴趣。可能朝阳喜欢她才把她带着吧。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 听见不少年轻人窃窃私语说:“嗯?门口那个是不是敖家五爷?” “好像是,但没可能吧,他来干嘛?我爸那种级别的人才能看见他吧?” “我靠,还真是诶,薄公子过去了!” 吴幽抬眼望去,只见敖轩一身挺括暗黑色呢子大衣,围着非常有质感的薄绒围巾,一双利目在夜空中闪耀如星辰,他只站在那里,气势就如同帝王一般强大,把在场的所有年轻小伙子都比了下去。 薄星带着朝阳上前,在跟敖轩说些欢迎的话。还有好多个小年轻团团围着。能看见传说中的五爷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啊!有机会必须抓紧! 吴幽旁边的女孩子一把抓住吴幽的手臂,眼睛都发亮了,激动的说:“是五爷!” “为什么你们都认识他?”吴幽有些疑惑,敖轩在京城这么有名吗? “谁不认识啊!拜托!他真的超级无敌帅的!颜值简直逆天爆炸的帅!”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意外惊喜的小生命 吴幽再打量几眼,这么多年看下来,再帅的脸也有审美疲劳,不禁淡淡的说:“也就还好吧……” “还好??这话你别让别人听见,真的会鄙视你的。”那女孩白吴幽一眼,站起来,打算投入进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吴幽一愣,连忙抓住那女孩的手,说:“可是他不是有老婆了吗?” “拜托。谁在乎啊?”那女孩漫不经心的调整裙子,说:“听说他老婆是欧洲唐门那边的老大,这种政治联婚肯定没有感情拉!而且我听人家说那个黑道老大长的跟母夜叉一样,之前还用枪怼过他,这种婚姻,五爷肯定不会喜欢的!像我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妹妹,清脆爽口,五爷肯定会喜欢的。” 她越说越有自信,吴幽是越听越郁闷。 “他走过来了!”女孩惊喜的低声喊着,有些不敢相信,激动的说:“他朝我走过来了!” 吴幽眼睁睁的看着敖轩分开众人,朝这边信步走过来,夜风烈烈中,他的大衣衣摆微微摆动,露出里面笔直的西裤,大长腿几步就过来了。 他走过来,刚才还说的十分兴奋的女孩顿时哑声,有些傻乎乎的抬头看着皱起眉头的敖轩。 敖轩深深地看着她们这边,皱着眉头,十分不满,开口:“天这么冷,你还喝冰啤酒?” 他瞪着吴幽手中的冰啤酒。 那女孩一愣,僵住了,傻了。 薄星在敖轩后面,说:“啤酒是吴幽说要喝的。我拦了,她不听。”他想通了,相处更加自然,对敖轩告状吴幽。 吴幽一愣,干笑着把东西给放下,十分无辜的眨眼睛,说:“口渴了。”她有些嗜酒如命,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她只喜欢喝红酒跟洋酒,这段时间,特别喜欢喝啤酒。 还是冰的。好几次嘴馋到让佣人出去给她买几块钱的啤酒,敖轩十分看不过眼她喝这些劣质啤酒,说过她好多次了。但是吴幽觉得自己简直忍不了。 那一天不喝啤酒,她就老是胸闷想吐。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最近怎么这样。 那个女孩瞳孔动摇着,来来回回看敖轩跟吴幽,她不蠢,分秒间就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楞了楞,说:“你是五爷的女朋友?” 吴幽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挽住敖轩的手臂,十分抱歉的笑了笑,说:“准确来说,我是用枪怼过他的母夜叉黑道老婆。” 那个女孩真心傻眼了。 敖轩挑眉,不懂这是什么梗,吴幽不愿意让这个虽然有些骄纵,但是愿意跟自己说话的女生难堪,便笑着说:“我跟她开玩笑的说拉!你去那边弄点牛肉给我吃,我还没吃晚饭。” 敖轩听了马上动身,离开之前搂着吴幽亲了亲她的唇,不解恨的咬了咬,凶狠无比的说:“空腹还敢喝冷啤酒,胆儿肥了是吧。” “快滚~~”吴幽推了他一把,哼了一声。胆儿可不是一般肥了。 就这样,堂堂敖家五爷就滚到了炉子边给吴幽烤牛肉。因为她的口味也不是一般挑,牛肉要薄且七分熟。 看见这一幕的女孩震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吴幽轻笑一声,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看见她的神色惊恐不定,就连忙安慰说:“没事没事,我不会怎么样你的。” 她眨眼睛,说:“虽然我是黑道老大。” 这句话本想开玩笑的,哪知道把那孩子吓到了,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没事。”吴幽十分温和的说:“下次对于你其实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可以搞清楚了再开口。这样,就能避免这样的尴尬了,对吧?” 那个小妹妹十分感激的连连点头,再看吴幽,眼中已经是完全另外一种崇拜,轻声说:“你居然就是那个黑帮老大?我天呐,听说你干掉了金三角那个恶魔雇佣兵老大,这是真的吗?黑帮是怎么样的?你杀过人吗?” 姑娘越问越兴起。 吴幽颇为尴尬,正想含糊带过时,心头一阵恶心感涌了上来,她皱着眉头,慌忙冲到旁边角落,大吐特吐,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 在那边一直注意吴幽举动的敖轩马上跑了过来,薄星跟朝阳都围了上来,连声问:“没事吧?怎么吐了?” 敖轩死死皱眉,扶住呕吐着,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吴幽,冷静中有些烦躁说:“可能是刚才空腹喝了冰啤酒。” 吴幽弯着腰,十分辛苦,吐的死去活来的。 “不行了,这样吐法,得去医院看一下,别是胃出了毛病。”薄星马上说。 敖轩点头,等吴幽停止吐了之后,帮她漱口,接着把她打横抱起,进了在门口候着的车里。 吴幽恶心感依然在,十分辛苦,埋在敖轩胸前,颇为难过的转动头,也身残志坚的吐槽说:“我跟那个院子应该是反冲,每次来都得吐个死去活来的……” “别说话。”敖轩皱死眉头,明显很生气,冷冷的喝吴幽:“谁让你空腹喝酒来着?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身体吗?空腹喝酒有多伤身?你自己天天盯着我早睡早起,自己就这样乱七八糟的来,你这是要气死我?” 他急了,一连串的话冲了出来,前面司机感受到敖轩愤怒,皮一紧,自觉地踩下油门,开的更快,在敖轩催促之前,尽快把吴幽送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 后面朝阳跟薄星也跟着来了。他们两个来了,其他人也不敢原地不动,也跟着来了。所以,浩浩荡荡一支京城太子党就过来了。 这阵仗出现在医院门口,医生们都以为有医闹了,但敖轩抱着吴幽冲了进来,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吴幽刚一下地,又手忙脚乱的捂住嘴巴,非常有眼里见到护士连忙拿过一个桶,让吴幽吐在里面。 吴幽抱着桶吐得昏天黑地的。这里的管理者就算不认识敖轩,也认识薄星朝阳,跟后面一堆的太子党,当即最有经验的老专家出马了,为吴幽做治疗。 老医生是个老太太,慈眉善目的,一身大马褂,十分有气质,问了一下症状,又说:“孩子,你的生活习惯,有没有什么改变?” 吴幽想了想,把最近喜欢喝啤酒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医生大惊失色,连忙拉起吴幽的手,连声说:“可不能喝了。可不能喝了。” 敖轩在旁边盯着,看吴幽的眼睛都带着火气,医生都这么反对,她就应该知道那些劣质东西对身体伤害多大。要喝也只能喝红酒了以后。 “以后一点酒都不能沾了。”老医生又说。 吴幽顿时苦脸,她现在号称酒鬼,酒都是餐桌必备的,要她戒酒?不会把? 她虚弱的给自己争取权益,说:“我只是偶尔会吐而已。我能喝酒的,最多以后不喝啤酒,喝红酒就好了……” “不能喝酒。”老医生板起脸,十分严肃的警告说:“喝酒会导致婴儿酒精中毒的。虽然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还很小,现在也该戒酒了。” 这番话像是给房间里按下暂停键。敖轩跟吴幽都傻眼了。僵住了。站在门边听着的薄星跟朝阳是瞪大眼睛。 老医生见多了,十分老神在在的说:“你哪里是胃病呀?你这是孕吐知道不?我一听就知道。行了。先去做个检查确诊,转妇科吧。” 吴幽愣住,看一眼同样震惊的敖轩,虽然他们一直没有用套,但是当年周淑君分明是害的吴幽不孕的。现在,她的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 吴幽眼眶渐渐红了,手摸上小腹,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敖轩连忙坐到床边,把吴幽搂进怀里,眼眶也湿润着…… 老医生看着也是唏嘘,手边唰唰的写着单子,跟吴幽说:“姑娘啊,放宽心,孩子虽然小,那也会感受到你的情绪的。赶紧的去做检查。” 吴幽哭的不能说话,她的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拥有第二个孩子,这种惊喜实在是…… 让她高兴疯了! 敖轩死死的搂住吴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他的眼泪也忍不住了,嘶哑着说:“谢谢医生……” 朝阳跟薄星很有眼力见的先走了,不打扰这对夫妻享受这个喜悦的瞬间。 后来,吴幽连夜做了检查。确定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算下时间,大概就是敖轩为她做饭的那一次有的孩子。 敖轩也是高兴的傻了,拿着确诊单在吴幽身边傻笑大半天,赶过来的清华都以为自家老板要傻掉了。 现在吴幽就是一个金宝贝,敖轩一口气请了五个干练的护理工围着吴幽,一刻差池都不能有。要星星不给月亮,把吴幽往死里宠,大部分唐门的业务他也插手了,不能插手的就让朱雀全权负责,绝对不能让吴幽给累到一点点。 而他自己,瞬间化成二十四孝老公,任何的孕检,B超,一个不落下,宁愿推掉上千万的生意也要陪老婆去做检查。 三个月后,他们去照五dB超,宝宝的身体小小的,但是脸上的五官稍微有些模型了,敖轩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个多小时。被吴幽取笑是傻瓜。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团圆大结局 吴幽自己也很小心的护着怀里的宝宝,问敖澜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敖澜毫不犹豫的说:“妹妹!” 敖轩也想要女儿想疯了。一家人万分期待孩子的出生。 这天吴幽在别墅外面散步,手机响了,她一看,居然是苏建国。她接了起来,语气还算平和的说:“爸,你找我什么事?” “吴幽啊……”苏建国十分纠结的叹息说:“你回来继承苏家吧!” 吴幽一愣,皱起眉头,什么鬼,苏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她一问,苏建国就倒米似的说了:“苏楚根本上成不了事!要我说,你比他好上一百倍!干脆你就让苏家跟唐门合并,把苏家弄成唐门在国内的一个分部,苏家还能有点救!” 他愤怒的说着,原来苏楚所发现的玻璃种矿是假的,那里面只有薄薄一层,一开始苏楚对这个矿就是盲目乐观,以为里面藏量非常丰富,砸祸卖铁的到处借钱买开山设备,又签下不少不平等条约,把苏家的大半个江山压了出去。 豪赌的人,总会觉得这一把就会大获全胜了。 苏楚就是这种赌徒心态。结果,就把苏家给赔个精光。现在大家都怨气冲天。把苏楚给撸下马了。但关于谁来继续继承这一点上,出现了分歧。一派认为把苏将扶上来,苏将可靠。一派是以苏建国为首的,力争让吴幽统领苏家,依附唐门,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苏建国的心思也是路人皆知了。无非是吴幽统领苏家之后,他这个族长之父就能从此横着走。 吴幽静静的听完前因后果,只感觉心凉如水,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别墅的花园很漂亮,种着很多她喜欢的花,她摘了一朵,淡淡的说:“爸。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认回了我。一开始你说你就是希望有个人帮你送终,其他的你别无所求。后来,苏家出了什么事,你总想我回去处理,给你长面子。现在,还要我继续为你们苏家服务?当初的别无所求呢?” 她说的很平静,但是句句都十分打脸。她甚至不会开口骂这个她喊着爸的人。只有无奈,深深的,无奈。 她的话堵了堵苏建国,他干巴巴的说:“爸爸不是觉得你有能力么?吴幽,你有能力又有势力,帮一把苏家不行吗?这毕竟是你的娘家啊!嫁出去就翻脸不认人了吗?唐门这么大,再吸收一个苏家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互助互赢吗?” 说着说着,苏建国理直气壮了,总结陈词:“反正你就要帮衬着苏家,你可是入了苏家族谱的!” 吴幽一愣,而后冷笑,这下心不是凉了,是寒了。远方敖轩走过来,手里拿着外套,她看着敖轩,笑了笑,很温暖,但是嘴里跟苏建国说的话,却冰冷如刺刀,说:“我强所以我活该要把整个苏家托起来?你们自己闹出来的为什么要我善后?我叫你一声爸,所以就活该要为苏家劳心劳力?我没有帮你们吗?前前后后我借给苏楚足足八千万。还有一些赠送的渠道,给你们带过来的生意。价值不止一个亿。” 敖轩走过来了,见她这么不高兴的说电话,挑眉,握住吴幽的手,眼神询问着她是谁。吴幽把手机屏幕闪了闪给他看。 敖轩了然,坐到吴幽身边,把外套披在她身边,把人给搂进怀里,安静没有说话。 “我不想再说,我妈死了之后,几十年你并没有找过我。当初你是怎么虐待我妈的事情了。我尊重你制造了我这个客观事实。但不代表这个是你的王牌。说白了,我当你是,你才是。”吴幽嘴角微勾,勾出一个冷酷至极的笑容,目光的悲伤失望,将她淹没:“我要真的铁石心肠不认你了。你要奈我何?” 苏建国呼吸急促,显然有些无话可说,最后,他硬是挤出一句:“你……你太不孝了!” “我不孝?”吴幽听了简直想要大笑,她点点头,很平静的说:“行。那我既然有这顶帽子了,就干脆不孝到底。你可以把我的名字从族谱剔除。总是苏家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我也不会再回去。我支持苏将上位。我还喊你一声爸。你将衣食无忧,但其余的,就别贪图了。你一把年纪了,收收心过日子吧。” 吴幽叹气,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人老还这么爱作恶:“你别再给我电话了。” 她挂断电话,十分无力的依偎进敖轩怀里,很郁闷的说:“是不是做子女的,父母再怎么不靠谱,也要认了?” 敖轩把她温柔的环绕住,在她脸上印下缠绵一吻,淡淡的说:“父母是不能选择的。” 吴幽垮下脸,突然直起身子来,抓住敖轩的脸,警告说:“等我们的孩子长大,我们绝对不能做这种只会依附在儿女身上找便宜的家长,知道不!” 敖轩挑眉,凉凉的看着吴幽,说:“我倒是想知道他们能不能超越我让我依附他们。”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哎……”吴幽闷闷的放开,虽然她对苏建国没有罪恶感,她一向是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人。只是心里老是闷闷的,突然,她想起了周淑君,她颇为试探的说:“还有一件事,你妈,现在还在那个岛上吗?” “跳海了。”敖轩平静的说着,顿了顿,又接了一句,说:“我知道她现在在朝家,我在朝家的眼线跟我汇报了。” 敖轩通天通地,只要国内几大家族都有他的眼线,朝不为把人养在了老宅里,敖轩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倒是吴幽有些一愣,说:“你不去把她接回来?” 敖轩摇头,轻声叹息说:“让她在那边吧……其实。她不是我妈。” 吴幽傻眼了,这怎么可能? 知道吴幽不信,敖轩淡淡一笑,很淡然的说:“很久之前,大概在我初中吧。我曾经在她房间找到过关于她不孕不育的医院报告,上面显示,她是石女。天生生不了孩子的。我后来做过亲子鉴定。我……”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苦涩的说:“也不是我爸的。大概,是她从那个孤儿院把我弄过来的吧。” “那你……”吴幽有些转不过来,周淑君不是敖轩的妈??所以周淑君才疯了一样想要控制敖轩?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敖轩点头,淡淡的说:“对。这个事实,我初中就知道了。但是她把我当亲生儿子。我自然也把她当亲妈。即使我知道她不是。但是她养了我。那我就永远当她是的。” 说着,他很抱歉的亲了亲吴幽,轻声说:“对不起。她做错非常多,但她对我有养育之恩。她说的没错,我的一切,的确是她给的。所以。我不能杀她。听说她跳海的时候撞到头了,有些老年痴呆,神志不清。朝不为会照顾好她的。就让她待在那边吧。” 吴幽点头,抱住敖轩的手,有些心疼,说:“你还那么小就发现了,当时肯定很害怕吧……” 敖轩苦笑,说:“说出来你大概会觉得我铁石心肠吧。我当时满脑子,都想着如何才能不离开这个家。所以。我发了疯的努力,把自己逼到极致,掌握敖家中枢。也把这个家,掌握在自己手里。” 吴幽笑了,说:“真是个变态~” 敖轩挑眉,说:“皮痒?我看在女儿份上,饶你一回。” “有胆子你就别饶我。”吴幽挑衅的笑着说。 敖轩挑眉,看着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手上也是蠢蠢欲动…… 两个人正在乱七八糟瞬间倒退二十岁打闹时,苏将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吴幽笑着接起来,说:“诶苏将,要我把你保上苏家的宝座吗?虽然里面有不少是蛀虫就是了。” 显然苏将没有空搭理吴幽的冷笑话,他那边急促而颤抖,说:“生了……” 吴幽一愣。 “青青生了!是一个大胖妞!八斤八两!我……” 吴幽瞬间跳了起来,连忙问:“那家医院?我干女儿怎样了?我现在就过去!”她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吓得敖轩差点心脏停止,连忙护着她。 两个人飞去了医院,宁青青缓过劲儿来了,脸色苍白的,但是全是笑容,看见吴幽眼泪止不住,她伸手,把吴幽牵住,哭着说:“兰兰,你看,她长得是不是很像我?” 吴幽看着这孩子,看着已经为人母的宁青青,哭的也是一塌糊涂,说:“对。很想你。青青,奶奶在天上一定。一定会很高兴的……” 两个女人瞬间抱头痛哭。 苏将都简直懵了。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夫妻两抱头痛哭么??? …… 6个月后。 产房外,敖轩,敖澜,苏将,宁青青,朱雀,清华,高盛,薄星,朝阳,乌压压一大堆人堵在产房门口,里面传来吴幽凄厉的惨叫声。 敖轩紧张的都恨不得冲进去了,但是吴幽坚决不肯让敖轩进去,只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消息。 时间真的度秒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哭声传了出来,所有人都瞬间松了一大口气! 医生出来,笑着跟在场所有人,大声的说:“恭喜恭喜!” “母子平安!!!” ——《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悠悠醉】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